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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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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稚宁略微思索。

两年以前她就在西河村,但那时村子里的生活风平浪静,没听说出了什么要事。顶破天了的,就是那年抓了几个偷鸡的小贼,将他们扭送到了官府法办了。其余的,就全是东家长,李家短的琐碎事。倒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需要这么一位士族嫡公子来处理啊。

见周稚宁表情,陈穗和笑道:“莫不是周兄你也认识赵兄?”

闻言,周稚宁回过神,看向陈穗和摇头:“倒是没有这个缘分,不过我尚在乡野之时,曾拜读过赵徽兄的大作。”

“若是周兄愿意,改日回到京城,我为周兄引见。”陈穗和道:“赵徽兄虽是士族,可礼贤下士。虽才华横溢,但谦虚内敛。是个极好的人物,我想他见了周兄,也会恨不得引为知己的。”

周稚宁礼貌地笑了笑,心中却想,能够真正突破阶级偏见,做到礼待所有的人,除了赵淮徽以外,她还没有见到第二个高门子弟做到过。

想到赵淮徽,周稚宁抬起头看向远方。

天边的如血残阳模糊了房屋棱角,房梁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将一双秋水剪瞳照耀的格外动人。

也不知道这个被自己家族抛弃病弱公子,现在正在做什么?

第23章 天子门生 知卿不附贵,天子真门生

入夜,晚风拉扯着竹林,在九曲回廊上投射下斑驳的倒影。月光从稀疏的竹叶间落下来,在泥地上形成一块块银辉般的光斑。

一道颀长的身影快速从回廊掠过,暗色的披风被足底疾风带起,翻翩出利落的弧度。

吱嘎——

少年推开一扇木门,月光顺着他的动作盈满屋内,他肩头的两只狰狞兽头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全天下就只有你还坐的住,外面可都要闹翻天了。”

闻言,屋内人也不抬眸,而是嗓音微冷:“门。”

这时少年才注意到,虽是八月初的天气,可屋内已经早早燃起了碳火。橙色的火舌舔舐着铜盆周围,烧的红彤彤的木炭时不时迸溅出零碎的火星,熊熊的火光将屋子里照的通明。

火盆后则是一张梨花木桌,桌后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病弱的清俊男子。此时他正目光专注地翻看着手上的书卷,身姿如竹,笔直冷冽。即使屋内炉火正旺,他依旧在身上披了件银狐轻裘。光与影交错之中,他双眸漆黑无比,看不见一丝色彩,仿佛沾染着铺天盖地的冰雪气,让人忍不住后退。

程令仪赶紧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院逐渐刮起的深秋凉风,问:“你寒症发作的还如往日一般厉害?”

赵淮徽略一抿颜色苍白的唇瓣:“总归死不了。”

“别总把死啊活啊的挂嘴边,不吉利。”程令仪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闷闷地说:“你知不知道,圣上要下旨封你为大理寺少卿。”

“知道。”

赵淮徽语气有些淡,像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程令仪就受不了他这点,皱眉道:“你知道什么啊知道?大理寺少卿可是正六品的官职!从大明朝建朝起,就没有人能在初入朝堂之时就获得六品官职,哪怕你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说到此处,程令仪语气越发沉重:“圣上给你的这份殊荣太大了,简直就是把你推在了风口浪尖的位置,那些反对的朝臣都快吵成一锅粥了!”

然而尽管程令仪十分严肃,赵淮徽也只是眸光收敛,依旧专注在书卷:“嗯。”

程令仪:……

“嗯?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一个嗯?!”

程令仪的声量快要把房顶掀翻了,他直接抽走了赵淮徽手里的书:“赵淮徽,你别跟在这儿跟我玩装聋充哑,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圣上为什么会把这个职位给你?你是不是跟圣上承诺什么了?”

