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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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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绵绵冰 她真的没有推白思澜吗

南嘉僵直,闭口缄默。

白思澜的话,听起来不像是久别重逢的问候,更像是问——

感觉如何呢。

七年前,她轻松一招就能造就一个人的苦楚,难不成回来后,还会给好日子过吗。

七年时光,人都是会变的,南嘉变化不小,早褪去少女的青涩,人也更清瘦些,锋芒尽敛。

可白思澜一点没变,仍旧维持着轻和友善的形象,只有一直戴面具的人才能永久保持同一副面孔。

原先的白思澜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大部分人眼底,白思澜是温柔女神化身,是男生们心目中排的上名的最想娶的女孩。

背地里呢,除了七年前陷害那次,南嘉还记得,某个下雨天,一个中年妇人过来给白思澜送伞,却被她以怕同学看见为由,厉声呵斥走,那把伞也被丢尽垃圾桶里。

那时就知道,这个温柔女孩有两副面孔,她的笑,随手都可能变成一把利刃刺来。

这么多年过去。

南嘉只要看到这张脸,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白色旋转楼梯,滚下去的白思澜,还有匆忙赶来指责她的周今川。

组成无数个噩梦,侵袭她大脑。

连她自己都有过怀疑,那天,她真的没有推白思澜吗,也许是不小心呢。

细细回想,那天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一个证人在场,这个证人的存在证实,她不是不小心,她和白思澜没有任何接触,更没有推过。

白思澜很快融入小姐妹群中,惹得她们惊羡讨论。

“思澜姐,你今天穿的这件裙子好漂亮啊。”

“这是BL家新出的那款吧,听说只有一套,居然被你预定了。”

“BL家的限购款都超贵的,十几万一套,我妈咪舍不得给我买。”

“思澜姐现在是大明星啦,当然要穿最贵的。”

白思澜身上这件舞裙,织工古法纯手工,质地柔软细腻,层层叠叠的薄纱铺展开,蓬松如一团盛开的白莲花,裙身珠光闪烁,熠熠生辉,无一不透着华贵。

确实惊艳,没见过世面的小乔忍不住偷偷摸摸多看两眼。

十几万的舞裙,只能上台穿几次,昂贵奢侈到她望洋兴叹。

而且BL家是英国小众品牌,专设计芭蕾舞裙,团体服还好一点,私人订制价格昂贵且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名额。

南嘉忽然想起,周今川之前也说过要送她最新的舞裙。

她最后收到的是发带。

他说本来想送给她的舞裙断货了。

其实是穿在白思澜的身上。

十几万的舞裙穿来,自然不是单纯在姐妹团面前秀一圈的,白思澜这趟回归,不仅在她们面前拉足排场,也会给粉丝走个样子,她带来了摄影团队和助理,打算给自己拍摄一个vlog,作为宣传片。

之前港星社的舆论撤销后,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新闻的影响力不单单在于事件的大小,还在于传播度,港星社撤下,其他媒体不敢报道,渐渐就搁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她正面的大量通稿,早就将那点不起眼的负面新闻给盖掉。

白思澜这次回归舞团,只是暂时的,星途顺利的话,她会出现陆导下部电影中,登上大荧幕,届时芭蕾就是她的附加项,而不是主业。

“来,大家让一让。”摄影团队招手,驱赶着周边碍事的队员们,避免挡到白思澜的镜头。

在摄影机里,白思澜妆容甜美,翩翩起舞,塑造出一个就算训练也是个精致女孩的形象,而不像其他人大汗淋漓,练功服汗迹斑驳。

就像很多网红拍摄的vlog中,从清晨睡醒后镜头里,是带着妆容的,甚至夸张地加了美瞳。

“这到底是来跳舞的还是演戏的。”小乔小声嘀咕,“而且干嘛不去其他舞蹈教室拍摄,非要在这里,不是浪费我们大家练舞的时间吗。”

选的这间教室宽敞舒适,镜头感更好,可就是没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一些年纪轻的小姐妹很乐意能偷懒不练舞,有的兴致勃勃想去镜头里刷个存在感。

