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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散

人多,热闹就多。

巧善不介意,叫他专心忙自己的事。她和萧寒把过去的总账重算了一遍,一年各月列一张,历年各月也对比着列一起,到了午间,还能找张麻拐打听五年前的旧市价。

穿可以省,吃是无论如何离不了的,所以米面油价,他大致报得上数。

五月未过半,白日就热得受不住的年份,他经历过。那年晒死了很多庄稼,一早还有陈米吃,到后来,吃饭要省,连喝水也要省。那时他还小,嘴里生疮,肚子饿得厉害,屙尿还疼。这种痛苦,到死也不会忘。

大旱过后,必有大灾。

有必要囤粮,但本地粮食本就高得吓人,此时他们掺和一脚,那米价就回落不了。

她人在这,他可不敢干缺德事,正好他觉得这里不太对劲,要安排他们出去避一避,干脆早点打发走,往别的地方买粮去。

他把手头上的钱拿出来,分散给几人,叫他们把家人送出去逛逛,顺道看着做买卖。逢五逢十在大集后,往潼清县和三元县都递一次信,那里有人留守,一个收不到,还有另一个,这样身处异地也能互通消息。

小五不着急收钱,先问:“你呢?”

“我也要出门,到时信上说。”

他又问:“西屋那个怎么办?”

“跟我们走。”萧寒代答了,抓着他衣服,把人薅起来往外带,路上教训道,“你别老缠着他,人就要娶妻生子了,要的是大胖小子,不是你这么大的猴儿。”

小五挣开,踢了一下门槛,气道:“我哪不好了?能跑能跳,能打架,能做饭,还能拉货……”

他还在嘟囔,萧寒要仔细听时,他又住了嘴。

萧寒想到他下边还有个合不来的小四,便劝道:“你别老觉得人家是故意不要你,学医这行当,讲一个天分。当年老大夫挑中小四,是他瞧准了小四能……”

“不是不是!你什么都不懂,他嫌弃我是……是……”

“有什么话,趁这会子没人,你就说出来嘛,别老小姑娘似的羞答答。”

小五又不吭声了,抿着嘴干倔。

“他偏心眼,那你更不能跟着他白受气。如今自自在在,多好。我听说小四每日要伺候老头梳洗,有时连饭也要喂,还要洗屎尿裤子,白日看病开方,夜里切药捣药,一刻不得闲。他这一辈子,就困在那了,哪有你逍遥快活?再者,病有百样千样,总有治不好的时候,就是病人体谅,自己看着无能为力,心里也难受。总之,这活就不是人干的,摆万两黄金,我也不得去。”

不是为钱,他要争的是那口气。

万千心事,没法说起,他只能小声恳求:“我怕长辈,你跟婶子先走,我悄悄地跟在后边行不行?同路,只是不同行,你知道的,我野惯了,最不愿意听人家关切,问多了,我真心答不上来。”

“行吧,不许离太远,入夜要报平安。”

“知道了。”

冯稷要等着师兄弟们齐了才能走,仍旧留下当护卫。

长顺的家业亲戚都在本地,出门闲逛会被他们讨伐,他没别的安排,却磨磨蹭蹭不肯回去,跟小留一块劈柴、铡草料,喂牲口时,拉着他嘀咕了一阵“贤妻四则”。

小留不想再被吊起来做烟熏肉,听到带女的字就心慌,催他赶紧回家去。

长顺长吁短叹,又打了几桶井水来泼院子。

巧善站在廊下,招手叫他过去,说要送些布尾子给嫂嫂。

长顺瞟一眼坐在石墩上翻簿子的东家,见他不吱声,安心了,鞠着躬连声道谢。他有了救命符,总算肯回家了。

巧善拿着算盘过去,他报数,她拨算珠,没一会就点完了数。

银票都给出去了,手里剩的不多。

她趁势说:“那金子早点拿回来吧?萧寒说眼下金子价高,能一兑十二,拿去兑成银子,足有三百两。”

她的那些簪子,提早送到了这里,只剩陪着小英的金锭没拿。

金子越值钱,事就越不对。

他心里有个念头,暂且不想动她的体己,随口说:“不着急,手里这些够用,那里没人去,留在那算条退路,防个万一。”

“也好。”

他手头上没了事,有闲工夫,她又提起另一件:“太太给的箱子,能不能拜托冯兄弟捎过去?我怕耽误了。”

“那是给你的,你没打开过吗?”

