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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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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沐浴了么?

踏入谢氏府门后,守门家仆上前见礼,许是谢怀砚提前命人交代过,皆视桃漾于无物,自谢府正门走入,过垂花门,转至游廊,一路上也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有奴仆经过,也只垂首。

行至墨园后,谢怀砚回了他的书房。

如今墨园里负责一应事务的是秋霜。

她在墨园侍奉多年,是谢氏家生子,心细聪敏,谢怀砚往书房走去后,秋霜神色恭敬上前与桃漾见礼,道:“姑娘随我来。”

桃漾居住的地方就在谢怀砚的主院内,只不过要过月洞门,是独立的一处庭院。

温雅富奢,清静无扰。

来到厢房内,秋霜与桃漾说了好些,最后道:“姑娘需要什么,尽管与我说便是。”桃漾坐马车行了小半日路,有些疲倦,随口应了一声秋霜,就去了净室沐浴。

待再回到卧房,就要上榻歇着,拂柳见状,上前来让她先用些晚膳,夏日闷燥,桃漾这几日本就没什么胃口,只说是午时用的有些多,还不饿。

拂柳便每隔上一刻钟来问上一遍,桃漾秀眉凝住,淡淡道:“我没胃口,要歇下了。”拂柳在榻边待着未挪步,再劝道:“姑娘这几日面容清瘦的很,总要用些的,姑娘想吃什么,都可以吩咐人去做。”

桃漾侧身躺着,轻声道:“做份山楂糕罢。”

拂柳得了她的话,急忙就去了。

一连几日,桃漾都待在这座清雅小院里,时而倚在窗边香榻发怔,时而坐在院中游廊下翻看书卷,金汤银药的用了几日,娇靥上也有了些许气色,只是,她很少开口说话。

有时,一整日里都不曾开口。

她不愿说话,拂柳她们也不扰她,各自去忙,这座小院中除了蝉鸣鸟啼,格外的安静。

这日午后,桃漾午憩醒来时,外面落了雨。

淅淅沥沥的,将风染上湿凉,透过窗牖拂面而来,她自榻上起身,与拂柳道:“我去游廊下吹吹风。”屋内虽置放了冰盆,却不及窗外的风凉爽,拂柳闻言急忙去备伞,与桃漾一同去了游廊下。

自来到这里,桃漾往日里虽也常坐游廊下,却未仔细瞧过这处小院,此时,她四下瞧着,这院中布局巧夺天工,有山有水,花草布置也极为讲究,桃漾不禁想起之前,她去鹿鸣山中帮谢怀砚打理香苑的花草。

他是门阀士族出身的贵公子,墨园里又怎会少照料花草的匠师呢。

桃漾收回眸光,看向一侧正在给她添茶的拂柳,与她道:“坐下陪我说说话。”拂柳闻言心中一惊,手中茶壶差点没握稳,屈身施礼道:“姑娘有何吩咐与奴婢说,奴婢这就去做。”

桃漾眼眸微敛:“这院中不过你我几人,不必如此拘谨。”她拿起杯盏用了口茶:“雨天也无事可忙,唤白芦一道过来说话。”她神色清淡,话语温和,拂柳轻轻看向她,去唤了白芦来。

主仆几人坐在游廊下,听着雨声,一盏茶后,桃漾问了她们家在何处,何时入的谢氏,家中都有何人,最后她神色恹恹的掩手打了个哈欠:“你们可有什么趣事讲与我听听,坐在这里又要犯困了。”

白芦问:“姑娘想听什么样的趣事?”

桃漾抿唇想了想:“说说谢氏府中的事罢。”拂柳白芦闻言相视一眼,桃漾拿起杯盏再用口茶:“说些你们能说的就是,我不常来淮阳,对这府中有哪些人都不知晓。”

拂柳和白芦就当真捡些无关紧要的事与桃漾说,见桃漾听的认真,她们就一直说着,左右不过都是些府中年幼的小郎君们,以及府中仆人间的一些乐子事,她们两人交替着给桃漾说了近一个时辰。

口干舌燥。

桃漾却依旧兴致很足,问:“没了么?”

