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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砚接过,在红玉葫芦上看过一眼,倒是问了荀五郎一句:“此物冬暖夏凉,荀兄在哪得来的?”荀五郎笑回道:“这是颍川庾氏的物件,是早些日子庾二爷前去司州,赠与我父亲的,被我硬讨了来。”
谢怀砚闻言眉心微动,语气平和再问他:“早些日子……是何时?”荀五郎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只想了想:“大概是刚过完年关那时候,他来了司州督管庾氏的生意,听我父亲说是往北朝运了一船的货物。”
荀五郎话落,见谢怀砚只垂眸盯着红玉葫芦,再未有言语。
“怀砚兄,可是有何不妥?”
谢怀砚将手中红玉葫芦扔回给他,轻笑道:“并无不妥。”他起身,对在座郎君道:“你们自饮,我去去就回。”
他走出宴席,神色冷凝,对空渊吩咐:“让崔寅立刻来见我。”
第63章 身世带她回来
庾二爷庾睿与司州刺史荀三爷是多年好友,他当时送桃漾上船后去了趟司州刺史府,有意让荀三爷把他在司州的一
切行迹抹去,荀三爷自是相帮。
崔寅快马赶来鹿鸣山时,谢怀砚递给他一封书信,神色清冷吩咐:“去司州刺史府走一趟,查出年关后所有自司州前往北朝的船只。”
崔寅接过书信颔首:“是。”
谢怀砚再把腰间谢氏令牌递给空渊,嗓音低沉:“你随崔寅一道去,待查出后坐船去北朝,拿此令牌带她回来。”空渊抬手接过,抬眸看了看他家公子。
——
临近年关,北朝也已下了好几场的雪。
桃漾和陈月漪的糕点铺自六月初开起来,如今已有半年时日,她们的铺子开在书肆对面,起初生意并不好,到了晚上关门时糕点能剩下一多半。
那段时日,桃漾和陈月漪每日里就吃糕点度日。
除了给阿婆带回去一些外,她们也用不完,就给隔壁的胡饼铺、打铁铺都送去一些,打铁铺是一对年轻夫妻在经营,夫人怀着身孕,胡饼铺则是一对老夫妻带着孙女孙子做营生。
她们做的糕点味道好,花样也精致,每日里给隔壁铺子送去请他们吃,这日,关铺门时,胡饼铺的阿婆来到她们这儿,低声道:“你们是刚来建邺城吧?对面的书肆是这条街上开了十几年的老铺子,来往他这里的人都是熟客。”
阿婆回身看了眼,再压低了声:“书肆掌柜的儿媳也是开糕点铺子的,就在咱们隔壁街上,来往书肆的人都去那儿买。”
阿婆与她们说了一番,便回了她的铺子。
桃漾和陈月漪回到城南小院,躺在榻上相对无眠,陈月漪听到桃漾来回用指尖抓弄枕头的窸窣声,轻声问:“阿漾,要不咱们换成别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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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漾坐起身,望着窗外想了想:“先不换。”
待到第二日一早,她来到隔壁街市上,在阿婆说的那家糕点铺子买了一份芙蓉糕和莲子糕,带回去和陈月漪一起尝了尝。
桃漾问陈月漪:“怎么样?”
陈月漪品了品:“味道不错,口味偏甜,里面加了大量的蜂蜜。”桃漾也在尝着,琢磨道:“咱们铺子的糕点和他们家的口味并不相近,或许,咱们从一开始做的就不对!”
