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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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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她忽然笑了下,将镜头翻转,对着窗外,“这里的月亮特别亮,不开灯应该也看得见。”

是因为污染没那么严重吗?这里的月亮看起来确实要比北城的亮些。

顾衍继续叮嘱:“晚上睡觉一定要将门窗都锁好,最好明天找人换把锁,你的门锁看起来不太牢固的样子。”

沈岁宁又走到门边,试了试,发现门锁真的有点儿晃,很容易打开的样子。

“我改天找找看哪里有锁匠。”她说。

“再加个栓吧,睡觉的时候从里头栓死。”

“好。”

“乡镇不比城里,以后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一定要外出,也叫多几个人,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嗯。”沈岁宁继续点头。

这晚,她就在这么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小铁床上,和他低声聊着天,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样。顾衍始终在和她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觉得在这里不习惯,就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接她回去,有什么事也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沈岁宁认真听着,没有再反驳,也没再刺他。心头有种恍惚感,很难相信,两人前几天才大吵了一架,她还狠狠咬了他一口。

咬……

她的脸色忽然涨红,将自己半张脸缩进被子里,看着屏幕里的他,犹豫地开口:“那个……”

“嗯?”顾衍顿住,“怎么了?”

“锁骨……”沈岁宁抬起手指,越发深地将脸埋进被子里,说话声也越来越低,“就前几天……咬的那里,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愣住,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抬手往自己锁骨上摸了下,而后抬眼,声音忽然压低:“要看看吗?我也不是很清楚。”

从听筒里听他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不一样,他还刻意将声音压低,沈岁宁觉得像是有羽毛在挠自己的耳朵,痒痒的。

“看看。”她小声说。

顾衍依言,边动手拉下睡衣衣领,边自己看了眼,说:“好像好了……就剩很淡的印子,看得清吗?”

这么说着,他凑近了些,抬起头来。

屏幕里,沈岁宁的脸已经染上了淡粉的色泽,露在被子外的耳朵看着也红红的。

顾衍看着,忽然就笑了:“看个锁骨而已,怎么脸这么红?”

沈岁宁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眼神飘忽着:“才没有脸红,你看错了……”

她的心虚实在太明显,顾衍看她的目光里,忽然就有了深意。他将衣领拉起,在她飘忽的目光里,低声问了句:“你上次不是都把我看光了?”

下一秒,“嘟”的一声,视频通话被沈岁宁挂断了。

顾衍:“……”

第94章 洪流

八月下旬, 沈岁宁在溪禾镇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支教生活。

她在的那个学校是镇上唯一的小学,不仅包揽了镇上学生的教育,周围相邻几个村的学生也被送到这里。虽是如此, 学校里的学生却不多, 一到六年级拢共六个班,人数多的班级有二十几个学生, 少的甚至才十来个人。

她们没来之前,学校一共就五个老师。

每个老师都不是负责单独一个年级某一门学科的教学, 而是同时负责了几个年级的教学工作, 有些老师甚至还负责了好几个年级不同学科的教学。因为条件有限,就连上课也不是每个年级单独的, 有几个年级被编排在了一起上课。

沈岁宁去到之后才知道,原来这种教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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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叫复式教学。

在此之前, 她从未接触过。

校长按照五个志愿者的长处, 给她们各自分配了不同的教学任务,沈岁宁负责的是二年级的数学, 以及六年级的英语。除此之外,还负责给孩子们上美术和音乐课。

八月还未正式开学,到学校来的学生大多是因为家长没空看管, 还有些家长听说有城里来的志愿者到学校支教, 想让孩子多学点儿东西, 也在放假期间将孩子送了过来。因而,人数要比正式上课时少些。

沈岁宁的课程排得不算太满, 通常是上午上主科的课, 下午上兴趣课。因为来的学生不算多, 她有时候讲完一个年级的课,也会讲其他年级的课, 兴趣课则没限制,感兴趣的学生都可以来学。

刚开始的那几天,她有些不习惯,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教学上的。而且不知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因为这里蚊虫比较多,她到的第二天身上就起了小红疹,手上脚上,甚至脖子上也有,幸而她来时准备了一些止痒的膏药,不过也仅能止痒。

顾衍在第三晚的时候再次打来了视频,见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紧张地问她是怎么了,她只说好像有些水土不服,过几天就好了。

他趁机再次劝说她回去,沈岁宁也再次拒绝了。

她觉得现在挺好的,至少她在这里不会总去想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每天都能看见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只有到晚上回到一个人的房间时,才偶尔会想起他。

