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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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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春雨

蒋望回真认真思忖柳湛所言, 然后点了点头。

柳湛看蒋望回对面坐,背对萍萍的厢房,便起身邀他坐自己位置:“来, 你坐这边。”

蒋望回一脸疑惑, 柳湛见状解释:“你帮我守一会萍萍, 别让人近身,我快去快回。”

蒋望回之前伫立门外,是从金山寺方丈那段开始听的, 到后来殿下和萍娘子都没了声音, 取而代之是殿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后面完全紊乱。

蒋望回喉头滑动:“萍娘子从前就身体不好, 此番遭遇重创,不知几时才能痊愈。”

柳湛一笑,所以他才要亲自去抓药啊,比女医的方子好得快。

他没回应蒋望回,快步往主楼走去,不到一刻钟就赶回来,身后跟随四名女使, 一提火钳铜炉, 一抱药罐, 一端碗盘, 还有一位提着一桶泉水,轻手轻脚进屋,放好就走, 只言不发。柳湛自己拉了张脚凳坐下,弓背猫腰,给萍萍煎药。

萍萍再醒来时已满屋子药味, 她没起来,就转半身,从平躺变成侧卧,面朝柳湛:“你怎么把炉子搬到房里来了?”

柳湛正用火钳翻火,心道那是自然,让别人煎药他不放心药,留她独自在屋内不放心人。

柳湛执火钳继续戳了两下:“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萍萍先是一愣,耳根微烫,继而笑出两个酒窝。

她和他是一样心境。

萍萍静静瞧着柳湛,从她这个方向望去,看不全他的脸,只能见侧面半张,凤眼高鼻,还有脑后的玉冠玉簪,因为伏低身子翻火,柳湛的白袍挨到地上,炉中红炭燃得透亮,灰烣蹁跹。

柳湛怕她急,柔声道:“你耐心等会,快好了。”

萍萍却笑着想不急的,就这样看他一辈子她也愿意。

柳湛让女使拿来的是两只碗,一大一小,小碗倒药,置于大碗中,再在大碗倒一圈冰凉泉水,让药冷得快些。

但也不能太凉,只过须臾,柳湛就将那只绘有红梅的瓷白药取出来,并一只同色瓷勺,一起放到木盘上。他端盘走近床头,盘放几上,俯身扶起萍萍:“来,喝药。”

萍萍乖乖依偎在他怀里,柳湛圈着她,一手端起药碗,一手绕过去执勺,舀一勺要喂给她。

萍萍这个时候反而不好意思了,整张脸涨红:“不用这样吧……”

这一满碗,一勺勺要喝到什么时候?

萍萍欲夺碗:“我还像以前那样,直接干了。”

柳湛见她来夺,手顿了顿,而后由她夺走,只不过手掌在底下托着,避免洒翻。

萍萍喝一口本能闭嘴,没干下去:“怎么这么苦?”

比之前喝的苦多了!

柳湛莞尔:“那银针浸透热毒,要外泄凉血,退热退肿,所以这里面加了苦参、龙胆草和穿心莲。”

他不会再在她的药里动手脚,这回的方子是好的,同时还添有温良药,避免太寒。

萍萍不懂医,只听过俗语,点头道:“怪不得,‘穿心莲,苦人心。’”

柳湛忽生不忍,空着的那只手摸向袖里,却不是按剑,而是摸找萍萍上回给他的那颗糖:“你好好喝,喝完了给你压个甜的。”

“什么东西?”萍萍睹见柳湛摸袖子,就要去探,柳湛怕她摸到剑,手往后背,“唉药泼了,药要泼了!”

