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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拿起小刀,轻轻戳戳蛋糕的侧沿。
“所以,就当我今天过生日吧。”
“这都五月底了。”
“补过一个,34岁这个数字挺好的,值得补过。”
“哪里值得了?”
“个位数比十位数大一。”
“……”
果然是随口胡诌。
卢箫知道白冉从来不吃任何甜食,因此这个蛋糕只是想给自己吃而已,借口并不重要。
“你又不吃甜食。”但她还是想别扭一句。
白冉装模做样地把蛋糕切成四块,但之后动都没动,就整个推给了卢箫。
“你说得对,所以我只是想给你买而已。哼,把最后一块糖给了别的女人的‘烂好人’。”
卢箫红着脸低下头,拿起叉子,将一块蛋糕送入口中。黑巧克力与奶油的融合恰到好处,蛋糕层绵软细腻,其中的水果新鲜清甜。
不得不说,虽然白冉本人从不吃甜食,但她挑甜食的眼光一直很棒。
白冉一脸温柔慈爱地看对面的上尉,唇随着上尉运动的嘴颤动,就好像亲身吃到了蛋糕一般。
待饿狼即将扫荡干净蛋糕,她拿起了酒瓶旁的启瓶器。
这时,卢箫才注意到桌上有两个玻璃高脚杯。叉子停在了空中,疑惑在她脸上浮现。
“一起碰杯,如何?”白冉一用力,一声砰的闷响过后,软木塞拔了出来。
酒气四溢。
卢箫瞳孔皱缩,嘴唇颤抖:“我不喝酒。”
这次的拒绝不似以往镇静,因为她实在很难拒绝对面这个女人。可以推开所有人,唯独无法推开白冉。
白冉放下软木塞和启瓶器,抬起酒瓶,向两个杯子中倒满红酒。
“每天适当喝些红酒,可以促进消化和血液循环,让身子暖合起来,还能延缓衰老。”
“我不想喝。”卢箫僵硬地握着叉子,怎么都无法将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口中。
白冉抬起面前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泛起涟漪。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喝酒是因为恐惧吧。”
吧嗒。
叉子掉到茶几上,碰出清脆的声响。
卢箫想到了多年前的小黑屋,在囚禁的绝望中被恶魔掐住下巴灌酒的情景。十九岁前的她没喝过酒,而十九岁的她再也不想喝酒。
有些阴影需要一生去治愈。
“我……”她感觉嗓子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我能再早些认识你,我会一直保护你。”白冉的表情冷似残雪,落寞又温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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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命运如此,我没有办法。”
“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还是难过。你不也说过这句话吗?道理我都都懂,可还是会难过。”
看到对面人自责的神情,卢箫咬咬牙,一把拿过桌上已斟满红酒的高脚杯。浓重的酒气摩擦得鼻腔很难受。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可以喝的。”
但一直在抖的手腕出卖了她。
浅金色的睫毛扑闪一瞬,白冉站了起来。她俯过身去,按下卢箫的手腕,示意她不必勉强自己。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帮你把酒和愉悦联系起来。”
愉悦。
卢箫不明白她究竟指的是什么,但炽热涌上了心头。
白冉拿起手边的酒杯,嘴张得很小,杯体倾斜的幅度却很大。于是,暗红色的葡萄酒形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她的另一只手,则解开了薄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卢箫看愣了。
鲜艳的红色引到白冉苍白的皮肤上,红被衬得更红,白被衬得更白。红酒流过修长的颈部,滑入她锁骨的窝中。
温暖的热气中,白冉的脸颊绽出属于花朵的红色。翡翠绿眼开始迷离,甜丝丝的气味混合着酒气发散了出来。
卢箫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腥中带甜,集合了世间一切魅惑;而那气味混合着本该呛人的酒气,冲淡了酒浓烈的侵略感。
四月的蛇,五月的蛇,见到了爱人的蛇。
卢箫看着酒气中妖娆又魅惑的曲线,恍了神。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酒气不再可怕,而变成了一种魅惑。
耳边出现了塞壬的歌声,卢箫的大脑乱哄哄的,什么都再考虑不了。
下一秒,白冉将另一个酒杯举到了卢箫头顶,倾斜。
猝不及防中,红酒如瀑布般倾泻到了那灰色的发丝上。
醉人的液体流过那窄窄的鼻梁,滑过她的下巴,滴到那因瘦而分明锁骨上,直到薄薄的T恤浸满了可耻的红色,紧紧黏在皮肤上。
卢箫被酒气呛得喘不过气来,不住地咳嗽:“干什么?”
