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凤尘 > 140-150

140-15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满级魔女,在线种田 今夜狼人杀[全息] 西北有高楼 无别之夏 千里万里月明 芙芙有只神奇猫咪 被全家虐死,真千金她不装了! 啥?京城的小神棍封官拜相啦?! 斩神:倪克斯怀里好香 一门三寡,断亲后发家致富嫁高门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40-150(第1/17页)

第 141 章

晋王凤霈绝食两天, 但拗不过章谊、沈素节等谆谆的“劝进”,道是怕靺鞨人因为他的推辞而下令屠城,只能哭哭啼啼地同意了众臣的推戴状。

靺鞨皇帝那里册封凤霈为南梁皇帝的册立文书也到了磁州本来是泱泱大国, 现在连皇帝还要别国“册立”, 果然是“君臣之邦”“父子之邦”。

凤霈问可否留一些南梁朝中大臣给自己。

温凌答道:“目下带走的这批臣子,均是我父汗要问责的。等在析津府的献俘礼成,再看情况是依照罪名进行惩处, 还是我国自用一些, 还是让一些人回来。”

凤霈委委屈屈:“汴京的中枢几乎都给大王带空了,我这是就着一个空壳子另起炉灶么?朝中的臣子, 毕竟也不是随便抓一个就能处理政务的……”

幹不思听得哈哈大笑:“你还有啥政务要一群人帮着处理啊?喏, 汴京留给你的几个会捞钱的就行了,赶紧地把犒军金补齐了送过来!”

温凌道:“以后你是官家,想用什么人你自己用就是了。”

靺鞨自己并没有一套完善成熟的体制,也没有熟谙体制的臣子,让温凌他们安排人渗透入南梁的朝局都没有能耐所以才会抓走一批南梁的朝臣为自己所用,只要驯服,就可以帮靺鞨把这套上下制度搭建起来, 日后靺鞨想在中原长远发展,还要靠这套儒家的尊卑制度。

反正整片河北都在他们手中,监视汴梁易如反掌;而且凤霈这样懦弱无能的性子,也不怕他翻天。

接着收拾了挺长一段时间。

汴京尽力地清理出来, 供新一任皇帝登基;

凤霈收拾行囊,准备回汴京当这个傀儡皇帝。

而靺鞨的这两支疲军,已经快要忍耐不了南方的气候, 士兵不少开始生病。他们要趁着潮湿的炎夏来临之前,尽快撤离到他们还可以忍受的燕山以北去。

于是大军开拔, 分前中后队伍,一批一批地撤离了河北诸城,留下了一些将领作为河北、燕云一带的节度,顺带监视南梁的新君。

凤霈和周蓼得以见到兄嫂最后一面。

凤霄的头发几乎都白了,而陈皇后则似老了十岁,雍容的模样都不见了,拉着妯娌周蓼的手哭得不能自己:“关山万里远去,只怕都活不到地方!好生羡慕你,还可以留在故土……”

周蓼除了劝慰,也说不了什么,陈皇后自怨自艾,终于被靺鞨兵一推搡:“好了,只是让你们饯别两句,怎么啰啰嗦嗦没的完了?!”

然后逐一押上牛车。连同那些尊贵的后宫妃嫔,都赶牛羊一样挤在栅栏车里,宫人及各家贵女则更凄楚,车子不够,就缚在牛马身边的兜袋里。

不过,一场苦难而耻辱的大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山河残破,百姓流离,凤霈带着妻女,坐着一辆破旧的描金辂车,从磁州往黄河,又渡河前往汴京。

他披着皇帝的冕服,上了紫宸殿,御座遥遥的,虽则上面的金皮已经被靺鞨人剥光了,但仍然闪着金光;两边列席着部分大臣,捧着笏板,个个目光冷漠而游离。

当然也有要拍凤霈马屁的,见他进了殿门,率先跪下喊“官家!”

凤霈急忙摇摇手:“哥哥北狩,我只是权且代替他监国。”

“可是推戴状和册封令……”

凤霈苦笑道:“都是权且为之而已。我何德何能,现在岂敢坐这个位置?”

吩咐两边的宦官:“在御座旁加一张椅子,西向放置,我不能僭越坐在御座上。众臣不要跪拜于我。我只是权且掌事,等兄长归来,还是要还政于他的!”

那拍马的道:“官家!如今朝中也只得您,乃是众望所归。”说完,磕了个头:“请官家上座,臣等理当跪叩行礼。”

凤霈急了,对着那个官员深深地作了个大揖,惊得那人连道“臣不敢!臣不敢!”