萍萍不敢动了,把药端稳,柳湛那只胳膊才慢慢绕回来,把一颗糖按到她掌心。

“这不我给你的吗?”萍萍旋即扭头眺柳湛。

柳湛眨了眨眼,那怎么办,他不吃别人的东西,身上搜刮干净也只这一颗,且已忘了这糖市价,只记着是萍萍给的,心道:这颗糖又不差。

“我身上只有这了。”柳湛无奈,忽又意识到给萍萍吃了,自己就没有她给的东西了,“你以后要还我一颗啊。”

萍萍瞪大眼:“你怎么这么小气。”

柳湛似乎也觉着自己好笑,自嘲勾了勾唇角,但心情愉悦。

有了糖似乎真就有了动力,萍萍再饮时,一口气咽下大半碗:“怎么还有这么多?”

柳湛搂着她笑,气轻轻吹在她脸上:“你不觉得这碗比家里的大吗?”

萍萍低头端详碗,柳湛道:“龙胆草轻抛,要比平时多两碗水才能浸透,”他别过头偷笑,“所以你喝的也多。”

“那你怎么不多煎一会,水熬干些?”

“我已经多煎了,再煮就没疗效。”柳湛搂着她的那只手抚抚她的胳膊,“好了好了,待会不是还有一颗糖么?”

萍萍沉默须臾,点点头,端起碗准备继续喝,外面忽起细碎声响,二人一同望去,竟是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不约而至。

树影幽幽,雨水从叶子上漏下,叶子底下已经隐约有些小果,青梅还要等一个月才成熟。

柳湛动了心思,想命人搜罗些提前熟透的,验过之后做成糖渍,给萍萍压药:“等梅子好了,做一罐给你压药。”

萍萍喝完药吃上糖,才回他:“那干脆多做几罐。”

到时候她来做,她晓得放多少糖阿湛最喜欢。

“做那么多做什么?”

“因为我们以前做梅渍,一罐从来不够吃,只要开了盖子你就停不下嘴。我怕你吃多了胃里反酸,把罐子藏床底下,第二天一看还是少了十几颗。有老鼠——”她说着往柳湛脸上轻挠。

柳湛淡笑避开,他是喜欢萍萍,但不喜欢她此刻的动作,以卑犯尊,逾矩了。就像他是喜好梅渍,但晓得克制,一日食用不会超过三颗,远没有萍萍

描述的夸张。

她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样一想,柳湛心情更差了,这雨下得人闷。

……

“我好闷!”

三日后,萍萍这样向柳湛抱怨。

天天非躺既坐,游手好闲,实在受不了,再加上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雨天也不冷,她想出去透气。

柳湛毫不犹豫回绝,勒令禁止。

“我打伞——”她解释。

这不是打不打伞的问题,柳湛神情严肃:“你现在重伤未愈,是身子最弱的时候,一出去,寒湿立马沾身侵袭。”

到时候热毒未解,寒湿又浸,两相加重,身体会更不好受。

他耐着性子:“等雨停了,天放晴,我陪你出去走。”

萍萍听他的,没再囔囔,继续待在屋里养病。吸江楼顾名思义,可俯瞰大江和半座润州城,气象万千,景致最佳。

但柳湛安排这间厢房却不在主楼,靠最里面,不仅看不到江,还人烟隔绝。萍萍只能瞧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海棠花架,花又未开。

一天两天,看久了实在枯燥,萍萍央求柳湛:“你给我带几本书来好不好?”

柳湛不允,养病时要少思少虑,书中悲秋伤月,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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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惊,反而伤身。

“那我快闲出毛病来了。”萍萍轻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被绑在蛛网上的虫子,极其难受。

柳湛听她说病,心又不忍,思忖片刻后启唇:“这样,我给你弹些曲子吧。”

五音亦可疗愈。

他差蒋望回送来一张琴。

他瞥了瞥,用青桐老料斫的,还算古朴,就是漆面欠点,挑琴讲究苍、松、脆、滑四个字。好的琴一眼瞧去,抛光似乌玉,退光似乌木。

他伸指试了个音,不上不下。

但晓得眼下只能找到这等品相的,再要求,蒋望回也是巧妇难为。

柳湛便没流露不满,笑道:“很好,希颜,辛苦你了。”

收下这琴。

他备琴几上,本应该沐浴焚香,但沐浴条件不允,焚香……柳湛余光瞟向角落里的香炉,有是有,但没有验过的香,他不敢燃。

今日什么都将就吧。

柳湛抬起双臂,正准备拨弦,却又重放下来。

萍萍正坐床沿,两只胳膊撑着,正等着听天籁呢,见此动作,疑惑道:“怎么了?”

