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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咳谁叫你日日蹲在这里,那小蛇也不知你日日蹲在这里,还好它没毒。”
“你还没回答我呢。”
“闭嘴,等我赚够二十两。”
“噢。”
王翠兰当然瞧见了,月色下,少年几乎红得熟透了的脖颈。
“我是故意去等他的,后来我们成亲了,我才知晓,自那以后,他也日日去那处。”
她记得那少年恼怒地摸着自己的头,见了她后却痴了,整个耳尖红了一半。
孤男寡女,却要拿着那根棍子拉着她。
春日夜晚,路上的迎春花很香。
少年讲的精怪故事吓她,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不就是怕她再一个人上山嘛。
王翠兰说到年轻时候的往事,眼里露出无限眷恋,“我嫁过来,三年也没有生下孩子,他也一直护着我。后来,我有孩子了,可孩子生下来后,我却因血崩而日渐虚弱。大夫说,很难治好,若要治,就要花大价钱,要吃人参补气人参太贵了,我们没有那么钱。”
“冬日下着大雪,他跑到小苍山里,日日为我挖野山参,挖了足足两个月,而那野山参,竟真的将我从鬼门关里捞回来了。”
“你们知道吗?”
王翠兰的眼里噙满泪水,“冬日的小苍山,雪能没过人的大腿,很冷,很冷。他到底是如何能日日找来野山参,我都不敢去想。后来,我是渐渐好了,日日趟雪,他如何能好都怪我啊,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你真正应该怪的,是你的二哥哥。”
谢婴伸手递给王翠兰一块手巾,“王翠兰,告诉本官,你二哥哥在哪。”
王麻子是在乞丐窝里被牛大志逮住的,牛大志找到时,他还企图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牛大志冷笑一声,“你这孙子,别给你爷爷装了,忘了当年是我逮你进去的,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叫谁孙子呢!”
王麻子破口大骂,反正逮都逮了,也跑不掉,“我比你大,你爷爷你爹的爷爷!”
“龙阳丹”这件事情涉事重大,关系到了好些人家。
谢婴命人将他们召集过来,还是升了堂,其中有在医馆看好大夫的刘海,还有躺在床上的魏勇。
今日这公堂倒也真是精彩,人人都躺在板车上给拉来。
十多个板子下去,王麻子便嚎叫着认了罪。
认归认,不过他一直嚷嚷着不公平,凭什么就抓他一个。
听这意思,是也要将他妹妹再拉下水。
“本官当然知晓不公平。”
谢婴拍了拍惊堂木,“把尤茅柄给本官带上来!”
“霍,这不是尤掌柜嘛,怎么还有尤掌柜的事?”
围观的百姓眼睁睁着看着尤茅柄给麻绳捆着,带上了公堂。
尤茅柄,是尤氏药铺的掌柜。
不过近两年来生意不好,很少有人去他家药铺买药。他曾将萝卜须子晒干,当成人参卖给牛大胆。被牛大胆儿子牛俊识破后,牛大胆几乎砸了他半个店,还将这事几乎昭告了全青云县。
他本来就大嘴巴,逢人就说——我与你们说,尤掌柜那狗/日的千万不要去他家买药,今日卖我萝卜须子,明日指不定将树皮当党参卖你。
沈雁回站在公堂外头朝着谢婴竖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谢大人。
谢婴将头一扬顺势回了个眼神:又不只是你,本官也是会破案的。
“尤茅柄,你可知罪!”
谢婴拍了拍惊堂木,“你这黑心掌柜,还不从实招来!”
尤茅柄正在药铺里头哼着小曲数银子呢,就被冲进来的捕快们捆了带到了公堂之上。
“你这孙子把老子给供出来了!”
尤茅柄一到公堂,就瞧见了被打得翻了白眼的王麻子。
怎么又有人叫他孙子!
王麻子登时一口气又回了上来,“放屁!老子根本还没来得及说!”