白芦有些哑然:“……没了。”

她见桃漾神色间有些失望,再想了想:“倒还有一事,是每年入了八月,家主喜好酿酒,会在府中举办酿酒赛,让府中的公子女郎们一起酿出新口味的美酒,若是哪位贵人胜了,会得好些赏赐呢。”

桃漾很认真的听着白芦讲,回道:“君子以酒会友,谢氏家主是重情重义之人,府中其他几位叔伯后院皆有姬妾,唯独他只有谢夫人一人,”桃漾轻叹,神色间对家主谢蕴存着敬重:“我在老夫人身边侍奉过些时日,知她最重子嗣,家主膝下子嗣单薄,只你家公子一人,想来是家主对谢夫人情深义重,不肯纳二色。”

白芦闻言,只点了头。

没敢应话。

桃漾也不再说,搁下手中杯盏,起身往屋内回。

拂柳和白芦见她今儿情绪好了些,用晚膳的时候就多端上来几样菜:“这些都是时令蔬果,尝个鲜,姑娘尝尝可喜欢。”桃漾用了碗红豆粥,少夹了几口菜吃,对她们颔首:“是很鲜美,明儿的早膳也备上一碟。”

拂柳和白芦相视一眼,面露欣喜,连连应下。

她们跟在桃漾身边侍奉这段时日,心里一直绷着根弦,生怕哪里侍奉不周,惹了公子生气。如今见桃漾不止有了胃口,还会主动跟她们说要吃些什么,终于松了口气。

待到第二日晨起,桃漾用过早膳后,依旧是坐在游廊下,让拂柳和白芦给她随便说些趣事解闷。

拂柳和

白芦昨日夜里就从墨园里负责洒扫的婆子那里听来了好些,正好都说与桃漾听。

几人正在游廊下说的起兴,秋霜手中端了盘李子走过来,眉目温和道:“刚从树上摘下的鲜李子,夏日最是开胃,姑娘尝尝。”她把手中托盘搁在小檀木几上,看了眼拂柳白芦,再道:“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桃漾对她轻笑:“说些趣事,解解闷。”

秋霜也笑:“左右我也无事,一起来听听。”

秋霜在这里,拂柳和白芦不敢再有言语,拂柳只开口道:“若说这府中的趣事,我和白芦不如秋霜姐姐知晓的多,不如秋霜姐姐说几个乐子给姑娘解闷。”秋霜是家生子,地位高,又是墨园里的人,对府中事知之甚多,闻言很是爽快,把府中各房里的事都给桃漾说了一遍。

桃漾吃着鲜李子听她讲,似是听不够,秋霜说了好些时候,口渴了就用些茶水。她说的这些事中,拂柳和白芦多是不知的,她们也未料想到秋霜是侍奉在公子身边之人,竟是如此不顾忌的与桃漾说了这许多。

两个人亦是听的津津有味。

一连两日都是这么度过,日子倒是过的也快,这日,桃漾煮了桂花茶,秋霜开口道:“桂花气味香郁,不止煮茶喝味道甜美,酿酒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家主最喜酿的便是这桂花酒。”

桃漾用了口茶,随口问秋霜:“听闻谢夫人也最喜桂花,不知二者是否有关联。”

秋霜笑回:“自是有的,这府中谁人不知,家主每年里酿的第一壶酒都是送与夫人品尝的。”桃漾听着,轻声道:“常闻家主和夫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当真令人羡煞。”

听到桃漾这样说,秋霜不禁叹道:“姑娘说的是,家主与夫人感情甚笃,不过,家主膝下并非公子一人,还有一子。”

桃漾神色好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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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听闻过?”

这得从一桩旧事说起,秋霜神色微有犹豫,轻声与桃漾道:“不过是府中闲谈,却非趣事,姑娘可还要听?”桃漾闻言莞尔:“左右坐在这里也无事,既是闲谈,你便随意说。”

秋霜便说起了家主谢蕴曾在建康城为官时的一桩事。

仁德十二年,谢蕴在建康城任尚书令一职,权势滔天,公务繁忙,谢夫人王氏在淮阳掌家,并未随他一道前去建康城。是以,就有朝廷官员隔三差五的往谢府中给他献上美人。

谢蕴不好女色,重情重义,亦为人清正,一律不收。

直到一次谢蕴外出狩猎,被仇敌刺杀,不慎牵连到一女子,众目睽睽下,他与那女子在山洞中度过一夜。

谢蕴最是恪守礼制,为人君子,再三思量之下,不可对这姑娘置之不问,就将她带了回去。

可她不过是寒门出身,身份低微,入不了谢氏门楣,谢蕴亦不愿谢夫人伤心,写信回淮阳,告知此事后,在信中末尾言,会在外将她好生安置,绝不带回淮阳。

之后第二年,这女子有了身孕,生下一子。

这个孩子一直在建**活了十三年,当真从未回过淮阳。

只可惜,他十三岁那年,落水而亡。

秋霜只说到这里,语气沉重,默上片刻,桃漾问她:“如今家主已致仕回了淮阳,那位女子在何处?”提到这个,秋霜神色轻松些许:“家主在建康为她置买了别苑奴仆,留她安身,只不过,她因丧子之痛忧郁不堪,入了庵剃度出家。”

