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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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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摇头:“别过去了,太湍急。”

蒋望回竟真听她的话,只挖光一侧溪边的地皮菜。他帮萍萍端着木盘,一道往吸江楼回去,萍萍脚向前迈,偏过来脑袋问他:“你说欠一个人情,我可以随便差遣你,对吧?”

蒋望回看她脸上流露的狡黠,不由也上扬嘴角,这还是他第1回 笑:“这么快就要用吗?”

萍萍点头:“我要——你帮我把这些地皮菜洗了!”

“就这?”蒋望回愕然,他许的可是赴汤蹈火。

“洗洗你就知道了,很难的。”在她看来,地皮菜算是最难处理的野菜,这个人情值得,“而且我还没说完呢。”

蒋望回即刻拱手躬身:“抱歉,我失礼了。”

萍萍愣了下,为缓解尴尬,点了点下巴作为回礼:“洗完以后,再帮我晾晒,等它干得像黑皮木耳,就是晒透了。然后你再拿来送给官人,就说是从路边的老农那买的,看起来不错。”

萍萍得意,她的计划完美,这样官人绝对不会怀疑她今天出了门。

蒋望回喉头滑动:“你准备等他回来才吃?”

原以为今日就要拿回去炒,两人分食。

当然。

萍萍微扬下巴,一脸憧憬,官人两日后才能回来,要想存住地皮菜就得晒干。等官人回来,地皮菜丢水里一泡就发,炒个鸡蛋配点蒜苗,或者打个豆腐汤,乖乖隆地咚!

萍萍笑看向蒋望回,今天挖的地皮菜挺多,到时候官人要留蒋望回一起吃,也可以呀。

……

光阴似箭,转眼两日后。

晌午烈日当空,润州刑狱司里却一如既往阴森。

“哗——”

一桶冰水扑头照面,浇醒俩行首,她俩手脚不自觉挣扎,束缚四肢的铁链发出一串响声。

柳湛分腿坐于榻上,淡淡启唇:“继续。”

狱卒铁鞭淬一道火,继续往行首身上抽。

啪——啪——

每一鞭都在监内回响。

上刑和烧炉的狱卒皆默然无声,偶用余光偷觑柳湛——新来的这位主审,据说也是御史台出来的,林公手下,手段却比林公狠上许多。这里的刑具没一样是他不会的,对待二位细皮嫩肉的花魁娘子也不手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说他是活阎罗,不为过吧?

柳湛知他二人在窥,只作未见。俩行首很快便再晕过去,泼醒,再抽。

柳湛始终安静觑着,面上古井无波。

行首当中有一位熬不住了:“奴招,奴招!”

柳湛斜眺,眉尾微扬,眸子冷冽:“你招什么?”

这两日他亲自坐镇,捋了遍润州的茶盐利,发现不仅仅只干利作假。去年润州遭涝,淹去送往江南的官盐万余斤,朝廷体恤,拨下十万灾银,而这银子也多半被李代桃僵,调换成假。钱!

“奴招……杨、杨大官人以假换真,然后,”行首气若游丝,“然后他把真的官银溶掉了。这样就再没有印戳。”

柳湛勾唇,溶毁官银,掏空万两:“融掉的银子去了哪里?”

“奴……不知。”

柳湛抬手,示意狱卒再上刑,右臂方才举到一半,行首就赶紧改口:“我只知道有一些大官人拿给我们打头面了。”

柳湛手仍往上抬,面色沉静:“上撒子角。”

俩狱卒旋即拿来四只撒子角,每只圆木五根,各长七寸,套在行首手上,弹弓绳一拉收紧,十指连心,比断腰剜骨还痛。

俩行首鬼哭神嚎,惨不忍睹。

柳湛寻思查官银还得个亲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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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助手,蒋望回不必再守萍萍,此案重要。

他决意上山,起身吩咐:“几时招出去处,撒子角几时再撤。”

说罢离监,直走到刑狱司门口,仍能听见俩行首凄厉哀嚎。

*

风暖日丽,碧空如洗。

这么好的天气,萍萍想出门又不敢出门。

想,是因为屋里实在太无聊,连挂画上的两行题字都已经反复读了百遍,倒背如流。

不敢,是因为官人说好了今日回来,怕错过了。

萍萍最终选择等在屋内。

她一直守在窗边,因此柳湛将一现身院内,只隔着纱绰约的影子,萍萍就辨认出来。她推开纱窗,不住挥手:“官人!”