柳湛也是灵光一闪,突然想问:“你总说这回忆,那回忆,回忆里有我奏琴吗?”

二十九件往事萍萍记得滚瓜烂熟,脱口就回:“没有。”

柳湛笑笑,准备重抬手,她问:“你准备给我弹什么?”

“《松入风》,听过吗?”

“没有。”

柳湛再笑,指放唇上,做了个不要再说话,专心听的手势。

萍萍噤声。

柳湛起手拨弦,轻拢慢捻,不过几个音,萍萍就觉袅袅琴音似松风谡谡,

她屏住呼吸,凝神静听,渐渐笑意敛去,两眉越锁越紧。

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她确定自己没听过这首曲子。

等等,只是这六年没听过!

萍萍脑海中如画卷一般,飞也似展开柳湛奏琴,她凭栏听曲的画面,千枝万叶风飕飕,就是这曲《松入风》!

她十分激动,却又不忍打断埋首弹琴的柳湛,便一直攥着手举在胸前,话一寸寸升到喉管,压下去,再升,最后等在嗓子眼,待柳湛一弹完,她就站起来快步走近,冲口而出:“官人我想起来了,你以前给我弹过这首《松入风》!”

这是她忆起的第三十件往事。

柳湛脸上的笑消失一霎,她刚刚还说不知道,一弹完就复述他所讲,声称自己想起来了,这未免太过巧合。

柳湛心绪沉沉,面上却不显,重旋起嘴角,笑容和煦:“是吗?想起来就好。”

萍萍激动地给他继续说,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刚想起来,《松入风》以前给她弹过。

柳湛听了一会,反问:“你还记得别的曲子吗?”

萍萍摇头:“你每次只给我弹这一首。”

柳湛勾了勾嘴角,原打算弹五首曲子,现在却不想再继续下去。

“大官人。”门外耳熟女声响起。

是女医的声音。

他不用她的方子,却每回换药仍让女医来。柳湛自幼所受教诲,行仁止义,纲常人伦,尤其不可淫奔。不说立正妃要三聘六礼,缺一不可,即便品阶最低的御侍,也要礼成之后才能行男女之事。生有定偶而不相乱,偶常相随而不相狎,萍萍还未封赏,不该觑的他不偷觑,不该试的绝不偷试。

何况,依照宫规,皇子十七岁后才安排司寝女使,当年他刚到年纪就赶上皇太后驾崩,孝期满后,又因诸多杂事,一拖再拖。

他自己都没有过,愈发要恪守一些男女之别。

眼下女医叩门,柳湛将机就机:“女郎中来了,今日就弹到这里吧。”

萍萍心思简单,即刻应好。柳湛便开了门,让那女医进来,关门后自行退到远处,背过身去。

女医为萍萍清洗、换药,有些伤口仍须包扎,其实上手时颇痛,萍萍咬牙不说,等到女医忙完,才连声感谢。

“娘子总这么客气。”女医笑着收拾药箱。

离得近,萍萍瞅见箱子多一副眼罩,深嗅有淡淡草药味:“郎中怎么还有眼罩?”

“哦,你们那个蒋小官人也受伤了,伤在眼睛,就顺道一路治了。”女医合上药箱,背起,见萍萍错愕,便多解释几句,“之前都是先看他,再来看你,所以你没见过眼罩。今天下雨那条路滑,就先来看你了。”

柳湛在远处听着,心平如镜,这类事萍萍知不知道,无甚差别。

下一霎,柳湛听见萍萍说要送女医,即刻沉脸转身:她要送到哪去?

