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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暴雨倾盆,所有缆车全部停运。
山间光滑的石板路上,数十道脚步连绵不绝,急切地回荡山间。
人人都在争先恐后往山下跑,往医院赶,好像觉得赶上时间见到穆庭樾最后一面,就会有什么不同似的。
江骞撑着伞,护着孟绪初下山。
硕大的雨点砸向伞面,孟绪初耳边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爆裂的雨声。
人群接二连三从身边飞奔而过,冲向漆黑的山脚,像一道道闪着水光的鬼影,掀动孟绪初的衣摆,在耳边留下呼呼的风声和急促的喘息。
太危险了,这么下去太危险。
黑天,大雨,山路,混乱的人群,简直是踩踏事故的标准公式。
孟绪初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想起小学的时候。
有一次学校的烟雾报警突然响了,学生们被紧急疏散去操场,但那时候学校的消防演练很不到位,以至于孩子们惊慌之下四处逃跑,老师们拉都拉不住。
那时候孟绪初一年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白又瘦像颗小豆芽,还容易流鼻血,学前班的小朋友都比他壮实。
低年级的一二三年级都在一栋楼,疏散的时候没有人拉着孟绪初,他被那些比他高大很多,看起来有营养很多的小朋友东推西倒。
有人踩他的脚,有人压他的头,有人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推他的后背,逼他跄踉着往前倒。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到真切、浩大的孤立无援。
最后他是靠着本能缩去的墙角,才躲过一劫,身上被抓烂好几条口子,湿淋淋淌着血。
那次的火灾并没有造成伤亡,反而是其连锁反应引发的踩踏事故造成很多孩子受伤。
从那以后孟绪初就讨厌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人多且无序的场合。
初高中最讨厌体测跑一千米。
虽然那时候他早就被林承安接去照顾,和亲生父母渐行渐远,身体不像小时候那么差,一千米咬咬牙能跑下来。但每次体育老师发出指令后,全班男生在起跑线蜂拥而出,从耳边唰唰飞过的劲风,塑料跑道上杂乱震动的脚步,都让他觉得想吐。
甚至大学在操场夜跑时,要是有人贴得太近从他身边跑过,带起的风声都会让他下意识心脏紧缩,耳边响起久远记忆里“轰隆轰隆”像要摇碎地面的脚步声。
雨越来越急,孟绪初鼻尖满是雨水潮湿的腥味,他不着痕迹地掐了掐掌心,步履平稳地往山下走。
忽然肩膀一紧,江骞压着他的肩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怎么老往边上缩,想淋雨?”
孟绪初怔了怔,原以为隐藏得很好,才发现他在自己都没意识到情况下,不断地往角落走。
那是他的心里安全空间。
他咬了咬嘴唇,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说:“太黑了,没看清。”
黑暗中,江骞注视孟绪初隐隐发白的侧脸,眸色暗了暗,情商在这时候适当爆发了一小点,没有直接戳穿他。
只说:“你不用看清,跟我走就行。”末了又补充一句:“把眼睛闭上都行。”
然后孟绪初好像笑了一下,夹在风雨里像微弱的幻觉,江骞再去看时,孟绪初只是轻轻抿着唇,苍白的脸上除了雨水再无其他。
他留神注意着脚下,一脸冷淡:“那样我们会一起摔个狗吃屎。”
江骞“啧”了声,按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孟绪初抬眸,听见他说,“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孟绪初不答,江骞就来劲了似的,一定要他给个准话,无奈之下孟绪初只得点头:“信,我信行了吧。”
明晃晃的敷衍,江骞不是很满意,但雨大风急的,孟绪初看上去像有点怕,他到底没再说什么。
前方有一个拐角,安全起见,江骞揽着孟绪初靠边放慢了脚步。
身边依然有人源源不断地往前跑,孟绪初下意识攥紧五指,警惕身边的动静。
某个瞬间,身后的响动骤然加大,像有人没踩稳朝他扑了过来,孟绪初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在一阵失重中摔了下去。
混乱中,江骞拉了他一把,抱着他跌跌撞撞地下落,滚落几节台阶。
那人撞他们的方向,根本就是冲着一侧的围栏去的,围栏外就是漆黑的山坡。
幸好山路的石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缓冲的平台,他和江骞重重跌落在平台上,不至于真的翻过围栏摔下山。
头晕目眩被扶起来时,孟绪初抬头往前望,撞他们的人早就冒雨跑远,穿着长长的黑色雨衣,只留下一段模糊的背影,连是男是女都难以辨认。
他眉心渐渐蹙起,久久凝视着背影消失的地方。
脸颊被人轻轻拍了拍,孟绪初回过神,看到江骞急切的眼睛,在雨夜里被水洼映出点点亮光。
“有没有受伤?”江骞问。
“没事……”孟绪初呼出口气,拉了拉江骞的衣服,“你怎么样?”他记得刚才江骞几乎是整个将他裹进了怀里。
江骞说:“我能有什么事。”
台阶本来就不高,这样的落差对他来说和倒在平地上没有区别,唯一危险的是,刚才差一点就要翻下栏杆,这么大的雨,要是落到山下去,多半凶多吉少。
倒是孟绪初,这人一向脆皮,哪怕被是抱着摔几个台阶,身上肯定也磕出了淤青。
江骞按着孟绪初的肩,让他动一动胳膊,孟绪初照做,关节都还活动自如,江骞放下心来,觉得自己这个人肉坐垫到底还是派上了些用场。
“刚才那个人,你看清了吗?”孟绪初问。
江骞摇了摇头,他摔下去时是被孟绪初压在身上的,视线比孟绪初还要窄,基本上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黑色雨衣。
但是他说:“应该是个男人。”
“怎么说?”
