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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见半点食物匮乏的影子。
是了, 祭品的伙食很好。难不成平时村民们吃得也很奢侈?
“阿音, ”晓羡鱼望着她,“盈山里的村民们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 那些粮食又是怎么来的?”
阿音闻言一愣, 下意识看了商宴一眼, 后者面上也浮现一丝异色。
晓羡鱼顿了顿:“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商宴瞧着她, 疑惑道, “我们方才在说这个?”
来的路上, 商宴问过阿音关于“狩猎场”的事情。
他对盈山村民是如何虐杀外乡人和祭品不感兴趣, 只是对阿音那句“这里的人从不打猎”有些好奇。
不料随口一问,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大家平时吃的都是‘神赐’的粮食,”阿音将先前回答过商小公子的话,又说了一遍, “每逢日出之时,祭坛神池中的水会褪尽,然后凭空出现好多珍贵的粮食。”
商小公子木着脸锐评:“那神池水真够恶心的,一想到本少爷竟然下去泡过,就浑身不舒服。”
晓羡鱼却蹙起了眉:“这么说,你们村子里的食物都是神池赐予,从来不需要自己耕种、打猎,也不必去外头采买?”
阿音轻点了点头:“族长说,山神大人无所不能,神池里什么都有,便也不需要再去外头了……我们村子严禁擅自离山,我上回是偷跑出来的。”
晓羡鱼想起“阿姐”的坟,墓碑上那歪歪斜斜的字迹,以及清扫祭奠的痕迹。
她问 :“你不是头一回偷跑吧?”
阿音一怔,神色变得有些局促,“那坟坡……我从前去过几回,上回是我决定永远离开这里。”
看来那前几回,是去埋葬、祭奠“阿姐”的。
晓羡鱼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打量阿音。
正琢磨着如何探问更多关于“阿姐”的事,一旁的商小公子便接过了话头。
“所以,山神给你们食物,你们以活人祭为报。”他若有所思,“但需要活人做祭的神必然不能是什么好东西,它喜怒无常,贪得无厌,或许是嫌不够,依旧对你们降下了诅咒?”
盈山里落着盲村哑寨,人皆身体残缺,确实像极了一个诅咒。
晓羡鱼也是这么认为的。
哪知阿音愣了一下,似有不解,“诅咒?”
她抬起脸,望着商宴,“大哥哥是说,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完整吗?”
商宴眨眨眼睛,脱口道:“不然呢?”
“那不是诅咒,”阿音轻轻摇了摇头,“大家说了,那是祝福。”
晓羡鱼和商宴俱是一愣。
被“神”圈养起来,不劳而获,衣食无忧,此生无祸无灾,不必流离困苦,过上比所有人都富足的日子。
——如何不算神的祝福?
肉身的残缺,只是得到这些所付出的一个小小代价。
健全的身体很好,但这世上,一定有不少在苦难中煎熬的人会答应这个条件。
毫不犹豫。
阿音低下头,语气难过地小声说着:“我这样的,才是‘诅咒’。”
在盈山这样的地方,“完美”便意味着要被当做祭品,魂灵先祭山神,肉身则被曾经的亲人、邻里们其乐融融地分而食之。
“完美”才是最悲惨的诅咒。
“……歪理。”商小公子愣了半晌,由衷感叹,“本少爷就没听说过这么歪的理。”
阿音大概是觉得被他凶了,怯怯地瞥他一眼,没敢再继续抒发“歪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寂然半晌,商小公子先打破了沉默。
“对了,既然人找到了,我先送你俩离开这。”他琢磨片刻,一颔首,颇有大侠风范地说道,“待确保你们安全了,我再回来会一会那‘山神大人’。”
晓羡鱼一挑眉:“你要独自行动?”
商小公子眼皮一搭,觑着她,神情间写坦然地透出三个大字——不然呢?
阿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小姑娘。
晓羡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仙门混子。
一来,商宴身为仙家子弟,性子虽骄矜了些,也知道要保护弱者;二来,他拖着两个累赘确实不便行动。
还得分出心神去保护她俩。
晓羡鱼笑了起来。
她瞧着商宴,眉眼弯弯,“商公子,我若不看着点,你会死的。”
方才一瞬交锋,商宴没发现她的深浅,她却已将对方的水平目测了个大概。
商小公子无疑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只是还不够。
盈山这样大一座山,那歪神受此地村民供奉滋养多年,绝不是什么山精野怪、孤魂野鬼能比的。
商小公子一听她这话,顿时睁圆了眼睛。
“俗话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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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粒烂芝麻,顶一个大西瓜。”晓羡鱼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紧接着说道,“我们最好还是结伴而行,否则你自己一个人,悄么声死了都不知道。”
商宴:“……”
这是哪门子的俗话!