“让一让,别挡道行吗。”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小乔正嘀咕着,没注意到旁边的动作和喊话,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推倒在地,旁边的南嘉及时拉住她的胳膊,没让小乔摔得太惨烈。

推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思澜的小跟班之一,何鸢。

她站得离她们较劲,听到小乔的抱怨声,起了故意搞破坏的心思。

“好端端的你干嘛推人啊。”小乔站起来后,小声争论,“我又没惹你。”

“我不是说让一让了吗,谁让你耳朵聋没听见呢?”何鸢振振有词,“再说了,你没看见我们思澜姐在拍视频吗,你就不能主动避开一点。”

“我们已经避开了,是你非要过来推我。”小乔咬唇,说着说着快要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的你,我只是想把你拉走,没想到你自己没用,非要碰瓷。”何鸢一哼,“怎么,想找我讹钱吗。”

这句就将本来的事情上升到另一层高度。

不论小乔怎么反驳,都给人一种她要讹钱才善罢甘休的错觉,加之她家庭贫寒,可以顺理成章扣帽子。

“是啊,给钱吧。”南嘉突然开口。

小乔一怔,“嘉嘉……”

何鸢和南嘉是高中就认识的老对手了,如果不是小乔碍事,估计找茬的人就是南嘉,没想到她自己主动招惹这个烂摊子。

“她刚刚摔了,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你要么支付医药费。”南嘉说,“要么道歉。”

前者还有可能,后者,不可能。

小乔小心翼翼拉了拉南嘉的胳膊,摇头,示意她算了吧,不过是个小事,人并没有摔伤。

南嘉没有被拉动,正面和何鸢对刚。

不管是支付医药费或者道歉,何鸢只要做了,就是承认刚才是她推人的错,而非小乔主动讹人。

“让我道歉。”何鸢笑得肆无忌惮,“不可能。”

白思澜这时带着摄影团队走来,以主持公道的姿态问,“怎么了?”

没人敢多嘴。

“她刚刚推了我。”小乔看了眼摄像头,“我们让她道歉而已。”

闻言,白思澜让人把摄影机暂时关掉,轻描淡写,“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是她自己没用。”何鸢往白思澜身侧一站,姐妹团待久了,倒很有姐妹相,“推一下就倒地了。”

“好了,一点小事。”白思澜温温和和道,“别计较了。”

白思澜明显是在哄何鸢别和她们计较,拍拍她的肩,准备带人走。

“三分钟内,我要听见你们的道歉。”

仿若置身事外的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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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冒出一句。

前方两人停顿脚步,白思澜回头,看见南嘉举起手机,嚣张地晃动,“刚才的事情我全程录像,如果你不想你的回归热搜变成耍大牌,就和我的朋友道歉。”

手机屏幕是黑的,是否被录制不得而知,可这种事情,刚脱离舆论风波的白思澜一旦以身试险,可能功亏一篑。

且不说是推倒,哪怕是为拍摄vlog,将碍事的成员推开,一旦上了头条热搜,她形象必然跌落天坛。

“切,就你。”何鸢满不在乎,“你以为没有人脉就能将人送上热搜吗,你……”

“鸢鸢,道歉。”白思澜轻声说。

“我?”何鸢以为自己听错了,“思澜姐,你让我和她们道歉。”

“道歉。”

“我,可是……”何鸢看着白思澜眼神里的坚决,气得咬紧牙关。

终究还是以大局为主,何鸢不情不愿瞪向小乔,丢下一个英文单词,“Sorry。”

没诚意,但够了。

白思澜不在舞团,何鸢就是团里主要人物,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其他有家世的女孩子也不太敢招惹,从她嘴里听一句道歉,算是这几年来破天荒。

可能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异样,南嘉先行离开练舞时。

小乔既担忧又崇拜,立马跟过去,抱着南嘉的胳膊,“嘉嘉,你好厉害啊,居然真的让她向我道歉了。”

“本来就是她的错。”

“可是没有你的录像,她们不会低头的。”小乔撇嘴,“你好聪明,居然提前知道录个像。”

“谁说我录像了。”

