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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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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丽抛出问题,就没再出声了,渐长的停顿是留给对手的出招空间。

可待停顿被沉默挤得几乎要涨爆,杨梦一仍旧不发一语,只有刻意控制的规律呼吸声表明她仍在听着。

宋文丽沉吟半晌,见对方并不打算接话,便又张张口,想接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但话到嘴边了,她的眼前似又浮现罗颂瘦条条的朦胧身影。

她微微一顿,说出口的话就变了。

“罗颂……罗颂现在瘦得我都不敢认了,眼圈乌乌黑黑的,连她舅舅看到都惊讶。”

“每每问起,我们都只能用她工作辛苦来搪塞。”

她说着,情真意切地叹一口气,“我和她爸都是小百姓,什么资源人脉关系都没有,学习工作都只能靠她自己,我们一点都帮上忙。”

“她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拼来的。现在终于毕业了,她值得一个大好的未来。”

“可是,现在闹成这样,罗颂最后一定会被拖垮的。”

“你忍心见到这种结局吗?”

宋文丽变聪明了,这是理性小人听罢后对杨梦一大喊的话。

理性小人甚至无声讥诮,她今天对杨梦一说的关于罗颂的话,估计比她一个月对罗颂说的话还要多哦。

杨梦一扯了扯嘴角。

其实细听之下,她的话不过是第一次面谈时的温和版本,但这回,她始终没有尖锐地竖起对立。

尽管同样隐去了父母角色在这场对峙中地错处,很多话听起来还是可笑至极,但她抓准了杨梦一唯一的软肋——罗颂。

但根本不用她说,杨梦一自己天天看着,比谁都清楚罗颂的心力交瘁。

但她没法出声,更无法应下她说的话。

理性小人将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而感性小人则在一边哀哀哭泣。

杨梦一的二次沉默让宋文丽有些摸不准,不待回复,便再次加重砝码。

“我们都清楚,罗颂是个很固执的人,所以这一年来,谁也不肯低头。”

“但同样的,这一年来,就算一直在我们这讨不着好,她也每个礼拜都准时准点地回来。”

“她是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人。”

“她不可能丢下父母的。”

宋文丽点到为止,不再延展,但杨梦一听明白了她的未言之语。

理性与感性同时消失,她张着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正当这长久的惘然掀起晕眩感时,她忽地感到脚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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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低头一看,是福记。

福记不通人类悲欢,只欢欢喜喜地从暖和的屋里跑出来寻她,一双葡萄圆眼里满是纯粹与专注。

牠望着她,好像天地万物化为虚有,只剩下牠眼中的她。

……就像罗颂一样。

杨梦一面无表情,粗看之下甚至称得上夷然,可她的心脏蓦地被扎了一下,疼痛从锐利渐渐渡得钝缓,只觉得一颗心都在疼,疼得她脸色渐白。

而宋文丽执着手机,听了半晌沉默,大约明白杨梦一今天是不打算说话了,于是也不再客套,只做最后陈词。

“你们争取过了,争取一年了,结果呢?”

“想想罗颂。”她最后说。

说完,她也不等杨梦一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也是,她们之间难道还有顾及礼仪的必要吗,杨梦一不合时地想。

通话结束了,就连电流声也不复存在,但杨梦一的耳朵仍贴着听筒,却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重得仿佛要将她从中凿开。

她就着手握电话的姿势,渐渐佝偻脊背,头颅越垂越低,整个过程缓慢如同滴水穿石。

当石头穿孔时,杨梦一的身子几乎对折起来,脸贴到膝盖上,只一双腿荡荡悬于空中,脚尖堪堪触地。

这是一个极其不舒服也不稳当的姿势,像底盘卡在峭壁边的车,只一阵风就能让它摔成废铁。

但杨梦一似乎感觉不到,只呆呆茫茫地久久蜷着,久到似乎要称为这异乡的一座冰雕。

忽地,门口处有声音传来,拽住她最后一缕作为人的意识。

灵魂抽离的过程被打断,三魂七魄被迫整个回到她的躯体中,沾着冬夜寒意,冻得她皮肉发麻。

杨梦一动了动,关节也跟着咔咔作响,她想循着声音抬头的,可乍一动,却因头重脚轻猛地往前一栽。

芯姐应该是尖叫着扑过来的,等杨梦一被人半搂着斜坐在冰凉地板上时,她觉得耳朵好像在疼。

不,不止耳朵,应该说身上哪哪儿都疼,胃疼头疼膝盖疼,而一颗心脏最疼。

“你没事吧!”见杨梦一半低着头僵硬不动,芯姐不知她是不是摔到哪了,慌张到声音都在颤,“你怎么了!”