对上目光,萍萍同他做了个鬼脸:官人且请放心,只送到门口,绝不出去。

她帮女医开门,女医撑伞,萍萍叮嘱道:“郎中提防脚下,别踩那滑溜溜的石子路。”

“说的是。”柳湛带笑附和。

女医走下台阶,萍萍看那院子里积了一洼水,不由又喊:“小心脚下有水!”

女医经她提醒避开,萍萍还在看,柳湛伸手要关门:“好了好了,脖子再伸一点干脆跌进雨里去。”

萍萍吐了吐舌尖,其实她并不是想趁机出门,只是无意发现,这院里好像长了地皮菜,伸脖子看清些,湿漉漉的泥地里除却碎叶断枝,还有不少滑腻铺呈的绿花,是地皮菜没错。

*

又过两日,蒋望回来找柳湛,还在院中说话。

他已经拆了眼罩,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郎君,林公恳请您下山一趟。”

“他遇着什么难处了?”柳湛淡淡开口。

蒋望回摆首:“他说,是有一件事只想叫郎君知晓。”

所以没有让蒋望回传话。蒋望回恪守本分,倒也不好奇,还帮林元舆想办法:“实在不行,让林公上来焦山?”

“我去吧。”柳湛淡道。近日一直守着萍萍,滞留焦山,案子听的是汇报,于情于理,也该主次归位,下山亲理卷宗,到刑狱走走,看看实际情况。

“我不在时你帮我守着萍萍,绝不可允他们近身害她。”柳湛看向蒋望回,目锐如鹰,“包括音和,都不行。”

蒋望回大惊:“郎君想到哪里去!”急表衷心,“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不会允第三人近萍娘子身。”

柳湛点头,少倾,又关切:“对了,你这眼睛虽然好了,但像午时未时,日头灼热,还是不要出来晒着。”

蒋望回拱手垂头:“多谢郎君关心。”

柳湛便起身回屋,准备同萍萍打个招呼就下山。

萍萍正无聊地在桌边玩手指,口中念叨,柳湛进来了都没察觉。

“天上有个月,地下有个阙。背水的虾蟆跳过阙……”

柳湛觉得好笑,走到她旁边坐下,手搁桌上:“在说什么呢?”

“老鼠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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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给柳湛演示,小指扭扭,是龟吹箫,拇指动动,是鳖

打鼓,再食指和中指一齐出,是两个钢虾朝前舞。

“然后……”她伸另外一只手,“乌鱼来看灯,鲇鱼来送嫁!一送送到桥顶儿上,一跌仰把叉。”

“继续。”柳湛干脆等她说完。

“一路哭到家,告诵姆妈,姆妈要骂。告诵爹爹,爹爹要打。”

萍萍笑容尚挂脸上,柳湛就说:“我要下山两日。”

她眼里立马流露羡慕:“那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说完了才想起来柳湛告诉她的公案,紧张道:“你是要去抓贼办案吗?一定保护好自己。”

“好。”柳湛伸手抓住萍萍的手,方才她摆弄手指时就想这么做了。

“过几日吧。”他心里有数,只要待会林元舆要说的不是什么胡话,一行人就能顺利转去扬州。

柳湛轻握萍萍的手:“等你伤好些,我就带你走,到时候你想赖在这里都不行。”

今日雨依旧停了,天色虽不是湛蓝,但也不见乌云,应该不会再下,可萍萍依旧不放心,拿起柜边靠着的,江南人常用的油纸伞,塞到柳湛手上:“你带把伞去,万一下雨呢。”又叮嘱,“去了千万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挖野菜

*

柳湛抵岸后, 打听到林元舆正在刑狱司坐审。他便往刑狱司去,刚到门口,就遇到袁未罗——他是被恶心出来的。朝律规定拘锁监禁, 最少七日, 至多一月, 胡瑜却把拘锁犯人和无辜证人关到同一间黑狱里,牢房见方不足十尺,家里不愿花银子的, 不给吃喝, 人都饿死了,爬满耗子, 袁未罗看一眼就吐了。