陈月漪‘嗯?’了声,有些不解。
桃漾再道:“咱们的铺名是药食同源,虽糕点中加了些温补的中药材,却未以此为卖点宣扬出去,归根结底,在顾客眼中,还是普通的糕点,在哪里买都是一样。”
桃漾和陈月漪翻阅着医书研究了十来日的糕点做法,再把本身的糕点名与药材名相结合,突出‘药食同源’的特色,之后再送与隔壁邻居尝了尝,皆都赞好。
糕点铺子继续开起来,虽生意还不算兴旺,却比之前多上许多人,皆是存了好奇心前来品尝,之后再过段时日,陆陆续续有了回头客,生意也逐渐兴旺起来。
因着糕点铺的特色就是‘药食’,刚刚入夏,桃漾做出的药用香囊挂在糕点铺子外,无论是前来买糕点的人还是对面书肆的文人墨客都喜好这样的香囊。
她和陈月漪两个人渐渐的开始忙碌起来。
有时忙不过来,有人要问香囊,隔壁胡饼铺的两个小童扎着双丫髻跑过来,很是流利的回着客人的话,待香囊卖了出去,再把铜钱捧着搁在竹篮里。
“桃漾姐姐,卖了只龙脑香的。”
桃漾回身对他们轻笑,拿出几块糕点来给他们吃。
“桃漾姐姐,阿婆说让你们午时来家里吃饭,她做了羊肉汤饼呢。”
阿婆他们一家就住在这条街上,是一座三间屋子的小院,这些日子阿婆做了汤饼时常会让她们两个去吃,桃漾和陈月漪也未客气,常去蹭饭,给阿婆她们带些别的吃食。
入冬后,阿婆见她们夜里还要再往城南回,一大早的还要再赶过来,就说道:“我们院中空着一间屋子,你们两个就先住下,别再来回跑了。”
桃漾谢过阿婆的好意,并未在这里住下。
这日,天色刚暗下就落了雪,桃漾和陈月漪早早的关了铺子,身上披着氅衣往城南小院回,走在街市上,有卖糖葫芦的阿伯在扬声吆喝:“又大又圆不粘牙的糖葫芦咧——”
她和陈月漪买了三串糖葫芦,边吃着边往回走。
桃漾看着热闹的街市,满城的灯火,以及处处传来的烟火气,与陈月漪道:“咱们再攒些银子,就可以在铺子旁置买一处小院,到时,把阿婆接来和我们一起住。”
陈月漪正咬着糖葫芦吃:“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得有一个家。”她说着,突然‘哎呀’了声:“阿漾,这糖葫芦粘牙——”
两个人说笑着回到桃树林后的小院,还未走近,就觉不太对,往日里她们回来,院中都是极为安静的,今日却有男子的说话声。
桃漾和陈月漪相视一眼,陈月漪在地上捡起木棍,桃漾一手拿了圆石一手握住迷药,待再走近几步,听到阿婆的说话声:“我不跟你走,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桃漾闻言松下心神来,这时,有人发现她们,上前厉声道:“谁?”这人的声音不小,阿婆在院中听到,急忙喊着:“是她们回来了!”
在一起住了近一年的时日,也算是相依为命,桃漾和陈月漪每日里早早的出去,晚上方回,阿婆在家中闲来无事帮她们晒晒草药,再研磨成粉。
见她们走进来,与面前的男子道:“我每日里忙活着,这俩丫头还给我开工钱呢。”男子闻言轻叹一声,回身看过去,院中烛火昏黄,他的目光落在桃漾身上时,露出几许的不可置信。
阿婆介绍道:“这是萧将军,”他再看向萧子亭:“她是桃漾,她是月漪。”萧子亭对阿婆颔首,随后与桃漾道:“没想到竟在这里又见到了姑娘。”
桃漾刚一走近就认出了他,闻言对他莞尔。
几人在屋内坐下,说了一会儿的话,阿婆看了看萧子亭,再看了看桃漾:“原来你们之前见过,桃漾还帮你画了歹人的画像,你就别让我再跟你回去了。”
萧子亭是北朝陛下亲封飞骑将军,十六岁时随父作战,如今已在军中数十年,年少时因他父母不合,他常在姑母家住下,阿婆正是他姑母家的奶娘。
也是他的奶娘。
自从他姑母一家被抄家后,阿婆就一直住在这座小院中,这些年萧子亭不止一次的来请她去他的府邸居住,阿婆始终不肯。