这里荒凉得很,有且仅有一件小诊所,里面也只有一位行医资格无从查证的赤脚医生。

若是杨梦一真有什么事,她竟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她只惶惑无助地急急唤着她的名,“梦一!梦一!”喊到最后,芯姐的声音里带上哀求,是怕极了的样子。

杨梦一依旧呆愣着,但循着声微微一动,抬起头来。

这个反应足够让芯姐的心脏落回实处了,但很快,另一重忧虑蒙了上来。

杨梦一的眼神并不聚焦,散落在空中。

原先虚虚挽成髻的发丝在混乱中散开,万千青丝衬得她脸色白如腻子,那血色似是被盖住了,又像是被风刮走了,连同她的感知能力统统消失在风中。

那种被世界隔绝开来的孤寂感再次袭来,杨梦一魇在自己的一团乱麻中。

宋文丽最后说的那些话,她都隐隐约约想过,但却又不敢深想。

它们像警察,她的自私是最不堪的窃贼,每每冒头,就只能藏着躲着。

因为她不敢面对现实的诘问,不敢面对罗颂的颓丧肇因中有自己的一份,她也很难相信情比金坚可撼天动地,但她却仍旧无法放手,甚至忍不住将罗颂抓得更紧更牢,像抓住一块烧得通红的铁。

她来佑安,其实也是自己绷到了极限。

她想短暂逃离的东西有很多,但那些人事景,今儿被一通电话撕开口子,通通扬到了明面上。

难堪难过、心疼心痛、自责愧恨、迷惘惶然,所有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叫她几乎喘不上气。

——你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她锦绣前程里的最大阻碍,偏生你心安理得,真是好不自私。

她逃无可逃。

杨梦一看起来像一片空白。

芯姐急得眉毛都拱成结了,但嗓音却刻意轻柔着,继续轻轻喊她。

约莫**声后,那双空虚虚的的眼眸才极轻微一抖,茫然的目光渐渐拢缀,落在芯姐的脸上。

杨梦一从梦魇回到现实中,稍张嘴,一句话都没说,眼眶先蓦地红了,眼泪紧随其后大颗大颗往下坠,像美人鱼才能哭出来的白润珍珠,但除了罗颂,没人将她的泪水捧在心上。

芯姐对她的哭泣倒没那么慌张了,只觉得有反应了就好,便只把人搂得更紧些,由着她无声哭泣。

喜怒哀乐悲恐惊,都是寻常事。

第185章 杨梦一回祁平

福记什么都不懂, 却也凭着小动物的直觉明白现在情况不好,只着急地围着两人打转。

芯姐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牠脑袋, 牠通性,很快就乖乖围卧在她们身旁, 不再折腾。

冬夜寒寂, 万物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 芯姐自己冻得哆嗦起来,探手一摸, 才发现杨梦一已经快冻僵了。

她赶忙轻声道:“咱们进屋先, 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啊。”

杨梦一仍怔忪着, 僵硬的面颊却敏锐感知到分明的湿意。

她突然出声,“下雨了。”

闻言,芯姐抬头,见远处仍是黑魆魆一片, 只在檐廊投出的一片光里,看到很细很细的雨丝。

更料峭的寒冷就这样悄然而至。

杨梦一失神地任由雨水扑脸, 而芯姐收回目光, 暗自用力,才将将把人从地上扶起,最后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人带回屋里。

她身体也没好到哪去,这一番动作下来,自己也气喘吁吁的。

两人瘫坐在地毯上,边上的烤火器让她们渐渐回温, 五感归位。

架在加热板上的饭菜仍飘着香, 但杨梦一闻着却有些反胃,连带方才吃进肚里的东西, 也像石头一样硌着她的心肝脾肺,哪哪儿都不舒服。

“芯姐,”杨梦一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她兀自手脚并用地、笨拙地从地上爬起,脚步踉跄着往楼上走。

