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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行刑 汗水混合着血水一同淌下
很快, 宏伟厚重的高耸宫门缓缓打开,手持长戢的金甲卫从里面鱼贯而出,左右分列, 垂首敛目,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一身红衣的明艳女子从打开的宫门中缓步走出, 鼎沸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刻, 数百阶的白玉台阶上, 所有人齐身跪倒, 高声山呼道:“参见尊主。”
桑妩昂然立于台阶之上, 好似一珠红梅熠熠生辉,她缓缓抬手,沉声道:“诸位请起!”
“谢尊主。”众人再次山呼。
而与此同时, 身着甲胄的金甲卫押着一名白衣少年从侧边走了上来, 少年神色平静, 身姿挺拔, 哪怕手腕脚腕都被铁链束缚着, 仍是玉骨冰清,像远山上屹立的青松, 让人望之生敬。
桑妩淡淡吩咐:“把他绑上去。”
“是。”墨崖躬身应道, 本来这事自有下属代劳, 他却迫不及待地亲自动手,甚至在缠绕铁链时颇带个人恩怨地暗自加力。
天空一望无际的湛蓝, 巍峨的青色宫殿前左右各竖立着一尊威武肃穆的狻猊兽玉像,而在玉像的前方赫然是一个临时浇筑的青铜架,横竖相交呈现一个巨大的“十”字,顾清淮两只手臂被左右分开牢牢束缚着, 腰间和脚踝都被铁链横过,丝毫动弹不得。
白衣少年被重重铁链锁在青铜架上,在身后巍峨宫殿映衬下仿若渺小的祭品。
“这个人恐怕大家还不认识,”桑妩站在台阶之上,缓缓开口,声音中带上了雄厚内力直透云霄,“他就是顾清淮!”
顾清淮?!
万千教众久闻顾清淮之名,却都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站在后面的人更是伸直了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人啊?”
“看上去好年轻。”
“这么年轻,真的是顾清淮么?”
“尊主亲自从流云宗抓回来的,还能有假!”
在一片喧哗声中桑妩再次开口,声震云霄:“顾清淮多年来与我浮光教作对,重伤青鸾使,杀死紫霄、金鹏、银螭、白虎四位护法,可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杀了他,为护法报仇!”
“杀了他!”
“杀了他!”
“报仇!”
群情瞬间激奋,你一言我一语的愤慨直陈,这些年顾清淮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重重压在众人心头,今日好容易有机会一雪前耻,自是不会放过。
桑妩脸色冷冽,艳红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此人罪大恶极,必不能让他轻易死去,血债必须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众人齐声高呼,瞬间聚成排山倒海之势,就连后山林中的鸟都被惊的飞上了天。
“一条人命十鞭,由我亲自行刑。”桑妩一锤定音。
她解开腰间盘着的灭魂鞭,动作称得上缓慢却没有丝毫迟疑,金色鞭尾长长地曳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蛇,随时会跃起狠狠咬上一口。
桑妩握紧鞭柄,定声吩咐:“静姝,你去打一桶盐水来。”
“是。”
看着静姝命人将一个硕大的木桶抬到桑妩身旁,众人目光顿时火热,鞭子沾上盐水,相当于每一道伤口都会被盐水浸透,向来是审讯罪大恶极之人时才会使用的手段。
少年眼底依旧清而静,只双手微微地攥紧,他定定地看着她,像是那日在寝殿中说过的那样,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桑妩将灭魂鞭浸在盛满了盐水的木桶中,确保每一丝每一寸都没有遗漏,随后高高扬起手中长鞭——
水珠在空中映出少年坚忍的脸庞。
“咻~啪!”
冷硬的鞭尾狠狠击中少年胸口,一道翻卷的血痕赫然划破素白的衣裳。
“唔——”顾清淮眼前猛然一黑,一声闷哼脱口而出,这一鞭,竟比以往每次都要重上许多。
阶下却瞬间响起一片叫好声。
“咻~啪!”
“咻~啪!”