没了手里的书,赵淮徽终于抬眸看向程令仪,道:“你可知什么叫‘知卿不附贵,天子真门生’?”①

朝廷局势风波迭起,官员各有出身,相互抱团。出身高门的看不起寒门学子,南直隶府瞧不起北直隶府。除此之外,又有不同利益而划分出的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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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一而足。这些人集结在一起,左右朝局,令人头疼。

圣上早就对这种现象不满,意图暗地里培植天家势力,便是天子门生。无关贵贱,无关南北,无关利益,只听命于圣上一人。

毕竟只有在任何方面都不相关的人,动起手来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真正为国为民。

所以圣上给赵淮徽权利,赵淮徽就替圣上培植势力。

这并不是承诺,而是交易。

道理程令仪都懂,但他道:“可你家是琅琊赵氏,有从龙之功。高祖立下圣旨,只要赵氏子弟不以功勋之身入朝廷任职,爵位就可世袭罔替。这回你若是领了圣上的旨意,不就等于自愿放弃承袭爵位了吗?”

“高祖下旨后,赵氏一族观其殊荣太甚,为了免遭后世君主忌惮,族中暗中立下规矩,每任家主都只能娶一妻,生一子……”赵淮徽神色浅淡,“但你瞧我那位父亲,在我母仙逝后,不依旧娶了续弦,生了我庶弟?若我放弃爵位,自有他来顶上,必不会叫这偌大的家业散尽。”

琅琊赵氏一脉单传这件事,已经成了大家默认的死规矩。只要人丁不旺,这个爵位说不定哪天就因为后继无人而断掉了。

可偏偏到了赵淮徽的父亲,赵政这一代出了岔子。赵淮徽生母柳氏仙逝后不到半月,赵政就要续弦,对象还是柳氏的庶妹。

这一行为激起众多反对,可赵政硬是不肯罢休,甚至称他们是真心相爱。

最终闹了三月有余,连京城那边都惊动了,圣上亲自下达祝婚的旨意,才让小柳氏成功进了家门。

也是奇怪,小柳氏进门不久便怀了身孕。怀胎不足十月,又因为脚滑早产。不到七个月,就诞下了一个身体健康的麟儿,取名为赵麟。

赵政高兴异常,斥重金为赵麟准备了一场满月酒。这消息传到京城,算是彻底打破了赵家坚持百年的规矩。

“一张已逾百年的圣旨就是一捧沙,没有半分威摄力可言。”赵淮徽抬眸看向程令仪,“特别是在另一方已经不守信用的情况下,什么时候扬了这捧沙,就全看圣上怎么想了。”

可是偏偏赵氏的人被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日子蒙了眼,还以为自己是千万被打压士族之中的例外。

程令仪无话可说,只略微叹了口气,将书卷还给赵淮徽。

“罢了,从小你就比我聪慧,这前路怎么走都由你。只是有一句,你如今是最年轻的正六品,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可别又叫人给抓住了错处,如同几年前一样摆你一道。”

赵淮徽闻言一顿,随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垂眸看起书卷来。

程令仪见他如此,终于笑道:“若是没记错,你这本《平江笑笑生文集摘要》,已是看了两年有余,如今怎得还在看?不如我改日送你本新的?”

“平江笑笑生是位奇才,她的文章自然是常看常新。”

“我知道,听贾先生说,你于殿试上那篇《民生论》,词藻肌理都带着平江笑笑生的影子。贾先生还说若是换做以前,你必写不出来这样贴近百姓的文章。”

赵淮徽翻书的苍白指尖一顿,淡声道:“我虽视平江笑笑生为我良师,然而对我有所助益的也还有益友。”

言罢,赵淮徽抬眸看向窗外。

此时月华如水,盈满庭院,恍若盈盈水光。

“今日似是八月初九?”

“确是这日子,才考过乡试第一场。”程令仪道。

赵淮徽垂眸深思片刻,随后抿一抿苍白的唇瓣:“既是如此,我写一封手书,你替我寄给一人。”

虽是没提名字,程令仪却不疑惑,反而抱臂嬉笑道:“便是你那益友,名唤周稚宁的那个,对吧?”