只见白冉又倒了一杯。依旧是她自己喝了一口,喝到脸颊微红,然后将酒杯举到卢箫头顶。
“我们一起喝嘛。”
又一杯酒倒在了头顶上。
这次卢箫学会了屏住呼吸,并没有被呛到。只是大片红酒流到磨薄的T恤上,湿漉漉贴着皮肤的感觉有点难受。
红酒顺着刘海一滴一滴地打着鼻尖,酒气不住钻进鼻尖。多年来未沾过一滴酒的卢箫光闻闻就开始头晕了。
世界开始变得不真实。
温润的空气,醉人的酒气,腥甜的香气,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热气。
这时,白冉跨坐了上来。她环住上尉的肩膀,身子压了上去,红唇悄悄凑到耳边。
“我要吻你喽。”
恍惚间,卢箫差点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回答了白冉,或回答了什么。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大概自己回答了“好”。
白冉的吻没有立刻落在嘴唇上。
她先探出舌尖,轻轻扫过上尉的鼻尖,将滴到表面上的红酒全部收入口中。刚才倒了很多酒,源源不断地顺着那窄窄的鼻梁滑下来。
扫净上尉的鼻尖后,她悄悄拿起酒杯,含了一大口红酒。
然后,那通红的唇舌才慢慢下滑,贴上另两瓣柔软到不能再柔软的唇。
神经膨胀。
白冉口中的红酒送了过来,卢箫和她吻着吻着,就不知不觉中将酒喝了进去。
原来红酒这么甜。
比巧克力和蛋糕都要甜。
卢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疯狂地想要吻她,想将她口腔里的红酒全部喝下去。
紧紧环住那纤纤细腰,两人的皮肤在紧贴中越来越烫,缠绵的吻让空气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柔雾。
而酒气中最后一丝呛人的成分也消失不见,变成了纯粹的清甜。
白冉的双手轻轻搭在卢箫的头上,唇齿间散出的红酒味,让两人的头脑愈发不清醒。
“好喝吗?”温柔无边。
撒旦退到了灼热的阳光之下。
狄奥尼索斯的光芒震摄一切。
“好喝。”卢箫喘着气,脸颊也是红红的。
她醉了。
她们都醉了。
白冉挽住卢箫的脖子,唇再次凑到她红透的耳边。
“一起去洗澡吧。”
**
那个夜晚,在她们终于带着尚未全干的身体躺下时,卢箫将脸埋进了白冉的怀抱。
白冉轻轻摩挲着她的脑袋,纤长的手指穿过灰色的发丝把玩,好像要一根根数清楚似的。
安慰抚平了因战争而受伤的身体与心灵。
卢箫喃喃道:“我想回家。”说来也怪,她无意识中就将最脆弱的一面完全暴露了出来,此前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过这类字眼。
“我知道,有家的人都认为家是最温暖的港湾。”白冉将她搂紧,让柔软包裹上尉的脸。
耳朵紧贴蛇渐凉的皮肤,卢箫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
“你有家吗?”
这是她一直想问却没敢问的。
白冉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回答:“以前曾有的,但后来没了。”
卢箫没有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希望能替她忧伤。
白冉察觉到了气氛的低迷,语气便故意比以往轻快了不少:“是我主动和他们断绝关系的。反正我是‘家族的耻辱’嘛,那就不要把我写在族谱上。岂不正好?”