桃漾轻轻应声,与秋霜再说起些别的事。

秋霜知晓冬月是因何而离开了墨园,对桃漾不敢有所怠慢,只要是桃漾感兴趣的,她都说与她听,秋霜正说在兴头上,粉墙黛瓦后忽传来几声女子清亮的谈笑声,愉悦欢快的如同水里嬉戏的鱼儿。

桃漾听的出来。

是谢嫣的声音。

“二哥哥墨园里的葡萄最是甜了,是我吃过汁水最多的葡萄。”

“诶!快把这鸟儿给赶走,都给啄破了。”

谢嫣边摘着葡萄边和身边人说着话,笑语声不断传来。

桃漾抬眸隔着高高围墙望过去一眼,随后抬手遮了遮逐渐热烈的日光,打了个哈欠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回屋里歇会儿。”她抬步就走。

拂柳和白芦往隔壁看了眼,急忙跟上去。

——

日暮时分,桃漾用过晚膳,坐在院中石桌前看拂柳她们给花草浇水时,谢怀砚来了这里。

自那日回到淮阳,桃漾再未见过他,日暮下,他一袭墨色锦袍朝她这边走过来,桃漾搁下手中越捏越紧的杯盏,起身对他见礼。

谢怀砚神色温润,在她面上瞧过,比起之前城外别苑时的面容清瘦,神色恹恹,如今有了几许气色,清丽温顺,他观在眼里,心中舒坦,开口问她:“喜欢这里么?”

桃漾神色清淡,只对他轻‘嗯’了声。

谢怀砚也未再问。

夏日晚风拂面,桃漾用过晚膳沐浴过一回,身上清甜气息浓郁,谢怀砚抬手将她揽在怀中,青丝随风而动,拂在他面上,他贴在桃漾耳边低声:“桃漾妹妹身上永远这么香——”他指腹抬起,顺着玲珑耳骨摩挲向下,轻捏软糯耳垂,问她:“那对耳珰呢?”

桃漾低声回:“在阳夏。”

“冷玉雕刻而成,桃漾妹妹肌肤胜雪,戴上必然好看。”他微凉指腹抚在桃漾侧颈,指腹用力,抬起桃漾下颌,俯身在朱唇轻啄,轻舐唇珠,探入口中,吮。吸香软。

桃漾扬起下颌贴在他怀中,夏日衣衫单薄,谢怀砚宽大手掌握在腰间,触之生温,软香温玉。

一场亲吻相缠,谢怀砚哑声问她:“沐浴了么?”

桃漾唇瓣湿润,一张一合,对他再轻‘嗯’了声。

话音落地,谢怀砚拖住腰肢将桃漾抱在怀中,往卧房里去,刚走出几步,月洞门外空渊唤道:“公子,家主请您过去正堂——”谢怀砚侧眸看过去,将桃漾抱去卧房,随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

申时末,家主谢蕴正在书房与几位幕僚清谈,身边人上前来回禀:“老爷,竹陵桓氏的四郎君在府门外求见。”谢蕴对桓四郎君并无印象,虽是出身竹陵郡,却是晚辈,随意打发了人前去见他。

一刻钟后,身边人再来回禀,说是桓四郎君求见,是为了将一酿酒方子亲自交予谢氏家主。

所谓投其所好,谢蕴便让人请了桓恒来他院中书房。

七夕日阳夏翠鸳湖上,桓恒被人扔进湖中后,身上中的迷药瞬时便醒了,他沉入湖底,被前去阳夏追赶他的豪奴捞出,之后他苦寻桃漾未果,沉下心来后,逐渐意识到什么,命身边豪奴将那夜翠鸳湖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查探清楚。

是谢怀砚。

他不止带走了桃漾妹妹,还命人将他丢入湖水中。

桓恒气愤不已,前去阳夏谢府,欲寻了谢澜一同去找谢怀砚讨个说法。可姑母身子不适生了病,谢澜只告诉他,是他做主让桃漾和谢怀砚回了淮阳,他与桃漾的亲事已退,让他日后不要再管这些事。

