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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一片嗡鸣,刚失了水分的身体正处在极度焦渴的状态。
而他舌尖濡湿,仿佛能控制她的心跳,将触感无限放大、再放大。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清晰的脉络和温度。
谢妄檐再度对上她茫然又惊讶的眸子时,用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给予她满溢的安全感,“确认过了,甜的。现在有没有感觉好受一点?”
更糟糕了。
路青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确定。如果他提前说明情况,她一定会拦着他。
见她没吭声 ,谢妄檐将沐浴泡沫挤出来,均匀抹在纤薄的肩上,耐心地引导着她,“不用有心理压力,之前在瑞士度假的时候,我不是也这样帮过你吗?”
这样想的确好接受很多。
路青槐索性不再纠结,但还是忍不住看着他的眼睛,“谢妄檐。”
“嗯,我在。”
“我感觉齿根有点痒。”
谢妄檐蹙眉,“智齿发炎?你等我一下,书房里有生理盐水,我给你拿。睡前漱一下口,如果明天还是没有好转的话——”
“不是这种痒。”路青槐打断他,“我想咬你。”
这下换作谢妄檐愣住,旋即包容又宠溺地半俯下身,失笑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但你想咬就咬吧。”
他特意将手臂抬高,递送至她唇边,薄红的唇笑弧浅淡,大有任君采撷的意思。
路青槐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他欺负完她,她当然要欺负回来。
于是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一番,宽肩窄腰,薄肌分外扎眼。他赤着上身的时候,荷尔蒙气息浓烈,偏偏淡褐色瞳眸透着些许疏离的冷意,如同一颗行走的春。药。
得亏他喜欢穿显得正式的西装,要是运动系的话,不知道能把人迷成什么样。
路青槐想到这里,在他锁骨上磨了下牙,齿痕并不明显。
“好了。”路青槐说,“发泄完了。”
谢妄檐垂眸,似笑非笑,“路小姐手下留情了?”
路青槐冷哼一声,裹上浴巾,将他关在玻璃格挡门里。
浴室水声骤停,谢妄檐慢她一步跨出来,手掌笼上她的发尾,用毛巾一点点攒净水分。
“昭昭,你总是这么容易就心软了,以后要是真的被我欺负怎么办?”
路青槐望向镜中被浴巾堪堪遮住腿根的自己,脸颊隐隐发热,反问他,“你平时欺负我欺负得还少吗?”
“我平时可舍不得欺负你。”谢妄檐声色散漫,像是留了后半句钩子没说。
至于能在哪里欺负,她们心知肚明。
她刚才就不该收劲,最好咬出血痕,好灭一灭心机狐狸嚣张的气焰。
“算了,看在你帮我吹头发,还算贴心的份上,这次大发慈悲放过你。”路青槐点了下他锁骨处几乎快淡到看不见的咬痕,她威胁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要是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心软。”
谢妄檐低笑,“好,任由昭昭处置。”
小腹突如其来的坠疼让路青槐面色一白,咬着唇,不再同他对话。
“怎么了?”谢妄檐本就担心今晚进得太深,顶开狭窄的地方会伤到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直到看见她腿根的浅色血迹,心脏一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抱着路青槐快步走向卧室,点亮了所有灯光,紧张地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暂时没有。”路青槐也就是刚才抽痛了一下,险些站不稳,“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了。”
闻言,谢妄檐神情凝重,当即换上披上外套,做势要开车带她上医院。
路青槐见他如此兴师动众,急忙拉住他,“我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要上医院了?”
“万一是黄体破裂,极度疼痛导致神经麻痹。”
由于赵月女士从事职业的关系,谢妄檐耳濡目染了不少医学常识。倘若在情事上过于激烈,有概率导致这种事件发生,出血后需要立即送完医院观察情况。
他飞快从衣柜里找到她的衣服,当即联系人去医院留号。
路青槐眼睛都快被他晃花了,试图让他先冷静下来,“按日期来看的话,可能是经期提前,你先别着急。”
谢妄檐同她十指交握,掌心贴近她的小腹,沉凝道:“提前了四天。确实是在正常周期范围内。”
刚才他看过血迹,偏向浅褐色,并非鲜红血色,基本可以将黄体破裂排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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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希望是他关心则乱。
见他对于她的经期竟然记得比她还清楚,路青槐愣了下,“你记这个干嘛?”