赵淮徽不理会他,兀自研磨抬笔。

程令仪倒是啧啧道:“也是,最近朝局复杂,政策多变。可这乡试第三场偏偏要考时事策论,稍有不慎,就有落黜的可能。毕竟是你第一位主动结交的好友,弥足珍贵,你自得小心护着些。”

毛笔一抖,在绢帛上晕出一大团墨渍。

赵淮徽面无表情地将废稿揉成一团,扔向程令仪:“多嘴。”

“阿嚏——!”

与此同时,客栈之内,周稚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陈穗和见状放下书卷,替周稚宁将半开的窗户关紧,关切道:“近来起了很厉害的北风,周兄若要夜晚温书,需将窗户关紧些,以免染上风寒。”

“多谢陈兄关怀。”

周稚宁拱手致谢。

经过陈穗和的坦白,他们二人的友谊更进一步。用过晚饭之后,陈穗和就主动来找周稚宁一同温书。二人秉烛夜读,确实比一个人埋头苦读感觉好的多。

“再有三日就要考第二场了,周兄可有把握?”陈穗和问。

第二场是考论文一道,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要在短时间内写出新意,又要贴合考官想法,就是极难。

周稚宁便摇摇头:“尽力而为罢了。”

陈穗和闻言,笑道:“周兄自谦了。”

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眉眼衬的格外意气风发:“我还望与周兄一同中第,来年春闱之时,二人结伴同行呢。”

周稚宁笑了笑。

随后二人又互相交流了一下自己写论文的心得,直到半夜晓静之时,陈穗和才退了出去。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依旧是晨色熹微之时,周稚宁和陈穗和结伴挎上考篮去了贡院。

审核流程与之前的别无二致,不多时,乡试开始,这回的题目是:“礼以安上治民。”

这句话的原句应该是:“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是出自孔丘的《孝经·广要道》,主要释义是“更使君主安心,人民驯服,没有比用礼教办事更好的了。”①

这个考题与院试时候的论一样,都是考“礼”之一字,以校验考生是否具有做官的潜质。只是院试之时可以答的粗浅一些,但乡试之时就得细细琢磨,且要言之有物,角度新奇,才能从众多考生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周稚宁抿起唇,还是先行将墨研开,构思大致思路。

在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里面,统治者们之所以崇尚儒道,皆是因为在儒道的核心在于礼教。所谓“以礼治国”,就是构建一种长幼有别、尊别有序的社会体系,通俗来说,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在这种管理下成长起来的百姓易于管理,如同绵羊一般,若不是真将人逼到走投无路的那一天,轻易不会造反。

虽然这种思想内核实在容易磨平人的血性,但也不得不承认,它在维持封建王朝存在这一点上占据关键位置。

于是,周稚宁执起羊毫笔,在浓黑的墨汁中略蘸了蘸,落笔写下:“乡饮礼酒,始于西周,颓于元而必盛于明……”

乡饮酒礼从西周开始,是古代士大夫们向百姓宣传正确礼仪的地方活动,主要宣扬尊老敬贤,伦理教化。但自西周礼乐崩坏以后,这个风俗也逐渐没落。如今明朝若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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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教治民,那最方便,也是最有渊源的方式就是重新恢复“乡饮酒礼”。

从乡饮酒礼盛行之时,西周君安民乐的盛况,到中间礼乐崩坏的惨景,再到如今恢复礼治的必要性……周稚宁笔耕不辍,将文章写的调理清晰,有条不紊。

写完后,周稚宁又好好誊抄了一番,等到敲钟过后,周稚宁就交了卷。尔后不久,陈穗和也紧跟着周稚宁出了考房。

两人在贡院内相遇。

陈穗和笑着走近:“看来我这次又差了周兄一步。”

“侥幸而已。”周稚宁拱手。

二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很快又有其他考生从考房里走了出来。

总体来说,这第二场的考试并不难,所以大家交卷都比较快,神色也比往日里轻松。

于是很快就凑齐了十五人之数,胥吏打开后门,放一众考生离开。

有几个年纪稍轻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神色之间颇为自得:

“以往科考,我北直隶府考生名次一直落在南直隶府后头,但今次科考,我势要让这天变一变。”

“这么说来,想必王兄已是胸有成竹了?”