“为什么?”这听起来确实像这位叛逆之人能做出来的事,不过卢箫还是想问一下原因。
“因为我是同性恋啊。一个赤联的女人已是不幸,而一个赤联的同性恋女人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赤联同性恋要被处教刑,世州同性恋犯法。
从这个角度看,卢箫有时会想,还不如让旧欧占领世界呢。一个包容多元的文化会很乱,但也会很有活力。
“在我马上不得不成为生育工具的年龄时,我遇到了她。你知道她是谁,我不想说那个名字。”
白冉的声音渐渐悠远。
“我们一见钟情,她爱我,也爱我的小提琴,邀请我和她一起去旧欧演出。我想都没想就抛下了一切,离开了赤联。因为我爸最后歇斯底里的内容实在恶心——‘女人学小提琴是用来变得优雅,用来取悦自己的丈夫的,不是用来光天化日下勾引几百个人的,知道吗!我真后悔按照淑女的标准那么认真地培养你’。”
没有醋意,只有共情。卢箫抬起手在白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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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摸摸,发现她并没有流泪后,才微微放下了心。
她轻抚白冉的后背,只觉那线条越来越有魅力:“所以你比他们都有资格当人。”
“我真的很讨厌医学,也讨厌赤联那帮骑在女人头上作威作福的男人。所以没了家庭后,我根本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而得到了不少东西:幸福、快乐、艺术……自由选择的权利。”白冉的嗓音颤抖一瞬,却因卢箫的体温再度恢复正常。
原来她讨厌当医生,卢箫头一次知道这一点。她有点想问白冉为什么选择入伍当了军医,可怕又勾起另一段不愿回想的往事,便只能作罢。
这时,卢箫想到了很久以前,两个赤联男人凶恶拽着法蒂玛手腕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放你走?”
白冉自嘲般笑着解释:“因为他们认识到了我是头不服管教的野兽,嫁出去也会让丈夫头疼的毒妇,留着只会给家族的荣耀抹黑。”
没人能笑得比现在的她还苦。
卢箫想了想,柔声道:“你所讨厌的环境贬低你,可是莫大的夸赞。”
野兽是个赞美的词汇,对吗?
白冉轻轻笑了两声,将鼻尖埋入灰色的发丝。鼻翼不断煽动,将爱人的气味吸进去后,精神重新愉悦。
“不用担心,我现在又有家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是吗?”
白冉将脸颊贴上去,嘴角勾起满满安全感的微笑。
“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作者有话要说:
热血沸腾.jpg
第64章
一夜之间,大和岛的土地上处处插上了世州军政一体的十字军旗。军绿色的国旗,暗红色的军服;滑稽的配色,却是最有威慑力的恐怖。
踏上往回返的轮渡时,卢箫怅然若失地望着港口的世州军旗。汽轮机颤动的幅度很大,晃得人头晕脑花;军绿色的底色中,红色的十字灼得人眼睛疼。
她们所乘坐的是一艘商业轮渡,一半用来运载大和岛大幅贬值却能在世州卖出好价钱的货物,一半用来运载归国的军官和出逃的旧欧富人。
海浪一遍又一遍地卷上海岸,白色泡沫在蔚蓝天空下四散奔逃。
“说实话,我一直没搞明白,这红色的十字究竟代表什么?”白冉推了一下眼镜,困惑与嫌弃占满绿色的眼眸。
卢箫认真解释:“它代表着‘中心’,意思是世州站在世界的中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她早就不觉得自己和祖国是一体的了。
白冉撅起嘴,摇了摇头。
“比我还自大。”
“因为它有自大的资本。照这个形式,旧欧又要割地赔款了。”海风吹来,卢箫低下了头。
白冉轻蔑地笑了两声,眉毛挑得很高:“仅仅是割地赔款?”