“啊!不是要送去徐家吗?”

“那是太太寻个由头送我们出来,上回我出远门,说的也是去徐家。能少许多麻烦。”

难怪翠珍吞吞吐吐。

她把算盘塞给他,迫不及待回屋去搬箱子。

箱子不大,分两层,上边是个柜子样式,拔了铜插销,拉开来,入眼是大片的红:红嫁衣,红盖头,还有红绒布剪出来的喜字,最上边是两个红漆的匣子。她把它们拿出来,挨个打开。一个装满了金银双色枣子、花生、桂圆、莲子,一个装着一对镂空花鸟纹金镯,还有用红布包起来的龙凤玉梳。

太太知道她没有替她操持的长辈,像个母亲一样,为她预备了出嫁用的东西。

她拿起玉梳,回头想告诉他,眼泪先涌了上来。

他早猜到了,坐在门槛上哄:“你刚来那年,外院买了十几个八九岁的丫头,这是谁的主意,你应该猜得到。是太太救了这些人,给奴才们发衣衫料子,也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这样有大功德的人,死了不能叫殁,叫羽化成仙。”

她用力点头。

她刚要念“阿弥陀佛”,猛然想起太太信的不是这个,忙问:“道家要念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

巧善转回去,对著书箱,闭上眼,虔诚地多念几遍——太太选对了门路,倘若崇的是佛,那还得轮轮回回。幸好她拜的是三清,修一世的功德,就能飞升去做神仙,多好!

书箱下边还有一个薄薄的抽屉,她将它抽出来,只看一眼就高兴地说:“这底下还有书。”

“嗯,”院外有动静,他朝那边望去,迟了一步才想起出嫁陪的是什么书,忙喊,“别翻!”

已经翻开了,好在这也是好本子,头一页只有顾盼生姿:男人还在那月洞门外徘徊,女子斜倚美人靠,拈着马缨花

合欢花

慵懒吟句。

这样的本,注重的是画,字写得特别小。灯离得远,她一眼盯上了右上角探头探脑的男人,惊呼:“哎呀,这是个贼?”

这本他看过,那几个字是“吹不尽花绒

合欢也叫绒花树

,道不完相思”,男人是近情情怯,不是鬼鬼祟祟。他憋住笑,抽走书,劝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下边指定不是好事,别看了,省得吓着了,夜里睡不着。”

她担忧著书里的姑娘,很想看下去,急道:“我不怕鬼!”

“我知道,这里边不是鬼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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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人吓人。你听没听过笑面夜叉,专杀童男童女,剖心煮来吃,这是真人真事。”

“方才还叫我别看坏故事,怎么这会又故意吓我?”

他一噎,她又说:“太太是个温柔和气的人,不会逗我,她只会给有用的书,你别骗我了,快给我吧!”

有用,但不是这会用的!

她看了会臊,成亲之前,他们没法再这样亲近了。

名下没有基业不要紧,多的是办法,但没有籍贯,成不了亲。他心里急得要命,却一直瞒着她。

她还在巴巴地等着呢,时不时瞄一眼他的胳膊,像是不给就要抢。

当年她傻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时他气得跳脚,如今是真的砸到自己的脚了。他只好接着编:“唉,还真是骗不过你。好吧,我说实话:这书是大人看的,至少要十六,女子十六是碧玉年华,因而书名碧玉情

十六叫碧玉也叫破瓜,破瓜还有破身的意思,小黄书取后一个……小孩看大人的书,容易移了心性,我这才收走。你仔细想想,要真是这会该看的书,太太为何不当面给你,反要藏起来?”