见她无意交流,芯姐也不勉强,只“嗯”一声,担忧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渐渐消失在楼梯之上。

二楼的房门阖上的喀嗒声传来,芯姐才卸了力,塌下背。

不必问,她也知道刚才那通电话定与罗颂有关。

而福记端正地坐在一旁,歪着脑袋望着她。

芯姐收回视线,望着小狗疑惑的眼,叹息道:“你梦一姐姐很难过啊。”

二楼没有烤火器,电热毯也没有提前通上电,房间冷似冰窖,松软的被子里也藏有冷意。

但杨梦一顾不上这些了,胡乱推开电热毯的开关,便钻进了被窝里,将身子蜷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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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要折起来。

她以为自己还在哭,伸手抹了抹脸,却没有一点水痕。

可她心里的湿意仍在,像荒凉的废弃旧屋内的青苔,阴沉沉一片。

杨梦一闭上眼,心想睡吧,就像小时候那样,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许久之后,楼下也没了动静,她却缓缓睁开了眼,一双圆眼中除了红血丝,没有半点睡着的慵懒困倦。

杨梦一的心口空荡荡的,渐热的电热毯驱离她身上的所有寒意,却又像熔蜡一般,将她心口的洞越熔越大。

她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先前始终没法跟罗颂说要来佑安的事,为什么自己开口的前一秒却总被心虚喝退。

因为在心底深处,她知道这是一次演练,为了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更决绝盛大的奔逃而进行的演练。

从佑安返回祁平又要经历大半天的折腾。

杨梦一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但早上十点多就得从芯姐家出发了。

她一整晚浑浑噩噩,半梦半醒,时针刚过七,人就醒了。

只是走出房间时,她的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一点也看不出休息的痕迹。

屋外还下着雨,田间的绿也仿佛被雨水冲淡了,只余蒙蒙一片灰绿。

二楼阒静森寒,静悄悄的,让她觉得这屋子也比前几日都要冷。

杨梦一拖着步子,楼梯走到一半,就听到很轻微的餐具碰撞的声音,越往下走,暖热与食物的味道就越浓。

她悄无声息地下到一楼,看到福记安静地趴在客厅与厨房的分界线处,而芯姐背对着她,站在炉灶前搅弄着什么。

福记发现了她,兴高采烈地站起向她小步奔来,嗓子里溢出嘤嘤声。

“醒啦?”芯姐回头瞧见她,眉眼霎时温柔起来,“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餐。”

杨梦一点点头,“好。”声音嘶哑。

芯姐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里,眉头才往下压,担忧之色漫上眸眼。

杨梦一从浴室出来时,芯姐刚给福记的碗添满粮,粥和包点也已经摆到茶几上了。

芯姐将烤火器开到最大,客厅一派暖融。

“东西收拾好了吗?”待人坐下后,芯姐问。

“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简单装箱就能走。”杨梦一拿起小瓷勺,拨开粥面的红枣与枸杞,舀了一口小米粥。

粥里大概是放了红糖,但不多,能吃出丝丝甜味,又不至于压过小米香。

温热烂糊的米粥顺着食道,一寸寸安抚着食者的身与心。

杨梦一只低头,一勺接一勺往嘴里送,见状,芯姐也不说话,只安静喝粥。

屋里听不到落雨声,只能听到福记喀啷喀啷大口嚼着狗粮的声响。

碗里粥剩一半,杨梦一就搁下了勺子。

她对冒着热气的包点没什么兴趣,扭头望向窗外,“雨不会停了吗?”

“看起来是的。”芯姐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望,“所以今天会很冷,你出门的时候要穿多点。”

杨梦一没应声,仿佛在走神,好一会儿后,才忽地回头,与芯姐视线相撞。

她那双圆圆的眼不知何时红了,通红中又似有某种决绝,“芯姐,我……”

她话没说完,但芯姐却听懂了,心底猛地一惊,连舀粥的手都顿住了,“你……你想好了吗?”