“郎——”狱卒来往进出,袁未罗喊一字就止声。

“林公正在软监审讯。”袁未罗虚弱,有气无力,都怪自己好奇,林公就聪明,从来不去黑狱。

柳湛拾级而上:“引路。”

袁未罗连忙小跑着追上,超过, 在前面领路。遥遥眺见节级、押牢迎面走来, 柳湛启唇:“阿罗, 你我皆是林公随侍, 不必卑谦。”

袁未罗赶紧挺直腰板,假扮谈笑,节级和押牢擦身而过, 皆知袁未罗是宫里来的中贵人,又见柳湛着圆领袍,便以为他是御史台的武职, 因此沿路无人阻拦。

小小一润州刑狱司竟有四百余间监牢,好在软监这类羁押从轻问拟的,在最外面,不一会就走到。

室内布置不错,柳湛到时,林元舆正靠着软榻呷茶,监里闷,有个狱卒专门伺候在林元舆身后扇扇子。

前面两行犯人一下下挨着沙威棒,人瘫软若肉泥。

袁未罗也怕看这个,别首望墙,口中提醒:“林公!”

林元舆这才发现柳湛来了,便想给柳湛让座,刚站起身,柳湛却朝他躬身:“林公,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

林元舆眉毛连挑两下,哪敢吩咐太子事情?知道这是柳湛要继续演长随,便板起脸:“嗯,你们都下去,”他指了指柳湛,下令,“你,留下来。”

诸人皆退,一走完,没人偷听了,林元舆就躬身赔笑:“郎君,且随老夫去个别的地方。”

柳湛掀袍坐上软榻:“林公不是有话要同我讲么?”

“是、是。”林元舆干笑,是有事要禀,但他绝不会把禀报的地安排在刑狱,十八般刑具,万一柳湛听完动怒,得心应手对他上刑?

“是有话要讲,但郎君得先去个地,见了东西,才好讲。”

柳湛猜到林元舆在惧怕什么,笑道:“有什么东西这里不能看?林公连日审案辛苦,我都知道,林公是在为我分担。从今日起,我会坐镇润州城,日后回见爹爹,也定会为林公美言。”

林元舆被戳中心中酸楚,吸了吸鼻子——他本是官家派来督促太子,这几日太子甩手掌柜,却成了他主事,忙死忙活。

太子晓得他的好就行。

柳湛站起,朝林元舆一拜,压低声道:“昨往今后,林公皆为孤之依仗。”

林元舆闻言心脏狂跳,一没想到自己会被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二来,官家年事已高,的确要为将来早做打算。

林元舆想着想着心思就飘远了,什么少保、太师,甚至混个郡公当当,又想昔年那班上峰,几人能看见他位极人臣?

像胡忠恕就快死了,看不到了。

林元舆不知不觉向柳湛交待:“臣查得茶盐司从润州收上来的盐利,乃至茶利,折合一百万缗,全是伪。钞。”

想想当时的场面就心悸,任林元舆浸。淫官场多年,仍魂飞胆颤,腿脚发软:“没有一张是真的,全是最大面额的伪造交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柳湛听着默想:正因为对方一张真的都不留,猖狂至此,才会被林元舆发现。

但凡少印一点,以林中丞的资质,极可能就疏漏了。

他晓得林元舆为什么瞻前顾后,不敢漏口风,笑道:“林公放心,此事乃杨廉并茶盐私一干人等犯下,您身为中丞,纠察官邪,肃正纲纪,查得此案,乃是功劳一桩。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泾渭分明,不会因为是您查的,便怀疑到您头上。”

林元舆松一口气,金额巨大,功劳也大,他怕被别人污蔑监守自盗——毕竟从前朝廷里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也曾因眼红,对别人做过。

“有郎君作保,老夫心里就踏实了。”

“后来呢?”柳湛发问。官银都变成了假。钞,那真钱去了哪里?

