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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朝中欣欣向荣,去年冬天罢免了一批人,一批人获罪,如今新年新气象,总归是不一样。
赵策又问:“听说,年前李相公的儿子,求到你那里去了?”
赵诚已经不意外他知道了,这人君猜忌心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少。
他老实答:“是,大概是想托臣给官家递认罪书吧。”
“为何是大概?”
“因为他话没说话,被臣轰出去了。”
赵策听的大笑。
第094章 贵妇
赵策不管信不信,但对赵诚这个态度是很满意的。
赵诚不论是不是诚心,但对赵策的话也是绝对服从,在思想层面,是绝对拥护赵策,赵策说天下人不是好人,赵诚也绝对不反驳。
权力面前,人就是这样。
赵诚尽可能避免,但内宅的女人们可不这么想。
襄阳侯夫人的宴会上,杜从宜没来,原本想替高皇后调教的贵妇人,都有几分恼怒。
尤其是端王府的老王妃给回的礼,可见赵诚根本不给她们面子。
安平郡主看着回礼笑说:“端王府这位老王妃,也是个慈善人。对家中小辈们倒是护得紧。”
襄阳侯夫人轻描淡写说:“国事是重事,岂容她们放肆。”
高氏和姐姐高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姐姐稳住后宫,自然是要将储君掌握在手中,如今赵诚未必是官家选中的人,但官家能把他放在身边,将来必然要委以重任。
她们不错能错过任何机会了。
一个赵诚,一个赵吉,最有可能的两个人。
张相公一派在太子殁后轰然倒塌,让高皇后成了无根浮萍,再无根基。
赵诚的夫人,出身低小官之家,杜家名声不显,几个女儿倒都嫁的不错。
这不,都亭侯府就有一个。
都亭侯夫人马氏是个规矩十分严谨的人,为人有些刻板,但人品还算正直。
见了几位夫人只管打招呼,安平郡主问:“夫人没把小辈们带来?咱们这把年纪,就是喜欢看年轻人热闹。”
马氏听得意外,只是搪塞说:“她们在家热闹着呢。”
襄阳侯夫人直奔主题:“听说你几个儿媳妇都生的聪明,我倒是没见过。改日一定要见一见。”
马氏:“她们呀……”,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管笑。
这会儿有点反应过来了。
能让高皇后的妹妹,这位家世显赫的侯夫人追着她打听,除了京中最近最出挑的子弟赵诚,也没别人了。
只是她不清楚对方冲她来,是什么意思。
说来也好笑,当年那位赵诚的夫人,差点就成了她儿媳,可见是命中注定,那位姑娘的疾言厉色她至今记得。
真真一点亏不吃。
“郡主娘娘气色不错。”
安平郡主听的一梗,都知道她忙忙碌碌一场,转头空。
女儿的亲事,因为刘家牵扯到吕大班的案子,匆匆定了,女婿才貌不出众,胜在听话乖巧。
马氏一回府就问杜从珍:“你四妹最近怎么样了?姐妹之间还是要多走动。”
杜从珍不敢答,婆母催促多次,让她去拜访四妹,她嘴里应声,并未真的去过。这会儿呐呐:“挺好的呀。”
马氏:“你四妹夫如今高升,一家人总要一起庆祝一番。”
杜从珍对这些一概不知,好奇问:“他不就是在守城门吗?”
马氏看着人,一时心梗,她是如何蠢笨至此的?
固然儿子不像样,可杜从珍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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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乱糟糟想了一通,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杜从珍也知道不得婆母待见,乖乖出去了。她回了院子里就问碧月:“你知道四妹夫最近升迁了吗?”
碧月诧异,年初二回家不是大家都说了吗?难道姑娘没听见?