桓恒心中虽气恼愤恨,却沉住气往竹陵郡写了封书信,一直留在淮阳,此时,他将一张酿酒的方子递在谢蕴面前,神色恭敬道:“家父知晓谢相以酿酒为好,得知醉仙翁在蜀州现身,特命我为谢相寻来。”

谢蕴接过方子略扫一眼,眉眼间已露欣喜,与桓恒问了几句其父以及桓氏家主。

之后,谢蕴再开口:“既来了淮阳,贤侄就在此小住上几日,我让怀砚带你四处走走。”桓恒起身道谢,对谢蕴应下,随后与谢蕴探讨起史书来:“早些日子精读《史记》,读到‘齐襄公’之事,与家兄倒有些见解不同。”

谢蕴见桓恒态度恭谨,一副向他讨教的神色,大笑道:“齐襄公荒淫无道,昏庸无能,有何不同见解?”

桓恒便一一与谢蕴言说,说至最后,桓恒叹道:“齐襄公与其妹妹乱。伦,后又暗害妹夫鲁桓公,晚辈冒昧一问,若谢氏府中有此不顾礼制之人,谢相该当如何处置?”

桓恒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含了恨,谢蕴眼皮微抬,神色已变:“淮阳谢氏数百年来在豫州立足,家风严谨,族规分明,族中子弟行的皆是君子之风,难有齐襄公之行事者。”

桓恒起身赔礼:“是晚辈口不择言,冒昧一

问,还望谢相宽恕。“桓恒再落座,与谢蕴继续道:“如齐襄公之人者屡屡不鲜,北朝权臣高殷便有抢夺人。妻之好,更是令人愤恨。”

桓恒与谢蕴再言语几句,便要起身告辞,临离开前,故作忽想起一事,向谢蕴行礼道:“我与阳夏谢氏的亲事虽已退下,此次前来却想再见桃漾妹妹一面,还望谢相能告知桃漾妹妹如今居在何处?”

第32章 第32章谢怀砚!你这个混账!……

谢蕴对桃漾有几分印象。

还是桃漾初来淮阳时,谢夫人曾在他耳边提起过,说是当年就是她冲撞了怀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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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倒是不知如今她就在淮阳。

如此小事,谢蕴当即就命人去了存玉堂里问人,一刻钟后,随从回来禀道:“回老爷,老夫人身边的枫红说阳夏五姑娘早些日子就回了阳夏,如今不在淮阳。”

桓恒等的便是这句话,皱眉不解问这随从:“怎么会?我早两日刚从阳夏来,我姑母说桃漾妹妹随谢二公子来了淮阳,已有几日了。”

谢蕴闻言,在桓恒脸上看了看。

“怀砚公务繁忙,这几日一直在刺史府,阳夏五姑娘是否同他一道回了淮阳,我让人去墨园走一趟便知。”谢蕴让人将桓恒请去了花厅少侯,谢怀砚来到天禄堂时,见过谢蕴,便来了这里。

桓恒见他走来,立时站起身,怒目相对。

谢怀砚神色平和,在他身上扫过一眼,随后在桌前落座,语气漫不经心:“桓四郎君倒是命大,昏迷中还能捡回一条命来。”他如此直言,桓恒冷呵一声:“谢怀砚!你把桃漾妹妹带哪了?”

谢怀砚抬手添了杯茶,淡声道:“竹陵桓氏背信弃义,毁亲再议,她在哪儿,与你何干。”提到这里,桓恒怒气更甚:“此事子虚乌有,我从未负过桃漾妹妹,”他垂眸凝着谢怀砚:“我已与桃漾妹妹约定好,自此离了竹陵桓氏自立门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是你!你暗中将桃漾妹妹带走!”

“谢怀砚,你与她同出一宗,她是你的同族妹妹,你带走她究竟要做什么?”谢怀砚闻言冷笑:“要做什么?桓四郎觉得,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带走,藏起来,是要对她做什么?”

谢怀砚用了口茶,随后起身,再道:“那日翠鸳湖上,她有话要对你说罢,桓四郎通晓机关术,如此聪明,不妨想想她是要对你说什么?”谢怀砚上前一步,语气生冷:“你以为,她在鹿鸣山中只是为我照料花草么?”