“什么后来?”林元舆没过脑子就接了话,然后反应过来,才缓缓回神,躬身赔笑:“此事尚未报告官家,郎君也不曾过目,老夫不敢自专,没有继续查。”

柳湛被气笑了,如果他一直不来,岂不是会一直拖下去?

他日为天子,首先革了林元舆的职!

笑着笑着柳湛嘴角僵了下,也怪自己,这些天只盼着萍萍快点好起来,为女色迷惑,耽误正事。

况且她也算不得美,仅仅中人之姿。

柳湛颇为羞恼,下令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冷,几近于斥:“把茶盐司在押的人都提上来。”

*

柳湛前脚刚走,萍萍后脚就偷摸出门。

没办法呀,那地皮菜晒不得太阳,一烤就成黑皮捡不了了,挖地皮菜最好就是雨后第二天,湿漉漉的地润着,最大最好吃。

但她也怕柳湛知晓,跨出门时踮着脚,关门动作极慢,生怕弄出声响,也不敢找人去要篮子,就拿了盛药碗的木盘待会兜地皮菜。

院子里有十来朵,她慢慢抠出来捡光了,再去外面,还没走过吸江楼,凭运气摸索,走了两回死路,第3回 终于走对,出去大门。

浑黄的大江顷刻映入眼帘,江水积雨上涨,汹涌奔腾,连之前登岸的码头都淹去大半。

山上的溪水也涨了,滚滚湍急,她迟疑了会,没去捡溪边的地皮菜,只拣空旷草地里的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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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后竹林里,裴小官人满面笑容整理好衣冠,正准备出去“偶遇”萍萍,却发现她转身折返了,只留给他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裴小官人脸上阴沉了会,重笑起来,她不来他便去追,一样的,正准备出竹林,忽见蒋望回靠近萍萍,一直走到她脚边。

萍萍看见地皮菜旁边,沾了泥的靴子,不过她的平头鞋子泥更多。萍萍仰头,见是蒋望回,绽放一笑:“蒋小官人,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蒋望回以为她不知道,先愣,而后才低头拱手:“多谢娘子关心,已经好了。”

“那你怎么在这里?”萍萍又问,心里数分忐忑,他不会把今天她偷跑出来的事告诉阿湛吧?

蒋望回缓缓抬起脑袋:“我来吸江楼找你家官人,却没有遇到——”

蒋望回还未说完,萍萍就腾地站起来,打断他:“他刚下山不久,你这会去看还能不能追上?”

蒋望回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下会再找他。”

萍萍闻言点头,重蹲下去,靴子却仍定着,蒋望回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萍萍重扬起脑袋。

蒋望回看着她说:“总不能白跑一趟,我想在这焦山转转,赏景踏春,娘子可有推荐的?”

“我也不熟。”萍萍说实话。

蒋望回抿唇,默默深吸了一大口气,才能继续诓下去:“娘子这是在捡什么?”

“地皮菜,”萍萍睹见蒋望回脸上表情,“你没吃过吗?”

蒋望回在萍萍身边蹲下,看她摘一些像泡大木耳的东西:“这个可以吃?”

“可以呀,下过春雨就长这东西。”

“那这也是春。”蒋望回语气僵硬接话。

萍萍先把刚

摘的地皮菜放进盘子里,然后转头来,直直盯着蒋望回的脸:“你是不是想留下来捡地皮菜?”

蒋望回瞬间整张脸红到发紫,连脖子都红了。

“看着挺有意思的”这个是真话,蒋望回别过头去,“不知道娘子允不允许?若觉不便打扰,蒋某现在就走。”

“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允了。”

“什么条件?”