“啊???”小乔震惊,“你没录像吗?那你刚才明明说……”

“骗她们的。”南嘉淡声,“把有说成无,无说成有,不就是她们擅长的吗。”

时隔多年,峰回路转,欠人的,早就该拿回来了。

小乔更崇拜了,恨不得抱紧南嘉大腿不松手,“我刚刚听你说我是你的朋友,那,我们是好朋友了吧。”

南嘉想把人甩开,“……你放开我一下。”

“你先说是。”

“……嗯。”

“好耶。”小乔还是没把人放开,“太好了,我也有朋友了。”

南嘉看着自己被抱紧的胳膊,和骗人的小乔,有些无语,这妮子学人就是快。

“以后我也会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小乔夸张地讲着。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南嘉强行将人拨开,“不然她们会危及到你。”

“我不管。”小乔人被拨开,还是跟个尾巴似的跟着,“练不了舞,我们去楼下吃豆沙绵绵冰吧。”

他们的拍摄还要一阵子,吃完冰,南嘉又被小乔拉着去中环街市闲逛,兜里没什么钱,逛的都是些买手店,杂货店,和特色小吃。

流转于各个小街市的甜品,价格不贵,牛角酥,丹麦酥烤得焦黄香脆,还有馅料饱满的鸡蛋仔,丝滑的泰奶,甜食会分泌快乐的多巴胺,禁甜太久的她们偶尔尝一口心情会愉快很久。

南嘉鲜少和女孩子逛这些店,之前陪纪意欢出入的都是高档商场,挑选衣服和包包不需要自己上手,会有差不多身材的SA替她们试穿试戴。

和小乔逛街更随心所欲,什么店都能看一看瞧一瞧,价格不高,受游客喜欢的买手店,琳琅满目,不值钱的饰品成群叠放。

接到Ver电话时,南嘉正在看一枚素戒。

知道Ver要说什么,她率先回答:“今晚不回去吃饭。”

“好的。”Ver恭敬,“我听到您那边很吵,是在街上吗?”

“嗯。”南嘉说,“和朋友随便逛逛。”

Ver负责转达命令,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夫妻两的传话筒。

如实向陈祉奉告太太的行踪。

星顶大厦的餐厅,Omkse厨师正在卖弄大火熏半条胳膊大的鲣鱼,这种料理很容易将人的耐心磨尽,何况陈祉本就没有耐心。

江朝岸和沈泊闻比他好一点,有的没的闲聊。

Ver的电话打来,陈祉俊美的面容阴下去几分,他端起半杯冷镇过的日威,温和的木质香并没有起到安神的作用。

尤其听到那边说太太和朋友逛街。

杯子被重重一撂,搁在桌上,震出不小的声响。

江朝岸以为他在和南嘉打电话,看人挂断后那不太妙的脸色,唏嘘,“祉爷,周嘉礼不过来吗?”

没有应答,默认了。

“她真是好大的脸啊,祉爷你都主动请她了,她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江朝岸接受了周嘉礼嫁给自己好兄弟的事实,也摸透其中原因,无非是想折磨她,棒打她和周今川这对不可能在一起的“鸳鸯”。

整这么一出牺牲是有些大,但让游戏变得更有趣,以后可奚落她的地方更多。

之前她给陈祉当助理的时候都得听人命令,随意吆喝。

现在嫁进陈家,更应该听他们使唤才是。

结果倒好,还是那死性不改的样子。

“周嘉礼脾气太古怪了,照这样下去,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嚣张。”江朝岸为陈祉愤愤不平,“她这次不来,下次就算跪地上求你,祉爷你也别理她。”

“不来就算。”陈祉说,“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沈泊闻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下。

陈祉:“你笑什么。”

沈泊闻:“没什么。”

第22章 弗洛伊德 “老公两个字烫嘴吗。”……

南嘉有两天没看见陈祉了。

早餐时分,别墅内气氛略显沉闷,Ver和许管家欲言又止。

以前她不问,他们也会上赶着告诉她,陈祉的行程,在他们看来,夫妻对彼此了解越多越能促进感情。

这次,两个主事管家都颇感意外,犹豫着如何提起,互相使了个眼色,由许管家告诉南嘉,陈祉出差的事。

南嘉用餐叉仔细切了一块无调料,外酥里嫩的和牛,递送给一旁等候已久的十一。

看狗狗吃食对人来说是件减压丰荣的事情,她唇角挽起,露出鲜少的笑,注意力全在狗狗身上,导致许管家白费五分钟的口舌陈述。

“太太,您有在听吗?”Ver小心翼翼问。

“听了。”南嘉托腮淡笑,“他出差,然后呢?”