谢妄檐眉心郁结未消,“为了根据你的经期范围更好地控制食补材料。”
难怪他最近安排的菜单里,总是会有一些炖菜,里边放的药材路青槐只认识一部分,大多是温补暖性的。
距离上次痛经已经过去很久了,路青槐回忆了下才发现,她的身体在他的照料下好转了不少,最大的感受就是精力充沛,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时常觉得疲惫不堪。上周许昭雾见到她,还夸赞说她现在气色好了不少。
路青槐心口浮出一阵暖意,对忙里忙外的谢妄檐道,“好啦,医院那边你赶紧取消吧,这么晚了,我不想白折腾医护人员。”
谢妄檐仍在坚持,“再观察一阵,好不好?”
他拽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好像下一秒路青槐就会因为重症离开他。
黏人的劲远超路青槐曾救助过的流浪猫。
“你放心,我不会再这种事上逞强。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肯定会好好爱惜的。”
路青槐软声解释,“小腹一点都不疼,真的。而且经期之间,有几天特殊时期。”
那几天受激素影响,对他的身体会有超乎寻常的渴望。
磋磨许久,谢妄檐终于站起身,“我去给你煮红糖姜茶。”
说完,他却并不放心离开,小拇指仍旧勾着她。
“红糖姜茶先放一放。”路青槐无奈地噗嗤一笑,在他紧皱的眉心上落下一个吻,“谢先生,你的当务之急,是松开我的手,让我去换卫生巾。”
谢妄檐只好送开她,护送她走到洗手间,目光写满了恋恋不舍,“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消毒湿巾,或者铺一层电热毯?”
“这些都不用。”路青槐莞尔,“只需要躺在我身边,当我的人形暖炉,给我揉肚子。”
第54章 Chpter54“我很愿意被你……
家里之前囤的安睡裤用完了,路青槐翻出只有出差不方便时才会用的卫生棉条,规矩地换了一套保暖的睡衣。
再回到卧室时,谢妄檐已经整理好了一切。
路青槐发现他侧靠在她习惯休息的那一侧,以为他今晚打算换睡另一边,于是自然地往窗边走。
“床已经给你暖好了,怎么还要换位置?”
对上他关怀的黑眸,路青槐咬了下嘴唇,挪动回去,在他的照顾下,掖好了被子。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嗡声震动,路青槐握住他的一只手,落在小腹处,示意他可以先接电话。
“嗯,暂时用不上了,取消吧。”谢妄檐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温柔地给她舒缓着小腹处的酸胀感。
他现在做这种事已经相当熟练,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相当恰到,干燥的掌心熨帖细腻的肌肤,让她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听他言简意赅地取消了预约,路青槐松了一口气。“你是安排白特助帮忙挂号的吗?”
白霄的工作内容虽然有一部分是谢妄檐的私事,但毕竟有下班休息时间,谢妄檐要是找他,时间上做不到最快响应。
他抬眸注视着路青槐,“不是。”
“我联系的是赵女士同门师姐手底下的研究生,之前他进京院,我帮了一点忙。”谢妄檐淡淡道,“他是妇产科的,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资源互助在他们这个阶级是常有的事,路青槐思忖了一阵,忽然意识问题,“啊,那他和赵姨是不是关系还不错?”
“确实,他们上周还一起野炊来着。”
路青槐:“那这个事赵姨会不会知道啊?”
