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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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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巴甜的腻死人,大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喂完小鸡喂小鸭,精力永远用不完。

金满趁这段时间闲着,萌生了收拾屋子的想法,家里总共三间屋,他一个Alph住没问题。

可以后孩子大了,总不能还和他挤在一个被窝,那也太不像话。

他挑了个大晴天,挥汗如雨的干活,一不留神收拾到大中午,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母鸡咯咯哒的声音,多多还没有回来。

金满擦了把汗,出门去找,但是孩子常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小孩。

他心里觉得不太对劲,跑到周遇家,周遇正好送老伯去镇上看病回来,家里根本没有人。

周遇跳下车问:“怎么了?”

金满着急道:“多多没回家,我刚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他平时不会跑得离家那么远。”

周遇关上车门,让老伯自己先回去休息:“走,我和你再四处找找,别慌。”

他问了多多出门的大概时间,不算太久,乡下的小孩子比较自由,出去玩几个小时都很正常,家长也不怎么管。

周遇和金满快速把多多能到的地方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

他提议两个人分开看,多找几个人问问,平时村子里人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的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看到,再不行挨家挨户的问问,也许是跑到哪家去玩,留下来蹭饭了。

这是最好的猜测,可一圈找下来,小孩压根没出现,金满的心如坠冰窟,从脊椎上升起一片凉意。

周遇打电话让村长用广播喊,结果亦无人回应。

金满颓丧的抹了把脸,穿上衣服要去报警,被周遇给拦下了。

“让开!”

周遇厉声道:“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开车,和他们去山上找找,孩子也可能跑到上面去,找不到路下来。我开车去警察局,要是到了镇上你们还没找到人,马上给我打电话。”

金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粗鲁的抹了,深呼吸:“行,我现在去。”

村里的人自发组织起来,沿着附近寻找。

金满心里乱麻一样,面上还能看,里面早就失了分寸,他事无巨细的回忆,忽然心里一突,想起来几天前鬼鬼祟祟出现在他家门口要钱的男人。

他精神一振,转身就往那里跑。

中途的电话不停响,金满摁了接听,陆燕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他似乎在外面,有车流和人声,听得不怎么真切,他从村长那里知道了这件事,请人帮忙调了最近两小时,乡道上出入车辆的监控,发现了一辆从村庄方向开出来,车牌被糊的车。

外地车牌到乡下本就不多见,何况还故意遮了车牌。

警察放大监控之后,发现后车厢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个小孩。

金满的心提起又摔下来,整个人都陷入到恐惧里:“陆燕林,你是说多多被人拐走了?”

陆燕林的语速很快:“是,有可能,现在沿着其他干道的监控在查,我现在再去警局的路上,满满,等我找到孩子,马上就带他回家。”

金满的声音停了一下,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带着哭腔,像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多多是他唯一的亲人:“陆燕林,我求求你。”

陆燕林的呼吸微重,他发现他说不出再多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可以让他失望。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金满和他爱的人:“信我,满满。”

金满挂了电话,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目的地,泥塘里不再热闹,一只鸭子也没有,破破烂烂的屋子散发出一股恶臭。

他推开篱笆,径直朝里面走,砰地一声踹开无锁的大门。

堂屋中间放着一张大床,躺在上面的男人吓了一跳,刷地坐起来,看到金满瑟缩了下,破口大骂:“你他妈吃错药了,踹我家门做什么!”

金满说:“你听到广播没有?”

男人:“听到又怎么了,你养儿子丢了,跑到老子这里做什么?”

金满脸色阴沉,浑身上下都是火,一点就会炸,那样子吓得男人半句话不敢说了。眼巴巴看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屁都不敢放。

金满没有发现,转身就走,男人耸肩佝背,揣着口袋晃到猪圈旁边。

忽然,金满脚步一顿,眼睛死死的钉着猪圈旁边的一张糖纸,突兀地问:

“那糖好吃吗?”

男人身体僵硬,用脚碾了碾糖纸,含糊道:“好,好吃。”

金满双眸喷火,一拳揍到男人肚子上,拽着他的衣领:“你他妈把我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男人用脚蹬着地面:“你发疯,我没见过!”

金满拽着他的头发,几欲吃人:“那糖外面根本没有卖的,你还敢撒谎?”

男人猛地掏出手,迎面撒了一把石灰,黄鼠狼似的从金满□□转出去,跳过猪圈就跑。

金满眼前火辣辣的疼,他捂住眼睛,甩了甩脑袋,朝着男人追了上去。

两个Alph都在玩命,男人慌不择路,跑上山,没想到走的是一道巨大的斜坡死路,他吓得差点尿裤子,扭过头,色厉内茬的大喊:“他妈的别过来,老子要是跳下去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那小畜生了!”