“官人不让我出门,”轮到萍萍脸红了,小声嘀咕,“今天我出来捡地皮菜的事,你永远不要告诉他。”

草地上有两只灰翅蝴蝶来来回回的飞,蒋望回缓缓应声:“好。”

“那我教你!”萍萍此时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蒋望回也偷偷松口气。他遵柳湛命令,暗中守护萍萍,本来不打算现身,但这周围气息不对劲,恐怕藏着人。

倘若离萍萍太远,真有个三长两短,来不及救应,蒋望回就硬着头皮粘上来。

他真的不擅长搭讪,现在手心全是汗。

“哦,对了,”萍萍突然又问,“摘这个一定会脏手,你介意不?”

她举两手给蒋望回展示,全是沉积的雨水和泥巴。

蒋望回摇头。

萍萍这才教他,只指前面鹅卵石压着的绿木耳:“你看这种玲珑剔透的,就是刚长出来的,很新鲜。唉,唉,那个,那个好,肥大!”

她看中更前面那朵,伸臂去够,蒋望回手臂远比她长,一伸就摘下来,轻轻放到盘中。

与此同时,山上某处山居,裴小官人的长随正把屋里的书搬到院子里晒。

自打那天上了山,他家郎君就再没下去过,租了这处山居。只这屋子常年没人住,柱生白蚁,书也好些发霉,平时屋里总有股味,却又因为连雨没办法晒。

今日终于放晴,抓紧!

长随将书一股脑地在石桌上摊开,已经霉了的努力拯救,没霉的防微杜渐。这山居应该是位习武之人修造,院子里还立了根木人桩,长随寻思,待会要不从木人桩牵根绳子,另一头拴上石桌,把被褥也晒一晒?

“咳、咳!”书霉味太重,呛到长随,“咳、郎、郎君回来了?”

长随瞧见裴小官人进门,连忙迎上,他家这位郎君日日欲见萍娘子,萍娘子官人却看得紧,不得着。

今日也一样无功而返?

长随刚想问,裴小官人一个飞刀钉上木人桩,直接将桩头削去一截。

长随咂舌,这是把木桩当谁了?

“郎君可要饮茶?今日天好,我把东西都拿出来晒一晒。”长随想到什么说什么,只求能换个话题。

裴小官人只言不发,进屋出屋,手里多了一把宝剑,出鞘就舞起来。

长随默默后退,恐波及无辜。

裴小官人练了大半个时辰,浑身是汗,索性脱去鹤氅并里衣,赤膊上身,提着剑往屋里走。

“备水。”他要沐浴。

“哦,好。”长随捡起郎君的衣裳抱着,跟在后面,冷不丁瞅见裴小官人臂上一条比蜈蚣还长的伤,刚掉痂,新肉嫩红,“郎君这里怎么受伤了?”

裴小官人抬起胳膊看了看,兀地噙笑:那柳湛下狠手,剜骨的劲,却没想这么快就长好了,自己还真是皮粗肉糙——裴小官人的笑戛然而止。

长随睹着裴小官人苍白阴沉的半张脸,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裴小官人却重新笑起来,看向长随:“你说的对,我不该尝试做好人。”

*

萍萍和蒋望回这边,还在挖地皮菜。

两人手上、鞋袜、裤腿都有够脏的。

“我本来还担心你怕脏。”萍萍边挖边道,不敢直说洁癖,“因为你看起来就像怕脏的人。”

“你这是对我有误会。”许是挖得久了熟了,蒋望回的话渐渐变多,不似之前三言两语,一开口就低头红脸,“我以前在边关参过两年军,风餐露宿,比这脏多了。”

“你在哪里的边关?”萍萍旋即追问。

蒋望合着唇。

萍萍不以为意,主动告诉蒋望回:“我在西宁待过。”

西宁边关。

蒋望回慢道:“不是西宁。”

草地间的地皮菜差不多挖完,木盘已经铺满一层,萍萍像抖簸箕那样抖了抖盘子,蒋望回瞟着问她:“这些够吗?”