“再说了——”晓羡鱼眨眨眼,“我有……东西丢了,我得找到他。”
商宴问:“很重要?”
晓羡鱼点点头:“特别重要。”
商宴只好妥协:“什么东西?我帮你找便是。”
晓羡鱼默了默:“一只倒霉鬼。”
“什……”商宴先是迷茫,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现惊色,“你是说那瘟神?!”
先前匆匆忙忙会面,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猛然想起来,晓羡鱼是为什么下山的。
商宴连退五大步,谨慎地打量着晓羡鱼。
看来,倒霉鬼依旧是浮在商小公子心头的一抹阴云。
“他眼下不在这,”晓羡鱼一摊手,“方才我们被一只女鬼分散了。”
商宴一愣:“女鬼?这里的山神原来是只女鬼?”
“我想她应该并非此地山神。”
晓羡鱼“唔”了一声,眸光轻转,悄无声息地落到阿音身上。
阿音感受到她的端详,微微一怔,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沉默的相视间,小姑娘大概是猜测到了什么,面容渐渐煞白。
“那是一只无头女鬼,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要我帮忙找她的头颅。”晓羡鱼轻声开口,“阿音,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阿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
“没有头?若不是山神,那便是它手下的小鬼了。”商宴分析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等等,为何她会有头绪?”
未等晓羡鱼开口,那怯懦的小姑娘便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她是我的姐姐,一个爹爹、一个阿娘的亲姐姐。”阿音闭了闭眼,声音微微颤抖,“我很爱她。”
她的话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哀伤。
商宴想起晓羡鱼说女鬼身上也穿着祭神服,当下便猜到几分:“你的姐姐,她是祭品?”
阿音点了点头,泪从眼角滚落,“两年前的祭神典,阿姐……死了。她的头被族长砍下来,为了筹备沐恩宴。”
当时尚年幼的小姑娘,亲眼目睹了这残忍的一幕。
商宴忍不住蹙眉:“畜牲。”
阿音擦擦泪水,接着说道:“那天夜里,我从祭坛上偷走她的头,跑到山上埋了起来……”
那是一个清寒料峭的初春夜,刚下过一场小雨。
小姑娘怀里紧紧抱着血淋淋的头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泞,来到白骨堆叠的乱坟坡。
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埋葬惨死姐姐的头颅。
说到这里,阿音打了个寒战,声音里带上了深深的恐惧。
她当时抱着死人的头颅,独自行走在深山老林中都忘记了要害怕。
却在小心翼翼将阿姐捧起来、想再看她最后一眼时,背后猛地泛起了一阵寒意。
那颗头颅死不瞑目,一双漂亮的杏眼就那样圆睁着,眼珠灰蒙蒙一片。
祭神典开始前,祭品要经过梳妆,以最美好的模样悦神。
阿姐的面容苍白冰冷,涂着口脂的唇却微微弯着,嫣红、僵硬、渗人。
也无比温柔。
阿音忽然间感到毛骨悚然。
——那笑不是一开始便有的,在阿音偷走头颅之时,阿姐脸上分明还没有笑容。
那唇畔的弧度,是不知何时悄悄扬起的。
夜色深沉,阿姐就这么含着笑意,凝视着她。
第27章 心茧 一阵特别的肉香。
山洞中空气寒浊又湿黏, 小姑娘的话音飘散开,仿佛也沁上了丝丝阴森意味。
商宴听完,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几息后反应过来这动作有点丢面,连忙打住, 觑着在场两人。
好在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阿音陷在噩梦般的回忆里, 神色间犹带后怕;晓羡鱼则倚在石壁上, 眼皮半垂着, 不知在想什么。
场面寂静得有些磨人,商宴主动开了口,“摆放在祭坛的头颅不见了,这么古怪的事,村子里的人发现后是何反应?”