日子就这样在与顾衍不咸不淡的联系和教学中度过,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沈岁宁到溪禾镇已经一个月了。

正式开学后,她比暑假那会儿忙了许多,晚上的时间开始被备课占去。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这头备课,顾衍在那头看文件,两人互不干涉,到睡觉时间就互道晚安结束通话。

这天,沈岁宁像往常那样去教室上课,却发现班上缺了个人,她环顾了一圈,问道:“谁知道月月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底下的学生纷纷摇头说不知道,于是她先让学生自行预习这节课的内容,到办公室去找了学校里的老师询问情况。

那老师也不清楚原因,又打不通她家长的电话,刚好没课,便说自己去她家看看,安慰沈岁宁别担心,先回去上课。

走出办公室,沈岁宁有些心神不宁,始终在担心着月月的安危。

她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小女孩儿。她很乖,上课时永远坐得端端正正的,上课也从来不走神,不管是她带的主科还是兴趣课,她都一节不落地参与了。

有次下课,沈岁宁走到她身边夸她上课很认真,学东西真快。小女孩儿腼腆地对她笑了笑,仰头很认真地对她说:“奶奶说了,只要我认真学习,学多点儿东西,妈妈就会回来看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学。”

后来偶然的一次课间,她在办公室听那些老师说起,才知道月月的母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下她离开了,爸爸也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小女孩是和奶奶相依为命的。

老人家用善意的谎言为小女孩构造了一堵爱的城墙,让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就能翻越城墙,等到母亲回来。

沈岁宁在那一刻,忽然想到了童年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是如此,日复一日地努力着,期待着哪天父母能够回头看看自己。

自那之后,她便开始不自知地留意着这个学生的一举一动。

下了课,出去找月月的老师已经回来了,一脸凝重地坐在办公室。

沈岁宁放下课本,忙向对方走近:“怎么了?月月没出什么事吧?”

对方告诉她:“她奶奶昨夜去世了,小女孩什么都没察觉到,到今早叫人发现叫不起来,跑去找村人,才知道,现在正在家呢。”

她的心沉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谁也无法阻止,她只是在想,月月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到了下午,上完所有的课,沈岁宁向老师问了月月家的住址,想去找她。她对这里不熟悉,那老师看她这么担心,主动提出带她去。

十五分钟的摩托车车程,到月月家时,她家里正聚集了很多乡邻,因为大人要到明天才能赶回来,大家便先开始着手操办后事。

进了屋,月月正一个人跪在灵堂前,小小的身板看起来风一吹便能倒下。

沈岁宁叫了她一声:“月月?”

小女孩回过身,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轻声叫她:“老师……”

沈岁宁没说什么,到灵前上了三柱香,才走到她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安慰说:“别怕,奶奶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她仍旧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不怕啊……”

那之后,月月请了好几天的假。

再回来上学,仍旧和从前一样,每节课都认真听讲,课业也都完成得很好。

沈岁宁听那些本地的老师说,月月的父亲回来了一趟,送了老人家最后一程后,又赶回了城里。因为在工地上班,没法将小姑娘带在身边,只能先拜托邻里和老师关照着,等他在那边安排好一切后,就回来将她接走。

因而,月月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家里。

沈岁宁找她谈过一次心,小姑娘比她想的要坚强许多,只是在最后和她说:“老师,我听她们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现在奶奶也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一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会呢?你有爸爸,还有那么多的朋友、老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小姑娘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攥着她的手紧了紧-

十月,县里断断续续的开始降雨。

好几次,他们在教室里上着课,外面闪电划过,没一会儿,雨水噼里啪啦拍打窗户的声便响起了。

大雨天,学生的情绪总是比较躁动些,高年级的还好,遇上低年级的学生,沈岁宁有时候要停下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连绵的大雨下了好几天。

那之后,气象局开始时常发布暴雨预警,从黄色预警升级到橙色预警,山洪灾害风险预警也不时发到手机上来。

这晚,沈岁宁再次被雷声惊醒。

起来,手机果不其然的再次收到山洪灾害风险预警。她走到窗边,发现今夜的雨比平时还要大上许多,瓢泼的大雨,打在窗户上,她感觉窗户都在微微晃动着。

她想到家就建在山下,且左右人家都间隔得非常远的月月,心底忽然有了浓烈的不安感。

她年纪还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家,下了那么多天的大雨,今夜的雨势又前所未有的大,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记得她家的后面就是山……

沈岁宁对着手机上的风险预警和天气预报来回看了许久,又忍不住开窗试探了下外面的雨量,最终不安感战胜了心头的怯懦,她换上衣服,拿了个手电筒,抓起放在门边的雨伞出了门。

离开前,她敲响了隔壁的门。

同行的女生睡眼朦胧地起来开了门,看见是她,有些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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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大半夜的,怎么了?”