被这样反问,杨梦一却又退缩了,瞳孔闪了闪,被烫到一般移开眼,决绝不再,只嗫嚅:“应该吧……我不知道。”

芯姐沉默了,半晌后轻叹一声,却不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先吃饭,你也再吃点吧,昨晚都没怎么吃。”

杨梦一耷着眼,抓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粥,也没再吃一口。

去大巴站的车是芯姐提前联系好的。

那是辆带蓬小皮卡,司机在佑安专事接送搬运工作,价格的低廉程度与车辆简陋程度成正比。

乘客和货物都只能上货厢,偏偏司机开车风格不羁,雨水顺着帆布缝隙往里漏,在狂野车速的作用下,廉纤微雨也能将人刺得生疼。

货厢里冷且湿,崎岖的路面巅得人难受,置身于其中,人类不会有任何舒适感,只有小狗福记将这当作大型玩乐装置,兴奋得不行。

杨梦一注意到芯姐的嘴唇有些发白,蹙眉道:“芯姐你不应该跟来的,太冷了。”

“没事,”芯姐抿起没有血色的唇,微微一笑,“送送你。”

下了车,两人一人一把伞,福记不怕雨,但芯姐不许牠乱跑,牠也只能委屈巴巴地挤在她的脚边。

她俩该抓着这最后时刻聊聊天的,但杨梦一没有太多交谈欲望,便干脆蹲下身子,搔着福记的下巴玩。

狗狗潮热的呼吸喷在她的手腕上,有几缕气息冲到了她的鼻尖,不算很好闻。

芯姐没有出声,只低头看着她们。

不多时,远远地,她望见有个小小的鲜橙色点点缓缓朝这边移动,才终于开口,“梦一。”

听到芯姐的声音,杨梦一站起身来,跟着往外远眺,那橙色小点的逼近像肉眼可视的倒计时。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深呼吸后,突然开口,低低的声音飘渺不清,“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撑到最后不一定能看见光明,但如果这场抗争中有牺牲者,罗颂会是第一个。”

芯姐将目光移至杨梦一的脸,但后者仍旧定定瞻望远方,并不与她对视。

“罗颂不一定需要这种退让。”沉吟一瞬,她道。

“但我舍不得她像现在这样,也再受不了了。”杨梦一的声音仿佛浮在半空中,被雨丝一下下击打,终于也出现裂纹。

“我爱她,但我的爱不够无私,我的自私又留有心软,我熬不过她爸妈。”

橙色的大巴车越来越近,芯姐也难得不知能说些什么,最后只倾斜了伞,小步上前抱住了她。

将箱子放进行李舱,杨梦一扭头朝芯姐笑了笑。

“照顾好自己。”芯姐挥挥手,忽地又想起什么,“我之后可能也要去祁平一趟。”

这话远在杨梦一意料之外,动作也因此慢了下来,站在上车台阶那,表情有些错愕,“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芯姐如实回答。

她还想问什么,但司机一再催促,便也只得收了声,快快上车落座。

趁车没驶远,杨梦一隔着玻璃窗,朝芯姐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手机上聊。

芯姐了然,点点头,又再次挥挥手,目送她远去。

沉到谷底凝成块的低落,因这突兀的消息而略略松动,杨梦一握着手机,无比专心地等待芯姐的回复。

但要在低落时刻阻思绪往暗处走很难,眼瞧着大脑又要被祁平的人事物占领,但好在芯姐的消息突然来了。

芯芯芯:刚到家

芯芯芯:也没怎么,就是想去见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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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而已,别人都没你这么可爱贴心,晓得主动找我嘛

杨梦一几乎是秒回。

但很明显,对于“怎么忽然要来祁平”这个问题,芯姐没说实话,也不打算说实话,所以杨梦一也并不追问,只担忧她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扛得住长途跋涉,又问福记要怎么办。

芯姐一一作答。

聊到最后,杨梦一也只能叮嘱,说确定日期后跟自己说一声。

唯一的话题结束后,她俩也都不再说话了。

杨梦一收起手机,盯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山田,眼神失焦。

她知道,在接下来漫长的回程中,自己将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落入低迷与懊丧的泥淖中。