阿音愣了愣,好半晌, 她才茫然地摇摇头, 磕巴道:“奇怪……我、我不记得了。”
商宴蹙了一下眉——不记得了?
沐泽宴前偷盗祭品,等于偷盗了“神”赐予山民们的恩泽, 说不定在这村子里是要命的罪过。而做出这件事的人, 对当时的记忆怎么会这般模糊?
晓羡鱼偏了偏脸, 瞧着阿音问道:“阿音, 那天夜里, 你把阿姐的头颅从祭坛上偷走, 带到山上埋了, 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对不对?”
阿音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记得, 第一次遇见你时……”晓羡鱼回想着当时细节 ,“你深夜出逃被爹娘抓了包,于是你对他们说自己是来看望阿姐的, 还说你记得她‘埋在了这里’?”
阿音睁大眼睛,似乎是懵了。
“我……”她喃喃出声,“我这么说了吗?”
商宴听了晓羡鱼说的,再看向阿音的目光,多了几分狐疑与审视。
——这小姑娘撒谎了?
烛火轻曳,温暖的光涂抹在小姑娘的脸上,她眼神无辜而迷茫,不似作伪。
商宴的语气微微沉了下来,“阿音,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吗?”
阿音闻言,瑟缩了一下,“我……我记性不大好,娘亲也说我有时颠三倒四的……”
晓羡鱼瞧了她一会,倒也没再追问,反而伸手拍拍小姑娘瘦弱的肩,“没关系,你小小年纪便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想必是吓着了。”
相比商小公子那明晃晃的怀疑,晓羡鱼便显得温和善意得多了,阿音下意识贴得离她近了些。
晓羡鱼熟练地唱着白脸,心下浮起无头女鬼说的话来。
“阿姐”纠缠的显然是阿音,晓羡鱼会在神栖洞遇见无头女鬼,也是因为阿音来到这里,将缠着她的怨鬼一并带来了。
结合方才阿音所说的,她从祭坛上偷走了阿姐的头,可以断定无头女鬼怨恨的对象正是阿音。
可……阿音分明是为了安葬她,这一行为似乎不应该招来怨恨才对。
还是这么深重的怨恨。
晓羡鱼想了想,“阿音,你姐姐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音低下头,过了许久才小声回答,“阿姐她生得美,是山里最好看的姑娘,又聪慧,学什么都出挑,就是……不爱同我说话。”
“你们关系不大好?”
“阿姐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喜欢她,”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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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难过,“但是她不喜欢我。”
她拥抱阿姐,会被用力推开;找阿姐说话,得到的只有冷漠。
甚至她依稀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阿姐还经常私底下虐待她。
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用手掐她细嫩的胳膊……
“我小时候很笨,学什么都慢,阿姐教我东西教不会,便不让我吃饭。有时气极了,会打我掐我。”阿音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一年山里迎春神,要从全村的女孩中挑选出一个舞跳得最好的。倘若中选了,这一整年都风风光光的,每日还能头一个去神池里领吃食。我想要中选,可练习时让阿姐看见了,她斥了我一顿……后来她选上了。”
她的姐姐掐尖要强,性情刻薄,漂亮的杏眼里却总含着寒潭似的冷意,那目光一浇过来,便莫名令她有些害怕。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阿音的姐姐不喜欢她,甚至说得上很讨厌。
“可是……我偶尔会觉得,阿姐或许不是那么讨厌我。”
阿音的脑海深处有这样一段记忆,不知是梦境碎片、抑或幻想,还是真实发生过——
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听着外头轰隆隆的雷声不安地入睡,后半夜时,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推开门进来。
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她床边,那人驻足良久,最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阿音太困了,直到那人走了也没睁眼去看,但不知为何,她下意识觉得那是阿姐。
晓羡鱼听完,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她手中提灯的烛火猛地曳了一下。
视野一瞬浸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暗,再亮起时,那失去了头颅的红衣身影赫然出现,站在阿音的背后。
距离极近,仿佛贴在了一处。
阿音感觉到了什么,后脊蓦地泛起一层凉意。
无头女鬼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惨白纤细的手指微曲,裹挟森寒戾气猝然下压,要拧下她的头。
铮——
抱月剑及时出鞘,清亮的辉芒乍现,犹月亮落入此间。
晓羡鱼握紧伞柄的手松了松。
商宴提剑出招,剑光疾掠过阿音头顶上半寸,精准削向那只险恶的鬼手。
却削了个空。
无头女鬼一瞬间便融入了晦暗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声声阴森细碎的笑声。
阿音的脸颊变得极苍白,晓羡鱼飞快瞥了一眼,还以为是吓着了,然而很快,阿音变得不太对劲。
她蹙起了眉,面上隐隐浮出痛苦之色,脚下也有些打晃,站不稳了似的。
晓羡鱼伸手去扶她,发现小姑娘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
阿音的手紧紧捂住腹部,疼得声音都抖了,“大姐姐,我的肚子……”
不对劲。
晓羡鱼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她衣裳掀开一角,查看情况。
商宴的视线还未落到实处,便下意识别开了脸。他对着洞壁干瞪眼,片刻,一旁传来了轻轻的抽气声。
“你看见什么了?”他连忙问。
晓羡鱼很难形容自己所看到的。
少女白皙的肚皮上,赫然是一张人脸。
那人脸却不是长在她皮肤上的,而是从内向外顶起的模糊轮廓——她肚子里塞着一颗头颅。
“阿姐”要找的头,竟然在阿音的肚子里!