此时,听到阿婆这样说,萧子亭点头道:“有两位姑娘陪您,我自是放心。”
夜色已暗下,桃漾和陈月漪去灶房里烧饭,阿婆本是留了萧子亭在这里用饭的,只是他忽然有事,就先离去。
萧子亭骑马进宫面见了陛下,出宫时他母亲身边的嬷嬷上前与他道:“公子,长公主一直在府中等您回去用膳呢。”萧子亭闻言微微皱眉,应下后再回了长公主府。
他母亲庆阳长公主是当朝陛下的胞妹,他父亲则是寒门出身的武将,当年南北朝战乱,先帝看中他父亲带兵的谋略,直接给他父母赐了婚,可他母亲心高气傲,看不上他父亲这个粗鲁莽夫。
自成亲后就闹着要和离,只是那时先帝不允,后来,就算是生下了他,他母亲也依旧不愿再过,独自一人离开建邺,四处游山玩水。
为此,萧子亭与他母亲的关系并不融洽。
坐在八仙桌前,萧子亭沉默用膳,庆阳长公主随意与他说着话,最后说来说去,这话还是扯到了他的亲事上:“你这些年一直在外,如今回了建邺,也该把你的亲事给定下了。”
“你都多——”
萧子亭开口打断她:“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改日再来陪母亲用膳。”他说完起身离去,长公主无奈轻叹,对身边嬷嬷吩咐:“去唤魏璟来。”
魏璟得了长公主的令,第二日一早就来了萧子亭的府邸,想要苦口婆心的劝他赶紧成亲,可他来到府中时,下人告诉他:“将军不在。”
魏璟:“去哪了?”
下人摇头:“不知,
只是往城南去了。”
魏璟左右也无事,晃荡着四下里闲逛,也走到城南的三槐街,打算着去书肆坐一坐,刚一走近,就闻到阵阵香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抬眸看过去,笑‘诶’了声:“怎么跑这来了。”
他大步上前,唤道:“子亭!”萧子亭刚买了一份糕点,正与桃漾问些香囊的事,闻言回身看了魏璟一眼。
道观那夜魏璟也在,看到桃漾时他眸子放大,笑道:“这香囊味道真好闻。”
萧子亭拿了只装有梅香的绣竹香囊,神色温和与桃漾道:“就这只吧。”他给桃漾递了银子,和魏璟一同离开。
坐上马车后,魏璟眸光一寸不错的盯着他,见萧子亭不理他,就哼一声,道:“你何时开始佩戴香囊了?不是说这东西挂在腰间碍事么?”
他拿起一块糕点塞嘴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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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心。”
魏璟一句又一句叨叨个没完。
萧子亭回他:“在此路过,觉得不错,买来尝尝。”
魏璟边吃着边点头:“味道是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当初在道观里见了人家一面,之后一直惦记着呢?”
萧子亭抬手拿起本书在手中翻看,温声道:“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在水匪刀下逃生,还能捡了个女娃,临危不乱,画下歹人画像,记住她也无可厚非。”
魏璟‘啧啧’几声:“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外在最能骗人,尤其是这种生的貌美的。”
萧子亭看他一眼:“她在城南小院和阿婆住了近一年时日,阿婆对她赞不绝口,她是个不错的姑娘。”魏璟闻言,乐的笑了声:“既如此,明儿我陪你来提亲!”