柳湛眼睛一亮,继而上下打量起来:她头上红绡股钗,仍盘常盘的团髻,颈下一身却是从来没穿过的,白罗襦,芙蓉裙,栀子黄的抹胸露一小角。院子里的海棠去时还无,归来一树尽绽,长梗重瓣,艳丽招摇,在他视线周围一圈晃动,正好给萍萍作配。

时至今日,方知花面不如人面好。

又觉萍萍倚着绿纱窗摇手的样子踏实温馨,竟生出风尘仆仆归家人的恍惚。

柳湛情不自禁漾起嘴角,加快步伐。

“官人你回来啦!”他往纱窗那边走,她却绕到门口迎接,窗中倩影倏地消失,柳湛愣了一下,而后笑吟吟改道门边。

两两相对时,他竟数分情怯,也就两日没见,心却发颤,悠悠地想:这两日她过得好吗?

此时此刻格外思念她。

柳湛抬手扶了下门框。

上山途中,他见江面已经降回落雨前的高度,码头上许多淤泥——看来雨积上涨只是一时,人犹如此,他对萍萍也只不过偶尔冲动。

柳湛进门既环视。屋子是套间,兼带厨房恭所,萍萍刚住进来那几天,他就陆续打点好一切——她当时只一套血衣,所以柜里备了四、五套新衣裳。萍萍昏迷的第一天,就差女医换了,后来她又洗晒过一套,现在身上穿的是第三套。

柳湛再次上下打量,确认她穿第三套最好看:“这衣裳是你自己选的?”

萍萍心道不是她自己选的能有谁?这几天除了蒋望回,连第三个人都没见过:“顺手换了最上面的。”

柳湛笑笑,走进厨房瞥见炭灰和药渣,终于彻底放心,回桌边坐下:“之前答应你,放晴陪你出去走——”

咚,咚,女医叩门。

柳湛改口起身:“先换药。”

他请女医进来,自己站到窗边,不仅关拢绿纱窗,还用身子挡住窗纱,屋内顷刻暗下半边。

萍萍完全没察觉柳湛的小动作,只回答他:“出去走好啊,我终于能出去了。”

末了几个字心虚,不停眨眼,可惜柳湛眺望窗外,亦未察觉

女医让萍萍侧身,好上左半边药,萍萍便将左边身子对向外侧,又问柳湛:“话说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啊?一直揪心铺子,才开张就关这么久,得赶紧重开起来。”

重开?

柳湛是不打算重开的。他注视院中,阳光正好花也正好,想等案子办完就收了萍萍,这样带回东宫才不会落人口舌。

他心里有数这是最后一次换药,却转过身来,明知故问:“郎中,药还要换几次?”

“今日最后一回,以后就靠娘子自己慢慢调养了。”

萍萍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柳湛瞥见,不动声色。他先冲女医点了点头,方才笑眺萍萍:“这下好,待会换完药就可以回去了。”

萍萍咧嘴笑,一下巴不得女医换药动作快些,再快些。

换完药,萍萍和柳湛一起送至门口,望着女医越来越小的背影,萍萍挽上柳湛胳膊:“我身上这几件能明天还么?怕今天上下山来不及。”

还什么?

柳湛失笑:“你身上穿的我已经买下来了。”

萍萍扭头指柜子:“那柜子里的也……”

柳湛点头,一切打点他都付过钱。

萍萍立马往柜边走:“你之前怎么不说啊?得都打包回去。”

这些衫裙都比她平时穿的贵。

柳湛依旧失笑,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料子,以后跟了他,随便摸错一件都比这体面。但他看萍萍打包,也没阻拦,随她高兴吧。

等萍萍打好包袱,柳湛接过背在自己肩头,就与萍萍离开。

二人在院中遇见蒋

望回,柳湛低头瞥去,希颜手里提了一篮什么?黑乎乎……本地木耳?