除非开膛破肚取出头颅,否则如何能满足她的要求?
回响在洞中的笑声骤然阴惨了几分。
“阿音,阿音,我的好妹妹。”女鬼的声音零落碎散,自四面八方响起,“我的头,品尝起来味道可好么?”
阿音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了。
晓羡鱼顿了顿,心中悄然浮起一个悚人的猜测,她迟疑片刻,低声问道,“阿音,你姐姐的头颅……真的埋起来了吗?”
阿音哆嗦了一下,眼底翻涌着迷茫,仿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是埋了,还是……”晓羡鱼瞧着她的神色,“你将它吃了?”
阿音闻言,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缀在眼睫上的汗珠倏而滴落。
她的神色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几息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清秀的五官顿时盈满了痛苦,变得扭曲。
阿音突然崩溃地失声尖叫起来——
周遭场景猛地远去。
刹那间,晓羡鱼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当头浇下,拖拽着她的意识。
她叹了声气,没有抵抗,任由那力量淹没自己。
——原来是“心茧”。
“商小公子,一会儿见。”她没头没脑地撂下一句话给商宴,“切记,别忘了自己是谁,否则会遗失在‘心茧’中,成为执念的养料。”
说完,她六感便是一空。
整个人仿佛魂体抽离了,坠入不知名的深处。
*
心结缠绕,逐渐缠成化不开的深茧——这便是“心茧”。
云山主修课上曾讲过,在某些天时地利的情况下,那些难以消解的、过于深重的执怨气息便有可能织出心茧,倘若误入其中,有迷失之险。
不巧,晓羡鱼此时此刻便是被拉入了心茧之中。
心茧源自某人的心结与执念,里头的样子多是重现、回溯过往碎片,彼此之间不一定连贯,有可能非常混乱。
晓羡鱼安静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视野里模糊的迷雾渐渐化散开来,显现出清晰的画面。
这是一间屋子,她坐在桌边,面前摆着碗筷,似乎正准备吃饭。
正值落日时分,夕阳在门前地上泼了一片暖洋洋的余晖。
氛围安宁、祥和、美好。
晓羡鱼不知道自己眼下是谁,但感受到这具身体有些饥饿。
一阵肉香悠悠飘入鼻腔。
那香气十分特别,晓羡鱼从未闻到过那样的香。她好奇地转了一下头,望向厨房门口。
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她还听见了咕噜咕噜的炖汤声。
初入心茧,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茧是需要层层剥开的,在没触及核心以前,心茧对外来者拥有绝对的束缚力与迷惑性,倘若这时候被心茧的主人察觉到存在,将会很危险。
就像虫子落入蛛网,只能无力挣扎着被吞噬,成为养料。
当时商小公子就在附近,多半也被拽进来了,希望他能记着她的话。
晓羡鱼坐了片刻,始终没见旁人的身影。终于,她慢慢站起来,走向厨房。
这是身体的本能,而非她的好奇心。
热雾缭绕的厨房中,
一口大锅架在灶上,浑浊的肉汤沸腾冒泡,飘散着奇异的、令人着迷的肉香。
汤水中,有什么东西正上下翻浮着。晓羡鱼看清刹那,瞳孔微微一缩。
——那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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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一颗人头。
不知煮了多久,皮肉被炖得软烂模糊,早已面目全非。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张五官搅作一团的面庞上,竟似乎诡异地浮着一丝笑。
第28章 阿姐 直到她死在那年的祭神典上。……
锅中人头沉浮着, 一只眼珠子脱出眼眶,“噗通”一声没入肉汤中。
眼前的画面太有冲击性,晓羡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知脚下绊到了什么,她身子一轻, 紧接着, 就好像突然摔进了镜中世界。