“胸有成竹不好说,但愚兄自以为定不会差给南直隶府那帮人。”

……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将其中那个“王兄”捧的颇高。

陈穗和略一思量,对周稚宁耳语道:“周兄以为如何?”

“题目虽然不难,但不难也是难。”周稚宁也是耳语回应,“简单的题目最难写出新意,稍微不慎,名次就会不佳。”

但是这个问题那几个少年显然没有意识到,还以为题目不难是自己天生聪颖,稍稍运笔,就可以力压群雄。

这样的心态属实骄狂,陈穗和颇为看不上眼,便不想再过多注意,可偏偏对方又提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名,让周稚宁和陈穗和都侧目而视。

“都说南直隶府之中,赵徽那厮的学问排第一,周明承那厮的学问排第二,余下的唐衔青之流不过是陪衬。那咱们北直隶府之中,以推举学问而论,谁又能得第一呢?”

“那自然是赵厉、宋基、刘濂这几位。”王兄以手揣袖,摇头晃脑,“再有一人,听说是工部主事陈大人的长子,从南直隶府而来,如今暂住在招松客栈。这个人学问也是不错,曾写过几首小诗。我拜读过,才情乃是上佳。”

陈穗和到底是个少年人,被他人这样夸赞,免不得有些脸红:“真是惭愧,那些小诗都是我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用的。当不得夸……”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王兄又啧了一声:“倒是他身边有一位唤作周稚宁的,名不见经传,既没有文章传出,也不见有小诗刊印。啧,与这样的考生交往,倒显得陈穗和俗气。”

陈穗和这回脸更红了,只不过是被气红的。

与周稚宁一同温书的这两天,他知道周稚宁绝对不是平庸无能之辈。有时周稚宁只是随便给出两分见解,就绝对是剑走偏锋,可偏又能落到实处的好点子。

他有心想上前争论,但又觉得为了名誉之事,而将周稚宁扯进来当街与人舌战,又不是周稚宁一向的作风。

“周兄——”

陈穗和看向周稚宁。

“人言而已,不听就过去了。”周稚宁面色不变,“还是快回客栈温书的好,三天后的第三场考试要考时政,朝廷最新出的司法条律你可曾背熟了?”

陈穗和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对周稚宁拱手施礼:“周兄说得是,若是为了这些身外之言影响了温书,那才是大大的不值。”

周稚宁点头。

二人随即不再看这几人,大步流星地掠过他们,径直往客栈去了。

到了招松客栈之后,一打眼,客栈掌柜便满脸带笑地朝着他们迎了过来。

“二位公子。”掌柜先手见礼,又转向周稚宁,“快马急送来两个包裹,是给周相公你的,店小二已经替您送到房里了。”

乡试期间,周围客栈入住人数暴涨,所需的房费也跟着水涨船高。周稚宁出不起这么多钱,只能住在招松客栈最为低廉的客房,房间窄小,不通风,也不包三餐。可偏偏这样的房间最多,在客栈底下拥拥攘攘挤成一团,像是白木下摇摇欲坠的危卵。

所以居住在这种房间里的寒门学子,大多生性自卑,不喜欢出来见人,生怕惹得那些佩金戴玉的公子们瞧不起,吃一顿讥笑。而那些出身清贵的公子,也不屑于与此类寒门学子相交。平日里虽然都是住在同一间客栈,可是都互相视而不见。

这还没有正式考过乡试,考生们之间就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了。

不过不管他人如何,招松客栈的掌柜倒是对所有人都礼貌有加,从不对公子们谄媚,也不对寒门学子们颐指气使。

掌柜待人有礼,周稚宁也记他这个情。

“多谢。”