毕竟因为太过激烈做到医院去,怎么看都算是爆炸式的新闻。
谢妄檐低头吻她的耳廓,“不会。他没那么八卦。”
这种事不丢人,主要是羞到不好意思同知晓的人面对面,路青槐光是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头皮发麻。
“还好不是做到一半……”路青槐觉得挺庆幸,真要是做到一半发现经期提前,指不定她这会已经在救护车上了。
屋内熄了灯,谢妄檐抱着她枕在自己的臂弯,在她的描述下设想,只觉心有余悸。
黑暗中,路青槐呼吸逐渐平稳,察觉到他的发顶朝她的方向靠了过来。
室内一片寂静,依稀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像是南城夏夜里,经久不绝的蝉鸣声。伴着这样的声音入睡,很容易沉溺其中,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路青槐睡眠虽浅,入睡却快,迷糊间她似乎听到身侧的男人沉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那样,我
会被你吓死。”
路青槐被这声充斥着浓烈自责与后怕的声音惊得眼皮一颤,在他怀里轻哼了声,明明自己困得快要睡着了,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还在软着声唤他名字。
嗓音嫩得像是沁了一汪水,黏黏糊糊的,要将谢妄檐泛潮的心泡成一团皱巴巴的糯纸。
他低头轻覆上她的唇,掌心慢悠悠拍着她的背,如同照顾小孩子般的低柔语气:“没事,睡吧。晚安,昭昭。”-
有谢妄檐贴身照顾,这一周过得非常快。
傍晚时,许昭雾连拍了几张照片过来,让她帮忙三选一,挑一套适合同学会的穿搭。
两人喜好相似,只不过许昭雾要更简约些,配饰和背包基本以知性为主。许昭雾净身高一米七,自然要选择更突出比例的套装。
路青槐仔细对比后,给了她建议:[第一套的上衣换成第三套的风衣,应该会很亮眼]
几分钟后,许昭雾发来照片展示穿搭成果。
[许昭雾:不愧是天赋型选手,我就说先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这么一改好多了]
路青槐想起她前几天作为红娘谢礼,赠给自己的那套沐浴露,猜测许昭雾应该是和郁淮有了新进展,开玩笑打趣她:[什么同学会值得你这么打扮,我看是约会吧]
[许昭雾:真是同学会,南城一中同学会,你不知道啊?]
听许昭雾提起,路青槐下意识点进许久不用的界面,果然弹出了几条群消息。
其中一条私聊是贺之逸发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孤儿院。
贺之逸是她在孤儿院的伙伴,大她两岁,同由一位资助者供读,关系更像兄妹,只不过后来各奔东西,除了每年除夕的问候,基本没再联系。
大家计划的是五一假期,时间上很充裕。
路青槐敲字回复:[应该会?我暂时不太确定]
谢妄檐照常来接她下班,不过开车的是林叔,朝她笑笑,“昭小姐,等久了吧?上个路口有点擦碰的交通事故,堵了十几分钟。”
“没事林叔。”路青槐莞尔,她性格比谢妄檐还温和,从不会对下人冷脸,因此颇得众人喜欢。
接过她的包后,谢妄檐的长臂穿过她后腰,松泛地揽着。“今天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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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林叔在,路青槐坐姿端正,耳根泛起一层薄粉,“上班哪有不累的,每天都差不多,不过这个工作我很喜欢,也不用将时间花在无效社交上,所以还不错。”
林叔是个话密的,见状笑道:“心情愉快了,才能干一行爱一行。”
路青槐很喜欢听老一辈京北人说话,从不让话茬子落下,跟捧哏似的。她回应了几句,同林叔聊了起来,谢妄檐坐在她身侧,单手搭在窗边,黑眸温沉地笼着她,就这么看她和林叔聊天。
等她们结束对话后,谢妄檐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继续引出刚才没能问出口的话题,“有没有想我?”
闻言,林叔在前排一愣,旋即欣慰地止了声,将空间留给她们。
一整天都没有和他发消息,路青槐拿出手机时,本想主动,结果被许昭雾发来的内容打断了思绪,以至于忘记了点开和他的聊天框。
想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他眼眸里透出来的那一丝哀怨是因为什么了。
他等了她这么久,她倒好,一上车就和林叔聊得有来有回,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存在。
路青槐点点头,眸光晶莹,声音低不可闻,“有。”
谢妄檐气息渡过来,徐徐出口的话含着笑,“什么时候?”
他的体温灼热,将她半拥在怀中,让路青槐想起了他这几日衣不解带的陪伴,莫名觉得脸热,含糊地说,“午休时。”
他继续追问:“想我什么?”