金满根本不听他废话,上前就要伸手抓他,男人心一慌,踩空了脚,整个人往后倒,他尖叫一声,抓着金满的手,两个人同时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陆燕林打开车门,撕开胶带,把哭的脸颊发紫的多多从车厢里抱出来。

“陆,陆叔叔。”

陆燕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鼻涕。

两个黄毛抱着头蹲在地上,不住地说好话:“大哥,我们是这孩子的亲戚,真的,都是自家人闹着玩的,你可以去问孩子他爹。”

陆燕林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本来已经走了,闻言转过身,捂着孩子的眼睛,踹飞了黄毛几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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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孩子坐进车,声音平静又温和:“不用怕,我们现在回家。”

多多嗓子沙哑:“叔叔,给满满打电话。”

陆燕林拿出手机,拨金满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他皱着眉,一遍又一遍的打,多多趴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等着等着睡着了。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平稳行驶,抵达小村庄的时候,刚好是下午六点。

陆燕林抱着孩子从车里走出来,他没有见到金满,金满和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怎么,从山上的大斜坡摔进了深涧,死了。

这话是村长说的,他带陆燕林看找回来的陌生人的尸体,被斜坡上粗粝的岩石刮得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躺在村里的医院,脑袋摔没了半个。

那地方又高又抖,摔得深就没有能活的,尸体没有找到,可能是顺着涧流沉底,然后被冲到下游去了。

斜坡上滚下去的地方,石头上都是血。

周遇现在带着人,一路顺着涧流往下游找,沿途两边都看了,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陆燕林听了以后,长久的没有说话,他带队,雇了很多支专业的搜救员,网一样撒开去找人。

柳河镇有很多条天然的支流,汇向滨城的方向水面一宽,搜救的工作就变得很难很复杂。

时间一天两天,每过一个小时,希望就小一点,黄金二十四小时很快过去,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周遇见到陆燕林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穿着冲锋衣站在船上,盯着河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天不见,他整个人消瘦得可怕,一夜之间,两鬓生出了许多白发。

他问周遇有没有找到什么,周遇摇摇头,他便不再说话。

陆燕林想,从前的失去好像远远算不上失去,因为还可以重新来过,还可以修补,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不知道,会有无可挽回的痛楚。

月亮盈极而亏,人生满极则溢,破镜重圆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

命运会一次又一次抽出一部分,让故事不再完整。

今天和未来,他在此时一并失去。

失去的意义不只是灰暗,他在搜寻间隙,短暂的思考里,觉得自己是想要去死。

第三天的时候,搜救队在坠落的深涧下发现了一个中空的气室,他们抱着万分之一的信念,潜水钻了进去。

金满在一阵颠簸里醒过来,他脑袋昏昏沉沉,腰上的肌肉酸痛不已,他困惑的睁开眼睛,四周黄橙橙一片,仔细看,是荧光色的消防员制服。

“醒了,醒了!”

一张大脸凑过来,完全的陌生人,笑得无比爽朗:“哥们,你运气够牛逼的,好了去买张彩票吧。”

金满被绑在担架上,只记得自己摔下去了,他动了下手臂,除了腰好像没有哪儿疼。

救援队一路把他抗下山,大概情况也说了个七七八八,金满从瞠目结舌到坦然以对。

他被自己的经历给牛坏了,那么高的坡,摔下去只弄了个腰部肌肉拉伤。

外面找他找到天翻地覆,他被水流卷到气室里,昏了两天,一觉醒来得救了。

幸运,真的很幸运,这辈子的好运气估计都攒着,等着这一天呢。

金满感慨万分,救援人员喂他喝了点温水,他有了力气,跟人家要了两块面包,生龙活虎的啃,吃一半的时候,担架停下来。

他挺奇怪,从人家背后探头探脑的往前看,这一看有点眼熟,再一看嘶了声。

一个身影踉跄着爬上来,短短的几步路,腿面条似的软倒了几次。

金满差点没有认出他来,这脸色惨白,头发蓬乱,看上去死了半截的人是谁啊?

他试了下,扶着腰从担架上坐起来,腿刚落地,就被人一把抱住。

金满嗷一声,气得拍他,骂道:“妈的陆燕林,你要死吗?快松开,我的腰疼。”

他推着推着,忽然身上一沉,他古怪道:“喂,喂,你……”

人直接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金满是和陆燕林一起被抬下山,送到了村医院,这里目前设施很齐全,一番检查下来他除了拉伤腰,别的地方一点事没有,给安排回家。

周遇简直是憔悴2.0,过于有气无力,连烟都只是夹在手里没抽,看上去也快累死了。

他带着多多来接金满,小孩吓坏了,哭的跟个炮仗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得知他的被救经历,金满为自己刚才拍陆燕林的两巴掌感到抱歉。

他糊里糊涂昏睡了两天,精神头反而是这堆人里最好的一个。

金满开了点跌打损伤的药,牵着多多回家,把陆燕林一个人留在了诊所。

过了几个小时,金满洗漱完,带着一身换洗的衣服回到医院。

陆燕林醒过来的时候,金满坐在他旁边,抱着胳膊,伸长腿,靠着窗台晒太阳。

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头发上,像笼罩着一层圣光,他百无聊赖的皱皱鼻子,脸颊埋在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里。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诧异的抬起眉毛:“醒了?”