沾了盐水的鞭子没有丝毫停歇地朝少年挥去,不过几下身前已是纵横的鞭痕,被刺目的鲜血刺激,教众的呼吸瞬间火热。
只有静姝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光听声音也能听出,尊主今日每一鞭都用上了十成的力道,只一鞭便能要了寻常人的性命。
“咻~啪!”
“咻~啪!”
少年痛苦的喘息声飘入桑妩耳中,长鞭落下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弱。
直到十鞭结束,桑妩终于暂时停手,金色的鞭尾已然染上鲜红血液,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
少年大口地喘息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肩头。
桑妩却再次冷冷开口,眸中丝毫没有以往的温情,“接下来的十鞭,是为死去的老金鹏使!”
“为金鹏使报仇!”“为金鹏使报仇!”教众齐声呼喊,新任的金鹏使眼底更是一片恨意涌动,师父一手将他带大恩重如山,却为了一株龙血草死在了顾清淮手中,从此天人永隔,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咻~啪!”
“咻~啪!”
“咻~啪!”
鞭声震天,在教众漫天的欢呼声中越发赫赫,顾清淮双手死死攥着,用力到指节泛白青筋凸起,“呃——”
痛苦的嘶鸣从唇角压抑不住地溢出,每一鞭落下,都是一阵颤抖和痉挛。
二十鞭打完,少年身前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粘湿的发绺贴在脸侧,衬得脸色无比惨白,青铜架下血水和汗水混合着滴落一地。
桑妩冷冽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像是看陌生人般看着眼前狼狈苍白的少年,再次扬起手,长鞭指天,“下面的十鞭,是为了被杀害的白虎使!”
“为白虎使报仇!”
“为白虎使报仇!”
教众本就高涨的愤恨被简单的三个字迅速点燃,老的白虎使在教中素来受人爱戴,她面虽冷心却善,麾下教众即使犯下大错,她也会想办法尽力保全。
桑妩将长鞭再次泡在桶中,鞭身的血迹在盐水中慢慢扩散开来,最后尽数化为刺目的红。
随后,毫不留情地扬手——
“咻~啪!”
“咻~啪!”
长鞭狠狠落在早已不堪重负的血肉之躯上,顾清淮痛的眼前一片黑暗,似乎一切都变淡了、退远了,阶下的欢呼声、长鞭的破空声,像是隔着云、隔着山,再也听不真切。
唯有痛楚无边无际地袭来,明明外界是明亮的白,他却如同沉在黑暗永夜,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拖回地狱。
“睁开眼,看着我。”一道无比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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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蓦然在脑海中响起。
是阿姐的声音。
她在对他传音……
明明神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仍是本能般地想要照做。
被汗水浸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顾清淮艰难地睁开眼,入眼的赫然是那红艳到耀目的女子。
在一片白茫他倏然抓住了什么,是他曾答应过她的话,他承诺过会撑住,便一定会做到……
桑妩定定看着顾清淮的眼,一字一句说道:“最后十鞭,是为死去的老紫霄使!”
在教众的愤慨声中,紫霄使本就愉快的心情越发痛快,一身白衣早已是鞭痕交错血肉翻卷,任这人平日再如何嚣张傲慢,此刻不也被打的奄奄一息,连惨叫声都是那般嘶哑,甚至若不是顾清淮除掉了老紫霄使,他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成为五大护法之一,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他。
“咻~啪!”
“咻~啪!”
顾清淮双手死死攥着,脖颈青筋根根凸起,颤抖的声音染上嘶哑的悲鸣。
“唔——”不知第多少鞭落下时顾清淮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显是已然受了沉重内伤。
教众的情绪却瞬间更加高涨。
“咻~啪!”