瞟见萍萍在挤眉弄眼,试图对上眼神暗号,蒋望回侧首避开:“这是我上山顺路从老农那买的,地皮菜,拿来给你们下饭。”

柳湛蹙了下眉,他不会轻易尝试外面食物,希颜是知道的,也从没做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蒋望回坦荡接下柳湛投来的探究目光,不落音道:“那老农吆喝许久,我看他好像就指这个活,于心不忍。再则,这卖相看着也还新鲜。”

萍萍拧眉,不明白蒋望回为何要多编这么多话?

不是就说老农顺路就够了吗?

她低头手伸向篮中,拿起一朵中晒干的地皮菜:“这个地皮菜的确很好吃,泡发以后炒鸡蛋,炒蒜苗,或者炖豆腐汤,都新鲜。”

柳湛这才放心,同蒋望回笑叹:“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和萍萍要下山了。”

蒋望回分唇。

萍萍则趁柳湛没看她,飞快做口型——蒋兄,计划有变,只能你自己吃了,做法我刚说了,还记得吧?

萍萍十分紧张,头顶突然扑腾响动,她以为是柳湛的动静,吓得耸肩闭嘴。

栖在花架上的黄鹂振翅飞远。

原来是鸟……萍萍稍稍松气,正准备抬手抚胸口,柳湛真转过头来,她做贼心虚,又僵住了。

那黄鹂踩落数朵海棠,刚好两瓣落到萍萍髻上,他抬手温柔挑出、拂去。

蒋望回在不远处安静凝睇二人。

柳湛拂完手没有放下去,而是搭在萍萍肩头,轻拍了拍:“我跟希颜说两句话。”

萍萍点头,自觉走远,心却咚咚狂跳,挖地皮菜的事要露馅了吗?

因为不安,她频频朝柳蒋方向偷瞟,自然逃不过柳湛眼睛。他不动声色侧首,确保萍萍所处方向眺不见他的嘴型,而后才压低嗓音,叮嘱蒋望回:“去查城中哪些银楼与茶盐司的人有过来往,尽早回报。”

“喏。”

蒋望回领命,背道离去,柳湛则快步走向萍萍,温文含笑:“走吧。”

他们刚刚聊什么?不会真是地皮菜吧?

她看不见也听不着,干着急,话到嗓子眼重压回去,官人特意提醒避开,应该是不想被她知道。她再追问,那就是不知好歹,惹人生厌了。

柳湛余光睹着萍萍欲言又止,轻蹙眉头:难道方才的谈话她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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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武功的,是没有这个耳力的。

难不成……她之前都在藏拙?

两人各怀心思,出吸江楼下山,半晌,萍萍倏地偷笑——这么久了官人都没批评她,说明刚才聊的不是地皮菜!

柳湛瞥见她笑,却又往深处想,萍萍高兴得去牵柳湛手,柳湛的手却晃了一下,她牵了个空。

须臾,萍萍再牵,柳湛再晃,但这回她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袖角。萍萍就这么揪着袖子下山,柳湛步伐加快她不得不追,好几回差点跌到。

到码头快上船时,柳湛终不忍心,深吸口气,反手回握住萍萍的手,她的五指和掌心瞬间被温暖包裹。

梢公摇橹,驶向江岸烟火人间。

他们先去了三水汤饼,邻户纷纷围拢打探:“怎么不打招呼就关了?”

“这些天你小两口去哪了?”

“这家店是要关了吗?”

“不关不关,绝对不关!”萍萍毫不犹豫否认,“之前我们家里出了点事,过几天铺子就重新开起来。”

说时盘算,新鲜食材需要重新进货,店内复积扬尘,需要扬尘。她心里有了事,就想解决,和邻里聊完便回店里拿扫帚,柳湛伸臂按住扫帚杆:“你做什么?”