她不再试图挣扎。

第186章 杨梦一到家

罗颂今天心不在焉, 好几次看着看着卷宗,那视线不知怎地就挪到了一旁的手机上。

在工作中走神,对于她来说是很罕见的事。

在第不知几次开小差又回过神来后, 她抿着唇,干脆拿着手机走到了消防通道里。

消防通道里满是烟味, 窗台边上不知谁放了个空易拉罐, 罐口上落着烟灰, 想来是被人当作一次性烟灰缸了。

罗颂娴熟地掏出烟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后, 又缓缓吐出一圈白烟, 如此反复几次, 烦躁感才稍稍被压灭了些。

她空着的手摁开手机屏幕,点开聊天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杨梦一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连她方才估摸着时间发去的消息, 问她登机了没,那头也毫无动静, 拨去的电话也被摁了。

罗颂知道她今天回祁平, 但她长久的沉默又叫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罗颂克制着不做可怕猜想,生怕* 墨菲定律的应验,但一颗心就像滑不溜秋的鱼儿,越是压抑,越是惊慌。

一天下来,工作效率低得吓人。

几经犹豫, 一根烟烧到了尾, 罗颂略显粗鲁地在易拉罐上掐灭了火,随后将它塞进了瓶中, 两手捧着手机,给芯姐发去了消息。

芯姐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也有几年了,但她俩除了头一日的互相问好外,几乎没聊过天。

罗颂眯着眼,手指在屏幕上打打删删,搜刮着最合适的字词,试图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是恰到好处的关心,而非什么焦虑过度的杞人忧天。

斟酌好一会,她才终于摁下发送键。

好在,芯姐回得快且详细,将杨梦一几点出的门、几点上的大巴车通通报了出来,最后踌躇着,也模糊地说她大概已经上了飞机,让罗颂别担心。

罗颂不是傻子,对方再小心翼翼,她也能听得出来,杨梦一大抵是在上飞机前,和她说了一声。

她喉头干涩,敛着眼,有些艰难地敲出礼貌的回复。

——好的,谢谢,打扰你了。

听起来,好像罗颂才是三人中与杨梦一最不亲近的一人。

芯姐有玲珑心肠,轻易从这几个字中看出对方的挫败与低落,但她虽为这对小情侣揪心与惋惜,却也不会越权插手,只回了个无甚意义的表情包,便彻底结束了对话。

可放下手机,她还是忍不住拉着趴在身旁的福记的大耳朵,长嘘一口气,说怎么就这么难呢。

福记听不懂什么“天道不容有情人”,只哼哼,翻过肚皮要她揉。

杨梦一是故意不回她的消息,也不接她的电话,这个认知,让罗颂忐忑又难受。

可确定杨梦一是安全的,她又终于能稍稍安下心来。

罗颂去卫生间接了一抔冷水,径直往脸上扑,骤然的冰凉让她神经一震,思绪却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清明。

她抬眼,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有水珠沿着鬓边滑落,拢聚在下颏上,滴滴嗒嗒往下淌。

半晌,她才抽了张纸抹了抹脸,也不理额前的发因此而凌乱起来,只用五指随意地耙了耙,便将纸揉成团,往垃圾桶里用力一掷,随后转身回到了工位上。

今天的进度落下很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必须心无旁骛地工作,才有可能赶着下班前做完。

她不希望杨梦一回到家时,屋里迎接她的,只有空荡的黑暗。

杨梦一不喜欢黑。

从律所出来的时候,罗颂有过一瞬纠结,不知应不应该去机场接她,但杨梦一不说话,她也不很能确定她的到达时间。

她不再犹豫,加快了步伐往地铁站走。

回到家,罗颂煮了些房东爷爷奶奶给的饺子当晚饭,但吃起来总觉得少了些滋味。

吃完饭,她和往常一样洗碗,收拾好垃圾拿下去扔掉,路过房东家的时候将他们门口的垃圾袋一并拿上,最后上楼洗澡。

她刻意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将这每一项任务完成得太快,不然就会留出大片煎熬的空白时间,但又不能太拖拉,否则杨梦一到家的时候,自己还在那忙忙呼呼的可不好。