最后一鞭裹挟着巨大的力道狠狠落下,顾清淮浑身猛地剧烈颤抖,双眼无力地阖上,只有虚弱到颤哑的低喘飘入桑妩耳中。
桑妩垂下长鞭,金鞭赫然已覆上一层鲜血染就的红,她看着几近昏迷的少年,再次传音入密:“乖孩子,你做的很好。”
轻柔的一句话在痛到模糊的神智中响起,身受酷刑都生生熬过来的顾清淮,指尖蓦然蜷了蜷,倏然有了股想要落泪的冲动。
“四十鞭已完。”桑妩缓缓开口,如桃花般潋滟的眸中却仍是不变的镇定和冷厉,“将这桶水,浇到他身上。”
青铜架上那被折磨到极点的身躯猛地一颤。
“是,尊主。”墨崖恭声应道。
地上的木桶中仍剩有大半,只不过此时已经被染成了混合的血色。
墨崖压抑住心底惊喜抬起木桶,用尽全力朝顾清淮身上,猛然泼去!
“呃——啊!”一声惨呼脱口而出。
盐水细细密密地渗入血肉深处,顾清淮头颅猛地高高扬起又无力地垂下,汗水混合着血水一同淌下,眼前一片模糊。
桑妩握鞭的手终于不可抑制地一颤,她松开手,任长鞭落地。
可下一刻,纤长的手指再次攥紧。
青铜架上的少年无力地垂着头,桑妩用力驱散心底所有杂念,眼底重又一片清明。
这四十鞭,只是个开始。
第52章 煎熬 阿姐对他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丝怜惜……
太阳渐渐升到正空, 一日之中最热的时刻即将到来,地上的血水中隐隐映出青冥宫巍峨的倒影。
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而这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而改变。
桑妩定下心神, 冷声命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顾清淮之罪不可饶恕,就将此人绑在此处, 每日只给一杯水续命。”
桑妩攥紧了拳, 淡淡的嗓音却透着隐隐的坚定和决绝, “绑到死为止。”
偌大的长阶齐齐安静了一瞬, 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到死为止!”
“到死为止!”
“到死为止!”
在教众震耳欲聋的齐呼声中, 顾清淮像是陷入昏迷般无力地耷拉着头,桑妩却清楚地看到,那被汗水浸湿的低垂眼睫, 不可抑制地颤抖。
她目光深深地凝在少年身上, 口中对着墨崖沉声吩咐:“墨崖你率金甲卫在此处守着, 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是, 尊主。”墨崖躬身应道。
桑妩最后看了一眼少年, 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去。
四十鞭虽然痛苦,可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她和他都知道, 从现在开始才是漫长的折磨。
炎热的烈日, 冰冷的寒夜,无一不是刺向血肉之躯的利刃。
顾清淮眼前一片黑暗, 极度的疼痛让他周身神智尽数涣散,就连运起内劲让自己晕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正午的烈日笼罩着天阙峰,青铜架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光,佛光毫不吝啬地普度众生, 却唯独度不了那个被铁链缠身的少年。
教众中不乏许多想要看热闹便仍留在青冥宫前,毕竟那青铜架上的少年越惨,他们便越兴奋。有的则是自行分批下山在山脚驻扎,而大部分教众都留在了峰顶,好在天阙峰上地域宽广倒也容得下。
桑妩带着静姝往寝殿走去,平日里不到一柱香的路程今日竟觉得十分漫长,直到一只脚踏入寝室整个人才瞬间放松下来,阖上眼坐在了榻上,指尖却仍在发麻。
“尊主您怎么样了?”静姝担忧地问道。
“无事。”桑妩捂住胸口,直到此刻心脏仍然怦怦地快速跳动着,为了给四位护法报仇,为了给教众一个公道、也为了向天下立威,今日她没有一鞭放了水,若是换了旁人即使他真的有四条命也绝对熬不过去。
而这四十鞭打完,四条护法的命便算他还了。
她把他继续绑在青铜架上,除了安抚教众,更多是为了逼出一个真相,一个她查探了许久的真相。
桑妩用力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眉心微微一蹙,近乎叹息般说道:“希望他能撑到蓬山来……”
通过这些年不懈的探查,她手上已经查到了许多证据,现在就差最后一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只要这一环能对上,当年真相也终于能浮出水面。
“正义盟那边,他们到何处了?”