江骞往孟绪初身侧后方指了指,孟绪初回头,但他视力不算好,大雨之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艰难地眯起眼。
“是个男人的鞋印。”江骞说:“要把我们朝这个方向撞,只能站在那里。”
孟绪初看不清,江骞的视力却奇佳,远处那半个不明显的脚印清晰地印在眼里,大雨冲刷,很快将剩下一半也抹掉,化作汩汩泥水。
“现在一点不剩了。”江骞沉声道。
孟绪初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雨水顺着睫毛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淌。
伞早就不知道被风刮去了哪里,孟绪初被淋了个透彻,嘴唇紧抿出苍白的唇线,脸庞仿佛都是透明的。
江骞脱下外套,不由分说罩在他头顶,水柱沿着衣领蜿蜒而下。
孟绪初眼眸动了动,莫名看了江骞一眼,但没说什么。
撞他的人显然是故意的,孟绪初心里其实有过预期,这么大的雨,当然什么都不可能留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苦笑了一下,“我还真是乌鸦嘴。”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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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两人一起摔个狗吃屎,下一秒就灵验了。
江骞失笑,抬手抹去他脸颊的泥点:“别瞎说。”
孟绪初笑着点点头,忽然捡起身边散落的树枝,将衬衣裤腿唰唰划破几道口子。
他动作来得太突然,江骞一惊,连忙攥住他的手腕也没能阻止,只能看见撕裂的衣衫下,雪白的皮肤被染上了雨水。
“你干什么?!”
孟绪初却笑了笑,把口子撕得更大些,身上弄得更脏些,再抬起头时眼里恢复了一点神采。
“没事。”他说:“起码排除一半性别了。”
·
亚水市中心医院。
孟绪初依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监护室外走廊里,穆家人一个挨一个站着,空气却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淋了雨,或多或少展露出狼狈的样子,面色都不好。
拜祭会里浩浩荡荡几十家亲戚此刻消失无踪,应该是穆海德不许他们来打扰,入眼的只有姑姑二伯两家人。
孟阔在电梯口接孟绪初。
“叮!”电梯门打开,孟绪初抬腿从里面走出来,孟阔霎时睁大眼睛。
“哥,你、你怎么……”
孟绪初不只是浑身湿透,雪白的衬衣和西裤上都染着星星点点的泥印,在洇湿的布料上晕出一团团污渍,脸色冰白,滴水的碎发贴在脸颊。
和走廊里那群人不是一个程度的糟糕。
但抬手制止孟阔出声的动作,依然充满绝对的威压,甚至因为过分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种无端的冷刻,仿佛看一眼他的眼睛,都能感到满腔寒意。
走廊里,穆世鸿听到声音转头,一见孟绪初就出言责怪:“平时迟到早退就算了,庭樾临终你居然也最后一个到,还把不把穆家放眼里了!”