卢箫当然知道她是指什么意思,也知道她说的很可能在未来今年成为事实。但大家都是狂风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谁都无法改变历史进程,只能接受,然后忍受。
“或许。最乐观的预计。”
她们站的地方在甲板边缘,处在一片寂静的阴影中,其他人喧闹的走动全成了遥远的回音。
白冉摘下眼镜,塞入随身携带的眼镜盒中。世州的军旗令人心思烦乱,她暂时不想看清楚周遭的世界,只想浅浅封闭在模糊片刻。
卢箫瞥了她一眼,微蹙眉头:“你戴眼镜的频率增加了。”
“年龄大了,视力开始退化了。而且总是高强度的手术让我眼压偏高。”
轮渡开始摇摇晃晃,卢箫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她不喜欢现在的环境,也不喜欢白冉说的话。
“可你才三十多。”
白冉笑着摇摇头:“再怎么样,我也不是你们。蛇的基因让我们短命,换算下来,比你们的寿命平均要短个十几年的。”
“短十几年?”卢箫瞪大眼睛,近期来最大的凄凉和悲伤涌上心头。
这是她头一次了解蛇人的生命周期。
“别作出我马上要死了般的表情,六十多岁还是能活的。”白冉身体前倾,靠在轮渡的栏杆上眺望地平线。“唯一称得上有影响的么,大概是生育能力了。我们的女人过了三十五岁,子宫就会萎缩。”
卢箫恍然大悟:“所以拉弥教才那么强调女性的生育价值,强调对女性的限制,以让她们早早结婚生育。”
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基因的子民,基因的傀儡。
“不过你又不是男性,我也无法和你生孩子,无所谓了。”
卢箫点点头,表示理解。
或许是文学作品看多了的缘故,或许是战争带来的创伤总阴魂不散的缘故,她宁愿逃离现实片刻,假设一些东西。
“那如果我是男性,你会想生孩子吗?”她问得很小心翼翼,因为拿不准这个问题算不算失礼。
海风一直吹,白冉拉紧坎肩,浅金色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狂野飞舞。
“为什么不愿意?我都爱你爱到这个程度了。生一个像你的小家伙,最好也有一双温柔又坚毅的灰眼睛,然后把她当你一样宠爱。”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小了,好像有些羞涩的样子。“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声音顺风传入耳朵,格外清晰。
音波变成温度,涌上卢箫的脸颊。
“你喜欢孩子,”她的喃喃似自言自语,“为什么。”
这听上去并不合理。她一直以为白冉这种强调个人价值、反对传统女性观、聪明理性又愤世嫉俗的人会很讨厌小孩。
那双淡绿色的眼睛此刻却熠熠生辉,透露出与她平常作风不符的热情:“因为小孩子真的很可爱。还没受到这扭曲世界的荼毒,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被保护地好些,他们就会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天使。”
“原来你是性善论者。”和白冉不同,卢箫对于孩子既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在她眼里,孩子和成人都是人,仅此而已。
“算是吧。”白冉耸耸肩,眼神和表情重新归于平静。
海风渐凉。
美梦已醒。
“我们去船舱里吧。”仍穿着那件破T恤的卢箫已没有衣服可给她,只能提议换个地方。
然而白冉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卢箫察觉到了她还想说什么,便耐心转过头去等她说。灰眼珠中的柔和与专注胜过一切倾听的耳朵。
白冉顿了顿,露出凄凉的微笑:“不过就算可以,我也会拒绝生下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它流淌哪怕一丝蛇的血液,就像统一前底层印度人不想让自己贱民的血统流传下去那样。”
微凉的空气浮起尖锐的玻璃渣,划得人心口钝钝地疼。
卢箫明白她的意思,叹气道:“谁都不想成为‘少数中的少数’。”
“对自己绝情却对别人柔情,说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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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笑着点点卢箫的额头,脸上再次涌现出勾人的媚态。“恶心很久了吧?一起去喝杯气泡酒,能缓解晕船的感觉。”
“酒。”卢箫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这个特殊的字。
白冉微微侧倾,凑到上尉身边轻声道:“乖,这次自己喝。想要我嘴对嘴喂你话还得等到晚上,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太雅观。”
脸颊的皮肤如火山爆发般岩浆喷涌。
卢箫捂脸,嗓音抖成筛子:“我、我……能不能……不要说这些……”甚至有语无伦次的迹象。
“走吧。”白冉歪歪头,嫣然一笑,向船舱与人流密集处走去。
卢箫这才注意到一个细节。
虽然这女人是个亲密接触的狂热爱好者,但有其他人在场时,她甚至连手都不会牵。
也是,在这个压抑的时代,就算是心里没鬼的普通朋友都不敢贸然牵手。毕竟举报是件只有正收益可能性的事情,她的心里泛过一滩酸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商务交谈与呆滞望天的人们,走进了并不宽敞的船舱。
在经过船上的其他人时,卢箫又闻到了属于战争的味道,掀起了熟悉的阴影。汽油味,火药味,血腥味,几周没洗澡的酸味。
两人坐到了餐厅最角落的位置。
白冉依旧毫不收敛地展示出了她的阔绰,眼神不曾在菜单上停留一瞬就点完了单。
而她点单的方式也一如以往的霸道,问都不问对面人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完成了全部。
卢箫习惯了,便没说什么。毕竟挨过那么多次饿吃过那么多次苦,她早就不挑食了。
只是,白冉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让她不禁有些担心。
卢箫皱眉问:“这么挥霍你的财产吗?”