“少爷没和我们提及什么时候回来,您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询问。”

“没兴趣。”

“啊?”

“我是说。”南嘉一顿,“男人在外面忙工作,女人就不要插手了,他既然不主动告诉我,我就不打扰他。”

说罢微微一笑,励志要做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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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漂亮脸蛋上肉眼可见的愉悦,好像卸下了重负。

许管家担心得很,平时陈祉做什么事都会和他说一下,这次却直接走了。

而太太毫不关心。

照这样下去,两人的婚姻怕是要走到头。

Ver心态比许管家好一些,既然难以改变,就做好他们要做的事情,见南嘉无名指上空落落的,Ver轻咳一声,提醒,“太太,您的戒指需要我帮您戴上吗?”

贵为陈家新进门的阔太,不穿品牌不提限量包包,最基本的婚戒也时常忘记,Ver每天为她的琐事就要操碎了心。

陈祉准备的蓝钻,南嘉嫌弃颜色不好看,从陈夫人那顺来的红钻,她也没戴,钻太大了,咯手。

“戒指太贵重,我怕弄丢了。”南嘉说,“回头我会找个别的戒指戴上。”

无非就是要她表明下已婚的身份。

南嘉得空从包里拿出一枚女款银色素戒,是和小乔逛街随手买的,没有任何装饰,往无名指一套,淡雅素净。

半个月一晃过去。

新婚丈夫一走这么久,期间没和她说明缘由,没有一次通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外面鬼混。

就算真的鬼混,南嘉也管不着。

他不在,南嘉和十一关系熟络,许管家把七年前她丢给陈祉抚养的小流浪猫小白带来,和捷克狼一块儿生活,两人是老玩伴,猫性子高冷,不搭理它,捷克狼经常自讨没趣。

小白不记得南嘉,但性格温顺给抱给摸,喜欢趴在外面的藤椅上晒日光和风,捷克狼路过时,尾巴甩到它脸上,惹得它抬爪去抓。

南嘉给它们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她从不更新朋友圈,这是第一条,可能人幸福的瞬间真的会记录下来。

好友圈不多,认识的小乔和纪意欢点赞评论。

纪意欢:【它还记得你吗。】

这条评论似乎暴露了什么,南嘉回:【不知道。】

右下角的动态栏亮起一个陌生头像点了赞,点进去又发现没有这个赞,南嘉退回上一个步骤,瞥见消息栏那一块,陈祉的头像。

他给她点赞,又给撤回去。

无聊——

南嘉点开他的头像,干脆屏蔽动态。

回舞团,南嘉被小乔缠上。

小乔看到她的朋友圈照片,兴致勃勃问,“你朋友圈的狗狗好可爱啊,在狗咖拍的吗,拍照好高级,能不能带我去拍。”

没有狗咖,是在她婚宅里拍的。

半岛别墅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海雀稗草坪定期修剪,罗马喷泉池全天变频供应,蔷薇园的弗洛伊德和芬德拉娇贵得花房工人轮班看守,巴洛克风的室内装饰只用真迹画,波斯地毯,意大利大理石,房间旮角都能做到干净整洁,毫无灰尘,不论内室外景,来这里拍照,手残党也能出大片。

南嘉刚开始并不想交朋友,小乔是个例外,她们已经是逛过街,可以背后吐槽别人坏话的关系了。

南嘉点头:“好,下次带你去。”

“你真好。”小乔激动得合手,“我们待会练完舞,一起去旺角吃狗仔粉吧。”

前方,往这边走来的何鸢慢悠悠丢下一句:“就知食,点解唔肥死你。”(就知道吃,怎么不胖死你)

小乔不是本土人,待得蛮久,能听得懂口音却无法顺溜地反击,干瞪两下眼,噎住,“你——”

何鸢的目标不在她,怼完后来到南嘉跟前,南嘉挺拔直立,漠视着。

“你以后倒是可以随便吃了。”何鸢掩嘴笑。

小乔比南嘉情绪还要激动,“这句话什么意思?”