思念并不是具象化的东西,路青槐望进他的眼睛,唇角微抿,“就是普通的想……”
“我以为会有内容。”谢妄檐温声。
路青槐不想承认自己想念他宽厚的胸膛,筋脉分明的指骨,以及那双映着她的深眸。偶尔也会闪过同他亲密的片段,不过仅仅只出现几秒,就会被她强行驱散,无法向人提及。
被他这样注视着,她就算再有底气,这会也不免有些发虚,“你要是再问,我就说不想了。”
谢妄檐执起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掌背,蜻蜓点水般。
“不为难你了,换我回答吧。”他声音很轻,用仅有彼此能够听见的音调说,“昭昭,我很想你。”
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
路青槐很吃他这套,学着他戏弄她的话追问道:“什么时候?”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
她故作不悦地蹙眉,“你先说给我听,没准比我的答案更差呢。”
谢妄檐穿过她的指缝,同她十指相扣,“每时每刻。”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眸专注地看着她,神色缱绻,用最沉稳的语气,说着动人的情话。尽管她知道,他并不擅长说落不到实处的谎话。
车载音响响起电话铃声,林叔扫了一眼,对后排的人汇报道:“谢总,是贺之逸总打来的。”
在谢家工作久了,林叔对于商场上的那套门清,遇见不熟悉的,统一在名字后面加个总准没错。
谢妄檐重复碾过:“贺之逸?”
林叔再次确认:“是的。”
谢妄檐并不记得自己有存过这么一号人物的联系方式。
路青槐:“是我朋友。”
她之前连过这辆车的蓝牙,估计是自动连上的。几分钟前,她才回复过消息。想到谢妄檐接电话并不避讳她,路青槐对林叔道:“林叔,麻烦帮我点一下接通。”
“贺昭?”贺之逸声线更偏向于冷静的少年感,“好久没联系你,应该没有打扰你吧?”
听见他的声音后,落于腰际的指骨寸寸收紧了些。
路青槐说没有,贺之逸见状,继续道:“孤儿院前段时间收到一笔匿名捐赠资金,院长打算将后面那块荒地改造成图书室,运动区加了不少组件,今年变化特别大。”
毕业后,路青槐陆续有捐赠过孩子们的过冬物资、日常用品,以及零零散散的钱。孤儿院的日常开销主要靠福利基金会提供。修建图书室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捐赠,对应处在小镇的孤儿院来说,犹如雪中送炭。
路青槐跟着高兴:“这是好事啊。孩子们以后就有地方安心看书了,之前食堂里的桌椅不适合低龄小朋友,对她们的脊椎生长不太友好。”
“嗯。”贺之逸说,“不过老院长的身体每况愈下,上周突发脑梗,医生说是伏案工作久了,颈椎压迫血管造成的,好在发现及时,不算特别严重。”
路青槐不知道这事,焦急道:“院长怎没跟我说,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输了三天液,已经出院了。她没说可能是怕让大家担心。”
贺之逸没有将话说得太明显,“但高血压是长期性的,后面随时有可能复发,所以我才想借着假期,回去探望她。”
年纪上来以后,往往伴随数项并发症,真有什么事,谁也猜不准。
路青槐改了主意,对贺之逸道:“我要和家人商量一下,晚点和你确认日期。”
贺之逸停顿几秒,“你找到亲人了?”
“记得你小时候,总是执着于回忆亲人的样子。”他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太合适,释然地说,“昭昭,恭喜你,得偿所愿。”
原本波澜不惊的谢妄檐,在听到昭昭这个亲昵的称呼呼,下颔线绷紧些许。
“谢谢。”
路青槐侧眸看向谢妄檐,声音压低些,“你下周有别的安排吗?要是有的话 ,可能需要你帮我给谢爷爷和赵姨她们解释一下。”
谢妄檐脸色和缓稍许,但眉峰还是压得很低,他连行程表都没扫,平声说:“没有安排,我陪你去。”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竟还抽出时间陪她回一趟南城。路青槐承认,自己没骨气地被他这一句话,熨贴得心脏柔软。
“跟着我去会比较枯燥,因为大概只在孤儿院里停留。”路青槐说。
“有你在就不会。”谢妄檐握住她的手,“更何况,我也想见一见,在你生命中出现过的重要人物。”
路青槐确定时间后,同电话那头的贺之逸对了下航班,约定好汇集地点。毕竟从机场到孤儿院,还有将近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她当时忧虑着院长的病情,心神自然飘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谢妄檐忍下那位言语之中对路青槐过分关心的贺先生的妒意,在听她说过她和贺之逸的事后,便不再多言,每晚都陪伴着她,给她以巍然的安定感。
路青槐失眠时,他就将她拥在怀中,用指腹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穴。