萧子亭拿起一块糕点塞在了他口中。
建邺城的冬日比淮阳还要再冷上一些,下过几场雪后,桃漾就染了风寒,一直用了好几日的汤药才好转些。
萧子亭再来到城南小院时,与阿婆道:“您不愿搬走,可桃漾她们为了照顾您也只能每日里来回跑,大冷天的姑娘家身子怎能受得了。”
“不必去我的府邸,我在她们铺子后的那条街上为您置买了处小院,您若住不惯,可冬日里搬进去,待开了春再挪出来。”
阿婆整日里看着桃漾和陈月漪忙碌,心里也是心疼,听到萧子亭这样说,对他点了头:“成,我听你的,既然要搬,现在就让人来收拾吧。”
萧子亭没让阿婆说这是他置买下来的院子,阿婆对桃漾和陈月漪道:“这是我之前的院子,租给了别人,如今租住的人搬走了,咱们正好可以搬进去。”
那里离得糕点铺只有一刻钟的脚程,桃漾她们和阿婆一起搬了进去。
除夕守岁这日,萧子亭手中提了食盒和果子酒来到这里,当时桃漾她们正和阿婆一起在炭炉前包饺子,说说笑笑,直到萧子亭走近才发现他。
阿婆看他一眼:“不陪你母亲守岁,怎还来了这里?”萧子亭走进灶房,把手中食盒搁下,笑道:“母亲进了宫中陪太后,我在府中也无事,来和您一起守岁。”
阿婆笑道:“也好,包的是荠菜饺子,这还是桃漾跑去山里挖的呢。”萧子亭垂眸看了看桃漾,道:“我带了些南朝除夕守岁用的吃食来。”
桃漾抬眸看了眼桌上的食盒,对他道谢:“多谢萧将军。”
萧子亭看她们都在忙碌,对阿婆道:“我来添柴烧水罢。”
陈月漪看他一身锦衣华服的,急忙开口:“我来吧。”阿婆笑道:“让他来,他们在外行军打仗的,哪个不会添柴烧火?”
萧子亭打了水,把柴点上,几个人一起吃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还用了几口甜香的果子酒,待至亥时,在院中看着建邺城上空似是永远也燃不尽的焰火。
阿婆悄悄扯了扯陈月漪的衣袖,两个人默默回了屋中。
萧子亭侧首看向桃漾,温声问她:“适才见你没怎么用菜,可是我带来的饭菜与南朝的口味不符?”桃漾仰着下颌看着天上焰火,对他应了声:“我已经习惯这里的吃食了。”
默上片刻,萧子亭再道:“桃漾姑娘是南朝哪里人,怎和好友不远千里来了北朝?”他说完,见桃漾秀眉微凝,似是不愿提起,抬手指了指飘在天上的许愿灯:“等下我让人给你们送几盏来。”
萧子亭在这里再待上一刻钟,回了他的府邸,当真命人送来了许愿灯给她们。
出了年关,桃漾和陈月漪再开始忙碌起来,萧子亭也隔三差五的来这里看望阿婆,二月底的时候,隔壁打铁铺子的阿梨正在铺子里忙活着,忽然大喊一声:“我要生了——”
去岁桃漾开糕点铺子时,她就已有了身孕,此时她夫君不在,桃漾听到她喊,急忙丢下手中活计跑去帮她喊稳婆,陈月漪和胡饼铺的阿婆扶着她进了屋中。
忙忙活活几个时辰,阿梨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
桃漾帮着打热水忙活,听到小女娃的哭声时勾唇笑了笑,站在门边不住的喘着气,再回到铺子前,装了一油纸袋的枣糕给阿梨送过去。
午后,她对陈月漪道:“阿月,我有些事,出去一趟。”陈月漪闻言‘诶’了声,看着她往另一条街走过去。
桃漾来到建邺城最繁华的福满酒楼,走进后与掌柜的道:“可有新鲜的桃子么?”掌柜的正在提笔记账,闻言抬眸看了看她,笑道:“如今不是桃子成熟的时节,本店不售卖桃子,只有上等雅室的客人我们会送上一份。”
桃漾再道:“我可以出双倍的银子买。”
掌柜的对她笑了笑,随后摆手道:“姑娘还是走罢,这些不应时节的水果都是花重金得来的,没必要贪这一口吃食。”桃漾闻言神色沉重,不欲再说。
她刚转身离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桃漾。”萧子亭神色温和,对她笑道:“你来这里用膳么?”
桃漾对他摇头:“没有,我只是来看一看这里的糕点,想学习一下。”
她这般言辞,一旁的掌柜的察言观色,上前对萧子亭笑笑道:“萧将军,这位姑娘是想买本店的桃子。”萧子亭闻言再看向桃漾,对掌柜的道:“去取一食盒来。”
掌柜的连忙应是。
桃漾看到萧子亭身后的侍从扔给掌柜的一锭银子,上前与萧子亭道:“只要三颗就行了。”萧子亭眉心微抬,见她神色认真,再看向身后的侍从。
片刻后,掌柜的当真只用油纸袋装了三颗又圆又红的桃子递给桃漾,桃漾问掌柜的:“您按双倍的价钱算一下这三颗桃子多少钱?”