见桓恒怔了神,他低笑:“她可是在鹿鸣山住过不止一夜——”他尾音压重,将‘夜’字沉沉发出。

桓恒身子僵直,怒瞪着谢怀砚。

难怪呢,鹿鸣山中明明是谢敛伤了那只红狐,前去赔罪的却是他的桃漾妹妹,自桃漾去了鹿鸣山,谢怀砚就封了山,他数次前去,皆被阻隔在外,就连谢老夫人寿辰前夕,谢怀砚与他说那般话,他都以为他是作为兄长才心中不悦。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和他的桃漾妹妹就入了他的圈套。

是他太过粗心,让桃漾妹妹那时就身陷困境,在淮阳谢氏,在豫州,他谢怀砚权势滔天,桃漾妹妹又如何能反抗得了他——

桓恒咬碎了牙,抡起拳头就上前:“谢怀砚!你这个混账!伪君子!”

桓恒扑上前来,府中豪奴将他擒按住,谢怀砚语气平淡:“她与你已无任何关联,桓四郎还是早日回你的竹陵郡,不然,”他顿了顿:“豫州匪乱刚除,谁也不敢确保没有漏网之徒。”

桓恒挣脱开豪奴的禁锢,深喘着气:“不见到桃漾妹妹,你就算是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他自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只绣莲荷包,捏在手中,眼中湿润:“这是桃漾妹妹送与我的‘青丝’,她待我情深义重,我怎可弃她不顾,让她被困在你这种人身边!”

谢怀砚眸光深邃,盯着桓恒手中荷包,虽瞧不见里面青丝,却隐隐可闻那股莲子的清甜气息,谢怀砚对这抹气息太过熟悉,是她身上的味道,他冷了神色,抬手在桓恒手中掠过,未有迟疑,直接丢进湖水中。

“不过一缕青丝,人都不在了,留着何用!”

桓恒再次上前抡起拳头,不管不顾,再被豪奴禁锢:“谢怀砚!我早晚杀了你!”

谢怀砚冷哼一声:“杀了我,你得有那个能耐。”他凝眉,对豪奴吩咐:“送客!”随后,大步离去。

——

谢怀砚再回到墨园时,桃漾正倚在窗边矮榻的迎枕上翻看秋霜给她找来的一本解闷的书籍。

她心神有些不宁,看的并不入神,谢怀砚刚一走进,她就把书卷搁在枕下,抬眸看向他。

桃漾虽对谢怀砚不甚了解,也看的明白,他此时的神色与适才来时完全不同,眉眼生冷,清俊的面庞显出几许凌厉来。

谢怀砚上前在榻边坐下,此时桃漾身上只着寝衣,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如瀑布般流散,谢怀砚问她:“在看什么?”桃漾垂眸往枕下看了眼:“随手拿来解闷的。”

谢怀砚淡淡颔首,将她揽在怀中坐在他长腿上,肌肤温热,软香酥骨,滑腻如握暖玉。

他俯首在桃漾肩侧,那股清甜气息扑面而来时,轻舔细颈,以齿剥去寝衣,垂叠于腰。肢,雪白肌肤刺目,薄背曲线曼妙,直至尾骨——早几日城外别苑留下的印记已全然消散。

谢怀砚眸光微敛,微凉指腹如拨动琴弦在玉骨轻点。

桃漾坐在他身前,秀眉凝住,如芒在背,能灼出热洞来,他的审视让她感到耻辱,低声道:“公子在看什么?”谢怀砚拖住她后脑,迫使她侧身,吻住红唇,抱着桃漾往卧榻走去时,顺手将垂于腰间的寝衣扯下。

卧房内烛火通明,床帐垂落,身影朦动。

谢怀砚知她身体青涩,唇。舌相缠间,指腹在软玉轻磨,桃漾立挺如珠,眸光潋滟时,他指腹向下,刚触碰到桃漾……,她便如蜗牛缩壳般立时绷直了身子,谢怀砚……,虽是湿。地,他却并不满意——

几日已过,桃漾用了补汤,气色红润,谢怀砚本以为她该明白如何讨他欢心。

那夜怜惜她受了惊吓,身子紧绷情有可原——如今看来,是心性倔傲,骨子里仍旧不肯顺从,谢怀砚神色冷下去,深深凝着桃漾:“这就是桃漾妹妹口中的乖么?”他冷呵一声:“睁开眼看着我。”

桃漾指节紧蜷,对上那双满是欲色的黑眸,如同面临黑夜中吃人的兽,她知道她的举动惹怒了他,低声开口:“我,我不懂这些——”

谢怀砚神色冷厉:“不懂么?”他鄙夷的笑:“给桓恒下靡药时也不懂?”他手腕抬起,提腰将桃漾翻过身,既然好生侍。弄,她不识抬举,何须再顾忌她,他不得痛快,她亦痛的拧眉。