凤霈道:“你不敢,我也不敢。今日组成朝臣的班子,无非都是权知国事。哪个觉得这个位置好坐,我立刻让贤!”

又喝道:“起来吧!总不至于让我给您回礼?!”

那人只能讪讪地起身。

新政府要立一套新班子,章谊等朝中重臣已经被掳走了也是好事,一切从头再来凤霈斟酌再三,矮子里面拔长子,勉强建起了一套“权知政务”的朝臣班底。

在朝堂上,凤霈不肯坐御座,不肯自称为“朕”,不让人称他为“官家”或“陛下”,来往公文一律不许用“圣旨”的字样而用“手书”,拒绝官员谄媚的跪叩,只肯接受拜见诸王的礼仪。

后宫里,也不册周蓼为皇后,不立小妾为妃嫔,不封女儿们为公主帝姬,所有称谓一概如故。

唯有儿子,他依然是担忧的。他和周蓼、凤栖商议道:“杞哥儿也吃了不少苦头,只怕忧惶畏惧远胜于我们。我那三哥吴王凤震心思深险,连先帝都不喜欢他。如今他耳顺之年,更是老辣,我怕杞哥儿留在延陵的日子不好过,还是接回来好。”

周蓼犹豫了一下说:“不如改封吧,封到蜀地或秦地去,可以和中原呼应,咱们这筹谋,将来总会和靺鞨再次撕破脸的,父子俩都在中原,岂不是让人一拿拿一双?”

凤霈“呵呵”苦笑两声:“我这个儿,若是有胆量、有能耐,倒不妨封到这些要塞之地去替凤氏保家卫国。可惜我怕他到了哪儿就成了哪里的弱点,到时候反而不好。不如带在身边,毕竟我也就这一个儿子,他倒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百年之后这位置总要交给他的。”

“胆量和能耐也是锻炼出来的。”周蓼说,“你看亭娘。”

凤霈看了一眼凤栖,道:“亭卿更是尴尬了。她藏在宫里,要谨防人把她的情况说出去,但凡叫温凌那里晓得了些风吹草动,大动干戈来问我们要她,咱们实力不济,给,还是不给?”

凤栖不由撇了撇嘴,拖慢了声腔:“给就是了。反正乱世里,女郎就是用来卖了救国的。”

周蓼斥道:“别瞎说!女儿家名节最尊贵,‘卖’字怎么好随便出口?”

凤栖说:“可惜这‘女儿家’三个字!若爹爹肯给我一座封邑,军权也放手给我管,我去守关隘肯定不比哥哥差。”

“真真是异想天开!”

“唐朝难道就没有平阳公主么?”凤栖颇不服气。

凤霈怜爱地看了看她娇小纤细的身板:“好容易逃得命来,你安分些吧!这几年哄住了靺鞨,让他不再南侵,我们也算大功德一件。日后再替你改姓更名,给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可能难以有公主之尊,但爹爹可以给你公主之实。那我也算对得起你姐姐了。”

凤栖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好像要反驳,却又什么都没说。

周蓼道:“亭娘的事不是急事,如今只要小心些。大多数人又不晓得她假死归来的事,也不至于会乱传她的消息,就当大王身边养了一个讨喜的小女官,伺候笔墨茶水好了。”

“但是”她转折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请宋相公回京主持枢密院大局,亲笔信已经发出去了,收到宋相公的回信了吗?”

“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40-150(第2/17页)

有。”凤霈摇了摇头,“宋纲年纪一大把了,脾气也坏,被逐出汴京肯定是一肚子牢骚,不知道他肯不肯回来主持这样糟心的局面呢!”

是啊,局面真是糟心!

汴梁城被靺鞨军队破坏得宛如废墟,城中仅仅收拾尸骨就花费了半个月时光,紧跟着就是一场瘟疫,好在通衢之城,药品充足,很快控制住了。

而百姓情绪的低落则更难言表。国家亡了,新君凤霈素以懦弱无能著称,被立为傀儡皇帝,只怕也很难为国伸张;京城好歹还和平了,河北新近沦陷土地上的民众更为凄惶,靺鞨留下的“节度军”虽然不多,但宛如悬于头顶的利剑,看不顺眼就乱杀乱打,小民毫无尊严。

宫中,凤栖换一身女官的紫色圆领衫,把一摞奏折捧到凤霈处理政务用的垂拱殿偏殿里。

凤霈捏着睛明穴,说:“亭卿啊,爹爹眼睛开始花了,看这么多文字实在力不从心,你念给我听吧。”

“全文还是略节?”