虚空中兀现裂纹, 眼前的画面破碎支离。
晓羡鱼晃了下神, 人已经置身另一个场景中。
视野很模糊,盈着水雾。她听见小女孩的哭声,很清晰,仿佛就在脑子里响起……她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她自己在哭。
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有人用力地拧了一把她的胳膊, 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哭了!一会儿把娘招来, 我要你好看——”
晓羡鱼感觉到自己瑟缩了一下,稚气的声音带着哭腔怯怯哀求:“阿姐不要掐我……阿音听话, 阿音不哭。”
进入心茧的外来者, 意识好似风中飘散的蒲公英, 粘到哪里算哪里, 随机附着在“有灵之物”上。
花草树木, 鸡鸭牛羊, 都算有灵之物。晓羡鱼运气不错, 没有变成不会说话、不能动弹的盆栽, 而是附到了人身上。
这个人看样子还是阿音。
入了心茧,唯有一条出路,那便是“剥茧”。
剥开往事见真相, 直到找出结茧的原因——即执念源头、心结所在。
而人的活动范围广,自主性高,还能交流,最便于探索心茧。
只是有个缺点——
在心茧中,人最具特性。倘若做出与原主性格相悖的行为,引起波动,便容易惊动心茧的主人。
心茧的主人有时是怨鬼,有时是活人,有时只是失控的执念本身。
越深入核心,心茧的力量越弱。反之,在刚入茧时一无所知,极易迷失,眼下最保险的做法是只当个旁观者。
晓羡鱼于是没有动。
她就像一缕幽魂,安安静静地藏在阿音的身体里。
阿音抹了把泪,不知为何,视野还是朦胧。她抬起脸望向阿姐,对方的面容模糊,神情难辨。
不知为何,阿姐毫无征兆又生起气来:“不对,不对!”
她又狠狠地掐了一把阿音的手背。
这大概是阿音很小时候的记忆了,至多不过四五岁,所以细节是模糊不清的,唯独深刻的只有当初惧怕的心情,和身体的感受。
而小孩子皮肤薄嫩,感受到的疼痛便异常明显。
晓羡鱼眼下与阿音同体共感,疼得直接两眼一黑。
……下手这么狠!
原来阿音这件事上说的不是假话,“阿姐”确实在她小时候虐待过她。
心茧中的时间流逝不正常,一切都是错落、细碎、混乱的。
晓羡鱼只是轻轻眨了下眼,便又置身于新的场景中。
面前是熟悉的饭桌。
是她刚入茧时看见的那张,这里是阿音的家。
不同的是,此时夜幕笼罩,桌心点着一根红蜡烛,氛围隆重而古怪。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缺胳膊少腿的男人、沉默的哑巴女人、还有阿姐。
活着的阿姐比洞穴里的女鬼看上去更生动,也更美丽。她五官生得明丽,以至于生出几分锐气,面无表情时,气质冷而凶。
视角很低,这时的阿音仍是小时候。
晓羡鱼感到饥肠辘辘,她看见自己伸出一只小小的短手,想要夹桌上的肉。
啪——
一双筷子狠狠地打了过来,她的指节顿时又麻又疼。
小阿音吓得一哆嗦,怯怯望向阿姐。
阿姐脸色难看,“有没有规矩?我还没动筷呢。”
她伸出手,直接将盛肉的碗一拖,拖到了自己面前。
这行为十分自然熟稔,想必不是头一回了。男人和女人相视一眼,神情间虽有不满,但竟然都没有异议。
连她们那个暴躁的阿爹都没发话,看起来,这大女儿在这家中地位超然。
接下来的一顿饭,可怜的小阿音只能扒拉着无味的白米,眼巴巴瞧着姐姐吃肉。
这样的事情应该时常发生,阿音小时候总是饿肚子,难怪生得这样干瘦,不似其它村民。
桌上的烛火曳动,明灭间,场景也悄然变幻。
慢慢地,晓羡鱼也了解为何阿姐在家中拥有如此话语权。
因为她是祭品候选。
像她这样无可挑剔的完美祭品,盈山里每代人里不一定能出一个。
她美丽,无瑕,最重要的是她深爱着山神,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一丝畏惧。
在盈山,这样珍贵而完美的祭品在家中跋扈一些,对妹妹刻薄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会责怪她。
连小阿音都不责怪她。
小阿音对姐姐的感情很纯粹,也许是血浓于水,她总是下意识想亲近自己唯一的姐姐。
而每次被冷漠刻薄的姐姐拒绝后,不善读书识字、学什么都有点笨的小阿音会躲在房中,悄悄练习“阿姐”二字怎么写。
也许在小阿音心中,这算是给阿姐的一个惊喜。
——可是阿姐不在乎她,怎么会为她这点没用的努力而高兴呢?