她懂了,点头说:“那你先替我收着,我怕憋不住。我就爱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好似在外游历了一番,长了见识。”

“嗯,明早把事办好了,我再去给你买一匣子,留着路上读。”

“好。”

她不惦记那《碧玉情》了,找来布,将书箱整个蒙起来,放到床头,这才安心。

第72章 草菅

隔日早上,书办那总算有了消息,说是走不开,派了人来取。

赵家禾不敢把东西交给外人,也不想再等下去,亲自走这一趟。

县衙外的援兵已经撤了,换回了最早的门子。这两人从前收过他的好处,这回也没拒绝,对他热络得很,给他指了条路,说是几位老爷正在商量利国利民的大事,他得绕着点走。

从前做小赵大人时,为两边的交情来过多次,熟得很,他浑不在意,点点头就进去了。

书办照例得了消息出来相迎,人就站在廊道拐角等着,先是侧对着这边,像是还有事要办,正和墙后的谁在说话。

赵家禾急不可待,大步朝那边那边的台矶奔去。

书办转过身,竟是满脸泪痕。

这事不对,他立刻往后退,但来不及了!

大网腾空罩下,四方都有箭矢飞来。绳结处坠着数不清的铁球,沉甸甸的,他要背着它躲避这些箭,要想办法割开丝网挣脱,纵有八只手,也应付不来。

一只箭插着他的耳朵而过,只有痛,没有裂。

箭头是钝的!

只要能活,那还有大把的机会,拚个半死不活再被拿下,没准要连累他们,实在不划算。

他心里有了数,不再做无谓挣扎,从划开的破口处扔出匕首,单膝跪下,认了输。

有了这当啷一声,对方果然叫了停,立刻有人拥上来拿他。

书办跪行,先朝领头的人磕头,替他求情。

那人一脚踢翻他,冷哼道:“有你什么事,滚下去!”

书办没滚,飞快地斜向前爬两步,捡起匕首,不等人冲上来抢夺,就干脆利落地拿它抹了脖子,只留下一句:“禾爷,我先行一步,到了下边再赎罪。”

既然不是贪生怕死,必定是受了要挟,赵家禾恨不起来,抬眼,冷冷地看向该恨的人。

虽然留了他一命,却没有要劝降的意思,多的话一句没有,两把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那,胸前还有。手铐、脚镣、枷锁一样不少,而后是三人轮番上来搜身,从头到脚,全撤了去,连乌木簪都没留下。

说是去去就回,到了午间还没见人影。

巧善留着饭菜没动,走到院门口去看。小留劝了两句,见她仍不放心,就说:“姑娘先回去吃饭,我叫个人去街上看看。”

“也好。”

小留给了隔壁家的小子十个钱,打发他走出巷子去看看。一刻钟后,那小子回来,跑得气喘吁吁,摇头说附近都找过了,没见着。

小留没什么不放心的,但为了给巧善一个交代,找冯稷一商量,关上门,自己往衙门那边去。

有人比他回来得早,竟然是早该出发的小五。

小五拍门之后没耐心等,翻墙进来了,一见冯稷就质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叫他一个人去送死,单瞒着我……”

冯稷被骂得一头雾水,小五又盯上了着急忙慌出来探看的巧善,横眉冷眼指责:“要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留到今日,早逍遥快活去了。你要还有一丝良心,就快说出来,你身上到底沾了什么祸事?”

冯稷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先不扇你……”

小五早就绷不住了,抱头痛哭道:“他成了暗杀朝廷命官的凶犯,已被缉拿归案,衙门一早就出了告示,你们却在这里优哉游哉,吃香喝辣!冯稷,你跟不跟我去救?你不去,那我就一个人去!”

巧善惊得脸惨白,但着急之下也没忘记要拦他。

冯稷跟着回了神,连忙拽住他胳膊,压声说:“他都逃不了,你冒冒失失跑去,不过是再搭进去一个。人肯定是要救的,以卵击石不可取,我们从长计议。”

小五朝他出拳,急不择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再长下去,他命都没了!你们没胆,就缩起脖子当王八,我只当我没来过!”