陆燕林想,如果真是梦,就让他永远停留在这里,用他生命里一切有价值的事物来交换,权利,金钱,健康,只要他有,他都可以给。

爱从开始模糊的概念,是需要他费力学习的东西,爱不是他有的天赋和本能。

但是……他在此时忽然明白,那种让他灰暗到想要去死的东西,其实就是爱。

因为失去他,所以一切都可以算了。

因为他还在,所以什么都可以算了。

“金满。”

金满回应的嗯了声,他刮刮鼻子,眼神游移,不太自然地说:“那什么,多多和我的事,多谢你……刚才那会儿我不应该拍你。”

陆燕林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金满才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多出的白发,淡漠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他轻轻蹭了蹭金满的手背,轻声说:“不是的满满,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除夕夜那天,……

除夕夜那天,徐文带着一家子,不远万里的跑到乡下。

迎客的鞭炮炸了一盘又一盘,他提着烟酒茶,将一辆阔气的好车停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金满,快出来!帮忙拿东西。”

金满蹲在院子里杀鱼,围裙也来不及摘:“文哥?你怎么来了!”

徐文把车门一关,拍拍手里几千大洋的新鲜海鲜,笑得牙不见眼:“你一个人过节多冷清啊,怎么,不兴来蹭个饭吗?不白吃你的,我自己带食材了。”

金满瞅着那些带壳的东西就头大,他烧了二十几年的农家菜,土豆丝他就在行,炸馒头片也是信手拈来,处理海鲜,可饶了他吧。

“我还有多多,哪是一个人,再说你买这些做什么,到我家来还能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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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你小子,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还跟这装呢?起开吧,我一开饭店的还能让您老亲自下厨吗?”

徐文老婆牵着妞妞下车,小姑娘穿着红棉袄公主裙,小仙女下凡似的,张嘴就是吉祥话。

“酥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金满心里特别稀罕,给了好几个红包,多多小朋友本来在帮爸爸削土豆,现在任务卸下,负责带着妞妞到处去玩。

人来了这么多,屋子小肯定坐不下。

金满打*了个电话给周遇,商量好后领着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奔着他家去,打算今年合伙做饭,在一起过年。

老伯是最高兴的,他不顾儿子阻拦,亲手下厨,要整一道方圆十里都很出名的把子肉。周遇叼着烟,懒洋洋地剁骨头:“爸,那不还是没出村吗?”

老伯怼他:“你不爱吃金满吃,不吃就和狗一桌。”

周遇:“……”

冬夜寒风呼啸。

院子里亮起一盏盏彩色的小灯,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擦不干净的毛玻璃,不知什么时候,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金满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今天是除夕夜,一年到头的最团圆的节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陆公馆,本来以为自己离开了,会想一想那个地方。不管怎么说,也结结实实的住了五年,其中多少伤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现在想起,金满却不觉得难过,有时候他觉得人就跟树一样,看起来永远没办法离开生长的土壤。

但是哪一天碰到不可抗力的因素,挪了窝,会发现也不过如此,也能好好的生活。

陆燕林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前几个星期无微不至,刷新频率和背后灵一样,这几天倒难得的安静。

不过比起认为陆燕林是玩够了,打算回滨城做人上人。

金满更担心,他是不是嘎巴一下死哪儿了。

小时候的电视剧里,主角一夜白发,油尽灯枯的画面,他只当个乐子看,从来没有相信过,因为觉得身体不是想能控制就能控制的,等到亲眼看到,又觉得那是另一回事,他不可避免的有所触动。

雪下得越来越大,年夜饭也快做好。

彩灯映着地上的薄雪,小狗跑来跑去,叼着肉骨头,踩出一连串的小脚印。

陆燕林的电话响起来时,金满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和周遇打了声招呼,接起电话慢悠悠的往外走。

屋外的雪花大片大片,天地间一片银白。

小径尽头立着两道剪影。

高挑的男人撑一柄黑伞,漏下的碎雪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提着朱漆礼盒,眸光穿过纷扬的雪絮,望见他时蓦然怔住,瞬间柔和下来。

金满拍拍自己衣服上的雪花,小跑着走过去:“来了多久了?”

陆燕林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没多久。”

他抬起手,朝金满倾了倾伞,积在伞面的雪簌簌落下来,飞了几粒雪沫到他头发上。

陆知抱着一只虎头虎脑的生肖玩偶,扯扯金满的袖子,高高的举起来:“爸爸,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金满揉揉他的头发,接过玩偶,把他抱起来:“吃东西了吗?”