“听说升至官家身边了,惠安见了人就炫耀。”
杜从珍听的立刻呆住,居然升至官家身边了。真真是一步登天……
怪不得婆母和她生气。
可那也不是杜从宜的功劳,她只是……命好而已。
“明日咱们去二姐姐那边看看。”
杜从珍终于愿意出门了。
杜从宜出门没几天就是上元节,只是宫中一律从简,不庆祝不设宴,那日官家不见人。
唯独召见了赵诚入宫。
宫外各家不动声色的走动,端王府今年十分低调,老端王过了年就不见人,也不再教训儿孙了,赵诚又经常不在家,大家也看得出来他不是个能听进去教训的人。
所以都闭口不言。再者,官职决定了话语权,毕竟他位置特殊,赵宗荣是对他闭口不言。府中能管他的人不在,他可不是就是个单身汉。
导致赵恒这几天就赖在他院子里不回去。
正月十五等赵诚回来,已经亥时了。一进院子里,来安就紧张兮兮冲他使眼色。
他还诧异:“怎么了?你们大娘子来信了?到扬州了吗?”
来安小声说:“正院那边让你回来后去一趟。”
赵诚看了眼东面,点点头,什么话没说,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他到了正院,一屋子亲戚,那位小姑姑也来了。听来安说安顿在正院隔壁的萍园里,还有那位大堂姐,周家的亲戚。
屋里邹氏和陈氏婆媳,还有刘氏陪着客人。
他挑起门帘进去,一屋子的女人全都看向他,场面确实有些壮观了。
他还在想要从哪一个开始打招呼,结果老夫人问:“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
他心里感慨,老太太是个厚道人。
“没有,我刚进门。今日家里来客也不知道。”
老夫人见他走到自己身边俯下身,就伸手摸摸他的手,催邬嬷嬷:“快给他煮碗面,他一整日也没歇息。”
屋里的女人们自然听见了这话,不论想打听什么,或者是想问什么,都得等他吃完饭。
这个过程够他了解清楚情况了。
要么说,老夫人是个厚道人。
邬嬷嬷让人煮了面,他就站在老夫人身边和周家的亲戚打招呼,那位是老夫人的侄媳,见赵诚对老夫人十分尊敬,笑说:“要么说姑姑家里的孩子们瞧这让人眼热,个顶个的听话。”
赵诚吃着面,赵敬和赵恒兄弟两个也回来了。
赵诚眼神打了个招呼,心想着应该也不是大事。
赵敬:“五弟回来了?”
赵诚茫然:“嗯。”
赵敬接着就说:“今日官家谁也不见,听说就召你在身边……”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急切了。
赵诚低着头只管吃面,装作没听见,赵恒问:“还有面吗?给我也来一碗。”
说完还加了一句:“五弟妹不在家,你院子里的厨娘做饭也不上心了。”
赵诚嘟囔:“厨娘都让她带走了。”
其他人:“……”
邹氏听这两人就像没看见这帮人似的,只管聊自己的。想起父亲给她的信中询问说朝中有人言,此子非凡,或肱骨或枭雄。
她一时间不能把这个评价和赵诚联系在一起,从她进府里这么久,赵诚向来对她尊重,不亲近但也不疏远。
小姑赵琬仪和赵敬说:“你们兄弟几个出息了,将来也要守望相助,咱们端王府的将来就要看你们兄弟两个了。你是大哥,要当起责任,小五聪明,做事也谨慎……”
赵诚听的心里笑起来,新鲜了,从前没人说他聪明,凡是见了他都是夸一句俊俏,仿佛他是个笨蛋美人。这才多久,突然他就变聪明了,再也没人拿他的脸说事了。
可见,脸好看,除了能骗杜从宜,对其他人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赵敬;“姑姑说笑了,弟弟们都聪明,只不过我和五弟年纪合适了而已,等弟弟们入仕了,将来自有他们的前程。”
赵琬仪确实没把刘氏放在眼里,要不是赵诚出息,赵诚也不会入她的眼,她毕竟是端王的小女儿,一辈子顺风顺水。
赵昭容问赵恒:“二哥,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赵恒坐在赵诚身边不挪窝,只说:”不用,我吃碗面就行。”
赵诚悄声问:“这两天忙什么?”
赵恒偷偷和他说:“连弩。五弟妹真是天才,她画的图纸几乎没什么出入。”
赵诚心里笑。
犹豫再三问:“二哥,愿意去军中吗?”
赵恒:“干什么?”
“领一支自己的弓弩军。”
兄弟两个在餐桌上嘀嘀咕咕,其他人好奇问:“你们聊什么呢?”