他失了理智,叫得很大声,再这么嚷嚷下去,叫别人听见,大伙都要遭殃。冯稷情急之下,给了他一巴掌,巧善也在拽他。

小五失望至极,摸着脸,失魂落魄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这世上,只有我……只有我在乎他,只有我肯为他死!”

巧善急道:“他从来不肯认输,绝不会束手就擒,必定有什么。人肯定要救,不好好救,白白去送死,他知道必定要气,他最烦别人做蠢事!”

冯稷也恼他听不进话,用力将他拽进屋。

他着急上火,眼睛是红的,嘴唇又干又肿。

巧善顺手拿起茶盅递给他,小五赌气不肯要,那就不管了。巧善一口饮尽,朝着门槛闭上眼,假装家禾就在那坐着,看着她,鼓励她多思多辨。

是死了一个官,但那尤大人图谋不轨,赵老爷是为民除害。明明县丞等人对他和冯稷千恩万谢,转头却将他当成了凶犯,这是为的什么?

是权衡利弊过后,要拿他去掩盖他们的失职无能,还是又有坏人到了?

那天冯稷也去了,她也在!

“那告示上,只有他的名字,对吗?”

小五被冯稷死死压住,挣脱不得,正难受呢,闻言恨恨地瞪她,咬牙切齿道:“怎么,害死他一个还不够,我们也该在那上边?”

冯稷气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要不是姑娘好涵养,我早将你丢出去了!你这样无理取闹,倘若禾爷在这,必定要剐了你的皮!”

再这么闹下去,谁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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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不了,什么事也办不成。

巧善直言道:“小五,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担心他才失了神智,可你不能一再拿我们出气。你愿意怎样便怎样,随你,你想让他失望,那就去犯蠢吧,别在这碍事。冯稷,放开他!”

她不再理会小五,转头看向冯稷,小声道:“那天你和我都在,唯独定了他的罪,这里边有文章。是缉拿归案,不是当场击杀,我猜这是要拿他去交差,我们还有机会。”

冯稷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衙门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上头必定要追查,那几位老爷担不起这么大的责,商量来商量去,就往他头上推。早些年,我爷爷他们就摊上过这样的事:衙门里的账对不上,几位老爷一商量,叫我们镖局押送假银子,而后半道来劫。话扯远了,我这里还有个担忧,禾爷曾说这天下不太平,你说会不会是……”

他迟疑道:“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又来了。”

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巧善也点头,小声说:“你记不记得那牢房里还关着锁大铁球的犯人?”

冯稷点头,告诉她:“那是虎头牢

关罪大恶极死囚的特别牢房

,县丞……罗滋说已查明那人害了十七条人命,本该就地正法,只是还有些悬案可能也是他犯下的,上头有意要亲自查办他,这才押着没动。你是说,他们会把禾爷关押在那?”

“暂且是这么想的。”她手沾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大概,点点那位置,抬眼问,“要是关在虎头牢,那只能打死囚洞

死在牢里的,从这个小洞里塞出去,不能走大门。

的主意。要是关在别处,我们就假扮家人进去探看。”

冯稷换到她这边,盯着水印仔细看过,顺着她的话说:“这个洞从狱神庙通到外墙,出来就是街道,洞很窄小,平常用砖砌了,要凿开,会弄出动静来。”

“小英说衙门里常见死人,我小时候也听人说过:进了牢房,无罪变有罪,轻罪变小罪,小罪变大罪,无罪也有枉死的。死的人多了,来来回回扒砖砌砖,指不定有人偷懒,只做做样子。赵宅里,多的是这样的敷衍。”

“嗯,实在没辙了,我们就试试这条路,赌一把。”

小五见他们有商有量,是真在想法子救人,他心里的气散了。只是他们单把他撇一边,更显得他无礼又无能,便忍不住插一句:“我们本就是家人,缘何要假扮?这事让我去,我有武功,我还会扮女人!”