静姝给桑妩斟上一杯茶,恭敬禀告道:“探子方才传来消息,正义盟已经派出了先行的精锐弟子快马加鞭向我教赶来,以他们的行进速度怕是三日后就能赶到。”
桑妩不禁皱了皱眉,竟然今日才动身,在她的计划中,正义盟的人今日就该赶到才是,“既如此,宗内今日有何异动?”
静姝眼眸倏然一暗,“和宗主您预料的一样。”
桑妩靠在榻上冷哼一声,她不过稍稍推了一把,这人竟真的按耐不住了……
冷冽的嗓音倏然一沉,“三日后,所有事一齐做个了断!”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见桑妩神情沉重,静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声安慰道:“尊主也不用太过担心,您虽用盐水浸鞭却也是为了清洗伤口,更何况那一大桶盐水里可是溶了整整一盒的云犀丸,十二颗云犀丸,就是买下一座城都绰绰有余了。”
桑妩有些疲惫地阖上眼,若是放在以往她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加不加云犀丸对事情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影响,唯一有影响的只有顾清淮。
终究是她的心乱了。
“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先退下吧。”桑妩垂着眼眸淡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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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尊主。”静姝应声离开。
随着殿门被关上,偌大的寝室里便只有她一人,明明十几年来都是这般,现在却有些不习惯了。
那人应该盖着她的狐裘一丝/不挂地蜷缩在她床边,他应该是一副清冷沉静的模样直到被她狠狠侵入,他应该穿着一身侍女的粉裙白纱,难堪却温顺地站在她面前。
桑妩单肘撑在案上假寐,不知不觉中竟也真的睡了过去。
“尊主,您用点吃食吧?”不知过了多久,静姝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桑妩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竟然已经入夜了吗……
“静姝,陪我出去走走。”她霍然起身,静姝连忙取过架上的狐裘给她披了上去。
两人推门而出,一股凛冽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入夜后天阙峰上的温度堪称断崖式的下降,冷到哈气成冰。
看热闹的教众都已散去,青冥宫前墨崖正带着一队金甲卫亲自值守,冰冷的青铜架静静竖立于夜晚的浓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远远地站在阶下,静姝只能看见一片夜色深沉,桑妩却清楚地看见被绑在青铜架上的少年,经过一下午的炙烤,布满血色的嘴唇已然干涸发白,汗水也已干透,乌发凌乱地散落身前,整个人不知死活。
“尊主您可会心软?”静姝小心翼翼地问道。
心软?
桑妩缓缓摇了摇头,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要坚决,她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而改变,即使那个人是他也不行。
“尊主,季愁求您把他放下来吧。”季愁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低声地恳求,“入夜后那么冷,他穿的那么少,如何受得住?”
桑妩这才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缓缓说道:“我才刚来你便迎了过来,想必是在此处站了许久了吧。”
不等季愁回答,桑妩幽幽问道:“季愁,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你现在是以何种身份在求我?”
眼前那张好看的娃娃脸瞬间怔住,最后躲避似地垂下了头。
桑妩静静立于苍茫夜色中,轻声说道:“我与季愁不过素昧平生,为何要因为你的求情就放过一个浮光教的死仇?”
“你与他又是何种关系,为何冒着触怒我的风险也要为他求情?”
“我,我——”季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空旷的阶前静的可怕。
蓦然间一阵寒风吹过,季愁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大氅,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青铜架上的少年,明明什么都看不真切可他就是知道,他穿这么多尚且觉得寒凉,少年身前衣衫早已被抽的破烂不堪,血肉模糊,又会是多冷。
身子冷,心更冷。
相比于郁小六一条性命,他那点心思又算得了什么。
季愁脸色白了又白,终是抬起头看着她,迟疑地唤出那个久违的称呼:“阿檀……”
阿檀……
桑妩浑身瞬间一震,而下一刻她清楚地看到,百米外少年被铁链束缚的指尖,微微一颤。
“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们了,”桑妩看着眼前男子,一字一句说道,“楼稷。”
季愁,或者说楼稷,他已然无法顾及身份暴露的窘迫,更没来得及解释其他,只急切地说道:“阿檀,你放他下来可好,他可是郁小六!”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到几近叹息的回答从阶下透过浓雾飘入顾清淮耳中。
“不行。”
青冥宫前,金甲卫成两队将青铜架围住,看着被绑在青铜架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忍不住地低声议论开来。
“这人竟然就是顾清淮,难怪当初在寒狱咱们兄弟一起上都制服不了他。”
“顾清淮又如何,还不是沦为咱们的阶下囚?终究还是尊主技高一筹!”