掌柜的看了眼萧子亭,随后笑笑道:“若是夏季,这三颗桃子不过几文钱,姑娘就给二十文罢。”
桃漾在袖袋里掏出二十文钱搁在桌上,随后把侍从扔出的一锭银子拿回来递给萧子亭,神色温和道:“银子不是这么花的。”
走出酒楼后,桃漾再对萧子亭道谢。
萧子亭对她笑道:“阿婆年纪大了,时常感怀,这几年我一直不放心她,如今她和你们一起生活,不但气色更好,每日里也都开心,该我谢你。”
桃漾对他莞尔,往城南走,萧子亭也跟着,桃漾抬眸来看他,他不自然的抬手指了指:“我正好去看看阿婆,和你一起。”萧子亭先和桃漾一起回了铺子里,买了只桃漾绣的香囊才再去看阿婆。
她们新搬来的这座小院共有三间厢房,桃漾和陈月漪自搬来后就分开住了,夜里,桃漾在竹篮里拿出她买的桃子以及香火、纸钱。
她对她的生母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些
年虽心里时常念着,却也没有很深的怀念。
白日里她看到阿梨那么辛苦的生下女儿,心中尤为的酸涩,从前在阳夏,她不敢祭奠,如今既过上了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再担心被人所弃的日子,她想祭奠她。
天上明月高悬,正值十五月圆。
桃漾离开不见后,谢怀砚命人大肆的去找,谢澜自是再也瞒不过桓馥,此时,桓馥倚靠在窗边矮榻上,对着窗外圆月感慨道:“阿禾都走了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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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禾是桓馥的贴身婢女。
当年她才八岁时,父母因吃不上饭看她样貌生的好,要把她送到高门大院中去做活,阿禾不愿,独自一人跑到山中,在那里遇上了甩掉部曲跑来山中玩的桓馥。
当时,桓馥和身边人掉进了猎户的陷阱,是阿禾救下了她。
之后,阿禾就随桓馥入了竹陵桓氏为婢,主仆二人相伴数十年,那时,桓馥与颍川大郎君庾珉定了亲事,庾珉极为喜欢桓馥,常隔三差五的来竹陵见她。
与他同来的还有庾睿。
那一日,桓馥正在屋内练字,阿禾突然走进来,跪在她面前,告诉她:“姑娘,我,我有身孕了——”桓馥当时大惊,手中的笔都掉落在纸上,墨迹糊了一片。
她问阿禾那个男人是谁。
两月前的春夜里,落了场寒雨,阿禾去为她取银丝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醉酒的庾睿,他看着阿禾,口中只道‘画中仙’,然后拖住阿禾就去了游廊外的水榭。
那时,不过刚过戌时,阿禾挣扎大喊,无人过问。
高门大院中,士族郎君一时兴起要了一个婢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无名无份,有些成为通房,若是家生子或可成为妾室。
在他们看来这是婢女的荣幸。
桓馥知晓那个男人是庾睿时,当即起身就要前往颍川去找庾睿讨个说法,阿禾不让,事情已过去了两月之久,她只是奴籍,就算桓馥为她做主,她也不愿去颍川庾氏。
她说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把她抚养长大。
桓馥应下她,为她在竹陵赁下一处小院,让她住下。
第二年春日,阿禾生下了一个女婴,当时,桓馥有了心上人,只不过她的心上人出身寒门,她根本嫁不得他,她和心上人商议,带上银子一起离开竹陵。
桓馥逃跑的第二日,桓氏中人找到了阿禾居住的小院,逼问阿禾桓馥的下落,那时阿禾刚生下孩子,身子虚弱,春日峭寒,他们把阿禾关在阴冷的屋中——
桓馥被桓氏中人找回,来到这里时,阿禾已经昏迷在屋内,桓馥请了大夫来,阿禾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就要下榻来跪下求桓馥,被桓馥握住手制止。
阿禾轻声道:“姑娘,我不行了,我的孩子——”
阿禾眼角滚下清泪,桓馥也红了眼:“我会照顾好她,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咱们一起照顾她——”阿禾对桓馥摇头,看了眼榻边摇篮里的婴儿。
桓馥问她:“可给她起名字了么?”