冯稷暗自松了口气,耐心解释:“他们将他看得重,必定不会让人进去,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要假扮其他犯人的家眷。”

巧善点头道:“救人的时候,我们都在,我记得水牢那池子里有几个没放出去的,是原本的犯人。那天夜里,他们拿……人取乐,小英说坏人是一样的德性,只要手头上能沾一点权柄,就想把人踩在脚下。”

她仰头,吐了一口气,照着他哄她的话说:“看别人痛苦,自己就痛快了。我们要扮得丑,要扮得苦,才有机会进去。小五,你愿不愿意?”

“愿意!”

冯稷惦记着他的叮嘱,要抢这个活,巧善抢着说:“冯稷,你生得高大,不适合进去。我们瘦小,看着好欺负,才不会招人防备。你留在外边随时照应。”

她说的有理有据,冯稷只能点头。

“你先去找小留,问问他,西屋那个用什么撬锁。”

冯稷去了,小五见她不拿胭脂水粉,只磨墨研土,还用脂粉盒的盖,盛了些灶灰和百草霜

锅底灰

回来。

巧善将茶盅都翻过来,将调好的粉末全和成糊,挨个抹在手上查看颜色。

小五闲着不自在,小声问她:“小英是谁,你怎么老是小英说小英说?”

“她是我姐姐!”

小五见她这口气不对,没有追问这个人。他想道歉,一时拉不下脸面,便拿起墨接着磨,幽幽地问:“我乱了分寸,你却这样冷静,怎么做到的?方才你哭了!”

他们牵挂的是同一个人。

巧善心软了,抬眼看着她,认真说:“他是家禾,我信他!”

第73章 人各有志

小五怔怔地看着她,直到巧善选好了色往脸上抹,他才回神,又问:“你多久认得的他?”

“好些年了。你抹这个,这个淡。”巧善给头上拍了些灰,把自己涂成黄黑脸,连手也没放过。她用手指扒拉,给指甲缝里填上百草霜,不洗,只用草纸擦擦外边,看着还真像从早干到晚,没有闲工夫收拾自己的穷人。

小五盯着那,又感慨:“你真细致,连这也想到了。”

巧善坦诚:“我是乡下来的,小时候,手就是这样。”

她翻开手掌,露出这一面,又说:“择菜拔草,汁子沾在上边,很难洗掉,经年累月就是这个色。你的手不同……你弄这个。”

男女有别,她不好帮他,弄完自己的,叫他在这等。她拿上钱去隔壁,找那位嫂子买了两身旧衣衫和蒲鞋,带回来换上,再用旧帕子包头,往身上各处藏些零碎的钱,挎上小留预备好的吃食篮子,出发了。

冯稷去县衙对街的铺子里买货,和掌柜的热络几句,已帮她们打探好:水牢里关着个外乡人,嘴严,问不出什么。不知道他姓名,随意编一个就成,花些钱打点,真的混了进去。

姐弟俩畏畏缩缩,狱卒没把他俩当回事,不客气地讥讽姐姐脸上生这么大一颗痦子是前世造了孽,看着叫人恶心,怪不得敢跑这么远来找人。弟弟心疼姐姐,到得牢房拐角处,实在忍不了,回头抢白一句。狱卒骂了粗话,还要打他。姐姐胆小,一头求饶,一头哄。小的不服气,又怪姐姐不识好歹。两人推搡间,拉扯到了衣裳,弟弟腰间藏着的几粒银珠被扒拉出来,落地便四散滚开。

两人不吵了,分头去捡命根子。

方才还说赔上了身家,实在拿不出多的,只孝敬了一两多。狱卒气恼,和同伴对视,抢着去捡。

姐弟俩急得哭,嚷着这是要留着干嘛干嘛的,要疏通,要置棺材板,要给家里老人买药,什么都喊,始终无人搭理。

狱卒见钱眼开,犯人们也有胆大想要白赚的,有银珠滚到了牢房里,里边的人占尽地利,先捡走了,死活不肯交出来。

这是要反了!