但门外终于传来响动的时候,罗颂还是已经坐在沙发上走神好一会儿了。

电视上放着的似乎是最近大热的古偶剧吧,她不是很清楚,反正她也没有认真在看。

尽管在发呆,但罗颂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钥匙插进锁芯的动静。

钥匙碰撞的脆响,像落入热油锅中的冷水,噼里啪啦带起一片水汽蒸腾,油花四溅。

罗颂下意识屏息,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几步,但又很快定住不动。

她站在原地,紧紧皱着眉,力气之大,最后锁得她太阳穴都在疼。

反应过来后,她揉了揉眉心,深呼吸数回,才缓缓走到门边,拉开里边的那扇门。

门外是握着第二根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杨梦一。

门倏然大开,她一愣,一双眼自下而上抬起,最终望进罗颂的眼里。

罗颂先开的口,像无数个周六晚,杨梦一对她说的那样,“你回来啦。”

杨梦一一顿,很快笑笑,“嗯,我回来了。”

她的眉眼弯弯,瞳孔里有一处绵绵地软了下去,是筑起的石墙塌下了一角。

罗颂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自觉往后退,让杨梦一可以顺畅往里走。

杨梦一顺着她的意思,进屋转身关门,门后那张白板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上面写过数字的痕迹。

所以杨梦一也不会知道,这张板上曾经记录了一场为期五天的倒数,今早将数字抹成零的时候,罗颂还很高兴。

罗颂将行李箱暂时推到鞋架边上,回头瞧见杨梦一仍对着自己笑。

那笑给了她一些勇气,她抿着唇,快步朝她走去,不发一语地,将人装进怀里,紧紧箍着。

她抱得又急又紧,几乎可以将人提起来,杨梦一甚至没来得及张开手臂,整个人也只得微微踮着脚,才能不坠得难受。

她的脸埋在罗颂的前襟里,能听到另一颗心的跳动,如澎湃浪潮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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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地。

在熟悉的眷念的干燥松木香气中,她放任自己如归巢倦鸟,依赖地深深闻嗅与贴近。

拥抱是一剂良药,罗颂只觉得自己慌乱了一天的心终于终于得到了抚慰,也是在这一刻,她第一次具体可察地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不安。

杨梦一的手臂被箍在身侧,动弹不得,好一会儿后,才闷闷出声:“罗颂,你……你松一下。”

罗颂听到了,但没有动,也不愿意动。

杨梦一只好压实了声音,重复:“你松一下。”

轻轻一声落在罗颂耳中也像呵斥,她腾地便松了力气,浑身上下隐隐透着无措。

杨梦一得以稍稍夺回主动权,一抬眼,见她呆呆站在面前,心头又有些泛酸。

她叹了口气,主动抬起手臂,环住罗颂的背,以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嵌进她的怀里。

罗颂很轻易地又高兴起来。

她抱着怀里软而香的温热小人,像抱住了世界。

“跨年玩得开心吗?”杨梦一问。

“还行。”罗颂想了想,“你呢?佑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太冷了。”说完,杨梦一吸了吸鼻子,瘪着嘴,“这也冷。”

罗颂低头,将脸贴在她的额上,也被冻了一下。

但她并不在意,只轻轻揩蹭,甚至将头垂得更低,与杨梦一的整个脸颊紧紧相贴,“是冷。”

杨梦一笑笑,稍稍使劲儿,将罗颂的脑袋顶开,把脸埋进了她的颈弯里,结结实实冻得罗颂打了个颤。

罗颂只觉得脖子边上塞进了一块冰似的,但她又能感受到那冰挺秀的鼻梁和濡湿的唇,还有密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轻轻撩动着。

罗颂并不躲,倒更像为杨梦一放肆的捉弄而更安下心一般,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只有亲密才敢放肆。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罗颂才出言打破安静,“饿了吗?”

“不饿。”杨梦一说,“在飞机上吃了点难吃的面包,但也不想吃了。”

罗颂也不劝她一定要再吃些什么,“那你先洗个澡?我收拾箱子?”