“不够。这个一炒就缩水,估计炒不到半盘。”

蒋望回早注意到溪水沿线地皮菜都没挖,便从萍萍手中接过木盘,起身道:“我去把溪边的都挖了,你就别去了,那里鹅卵石多,脚下容易打滑。”

“那你去也容易滑倒啊!”

蒋望回停步,扭头看向萍萍:“我不一样,我是习武之人。”

他继续朝前走,少倾,萍萍悄悄跟上。蒋望回在溪边挖野菜,她就在斜后方草地上蹲着等,蒋望回见状索性将木盘放到萍萍身边,还由她看管,他手长,就这样地皮菜也能顺手放进盘子里。

“你现在在吃治伤的药吧?”蒋望回突然问。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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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攀柳》 30-40(第5/21页)

那之前的药应该停了,蒋望回便劝诫:“之前那药,女医说你体虚,得吃一年,伤好了还得接着吃,娘子最好不要倦怠。”

“好。”萍萍嘴上应答,眼睛却被前方蝴蝶吸引,一样的灰翅,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两只又飞回来。

蝴蝶绕飞溪上,蒋望回仍低头挖野菜,说到萍娘子的伤,终究是替音和受的。

半晌,他艰涩开口:“诓你捎带那包金子,是我不厚道。对不住你,从今往后欠你一份人情,但听差遣。”

他这样讲,萍萍便以为真如柳湛所言,蒋望回主谋,柳湛事先不知情。她嘴角撇下来,酒窝也消失了,看得蒋望回揪心紧张。

萍萍抬头问他:“当时对方是不是要求女的去交易?”

“你知道了?”蒋望回脱口而出。

“我猜的。”萍萍勾起嘴角,重现酒窝:“如果不是指定女子,你自己就可以去交易呀。”她垂下眼皮,这一带地皮菜已经全挖完了,只剩下滚着水珠的青草和光滑的鹅卵石:“其实我愿意去交易的,即便有危险。”

蒋望回正想问为什么,萍萍耷拉着脑袋继续道,“因为这能帮官人破案。”

“如果你事先来找我,说清楚,我也会毫不犹豫接过包袱,带上焦山。”萍萍挑起眼皮,一眨不眨看向蒋望回,“可是你连哄带骗,所以我现在还有点恨你,我这人最恨欺瞒。”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此时此刻他最思念她

“而且这次你不仅骗我, 还骗了官人,”萍萍想起柳湛为了早一点办妥托付之事,分开坐船, 他这么信任蒋望回这个朋友。萍萍愈发忿忿不平, “他真以为你要捎带东西。”

蒋望回哑然。

倘若蒋望回是她一个人的朋友, 多半不会再来往,但官人还要继续和蒋望回共事,她只能以恕已之心恕人, 这也是她答应蒋望回一起挖野菜的原因。萍萍叹气:“以后不要再骗我们了, 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蒋望回已经停了手上动作,但仍蹲着, 良久,道:“娘子是极好的人。”他顿了顿,续道,“好到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蒋某卑劣,自愧弗如。”

萍萍起初听到“极好”,就已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到后面绝世无二, 她唰地红了耳根, 连忙制止:“你快别这样夸, 捧杀我啊……”

蒋望回突然扭头冲萍萍辨道:“我永远不会杀你!”

萍萍和蒋望回皆楞住。

蒋望回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既然答应娘子但听差遣,那便是赴汤蹈火, 万死不辞,护你周全

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害你。”

他两手仿佛新长出来, 胡乱摆动否认。

萍萍心里暗想,这人虽然当过骗子,但其实还是个老实人。

她无奈笑道:“好啦,你别激动,我明白你的意思。”

蒋望回这才垂下两手,望着萍萍松口气。

“还有……”萍萍轻言细语道,“你也不要动不动说死呀!”

蒋望回表情定住,怔怔望着她的酒窝。

“再挖些吧。”她指远一点的同侧溪边,“把那边挖了差不多了。”

蒋望回起身:“溪对岸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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