“打扫啊。”

柳湛垂眸,他马上就要带她去扬州,这店子不会重开,所以也无需打扫。他沉吟片刻,索性直说:“萍萍,如今案子查下来,线索直指扬州。”

她好像明白又不明白,喃喃:“什么意思?”

“就是过几日我就要随林公去扬州。你若跟我走,就不可能再重开店。”他的手仍放在杆上,眼睛直视萍萍,“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愿意啊!

萍萍心里的声音接口就答,他们是夫妻,当然不离不弃。

但她的唇却没有立即张开,舍不得汤饼店,有点难过,而且开汤饼店不是官人一直以来的梦想么?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官人好比天上月

柳湛见她良久不答, 轻轻旋起嘴角,用惋惜的语气道:“如果你想留在润州,也随你愿。”

萍萍旋即摇头, 她愿意去的, 只是……

“开汤饼店不是你的夙愿吗?”她终究问出来, 追着柳湛目光,锁住,“六年前是你主动约定下半生就留在润州开汤饼店, 再不过问纷纷扰扰。”

柳湛第2回 看见萍萍这种眼神。

上次还是她醒来的时候, 平静中带着探究,疑惑中夹杂哀怨, 深潭一般,他摸不着底,依旧怕极,对视时莫名心慌,就像人一脚踩空。

柳湛眸子转动,脑子也飞转,很快想到说辞:“你知道他们犯的什么案子吗?赝币伪。钞, 从罪皆死。”

萍萍呆住。

铸私钱是死罪, 不仅印钞的砍头, 雕版的、造纸的、甚至卖颜料的, 用假。钞的,俱同伪造,一律处死。

萍萍身上冰凉, 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湛就在这时咄咄继续,其气凌人:“此案重大,如不查清, 钱文大乱,物价翔踊,甚至可能动摇国本。家国面前无小我,虽然我也想和你一起经营汤饼店,”说到这他脑中不受控浮现他煮面,萍萍接待的场景,话卡了一下,拼命挥去热气腾腾的回忆,才能讲下去,“但我们不能以一几之私误天下!”

萍萍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惭愧自己眼界狭窄,自私自利,还有数分不该质疑柳湛的内疚涌上心头。

“我跟你一起去扬州!”她斩钉截铁答应柳湛,又问,“大概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柳湛的手这才从杆上移下,覆住萍萍手背,带着她的手松开扫帚。

“走吧。”他说道。

萍萍便去放扫帚,离店锁门。她落锁时心里空落落,抬眼仰望三水汤饼的招牌,终忍不住央求柳湛:“官人,等案子结了我们再回来开好吗?”

柳湛无语,怎么又绕回来?

汤饼店汤饼店,三句不离这破地方,竟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她。

办完案他要带她回东宫的,自然不会回来,柳湛暗叹口气,耐着性子柔声规劝:“萍萍,今日你髻上落了两瓣海棠花,可还记得?”

“记得,”萍萍点头,“你替我拂去了。”

只是不知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柳湛沉声:“那海棠花绝不是六年前那朵。”

萍萍怔怔的,柳湛续道:“人亦如此,沧海桑田,许多变幻,如今我人在局中,很多事情,不得已为之,也有许多,不得已不为。”

“所以我们不一定还回来润州,对吗?”萍萍仰着脑袋,睁圆杏眼对视柳湛。

柳湛点头:“我不想骗你。”

官人如此坦诚,萍萍觉着自己也不应该再扭捏:“好,官人去哪,我就去哪里。”

她最后眷恋地看了眼铺面,狠心转身,大步流星走远,好久,才敢慢下脚步。柳湛唇角泛笑,过来牵起她的手。二人一道往朱方巷走,黄昏暮影,天地沉闷,逐渐褪色的夕阳照耀下,萍萍微耷着脑袋,柳湛猜测她可能还在伤感铺子,又瞥见前方不远,经常路过但从不打算进去逛的银楼。

宽慰佳人,亦能查案,一石二鸟,柳湛摇了下萍萍的手:“别难过了,前面银楼挑套头面,我送你。”

“我有。”萍萍旋即拒绝。

柳湛盯她:“你有什么?戴来戴去只这一支股钗。”他相信天下女子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宫里官家一送头面,诸位娘娘就哄好了。柳湛想到这五指蜷曲,将萍萍的手攥得再紧些,微扬下巴:“我乐意送我娘子首饰,怎么了?”