“略节吧。”

凤栖便翻开一本念:“大名府四围盗贼横行,知府奏报贼已杀戮解送钱粮的士兵六人,扰乱城郊营地三次。”

凤霈不胜其扰似的皱着眉:“怎么天下大乱,百姓也跟着乱呢?先让知府自行剿灭,不成了,再派禁军协助。”

凤栖说:“但这盗贼不劫掠百姓,甚至也不劫掠商户和富户,只劫掠往靺鞨那里解送的钱粮,扰乱靺鞨的营地,女儿倒觉得,这是‘盗亦有道’,帮朝廷袭扰靺鞨留下的守军,不妨阳奉阴违,嘴上说说要处置就行啦,别动真格的。”

凤霈横了她一眼,而后说:“好,你把这意思隐晦地写上去。”

凤栖抿嘴笑道:“这算不算女儿干政?”

凤霈叹口气说:“现在还有谁能帮我呢?”

凤栖便接着念下一封奏折略节:“并州节度使曹铮,不肯……承认爹爹是南梁新君。”

凤霈嘴角抽搐,但最后道:“他不肯承认就不肯承认吧。曹铮是七哥自小儿的亲信玩伴儿,七哥被靺鞨俘虏,他肯定不痛快;又素来看不起我,我也与他撕破过几次脸,他心里有怨气也正常。”

倒不记仇,只是唉声叹气。

凤栖说:“爹爹,其实换个角度想也好的:曹铮据守的是山河表里的晋地,如果他答应称臣,就需得服从爹爹的圣旨;如果靺鞨强令爹爹发金牌命并州投降,并州不降就是抗旨,降了就是把山河门户让给了靺鞨,日后收复就更难了。所以这会儿不肯答应,就有权利不遵汴梁发给他的投降旨意。曹铮应该还不至于拥兵自立,将来总还是可以倚靠的人。”

凤霈点点头:“下一封奏折呢?”

凤栖有些犹豫:“是宋纲的,他也不肯到京就职。”

凤霈半日说:“他和曹铮一样,大概率是不肯承认我的了。但是……他又和曹铮不一样,他是天下仕林领袖,振臂一呼,天下皆应。他若只是不肯承认我,不肯到汴京这里的做傀儡王朝的官员倒也罢了,就怕……”

“听说宋纲在延陵老家买了几十亩地,准备做个田舍翁。”凤栖也有些惴惴,“如果实在请不出山来,也只好算了。就怕……”

凤霈讨厌深入思考这些烦心事,摆摆手道:“随他吧。下一封。”

凤栖继续念:“北卢老皇帝被郭承恩送到靺鞨的乌林答部落也就是幹不思母亲的部落靺鞨皇帝非常高兴,嘉赏了乌林答部落勃极烈,并且封乌林答大妃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她说完,眼睛闪了闪,似乎在思考什么。

凤霈骂道:“郭承恩这个小人,攀到东,攀到西,终于把他的旧主子给卖了!”

凤栖说:“对我们未尝不有利。”

她接着念道:“郭承恩被赐为云州节度使,受令屠灭云州的所有北卢人,然后……他所带的那支号称十万的常胜军就起了内讧。有一些不肯屠杀自己人的,另有一些不肯投降靺鞨的,就分裂了出去。”

第 142 章

天空中, 黑色的夜幕沉沉,银河已然沉落在天边。

山间是狭窄小道,夜幕里看四周, 层层叠叠都是山林, 风吹过松涛,宛如鬼哭。

高云桐回头又看了看自己带的这一支队伍几乎都是汉人,他们舔着干裂的嘴唇, 眼神却很坚定。

他们几乎赶了大半夜的路, 夜晚凉爽,这小道上几乎没有人, 山间有隐隐的狼嚎虎吟, 也幸得他们有五百人,分散成六支小队伍,齐心协力地往幽州方向而去。

他说:“兄弟们,暂时休憩一下,接下来我们的队伍还要沿这小路向幽州赶,到日头升高、天气热了,咱们再休息。”

天亮之后, 这一队人才坐在隐蔽处吃东西休息,说说笑笑,也发发牢骚。

“妈的,郭承恩不是东西!只有他自己的嫡系才是人, 其他的都他妈当牲畜使唤!”

“可不是,他投降了靺鞨,却叫我们去黄龙府做厢军, 老子厢军还没做够么?上赶着离了妻子儿女,发配苦寒之地再服役呵?”

“国都没了, 在他人手下当亡国奴,哪会被他当人看!”