轻纱罗帐拂动,窗外逐渐染上月色,瑞兽炉里的青烟不知何时,早已散尽。

桃漾蜷缩在被褥中,额间香汗淋淋,沾湿额前碎发,不住的喘息。

谢怀砚披衣下榻,倒了杯温茶喂给桃漾,待桃漾呼吸匀称了些,将她抱去净室,不过片刻,净室内水声四起,如山涧河流冲石,伴随着远山木杵撞钟的声响。

桃漾实在承受不住,向他讨。饶:“怀砚哥哥——怀砚哥哥——”

她哭着:“我不行了——”

夜色深重,月影西斜,折腾至后半夜,依旧如之前一般,谢怀砚未能讨到好,也根本尝不到甜头。他将桃漾抱回卧榻,再添了杯茶水给她,桃漾背过身去,昏昏沉沉的躺在枕上,不理他。

不时,院中响起说话声,空渊在外回禀:“公子,属下有事要禀。”

谢怀砚看了眼桃漾,对着屏风外道:“说。”

空渊的声音再次自屋外传来:

“竹陵郡桓四郎君翻了院墙在屋外,被豪奴拦下,已在此间屋舍外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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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时辰有余,该如何处置?”

空渊话毕,谢怀砚很明显的看到桃漾本是已软了的身子听到这些话后瞬时绷直,甚至隐隐打着颤,谢怀砚在榻边坐下,冷白指节抚至桃漾耳边:“桃漾妹妹喊了这么久,当真是没白喊。”

“他在屋外听了半宿,如今,就算我成全你们,他也不会再娶桃漾妹妹,”谢怀砚微凉指腹落在桃漾腰间,轻轻给她按揉,俯身贴在桃漾耳边,嗓音低哑:“日后,桃漾妹妹对他死了心,别再想着他,也别想着让他来带你走。”

“乖乖把自己交给我——”

桃漾背对着他,单薄肩背颤动,咬紧了牙,埋在枕上哭的泣不成声。

谢怀砚按住香肩,让桃漾偏过身来,他见不得她如此楚楚可怜的落泪,冷了神色,桃漾攥紧被褥,收了眼泪,嗓音沙哑:“我已是公子的人,别再为难他。”

她嗓音轻软,却隐带倔强。

谢怀砚呵笑:“我是不愿为难他,可他对妹妹一片痴心,不肯离去——”他顿了顿:“如此麻烦,总得处置了他。”桃漾僵直的身子微颤,她知道竹陵桓氏的人为何会遇山匪劫路。

知道王九爷为何坠崖——

谢二公子声名在外,朗月清风的谦谦君子,却最是睚眦必报,但凡得罪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桃漾咬唇,低声:“你让我见他一面,我让他走。”谢怀砚闻言挑眉:“过了这么一夜,桃漾妹妹竟还愿再见他?”他抚在桃漾肩骨:“还是别了,免得妹妹见了他再被他伤了心。”

他扯起被褥,给桃漾盖在身上,随后起身,大步走出屋门。

——

桃漾第二日醒来,还未睁开眼,就似有若无的闻到了花香。

拂柳和白芦昨夜一直在屋外候着,她们侍奉桃漾这些日子,瞧不出她有什么喜好,只听秋霜说她之前曾在鹿鸣山中为公子照料过花草,想来是极喜欢花儿的,两个人一早就在院中折了几支花插在榻边的玉瓶中。

想着,桃漾睡醒闻到这花香,应是会多些欢愉的。

桃漾酸涩的掀开眼皮,撑着手肘起身时,隔着轻纱罗帐看了眼玉瓶里还颤着晨露的百合花,凝视片刻,拂柳见她醒来,急忙停下手中活计,将床帐挂起,温声道:“姑娘醒了。”

桃漾对她淡淡颔首,边下榻边道:“备水梳洗罢。”

往日里桃漾睡醒后总是神色懒懒的,喜欢在榻上躺上一刻钟再起身,今儿直接下了榻,拂柳神色不解,对她应声,问:“时候还早,姑娘若是觉得疲倦可再躺会儿。”

桃漾身上只一件单薄中衣。

白皙颈间点点红痕,美人骨袒露于外,颈窝隐隐可见一朵印上的红花。

拂柳问过后,桃漾只轻声道:“不躺了。”洗漱过后,她坐在妆奁前,拂柳为她梳妆,待面上浅施粉黛后,拂柳垂眸往她身上看去一眼,再低声问:“奴婢用脂粉帮姑娘遮盖一下罢?”