穆蓉原本坐在长椅上唉声叹气,闻言捂着嘴站起来,惊呼道:“绪初你、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孟绪初没答,先环视了一圈,视线从众人身上一寸寸扫过去,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他们的神态,还有他们的衣服。
到底是从山里出来的,每个人的裤管鞋面都或多或少沾着泥浆。
穆蓉一双高跟鞋上全是泥,但依然坚决奉行着高跟鞋是她半条命的理念,死都不肯脱下来。
在场的男性穆世鸿、白卓、穆天诚、穆玄诚,只有断腿的穆天诚鞋面是干净的,他估计是被好几个助理抬下的山,坐在轮椅里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迎接死亡的监护室外,时间往往是紧张急切的,每一秒都是家属们想要从死神手里争夺的时间。
孟绪初仿佛感受不到这种紧张的流动,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众人,视线徐徐地扫过去,好像能攫取人们心中所想,将他们心底每一点细微的念头都了然于心。
冷调的白炽灯映出他苍白的皮肤,上下打量的目光既高傲又冰冷,让人隐约的心里发怵。
终于有人忍不住呵斥:“长辈跟你说话你就这么装死吗,还有没有点教养!”
孟绪初抬眼,原来是穆世鸿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脖子。
他通常情况下不会如此当面斥责孟绪初,毕竟孟绪初手上的权利比起他有过之无不及。
现在这样失态,是因为穆庭樾就要死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能高孟绪初一头从而想要立威,还是假借愤怒在掩饰别的什么情绪呢?
“没什么,”孟绪初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抖落披在肩头的江骞的外套,又脱下自己湿透的西服交给江骞,孟阔心领神会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交给他。
孟绪初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靠近两步,朝穆蓉笑了笑,轻描淡写的:
“有人把我推到山沟里去了,爬出来花了些时间,所以来晚了。”
穆蓉却惊恐捂嘴:“谁这么缺心眼啊!”
孟绪初也笑:“是啊,真是缺心眼。”
他说着往周围看了看,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
于柳回避着他的眼神:“绪初你这话真让人寒心,当时雨大,我们好多人都摔跤了,可能只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你,怎么就说得像我们要害你一样?”
穆世鸿也指着鼻子骂道:“别以为庭樾走了这家就你说了算,我们永远是你长辈,怎么你摔一跤还要我们全家给你赔礼道歉吗?山里那么乱,跌下去能这么快出来?别什么都算在别人头上!”
“本来是出不来的,”孟绪初不疾不徐地说:“但幸好我有阿骞,他对怎么在山里找路还算有点心得。”
“不可能!”
孟绪初倏而笑了:“二伯就这么确定我没摔下去吗?”
明明他身上的泥浆,头上的枯叶,破碎的衣衫都明明白白彰显着这一点。
穆世鸿一顿,咽喉像被堵住似的,神色微妙地一变。
“你……”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一直没开口的穆玄诚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别说了爸,这里好歹是医院,庭樾哥和大伯还在里面呢。”
穆世鸿回头,不由多看了几眼自己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儿子,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穆玄诚悄悄抬头,孟绪初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监护室门打开,穆海德缓缓走了出来,倚在门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垂着头,像没有力气去看众人,只是朝孟绪初招了招手,低声说:“绪初啊,去看看他吧。”
“好的。”孟绪初点头应下,视线却看着穆世鸿。
进入监护室前,他朝二伯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柔美至极,眼中却似有寒冰,仿佛一种无声的警告。
穆世鸿身上一僵,霎时觉得遍体生寒。
·
监护室里和往常并无分别。
滴答的仪器,密不透风的昏暗光线,和床上那个将死之人。
孟绪初在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穆庭樾。
他眼窝深陷,浑身透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气息,但或许是回光返照,精神头意外的比之前好上一些。
忽略瘦到脱相,骨头挂再也不住皮的糟糕模样,依稀倒是可以辨认出曾经是儒雅英俊的。
“我以为你会想见见其他的亲人。”孟绪初轻声开口。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主动开口和穆庭樾说话,所以即便的略带施舍的语气,穆庭樾也不由地双眼亮了亮。
他眷恋地看着孟绪初,只说:“一群掉钱眼里的家伙,有什么好见的。”
孟绪初笑了笑:“你这么说他们要寒心了。”
穆庭樾轻嗤一声:“他们总觉得我瘫在床上,但其实我一直有意识的,他们干了什么,在我旁边说了什么,我都知道。”
“尤其是越临近今天,脑子就越清楚。”他费力地转头看向孟绪初,动作僵硬迟缓,但很执着:“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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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总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恨我的。”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感叹道:“你小时候明明很可爱。”
孟绪初垂下睫毛,平静地坐在阴影里,门口光源从后方溢出,将他肩颈映出极修长柔美的线条。
穆庭樾盯着他颈肩的那团光源,神情忽然有些恍惚:“是我弄断你肩膀那次开始吗?”