她和对方说:“我有些放心不下月月,想去她家看一下。”

那女生吃惊地说:“你疯啦,这么大雨你怎么去,你认得去她家的路吗?”

“认得。”她点点头,心头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拜托对方,“要是我一个小时后没主动联系你,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对方打着哈欠点点头,应下了。

沈岁宁匆匆拎着雨伞下了楼。

这样大的雨,雨伞的作用几乎为零,沈岁宁刚走出宿舍楼没一会儿,身上便全被雨水打湿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勉力用雨伞罩着自己的脑袋,避免雨水不断落进眼睛导致看不见路。

深夜,又是强降雨,辨认方向变得有些困难,好在去月月家的路线不算太复杂。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泥泞小路,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成功抵达。

然而,面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脚步固定在原地。

眼前,是被山土冲刷、掩盖的房屋,原本完整的屋子后半部已经和山土融合在了一起,房梁倒塌,房屋倾斜。而她的脚下,黄泥水不断流淌。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让面前的这座房屋变得像是凶猛会吞吃人的巨兽。

下一秒,沈岁宁扔下伞,冲到门口,用力拍打着,叫喊着:“月月!月月!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是沈老师!我是沈老师!”

夜里,无人应答。

她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大门,突然退后几步,抬腿,对着房门猛踹。几次后,没踹开,又改用身子撞。

大抵是这门本就不结实,经过她轮番的连踹带撞后,房门真的吱呀一声打开了。

沈岁宁根本顾不得其他的,忙打着手电筒跑进屋内,四处照着。

“月月!月月!听得见吗?”她焦急地大喊着,视线四处搜罗着。

黑暗中,忽然有了哭泣声。沈岁宁的脚步骤然停下,屏住呼吸,听见屋内有人在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在辨别出内容的那刻,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童年的自己,心脏因此阵阵收紧。

很快的,她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跑去,终于隔着窗户看见抱着公仔贴墙站着的月月。她小小的身子几乎都缩在了墙边,脸上满是泪痕,而她身旁不远处,正是将房屋侵蚀的山土。

沈岁宁的心脏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击中,大喊道:“月月,别怕!老师来了!老师在这儿!”

月月听见她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也大喊道:“老师,我在这里!我在房间里!”

“老师知道,我看见你了。别怕,我很快就救你出来!”

话落,她开始大力去拧门把手。

面前的门却纹丝不动,她又问:“月月,你是在里面将门锁了吗?”

月月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锁门,门忽然就打不开了。”

沈岁宁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大概是山体滑坡导致了门窗变形移位。她又跑到窗边,动手去拉窗,窗也同样打不开。

努力了几次仍旧无法将门撞开后,她折回身,从客厅找来了一根棍子,对里头的月月说道:“月月,你转过身去,贴着房门,用玩偶护住自己的脑袋,老师把窗户玻璃敲碎。”

里头的人大声应答:“好!”

沈岁宁看着她转过身去,确认好她真的已经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后,挥起手中的棍子击向玻璃窗。

“哗啦哗啦——”

几声脆响后,玻璃在她手中全然碎裂,沈岁宁又小心将那些仍在窗框的碎玻璃敲碎,才终于出声:“好了!”

话落,她扯过自己的衣袖挡住手掌,撑着窗沿翻进屋内,抱起月月:“走,老师带你出去。”

她将人先送到房间外,再自己翻出来。

刚落地,身后、头顶忽然有了轰隆隆的声响。

沈岁宁猛然意识到这是二次坍塌,再顾不上说话,抱住身前的月月飞扑到楼梯底下。

那里,是离她们最近的三角区。

而后,轰隆隆几声,月月的房间彻底成为泥堆,她们的头顶也不断有碎石和石板掉落,怀里的人被吓得再次大哭起来。

沈岁宁搂紧她,不断低声安慰着:“不怕啊,老师在这里,我们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事实上,她的心底完全没底,不知道山体会不会再次滑落,也不知这座房子会不会彻底被掩埋。