陆知的冰块小脸慢慢红了,他伸出小手抱了抱金满,又不大好意思的松开,一本正经的说:“父亲说,我们吃过了。”

“什么叫他说你吃过了?”

陆知别的没有学会,但是在对待爸爸这件事上,学会了坦诚:“父亲说和你一起过年,你可能会不舒服,但是我很想你,我们来送礼物。”

金满看向陆燕林,陆燕林朝他浅浅的笑了笑:“我也很想你。”

金满心头一震,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么直白的话,大病一场,陆燕林突然多了张厉害的嘴巴,开口就是直打七寸的炮弹。

哪怕是早就有所准备,自诩心如磐石的金满,也被搞得一愣一愣。

他好半天没声音,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挠挠头说:

“那个,今天不大方便……”

陆燕林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没关系,我明白的。”

陆知却不肯放弃,仰起小脸,眼神真挚:“爸爸,我们不会打扰你很久的。爸爸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是他亲手学了做的……”

金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偷偷瞥了一眼陆燕林手中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又迅速移开视线。

“要不年初六你再来吧,我请你吃个饭,表达下感谢。”他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陆燕林静静的听着,脸色好像更黯淡了,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蓝色丝绒盒子,递给他:“那我们在门口把礼物给你就好。”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新年快乐,金满。”

这句简单的祝福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金满心上。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陆燕林的手腕:“等等!”

两人皆是一愣,金满像是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却还是没松开手,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视陆燕林的眼睛:

“……要不,让陆知留下吧。”

陆燕林:“……”

*

陆知小朋友跟着金满一起回了周遇家,多多高兴的跳起来,给了陆知一个大大的拥抱,没心没肺的拽着他去放炮仗。

陆知舍不得金满,又想去,他抬起头小声喊:“爸爸,爸爸。”

金满一点都不拘着他,男孩子女孩子都要有活力才好:“去玩吧。”

周遇瞧了一眼:“这小萝卜一个人来的?”

金满戴上围裙,手脚麻利的把肉片滑进锅,含含糊糊地道:“大萝卜送来的。”

周遇竖起大拇指,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所有的菜做好之后,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一半。

小朋友们这会已经完全打成了一片,你追我逃玩起了躲猫猫,根本没空吃东西。

电视机响起一首《让幸福飞起来》,屋外的雪越来越大。

大人们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金满觉得很暖和,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他想去外面堆一个雪人,孩子们纷纷举起小手,跟着他一起。

金满找了铁桶和铲子,到处搜刮干净的雪,小朋友们兴奋的伸手去接雪花,天上绽开绚烂的烟火,垂落千万颗银白的流星。

金满的呼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他捂着耳朵,抬头看了几眼,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他找了个雪厚的地方,弯腰铲几铲子,忽然,视线在某处凝住。

伞面的雪积了一层,肩头的雪,也很多了。

他背对着金满,在看天上的烟花。

那柄微微倾斜的伞,在地上映出一道瘦长伶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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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提着桶走过去,从后面轻轻一拍。

陆燕林回眸,烟火的光在眼底明明灭灭,将那份猝不及防的震动映得清清楚楚。

金满生硬地说:“你怎么不回家?”

这都过去了几个小时了,大冬天的,不要脸还不要命吗?

陆燕林愣了会:“马上就走。”

金满沉默片刻,解开自己的围巾,丢给他。

“那么,满满,我回去了。”

金满把手插进口袋里,跺跺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回去自己煮点饺子,玉姨每年都包。”

“好,我知道。”

金满瞧了眼天色,高速应该还没有封路,如果不遇到堵车,回滨城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忍不住说:“春节联欢晚会前能赶到家吗?”

“可以在车上看。”

“那你走吧。”

陆燕林说:“那个盒子里有一块玉,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你记得戴着。”

金满的口袋里揣着个丝绒小盒子,他刚才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一个玉石和金做成的小圆环,非常漂亮,只是原本完美的玉石缺了一角,徒生几分遗憾。

他不懂是什么意思,还是打牌打输的老伯瞧见,说他戴这个挺好的。

金满:“为什么?”

老伯说:“你想啊,吃饭喝水都怕撑着顶着,什么事太满了就该走下坡路了,缺一角才是福气,吉祥如意,顺顺利利的。”

金满不太正经地说:“老伯,这不是钻老天爷的空子吗?”

老伯怒道:“瞎说,这些是有根据,有讲究的。”

金满联想自己的经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思绪回到现在,摸摸鼻子,点头说:“行行,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陆燕林静静地望着他,他撑着伞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天边无月,漫山白雪,他说:“满满,我真的很爱你。”

金满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想从头开始,追你一次。”

不管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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