赵恒被赵诚的话震住了,大约赵诚的问题太突然了。
赵诚随口说:“讨论这个*7.7.z.l面,该怎么吃才好吃。”
屋子里都是女人,嘈嘈切切声不断,时不时还有笑声。
赵诚被吵得脑仁疼,等吃完了,老夫人的那位侄儿媳才问:“论辈分,你要该叫我一声婶婶,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今日就是来和你祖母说一声,听说前几日你驳了襄阳侯夫人的面子。”
赵诚听的好笑,扭头看了眼祖母:“辛苦您跑一趟,只是夫人南下,去看阿姐,帖子又送到我手里了,家中女眷不在,我就将帖子交给祖母了,只是襄阳侯夫人的威严太大了,我祖母的礼她看不上,是不是?我只是在官家身边当差的祗候,后宅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他听的真的有些来气了。
高皇后态度怎么样暂且不说,这些贵妇人的嚣张行径实在令人厌恶。
赵婉仪听得云里雾里,见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小五不可无,襄阳侯夫人是高皇后的亲妹妹。”
赵诚好无所谓说:“我明日把祖母的礼带回来。她既然看不上,端王府也不必结交外戚。”
赵婉仪:“越说越没谱了。都说了她是高皇后的妹妹,哪能平白无故得罪她?”
赵诚始终不接赵婉仪的话,而是转头和老夫人说:“祖母替我受累了。这差事确实不好当,机锋、窥探、挑衅、暗示,全都来了。只是我眼下真的什么都不能说,只好让您继续受累了。”
老夫人从头到尾都静静听着,最后见他这么说,微微笑起来。
“不碍事,你只管当好的你的差事。谁的手也伸不进咱们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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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说完,赵诚就站起身和在场的人抱歉说:“我那里还有些信要回,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出了门他的脸就阴了,真以为他整日笑嘻嘻,陪笑脸,就是好脾气。
一个两个蹬鼻子上脸。
第095章 出门在外
赵诚一走,其他人都呆立。
可能谁也没想到他会生气。,而且完全不顾长辈的面子,赵婉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气炸了。
“他什么意思?冲我来的?”
老夫人看着这个傻女儿,稀里糊涂,真的是一路不清楚。
“没你的事。”
赵敬意识到,赵诚的差事可能比他想象的更重要,或者说,他在官家身边,已经让后宫的人盯上了。
难道真如京中传闻的那样,官家看中了他……
赵敬回头炯炯有神看着祖母,老夫人避开他的目光,和侄儿媳妇笑说:“刚才你可是夸早了吧,都是这个犟脾气,和他爹爹一样。”
周夫人也不恼,毕竟赵诚的脾气也不是冲她来的,她反而笑说:“男儿嘛,该有的脾气还是要有。挺好的。”
赵昭容坐在赵恒身边,看着赵恒吃面,一边悄声问:“五弟是不是被官家选中了?”
赵恒摇头:“别听他们胡说,五弟那个人鬼得很,他只要不松口,事情肯定就有变数。”
他还在考虑赵诚说的,去军中独领一支军。
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诱惑。
邹氏最后说:“成婚后,他就成熟了。小五媳妇功不可没,这明显是冲小五媳妇来的,难怪他生气。”
刘氏一整晚都没说话,这会儿才说:“怪不得,小五媳妇独自出门也是胆子大。”
老夫人随口说:“前几日和我说了,我想着也不用声张,若不然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出门,听说云姐有了身孕,去看看也好。”
赵诚回了院子,就和来复说;“去查一查高家。”
来复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高家,但见他少有的发火,就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诚:“有人不让我好过,我也要给她们找点事做,高皇后的妹夫,不就那个酒囊饭袋,好色成性襄阳侯吗?”
来复低头:“我懂了。”
就是找麻烦。
赵诚觉得,肯定是赵策暗示了什么,高皇后等人才会这么急不可耐。
他问来安:“你们大娘子就没有信回来?”