孟绪初一哂,“你是这么觉得的?”
穆庭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反问:“你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要折断你肩膀吗?”
孟绪初不答,穆庭樾就自己说起来,仿佛在回忆他所骄傲的什么事。
“你的肩膀很漂亮,从小就漂亮。”
他看向孟绪初:“你还记得舅舅刚把你接回家的时候吗,你那么小,浑身都脏兮兮的,舅舅一点一点帮你洗干净。”
“那时候你的肩膀就很漂亮,肩胛骨那里像要长出翅膀。”
“所以从那一天,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飞走,会远离我们,会去到我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
穆庭樾笑了起来:“所以我想,如果你的翅膀断掉了呢,是不是就飞不起来了,你是不是就会,永远待在我们身边。”
他紧紧盯着孟绪初,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期待看到一些愤怒或者失控。
他坚持了很久,久到快要撑不住这一口气。
但孟绪初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淡到他自以为深刻的自白,于孟绪初而言仿佛风过都不留痕。
半晌,孟绪初才轻轻应了一声:“原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声音仿佛有一丝惋惜,为他平白无故折断过一次的肩膀惋惜。
“不是这个……”穆庭樾喃喃道:“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呢……是因为我带你去出差,让你没能见到舅舅最后一面,还是那年海上,船难,我……我……”
“那年海上,船难,”孟绪初说:“你拉我给你们父子挡枪,怎么不说完呢,说不口吗?”
穆庭樾瞳孔紧缩,那是他绝不愿意面对的回忆。
亚水市临海,运输贸易大多倚靠海运,穆安集团也早在二十年开始涉足船舶制造。
五年前,穆海德带着穆庭樾和孟绪初,乘坐集团建造的最新号商船,自南海而下,去往地中海流域,途径索马里半岛时遭遇海盗劫船。
那时的海盗都有自己武装力量,他们的商船与之相比战斗力几乎为零。
混乱中三人往船尾逃去,千钧一发之际,穆庭樾却拽过孟绪初,挡在他们父子身前。
当时那枚子|弹从腹部而入,击碎脾脏,斜着擦过脊椎,洞穿了孟绪初的身体。
穆庭樾哽咽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必须活下来……”他忽的眼睛亮了亮:“所以你恨我对吗?”
“你恨我千方百计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你快要自由了,你很快就要自由了,要飞走了——”
“别自作多情了。”孟绪初打断,他仿佛有些累了,对这些胡言乱语感到不耐。
“我没那么恨你。”他说:“你弄断我胳膊,但我同时也把你脑袋开了瓢。你拉我挡枪,所以你现在躺在了这里。我们没那么多纠葛。”
他平静地终结了话题:“至于老师,他说到底不是你害死的。”
“害死?”穆庭樾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那只是个意外绪初,一个令人惋惜的意外。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他是父亲最好的朋友,是我母亲的亲弟弟,是我的亲舅舅,林家和穆家早就是一家人了,没有人要害他,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他不是舅舅。”孟绪初忽然说。
穆庭樾愣了,一时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孟绪初一字一句到:“穆海德不是你父亲,林涧也不是你母亲,你们在血缘上没有半点关系,哪里来的一家人。”
穆庭樾表情空白了好几秒,而后化为荒唐的笑:“你在开什么玩笑。”
孟绪初拿出手机,虽然浸了水,但所幸还勉强能用。
他找出那两张亲子鉴定的照片放到穆庭樾眼前:“看见了吗?”
穆庭樾死死盯着那两张照片,几乎像要洞穿屏幕,“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是你伪造的吧绪初?是你在骗我?!”
孟绪初摇了摇头:“看吧,事实摆在你眼前,你不也还是不信?”
“不可能,我不可能……”穆庭樾自言自语般呢喃,忽而又发狠地看向孟绪初,眼睛血红,“你以为你知道很多吗,你以为你……”
他呼吸一滞,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喉头剧烈痉挛起来,瞳孔紧缩,而后发出急促的倒吸。
孟绪初面无表情按下呼叫铃,霎时间,医务人员鱼贯而入。
他毫无留恋地转身,衣角却被人死死拽住,穆庭樾拼着最后一口气支起身体,目眦欲裂:
“离开、江骞,他不是……不……”
孟绪初霎时眉心一跳。
可下一秒,衣角一松,穆庭樾的视线开始涣散。
滴——!