…………

高云桐默默地啃着干饼,额角的汗水流到两颊,又流到脖子里,粗粗挽起的鬓发下,耳后一块刺青很是醒目。

啃完手里一块饼,他拂掉嘴角的饼屑,说:“不错,亡国奴是不好当的。咱们的根基还在大梁,父母家人都在,原本小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好歹能够吃上饭、穿上衣,如今这一轮洗劫不算,还要还他靺鞨的‘犒军金’,赔偿他岁币、人口,只怕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偿还得完!想想靺鞨不过是蕞尔小国,我们如何耐得被他踩在头上,勒紧裤带供奉他们几十年、几百年?!”

立刻有人说:“高都管说得对!国都被端了,真是奇耻大辱!妈的我就不信咱们大梁就没有血性男儿!”

这支队伍人虽不多,但同仇敌忾。郭承恩带着常胜军投降了靺鞨,转眼得到了“云州节度使”的位置,但乌合之众的常胜军也因此分崩离析他原本自己的人还是忠心耿耿;但从幽燕到应州投降过来的,未免怨愤他背弃故主;在并州忻州跟了他的大多是南梁的汉人,未免有国家危亡、家人离散的黍离之悲;而在云州俘获的一批更是离心离德,不得不降而已。

高云桐在帮郭承恩找到了北卢老皇帝之后,自己也得以领了一支队伍。

当然,郭承恩并没有好心到完全把高云桐当自己人看待,给他的一支队伍是郭承恩最看不起的南梁的游兵散勇组成的。但郭承恩没想到的是,南梁军力差劲,很大程度在于对军队的管理不行。

而高云桐得到了这五百游兵散勇后,与他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学了粗鲁的汉子做派和粗话,毫无“都管”的架子,但闲暇时谆谆而谈的,都是国家危亡与个人之间的关联。

他是读书人,却不刻板,从没有拘泥于圣贤书,而是把这些道理讲得浅显易懂,让这五百人从心底上认同:此刻危难存亡,每个匹夫都对国家负有责任。

而高云桐在忻州保卫战时的智勇,也为忻州逃出来的士兵们传颂,虽然后来忻州战败、被屠,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40-150(第3/17页)

但因为忻州的顽抗,靺鞨冀王在对付并州时其实已经有些惧怕,所以才打了一半转道黄河北岸,与弟弟夹攻汴梁。

高云桐也对他们说过:“靺鞨人一路奔袭,直取汴梁,虽然胜利了,但其实有很大的侥幸成分实在是汴梁的防守太过大意,几乎是儿戏我们现在保有晋地,河北虽说沦陷,也有一半的城池并未投降,靺鞨人急急匆匆抢了钱粮和人就走,无非也是怕后方不安,也是并无蚕食我国的想法和能耐。”

“现在他们举国狂欢,正是骄兵必败的时候。我们是郭承恩的兵,前往析津府为靺鞨‘庆贺’。”

析津府亦即幽州,被靺鞨得到之后,这块战略要地势必不能丢,所以原本在幽州立下的北卢伪帝突然间“暴卒”,妻妾“殉夫”,子嗣年幼“不堪大位”反正一切都在靺鞨的说辞里,至于那位伪帝怎么会“暴卒”,妻妾怎么会愿意“殉夫”,大家心知肚明却也毫无办法,只能默默同情。被剪去羽翼的傀儡君王根本生死由他人,而亡国奴当久了的北卢臣民也已经不想反抗了。

靺鞨人倒是很高兴。他们的汗王从黄龙府巡幸到析津府,看看自己新得的城池,也参加盛大的献俘仪式。

析津府重修了城墙,这日张灯结彩,城中空地上堆起了巨大的柴堆,祭祀的高台也准备好了,青牛白马牵在一旁,萨满傩人戴上了面具,披上了彩衣,从白天起就开始敲响铃鼓,唱起傩词。

靺鞨诸部落也派人前来道贺观礼,高云桐带着一百人,一行来到城外,城外熙熙攘攘一片,靺鞨的部落还习惯于用营帐驻扎,于是高云桐一行也依样驻扎,也向城门递上文书,行了一礼,道:“小人是云州节度使郭将军派来道贺的。”

城门的靺鞨士兵见他一副汉人打扮,内心有点瞧不起,但听他会说靺鞨话,还勉强愿意搭理:“咦,前面也来一位姓乔的,也说是替郭节度使来行贺的。怎么又来一位?”

高云桐不动声色笑道:“小人晓得,乔都管是我兄弟,都是节度使帐下义子。乔都管先行,送来的是牛、马、骆驼和二十名漂亮营伎;我是押队,送来的是粳米、细麦和奉于大汗的黄金。”

他打开手中一个匣子,里面堆着金锭。

守城士兵先认真看了盖着郭承恩帐下大印的凭由,又稀奇地拿起一锭金子掂了掂,惊呼道:“好家伙,真沉呐!”