“他曾经也算跟过尊主,我还以为尊主对他会不一样,没想到也不过尔尔,今天那鞭子打的,怕是一鞭子下去你都要断成两截。”
“别说了,尊主今日那目光更是冷的渗人,被盯上一眼都感觉浑身僵硬。”
顾清淮意识已然一片模糊,整个身前纵横着可怖的鞭伤,一整日他都只能在持续到无法摆脱的疼痛中辗转苦忍,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颤抖,他不想听,可阿姐的决绝、金甲卫的议论偏偏钻入耳中。
他真的会就这样死去么,他明知道不该奢望太多却仍止不住地会去想,阿姐对他,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丝怜惜……
第53章 求情 好痛,好冷,好累……
夜色越发深沉, 冷白的月光给整个青冥宫都镀上一层淡淡雾气,台阶下桑妩和楼稷相对而立,在桑妩冷淡的目光中, 楼稷渐渐红了眼:“阿檀, 你真的要看着他去死吗。”
“他是我们的弟弟啊,是十二年前你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阶下一时安静极了, 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 桑妩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一个对我、对你、对他, 对石河村中每一个无辜丧命的人, 都至关重要的真相。”
“根据我手头的线索,他师父蓬山必定是当年屠杀的知情人甚至是直接参与人,我只是在赌, 赌在蓬山心中, 是保守当年的秘密重要, 还是他这个出色弟子的命更重要。”
楼稷双目微睁, 一时间怔住了, 当年的事在他心中也是一个过不去的结。
“楼稷,十二年前在石河村, 郁小六说你将他藏在水缸中, 自己却去引开那些屠夫,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十二年前……楼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回忆, “当日追杀我们的有三人,我——”
“三人?”桑妩微微皱眉,“我被刺中晕过去之前,明明看到他们是五个人。”
那日下了很大的雪, 他们三人相约在河上滑冰玩,等他们回到村子里时,正好看见郁大叔郁大婶和几个陌生男子缠斗在一处,为首一人口口声声说是要替浮光教清理门户,招招都向郁大叔攻去,招招致命,郁小六急地大喊了一声“爹!”,瞬间将那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当中一人桎梏着郁大婶,剩余四人围攻郁大叔,不到片刻的功夫郁大叔便被他们杀害,郁大婶也被为首之人一剑刺中,然后那些人便将目光齐齐转向一旁已然呆滞的郁小六。
她让楼稷带着郁小六赶紧跑,自己却提起剑迎了上去,可当年她也只有十岁,哪里敌得过那些人……她只恨自己没能扯掉那人的面巾,让她看看这般丧心病狂之人究竟是何样貌。
桑妩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直到楼稷的话将她拉了出来,“可能还有两人留在原地。”
确实有此可能,“然后呢,那三个人可有追上你?”那些人武功十分高明,当初她和楼稷的武功皆是稀松平常,如何抵抗得了。
楼稷摇了摇头:“我比他们熟悉地形,我专挑弯弯绕绕的小巷子跑,他们竟也追不上我,只是最后我被他们逼到了村子外的悬崖旁无路可走,我便跳了下去。”
“那个悬崖那么高,你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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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稷唇边露出一丝苦涩,“还好有陡峭上长着几颗歪脖子树,将我拦住,因此没有受太大的伤。”
楼稷暗暗攥了攥拳,他并没有骗她,他确实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他在悬崖下待了足足两日才找到上去的路,那两日他一直靠吃野草充饥,可后来他才知道,那野草竟然有毒。
见楼稷说没有怎么受伤,桑妩眉头这才稍稍舒展,“那你是怎么知道郁淮就是郁小六,而我就是桑檀的?”甚至她隐隐感觉,他还知道郁小六就是顾清淮,知道这些连她都不知道的事。