狱卒甲眼见威胁不管用,立时掉头去禁卒房拿钥匙,单留下一个看着场子。

姐弟俩失了财,一个痛哭,一个埋怨,又吵起来,转头一齐哀求剩下的人还钱,被骂被威胁,一个子儿也要不到。两人绝望,弟弟气愤,扑上去纠缠,被追着打,实在无路可逃,推开门往牢房深处去了,没一会又被拖拽回来。

这监探不成了,篮子被收走,人被轰出去。

小五按捺不住,刚出县衙就说:“进不去,不知道他在不在里边。里边还有一间房,砌了墙隔开,没封顶,留了尺宽的缝透气,里边又潮又难闻。门上挂了锁,总不好错过这趟,我将那几副银三事一把抛了过去。”

巧善点头,等到走远了才安慰他:“有锁反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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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里边的人,脚上锁着几十斤的大铁球,手上的链子钉在墙上,指定跑不了。那些人图省事,先前门上不带锁。这会子上锁,那就是关了要紧的人。家禾耳力极好,外边有动静,一定会留神。”

“他知道是我们吧?”

“他知道。”

她嚷了个小英,他一定知道。就算没听见这个词,他也会想尽办法自救,绝不会错过任何动静。

到了街口,她停下来,告诉小五:“你去找冯稷,你们会武功,留在这接应他。我要去个地方。”

小五不再怀疑她,急道:“你要去赵家?”

“是。我去找个人,问一问。”

小五迟疑道:“你跟谁交情好,能请到他家的老爷帮忙吗?我跟你一块去吧。”

巧善摇头,再说一次:“你们身手好,留在这等消息,随时接应。我这条路,不一定行得通,试试吧。你不要担心我,那里边都是旧相识,还有个极好的主子,她肯放我们出来,就不会为难。”

小五满心满眼都是赵家禾,一时顾不上她,只好点头。

后门上还是原先的人,她打扮得灰头土脸,难为他还认得出是府里出去的丫头,且记得她是跟禾爷一块走的,拉开门后,先不说话,又使眼色又摇头。

巧善没有多话,退到梧桐树下等着。

没一会,他悄悄地跟过来,焦急地说:“府里翻天了,大老爷一死,五老爷回来称了霸王,领着五太太大闹江清院,将对牌抢到手。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会整治这个,一会要摆弄那个,里边全乱了套!你赶紧走吧,别进去遭罪了。”

巧善一听就急了,忙问:“太太怎样了?”

门子听得懂,压声说:“大悲大痛,病倒了,明少爷也是如此,三奶奶……唉!她更惨。”

巧善惊呼:“什么!”

“我也说不好,太太叫身边那几个姑娘把她送去山上,出家了。”

出家……这比在家修行的居士更严重。

“家安他们呢?”

“被派出去守坟山了。”

巧善心慌慌,抬头看一眼天,顾不上抹额头上的汗,小声恳求:“求你帮帮忙,帮我找人捎个信,我要找七爷,有几句话想跟他说。找个机灵的,这事要背着人,别惊动了五太太。”

“这……”

巧善把袖袋里的银子全掏出来,一把塞给他,“求你了!”

天就要黑了,门子思量一番,点头道:“那你跟我进去,藏在后园门那,安心等着。可千万不要乱跑,那园子荒废,没人去,那里最安全!”

“你放心。”

她的穿着打扮实在不起眼,就是半道遇上了,也没人多瞧她一眼。

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把人找来,她累极了,顾不上别的,背靠假山坐在了地上。

办着丧事,后门这,几乎听不到声响,跟正月比,完全是两样。

长长一段路,只遇上了两个人,交错而过,离了三四尺,那飘过来的汗臭依然冲鼻。

墙上的血迹还在,刀痕也在,仿佛那场祸事就在昨日。

排水沟里的灰积得厚厚的,还有些碎黄纸,无人打理。

那对夫妻心里想的,从来只有自己。三奶奶出事,必定是他们动了手脚,好图谋她的嫁妆。

一群恶鬼!