“昭昭,你这几天太过焦虑了。”谢妄檐面上仍旧是一副君子端方的姿态,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的那条弦几乎快要崩断。惶恐和惧怕,不单只是她在承受。他内心也承受着千万分的煎熬,既为她的食不下咽感到心疼,又为她这副焦灼的情绪感到害怕。
怕她的六神无主来源于那个叫做贺之逸的男人。
更怕这次见面,会让她后悔曾做下的决定。
他和她的恋爱,本就短暂如露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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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给她的一切,于她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甚至可以称得上可有可无。路青槐内核稳定强大,并不追求物质上的富裕。也是因为此,让他清楚地知道,无论在这方面付出多少,都无法真正触动她的心。
那贺之逸呢?陪伴着她在艰难困苦的环境里长大,引导她成为想要成为的人,一定在她生命的长河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开始不受控地想,那个陪她徒步攀登雪上的人,会不会也是贺之逸。
路青槐藏不住心事,听他这么说,有些歉疚。主动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环住他精壮的腰身,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气,腔调柔软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啊,我的负面情绪影响了你。”
“没关系,昭昭,亲密关系里,理解和宽容是必修课。”谢妄檐沉声,“我很愿意被你需要。”
路青槐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
谢妄檐身为启创的话事人,压在肩上的重担必然沉重。她最近辗转反侧,往往要到夜里两三点才能睡着,很容易吵到他。
她不想让他为自己的事分心,于是提议:“要不你还是搬去楼上睡——”
话音未落,近在咫尺的俊颜眉心重重拧紧,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汹涌热烈地覆上了她的唇。
第55章 Chpter55两道声音同时响……
这次的吻像是夹杂着某种热烈的情绪,燃烧迸发出火花,烫得路青槐节节败退,她无法辨别来源,不明白一句提议为什么会引发星火燎原般的效应。
嫉妒的情绪撕碎了名为绅士的外衣,让谢妄檐变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身体和灵魂对峙、叫嚣着,让他将那些在脑中响起的声音彻底覆盖,逐渐不满于浅尝辄止,唇舌强势地侵占她,吻得又凶又急,几乎要将她吞噬。
盖在床畔的被子掉落在地,路青槐双手撑在胸前,却没有反抗的力道。
她以为是刚才那句提议惹怒了谢妄檐,本能地伸出舌尖,任由他用力地吮吸,试图以此来消解他心中的怨怼。
他呼出的热息裹缠着她,覆于其上的胸膛硬得像一堵墙。
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失控,她发现他不仅没有得到安抚,反倒变得更燥。
不知过了多久,谢妄檐总算如梦初醒般松开她,手肘撑在她身侧,克制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纤薄的肩颈线条,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路青槐慢吞吞推开他,猜到了几分答案,试探性地问:“谢妄檐,你是不是因为我赶你去楼上卧室睡生气了?”
她问话的声音很轻,耳垂潋滟着被他吻过后留下的一层湿色,在迷离的光影下摇曳。
明明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竟还善解人意地帮他强吻的行为想好了说辞。谢妄檐心头那点妒忌的燥火顿时被这缕柔情浇出一阵湿潮。
他的手掌还放在她腰际,对此未置可否。
路青槐软着声,“我是怕我吵到你,才让你搬过去,不是想和你分居的意思。”
他们确实算同居,只不过婚姻在前,让这场恋爱显得界限模糊。
见她这样,谢妄檐心头又开始泛软,蠢蠢欲动的野兽被他强行按下去。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猜来猜去,倘若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只会将对方推得越来越远。
谢妄檐沉叹一口气,指尖拂过她的蝴蝶骨,极具占有欲地将她半拥在怀中。
路青槐曾说过,喜欢这样的拥抱,最大面积的接触使得多巴胺的释放加倍,能够消解许多生活上的压力和烦恼。
以往的拥抱是在给她力量,而这一次,却是他在向她索取。
“我刚才确实没有控制住,但这种情绪不是生气。”谢妄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眸子里压抑着惊涛骇浪。
路青槐试图理解,“失落?”