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了板子。
“王麻子于上月才从牢狱里放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能拿到这么多药材。”
谢婴声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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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直指真相,“根本就是你尤茅柄与王麻子同流合污,制那‘龙阳丹’害人!”
在昨日筛查药铺是否买卖“龙阳丹”时,谢婴就想过这件事。
制作这“龙阳丹”需要用到大量药材,却没有药铺贩卖“龙阳丹”。
要么这“龙阳丹”非青云县所有,要么有人偷偷在做,而瞒报。
龙阳丹从上月兴起,普通的百姓又能收集到这么多壮阳的药材?若是去买,每个药铺里都会有账本,如何会没有名字?
谢婴当晚就派明成夜访了青云县所有的药铺,果然发现了“尤氏药铺”的药房里,淫羊藿、肉苁蓉等壮阳药材,只剩个底。
药材没了,但没有“龙阳丹”,自然是有人同流合污。
“原来又是你这孙子,又出来卖假药了!”
牛大胆在堂外看得真切,将尤茅柄一顿臭骂,“害人啊!你这孙子真不是人啊!”
堂下一时间孙子长,孙子短。人人是孙子,孙子是人人。
“大人,就是他!小人就是与他一起卖的假药。”
尤茅柄被抓了,王麻子即便是屁股疼得被针扎了似的,心里头也畅快,“这孙子真不个东西啊,一两的‘龙阳丹’,他八小的二,小的还要负责给他做,还要去卖,这孙子就躲在铺子里数钱!”
“去你爹的!”
这下尤茅柄心里头也不乐意了,霎时与王麻子对骂起来,“要不是我,你王麻子早他爹的饿死了,难道再投靠你妹妹,害不害臊啊你!”
二人本一同在铜锣县张掌柜那学过医,算是个师兄弟,如今
且先算个爷孙吧。
“都给我老实点!”
牛大志与另外一个捕快一人一脚,踹在二人屁股上,“这是在公堂之上,你们以为是在你家门口呢!”
“哎哟喂。”
王麻子本就挨了板子,屁股疼得不得了,这么一脚下去,差点又让他当场翻白眼。
但听到妹妹,对对对,他还有妹妹
“好妹妹,你管管二哥哥吧,你再不管二哥哥,二哥哥又要进去蹲监了。”
王麻子又将身子转向一旁的王翠兰。
王翠兰与其他的妇人们站在公堂一旁,谢婴免了他们的下跪。
“二哥哥,你还知晓你是我二哥哥?”
王翠兰的眼泪再次淌落下来,但她很快用衣袖擦去,愤恨地盯着王麻子,“二哥哥,翠兰待你不薄,海哥也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拿假药骗我?如今海哥与她们的丈夫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是你造成的!”
王麻子自来投奔她,她从来也没有少过他一口吃的。上月王麻子从牢狱里放出来,也是她给置办的被褥家具。
她真后悔。
“好妹妹,是二哥哥被猪油糊了心了,是二哥哥的错。你,你与大人求求情,宽恕宽恕二哥哥吧,二哥哥再也不敢了。”
王麻子的眼泪说掉就掉,声音也戚戚然。一时间,真像是一副悔过的好模样。
“二哥哥,你别再翠兰面前再演戏了。”
王翠兰长舒了一口气,忍住眼里的泪水,“上次你进去的时候,也说的是再也敢了。翠兰以为过去了十二年,你都改了,没想到,没想到王阿德,你好歹毒的心!”
“今日在公堂之上,我还能叫你一声二哥哥。待下了公堂,我便不再是你妹妹!”
这是王翠兰第一次叫王麻子的全名。
这给王麻子也吓了一跳,这还是他那个听话懂事,耳根子软的妹妹吗?
“王翠兰,你疯了。你就为了这个男人,要跟你二哥哥断绝关系?”