阿禾看着孩子,轻笑:“我怀着她时,最爱吃桃子,就叫她小桃儿吧。”
阿禾走了,桓馥的心上人也被桓氏中人打死,她心如死灰,在桓氏闹了许久,最后阴差阳错带着孩子嫁入了阳夏谢氏。
为她再起名,桃漾。
谢桃漾。
桃漾在屋中祭拜过她生母后,在窗边坐了许久,才上榻睡下。
翌日,再来到铺子里开张,忙活一晌午后,隔壁胡饼铺的小霜抬手给桃漾指了指:“姐姐,那里有两个人一直在看着你。”桃漾闻言抬眸看过去,两个作小厮打扮的人急忙躲开。
待到第二日,这两个人再出现在那里,桃漾去找了萧子亭,想让他帮忙查一下那两个是什么人,当晚,萧子亭来到这里,与桃漾道:“他们是淮阳谢氏的人——”
第64章 成亲他要成婚,总得送份大礼才是
崔寅带人快马赶至司州,将谢怀砚亲手所书书信递给司州刺史,之后,司州刺史命人配合崔寅翻阅自年关后所有前往北朝的船只记录。
尤其是颍川庾氏的商船。
很快,崔寅就查到三月初三日前往北朝的一艘运送丝绸布匹的货船,他沿途查下去,发现这艘货船在南北朝交界之地的水临县彻底失了踪迹。
水匪劫路,几艘船上的人死伤无数。
之后,崔寅坐船返程回豫州,空渊则带了数十部曲坐船往北朝去。
因船只在水临县失了踪迹,空渊就在以水临县为中心的附近州府搜寻,并传信给了建邺城中的谢氏商铺暗线,让他们看着画像找人。
桃漾她们糕点铺前出现的那两名小厮正是谢氏在建邺的商铺暗线,他们拿了画像找到这里,只是,空渊未来到建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悄悄的盯着。
萧子亭与桃漾说出是淮阳谢氏中人时,见桃漾温润的眉眼瞬时黯淡下去,面色煞白,如同书本中写的被妖邪附了体,萧子亭垂眸看着她:“桃漾——你怎么了?”
桃漾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她抬眸再往那两个小厮之前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回身和陈月漪相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开始收拾东西关铺子。
待回到院中,阿婆正在竹板前翻晒药材,见她们回来,笑道:“今儿怎回来的这般早?”桃漾走上前,神色温和中带着几许不安:“阿婆,我们要走了。”
阿婆闻言很是讶异的‘啊’了声:“为何要走?”桃漾不愿细说,只道:“糕点铺子还要麻烦您找牙人转租,日后若有机会我和阿月再回来看您。”
她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姑娘,阿婆见她神色认真说完这些话,就要进屋收拾东西,这一切来的太过猝不及防,阿婆在院中站着,一时也不知再说什么。
待她们收拾好,走出屋门时,萧子亭再来了这里。
正值申时,日光还暖着,他站在院中树下,神色认真与桃漾道:“那两个小厮我已命人处理,有我在,不管谢氏中人要对你做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如愿。”
他的话语沉稳坚定,让人听在心里不觉间踏实几许。
第二日,空渊来到建邺城寻到‘这两个小厮’,‘两个小厮’带他前去三槐街上的药食同源铺,那里确实是有两位姑娘,却不是五姑娘,只是眉眼有上几分相似罢了。
空渊上前去买了份莲子糕,味道也完全不同。
之后,他拿着他家公子给的令牌动用谢氏在建邺的所有暗线以及各商铺中人,始终未有所获,留下暗线继续在建邺城守着后,他再去了北朝的其他州府。
药食同源铺再重新开起来,一直过了月余,再未有谢氏中人来过三槐街,这日晚间,萧子亭在院中和阿婆她们一起用过晚膳后,桃漾送他离开。
走至院中那棵粗壮的榕树下时,萧子亭忽然停住步子,眸光落在桃漾发间,随后自袖中取出一支碧玉缀蝶簪递在桃漾面前,神色平和道:“我见你发间一直戴着支银簪,昨儿在街上偶然瞧见,觉得姑娘家应该喜欢这个,就给你买了支。”
桃漾的眸光落在他手中的碧玉簪上,默上片刻,抬眸看向萧子亭,夜色中她眸光澄亮,神色清和,萧子亭看着她,再往她面前递了递。
桃漾对他莞尔,语气清淡道:“萧将军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她如此言说,萧子亭眉心微动,张了张口,许久才再道:“桃漾姑娘是已有了心上人么?”