她刚才只略瞥一眼就能发现,通货膨胀与物资短缺的影响下,船上的一切东西都很贵。
白冉耸耸肩,不以为然。
“我对我的财产心里有数,不要以为学医不用学数学。”
服务员很快将两杯气泡酒端上了桌子。战争让水果格外短缺,因此杯沿光秃秃的,不似往常能插一片薄薄的柠檬。
一口气泡酒下肚,清爽满口,胃里的恶心也减轻了不少。
再喝酒时,卢箫只能想得起白冉口腔的味道。而这么想着,酒精带来的温暖立刻成倍放大,让闷热的五月更加闷热。
对面的白冉大概是渴了,将杯中的气泡酒一饮而尽,然后递给诚惶诚恐等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哥。
“味道不错。”
“嗯。”卢箫也喝了好几口。
她确实已不再惧怕酒精。曾被强迫灌下的啤酒味道已经模糊,她已经想不起来那时的味觉了。
服务员小哥又上了一杯气泡酒给白冉。
白冉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杯壁,示意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咱们都彼此坦诚些。你曾经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我从未这样想过。任何人都有聪明之处,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疯,大概受过什么精神刺激。”卢箫说的是实话。而事实证明,这女人确实曾受过不小的刺激。
“呵呵,那换我来。说实话,以前我可觉得你是个蠢蛋,表面聪明内心傻得要死的那种人。”明明那红唇一张一合的方式很优雅,却吐出了毫不修饰的粗话。
卢箫点点头,并不感到冒犯。虽然她自己不敢贸然评判别人,但她维护别人评判的权利。
“我一个童年玩伴也这么说过,说我总冒傻气。”
这时,服务生上菜了。天妇罗和玉子烧,金灿灿的,都是大和岛特色传统菜肴。
白冉抿嘴笑着,拿起筷子划了一个圈:“后来我想明白了。”或许那不是圈,是在描摹上尉的轮廓。
“想明白什么?”卢箫也拿起筷子。
白冉却并不着急说话,好像在故意卖关子。她夹起一块天妇罗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得品味了好久,然后认可式地点点头。
就在卢箫本以为她不打算说话了时,她终于开口了。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世界。我反抗的方式是做个坏人,而你是做个好人。”
**
其实卢箫本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功勋。
因为它建立在阴险的伏击之上,根本称不上英雄行为。
夺取两个人的性命值得被称赞么?更何况那两人并非十恶不赦,他们也只是在为国家奉献出自己的青春。
但她还是认领了这份功劳。
因为每当鞋底踏在中欧的土地上时,她便会想起一年只有春节才能回得去的柏林,那白雪皑皑的柏林。
脑海中的故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时间已成为新时间,哥哥已经死去,养活一家人的重担现在全部架到了她的肩膀上。
功勋没有光荣。
但是功勋有钱。
无论是站在记者面前接受采访时,还是领取由本塞扎副元帅亲自颁布的奖章时,还是被特批休假三天时,她都只能想到这一点。
时隔五个月再次回到世州的土地上时,卢箫凭借敏锐的观察力洞察了通货膨胀的程度。物价贵到令人发指,那也是时间流逝的痕迹。