等头顶不再掉落石块后,沈岁宁才尝试着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带来的手电筒已经在刚才晃乱的情况下掉在了地上,被泥土掩埋了。周围没有一丝光源,她完全分辨不出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手机……

手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手机,缩着身子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概是因为进了太多的水,屏幕只在她按的那个瞬间亮了一秒,而后便彻底熄灭了。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的境地。

怀里的月月不住地发着抖,沈岁宁越发紧地抱住她,是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因为她刚刚伸手的时候已经绝望地发现,面前的路被堵死了,几个大石块刚好掉在了她们的前面,而她并推不动。

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同行的女生,希望她能想起来给自己打个电话,意识到无法联系后叫人来找自己。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外面的雷声、雨声,世界再无其他的声音。

月月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害怕并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拉着沈岁宁的手,小声问道:“老师,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摸索着,碰到月月的侧脸,用掌心贴着,低声回答:“不会的,等天亮就好了,天亮就会有人发现,然后来救我们的。”

“真的吗?”

“嗯,真的。”

如果房屋不会再次坍塌,能让她们在这个角落顺利撑到天亮的话。

这个条件,她自然没和小朋友说。

“睡觉吧,月月。睡一觉,肯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好。”怀里的人乖巧应声,摸着她的手臂,“老师,你也睡吧。睡一觉,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就像老师刚刚救我那样。”

她的眼眶忽然很热,抵着月月的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

黑暗让人失去对时间的判断力,沈岁宁起初还强撑着精神,想让自己撑到天亮。可渐渐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眼睛也缓慢地闭了起来。

昏沉中,耳畔忽然传来人声,很大声,很着急,在叫着她的名字。

她已经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只迷迷糊糊分辨出是顾衍的声音。

是因为太想他出现吗?还是她要死了,所以大脑自动出现了最挂念的人的声音?

她不知道……

直到手臂忽然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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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了碰,沈岁宁猛地惊醒。

四周仍旧是漆黑一片,身旁的月月小声说:“老师,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她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熟悉的声音带着能震颤人心的力量,从漆黑天地外传来——

“宁宁!沈岁宁!你在哪儿,哥哥来了!”

第95章 如故

沈岁宁恍恍然, 有种瞬间被卷入幻想世界的感觉。周围能够吞噬人心的黑暗不见了,恐惧也不复存在了,只剩那个隐隐约约不断传入耳中的熟悉人声。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北城离这边哪怕一刻不停地开车也要将近四个小时, 又是深夜, 顾衍怎么会那么刚巧的出现在这里?

可那声音又是那样真实,夹杂着恐惧、紧张, 因而有些声嘶力竭。

在这个风雨飘摇,她最孤立无援, 最恐惧害怕的夜晚, 他真的就这么出现了。

她终于在黑暗中回过神来,松开抱着月月的手, 撑起身子,让自己的说话声尽可能的大些:“我在里面!被困在楼梯底下了!”

月月也跟着她大声喊道:“我们被困在楼梯底下了!”

沈岁宁不知道外头的雨还有没有在下, 雨声会不会将她们的声音掩盖下去, 只是用尽全力重复着,想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外头的声音有几秒的停顿, 而后是由远及近的凌乱脚步声,属于顾衍的声音重新响起:“宁宁!是你吗?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伸手,摸索到一个石块, 往石板上敲击着。

沉闷又带着回响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顾衍屏息凝神, 仔细辨认着方向。房屋的后半部分已经全塌了,没塌的地方也散落着碎石块, 仅靠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 他很难快速找到楼梯的位置。

“再敲。”他说。

“笃笃笃”的声音在他右手边传来, 他忙跨过一地的石块,往那个方向快速走近。

直到耳边的敲击声变得愈加清晰, 他蹲下身,拿手机照着,终于从石块的缝隙中看见沈岁宁的脸。

带着灰尘的、惊慌不安的、眼里漾着泪光的……

令他揪心了一晚上的脸庞,就如此出现在他的眼前。

灯光照来的那个瞬间,沈岁宁被刺得猛地闭上眼睛。耳边,再次传来顾衍的声音:“不怕了……不怕了,我这就救你们出来。”

那个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却也有着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

眼眶一热,她察觉到有泪水从眼中溢出。沈岁宁在黑暗中重重地点头:“嗯……我现在不怕了。”

“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他问道。

“没有,没受伤。”沈岁宁说,“我刚刚躲得很快,只是这石块挡住了,我推不开。”