监护仪响起了最后的警报。
凌晨两点十一分,医生宣判死亡。
孟绪初在穆家人狂奔而来的身影里往外走,人影聚散,最后出现江骞深刻的眼睛。
·
凌晨,穆家老宅。
穆庭樾去世,为了后续处理葬礼和遗产的事,众人都暂时回到老宅留宿一晚。
孟绪初按亮卧室的灯,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他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剧痛,是疲惫到极点时身体产生的警告。
他脱掉外套,随手扔在一把椅子上,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汩汩水流沿着瓷白的边缘流进浴缸。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浴缸,水放满需要一定时间,于是孟绪初又走出来,在桌前坐下,手肘抵在桌面,闭眼支着额角。
他头发湿濡,发尾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过脖颈,再从脖颈蜿蜒没入领口,孟绪初也没精力去擦。
江骞跟在他身后走进卧室,关上门,把手提包放在角落。
手提包是防水材质,里面的衣物也用袋子封好装了起来,幸运地躲过了雨水的侵蚀,摸上去一片干燥,明天还可以继续穿。
江骞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从衣帽间里找出几个衣架,把孟绪初的衣服拿出来,整齐地挂好。
孟绪初从声响里大概能听出他在干嘛,没有睁眼,低声说:“弄好就出去吧,隔壁有一个客卧,你今晚住那里。”
江骞没应,几秒后孟绪初眼前暗了暗,罩下一层阴影,他睁开眼,只见江骞站在他身前,低头注视着他。
孟绪初不由地皱了皱眉:“还有事?”
江骞双手插兜,衬衣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修长有力,半湿的衬衫下隐隐可见起伏的肌肉线条。
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一具男性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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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绪初却抿着唇移开了视线。
“我不可以住这里吗?”江骞忽然说。
“什么?”孟绪初愕然抬头,下意识看向卧室里仅有的一张床:“你怎么可以……”
“你想到什么了?”江骞反问,脸上露出戏谑的笑,“衣帽间有张折迭沙发,拉开就是一张床,我指的是那个。”
孟绪初先是一愣,而后眼瞳动了动,眼底逐渐上过一丝被惹怒的羞恼,抿着嘴偏过头。
“所以我可以住这里吗?”江骞重复道。
“不可以。”孟绪初直接拒绝。
“为什么?”江骞在他身前蹲下,这使他们的距离又拉进了一点,江骞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水珠的气息。
孟绪初领口敞开着,衬衣和西裤上划破一道道口子,依稀可见苍白的皮肤。
他衣服依然湿润,衬衣湿哒哒贴在胸前、腰腹,单薄的面料浸透水后显出半透明的质感,下摆收在西裤里,同样湿透的西裤紧贴皮肤,把腰|臀的线条细致地描绘在灯影下。
这不是转移视线就可以避开的,所以江骞坦然地直视着,问:“这间屋子有什么特别吗?”
“所以我拒绝你还需要给出理由?”孟绪初冷冰冰地说。
江骞却露出了然的表情,答非所问:“原来是你和他的婚房啊。”
孟绪初眉心狠狠跳了下。
没错,确实是他和穆庭樾签署结婚协议后,穆海德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只不过孟绪初没在这里住过一次,穆庭樾也没有,房间里所有家具摆设都崭新。
可惜的是,它以后也不会再有主人了。
但江骞这么说,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他既然知道,还花费口舌和孟绪初周旋,简直就像是故意在逗弄自己。
孟绪初胸膛微微起伏,感到一种无言的恼怒。
他定定注视着江骞,眼中是森然的寒意:“所以呢,你还是要赖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江骞笑着,仿佛孟绪初冰冷的目光对他来说是什么和煦的春光,他惬意地沐浴在其中,轻声说:“他已经走了。”
唰啦——
浴缸里水满溢出来,先是一波浇到地面,然后是淅淅沥沥源源不断的涓流。
孟绪初掀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当头砸在江骞脸上,起身径直走进浴室,碰一声关上门。
冲门外扔下一个字:“滚。”
江骞摘下外套,扭头看向磨砂玻璃里溢出的暖光,无声地笑了。
咔哒!