萍萍抿嘴低头,嘴笑弯成了钩。

她没再拒绝,任由柳湛拉着手进入银楼。

刚跨过门槛萍萍就往外退,柳湛蹙眉:又怎么?

萍萍这时才瞧楼外招牌,玉冠生,难怪了。

这家主要是卖冠子的,一进去满眼都是白玉冠、缕金冠、铺翠花冠,堂放华光。

萍萍从没想过要戴冠子。

因为冠子百两起步,寻常人家不敢望,更不可及。哪怕是富户,这一辈子撑破天,也就买一、两顶,重要场合撑门面。

萍萍直往后退,自家官人的钱刀头舔血挣来的,越发不能挥霍。

柳湛扶住她的肩不让再退了:“跑什么?”

萍萍踮脚,手放唇边,柳湛会意,弯腰歪头,她凑到他耳畔用最小的声音说:“这家东西我们买不起。”

柳湛失笑:“还没进去你就晓得买不起?”

任萍萍好说歹说,他都坚持要进,还将萍萍五根手指扣得紧紧的,不允挣脱。

“这个怎么样?”柳湛指一金玉珠翠,宝蕴光含的垂肩珍珠冠问萍萍,

萍萍眉攒成川字,虽然冠子方面的学识浅薄,但她晓得最便宜的是团冠,然后越大越贵,柳湛指的这个已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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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肩,能吞下两个团冠。

萍萍分唇嗫嚅,官人许是完全不懂首饰,不知深浅的人才敢这么问。正想着,柳湛已指那冠子问店主人:“这个怎么卖?”

“二百两。”

店主人报完价,萍萍情不自禁张大嘴巴,柳湛表情却无一丝变化,她睹着,心想:他多半是疯了。

她晓得官人是想把最好的送给她,但她不能糟蹋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萍萍摁住柳湛准备掏袖袋的手:“我不喜欢这个。”

“那你挑一套喜欢的。”柳湛垂首,这垂肩冠确实一般。

萍萍假装挑选,实则快速略过,转了一圈,同柳湛摇头:“好像没瞧见什么中意的。”

“哎哟这都没一样入眼?”店主人挑眉叫囔,“小娘子好高的眼光!不是自吹自擂,淮扬一带,冠子比我家多的没几家,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娘子要是在我家挑不中,别处更挑不出来了。”

“我不喜欢冠子。”萍萍找借口,“我想要的是簪钗,这里没有。”

她话音刚落,柳湛就往店主人掌心放了一锭银:“劳烦店家拿些簪钗出来。”他有留意冠子越华丽萍萍略过得越快,便补充道,“捡素雅的。”

店主人收下赏银,竟真去后面取来数盒簪钗,每盒里各四、五支,

萍萍哑然。

只能硬着头皮看了,从左往右,倏然眼睛一亮,众钗当中有一只琉璃镶银的头钗。市面上的琉璃多作花瓶簪,这只却烧成满月形状,插在发间就好像把月亮戴在头上。加之别的簪钗皆是镶金,唯这支镶银,既合清冷意境,又能省钱。

真是哪哪都称她心意。

萍萍拾起满月钗:“我要这支。”

柳湛笑道:“其它呢?”

萍萍一愣,柳湛也一怔。

她一直以为的是一件,但柳湛许诺的却始终是一套,在他看来,头面理当搭配着戴,桥梁钗、金帘梳、梳篦、单股双股,还有耳环,缺一不可。仅仅一只单股钗,哪里拿得出手?