说心底里一点儿不难过,也是假的。毕竟妹妹小时候,他也喜欢日日带着她玩。
是个上蹿下跳的小糯米团子。
王麻子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看王翠兰,又看了看一旁的刘海,“王翠兰,他只是个砍柴的,你瞧瞧你嫁给他都过的什么日子?啊?有在我们家过得滋润吗?你就这么喜欢过穷日子?”
“他是我丈夫!”
王翠芳轻轻抚过刘海的面颊,“他从来就没有让我过过苦日子!他一辈子是我王翠兰的丈夫,而王阿德,你再也不是翠兰的哥哥了”
强忍的泪水还是从王翠兰的脸色淌落。
什么哥哥妹妹的情谊,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王阿德,你将我们都害惨了”
“不要哭,再哭就长皱纹了。”
刘海握住了王翠兰的手,“我不还好好在这里吗。”
刘海确实是将王翠兰捧在心尖上养的。他并不能赚到很多钱,但别人家媳妇儿有的,王翠兰都有。王翠兰已经三十多了,瞧着却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就连家里的摆设,都是按照王翠兰出嫁前的房间摆的。
因为这是他在小苍山上,一步一步,背回来的姑娘。
眼下,他们一起养了很多兔子,也能挣不少钱。
“不用说了。”
谢婴拍了拍惊堂木。
他并不想让王翠兰再与王麻子多说一句话。
哥哥本应多照拂照拂妹妹,可王麻子就像一只吸血的水蛭般,不仅吃住用妹妹的,还让妹妹成了他私欲的帮凶。
“王麻子,你蓄意制假药害人,导致十多人中毒,若不及时发现,这些人还有性命可言?你这种人,就不应该放出来。王麻子,你就带着你的一己私欲,再去牢狱里,蹲监十二年吧。”
尤茅柄在一旁瑟瑟发抖。
“尤茅柄,你也十二年。”
尤茅柄大惊失色,立马不断磕头,“大人,小的这是第一次啊!如何就十二年了!如何十二年!”
“‘龙阳丹’确实是第一次。”
谢婴冷哼一声,又扔了一只令签,“但本官调查过了,你还制过‘壮骨丹’、‘生子丹’、‘美颜丹’偷偷卖给客商,如今他们都在你药铺门口等着呢,你要回去吗?哦,本官记得,里头有镖师、江湖剑客、还有不知哪位大人的美妾,嘶”
谢婴挠了挠下巴。
“大人,小的要蹲监,小的热爱蹲监。”
“那小的妹妹的,她也卖了‘龙阳丹’。”
又获得十二年牢狱的王麻子心生不满,愤愤道。
只判他一人吗?
“这个嘛。”
谢婴看了一眼沈雁回。
沈雁回摆了摆手,表示无奈。
“王翠兰,你家中的兔子,还等着你回去喂呢。”
第33章 鸭腿饭,人人都有称谓
沈雁回醒的时候, 沈锦书在院子里追兔子玩。
一只只膘肥体壮的雪白团散布在院子各处,她数了数,少说也有七八只。
“不准吃祖母种的白菘。”
沈锦书抓住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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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只躲在白菘地里的兔子, 拎着它的后脖颈教育得头头是道,“这些白菘是要留给雁雁做菜用的,叫你们吃光了怎么行。”
平日里吃惯了草须子的兔子们一下子全被放进了菜园子里, 那真如老鼠掉进了米缸。这儿种着白菘, 那儿种着青菘, 还有长势正好的萝卜苗来得正好。沈锦书抓到了这只,那只又蹿了进去。
“哪来的这么多兔子?”
沈雁回嘴里叼着刷牙子, 瞧着这一地的白兔, 担忧道,“凤姐儿小心些抓, 一会儿兔子咬你,可疼。”
“是王姐一早送来的,说是感谢你救他们家刘海。”
沈丽娘的裙边也围了两三只, 全因她正用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只林檎。
她削皮的手法细致,林檎皮长而不断。其中一只兔子瞅准时机,一口含住那垂落下来的林檎皮,吃炒面似的嚼着。
这可将另外两只兔子可气坏了, 它们可从来没吃过林檎这等佳品,怎好让一兔就占为己有。
自此, 沈丽娘的裙边就展开了一场林檎皮争夺战。
“对了舅母,刘叔眼下如何了?”