毫无章法的吻,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不过她看他的态度,也不像是难过的样子。
谢妄檐指尖陷入她的发丝里,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诚恳,“是嫉妒。”
答案让路青槐有些怔然,旋即回忆起之前要郁淮联系方式的那场乌龙,那时他就表现出很强的控制欲。
比起豁达冷静,她更喜欢这种浓烈的情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在乎和重视,哪怕会因此而显得偏执。
路青槐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
“贺之逸算是我半个兄长,小时候他对我一直很好,给我辅导作业、陪我玩。高中毕业后,我们共同的资助人罹患胃癌去世,我们只有各自办理助学贷款,半工半读地凑齐学费和生活费,后来联系也就少了。”
路青槐给他讲了她在小学时期因无父无母备受欺压的事。
彼时孩童们尚未受到完善的教育,匮乏同理心,总以此来取笑她。每当这个时候,贺之逸就会站出来,犹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她是祖国母亲的孩子,也是永远值得他保护的妹妹。
黯淡的日子里,总有熹微的光。
后来时光荏苒,他们各奔东西,撑起了自己头顶的一片天,逐渐变得疏离。
人生本就如旅途,在路上遇见一些人,也弄丢一些人,皆是常态。可以惋惜,但不必困囿其中。
谢妄檐听完后,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同她鼻尖对着鼻尖,“昭昭,你再讲一遍我和你的故事。”
路青槐以为他会释然,哪知他反而陷得更深,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要讲我和你的?”
“你向我描述你和他的过往时,用了十三分钟。”谢妄檐的吻密匝地落在她颈侧、耳畔,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我想看看,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过程,能不能超过他。”
“……”
没见过这么能吃醋的,连这个都要比。
路青槐哭笑不得,“原来刚才你默不作声地听,是在悄悄计数?”
“计数倒是不至于,不过我确实不想听你和他相依为命的过往,更不想听见你诉说对他的崇拜。”
他呼着热气 ,克制住想要磋磨她的燥欲,声带拖长尾音,“昭昭,我没你想象中大度。”
可惜事实如此,除了期望着陪伴她、照顾她的人是他外,再无逆转余地。他只能透过一隅,窥探另一个男人在她生命里留下的印记,倾听她表达对那个人的崇拜和欣赏,既感激那个人的出现,又不得不生出无能为力的嫉妒。
路青槐对上他眼里的复杂,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
要从何说起呢?她留学那段日子,他这缕月光曾短暂照耀过她。可她一不恨明月高悬,二不怨月光易逝,再说起暗恋他的往事,竟不知从何开口。
或许需要花时间捋一捋思绪。
反正时间还多,不急于一时。
她拍拍他的后背,迎合着他的吻,“那就讲我们的?”
察觉她的回应,谢妄檐同她纠缠在一起,将她发软的身体弯折着不可思议的弧度。
粗沉的喘息声令声音低到尘埃里,“从第一次见面讲起,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看似是在询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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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实际上骨子里的坏劲藏于其中,蛊惑她随他一起沉沦下坠。
在他身下的人香汗淋漓,回应的音节被撞散。
不知是不是为了较劲,他说话的语调刻意放得很慢。
“那天家宴,我正好在青川附近开会,恰逢路滟雪出了点交通事故,老爷子便点名了要我来接你。”
谢妄檐刻意停顿须臾,捕捉她细密而急促的低吟,“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路谢两家的关系纯粹是由两位长辈在维系,众人不喜路建业当断不断的行事风格,更不愿将晚辈的婚姻捆绑于利益之上。
因此,决口不提联姻的事。
谢妄檐自然也不会掺和其中。
“但那天很巧,国际关税政策因政客换代做了重大改变,要拿下订单,必须争分夺秒。”
路青槐被他架着坐直,清晰地望见他眼底酝着的欲色。
她有些不满地咬着他的锁骨,不愿再安静地听着他冷静地讲着接她的动机。
谢妄檐任由她作乱地点火,“昭昭,不喜欢听这个?”
她轻哼几声,主动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上摇曳生姿。原来那时的他,如此理智又遥不可及,好似她这辈子永远也触碰不到的月亮。
是她太贪得无厌,如今再听时,胸口竟蔓延出一阵苦涩。
她不想要月光孤高皎洁了。
既然照过她,那便独照——
现在的境况与过往天差地别,她等来了他的回应,不再是一腔孤勇的暗恋,拥有任性的底气。
路青槐想到这里,骄矜地扬起下巴,“我要听你讲心动的契机。”
“我没办法具象化到某一个确切的时刻。”谢妄檐轻柔地掐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它是由很多个瞬间组成的,汇聚时,发生了一系列绚烂的化学变化。”
远超乎于诗人对爱情的描写,斑斓得像是彩色的蝴蝶,从心脏奔涌而出。
足有一万蝴蝶。
自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地栽了。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盛况,第一次拥有如此鲜明的感受。”
难以言说,无法宣之于口。
爱本就一道自由解题。
谢妄檐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抵死纠缠,试图同她灵魂共鸣,“你呢?”