再一看那匣子里似乎都放满了金子,不由笑道:“这份上贡还是拿得出手的!不过城里住得满了,不可能让你的人全部进去,你带上几个人,解了长兵铁甲,可以带解手刀和皮甲,今晚牵羊礼观礼,你可以一道参加。”

高云桐:“今晚牵羊的是哪位?”

守城士兵说:“北卢老皇帝和南梁老皇帝,一道牵羊!啧啧,男人牵羊犹自罢了,好看的是两位皇后、还有千里迢迢带来的两国后宫的嫔妃、王妃、公主、郡主什么的,一道脱了上衣围着篝火牵羊,可以大饱眼福了!”

“嘿嘿嘿”笑得愈发猥琐起来。

高云桐嘴角一跳,保持着笑容再问:“哦?有哪些后宫嫔妃和公主郡主啊?”

士兵挠挠头:“那么多人,谁记得!你自己去看呗!”

搜查了了高云桐等几个人,确无长兵铁甲了,就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去了。

米、麦是真的,黄金是假的:凤栖给他的金叶子熔铸包裹在铅块上,看起来亮闪闪的,掂起来也沉甸甸的,剖开来就会露馅儿。

但可以作为极好的敲门砖,混进幽州城里。

析津府这座原本属于北卢的边塞要地,被伪帝傀儡统治了一年多,已经全无北卢的气象。现在到处是靺鞨打扮的人行走在城市中,粗鲁暴戾,看上什么随手就拿,看上小娘子随手就摸一把,笑嘻嘻说些荤话也是常见。

而北卢民众忍气吞声,丝毫不敢反抗城里北卢人也被稀释了不少,想反抗也做不到了。

高云桐和带着的几个人乘几匹大马,白篾皮编成的范阳笠遮着阳光,也遮着大半边头脸。这是汉人装扮,如今在析津府也并不稀奇。

他们顺着御道一路向前,宫城门口的广场上已经修建起高高的栅栏,里面是堆起的高高的柴垛,献俘大礼和祭祀大礼的一应准备都做好了。戒备森严,在栅栏外观看犹可,但稍微头探进来一点,就有提着鞭子的靺鞨士兵上来喝道:“干什么?滚远些!”

高云桐赔笑道:“我们是来观礼的。”

靺鞨士兵说:“大白天的,哪个柴燎祭神?今晚早些来吧。”

高云桐又问:“那么,云州节度使郭将军送来的贡品,该解送到哪个衙门?”

靺鞨此时还没有一套衙门系统,士兵说:“四大王执掌粮秣钱粮,你送到他那里,有文书专事登记。”

高云桐问清了前往幹不思府上的地址,拱了拱手离开了。

找了个僻静处,他对身边几个亲信的人说:“今日要趁乱救出官家只怕是很难的事,但扰乱‘牵羊礼’,离间靺鞨和郭承恩,离间乌林答部落和靺鞨皇帝,还是做得到的。只是类似于虎口拔牙,我今日也少不得往幹不思府上这‘虎穴’里闯一闯了。”

高云桐和温凌有过好几次面对面,但与幹不思从未见过。

从凤栖口中,他也略微了解这位四皇子,与温凌的残暴类似,但更粗豪,会好拿捏些。

他到了幹不思的王府门口,恭恭敬敬请门子传了话。门子自然是眼高于顶,慢悠悠说:“郭将军的人啊,行吧,在门口等着就是。”

等了半个时辰,里面才又出来个人,说:“既然是郭将军的人,可以请他进来回话。”

郭承恩首先将俘虏到的北卢皇帝送到乌林答部落,讨好的意思很分明,幹不思自然也肯给郭承恩的人几分薄面。

高云桐整了整衣冠,跟着进了王府内。

里面乐声一阵高过一阵,还不时传来幹不思狂放的笑声。等高云桐进去,迎面就是一群女子半袒的身体,白花花地堵在眼前一片,裹着的五色轻纱只让那皮肉半遮半掩间更显得诱惑了。

幹不思怕热,一手揽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上半身只穿件敞开的坎肩儿,露出硕大的肚皮,赤脚踏在榻上,半仰着待客当然是毫无待客的礼数了。

美人喂他吃着水晶碗里冰湃的杏子、樱桃和西瓜。此刻他把嘴里的杏子核吐在美人手心里,斜乜着高云桐问:“你是郭承恩的人?郭承恩自己怎么不来析津府拜见?”