没什么来由地,只是突然有一天,小阿音便自己想通了这一点。
她十分难过,将书有“阿姐”二字纸笔都偷偷藏起来,不再练习了。
她开始躲着阿姐,不再主动讨嫌,无聊时便自己呆着。
又是一幕,小阿音坐在家门前撑着脑袋发呆。
外头有几个追逐嬉闹的小孩子,一个缀着一个,连成一串从她面前跑过,带起混着尘沙的风。
晓羡鱼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太寻常不过,以至于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那些孩子看起来健康、活泼,有笑有闹,没有谁是“残缺”的。
身体里生出一股感觉,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起身、回家。那是当时的小阿音的行为轨迹。
晓羡鱼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压下这种感觉,短暂地主导着身体。
她观察着往来的村民。
成年的大人,便如她在心茧外头看到的盈山村民一般,身体多多少少有残疾。稍大些的孩子也是如此。
唯独那些看起来在七八岁以下的孩童,每一个都身体健全。
就连如今的小阿音,也还未开始在人前假扮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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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正常地生活着。
晓羡鱼观察了许久,这才站起身,迟来地搭上那些“丝线”,被牵引着回到原有的轨迹。
而心茧一潭死水般的最深处,也仿佛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惊起一丝微澜。
*
冒着可能会惊动心茧之主的危险,晓羡鱼总算弄清楚一件事——
盈山里的人原来并非生而残缺,而是在特定的年龄才开始产生变化。
经她观察,约莫是在五六岁左右。
怪不得阿音可以瞒过朝夕相处的爹娘,因为她的眼睛是后天“盲”的。
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哪怕再聪明,也很难有相当的心性与胆量冒这样的险。
她需要胆大心细,瞒好所有人;需要装得十足像,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阿音那小姑娘是个有些怯懦的性格,但她做到了这些。
盈山进行活人祭祀时,似乎不会在幼童面前展现。至少在阿音的视角里,她从不知道村子里还有这么残忍的习俗。
晓羡鱼回忆了一下,在神池接受山神的检验时,祭坛下集聚的村民里,其中似乎也并没有很年幼的孩子。
想来,在进行活人祭相关的活动时,这里的大人会将孩子留在
家里。
晓羡鱼不认为是他们还残留有那么一丁点的人性,知道保护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倘若不瞒着小孩子,让他们直面残忍现实,不利于培养未来的祭品。
健康的孩子日后为了不被献祭,恐惧之下,便有可能会像阿音这般伪装自己,又或是狠绝一些,自行制造“残缺”。
割断自己的舌头、戳瞎自己双目……也总比当一头祭祀用的活牲、被全村分食要好。
那么,阿音又是在何种契机之下开始了伪装呢?
会是因为某年祭神典,她不小心撞见了村民活祭的恐怖场景么?