沈雁回昨日搭过他的脉, 整个身子内里还是虚得很。
“他那腿, 大夫说至少要养上大半年唉也是可怜。不过王姐来的时候,我将你写好的补身靓汤给她了, 也省得你专门去竹枝巷,还挺远的。”
沈丽娘削好林檎,将皮丢在地上任兔子们追逐,而后将手里削干净的林檎切成小块,“雁雁,凤姐儿,过来吃。”
沈锦书提溜着手中的白兔,一点儿不怕被咬。
“雁雁你去吃吧,凤姐儿一早都吃过半个了。凤姐儿才不会被它咬,一会儿凤姐儿叫它好看。阿娘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兔子,一会祖母给您做。”
“吃葱泼兔吧。”
陈莲正在小心摆弄着竹匾上晒了一半的柿饼,“这两日天气暖,葱又涨了一茬,丽娘这两日吃些清淡的好。”
削了皮的柿子错落有序地被铺在竹匾上,露出里头饱满晶莹的果肉。再用不了多久,它们就变成柔软而有嚼头的柿饼,成为元旦送礼的常客。
“好咯,吃葱泼兔咯。”
沈锦书说悄悄话似的凑到兔子的耳朵旁,咧着嘴吓它,“罢了罢了,让你多吃两根吧,明日你就吃不到了。”
说完,她挑了一根嫩萝卜苗塞给了兔子。
可怜小兔子还沉浸在鲜嫩多汁的萝卜苗中,殊不知它的“灾难”马上来临。
“今日先吃一只尝鲜,其他的先将养着吧。兔子性寒,舅母要适量吃。”
沈雁回吐掉嘴里的水,顺势抓了一块林檎咀嚼,秋日的林檎口感爽脆,有些微酸,但还算适口。
她转身往厨房一看,这厨房旁怎么有两个草把子?
这两根草把子上,每一只都插着二十多根晶莹易透的糖球儿。
“雁雁,你一定又想问,哪来的两个草把子吧?”
沈锦书模仿着方才沈雁回的说辞,将手上那只兔子扔进笼里,喜滋滋地洗了洗手,从草把子上拿了一串糖球儿,将它咬得咯吱作响,“一个呢是高手明叔叔昨日给凤姐儿买的,另一个呢,是今早陈爷爷送回来的,说是好官谢大人买给雁雁的眼下凤姐儿一个,雁雁一个。”
沈雁回又瞧了一眼那草把子。
昨日她那是说着玩的,谢婴真买了一草把子。
“好了,别哭,一会也给你去买个糖球儿。”
耳畔忽然响起了谢婴昨日那句似是哄她的话。
大早上的!
沈雁回使劲晃了晃脑袋,晃散了脑海中那个莲青色衣裳的影子。
唉,真不知道陈半瞎家里头草把子还够不够。
“好官谢大人对雁雁好。”
沈锦书眼角弯弯,认真地分析,“雁雁对不对?”
自从谢婴又帮沈丽娘解决了陈桂芝那件事后,他在沈锦书心里的形象已经是伟岸得不得了。
叫谢婴时,还给弄了个尊称。
好官谢大人。
爹爹第一,好官谢大人第二,明叔叔第三。
至于为什么叫高手明叔叔呢。
原是昨日沈雁回与谢婴调查“龙阳丹”那件案子上,她一拍大腿,包好的重阳糕忘记给谢婴了,还在推车底下放着呢。
“无碍。”
谢婴朝空中吹了个口哨。
很快就有一只不知是来福还是来旺的鸽子落在他的肩上。
待明成从沈家喝完茶,已经到了县衙的门口,准备抬脚跨进去,就有鸽子扑闪着朝他飞来。
莫不是谢大人遇到了什么危险!