桃漾对他摇头:“我没有嫁人的打算。”她的话语永远这样,轻柔而坚定,让人想要再开口,可对上她的目光时却又再把满腔的话语都给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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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亭不由得想到那日在糕点铺子前,她听闻到淮阳谢氏时的神色,她和谢氏是什么关系?不愿嫁人又是否和谢氏中人有关?
萧子亭拿着玉簪回了他的府邸,之后的几日没再去过糕点铺,直到半月后的一个傍晚,天幕刚微微暗下,魏璟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萧子亭来了阿婆这里。
阿婆见状,神色凝住‘哎呀’了声,问魏璟:“怎让他喝了这么多的酒?”已是暮春,夜风不凉,魏璟把萧子亭搁在院中躺椅上后,一连叹了两声,拉住阿婆的手在石桌前坐下。
声情并茂的与阿婆道:“您还不知道么,他今岁都二十七了,像他这么大的人孩子都一堆了,长公主殿下整日里的催,他又无心娶妻,跟他母亲大吵了一架。”
阿婆闻言神色沉重,事关长公主,她也不好说什么。
桃漾本是也在院中,怀中端着一竹筐的草药就要往屋里回,魏璟见状急忙唤住她:“桃漾姑娘,你心思最是灵巧,你来说说这事该如何办?”
桃漾停住步子看过来,与魏璟道:“将军的家事,我亦不知。”
魏璟见她还要走,起身走过来自桃漾手中接过竹筐,再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桃漾看着被魏璟抱走的竹筐,再抬眸看向他。
魏璟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子亭这些年一心扑在打仗上,无心儿女之情,不如娶个假夫人做做样子,把长公主殿下给骗过去就是了。”
阿婆闻言轻哼了声:“说的轻巧,娶个假夫人,那不是耽搁人家女孩子么?”
魏璟再看向桃漾:“不知桃漾姑娘可愿意么?与子亭假成亲,只须一年——”魏璟观着桃漾的神色,再把话说重了些:“这段时日子亭可没少帮桃漾姑娘的忙。”
“无论是建邺还是其——”
一直躺在躺椅上的萧子亭连咳了好几声,把魏璟的话给打断。
正好这时陈月漪煮了醒酒汤端过来,萧子亭服下后,看了魏璟一眼,清了清嗓子与桃漾道:“他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萧子亭站起身,来到桃漾面前,再道:“桃漾,你不嫁人我不勉强,与我成亲一年,既可护了你,也可成全了我,待一年后若你还未改变心意,便可自行离去。”
萧子亭话说的温和,阿婆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也看向桃漾,温声道:“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怕,怕有人来找你,若是嫁给了子亭,成了他的夫人,这偌大的北朝,再也无人敢动你!”