楼稷抿紧了唇,“我过了两日才找到路赶回村子,却没有看见你的身影,我到处寻找正好看见小六被一个中年男子从地上抱起带走,那男子出现的蹊跷,我不放心又不敢追上去,只能悄悄跟了上去,这一跟便跟到了中州,那男子似乎心事重重,竟也没有发现我,最后我亲眼看到他们进了流云宗。”
“一年后我找机会进过一次流云宗,这才知道当初那个男子就是蓬山,而郁小六也已改名为了顾清淮,他到了流云宗后才仅仅一年的时间便瘦了好多,若不是那时我见过他一面,后来在天阙峰再见到郁淮时也不敢那般确定。”
“也是,他小时候圆滚滚的像个土豆,长大了倒是丝毫没有幼时模样,只不过这郁字再加一个淮字,这人即使取个假名都这么容易被识破。”
桑妩表情微不可察地柔和下来, “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楼稷嗓音在夜色中慢慢低沉,“不过十二年未见,我自是能认出你的。”
这是他深深地刻在心里的人,如何会记不住、认不出。
是呀……就像她看到楼稷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而又亲近,不过十二年未见,如何会认不出。
“如此看来还是你把我放在心上,那郁小六看到我后可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杀了我。”
“他当时毕竟年幼……”楼稷连忙替顾清淮找补道。
桑妩却只冷冷摇了摇头,“他这是成见太深。”
在顾清淮心中恐怕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魔头会是他心中的那个阿姐。
阶下的对话一字一句地清晰传入顾清淮耳中,不过十二年未见,为什么楼稷都能一眼认出阿姐,他却认不出来……
自责和愧疚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将他的心紧紧缠绕,痛到喘不过气……
“那后来呢,这些年你都怎么过来的?”
楼稷苦涩一笑,“就像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样,我偶遇了一个游方大夫,便跟他学习医术。”既是为了救人,也是想解他自己身上的毒。
“后来江湖上传言说桑妩准备寻找美貌男子冲入后宫,我听说浮光教有很多医药方面的藏书,便想着不知能否有机会看看。”
他也是想最后再努力一把,他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解毒之法,却没想到竟能在死之前再见一见故友。
“你想看藏书?明日你便可以拿我手令去玄玉/洞,想看什么尽管看。”桑妩轻笑一声,“看来这些年你真是一门心思铺在医术上,丝毫没有练武,否则也不至于丹田空空。”
楼稷却再次沉默了,局促道:“阿檀,我不想看什么藏书了,我现在只想求你放过他,你今天已经抽了他四十鞭,现在还这样绑着他,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桑妩红唇微抿,目光遥遥地看向长阶之上,夜色越发深沉,薄雾笼在地面,女子的嗓音恍若情人间的呢喃在顾清淮耳畔低低响起。
“他答应过我,他会撑住。”
为了她,也为了一个真相。
青铜架上,被锁在铁链中的苍白手指无力地蜷了蜷,本就混沌的意识越发模糊,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凛冽的寒风如同尖刀狠狠割开本就血肉翻卷的伤口,寒意丝丝缕缕地从每一寸肌肤渗入肌肤,好痛,好冷,好累……
以前他一直自卑阿姐更喜欢楼稷而不是他,可现在他却只觉得庆幸。他曾在楼稷脸上见到过对阿姐不加掩饰的炙热爱意,他知道楼稷也是像他一样深深爱着阿姐,有楼稷陪着她,他的生死并不重要。
顾清淮头颅无力地垂着,像是被风干了的稻草,他真的想就这样睡过去,用他这条命偿还他的罪……
……
五月廿一,明月当空,又是一个寒冷至极的夜。
桑妩坐在寝殿中饮着热茶,静姝匆匆来报:“尊主,神箭堂的赵堂主领着三个属下去慰劳看守顾清淮的金甲卫们了,说是夜晚寒凉,请他们喝点酒暖暖身。”
桑妩将茶杯猛地一顿,冷道:“赵易可是紫霄使的心腹,没想到他竟真的胆大至此。”
“正义盟的人已到山脚驻扎,这几个人想必是想提前劫走顾清淮,以免他们对付我们时处处掣肘。不过好在墨崖那儿早已得了提醒,此时应当已经把那几个人抓住了。”