“老师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吧。”何鸢眨眼状似无辜,“黑天鹅这个角色给我了。”

“什么?”小乔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大家都训练那么久了。”

“是啊,可惜思澜姐和你的好朋友没有默契,她是首席不可能替换,那只能把黑天鹅换掉了。”

“她俩又没戏份,需要什么默契?”小乔气结,“之前不是练得挺好吗。”

“就是因为练得好,所以让她退出。”何鸢说,“给人希望,又浇灭的感觉是不是很痛快?”

这个希望从刚开始就施舍给南嘉。

先告诉她,白思澜进军娱乐圈,她可以跳白天鹅。

之后白思澜归队,南嘉跳不了白天鹅,只能跳黑天鹅。

艰辛训练半个月后,再告知,黑天鹅她也跳不了了。

这不比直接把她从舞团赶走要折磨得多。

白思澜人不在这里,对舞团的种种了解透彻,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最懂得拿捏人心,知道怎么样捅刀子,才是最痛的地方。

就像七年前,她陷害南嘉,是因为想要得到周今川吗。

不是的,她就是要南嘉痛苦。

“不可能。”小乔不相信,拉住南嘉的手,“我们去问老师,明明一周后就要演出了,练习那么久的角色,怎么可以中途换掉我们。”

却见南嘉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愤懑。

这让何鸢很失望,无法肉眼看见她的痛快,只能通过猜忌,实在缺少乐趣。

“嘉嘉,你别担心,老师是偏爱你的。”小乔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张老师没有决定权。”南嘉淡淡陈述,“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张老师力排众议选择她做黑天鹅,那时就令人疑惑,普通老师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去举荐新人。

像挂一个鱼饵,引诱她上钩,上台体验一把舞台的表演力后自我感觉有多良好,现在就有多大失所望。

白思澜在舞团的位置是首席,影响力是第一,尽管没有绝对决定权,但编导组和老师们都和她熟识,如今她又是能为舞团带来明星效益的女明星,话语权更不必说。

南嘉不去问,小乔不信邪,帮她跑腿去问老师。

南嘉站在窗口前,舞团迁移后,风景不再是充斥着五颜六色广告牌,老旧的街,新的cbd鳞次栉比,高立入云,玻璃幕墙和日光对照,看久了出现短暂的晕感。

珠光墙壁倒映的身形影影绰绰,南嘉没有回头,猜到是谁了。

“不让你跳舞这件事情,你会和今川说吗?”

白思澜的声音。

她和南嘉同穿白色系的衣裙,一样的发系,乍然分不清谁是谁。

“你知道的,你说了,他也不会听你的。”白思澜浅浅地露出温和的笑,“希望你好自为之。”

南嘉该怎么告状呢,和周今川说,白思澜不喜欢她,不让她跳黑天鹅了吗。

周今川只会安慰她两句,哄她去跳其他舞,绝对不会怪罪于白思澜。

她们都知道。

不止这件事,任何事都是,他只会选择站在白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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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以前,周今川对南嘉太好,以至于她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

他帮过她很多次,也救过她两次,一次是救过落水的她,一次是被陈祉他们围堵,他为救她而受伤。

正值少女情窦初开之际,南嘉很难不对他心动。

那时不明白,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父亲救过周先生,因为她来到周家是他的“妹妹”,他连路边的小猫小狗都要救的人,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南嘉有时候想,她不要太多,只要陪伴在他身边也行。