周稚宁简单道谢,随即回房。陈穗和尚跟在她身后,二人一推房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两个包袱。

包袱都不大,但显得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了好些东西。

周稚宁打开一看,才发现这包裹里装着的是一些新做的鞋袜、护膝,还有两个漂亮的火炉套子。

粗一扫针脚,周稚宁便认出这是大姐周巧珍的手艺。

同时,包袱里还夹着一封信,是黄玉林代周巧珍写的家书。

周稚宁捏着这封书信,眼里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想念。

也不知道这些年周巧珍过得怎么样?黄书生待她好不好?远离家乡以后,异乡的吃食还适不适应?

周稚宁抿紧了嘴唇,却没有率先拆开周巧珍的书信,因为另一个包裹必定还有几封信件。

果然,打开另一个包裹以后,里面装的也是鞋袜和护膝,但比不了周巧珍的手巧,有些地方针脚还不够密,想必是周巧慧做的。

另外,包袱里还装了一条编得特别精致的扇穗子。红绳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玉石包裹的严丝合缝,玉石虽说有些浑浊,但也略显透亮。不必说,这定是周巧秀送的。

再余下的就是四封家书,应是周允德、杨氏和周巧慧、周巧秀四个人一人来了一封。

周稚宁颇为哭笑不得。

陈穗和在一边看着,他虽然出身官宦之家,从小也见了许多好东西,但如这般编织技巧新颖的东西还是第一回见,一时忍不住被周巧秀的扇穗子吸引了视线。就问周稚宁借过来,放在掌心之中来回翻看许久,笑道:“瞧这玉石,还刻着周兄的字呢。”

“何处?”周稚宁凑过来看。

果真,玉石的底部小小刻了“简斋”二字,刻的十分齐整,就是字体过于微小,若不是陈穗和看了几遍,就连周稚宁也不会发现。

“而且周兄你闻闻。”陈穗和将穗子递给周稚宁,“这穗子上还沾染着一缕梅香。”

周稚宁捏着穗子,也是忍不住失笑。

应是周巧秀喜欢看梅,就连房间里也常年的存着一些梅枝,由此染上了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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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周兄家中,妹子都如此雅致。”陈穗和笑道:“怪不得能养出周兄这样处变不惊的人才。不过正巧,我扇子上正缺个扇穗儿呢。赶明儿,周兄也替我向妹妹们说个情,也替我编一个。”

他这话完全是朋友之间打趣的语气,周稚宁也不放在心上。二人又说了几句玩笑话后,陈穗和就离开了。

周稚宁暂且没有温书的打算,便拆开了家书一封封看。

周允德信里还是老三样,一是报家中平安,叫她勿念。二是告邻里和睦。三是鼓励她专心应试,不要出错。只是在书信的末尾,周允德恰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近来吾观金桂渐胜,应饮温酒矣。”便是提醒她天气见凉,记得加衣。

父爱总是藏在这类别扭的细节处。

周稚宁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杨氏的那封信。

对比起周允德,杨氏信件之中对于周稚宁的关心就多多了,衣食住行,无一不问。又絮絮叨叨了许多邻里趣事,家中琐事。

末了,杨氏提及周巧慧已经年满十六了,再过了年,就要十七了,这个年纪也得说婆家了。正好家中有两位秀才,周巧慧在同龄人中择婿也更有底气,西河村附近有好几户人家都有意求娶。