来安:“没有,怕是在路上了。”
来安一直提心吊胆,操心赵昭云,但是又放不下赵诚,就这么整日在家牵肠挂肚的。
家里少了一个人,突然就显得静悄悄的,明明一年前他也是一个人在家。可杜从宜突然出门,家里突然就空了,可能是呱噪的惠安也跟着走了,来安都说,惠安不在家,家里静悄悄的。
来安可能终于解,惠安放肆无状的性格,杜从宜却完全由着她。只要她在家,家里叽叽喳喳的就很热闹。
赵诚一个人在杜从宜书房里看书信,她书房里很多东西都带走了,尤其是囤的纸和颜料,还有些书,明明没带走多少东西,突然就空了。
他一回头,看到架上最上层的放她日记的盒子不见了,他起身就在书架上翻找,也没找到,那就是她带走了。
呵呵。
他就说,这都几天了,人该到扬州了,怎么还没信。
合着,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跟他赌气呢?
他想起来就好笑,傻里傻气,都不知道防着点枕边人,就敢学人好色。
暂且让她生气几天,要是再不来信,他真能南下一趟,把人带回来。
第二日进宫当差,他就变得倦怠了,去的晚了,又和宗瑞嘟囔了几句,被赵策骂了一顿,第三天照旧,连着几天,最后直接被赵策罚去御营军中给郭奉做陪打去了。
赵诚是乐呵呵去了,赵策更生气,问宗瑞:“他和你说什么了?”
宗瑞也不敢说,高娘娘这不是……也是……”
赵策见宗瑞吞吞吐吐,骂道:“你也想跟着他去操练?”
宗瑞一个激灵,跪在地上:“他说,夫人不在家,总有人给他做媒……”
赵策冷笑:“这他还不满意?”
他说完,就明白了。
宗瑞也不敢接话,殿内静悄悄的。
赵策再一句话没说,起身直接回北苑了。
赵诚和郭奉练了一天拳脚,累到极致,直接躺在演武场望着天,叹了声:“痛快!”
郭奉见他这样,问:“当差不痛快?”
赵诚:“不是不痛快,是不自由。”
郭奉嗤笑:“自由?大丈夫建功立业,你要什么自由?”
赵诚一点都不嫌丢脸答:“我毕生的梦想,就是做个富贵闲人,万事不愁。”
郭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倒是另类。”
赵诚:“我二哥手里有一批弩机,你若是感兴趣,可以让他带你去城外看看。”
郭奉:“你二哥?”
“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学无术,没什么出息。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神童。”
郭奉不以为意,问:“多大的弩机?”
“射程三百步。”
他一说完,郭奉脸色都变了。
“在哪儿?”
“不着急,改日让他在城外给你演练,你说,三百步的弩机,够不够他领一支兵?”
“够。”
“那就好。”
赵恒是个纯粹的人,不是那么能吃苦,但也不赖。将来朝中有赵敬护着,他一辈子不说平步青云,但前程一点都不会差。
端王府里的儿孙,都有各自的前程。兄弟们都有出息了,才不会显得他太突兀。
不用宫中当差早早就能归家,晚上照例回信,康渤已经到了大名府安顿好了,并在那里见到了韩彦,康渤像他嘱咐的那样,先是沿路观察,去了更北的边镇,然后才返回大名府找吕顺报道,吕顺确实给大宗正面子,康渤直接任裨将。他信中说北方难逃的百姓很多,沿路北上,一路上南迁的人不断,除了离不开土地的百姓,但凡有家资的人都南迁了,只有无恒产的百姓依旧生活在靠近北方的边镇,因为离不开赖以生存的土地。
再向北被占领的地方,百姓还是那些百姓,却成了辽金的百姓,有人做奴隶,自然也有人求前程。
等他看完信,赵敬兄弟两一起来了。
都知道杜从宜不在家,兄弟两也不想之前那么拘谨,赵恒进了院子就喊:“五弟!”
赵诚懒懒应了声:“二哥。”
赵恒进来就喊:“我今日收到通知,明日和韩将军去城外试弩机。你去不去?”
赵诚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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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去了,你多和大哥和大伯父商量。”
赵恒嬉皮笑脸:“父亲管不住我,让我自己决定。”
赵诚猜,赵宗荣低估了赵恒的本事,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赵敬皱眉,对他两暗地里的事情不太满意:“你确定他能领一支军?”
赵诚:“那我可不能保证,要看郭奉的意见。你明日之后可以直接去问郭奉,他会和你说实话的。”
赵敬心想,你胆子真大。
“你们观政结束,定好去哪里了?”
赵敬:“我还是想北上。”
“大伯父什么意见?”