高云桐不慌不忙,笑着说:“鄙上听闻析津府献俘大典,本来是想亲自过来跪叩陛下和大王的,也特别感念大王一直以来的栽培之意,只是现在正在云州忙着处置善后的事务,只能派乔都管和小人代贺。”

幹不思不屑地说:“哼,郭承恩葫芦里卖什么药我还不晓得?!无非就是多派几波人来试探试探,自己先躲在后面观望观望。这只老狐狸!”

高云桐垂头笑道:“其实,郭将军岂不知道大王爽朗,只是朝中冀王与他有误会,虽想面陈,也怕冀王狠辣、不肯听。”

幹不思道:“那倒是。我那二哥实在是疑心病太重。我劝他也没用。”

他还真是直率性子,用脚踢了踢身边一个美人,说:“那盘子樱桃酸甜可口,给客人送去尝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40-150(第4/17页)

高云桐接过樱桃,谢了恩,大方落落拈起一颗吃了。而后道:“真是好樱桃。”

幹不思笑道:“好东西就该大家共享。”

努努嘴又说:“这里的美人儿,你看上哪个,今晚带回去睡。”

高云桐爽朗笑道:“大王真是解衣衣人,推食食人。”

“什么?”幹不思听不懂。

高云桐说:“就是讲大王待人真诚,天下归心。”

幹不思被他这小马屁拍得挺高兴,笑道:“待人真诚是自然的。郭承恩果然调.教得好义子,都懂事理。上次来的那个也很会说话,送的二十个美人都是绝色。喏,这里就有好几个,会伺候得很。”

高云桐说:“这就是我们郭将军的虔心到了。今日我这里解送来的是犒军的粮食,要辛苦大王的文书入账。另有孝敬大王的东西。”

他展示了一下那装黄金的匣子,低声道:“不入账也可。”意思是可以归幹不思个人所有。

幹不思却道:“这当奉于父汗。”

高云桐沉吟片刻道:“是。据闻四大王即将正位太子?”

幹不思也不避忌屋子里的莺莺燕燕,咧嘴笑道:“也就一说,未能确定。倒也要感谢郭将军立的功劳。”

他与温凌打下汴梁是一功,郭承恩把北卢皇帝送给乌林答部落是另一功,加上母亲的受宠,太子之位应该跑不掉了。

幹不思越发高兴,指了屋子里最白皙丰腴的一个美人儿:“谢你吉言,这个女娘床榻上最有本事,今晚给你尝个鲜。”

高云桐看了那女子一眼,陪笑道:“这好像是郭将军营中的。不敢僭越。”

“僭越啥呀!”幹不思板了脸,“我赏你的,不许推辞。”

高云桐只能躬身谢了幹不思的恩典。

第 143 章

离开幹不思的王府, 大家都觑着眼儿看那跟在高云桐身后的白皙丰腴的女伎,抿着嘴要笑不笑。

高云桐说:“雇辆大车,请娘子先委屈到客栈休息。”

垂了头自顾自上马。

到了客栈, 他几个兄弟哄闹着把两个人推着关进一间屋子, 笑道:“既然大王赐下,高都管不妨享用。”

那女子是郭承恩豢养的营伎,因姿色过人被选送到析津府赠送给了察王幹不思。

她熟稔地解开外头披着的褙子, 四下看了看客栈的环境, 然后说:“简陋是简陋些,不过也不妨。”然后斜乜着高云桐, 等待着他像其他男人似的饿狼般扑过来。

但面前这带着些书生气的男人垂头垂眸, 好像还有些害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乔都管现在在哪里呀?”

那女子笑道:“他自然找他的乐子去。你不用管他,他也管不到你。”

“不不,我有事要和乔都管说。”

那女子说:“析津府的勾栏妓寮都在永定渠边的一条街市,你只管到那里找他。这家伙色眯眯的,又没有多少正经事要干,自然到处耍。”

乔都管确实是好色之徒。

那女子看他只管垂头沉思的模样, 有些不耐烦,又问:“你不过来么?”

看他摇摇头,仿佛脸都要红了,她不由笑道:“莫不成你还是个‘雏儿’?”

高云桐付之以尴尬一笑, 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营伎用手帕捂着嘴,“咯咯咯”放肆地笑起来:“高都管和乔都管真不是一路人。那个死鬼, 一日不出火都不行;你居然还是个雏儿!”