明成急急忙忙地将鸽子脚上的纸条打开——推车下,重阳糕,拿。
青云县当真是个好地方。
明成想。
他不仅学会了摆摊做煎饺,谢大人还叫他半夜三更扒每家医馆的窗户当飞贼,眼下又成了汴梁成日蹲在酒楼外头的闲汉。
他说风雨中他说秋风中,这点痛算什么。
也不知那重阳糕是个什么滋味,他得吃三块。
高手——是他在沈锦书面前的自封。
明成,初见是点茶的优雅公子,再见已是专业跑腿小哥。
沈雁回听了这两个个称呼乐得直笑。
这怎么比叫来福的鸽子还好笑。
“凤姐儿,再吃你准蛀牙。”
沈雁回见那些糖球儿上裹了厚厚一层糖衣,比平日里陈半瞎卖的还要厚,就知这是陈半瞎专门做的。
这么个吃法,还得了。
“不怕不怕,有一半是给阿娘的。陈爷爷还专门给阿娘做的葡萄的,做的金橘的,还有好多好多。陈爷爷说阿娘怀着孕,山楂吃多了也不好。”
沈锦书吃了一半,又想起了什么,眼角更弯了,“对了雁雁,好官谢大人托陈爷爷说,叫雁雁收摊了去县衙一趟,他有事找雁雁。”
“凤姐儿,你的小黄鱼拿几条给雁雁好不好?”
沈锦书前两日抓的小黄鱼被她养在木桶里,她每日都仔细地给它们换水,期盼着长成大鱼,然后将它们吃掉。
所以到眼下,依旧是条条鲜活,游来游去。
“雁雁要,凤姐儿都给雁雁,回头凤姐儿再与顺姐儿他们去抓。本来是想养大了给阿娘炖汤喝的,怎么凤姐儿喂了好几日,就是不见它们长个头。”
沈锦书大方地将木桶往沈雁回手里一塞。
“回头叫顺姐儿抓两条鲗鱼给凤姐儿,小黄鱼可长不了那么大。”
“好!”
秋日风暖,码头上人来人往。
“沈小娘子。”
今日倚在桂花树下的,是李大河。
他的姿势与谢婴一模一样,这是李大河多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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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所得。
保持这个姿势,许就能与谢大人一样有风姿。
就是站得也太板正了,腿有些打颤。
“还是肉沫豆腐?”
沈雁回将小推车推到李大河身旁,“不过,今日卤了些鸭腿,作鸭腿饭,李大哥要不要试试?”
“可以可以。”
李大河反覆观察码头,心不在焉。
“李大哥,您在瞧什么呢?”
沈雁回放好她的泥炉,炒了一大盘子腊肉青菘装在个大碗里,又从砂锅里夹了一只卤鸭腿、一枚卤鸡卵、三块卤豆干。
甑中盛上几勺米饭,将大碗添满,夹一筷子腊肉青菘,放将方才夹好的卤味放在上头,便是一碗香喷喷鸭腿饭。
“这么快。”
李大河一边拿筷子塞了一口青菘,一边继续四处观察。
“李大哥,是不是码头最近有事啊?”
沈雁回走到李大河一旁,悄声说道,“从方才我来,你就一直在左右瞧啊瞧,到底在瞧什么啊?”