白思澜的出现打破幻想。

周今川对她一见钟情,为了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

南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白思澜,屡屡遭到针对。

矛盾最大的那次,是白思澜无意摔倒,嫁祸给路过的她身上。

那天周围没人,她们处在监控死角,没有证据证明是南嘉害白思澜脚受伤无法参加第二天的比赛。

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周今川选择信任白思澜。

他说,思澜可能两年内无法跳舞了。

他说,嘉嘉,她不想见到你。

他还说,你不是一直想去英国皇家学院吗,我送你去吧,完成你的梦想。

是啊,她说过自己想去,可她没说的是,更想留在他身边。

他们说她现在学会低头,其实不然,她那时就低头了。

她不想走。

可他仍然,亲自送她上的飞机。

然后断绝了一切联系。

更可悲的是,她没有完成梦想,她在英国呆了没多久,就被遣去了西伯利亚常年冰寒的小镇。

那里贫瘠的土地种不出玫瑰,寄不了明信片,只会泯灭少女萌动的心芽。

看到问过老师话的小乔一来失落地回来,南嘉知道,定格了。

小乔愤愤:“白天鹅不要你跳,黑天鹅也不要你,这和把你赶出港舞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区别。

“放心,我不会离开港舞。”南嘉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该离开的人,是她们。”

傍晚橘金粉的霞光照下,一桁桁的暗影倒映在地板上,像封印的符咒。

半岛别墅设有健身房,电影厅,高尔夫模拟馆,射击练习馆,尽管主人家鲜少踏足,也把大部分娱乐场所集齐且随时备用。

南嘉没想到楼上会有一间宽敞到比舞团还要大的舞蹈训练厅,对墙镜面,地胶地板,把杆,音响设备,应有尽有据Ver所描述,如果她想,还可以聘请英国皇家的指导老师。

这些Ver之前就说过,想带她参观,当时的她没兴致。

一个人,她在训练厅旋转,跳跃,没有音乐,足尖和地板的摩擦声是最服帖的奏乐。

跳得太入神,没注意门口脚步的声音。

来人无声无息的做个看客。

陈祉一直如此,置身事外。

这些年她的喜怒哀乐,他从来只在旁边袖手旁观。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去留意他。

待到精疲力竭,她撑着杆停下,浅白色腿袜包裹着的长腿笔直地搭在把杆上,足尖踮起,天鹅颈微扬,高高在上宛若坠落下凡的天鹅仙子。

半个月不见,南嘉看向他的眼神仍是漠不关心。

“你怎么回来了。”

陈祉眯眸,“我自己的家,出差结束,我不能回来吗。”

“哦,你是去出差了。”南嘉放下腿,个头矮一截,下颚微微抬起,“我还以为——”

他很自然挑起她的下巴,“以为什么。”

“没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出差这么久做了什么。”

“偷情了吗。”

从这句陈祉勉强捕捉到她的不悦和小辣椒似的呛味是从哪里来,是觉得他这些年在外面鬼混了。

说起话来拈酸吃醋的。

吃得又莫名其妙,总不可能是为他这个人吃的。

大概是顶着陈太太的头衔来吃,他在外偷腥的话,让她很不体面。

陈祉招手,唤Ver和女佣进来,她们捧着的是一件封印在包装礼盒里的裙子,透明塑封,可以清晰看清里面的样式,是一条亮黑系芭蕾舞裙。

细看,还是知名品牌BL家的芭蕾舞裙,独家定制款,不对外出售,简言之,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要求比需要配货的Hermès还要高出很多倍。

黑天鹅舞裙,一眼令人惊艳的级别,世上独一无二的设计。

“这是做什么?”南嘉目光落很久。

“去英国出趟差,随手买的小礼物。”陈祉说完,强调,“是母亲让我给你带的,说女孩子喜欢惊喜。”

她没有动,“哦。”

“喜欢吗。”

“不喜欢。”

Ver添油加醋,“太太,这件舞裙是皇家御用设计团队BL最难得出手的珍藏款,一般人连参观的机会都没有,它甚至没有出现在任何的杂志宣传上,您要是穿上这种别具一格的设计,绝对是舞台上最显眼的靓女。”

南嘉嗯了声,别的可以拂,陈夫人的面子要给的,“替我谢过妈咪。”