赵敬叹气:”父亲老了,已经多有力不从心。”
赵诚心想,他是遇冷了,和你爷爷一个样。政治战场遇冷,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很难会起复,除非和领导的思想高度一致。
这场角逐中,没有赢家。
兄弟三人还喝了一场酒,赵诚没事,赵恒也没事,就把赵敬一个人喝醉了,也可能是他心里有事,说不出来。
第二天在御营军中当差,操练破虏军也是寻常,赵诚还能偷懒,结果宗瑞匆匆来找他,说:“官家召见。”
赵诚跟着他问:“出什么事了?”
宗瑞:“还不是因为你。”
赵诚莫名其妙。
赵策今日宴请了很多相公们,高皇后也在。今日不谈政事,因为李伯继弹劾范德私德,接着林申茗也加入进来,南北之争,北派压制南派已成局势,吵了有一阵了。
今日赵策宴请大臣们,其中就取了《江山图》,众人见了画,极尽溢美之词。赵策只说这是汪伯言的学生的画。
汪伯言太了解官家了,张嘴就说:“说来也巧,我那位小学生,正是官家身边当差的小赵官人的夫人。天赋极好,技艺更不在老夫之下,偏偏年纪也小。”
这是汪伯言第一次直白夸杜从宜,杜从宜学艺那么久,他一直冷眼看着,批改功课的时候十分严苛,少有温和鼓励的时候。
他说完在场的都静悄悄的,赵策笑起来:“是吗?宗瑞,去召赵若甫过来。”
赵诚来了就是这么个局面。
他也不在乎,赵策问什么都应声。
高皇后问:“那真该让本宫瞧瞧,能画出这等景色的女子,也该是好颜色。”
赵诚躬身:“回高娘娘,夫人南下,至今未归。”
赵策盯着他,不相信就这么巧,他浑身心眼子,不可能不知道别人盯着他。
就问:“什么时候南下的?”
赵诚真想骂人。
“好叫官家知道,是正月初八出门。”
赵策斜眼看他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了,再没说话。话被大宗正接过去后,就过去了,再没人盯着他了。
杜从宜原本计划正月十五前到达扬州,但途径徐州,杜从宜对这里满是着迷,带着人进城,住了几日,然后去周边逗留,一边写生,一边游玩。
扬州那边迟迟等不到她,汴京城收不到她的信,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幸亏麻二忠心,每日都给赵诚送信回去。
杜从宜对这些毫不知情,而且她也不在乎,那只狗不是聪明吗?让他大聪明自己在家聪明吧,反正她出门后,一年之内,是不准备回去了。
在徐州过了正月十五,她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画东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游山玩水,就像赵诚说的,这个时代出门的人少,所以出门在外的人都有戒备心,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所以她格外小心。
这里离汴京城远了,自然也热闹,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徐州城很热闹,可惜杜从宜在城外的山上,借住在城外道观中。
第096章 女孩子
她走访了很多遗迹,并不想后来的人对遗迹做保护,这个时代就像时代的封土,一层叠加一层,时间的尘灰足以掩埋那些历史中璀璨的痕迹。
她找不带铅笔,只能让麻二帮忙去做,去找画眉的黛色笔用来画速写,制图。
就这么一路顺水漂流,等到扬州的时候,正月都到尽头了。
吕好蒙和赵昭云等了快一个月,才把人等到,连赵诚的信都来了,都不见杜从宜。
杜从宜站在扬州城外,望着远处的千顷良田,感慨:“真好。”
南方还是富庶一些,沿途南下,能看到女子带着孩子也能出门讨生活,商业环境宽松的时代,对女性的桎梏一点不少,但劳动力才是最主要的根本。
她在沿途的记录中写的全是沿路的经历。
赵昭云一出嫁就跟着夫君南下,最放不下的就是弟弟, 第一次收到赵诚的信说杜从宜来看她,她哭了一夜。
逢年过节,弟弟送她的礼都是按车算,远远望见杜从宜她就开始哭,哭到杜从宜到了跟前,她还止不住。
也才二十一岁的姑娘,杜从宜比她要高挑很多,伸手拥抱着她哄说:“不能哭了,再哭,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赵昭云哭着笑,笑着哭。
她父母去世的时候才十五岁,只觉得天都塌了,后来弟弟不求上进,姐弟两个的将来都不知道在哪里,她担惊受怕的。后来弟弟为了她差点没命……