于是,她带着额外一笔钱回到了故乡。很大一笔钱,刚下车时天气实在炎热得难以忍受,她甚至舍得犒劳自己一根糖水冰棍。
六月初已有了盛夏的迹象。
因军队风纪要求依然穿着长袖长裤的卢箫满头是汗,但汗珠之间是温暖的笑容。
她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脚步轻快。就好像童话中的汉斯既获得了自由,也带回来了金子。
站在那栋熟悉的小房子门口,卢箫边敲门边喊。长期作战传达口令的怒吼让嗓子沙哑了些许,却依旧洪亮而正派。
“妈妈,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开头我曾提过一个算式,后因那段时间太敏感删掉了:
【2189-250?】
以上为社会发展大约参照,我从对话到描写都在避免使用任何超出这个时间段的名词。
当然,某些必要的改造除外,因为不改会被狙……
落后的社会背景其实一直在为本文的设定服务:
如果是现代背景,蛇人的先天优势将在科技的弥补下微不足道,恐怕很难成为超出常人的卓越医生,暴露身份也是分分秒的事。
如果是现代背景,一个国家的体量是难达到文中这四个国家的程度。
如果是现代背景,世州很难把大部分民众完全洗脑。
……
第65章
开门的却不是妈妈,而是嫂子。
望月绫子看到门口的卢箫时愣了,圆圆的眼睛像是刚睡醒一般。
在看清楚是小姑子后,她立刻扑上来抱住:“箫箫,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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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回来了!”
绫子的风格和往常相似,却不再一样了。那厚厚浮肿的眼皮遮着还没流完的泪水,凹下去的眼眶无力地托着发黑的眼眶。
隐约之间,卢箫看到了嫂嫂身后满载丧夫之痛的悲伤巨幕。她知道再多的语言都无济于事,只能回抱住绫子娇小的身躯。
“笙他走了……他走了……”几秒寂静过后,绫子开始小声啜泣。“箫箫,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活着。
卢箫虽这么想,却柔声安慰道:“别害怕,一切有我呢。我会像以前他做的那样,拼尽一切让你们活得好好的。”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绫子的泪水沾湿了卢箫的胸襟,几天来忘却的眼泪在那一刹那全部涌了出来。
悲伤的巨幕之后,黑色天鹅绒盖起回忆,将寄托迁移到了亡夫的妹妹身上。
“妈妈呢?”卢箫问。
“她在换季时感染了风寒,一直以来身体不是很好,门这边风大,她过不来。”绫子松开小姑子,重重叹了口气。
“风……风寒?”卢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都六月了,天气这么热,门口的风怎么会有影响。
绫子认真点头。
“一直低烧。”
“有去医院吗?”
“医生说是免疫力降低,一直在喝药。”
最坏的预设涌上心头,卢箫冲到里面的卧室,咔一下把门拉开。
娜塔莉亚正靠在床头喝药,苍白的脸颊陷进去不少。大大的中药碗和她袖口纤细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妈!”卢箫一阵心酸,冲上去跪在床边。
“啊箫箫,你终于回来了!”娜塔莉亚放下即将喝空的碗,冲女儿挤出一个微笑。
但卢箫看出了那微笑的凉。也正因为她看出来了,所以她决定不提悲伤的事情。
“是啊,我回来了,而且没有缺胳膊少腿!还带了一个奖章回来!”