“嗯,你做得很棒……”顾衍答道,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些许的哽咽。

话落,他拿手机往顶部照了下,确认这块地应该还安全后,将手机在身旁放下用以照明,而后便卷起袖子试图将挡在她们身前的石块搬开。

石块细长,应该是从天花板掉落的横梁。顾衍将手搭在上头,试图搬起,但发现有些困难,石块刚好卡住了楼梯,因而只能往外移动。

他咬紧牙关,因为太过用力,手臂青筋暴起,掌心被碎石磨着,开始有了灼热感。渐渐的,他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掌中沁出,但是顾不上了,整颗心都被提着,他只想尽快将里头的人救出来。

沈岁宁在里面和他说着话:“能搬得动吗?要不你再去找几个人过来?”

顾衍摇摇头,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声音:“我可以……再等等。”

那种深夜忽然发现她的地理位置变动,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人,到时却发现面前是一片废墟的感觉,经历过一次就够了。他无法确定如果自己出去找人,这里会不会再次发生意外。他已经丢下过她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死。

顾衍没再开口,只是沉默地咬紧牙关,手上一再用力。

“吱嘎——”

石块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一鼓作气,继续用力挪动。

漆黑洞口不断扩大,从外头泄入的光亮变多了,直至洞口可以容纳一人出入,沈岁宁大声:“可以了,可以了。”

他的力气骤然散去,蹲下身,将手伸进去:“宁宁,快!把手给我!”

沈岁宁却拉过身旁的人,将人推至洞口:“月月,快!你先出去!”

等人出去后,她才终于伸出手。

握住她的那只手,一如初见时那般,宽大、温厚,她的手被牢牢包裹进他的掌心。

被毫无保留拥进怀中的那瞬,她恍惚着,像是回到了那个在漆黑器材室的夜晚。

那时,他也是如此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破开所有的黑暗,而后毫无保留地将她稳稳托住,却又在她向他交托一切后狠狠将她推开。

而今夜,身前的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臂牢牢将她拥住。她被迫踮着脚尖承受着他的拥抱,双脚明明没能完全沾到地面,沈岁宁却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安稳落地了。

仍旧是因为身前的人,仍旧是顾衍。

命运兜兜转转,不管几次,答案都是他。

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好像也在这夜被彻底搬开了,沈岁宁骤然松了口气。

也是在这一瞬,她终于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尖锐的、无处可逃的。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软绵绵地陷进顾衍的怀中。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仍旧是他的——

“宁宁!宁宁!”

无比慌乱的、嘶哑的,像是彻底失去了一切一般-

昏迷期间,沈岁宁做了个很久以前做过的梦。

梦里,她再次回到了小时候,手上抱着一个洋娃娃,在家里走来走去,房门一扇又一扇地被推开,每一个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她在梦里依稀回想起来,上次这个梦境的最后是她被狂风卷到了一片荒原,江愉、沈蔚、顾衍都出现在了荒原之上。

但最后,只剩下了被荆棘紧紧缠绕的自己,他们都离她而去了。

可这一次,她推开最后一扇门后,却看见了顾衍。

他背对着她,身影笼罩在窗边的日光中,一如初见那日一般。

听见声响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是她时,唇边绽开她熟悉的温和笑意。

沈岁宁呆呆地看着他,不敢上前,只是小心翼翼地叫他:“哥哥?”

“嗯,是我。”笼罩在日光中的人回答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问。

“我来找你。”他说。

她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下嘴唇被牙齿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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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过了许久,她看着仍旧在窗边的人,终于再次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真的顾衍吗?”

窗边的人好笑地点了点头:“我当然是真的。”

“那……”她掐紧自己的手心,“这次你还会突然消失不见吗?”

“不会。”他答,“这次,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她挣扎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抬起自己的脚步,朝他走近,却在即将能触碰到他的那刻停下。

眼前,是无比清晰又记忆深刻的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全都是他的模样。

她在打量着他,而他在笑着,笑容也是那么熟悉。

“那……”她再次开口,“你能抱抱我吗?”

顾衍没再说话,下一秒,她落入无比紧密又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怀抱没持续多久,沈岁宁忽然从梦境中醒来。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萦绕在鼻端的消毒水味也仍旧那么熟悉。

她恍惚着,心想是不是好梦都不长久?

下一秒,手心却忽然传来被紧握的触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宁?你醒了?”

沈岁宁循声看去,眼前的脸庞和梦境里的缓慢重叠。她茫然着,终于想起沉睡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脑子突然闪过些什么,她有些激动地问:“月月呢,她还好吗?”