那她找赵旸还有用吗?

多半行不通,可她不愿意错过一丝机会,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最坏的结果。

“巧善,巧善……是你吗?”

巧善不敢贸然出去,扒着石头分辨那身形,确认是个孩子样,这才应声。

赵旸猫着腰跑过来,欢喜道:“母亲说你做了逃奴,原来你还在这,是她误会了你。”

“七爷,我不是逃奴,大太太慈悲,放我出去了。还有,不要跟你母亲提起我,你知道的:她一直讨厌我。”

赵旸哑然,隔一会才小心翼翼问:“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对吗?我一直念着你,你知不知道,赵家禾被抓了。他这个人不走正道,一肚子坏水,迟早要出事。”

巧善喊了两次住口,他都没听进去,一口气说到了:“……你留下来跟着我,我会对你好。”

“不,他是极好的人!你生来是少爷,要什么都能有,他命不好,吃了很多苦才走到如今。在你眼里,我们这样的人有心机,不纯粹,可我是因为他,才长成了这样。从前的王巧善,就是一个傻瓜,什么都不懂。七爷,没有心机的人,在这宅子里活不了,早被人生吞活剥了。”

你母亲就是刽子手之一。

赵旸大失所望,恍惚道:“你跟着我不行吗?只要陪我一块读书写字,从今往后,再不叫你做那些活,我有了体己,都拿去给你做新衣裳。”

都是孩子气的话,听起来可笑。巧善反驳道:“那谁去做活呢?你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我……对了,叫碧丝她们做。她们就是干这些活的,就是走了也不要紧,还可以再买。”

巧善也失望,深吸一口气,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爹在任上贪了银子?”

赵旸僵住,胡乱辩解:“他早就辞了官,不要紧的吧……”

“赵家还有很多不好的事,迟早要倒,到了抄家的时候,你靠谁去?七爷,深谋远虑方为兴旺之道,你想活好下半辈子,就不能再把自己藏在鼓里。”

他立刻反驳:“不可能!我们家是国公府,祖上立过大功。就是有什么事不对,皇上也会给几分情面,从轻处置。”

“你们家老祖宗立了大功,皇上赏了,几代人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书上说赏罚要分明,如今你们家的人犯了错,那受罚也是应该的呀!哪有一碗饭吃一百年的道理?”

赵旸无言以对,慌得连退了三步,身子软瘫,只能背靠着假山,勉强立住。

巧善捡起从他手里掉落的灯笼,递过去,小声道:“我不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你,只因你是个好人,我不愿意看你将来坠落,这才多嘴提醒。这些事,你回头再慢慢想。这会我叫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到你父亲面前说句话。”

他突然挺直了腰,冷声说:“你想让我爹出面去救他?指望不上,爹娘都恨着他。”

“恨就恨吧,你只管告诉他:赵家禾是从这家出去的,这才多久?倘若他的罪名洗不掉,那赵家也会被牵扯进去。就算他不认,在外人眼里,那也是赵家指使,不然他好端端,为何要去……”

这些话,原是编来说服这爷俩的,说着说着,自己豁然开朗。

倘若是皇上要灭赵家,特地挑中家禾做引线呢?

赵旸也被说动,急道:“他这人,怎么这样?天呐,这可怎么办?”

“我再说一次,这事不是他做的,这是奸人陷害。随你信不信,你只将那话告诉你父亲,这就成了。快回去吧!”