这个雏儿相貌英俊,白面书生的气质, 可看军服下盖着的肩膀胳膊胸膛,又像是练过的,有点诱人。

营伎笑了一会儿,媚答答低声道:“害臊了?别怕,来,姊姊教你……”

高云桐不动声色,道:“刚刚在察王府上,小娘子想也听明白了,察王很快要正位太子。小娘子是他心爱之人,难道不是凭在外端庄来争取获宠么?”

那营伎愣了愣。

不错,男人喜欢床榻上放荡的女子,但若只是床榻上放荡,他们也只会把她当做玩物,宠爱亦是等同于宠爱一只猫、一只狗而已。

做营伎的都是苦出身,但谁又不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得到一个男人的尊重?哪怕是幻想,总也要允许人幻想一下的嘛!

“我……”她收了笑容,嚅嗫着,半日说不出什么。

高云桐抬眸看着她:“笑我笨,就算我笨吧。小娘子须知,靺鞨太子尚有兄长,兄长尚有军功,哪个敢忽视一点点?郭将军派我来和乔都管接应,自然是要请乔都管小心冀王,扶持察王顺利当上太子的。”

他说完起身:“不是小人不知好歹,慢待小娘子,实在是为小娘子考虑,也为察王考虑。今日我要到宫门前观牵羊礼,不好意思,告退了。”

他退出去,几个兄弟正凑在门前听壁脚呢,笑嘻嘻的脸,冲他做着口型:“咋了?没睡?”

高云桐冲他们挥挥拳头,安静地退到了客栈外面,才说:“看你们一个一个的色眯眯的样儿!我要是睡了,你们打算在外面听‘活春.宫’呢?”

大家笑道:“憋了这么久了,即便没的睡,听听响儿也好。可好,咱们遇上一位端方君子,连听个‘春.宫’都没戏。”

高云桐说:“正经事要紧!今日是牵羊礼,我们也去宫城外瞧瞧靺鞨皇帝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夜幕已经降临,析津府的街道上有一种古怪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大声说笑的,也有更多安静不语的。远远已经可以望见宫城方向柴燎的大火升腾起来,染红了半边的天际。

高云桐低声说:“许军民百姓观礼,实则为昭告北卢和南梁的惨败。”

停了停他又说:“现在的败局只能认了,但不能一直败下去。今日大家招子(眼睛)点亮,耳朵伸长,能看到多少、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都是我们日后反败为胜的根基。”

嘱咐完,一行人来到宫城的栅栏前,分散开,从各个角度观瞻牵羊礼。

与那时候北卢伪帝投降时的牵羊礼类似,萨满一阵狂歌之后,地上已经洒满了青牛白马和作为“牺牲”的白羊的鲜血。激动的靺鞨士兵们举着刀兵,跟着萨满一起欢呼,其声震天。

跪在柴垛边的,一左一右分别是北卢和南梁两国的帝王,连同妻儿家小、被俘朝臣一道,个个煞白的脸色映着火光,个个萎靡不堪。

白羊的皮被一张张剥了下来,简单地刷洗之后,送到这些俘虏旁边。

敞开的金帐里踏出一位带着金丝冠的粗壮中年男子。他周边的人顿时跪倒躬身,高云桐目力不错,看出其中一位当是温凌,白皙的面庞落在通明的灯炬中。他们均向金冠男子行最尊贵的大礼,想必那位就是靺鞨的皇帝了。

靺鞨皇帝耳后垂两道弯辫,辫子上束着沉甸甸的金环,白色左衽袍子,腰间牛皮带以金玉装饰,上面还垂挂下好多骑马随身的物件,脚下着靴这是靺鞨的服饰,乍一看朴实无华,若不是那些金玉装饰,真看不出是皇帝的礼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40-150(第5/17页)

只见他挥一挥手,欢呼的声响退潮似的渐渐小了,接着便听他开始说什么。

高云桐向身边一个同伴译道:“这位皇帝正在历数北卢对靺鞨的压迫之苛酷,两部仇恨已久,深不可解。”

过一会儿又说:“现在在说南梁奸诈,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攻陷国都理所应当。”

“牵羊礼开始了。”

他最后说。

只见宫城外那片阔地再一次欢腾起来,火堆上被浇了醍醐香油,放上松柏枝,顿时火焰冲天,带来一阵香气。

北卢和南梁的四位帝后被刀枪指着,喝令除去袍服,其余人都要解下上衣。女子羞辱尤甚,只有两位皇后稍留颜面,让留了一件小衫,其余都是裸出白花花的背脊,环抱着前胸遮羞。然后靺鞨士兵把还带着血丝和膻气的新鲜羊皮披在男男女女的身上。

献俘之礼的羞辱,大概众人事先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即使有暗潮似的啜泣声,也没有敢站出来反抗的。

高云桐听着这压抑的啜泣,原本还算镇定的他,也已经捏紧了拳头,反射着远处火光的瞳仁仿佛射出利箭一般。

这时,旁边有位老者在说:“可怜,可怜!这些皇帝的嫔御,皇族的闺女和媳妇,原本何等尊贵,如今却受这样的凌.辱!”