桃漾闻言神色依旧清淡,对着铜镜道:“这院中不过你我几人,不用。”拂柳闻言不再说,只在她身边默默侍奉。

用过早膳后,桃漾依旧是坐在院中游廊下吹风,让拂柳和白芦与她再说些有趣事,午后,她起了做女红的心思,让拂柳取来针线锦布,左右瞧来瞧去,这些布料却没有一块是喜欢的。

拂柳问:“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奴婢可再去库房里找。”桃漾抿唇想了想:“街市上有家春锦成衣铺,你可知晓?”拂柳点头,桃漾继续道:“就要他家的蜀锦,买上时下最新的几块,拿回来我瞧瞧。”

拂柳闻言,一时为难。

白芦在一侧也生犹豫,随后道:“奴婢去与秋霜姐姐说,让她命人去街上给姑娘买来。”桃漾对白芦摇了摇头,神色温润,语气却不容置疑:“做香囊用的布料还是身边人挑选为好,他人买来的,怕是不合心意。”

白芦只好应是,去见了秋霜。

“姑娘既是要做女红,你去街市上买来就是了。”秋霜与白芦直言,随后引着白芦出了墨园。

小半个时辰后,白芦怀中抱了只檀木箱自街市上回来,桃漾让拂柳取来了案几,就搁下抄手游廊下,将白芦买回来的布料一块一块的挑拣,桃漾瞧的仔细,一边挑选着一边问白芦:“街市上热闹么?”

白芦在一侧回:“今儿天凉爽,挺热闹的,尤其是茶楼酒馆。”桃漾与白芦说的这家成衣铺就在淮阳最热闹的位置,左右两侧是茶楼,对面便是酒楼,人来人往,最是热闹。

桃漾应了声,再道:“出去一趟,可有耳闻什么新鲜事?”白芦想了想:“新鲜事倒是没有,奴婢只听人说下月中秋,谢氏请了高僧说法,要在淮阳待上一月呢。”白芦仔细的跟桃漾说着这件事。

桃漾听完,如往日一样再问她:“没别的事了么?”白芦摇头回:“没了。”桃漾眼眸垂下,凝重神色略有舒缓,最后选了一块墨绿色的布料:“就这个罢。”她挑选好了布料,倒是也不急着做女红了,翻看起书卷来。

申时末,谢怀砚自刺史府回到墨园,往书房走去的时候,侧首往月洞门这边看过来,神色稍顿,转步往这边走,彼时,桃漾正看书看的出神,直到听见拂柳白芦给他行礼才抬起眼眸来。

谢怀砚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今儿桃漾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莲色绣连枝百褶裙,散漫的依靠在廊柱上,衣襟不高,不止莹白脖颈外露,美人骨也袒露在外,上面红痕如冬日雪天红梅,缀了一地。

她扬着下颌,让这一切更为清晰,眸光清亮看着谢怀砚,神色间未有避讳,清澈懵懂,似是不知自己肌肤上有这些暧昧的痕迹。

谢怀砚与她眸光相对,看到这些痕迹时,昨夜里的一幕幕浮现脑中。

他喉结微滚,问她:“补身子的汤药都用了么?”语气里带了几许怜惜。

桃漾轻点了点头:“用了。”她说完,搁下手中书卷,抬手给他添了杯茶:“夏日闷燥,公子用口茶水罢。”谢怀砚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过是过来看上她一眼,他神色平和:“不了。”

这时,秋霜手中端一檀木托盘走过来,上面搁了只瑞兽香炉,已经点燃,上前行过礼后,搁在了桃漾身侧的小木几上,谢怀砚垂眸看上一眼,抬步欲离开,宽大袍袖却被一股微小的力量扯住。

谢怀砚回身,入目是一只纤白素手。

眸光顺着莹白指节,到纤细腕骨,再到一张姣好清丽的娇靥。

第33章 第33章温热的唇吻上来

谢怀砚眉心微动,黑眸看着桃漾。

桃漾抿唇,拇指和食指的粉红指尖轻捏着他的衣袖,似有若无的扯了扯:“我让白芦去街市上买了布料,想给怀砚哥哥做只醒神清热的香囊,只是一直没想好上面该绣什么图样,”她指尖微动,带动着上好的绸缎,再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上面的金银绣线绣成的仙鹤,眸光清澈问他:“绣只仙鹤,怀砚哥哥觉得行么?”