“没什么。”
李大河的思绪很快就被嘴里那一口腊肉青菘抓了回来,“这腊肉腌得好,油香油香的,不就着这鸭腿,我就能下两碗饭。”
秋日的阳光又将陈莲挂着的腊肉晒得淌油,而打了霜的青菘又格外清甜。
腊肉被切成了细丁与青菘同炒。先煸油脂,再下青菘,不用过多的盐调味,就已经咸香适口,还带着一点儿甜味。
“李大哥,你这鸭腿也吃啊,怎么光吃腊肉青菘。”
眼瞧着李大河呼噜呼噜地一碗米饭就着腊肉青菘的汤汁下去,那鸭腿都不曾动一口。
“嗨,我这人有个习惯。我最想吃的,一般都放在最后吃。”
李大河吃完饭,拿起卤鸭腿,大口咀嚼,而后又四处乱瞅。
他到底在看什么?
还好啊,还好谢大人今日没来。
眼瞧着都这个点了,他一定是不会再来了。
还有那不知道为什么总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的牛俊那小子,也没来。
太好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卤鸭腿是沈雁回浸泡了一整夜的,内里汁水丰盈,吸饱了她调好的卤汁。
只要轻轻一咬,那鸭腿立刻就软烂脱骨,香得李大河恨不得将整根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那卤豆干也得趣,十分有嚼头,竟比肉还香三分,不用来下酒真是可惜。
沈雁回煮了一大锅卤汁用来腌鸡鸭货。卤汁的香料略贵,但好在可以反覆使用多次,平摊下来,沈雁回还能接受。
只要夜里将要卤的东西煮熟,再放在卤汁里浸好,便能省下炒菜的时间,多卖一道卤味饭。
今日是鸭腿,日后她还想将肉放进去卤,剁碎了再与香菇同炒做成肉臊子,便是一道美味的卤肉饭。
这些鸭腿饭与卤肉饭,少不了要来一枚鸡卵与素菜相配。即便是配菜,她也要用心备好。
譬如今日的腊肉青菘,油香四溢,十分下饭。
若是光凭一只鸭腿,就想卖人八文,会叫不少人望而却步。
“沈小娘子,你瞧瞧我,怎么样?”
李大河昨个回去想了一整夜,暗下决心
就算沈小娘子,与谢大人如何如何了,只要沈小娘子还未成亲,他李大河,也还有机会!
他李大河可不是一个用世俗的眼光看女子的人。沈小娘子只身养一大家子,是很艰难的。面对那谢大人的淫/威,她只能不得不屈服。
“很好啊。李大哥,你是一个好人。”
今日新上的鸭腿饭,码头上的其他人都想试试,而沈雁回方才就已经炒好一大锅腊肉青菘,只要盛好饭夹上菜即可,非常方便。
匡当匡当。
沈雁回听着铜板撞击的美妙声音自得其乐,卖吃食虽然辛苦,但好在赚得不少。她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去县衙时,顺带将盘那家铺子的定金给交了。
待到了月底,谢婴还会给她发一笔她兢兢业业协助谢婴破案的仵作工钱,足足有二两银子。
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好。
如此一来,离她的小饭馆开张又进了一步。
也不知晓谢婴找她究竟为了什么事。
“真的吗?我当真是个好人?”
李大河登时喜上眉梢。
好人?
那他在沈小娘子的心里,一定是个光辉伟岸的形象。
“那沈小娘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李大河终于问出了他心里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他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只要谢大人不在,他的胆子就是大!
“喜欢帅的。”
“何为帅的?”
“就是谢大人”
沈雁回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那个莲青色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了,吹开。
“不对,比谢大人长得再俊秀些那样的。”
李大哥端起茶碗,透过茶碗里的梨汤,使劲瞧了瞧自己的相貌。
那他一定就是了。
每每他娘叫了媒婆来家里说亲,都是一口一个“这李小郎君长得高,人老实。哎呀,长得,你甭说长得如何,那长得高啊,对不,日后的子孙,定不会矮的。”
没有一个媒婆不夸他高的。
待相看的时,那些姑娘都红着脸尖叫跑开。
想必是他实在是长得太俊了,叫人家姑娘害羞。
李大河嚼着嘴里的鸡卵,虽是卤的,他却尝出了一股香甜的糖心味儿。
日后他与沈小娘子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毕竟他已在沈小娘子这儿获得了最高评价,这是谢大人与牛俊都不曾拥有的,那便是——你是个好人。
连扛货的时候,李大河都在笑。
“李哥,你笑啥呢。”
孙伍稳了稳步伐。
方才他正在前头扛货呢,这李哥不知干啥。
在他后头——嘿嘿嘿,嘿嘿嘿。
这给他吓的,险些将肩上的货给扔了。
他还以为陈强显灵了!