娜塔莉亚眼睛一亮:“奖章?快让我看看。”
她尝试从床上撑起来,可并不是很稳,卢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这儿。”卢箫从内兜掏出绒布包裹的奖章,递给妈妈。
娜塔莉亚接过那金灿灿的金属物件,拿到距眼睛很近的地方欣赏。
欣赏片刻后,她欣慰地笑了:“你看,比你哥哥有出息多了。”
哥哥。
从刚进来起,卢箫就一直在避免提起这个话题,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去。
卢箫顿了顿,说:“倒也不能这么说,哥哥他在曾在他的领域上大放光彩。”
娜塔莉亚垂下眼睛,沉思道:“他勇于穿越封锁线当然很勇敢,但我知道他的动机。他并不爱我们的国家,只是为了牟利而已,更别提任何荣誉感了。”
卢箫很少反驳母亲的话,但那一刻她禁不住说:“妈,钱很重要。钱也是一种信仰,它能养活很多人。”
或许是因为她虽然不喜欢哥哥,但也不忍心和妈妈一起贬低哥哥。
“你也会为了钱抛弃其它的美好品质吗?”娜塔莉亚蹙眉,不认识般盯着女儿。
“不会,”卢箫毫不犹豫,“只是我没资格谴责这么做的人。”
娜塔莉亚的头低了低,靠到女儿的胸口,栗色的发丝垂到了小臂上。
“温柔又正直的好孩子。”
“因为是您的孩子。”
母女静静相拥,时光慢了下来。
静下心来后,卢箫突然嗅到了妈妈身上的香水味,海洋柑橘草木的香味,熟悉又陌生。
这好像不是妈妈原来经常使用的那款香水,反倒是白冉经常使用的那款才对。
卢箫以为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小心翼翼问道:“妈,您换香水了吗?”
娜塔莉亚笑着摸摸女儿的头。
“是啊,你最好的朋友送我的。当然了,你妈妈我也不是贪便宜的人,我回礼了一大袋子手工香肠。”
“最好的朋友……”卢箫突然汗颜。
娜塔莉亚点点头,反问:“对啊,你不是托小白给我们送存折了吗?她真是个好孩子啊,当时绫子情绪崩溃得很厉害,全凭她一张嘴安抚了下来。”
妈妈每次提到白冉都赞不绝口,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收了当第二个亲女儿。醋意和窃喜因此一同在卢箫的胸膛升腾。
鼻尖充斥着熟悉的香水味,此刻的卢箫对不知在何方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下次再见面,怕都会有种乱.伦的感觉了。
不对啊,卢箫这时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是白冉带来了哥哥的死讯,妈妈应该也知道她也是穿过封锁线的商人之一才对。
“白冉也穿了封锁线吧?”
“对,但她是一个非常有理想抱负的青年,我很喜欢。”娜塔莉亚褐绿色的眼珠亮晶晶的,喜爱之情都快溢出眼眶了。
无论是“有理想抱负”还是“青年”,都和白冉这个人毫不沾边。
卢箫越发无语,她实在想象不出来白冉和妈妈说了什么,才能让她对这些离谱的伪装深信不疑。
“这……不至于吧。”
“哎呀,你怎么能这种态度评价这么好一个女孩呢!”
卢箫迷茫地眨眨眼。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妈妈死命认定哥哥动机不纯,而白冉的动机就是纯的。胳膊肘往外拐吗。
“大概是我和她太熟了,所以忽略了她的闪光点。”
确实太熟了,都熟到床上了,她耳朵燃烧地想。
娜塔莉亚撅着嘴,嗔怪地点点女儿的额头:“不可以把任何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哦!”
卢箫闷闷地点点头,内心隐隐替自己鸣不平。她当然认识到了白冉过人的魅力,但什么理想热情之类的字眼真的和她本人不沾边。
但不管怎样,她能明显感觉到,妈妈的气色相较于刚进来看到之时,已好了不少。
不管怎样,只要妈妈开心就好。
那条蛇还真是个顶好的医生,卢箫调侃式地想,都不用到场就能治病。
“那我不打扰您了,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和嫂子说说话。”
“去吧。”娜塔莉亚的脸颊竟染上了红润之感。
关上主卧室的门后,卢箫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拿了在妈妈手里巨大而在自己手中微小的中药碗,去厨房清洗。
这就是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的好处,但凡局势明朗一丝一毫,便能勾起无边的快乐。
洗了碗后,她返回了客厅。
安安仍没有放学回家,只有绫子一人的客厅空荡荡的。
嫂子依旧没有工作的迹象。
卢箫想起曾旁敲侧击过很多次,但她总是以女人的本职工作推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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