路青槐的腿被他夹住,感受到他的指骨寸寸收紧,几乎快将她揉进骨子里,而她也沉浸其中,在他宽阔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她忽然觉得,难怪会欲壑难填,一旦爱上他此刻为她疯魔的感觉,又怎能轻易戒掉。
“我也是。”-
南城的天气和京北天差地别。
路青槐出发时还穿着抓绒外套,下了飞机,还未来得及感受气温,便已被机场里的播报提醒,只留了一件薄衫内搭。
贺之逸从杭市过来的,比她的航班早半小时,路青槐同他约好在行李转盘处会面。
他站在显眼的地方,肤色比以前暗了些,长成了挺拔沉稳的模样,朝她挥手,“贺昭。”
路青槐差点没认出来他,莞尔,“让你久等了。”
“没事。”贺之逸说,“你的行李在哪?我租了车,待会我们走高速过去,应该能节约点时间。”
“车辆不是说好了,让我来安排吗?”
启创在南城有一家分公司,调用商务车过来,三个人倒也宽敞,路青槐也就由着他去了。她简明扼要道,“孤儿院附近大概率没有换车点,折腾起来很麻烦,要不你先退了吧?”
贺之逸向来节俭,听她这么说,同意了。
路青槐安排了大致的路线,贺之逸听完,脸上露出一抹笑,“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眼里露出几分茫然,贺之逸说:“落落大方,什么事情都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很耀眼。让他无端自惭形秽。
路青槐莞尔礼貌地笑了下,贺之逸这才发现,她身侧的男士正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那人姿态松弛,浑身上下没有华丽贵重的物件,周身却泛出久居高位的矜冷感,压迫力十足地扫向他。
同他对上目光后,那人似乎收敛不少,淡淡扯唇,朝他伸出一只手。
“贺先生,你好。”谢妄檐说,“总听昭昭提起过你,但碍于工作繁忙,一直没能见面。她在南城的那段日子,多谢有你的帮助。”
贺之逸愣了下。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温和的,却有着莫名排斥的磁场,使得男人面上的笑意裹挟着若有似无的尖锐,如同细密的针尖,温水煮青蛙般刺痛他。
贺之逸本能地察觉到敌意,来自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碾压式的较量。
“你好。”贺之逸没有急于握手,而是看向路青槐,“昭昭,这是……你的亲人?”
那天的电话里,她简单提过一句,在京北找到了她的家人。看年纪的话,身侧的男人大概率会是兄长一类的身份。
谢妄檐眸光微凝,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路青槐,等待着她的答案。
一时间,在场的两个男人呼吸收紧。
路青槐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但她能够感受到贺之逸目光里的灼然,让她下意识拉住了谢妄檐的手。
谢妄檐接受到她的信号,无声地睨向贺之逸时,多了几分从容和散漫。
路青槐的反应足以证明,这场战役终究还是后来者居上。
她的坦然让他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路青槐性子温吞慢热,让她方面说出他们的关系,到底还是太为难她了。谢妄檐不想将她逼得太紧,张弛有度,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男友应该有的形象。
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启唇,眉峰小幅度轻挑。
与此同时,路青槐也鼓起勇气。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是她男友。”
——“他是我老公。”
第56章 Chpter56“婚内同居——……
不同步的回答让路青槐耳朵红到透底,同他交握的指尖不由得握紧。
她大脑飞速运转,思忖他的出发点。她们该事先通气,统一口径,免得闹出这种乌龙。
自先前起便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男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谢妄檐不失风度地说,“我和昭昭前段时间才领了证,还没来得及筹备婚礼,家父比较注重传统。”
“再加上今天是第一次见她童年时期的好友,我担心她不自在,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这样说。贺先生,让你见笑了。”
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讲究,举办婚礼之前,不会对外称呼为妻子或丈夫。
谢妄檐的这通解释,可谓滴水不漏。
贺之逸僵硬接话:“能理解。”
谢妄檐说话时朝她所在的方向倾斜,眸中仅有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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