“好。”杨梦一边说边松了手,从罗颂的怀抱中退了出来,站在玄关处的顶灯下,她的眼睛看起来又黑又亮。

杨梦一噙着笑,眉眼弯弯,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罗颂好几秒,才突然凑上前,亲了亲她的下巴。

“那我去洗澡咯。”

罗颂浅色的眼几乎要化成一滩蜜糖,“嗯。”

进了浴室,杨梦一脸上的笑意才渐渐落了下来,嘴角拉得平平,甚至无法抑制地继续往下压。

她眨了眨眼,带起瞳孔深处的震荡,就像浮了一层薄布的水面,只有往里投进石子时才能看出异样。

杨梦一对罗颂的爱意不做假,但颦笑之间装作一切都很好,那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在亲密恋人面前伪装,是比应付一百个醉酒闹事的客人更难更累的事。

进家门前,她一遍遍压实心中的决绝,可她没想到一遍遍洗脑过的坚决依旧会无限为罗颂退让。

她不能大言不惭地说,做出逃跑的决定全然没有自己软弱的原因,但更多的,的确是为了罗颂。

为了罗颂所以要走,但为了罗颂,她又舍不得走。

这种理性与感性之间的割裂和拉扯,叫她痛苦又迷茫。

她走到花洒下,将水流开到最大。

没几秒,狭长的淋浴间内氤氲大团水汽,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水雾,只能影影绰绰瞧见她立定在雾气中,久了,看起来倒像融化在了水中。

第187章 罗颂和杨梦一

行李箱收拾起来不费什么力气。

罗松抽出两张湿纸巾, 先将它的表面仔仔细细揩拭一遍,把箱面的泥水印连带轱辘上的黄土全擦净,才将箱子打开。

里头东西不多, 只装满了一侧,另一侧空空的, 罗颂动作一顿,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来, 自己还不知道杨梦一带去了什么手信。

但她决定将这个疑惑扔到脑后。

只要是带出去过的衣服都扔洗衣机里,这是她们的习惯, 再将护肤用品之类的小玩意儿一一摆好, 收拾的工作就结束了。

罗颂无事可做, 便坐回沙发上,抱着抱枕,不时看向浴室方向,懒散的坐姿硬是透出点拘谨的味道。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明明才见过人,又亲密地依偎了好一会, 怎么刚安下的心, 现在又悬了起来。

罗颂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一颗心像被擀面棍搓来揉去,又像被鱼线扎着吊在了半空中,执线的手作怪似的松一下紧一下,叫她半刻不得安宁。

她被无端而起的慌乱啃噬着,再坐不住, 干脆站起身来, 走到浴室门边。

她背倚着墙,正对着浴室, 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门看,可心慌的感觉并未因此消失,她甚至想抽两根烟。

拇指捻了捻食指,但罗颂念着杨梦一在她身上闻到烟味可能会不高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梦一这澡洗了很久,久到从淋浴间里出来时,她的皮肤通红,整个人像熟透了的桃。

她擦净水,穿上睡衣,一打开门,从排气扇的剿灭活动中幸存的水汽撒丫子往屋内逃窜。

一手抱着换下的脏衣,她一抬头,就瞧见罗颂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杨梦一一愣,复又笑,“怎么了?”

罗颂望着她,没有说话,少顷往前走两步,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随手往地上一掷。

“嗯?”杨梦一真有些懵了,一句疑惑的“怎么”还未说出口,人就被逼到了墙上。

由高至低,罗颂几乎是压着她在亲,但气势之蛮横,倒更像一场围猎。

罗颂一手掌着她的颈侧,另一手绕至身后,撑在杨梦一的背与墙间,不留一丝缝隙地,将人纳入怀中。

她咬着她的唇,舌尖与之绞缠,舔过她口腔内的每一角,吮得杨梦一舌根发麻,觉得灵魂也跟着被拔离。

太凶了,她神志不清地想。

这种亲密叫她发抖,想逃,又更想迎上去,

哪怕脑子里杂乱一片,哪怕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间一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怪异疏离,但她的身体却是再诚实不过的,会违抗大脑的指令,自发地向恋人坦露一切。

可杨梦一也是喜欢的。

几乎是被罗颂身上温热的气息包裹的瞬间,她的腰就软了下来,只能无措地攀着对方的背,将自己贴得更紧些。

不安转化成的亲昵欲望,远比平日更狂烈,罗颂几乎是拼命压抑着本能,才不至于咬得见血。

她还是舍不得她疼。

杨梦一的呼吸被撞成碎片,短而急促,只觉得胸腔内氧气越发稀薄。

她迷迷蒙蒙地想睁开眼,羽睫却不受控地颤着抖着,叫她无法清晰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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