“我戴一支就够了。”萍萍指头上给柳湛看。寻常哪有戴整套头面的机会,感觉要买一套回去,可能就是压箱底,代代传。

柳湛沉吟片刻,抬手捏向萍萍耳垂:“好歹配副坠子。”

她有耳洞,却从未见她戴过耳环,戴起来应该很好看。

在柳湛的坚持下,萍萍最终又挑了对錾刻的金蜂赶花耳环,小巧精致,匠心颇具,耳垂上勾着不能动的是花,下半截坠子是蜜蜂,萍萍当场带上,走起路来蜜蜂乱舞,绕花采蜜。

出银楼街上突然冒出许多人,捧着花烛、妆奁、衣匣等等,还有好些乐伶舞伎,吹拉弹唱,边走边跳,这群人都不走直的,柳湛怕萍萍被撞到,抬手护住,萍萍则伸手扶钗,怕刚买的钗子在混乱中遗失。

二人皆驻足,有俩乐伶留意到他俩,走过来绕二人表演了一圈,萍萍还没反应过来,俩乐伶就摇摇摆摆继续前行,接着,一顶饰绸绣金的花轿经过。

“是迎亲!”萍萍激动地指给柳湛看,虽然没有记忆,但她笃定自己从小到大爱看这,因为此刻心情就突然变得极高兴,花轿走过去了,绿襕袍,罗花打马的新郎官更在前头,萍萍拉起柳湛往前跑,柳湛边跑边问:“你记忆里我没迎过亲吗?”

“没有。”人多,萍萍牵紧柳湛穿梭,“我只记得我们过拜堂。”

前方迎面过车,轿子堵住,方才绕圈的乐伶们都停着在等,俩乐伶还记得萍萍柳湛,见二人追过来,笑着走近吹奏,比方才卖力,一只笙一只唢呐,随节奏点头扬下巴。

萍萍目光追随乐伶,左右张望,不自觉咧嘴角笑,皓齿酒窝。

四、五舞伎也凑过来,围着萍萍柳湛绕圈,今日大喜,人人春风满面,唢呐又热闹。萍萍情不自禁学舞伎扭腰、摆手、踏步,一曲终了前面仍堵着不得进,乐伶就掏喜糖要分给二人,一大把糖塞进柳湛怀里:“讨个彩头啊,愿我们今日的主顾也如您二位一般,夫妻恩爱,蜜里调油!”

那糖给太多,从柳湛指缝漏出去一颗,他半蹲去接,口中辨道:“不是。”

他的正妻将由官家拟定,绝不可能是萍萍,且也称不上蜜里调油吧,如今仍有几分做戏的成分。

俩乐伶听见柳湛否认,相视而笑,他们天天迎亲接亲,见得多了,眼前的大官人口是心非,口嫌心爱——他们第1回 吹奏时大官人就紧张得不得了,始终圈臂护住小娘子,生怕她受伤害。

再则,他那双眼啊,简直是线追风筝,从那头到这头,一直长在小娘子身上。

还有,将才明明是嘴角扬起先笑了一下,而后才极速撇下,口称不是。

前面路复通,乐伶舞伎们随队前行,萍萍和柳湛在路边跟着走,到新郎官家门口,马停轿停,围观的百姓一下子变多,萍萍光听见里面念诗拦门,求利市钱红,但就是看不见,踮起脚也看不见。

她落下脚跟,心底叹气,忽觉后背一热,竟是柳湛圈臂将她完全护在怀中。

“劳烦让一让。”柳湛护着她挤入人潮,“让一让。”

门里门外,张灯结彩,正进行到克择官望门“撒谷豆”。

说是“谷豆”,但其实包含五谷、钱、果和糖,四面八方滚,孩童们一拥而上,争相拾取。有个孩童随糖倒退,眼看就要撞到萍萍身上,她伸手柳湛也伸手,同时按住孩童。

“小心。”萍萍提醒。

孩童扭头瞟她一眼,攥着糖跑远了。

萍萍回头同柳湛说笑:“虽然没有记忆,但总觉着我小时候肯定也这样捡过糖。”

柳湛盯她少倾,轻轻一笑:“看着像是会干这种事的。”说完抿住双唇。

萍萍本就在柳湛怀里,稍稍后仰,轻靠上他胸膛,然后就感觉这胸膛也在朝前用力,似要完全粘乃至嵌进她的后背里。

萍萍侧仰首觑柳湛,他正直视前方,似看迎亲入迷。

克择官执着花斟又撒一回,许多人捡了糖径直剥开吃,见那糖和乐伶给的蜡纸一样,萍萍便也剥开一颗,送入口中。又听左右闲聊,说这糖有数种口味,萍萍便回头问柳湛:“你吃的什么口味的?”