至于陈祉。

因为她没答应随他见朋友,第二天他直接玩消失的行为,她是不打算好脸以待了。

偷情就偷情吧,反正他们也没有真的做过。

陈祉示意她们把衣服放下后离开,偌大的舞蹈训练厅只剩他们两个,南嘉当他这个人没存在,准备继续练舞。

陈祉打断:“明天有空吗。”

“没有。”

“那算了。”他说,“本来打算带你去看你外婆的。”

南嘉瞳孔一震。

“她有老年痴呆症,接她回港岛的过程可真是一波三折。”陈祉懒散靠着把杆,“最主要的是,回来后她的孙女都没空看她。”

“明天,我有空。”南嘉更正。

以为他又想带她去见朋友,才如此迅速地拒绝。

没想到是见外婆。

更不曾料到,他这段时间还忙活了她的事情。

她的猜忌全数无稽之谈。

陈祉哪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好整以暇地觑着人,端着少爷的大架子,“你有空,我不一定有空了。”

“……陈祉。”南嘉正了正脸色,很认真问,“你这几天除了在英国出差,还帮我去接外婆了吗。”

“没有,我去偷情了。”

“……”

耍赖皮谁不会。

“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她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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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的人。”

明明很认真正经的语气,从她嘴里听出,好像在哄他。

低柔示弱,温言软语地哄他。

听着很容易让人受用。

平日里可没这待遇,他什么混账东西他自己能不清楚吗。

难道被她夸两句,很难不飘。

陈祉瞳孔熠着碎光,懒洋洋侧身依靠长杆,洁净衬衫折出自然的皱褶,勾着劲腰的线条,姿态随然,低沉的声线自带一种又野又妖的蛊意,“那你说说,我是哪种人。”

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终究是自己错怪了他,南嘉心虚,没底气,敷衍应付两句:“是个好人。”

“那我。”他长指沿着她的锁骨往下,隔着薄衣料,轻揉一只,哑哑地问,“是你什么人。”

她刚练完舞,身子骨疲乏,一撩就软,低喘答:“……丈夫。”

他眉一凛,“换个称呼。”

感觉他力加了些,她有些难捱,“先,先生。”

“怎么。”他淡睨那张泛红的面容,“老公两个字烫嘴吗。”

南嘉缓和呼吸,有点吧。

“叫声老公,明天带你去见你外婆。”

第23章 画作 入一片烂漫蔷薇园,见下一个春天……

喊个称呼而已,不是难事。

他们本就是夫妻。

上次没喊,这次就得喊,总能给他逮着机会。

未必真的想听她叫老公吧,只是想看她顺从。

南嘉很久没有见到外婆。

七年前她离开前太匆忙,未能看到外婆一面,回来后因为没有批准,也见不到,老人家并不想看到她。

现在人被送到港岛,她终于可以有机会远远地瞧上一面。

南嘉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她一动不动,陈祉手也停了,静候佳音。

许久,她深呼吸,说了两个唇音,“老、公。”

速度很快,声音比蚊子音还小。

陈祉:“嗯?”

“叫完了。”南嘉紧跟着,“不要耍赖。”

“声音那么小,听不见。”

“那是你的问题。”她说,“你又没让我大声说。”

上次没规定时间,这次又说分贝问题。

玩他。

够可以的。

“照你意思,我答应让你见你外婆,没说让你见多久,一秒钟是不是就够了?”

南嘉轻轻抿唇,没反驳,“一秒钟也行。”

以前去探望,老人家不乐意待见她,她想多见一会儿都难。

“周嘉礼。”陈祉转手捏她下巴,“真有你的。”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南嘉拧眉,拍开他的手,“我还要练舞。”

她抬手时,他感觉被东西咯了下,陈祉沉眸,瞥见她无名指上有一枚素圈,“哪来的戒指。”

她拢手,“随便买的。”

“谁买的?”

“还能谁买的,我自己买的。”她理所当然反问,“你们不是要我戴婚戒吗。”

那么多钻戒不戴,不知从哪个旮旯底摸来的不值钱的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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