但是经过周巧珍的事情之后,杨氏不敢乱作主张,于是写信来询问周稚宁的意见,顺便还将几户人家的条件都列在信后。

周巧慧和周巧秀的信件里面也都是这件事,这倒让周稚宁有些为难。

她如今在外考试,单看这些条件,见不到真人,也是白帮忙。但是若是要等她考完回去,周巧慧一拖再拖,估计就得奔十八去了。

在古代,十八就成老姑娘了,别说杨氏不乐意,这邻里四方的口水都能淹死一个周巧慧。

周稚宁拧着眉毛,将杨氏列出来的条件看了好几遍,最终勉强挑出来几户门第清白,且看似是书香世家的人家。但这些也都是看似,她也不敢保证对方人品如何。

周稚宁想了想,展开了书信,提笔写道:“择婿要义第一,乃是观其人品。如何见其人品?观其待老弱病残、鳏寡孤独者之姿态……”

看一个人人品怎么样,不单单要看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要看这个人对其他弱势群体的态度。

这种检验人品的方式,从古到今都通用。

周稚宁又回忆了现代女孩子们用来检测相亲对象人品的办法,再筛选出一些古代也可以用的,将之通通写在信纸上。等到最后周稚宁感到手腕酸疼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写完了十张纸。

捏着手里这厚厚的一沓信纸,周稚宁不由苦笑了一下。

嫁姐嫁姐,什么时候等她的三位姐姐都出嫁,她大概就什么时候能够松一口气吧。

在将写给周巧慧的信件寄出以后,周稚宁才开始看周巧珍的信件。

周巧珍的生活过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黄玉林待周巧珍如珠似宝,什么重活都不许她做。家中的生计也是夫妻两个共同努力,黄玉林算账,周巧珍纺织。生活虽不算富裕,但也很舒心。

将一封家书看完,周稚宁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

她想要保证周巧珍的平静生活不被打破,就得先取得功名。

黄玉林的那句话还犹闻在耳。

到时决定他们是无媒苟合,还是情定终身的关键,就是周稚宁能爬多高。

周稚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这几封家书都小心收起,随后挑亮油灯,开始温习法律条例。

寂寥无人,习习秋风,唯有窗外星子两三点伴着窗内灯火摇曳。

第24章 乡试第三场 像是现代公务员考试题目……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乡试第三场即将开始。

窗外晨雾尚且朦胧,月亮还在云层里露着弯钩。

周稚宁在床上辗转几次,横竖无法再闭眼,干脆披衣起床,拨亮了屋内的油灯。

这时候才刚到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离起身前往贡院还有一段时间。

周稚宁抽出一本《大明司法条例》的书,随便翻开一页开始温习。

约莫看了有一刻钟,她才放下书,就着洗脸盆中过夜的凉水匆匆洗了把脸,打算去叫陈穗和。但这个时候,门反而自己响了。

“笃笃笃——”

来人的力道有些轻,好似怕打扰到屋内人一样。

“谁?”周稚宁问。

“回相公的话,我是客栈的小二。”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您有一封急件,那信客定要我即刻送上来,不能耽误。”

周稚宁想不到这时候还有谁会给自己寄信,开门谢过小二,将信件拿到手里,她才认出这是赵淮徽的笔迹。

不做耽误,她立即拆信查看,眉心不由一挑。

*

半个时辰后,周稚宁落座于考场之上,胥吏开始分发试题。

由于第三场是考官员的政务处理,对明朝法律的熟悉情况,所以考官往往会出一道具体案例,然后询问考生该运用明朝哪条法例?如何判处?

若是情况一边倒的还好说,最怕的就是“正当防卫”和“寻衅滋事”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案子。这时候,就得看朝廷上流行的风气是“法不容情”,还是“法外有情”了。

果然,这回考官给的试题是问:

四川乃是天府之国,积粮甚多。但一日,四川临近省份河南发生了天灾,饿殍遍地。为了营救百姓,河南太守紧急下发奏章,要求调粮。可是四川粮仓的负责人另有公务,没有接到这份急调,而是守粮仓的小吏接到了。小吏便按照急调所言,马不停蹄地运送粮食去了河南。

但与此同时,灾情波及到四川,四川太守也要调粮,可小吏先救了河南的急,导致四川无粮可调,这就造成了四川本地人民增加了本不必要的死亡数。事后,小吏和四川太守被双双问责。小吏认为自己是听从长官命令,并没有违反法令,大声呼冤。太守认为自己毫不知情,也大声呼冤。

那么,请考生作答,按照明朝律法,小吏与太守应如何判处?