“败军之国,不受这凌.辱谁受?”旁人道。

那老者也在摇头:“但凌.辱女子,总归叫人心寒。”

高云桐忍不住说:“早知道跪着议和是这样的结果,不如不跪。”

“多少人能够早知道?”那老者说,“无非是怀着侥幸,以为不会那么糟糕。结果,祸及妻女。”

高云桐的拳头渐渐松开,缓缓点头说:“是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人道:“但这也太羞辱了!男子犹自可,女人家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还不如自行了断!”

“女人家的命就不是命?”

那老者又说:“怎么没有自行了断的?一路上不堪羞辱的女儿家死了四成有余!听说北卢和南梁的皇帝一解送到析津府后,除了两位年过半百的皇后,年轻漂亮些的妃子公主全数送到靺鞨皇帝的行帐中候选。有几位当夜就没有回来,你想想发生了什么?回来的,那样实打实的失贞都忍了,脱件衣服披羊皮又算什么?”

众人只是无语:“……”

最后纷纷叹息摇头。隔着栅栏,看着这些尊贵的男男女女披着白花花的羊皮,露出白花花的肌肤,暗潮似的啜泣声一浪一浪,又始终高不上去。渐渐也都觉得人自甘下贱起来,没有什么是不堪忍受的。

高云桐扶着栅栏上的横木,也终于从悲愤中恢复了理智,遥遥地努力观望。

篝火边的男女俘虏们对着白山黑水神行了跪叩的大礼,然后被拖起身,脖子上系着绳索,手中捧着毡条,弯腰弓背地被系成一串儿,随着萨满女巫亢奋的歌吟,围着火堆绕圈。

外面是兴奋的士兵们挥舞着火把和皮鞭,跟着载歌载舞,里面是屈辱的人们啜泣着,趔趄着行走。火光在他们的脸上一明一暗地闪着,脸上的笑容或泪光俱被照得分明。

高云桐心里一个一个指认:那个是官家凤霄,那个应该是皇后陈氏,几个年轻的女子应当是后宫的妃嫔,后面估计是宗室的女眷……接着是章谊,章谊的儿子章洛,六部的诸臣,翰林的学士,他们的妻儿……

有认得出脸的,有只能凭过往的描述估猜的。

而后,他看见踽踽其中的一张熟悉面孔,孤身一人,满脸泪痕。

高云桐当然认出来,这是汴梁府尹沈素节。

他在京为太学生时,写下责难皇帝任用章谊、关通等奸佞的上书,使得凤霄暴跳如雷,在章谊轻飘飘的讥刺下,官家命府尹“把那竖子捉拿归案!太学院除名!监押于汴梁府大牢里给朕好好拷问!”

沈素节不敢不捉拿他,但既没有把他关押在大牢,更没有动刑拷问,只责怪了他几句“年轻人不要这么意气从事!”

然后枢密院宋纲很快得知了他高云桐这样的小小太学生,进宫面奏要保他不死;而他的上书突然间名动天下,太学院数千学子联名担保,若皇帝必杀高云桐,则太学生俱脱儒冠襕衫离京归家。

他高云桐这才逃过一条命,只是被褫夺功名,逐出京师,罢还家去。

也是在那时候,他灰了凉了的一颗心重新燃起对这个朽烂国家的希望。

沈素节在放他出京前亲自在后衙为他践行,笑着对他说:“嘉树,我不是仅仅看你一笔好文章,填得好词曲,才愿意为你做这些的。我是瞧你是棵好苗子,不忍心你埋没了。日后归家,虽然在本朝难以出仕,但书生报国,岂是只有当官一条路呢?”

他也将沈素节引以为知己,自己身份低微、年纪也小,却能够像忘年交一样。

临出汴梁前他给沈素节写了诗词表达谢意。

“休唱阳关别去,只今凤诏归来。”

沈素节笑他狂狷,却又给他满斟了一杯酒。

他现在都还记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综漫:我创建了基金会 废太子的格格日常(清穿) 我用术式玩坏时间线 满朝文武都想做我娇夫? [崩铁]第四天灾造神计划 重组家庭的随军日常[六零] 明月渡剑 他失忆了 被弹幕养大的翔阳 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