赵旸心里乱糟糟的,实在不舍得,可怜兮兮问:“你真要走了?我只有你这一个知己,你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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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人下人巧善》 70-80(第5/13页)

憋了许多话,不知道该和谁说。她们都听我母亲的话,从不在意我说什么。伯父死了,五哥也走了……巧善,我很想你。”

巧善不想连带恨他,悄悄吐一口气,心平气和说:“我要走了,待在这里边,喘气都不自在。你有心事,可以写在纸上,对自己说,也可以烧给大老爷看。”

他不甘心地喃喃:“可他们说,做丫头的人,个个想做姨娘……我愿意的,巧善,只要你能留下来,我去求母亲成全。”

巧善已经走出去一段,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来,转回头,一字一句说:“那你就当我不是丫头,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样,我只想嫁给会自己洗袜子的人!”

赵旸幽魂似的飘走了。

巧善仍旧回到后园门口子那,等着门子给讯号——月亮当头,得等到道上清静了才好离开。

“巧善……”

熟悉的呼唤,接了熟悉的闷笑声。

她惊得汗毛竖起,立刻摸向了腰间藏着的剔甲刀。

来人动得飞快,从后方捞起她的腰,一把举起她,往大石头上放。

气息也是对的,还有这脸颊。

“家禾,家禾……你回来了,我快担心死了!家禾……”她在高处,哭着诉着,不顾一切往他身上跳。

他一把接住,这回抱久一点才撒手,故意逗她:“不是说信我吗,怎么又担心了?”

“脑子是这样想的,心里不一样。家禾,你还好吗,有没有被为难?我……我的腿是软的,能不能靠一会?”

前边这话暖心,听得他心花怒放,后边这话让人遐想非非。

“靠着没事,想靠多久都行。不过,这么大人了,别撒娇……”他刚说完就后悔了,立马绕回去,“嘴滑了,咳……我是说这么大,正是撒娇的好年纪。”

她破涕为笑,盯着他上上下下来回看。

第74章 喜与悲

他抹了抹额角的头发,任她看。

一声铳响让她回了神,小声说了从门子那听来的话,急道:“太太怎么办?不知道梅珍她们有没有事,还有青杏……唉,人怎么能那么坏!”

后宅阴私多着呢,这会不好说给她听。这世道肮肮脏脏,够难看的,她这片净土,能保就先保着吧。

他随手扯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嚼着,不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里你是知道的,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同是教书育人,徐家扶贫济困,周家长恶靡悛,仗着老师的身份欺凌学生,好几家被他霸占了基业,死得凄惨。”

她一直以为周家老太爷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呢,原来那些谆谆教诲只是挂在嘴边的唱词。

有些事,看着不错,回头一细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唉!害人害己罢了,没做好榜样,自然也教不出好孩子。我跟着进去过一回,那几位舅舅连夜叫管家把七爷送上山,叫他不要在外提周家。过年那回,也是住在偏院,只除夕接进去陪了两晚,不许下边人跟着。我只当是逼着他上进呢,这样一想,指定是怕外甥占了他家的便宜。可是……为何又要叫他们去省城念书呢?”

“想是说这话的时候,赵苓还做着官。这边不懂人家的意思,死乞白赖就过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早早打发他回赵家守孝,不要留在周家。

“果然坏事做不得,从上毁到下,掰不回了。”

他闷笑,点头道:“知道了,好人王,你饿不饿?我想吃肉了,咱们回家去。”

午饭晚饭都没吃,他一说,她总算想起要饿了,只是,她还牵挂着一个人。

他劝道:“姑爷死了,徐家必定有人来,有他们在这撑腰,太太和赵明都没事,你不要担心。徐家人丁不旺,也没什么人去做官,但教习多,桃李满天下。这些人都记徐家的恩,听闻有人欺负徐家,不说职权打压,就是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人了。”

她点头,仍旧忧虑,把她猜的事也说了。他笑道:“我和你想的一样,只是实情比这更复杂,皇帝想吃了别人,也有人想……”

小脸满是震惊,他想还是别吓着她了,就只说:“想趁乱占点便宜,这些事咱们管不了,不管了。你想保太太,我这里有个主意,行不行的,先吃饱了,回头再慢慢商量,如何?”

“好!”她这才想起人还在别人的地盘上,高兴过头,把身边事都给忘了,不好意思道,“怪我,不该拖拖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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