见到题目的一瞬间,周稚宁不免幻视了现代公务员考试的策论。虽说一个古,一个今,但某些官场上的规则是亘古不变的。

就比如这个小吏,他听从长官的命令没有错,但坏就坏在这个长官不是自己的直系领导,而是其他省份的领导。换到现代,就是河南省的省长让四川省的粮库保安给他调粮,双方你情我愿,四川省省长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犯了越级听命的错误。

当然这个四川太守也有错,粮库是重中之重,明朝规定粮仓每三日巡查一次,不可有误。但这么大批的粮食被调走了,四川太守却茫然不知,可见是尸位素餐。

如此看来,当是太守的过错更甚。

但是周稚宁一边拧眉,一边默默地研磨,脑子里却想到赵淮徽寄给她的那封急信。

那信中所写的就是朝廷针对司法条例的态度,其中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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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就是在争论“法要不要责尊”。

法律的制定约束的都是庶民,但尊者位超然于庶民之上,且各负才能。如果身处尊者位的大人们,也像庶民一样严格守法,难免会杀掉几位人才。这对于一个国家造成的损失,远远多于保护下几个普通庶民。

因此,朝廷多数官员认为既然是“尊”,当然与民不同,所以支持“法不要责尊”的人占大多数。

周稚宁明白,赵淮徽给她写这封信的目的,并不是想劝她也随波逐流,而是提醒她在论述的过程中要注意些措辞。即便与朝中主流持相反意见,也不能将主流意见驳斥的太死,态度不能激进。否则像这样的文章,是很容易被考官黜落的。

就这样凝神想了许久,周稚宁才拿起羊毫吸饱了墨汁,在草稿纸上缓缓写下了一句:“世上尊者繁多,唯有君权,至高无上……

这世上固然有很多尊者,但在古代,君权才至高无上。

只要皇帝需要你,你就是尊者,法不责你。一旦你对皇帝没有用了,你就是庶民,即使位尊,也要如同庶民一般守法。

四川太守固然官居三品,可地位再尊崇,也越不过皇帝。

所以“法不责尊”这条例,四川太守还远远够不上“不责”的资格。因此,太守理应被罚,小吏就略施薄惩。此外,再完善一下省内外调遣制度。

这大概就是周稚宁策论的全部内容了。

*

交完考卷出了贡院,这一场乡试就算是彻底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等待八月底的阅卷和放榜就好。

周稚宁觉得自己肩头上的压力无形消失了一些,连走出贡院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但陈穗和与周稚宁不同,他对此次的策论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小吏与太守,他认为都有错,于是写着写着,就变成了各打五十大板。

但是应试文章最忌讳的就是当“两面光”,如果想两面都讨好,那么结果就一定是两面都讨不了好。

陈穗和心里正跳着,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男声:“陈公子留步。”

然后,一名身着儒士袍的年轻公子缓步从陈穗和身后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这人长眉长眼,肤白唇红,带着一股子风流气。可脸色过于白皙,眼眶下又有浓重的乌黑,面容还带着几分浮肿,致使他看起来有几分虚浮感。

陈穗和一打眼便觉得陌生,犹疑地问:“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可有要事?”

“并非要事,只是叙旧。”

“叙旧?”陈穗和越发犹疑,“可我与公子似乎不曾见过。”

那人一展折扇,勾唇道:“在下左世堂,家父乃是工部主事左长峰,与令尊同样供职于都水司。三年前飘雪时分,在下就曾在都水司衙门与陈兄远远见过一面,只是不曾正式拜会。不过三年,陈兄怎的忘却了?”