“什么淮阳谢氏,权势再大那也是南朝人,手再长也伸不来咱们北朝,就算要伸,也有子亭在呢。”
虽说再未有人盯着糕点铺,这段时日桃漾心里也不安稳,夜间时常被噩梦惊醒,从前在豫州,桓恒对抗不了谢怀砚,庾子轩也不能。
如今来了北朝,萧子亭可以。
桃漾抬眸看向萧子亭:“萧将军这边说话。”
他们来到前院游廊下,桃漾神色清淡与他道:“有些话还是要跟将军说清楚,”她顿了顿,秀眉不觉间凝住:“我虽未嫁过人,却已不是清白之身,亦是自府中逃出。”
她的话字字句句落在萧子亭耳边,清晰却又令人不可置信,可仔细想来,她不远千里来到北朝,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痛苦的事。
游廊下很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鸟啼。
默上片刻,桃漾对他施礼欲走,萧子亭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桃漾姑娘是品性高雅之人,不嫌弃我是个武将就好,”他走至桃漾面前:“既是已过去之事,就都忘了吧,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你既有勇气逃离,日后总该过上称心如意的好日子。”
夜风轻拂,萧子亭今夜虽未醉,身上却也做模样的染了些许的酒气,桃漾抬眸来看他,轻声道:“可以先给我一封只署你名姓的和离书么?”
萧子亭闻言轻笑出声:“你答应了?”
“可以,我今晚就写给你,让阿婆做见证。”
自那夜桃漾回绝了萧子亭的玉簪后,萧子亭一直没有来小院,整日里待在校场练兵,魏璟前去见他,与他开解道:“姑娘家都是要追的,脸皮薄怎么能行?”
萧子亭一边拉弓对准箭靶一边回他:“我怕再常去小院,会让她心烦扰了她。”
魏璟动着脑瓜子给他出主意:“那不如以退为进,想法子先把人留在身边,到时候你就对人家好,这世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一个孤身在外的姑娘,如何不想要一个依靠,只不过心有戒备,不敢随意付诸于人罢了。”
萧子亭这些年没喜欢过什么女子,这几日心中已是尝遍不得滋味,思忖后对魏璟颔首:“那便试上一试。”
萧子亭让阿婆做了见证,提前给桃漾写了封和离书。
不过,如今正值暮春,将要入夏,是桃漾做药用香囊最忙碌的时节,没有时间准备出嫁,左右和离书上写的是大婚后一年,萧子亭也不急。
婚期就定在了重阳节后。
入秋时,桃漾和陈月漪用攒下的银子买下了一座两进小院,和阿婆的院子只隔了几户人家,离得重阳节还有月余,搬完家后也开始准备成亲的事。
只是,今岁的夏日格外闷燥,统共没下几场雨,大地干旱,以至很多州府百姓颗粒无收,陛下下令各州府开放粮仓赈灾,只是有的州府存粮不够,百姓依旧叫苦连天。
萧子亭给陛下上书自建邺运粮至各州府救济百姓,陛下应允,只是乱中更易生匪,运往各州府的赈灾粮在沿途被山匪所劫,八月中,陛下命萧子亭亲自带兵前去清匪患。
他和桃漾的亲事只能再往后延,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
——
空渊带人寻遍了北朝的各州府,始终未有桃漾的踪迹,于是,他带人再去了水临县,在江底挖那日被水匪所劫死在水底的尸首,只是,时日过去已久,哪能再寻到。
无非是找些随身不易腐朽的物件罢了。
找了一日一夜后,手下人交上来了一只鹰牌。
空渊知道,这是颍川庾氏栖云坞的鹰牌——
鹿鸣山中,谢怀砚一袭墨衣坐在碧月阁内的八角古亭下,冷白指节间捏着一块气息香甜的莲子糕,谢满跪在一侧,身子抖如筛糠,垂首不敢言语。
直到上首之人嗓音低沉道:“下去。”
谢满如得了赦令,立即起身退下。
桃漾只教给过两个人做莲子糕,陈月漪已不在,只剩下谢满。
只是谢满也只学过一回,做不出桃漾做的莲子糕味道,这数十日她没日没夜的做糕点,此时走出碧月阁,心神忽然松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谢怀砚把她从清心庵带出来,治好了她的疯傻,也允了她和谢舟的亲事,而谢满只须做一件事,每日做出一盘莲子糕给他送过来。
之后的一段时日,谢满每日端来的莲子糕他似是都很满意,这日,谢满跪在他面前,低声问:“公子,我,我可以和谢舟见一面么?”
他允了他们的亲事,却不让他们相见。
谢怀砚手中捏着一块莲子糕在鼻息间轻嗅,闻言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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