顾衍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先关心别的人,愣了下才说:“挺好的,她没事,在别的病房,有人看着,你放心。”

沈岁宁这才放下心来,扭头往窗边看了下,外头一片漆黑。

“是天还没亮吗?还是天又黑了?”

“天又黑了。”顾衍说着,重新攥紧她的手。

沈岁宁突然僵住,属于他的温度从手心一路烫到心脏,又传导到眼眶,让眼眶也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烫。

她忽然有些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

该回应他吗?还是先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还是维持原样?

她就这么纠结着,渐渐的,连脖子都有些僵硬了,顾衍终于再次开口:“肚子饿了吗?我点了有粥,垫垫肚子?”

沈岁宁找到台阶,终于回过身来,轻轻“嗯”了声。

顾衍扶着她,让她从床上坐起来。

右手臂那里有酸痛感传来,她“嘶”了声,他立马放轻动作,说:“医生说你右手臂软组织挫伤了,要养一阵儿。”

应该是撞门的时候弄伤的,沈岁宁不太意外。

顾衍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继续说:“医生说你昨晚是淋了太久的雨,发烧了,再加上受了惊,才会……”

他顿了顿,喉结重重地上下滚了下,才继续说道:“才会……突然晕倒的。”

顾衍的声音比她这个已经一天都未曾进水的人的声音还要哑,沈岁宁想到他当时几乎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心脏闷闷地发疼,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的脸色憔悴得可怕,眼睛也很红,里头布满红血丝。

也是在这时,沈岁宁才发现他手上竟然缠着纱布。

她忙不迭地拉过他的手,紧张地问:“你手怎么了?”

顾衍低垂着眼,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一瞬失神。

她上一次这么关心自己,对自己露出这副模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他试图想起,但发现时间太过漫长,那些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他没动,任她看着自己的手,哑声道:“没什么大事,一些擦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话音刚落,手背忽然一烫,沈岁宁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顾衍再顾不上其他,伸手扶起她的脸颊:“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沈岁宁看着他,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决堤般汹涌落下,看着他,忍不住低声控诉:“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什么都没事,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顾衍立马就慌了:“真的没什么事,擦伤而已,伤口几天就愈合了。”

俨然,这并不是她哭泣的主要原因。因为沈岁宁听完他的解释后,仍旧哭诉着:“我就讨厌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自己做决定。明明那么在意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却还是要推开我。”

“顾衍,那是五年。不是五天,也不是五个月……你怎么就可以,怎么就可以……”

他终于听明白,张了张唇,却发现喉咙像是完全被堵住,让开口变得艰难,只能拨开沈岁宁的手,站起身,将人按在身前,一遍遍地用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去抚摸她的脑袋。

沈岁宁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我想恨你的,我真的很想恨你……可偏偏每一次都是你。”

不管是撞见沈蔚出轨、在酒吧被骚扰、被人关进器材室、抑郁症复发,还是昨夜被困在倒塌的房中……

每一次都是他。

她人生中最难过、最难堪、最无助的瞬间,统统都是他陪在她身边。

“我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尝试过蹦极和高空跳伞。第一次去的时候,特别害怕,腿一直在发抖,可我还是闭着眼睛跳下去了……风特别大,那种失重的感觉,和我当年坠楼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抱着她的手猛地紧了紧。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放过自己吧,一切都结束了。被放弃、被推开,都不重要……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一切就都从头来过。”她在他的怀中颤抖着,却仍旧努力说着,“每一次我都这么告诉自己,我要从头来过,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沈岁宁做这些时,他都知道,可他从来不知道她做这些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那是纠缠了她十几年,一直无法摆脱的童年阴影,可她却因为他而反反复复地去体会了那么多次。

顾衍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安慰到她,只是愈加紧地收拢自己的手臂,用唇反反复复地去亲吻她的头发,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对不起。”

沈岁宁揪紧他身前的衣服:“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不管多少次,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你……”

顾衍拨开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去亲吻她的眼角:“再给我一次机会,宁宁,再给我一次机会……”

“哥哥明明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抛弃,可你还是和他们一样……你和他们,都将我抛开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原谅你……”她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哭得都快喘不上气,心口在剧烈地痛着,“可你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比我爸妈对我还要好,每一次我有什么事,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包括昨晚,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死在那里了……”

“不会的,不会的。”

谁都不能擅自将她从他身边夺走,老天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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