陈穗和仔细一想,似乎真想起来了一段。

三年前,陈国安从都水司主事升为了郎中,官职也从正六品到了正五品,而原本的都水司主事一职就空缺下来了。等了一段时间,才由吏部做主补进来一个新人,正是左长峰。

新主事上任那天,正是陈国安带着陈穗和一同去祝贺了一道。所以算起来,陈穗和当真与左世堂有过一次会面。

想起了往事,陈穗和态度不由好了两分,笑道:“原来还有这层缘分在,以往不知,倒是怠慢左兄了。”

左世堂笑道:“陈兄不必客气。”

随即两个人颇为自然的并肩行走。

虽然陈国安与左长峰之间的官职不过一级之差,但官场向来有“官大一极压死人”的说法,更何况陈国安还是左长峰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左长峰的任用考核、政绩贡献都是要经过陈国安手审批的。

左世堂眼珠一转,笑容不由带上几分讨好:“现在乡试结束,不知陈兄将要作何打算?”

“自然是与友人一同出城赏游。”陈穗和回答的很爽快。

“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陈兄了。”左世堂还有几分讨好人的小聪明,知道陈穗和有约就不主动凑了,但还是邀请了一下,“不过我与赵鸿飞赵兄,还有何明欢何兄会举办一场桂花肥蟹宴,若陈兄有兴趣,尽可以协同友人一同前来。”

陈穗和点头答应了,左世堂就识趣地先一步离开了。

然后陈穗和也跟着离开了贡院,走向了等在贡院右侧的周稚宁。

血一般的夕阳下,周稚宁一身淡碧色的直裰,腰间系着一条编织精巧的红绳,宽大的袖袍被晚风吹着,如画的眉眼冷淡似雪,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万里江山,巍峨不动的气势。

周稚宁已经等了陈穗和一段时间了,问:“何以现在才出来?”

“方才遇见一位故人,叙了叙旧。”陈穗和说。

他本来想和周稚宁讨论一下策论内容的,但是见着周稚宁之后,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一些,改了主意,笑问:“乡试三场都已结束,周兄再欲何为?”

既然还要等待放榜,则必然不能够返回家乡。在这段时间,有空余时间的学子大多会选择参加一些赛诗会,或者自我估量一下成绩。觉得还有希望的,会继续温书。觉得发挥不佳的,就直接离开了。

周稚宁思量片刻后,道:“听说城外桂花开的正好,我想买瓶桂花新酿一试。”

“赏花、喝酒、吟诗、作对,果然是极好的消遣去处。”陈穗和笑着一拍手,“我与周兄想法相同,不如同往?”

周稚宁自然不拒绝。

于是两个人在乡试三天之后,挑了个好时辰一同步行出东门,买了些桂花酿,就寻了处山水宁静处坐了,相互把盏。

“若是只有酒,岂不无趣?”陈穗和拈着酒杯,“不如你我手谈一局,如何?”

“我棋艺不佳。”周稚宁摇头苦笑。

她和陈穗和交往之时,最怕的就是陈穗和身上浓烈的文人气。

手谈、斗茶、闻香、品茗……

这些都是古时那些官家子弟最爱的活动,可她偏偏做不来。若是换成赵淮徽这个世家公子在这儿,怕是能和陈穗和相谈甚欢。

陈穗和却是不依,他道:“周兄定是又在谦虚,来来来,咱们下盲棋,我让周兄执白先行。”

周稚宁实在推脱不得,只好道:“好吧,那我这第一手就下在三之十三。”

“我下左上角星位。”

“五之七。”

“右上角星位。”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酒没喝多少,棋倒是下了两句,可次次都以周稚宁输棋告终。

到最后,陈穗和让周稚宁一手,让她以手沾酒液,在石桌上画棋盘计算步数,可是饶是如此,周稚宁还是输了陈穗和四又三分之一子。

“我又输了。”

周稚宁蘸尽酒盏之中最后一滴酒,长叹一口气。

果然她不适合这些风雅玩物。

陈穗和倒是喝的尽兴,脸红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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