后来,就越来越好,弟弟越来越有出息。夫君说弟弟成了官家近臣,那是登天的前程。
她就像做梦一样。
总觉得在弟弟和杜从宜面前,她成了小姑娘。
赵诚眼里的赵昭云真和大学生没区别,杜从宜对她也全是怜爱。毕竟两个人都比赵昭云大不少。
吕家家世不低,吕好蒙又疼老婆,来了扬州就购置了宅子,赵昭云在这里上面不用伺候婆婆,和吕好蒙两个人关起门过日子,别提多舒心。
性格比未出嫁的时候开朗很多。
和杜从宜说:“阿弟年初给我来信,说让你一个人出门,我狠狠骂过他了。出门多苦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
杜从宜听的心里笑,面上丝毫不显,总不能说她一点都不苦,她心里舒服着呢。
杜从宜催她:“快回去了,外面风冷,小心累着。”
赵昭云有了身孕,但身体很好,和杜从宜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一点都不显生疏,大约是想家了,见了杜从宜就问:“阿弟真的在官家身边当差了吗?他有没有闯祸?他后来学聪明了,都会拿我开玩笑了,肯定也不闯祸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他……”
杜从宜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觉得很好玩,一个离家的小女孩,就是会想家。
“他稳重了很多,做事也周全了。很担心你,生怕你受委屈了,或者是受委屈了不敢和娘家人说,怕他这个弟弟不中用,当不了你的靠山。逢年过节就会嘱咐一定要准备送礼给你,让你在婆家做最得意的媳妇。”
杜从宜说完,觉得自己真会哄孩子啊。
看赵昭云哭的一塌糊涂,她心里骂自己真是个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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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云哭但是高兴,等进了扬州城,确实步步是景,处处亭台楼阁。扬州的富贵,不是说说而已。
等进了宅子,和北方的宽阔不同,南面的宅子精致,但景色足。
她跟着赵昭云进了内厅,格局和北方完全不同,但细微处的建筑的构造上反而是相同的。
赵昭云非常开心,招呼说:“拂柳,快让厨房准备开宴,宜姐到了。”
杜从宜:“先不着急,夫君给你准备了礼物,先拆礼物,路上耽搁了,这会儿才到。快拆吧。”
她是发现了,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赵昭云一哭她就想送她礼物,给她做花裙子,送花首饰,总之什么都想给她。
赵昭云是个软糯的小女孩,很容易听指令,听杜从宜的先拆行李,一箱箱礼物搬进来,她就开始哭。杜从宜替她打开箱子,有半箱的首饰,金银首饰,珍珠珊瑚玉器,绒花仿真花,装了一箱子。
剩下的是料子,一些玩具,接着是药材皮毛等等。
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杜从宜拉着她试首饰,每一套首饰都好看,赵昭云都喜欢,一边换一边问:“祖母还好吗?大伯娘呢?四妹呢?”
杜从宜:“都好,祖母和家里人都惦记着你。”
赵昭云哭说:“都怪他,当初非要……”,答应吕好蒙的求情,害得她刚出嫁就出京了。
杜从宜问:“怎么?不满意姐夫?”
小姑娘脸皮薄,经不起她调侃,都不知道回击两句,可爱到让杜从宜都舍不得欺负她。
两人细细碎碎的聊天,吕好蒙送两人回来就去当差了,等傍晚回来,见赵昭云也不萎靡了,精神百倍正在看杜从宜画的赵诚的画像,偏写实的速写能真实还原本人的神态,看得出来她想念弟弟了。
吕好蒙对杜从宜和赵诚一样的怂,反正就是不胆大。
见了杜从宜问:“中午没来得及问,五弟还好吧。”
杜从宜诧异,不是章奎说,吕好蒙三个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吗?
合着最后就赵诚成了小辈,他两都平白涨了辈分。
“挺好,师兄说十分想念你。”
“那个阴……诚甫这个人,就是不爽利。”,吕好蒙把出口的脏话强行咽回去了。
杜从宜当作没听见,只管和赵昭云说:“若甫给姐夫也带了东西。”
吕好蒙想起赵诚也没个好脸给他,听说他姐姐怀孕了,就写信把他臭骂了一顿,以前也没这么爱骂人,难不成当官了,爱骂人了?