“甜的。”柳湛答完,萍萍错愕。

她说真相:“你压根没吃。”

柳湛不会吃这种来路不明的食物,将方才装的那把糖一股脑转交给萍萍:“留给你吃。”

“让一让,让一让!”新郎家的家仆驱散人群,从轿子到家门口辟开一条通道,家仆们麻利铺好一卷青席。礼官

这时才囔:“请新人下轿——”

轿往前倾,两位女使扶出新娘,销金盖头遮面,只能瞧见她的红罗大袖,和同色的销金裙,红霞帔,萍萍痴痴凝视,虽然没有迎亲的记忆,但有拜堂的,她也穿过类似的一身,但盖的不是绸缎盖头,而是能瞧见面目的绛纱,纱罩住她头戴的云月纹缕金冠,萍萍立马回头告诉柳湛:“我戴过冠子的!”

柳湛嗯了一声,哪个女子不爱戴漂亮冠子,她后悔又想买哪个了,明天回去买便是。

“我们拜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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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我戴的冠子。”

鞭炮炸着,唢呐吹着,四周人声鼎沸,柳湛少听一个“的”字,以为她想封御侍的仪式上戴冠子,俯视萍萍,随口就应:“好。”

萍萍嗫嚅。

新娘子进了门,天也渐黑,门前一下冷清下来,萍萍和柳湛跟着围观的百姓散去。好在这一趟顺路,朱方巷就在不远处,二人牵手归家,越走行人越少,到最后只一条窄巷和天边月亮。

月华如练,满月冰盘,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竟已是三月十五:“今天已经十五了,难怪,难怪。”

难怪月亮又圆又大。

她抬手摸钗,反复摩挲,嘴角一直弯着,酒窝深陷。

柳湛瞥萍萍,瞟钗,又瞧天上的溶溶月,笑道:“你好像很喜欢月亮?”

怎么这么宝贝高兴?这月钗料子很低廉的,既然喜欢,日后回去东京,给她再打套有份量的,都呼应皓月,她岂不是会更高兴?

柳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想方设法博佳人一笑。

萍萍停下脚步,半转身,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讲,柳湛便也驻足,微微歪头,萍萍没被牵着的那只手空攥胸前:“因为……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月亮!”

柳湛缓慢挑眉,只听天子明如日,她的比喻倒新鲜。

“我在西宁醒来,靠着石头,脑海里第一段冒出的记忆就是你,你侧首看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你穿着白袍,开口讲我听过最温润的官话,我想,你就是仙人,就是月亮!”萍萍激动得耸肩,复又垂首,声音也变小:“后来我渐渐恢复多了记忆,得知你是我的官人,第一反应竟是自卑,我何能何德能攀上月亮。”

她是地上凡俗物,如何堪配太阴君。

萍萍重扬起脑袋,眸光灼灼,既大胆又诚挚:“总之我很喜欢月亮,也很喜欢你。”

她现在牵着月亮,戴着月亮,天上还有一轮。

黑夜里,柳湛脸颊暗自发烫。

萍萍和他十指紧扣往家走,两人再无话讲,但手上皆在用力,拼命把十指扣紧,萍萍想:官人说六年前的海棠不是如今的花,但今晚的月亮还是六年前的月亮。

她朝柳湛靠近数分。

柳湛这厢却十分紧张,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每走一步更添一份忐忑,但心里却高兴的,甚至还有点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他也不自觉朝萍萍方向挪了一寸。

于是两人越走越近,原先牵着手中间有半身距离,现在是胳膊贴着胳膊,且两只胳膊都在用力相抵,却依旧谁也不讲话。

到门前萍萍单手开锁,另外一只手还反拧牵着,两人的姿势分外别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