“你小子,是不会懂的”
李大河扛起肩膀上的货物,向孙伍炫耀着沈雁回方才的话。
“你知晓吗?我是个好人。”
第34章 兔子三吃,东坡鱼,冰糖肥肠要不得
今日的鸭腿饭卖得极好。沈雁回在卤水里头放了舶回香与花椒, 辅以豆酱、干桂花等,尝起来十分有滋味,甜咸适口, 舌尖处还会回上些麻。
平时鲜少吃到这样的味道,只半个时辰,小食摊上的饭菜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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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而空, 更有人自己拿了碗, 带回家里尝。
待卖空, 沈雁回将一切收拾妥当,将小推车推了回去。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瓦罐, 坐在床沿数了又数, 将这些钱串成一贯。
她掂量着这一贯钱,约莫有五斤重。
看来古人所说的腰缠万贯, 非常需要锻炼锻炼腰部的力量。
沈雁回取了好几块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一贯钱叠好,最后在外头打了个结, 做成小包袱状,挎在肩上。
她在院子中提了一只竹篮,将小推车上的一只瓦罐装在里头后,便跑去赁居处。
那房牙子是个老实的, 不如其他几个嘴皮子灵巧,平日里他生意也少。
像沈雁回这般只是口头上预定, 若是换了旁人,一旦有人出了高价或是定金, 那这话便算不得数, 也甭想再租到这间房。
而这牙房子,当真眼巴巴地盼着沈雁回来。待付清了一贯钱, 走了契约,沈雁回又请他吃了两盅酒,顺带赠了他几只鸭腿下酒。
这免不得引来其他几个牙房子的嘲笑,说是这间铺子前两日也有人来问过,明明租给那人能多挣些牙税,偏偏眼下只能得几只鸭腿子,莫不是脑子磕坏了?
这牙房子只是啃着鸭腿吃酒,也不搭理他们。他撕下一块鸭腿肉,再喝一口气,传来的气味辣香浓郁,叫那几个牙房子使劲咽了咽口水。
好香,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待这沈小娘子日后饭馆开张,他们也去买来尝尝。
“张叔,我怎记得您下月搬,怎么眼下就收拾了?”
“家里老太爷病重,母亲催得急,只能早些走了”
等路过那馒头铺子,沈雁回瞧见那对夫妻已在收拾些要带走的东西,屉笼里还剩下几个枣泥馒头。
沈雁回将那几个枣泥馒头包圆了,顺势也帮掌柜搭了把手。那对夫妻知晓沈雁回是这间铺子的下家,便热情与她攀谈。
一盏茶的功夫,沈雁回便花了一百来文收了些铺子里头原有的二手物什,譬如太大而不好搬走的几只木桶,三只木凳,还有不少碗碟。
那对夫妻顺带连剩下的枣泥馒头都送了她。
只是搭把手就能收获颇丰。
实在是太实惠!
“哎唷的我的天,沈小娘子你可来了,快去瞧瞧谢大人吧!”
牛大志神色匆匆,他远远就瞧见了哼着小调的沈雁回。
“怎么了?”
见牛大志的指尖还残留着丝丝鲜血,沈雁回皱了皱眉。
不会是有什么狂热匪徒从牢狱里逃出来了?
“谢大人他,谢大人他”
待沈雁回疾步踏进县衙的院子,才看清面前的光景。
牛大志在后头气喘吁吁,怎得吴小娘子跑这么快?连他都跟不上。
他喘了口气,使劲咽了咽口水。
“谢大人他,他被兔子包围了!”