“走,我们看看去。”她倒要看看是谁这般大胆又是这般蠢。
这几日她怕自己会心软,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少年一次,只每日让静姝给顾清淮送去一杯掺了云犀丸的清水,却不想不过三日没见,顾清淮竟然清瘦至此,似乎若不是铁链束缚,一阵风便能把他刮上天,俊美的脸庞无力地低垂着,苍白到近乎透明。
“尊主,就是他们几个意图用酒迷倒属下等人。”墨崖见她来了,邀功似的禀告。
“做得好。”桑妩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为首一人十分眼熟,应该是在当日那场婚礼上见过,第二个人她没有见过但看脸色对她十分憎恨,桑妩视线慢慢移动到最后一人身上,唇边登时勾起一抹冷笑,勾唇道:“这不是于大小姐,顾盟主的未婚妻么。”
于湘灵只冷冷转过头,似是不想同她说话。
而另外一边一个身穿玄衣大氅内搭玄色布衣的男子同样被紧紧绑着,脸色惨白,看到她后浑身不住地颤抖,正是神箭堂堂主,赵易。
“尊主,要如何处置他们?”墨崖恭敬地询问。
桑妩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可惜这青铜架只有一个,你们去搬三个高大的木架子过来,把这三个贼子都给本座吊起来。”
“是!”金甲卫应声离开。
“魔头你敢!”于湘灵娇斥一声,愤怒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恐惧。另外两人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桑妩丝毫没有理会,只冷冷扬唇,“至于赵易,勾结外人触犯教规,关入悬笼,择日再行审问。”
“是。”墨崖恭声应道。
“放了他们……”一旁的顾清淮突然艰难地抬起头,嗓音嘶哑地像是在沙子上划过。
“你说什么?”桑妩挑了挑眉。
顾清淮虚弱的声音低到几乎梦呓,“求阿姐,放了他们……”
“掌门!”松风猛地惊呼一声,“您不用为了我们求这个魔头!”
于湘灵眼睛红地已然哭了出来,泣声道:“淮师兄,这个妖女竟然这般折磨你……”
桑妩明艳的脸庞骤然一沉,在月色下像是覆着一层森冷寒意,“若我说不呢?”
第54章 对峙 近乎昏迷的少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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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发出极低极轻……
阿姐她不愿……
顾清淮眼睑虚弱地颤抖, 就连呼吸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混沌的意识早已思考不了太多,他只是本能地不想再亏欠旁人, 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因为他而受罪, 他只想赎清一切,孑然一身地离开……
山川烟岚尽数淡去, 就连星月也黯淡无光, 于一片黑暗中顾清淮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我, 放过他们……”
他无意识地喃喃, 嗓音嘶哑而又低微,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天地间一片寂然。
“掌门!”“淮师兄!”过了漫长的一瞬三人才猛然惊呼。于湘灵眼眶通红,“都怪我们不好, 非但没能救走淮师兄, 还拖累了你。”
素来淡漠冷情的淮师兄, 竟会为了他们而低声哀求, 可即使淮师兄现在如此狼狈, 她却仍旧感觉他离她好远。
松风冷声喝道:“妖女,我等贱命一条你要杀便杀, 可你若敢动掌门, 流云宗必会踏平天阙峰!”
桑妩却只定定地看着少年, 耳边根本听不进任何惊呼威胁。
他竟然让她杀了他?桑妩双手死死攥紧,他究竟还记不记得答应过她什么, 流云宗会让人提前潜入明显已然按捺不住,她相信最多再有一日,真相便能水落石出,这种时候他竟然为了这么几个人就想要放弃, 还是说是为了他的这个……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