但是他总归没。
“是吗?让我看看。”
赵诚给吕好蒙带的是一套弓,一支弩机。吕好蒙就喜欢这些,反复看,看完傻笑:“不早了,该吃晚饭了,云娘不能饿着。”
杜从宜看着两个早恋小朋友,觉得挺好玩。
惠安这几天累着了,等晚上睡的时候还和她感慨:“姑爷家里的人,家教真的没话说,即便爹娘早逝,你这位大姑姐是真真的好教养,对你也没话说。”
杜从宜问:“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惠安想了很久,杜从宜以为她睡着了,结果黑暗中她突然说:“姑爷人品没话说,姑爷的朋友也是好,这位姐夫院里也没个伺候的人,和姑爷对你分毫不差,可见姑爷的品性是值得考验的。”
惠安就是大智若愚。
只是杜从宜想,真遗憾,你想的很深刻,可惜你的姑爷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心里满是秘密,连枕边人都骗,那这世界,就没有他能信任的人吧。
也不知道他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人的戒心这么大,明明她满是善意,他丝毫不为所动。那,就是不喜欢吧,他其实应该不年轻了,或者是深刻的爱过一个人吧,老男人,简直狗东西。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她终于开始细细回想赵诚这个人。
赵诚不知道她在骂自己,更不知道她月底到达了。在御营军中操练了小半月的破虏军,他每日累的要命,赵策折腾他,还要晚上召他当值,这下好了,一天连睡觉都宿在宫中了。
谁也见不着他了。
他也很光棍,和宗瑞称兄道弟,日日让赵吉来给他送饭,官家不就是故意让他当这个靶子吗?他可以当,但赵吉也要在跟前走动。
治国安邦的策略他不想学,怎么识人也难。
就如那位范德范大人,始终不肯买他的账。
二月初八,他和赵策请假,要回家看望祖母,赵敬给他托人递了消息,说祖母病重。
赵诚为了请假,简直声泪俱下,陈情表背诵的流畅自然。
赵策看着他‘惺惺作态’,难得问了声:“当真是上了年纪,你祖母是不是周老大人的幼妹?”
赵诚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里来了。
依旧答:“是,祖母的哥哥确实是周大人。”
赵策叹了声:“朕有些印象,是个慈爱的人,宗瑞,内库取一支五十年的参,宣张三元一起跟着去看看。”
宗瑞看了眼赵诚,见他直气壮,都没刚才态度谦恭,他看的都无奈了。
赵诚犹豫之后还是谢恩了。
赵策没好气:“你倒是不客气,滚吧。”
赵诚臊眉搭眼挨了顿呲,也不生气,起码赵策这个人嘴贱,但是心胸还是有的。
他前脚走,后脚赵策就感慨了一句:“倒是个孝顺的。”
宗瑞听的心惊肉跳,赶紧说:“官家调教的好,小赵大人只是性情桀骜。”
赵策冷哼:“他什么时候听话,才是怪了。”
赵策知道,赵诚这种早慧的人,是难受制于人。他也知道,起初他是真的计划好,让赵吉接任,他几乎没有动摇过。
尤其太子走的那夜,他连着几夜没合眼,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可下定决心,等到大宗正将赵诚带到他身边,他想起这个人了。
赵诚一看就是那种聪明而擅长偷懒的男孩子,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类孩子了。
可惜太子和赵吉都不聪明。
太子性情阴柔,少有活泼的时候,赵吉腼腆单纯。唯独这个赵诚,一点就通,聪明的过分了,可又善于装傻,朝中的事情他大约是都明白,每日在他面前装成傻子。
人就是这样,总有恶趣味,恨不得每日骂他一顿,让他紧一紧皮。
相处久了,也平添了些乐趣。
甚至心里也会动摇,最初的决定,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不,他不确定。
只是还需要看看,一切不着急,一切都不急。
慢慢来。
第097章 兄弟夜话
赵诚像吞了苍蝇一样,领着宗瑞和那位御医回了家。
离家好几天,等再回来居然觉得家里都陌生了。
宗瑞进了端王府送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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