牛大志说完又去瞧沈雁回手上的竹篮,“沈小娘子你这馒头啥馅的,我吃一只。”
谢婴上辈子可能是一颗白菘吧。
沈雁回这样想。
那些雪白团有些蹿到了谢婴的肩膀上,有些将前爪搭在了他的靴子上。即便谢婴的手上没有青草林檎,他也被围了一圈。
白色的衣袍与白色的兔子,都快与他融在一起。
县衙里也是一堆王翠兰送来的兔子。
“来了啊。”
谢婴放下手里的兔子,掸了掸衣衫。
今日他穿的,就是那件才还回去月白色衣袍,不过兔子们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作案痕迹。
“谢大人今日叫我前来,是做什么?”
沈雁回替谢婴赶了赶兔子,走到他的跟前,“知晓了,它们喜欢壶柑的味道。”
谢婴身上透着的壶柑香,吸引着脚边的兔子在他的靴子旁蹭了又蹭。
她也觉得好闻,莫说兔子了。
“给你钱。”
谢婴从腰间坠着的荷包那儿拣出二两银子,“给你发工钱。”
“这还未到一个月吧。”
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比天下万物都诱人。
沈雁回本能地伸手去捧。即便是二两银子,在她手心里,就是沉甸甸。
“隔壁铜锣县,有个案子,他们向本官借仵作。”
谢婴清咳了一声,“本官先将这工钱发你。”
“我会验尸的事,应未与他人说过啊难道来了新仵作,谢大人要将我辞退?”
沈雁回仔细地将手心里的银子用布像那一贯钱似的包了一层又一层,妥帖放好。
没想到她才上岗不足一个月,就要面临被开除的境遇,想必这就是她的遣散费。
日后就没有多出的二两银子了。
“没有新仵作,就是你去。”
“啊?那我会验尸的事,是谢大人说的?”
“那可不。”
明成逗弄着怀中的兔子,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它柔软的兔毛,在一旁唠叨着,“就是那件僵怪案,引出的案子很大。谢大人上书给汴梁的时,详细地描述了一番沈小娘子你的风姿,都传到隔壁几个县太爷耳朵里去了。这下好了吧,眼下人家铜锣县出案子,来借人了。”
“僵怪杀人”案子牵扯出来诸多事,谢婴将搜出的那份名单上报给朝廷,汴梁那头一查,才知里头不仅有青云县与邻县,甚至汴梁内,都有人在偷偷买卖女子。
圣上大怒,叫人彻夜查办。
谢婴才到青云县时,还与他飞鸽传书,请教查案事宜。怎得他的鸽子还未飞回去,他那儿就已经破案了。
宋推官将他平时的推理能力用在了好友身上,在呈上来的卷宗上找到了青云县仵作的名字——沈雁回。
对于她如何验尸、如何凭借气味破案,又如何通过声音捕捉线索写得比谢婴自己审案子还详细。
宋推官感叹,要是此女子来汴梁就好了。
对此,宋推官与好友吃酒时,一上脸,便开始对沈雁回大声赞叹。接着好友传好友,好友的好友又传好友,竟是连谢婴平日里对付的那帮子老迂腐都有所耳闻。
传言导致的后果便是——谢大人在青云县与一位足智多谋、才貌双全的女仵作一同侦破奇案。
圣上抚了抚胡须。
好小子,你就是这样帮朕体察民情的。
但又仔细想了想,确实也侦破了个大案。
于是乎,汴梁出现未解之谜——那位女仵作究竟长何模样?
甚至有话本子开始在汴梁流行肆起,譬如《贬官又何如?霸道女仵作狠狠宠》等连载话本子。
“可我这小食摊才刚起步,如何去得了隔壁县?”
法医的本能让沈雁回未开口拒绝,而眼下她的小食摊这摆得火热,且接了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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