晓羡鱼想要知道那个契机究竟是什么,然而,心茧的过往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小阿音不知不觉长大了,她就那么自然而然、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伪装。
就仿佛提前演练过了千百次,熟练得竟如同本能。
小阿音长到了五六岁,如同村子里其它的孩子一般,她的眼睛开始慢慢“失明”了。
爹娘很生气,觉得她太没用。
他们已经生出了一个完美的祭品,倘若姐妹俩都能成为祭品,为村子换来福泽,他们家从此往后都面上有光。
奈何阿音不争气。
爹娘大失所望,阿音在这个家里越发谨小慎微,好在刻薄的姐姐倒是不再苛待她了。
或许是觉得她没用,不屑于搭理她了。
姊妹俩之间彻底形同陌路。只是偶尔,在阿音涣散着眼神,放空视线时,她的余光里会猛地注意到阿姐正在凝视着她。
阿姐从前很少拿正眼看她。阿音很紧张,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这样的次数多了,不仅小阿音,连旁观的晓羡鱼都确定,阿姐的的确确发现了些不对劲。
可是不知为何,她就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侧目望来,从来不说话。
一直如此,一直如此。
直到她死在那年的祭神典上。
第29章 剥茧 不必思念你的坏姐姐。
盈山有个习俗, 每一年的祭神节,太过幼小的孩子是不能参与的。
按大人们的说法,小孩子容易冲撞山神。
至于为什么会冲撞, 却从没有解释。好在,这些不到五六岁的孩子并不会对此执着探究, 哪怕好奇发问, 也很好敷衍。
孩子们都习惯了, 每年会有那么几个晚上, 他们需要自己待在家里。
而每一个过完祭神节便消失不见的祭品,都成了大人口中神选的幸运儿,去神栖洞里长长久久地侍奉山神去了。
于是在孩子们听起来,那些哥哥姐姐就像是去天上的仙宫里当长生不老的仙侍了,实在惹人羡慕向往。
小阿音长到了“见分晓”的年纪之后,终于有一年祭神节, 爹娘破天荒地领着她出了门。
“吱呀“一声——
木门打开, 外头的夜像是被碰倒的瓶子,流了一地的月。
阿音揪着娘亲的衣角, 跟着大人往外走。村寨中不同于以往的景致伴着夜风糊了她满眼, 她轻轻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画面实在绮丽, 美得令人惊叹。
暮色四合, 山间弥着薄雾, 这夜却并不朦胧。
山谷间浮灯漫漫, 好似天上坠下的碎星三千, 与今夜隔外清亮皎洁的月辉交织, 长明不败。
地上摆了许许多多的火烛,引路一般,粼粼的光海涌向某处。沿道的树木上系着五颜六色的绸带, 无声地在光流里飘舞。
每个人都安静地顺着烛光尽头的方向而去,脸上神情虔诚如朝圣,气氛神秘而隆重。
晓羡鱼认得这个方向,是去祭坛的方向。
她走了几步,便感到轻微头晕目眩——小阿音的胸膛里,心脏跳得有些快。
小孩子头一回参与这种热闹的活动,难免会紧张兴奋。
然而晓羡鱼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兴奋之下,似乎还藏着隐约的、连她自己都感到不解的惧怕。
小阿音这个时候还不了解活人祭的事,为什么她会生出害怕的情绪?
疑问再次漫上晓羡鱼的心头,她一直觉得不对劲——山民们把残忍恐怖的活人祭祀对孩子——未来祭品们瞒得死死的,小阿音不知道这些,却还是下意识伪装起了自己。
是心茧里的过往太混乱、细碎了,导致她措过了什么吗?
晓羡鱼思索着,终于,人流缓缓停了下来,山民们集聚于祭坛之下。
上一回,她就在那高台上接受“山神的检验”;此刻在心茧里,她反过来变成了在下头看热闹的一员。
只是阿音人小个矮,视野实在有限,又顾及着装瞎,没办法探头探脑瞧个真切。
她只能时不时从人群缝隙里窥到一点画面。
过了不知多久,前头的仪式结束,一对装扮繁重而华丽的少年少女被带了上来。
他们身上穿着祭神服,是那一年的祭品。
小阿音想必也认得那两人,她微微愣了一下。
大概是在困惑,前不久分明已经离开村子、去神栖洞中做了神侍的两位哥哥姐姐,怎么又回来了?
……还身体不太舒服的模样。
晓羡鱼透过她的眼睛看见,那两人神态间是凝固的恐惧与痛苦,面具般钉在脸上。他们就那么杵在台上,似两具毫无生息的傀儡。
这两人已经死了。
这是种十分特殊的死相——生魂离体,肉身还残余着一口气,却已完全失去了意识。短期内,便会表现得如同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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