砰——砰——

锁开的那一霎忽闻巨响,萍萍和柳湛循声望去,是那新郎官家的方向绽放烟花。

“烟花。”萍萍呢喃。

“嗯。”柳湛沉沉应声。

两人只瞥了须臾就无心再赏烟花,试图手牵手,胳膊贴胳膊,,并排挤进门,果不其然卡住了,又你让我,我让你:“你先。”

“还是你先。”

突然都变得极其客气。

萍萍反锁门,柳湛伫在身后等她,她锁好一转身就看见他低下来的脸,二人俱屏息。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然后都瞟向唇。

柳湛心忖,如果点到即止,应该不算蜂狂蝶乱,不算失德。

他就只尝一尝……

柳湛弯腰,企图飞快在萍萍唇上一啄,然而四瓣相触的瞬间,他就明白了,有些事想是一回事,真发生了又是一回事。方才敢那样想,因为没有和想吻的那个人试过。

星火燎原,非他所能掌控。

粘了几刹,萍萍欲分开,柳湛却轻蹙两眉,似乎不满她的动作,他不由分说托住她的后脑勺,按着脑袋迫使四瓣唇继续胶黏。他无师自通转头,一会吸吮一会舌尖轻触,逐步加深,开闸的洪,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只能汹涌澎湃。

还有她那对坠子,摇摇晃晃,早就令他心神荡漾,柳湛伸手摸向那对蜜蜂,捧着她的脸,从唇挪到唇角、面颊、脖颈再到耳垂。

萍萍一开始被柳湛气势慑住,完全不能动弹,后来才抬起两只藕似的胳膊搭上柳湛肩头,箍着他的脖子,她的指腹在他后脖颈游走,然后往上,摸到他耳后那颗小痣。

柳湛的欲。念在这一霎到极点,喉结滚动,喘。息。粗。重,崩堤只在瞬间。

不可。

此刻若继续到底,是偷试,是苟合,无礼未封,不成体统。况且他从未有过,第一次怎么也要尊之重之,先礼后行。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迫捉住萍萍的手,将她的胳膊带离肩膀。

然后,极其艰难缓慢地后仰,上身一寸寸与温床般的萍萍分开。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相好

柳湛放开她的手, 重重叹了口气。

萍萍不知柳湛顾忌,在她眼里他们是夫妻,记忆里拜过堂自然也有洞房花烛, 有何不可?

于是她笑吟吟抬臂重搭到柳湛肩上, 柳湛伸手去捉, 她却反手在他掌心挠了一下,柳湛虎口瞬间收紧,掐着她的手乃至整个身体, 一动不动, 良久,喘。息道:“不要动。”

萍萍定住, 略微吃惊。

柳湛再次松开她的手,后退半步。为避免定力不够,他别过脑袋不看她:“我待会还要去衙门。”他察觉到墙外异动,眼神逐渐清明,“而且——外面有人。”

萍萍原本闭着唇,闻言张嘴又抿了下,微微耸肩。

少倾, 她向柳湛做口型:外面是谁呀?

柳湛别首就是为了不看她, 却又不自觉余光偷窥, 读出唇语。

外面的脚步轻且稳, 来人内力不俗,且一到墙边就驻足静伫,这是蒋望回的一贯作风, 柳湛却对萍萍道:“应该是衙门里的人吧。”

都追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公事很急?”萍萍关切。

柳湛点头:“正是关键时候。”

“那你快去呀!”事急从权,萍萍催促,“万一耽误了你要挨林公骂的。”

柳湛浅笑:“他不会骂我。”

倒不敢骂。

“总之你快去吧, 查案重要。”萍萍近前,上手推他肩膀,两只掌心一贴,柳湛顿时心口又发烫。

他赶紧逃离,但临到门前还是停下脚叮嘱:“你在家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萍萍含笑点头,摆手道:“你快去吧。”

柳湛这才出门,果不其然,蒋望回候在外面。

两人默契走至暗处,离墙稍远,四下寂静,蒋望回掏出整理好的名录,呈递柳湛。

柳湛从上往下扫 ,各家往来银楼的名号,融银所铸头面品类、项目,皆一行行列清,工整小楷,因为刚写不久,纸上犹有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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