默上片刻,谢怀砚对她颔首:“仙鹤乃祥瑞之兆,桃漾妹妹有心了。”

桃漾神色温和,再道:“我记性不好,只看这么一眼有些记不住,怀砚哥哥可以让我瞧着把这图样先画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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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明月》 30-40(第5/19页)

桃漾身侧的小几上就是做女红用的一应工具,画笔纸张也有。

谢怀砚撩袍落座,冷白手腕随意搭在木几上,衣袖上栩栩如生的仙鹤铺展而开。

桃漾在他身侧铺纸提笔,神色认真,一点一点将仙鹤的形勾勒而出,为求形似,手中动作不快。

仙鹤尾部隐隐藏在袖侧内里,桃漾抬手,微凉指腹触在他腕骨,往一侧推了推,低声道:“瞧不清。”

谢怀砚垂眸看她笔下所画,手腕抬起,在桃漾腰间一提让她坐在他怀中,骨节分明的手将纤纤弱骨握在手中,指节用力,操纵着桃漾手中的

紫毫笔。

“书画可有先生教么?”

他嗓音淡淡的问。

桃漾松了指节间的力,将执笔的权利交给他,轻声道:“父亲为谢敛请书画先生来府中时,学过一些。”桃漾垂眸看向自己已经画了一半的仙鹤,再道:“怀砚哥哥若不满意,可铺新的纸张重新来画。”

谢怀砚回:“是需再精进,不过,也可。”

桃漾坐在他长腿上不再吭声,看着他执笔作画,不过片刻,仙鹤的轮廓线条就已勾勒而出,谢怀砚将紫毫笔搁回笔架时,桃漾侧身来看他:“怀砚哥哥若是有了空闲,能教我作画么?”

吐气如兰,眸色认真,谢怀砚神色温润,与她道:“桃漾妹妹聪慧,这样的学生我自是愿意教。”

仙鹤图样勾勒好,西山晚霞已盛,透过夏日枝叶投进游廊,秋霜搁在一侧小几上的香已燃了大半,谢怀砚垂眸扫过一眼,抱起桃漾回了卧房。

桃漾腕骨被他按在枕上,谢怀砚俯身贴近,含住朱唇,明晃晃的红痕就在眼前,他自知昨日做的太过,温柔吮。吸,勾动着软玉生香的身体。

今夜不同往日,不过片刻的侍弄,谢怀砚就感受到了桃漾的变化。

身软如水,气息微喘。

桃漾将手腕揽在他肩上时,很快也反应过来,她推了谢怀砚一下,呼吸微喘,问他:“香炉里点的是什么香?”适才在游廊下她就想问秋霜的,那香的味道有些奇怪——

谢怀砚眸色暗沉,哑声在她耳边:“能让桃漾妹妹不痛,同时快活的东西——”

他眉心微抬:“既然桃漾妹妹有心结,用些助兴之物也是好的,免得妹妹受罪。”桃漾听他说这些,面靥生烫,红的滴血,垂眸不再看他。

这香本是只给桃漾一人用的,而谢怀砚也闻了这许久,眸色暗沉如海,似是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他微凉指腹按在桃漾饱满唇珠,迫使她唇瓣微张,贝齿启开,露出香舌,被他一卷含进口中,深吻下去。

他指腹拢玉,按。捏轻摩不停,弄的桃漾眸光潋滟,身上绵软如水,提不起一点气力,香纱罗帐,徐徐而下,窗外月色澄亮,碎光相照,身影相叠,风吹纱动——

月影西斜,雀鸟啼鸣。

桃漾额间香汗淋淋,面色潮红,蜷缩在床榻里侧,她累极了,呼吸喘急,带动腹。部起伏。

屋内搁置了两盆冰,依旧闷的人喘不过气来,谢怀砚肌肉线条分明的脊背染上薄汗,俯身将桃漾拦腰抱起,往净室走去。

桃漾身上无力,懒懒伏在浴池边,谢怀砚今夜尝到了快活滋味,眸光幽深,在她身侧修长指节绕着她的一缕湿发玩弄。

青丝湿软,贴在脊背,温热指腹顺青丝而下,冰肌玉骨,触之生温,怎能不再生旖旎心思。

他得了满足,食髓知味,大掌拖在桃漾腰肢将人揽在怀中,高大身量俯下贴在桃漾耳边。

咬了咬她的耳,声线低沉:“我帮你。”他指腹顺腰而下,触之温热时,桃漾身子绷直,……,桃漾再忍不了,抬手推他,哑声:“可以了——”

她背站在谢怀砚身前,肩背贴在他宽大胸膛,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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