浴室门被锁上。
孟绪初握着门把,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
江骞热切含笑的目光仿佛还萦绕在身边,他闭了闭眼,将这一幕用力挤出脑海。
头痛愈演愈烈,身上却一颤一颤地发冷,疲惫已经到达极点。
孟绪初叹了口气,一颗一颗解开纽扣,把潮湿的衬衣和西裤都扔到一边,先在淋浴区将身上的污秽冲洗干净,再光脚踏进浴缸。
温热的水流包裹几乎被冻得僵硬的身体,霎时热意传遍每一寸神经末梢,连绵不绝的头痛似乎都缓和不少。
孟绪初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闭上眼,昏昏沉沉地躺在水里,浴室明亮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皮,化为柔软的暖光包裹他。
一整天的纷繁的思绪撞击紧绷的神经,画面却渐渐越来越远,变成一道道模糊碎片。
外面雨还在下,猛烈的雨声在此刻化作助眠的良药,汹涌的睡意席卷而来。
时间安静流淌,有那么几个片刻,孟绪初恍惚感觉不到它的流逝。
滋啦——
光线忽然明灭地一闪,孟绪初猛地睁眼,耳边同时响起爆裂的雷声,比以往听过的任何一次都要震耳欲聋,足足持续了快十秒。
孟绪初心脏随之猛烈地震颤,头顶灯在雷声响起的瞬间熄灭,即将结束时又颤巍巍亮了起来。
孟绪初这才恍惚想起,这已经是一栋很旧的房子了,遇到过于强烈的雷雨时,电压就会不稳。
他摸了把脸,惊魂未定地站起身,决定提前结束泡澡。
可刚抬腿要跨出浴缸,顶灯就在滋啦一声中彻底熄灭,孟绪初脚下一乱,惊慌之下砰一声摔回了水里。
倒了大霉,一天摔两次。
更倒霉的是,这次额角磕到了浴缸边缘,孟绪初甚至没来及感觉到痛,就在那瞬间晕了两秒,整个人没入水中。
先前还温暖无比的水流荡漾起来,四面八方涌入口鼻,又硬生生把孟绪初憋醒。
他睁开眼,下意识扑腾,却使不上力也踩不到底,脚尖一旦碰到缸底,就瞬间打滑跌得更深。
孟绪初有点慌了,眩晕之下大脑做不出反应,是身体的本能在提醒他,他溺水了——在泡澡的浴缸里溺水了。
简直太可笑了,如果真的死在这里,那简直是一生中最大的笑话。
从没住过人的婚房,两个主人惨死在同一晚,说出去根本是地狱凶宅。
就在思维飘远到差点收不回来的时候,身体忽然一轻,孟绪初被一股巨力捞出水面,鼻尖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对新鲜空气的渴求几乎成了本能。
孟绪初下意识大吸一口气,被挤压的肺部骤然贯入新鲜空气,换来的就是猛烈的呛咳。
江骞想捂他的嘴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
孟绪初简直要把肺一起咳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肺都在痉挛,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骞托着他背,一刻不停地给他按揉后心和胸口,告诉他“轻一点,轻一点”。
他毫不怀疑,孟绪初继续这么咳下去,到时候毛细血管破裂,喷出口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咳喘才逐渐平息。
江骞捏住孟绪初的下颌,用手臂托住他的身体,反复拍了好几下后背,把肺里残存的积水给控出来。
孟绪初手指沉沉地陷在水里,因为脱力不住地发着抖,生理泪水流了一脸。
他昏昏沉沉陷在江骞臂弯里,感觉眼尾一热,江骞把他的泪珠子抹掉了。
孟绪初听到江骞庆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
“洗澡溺水,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孟绪初自己也没见过。
洗澡呛死的不说亲眼所见了,就是新闻里也没几例。
孟绪初自打成年以后就没丢过这种人,匪夷所思到会成为一生的耻辱。
他借着幽暗的水光去看江骞,即便视线模糊不清,也依然能看出容貌俊朗。
但如果孟绪初有力气,他会毫不犹豫掐死江骞灭口。
·
孟绪初暗暗调整了一会儿,吐息渐渐匀整后,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仍然没有力气,逞强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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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反复跌回江骞怀里。
第五次尝试时,他按着江骞的肩抬起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碰到浴缸的边,就被按着腰压了回去。
江骞很无奈地“唉”了一声:“歇一下吧,让我也缓缓。”
激荡的水花掩住口鼻,孟绪初差点又被呛到,江骞托着他的下巴把他抱起来一点,又在后背安抚地拍了拍,仿佛在为差点呛到他道歉。
孟绪初身上丝|毫|不|挂,滑溜溜的撑不住浴缸,江骞拉过架子上的一张浴巾,盖到他背上。
但江骞薄薄的衬衣被水浸透后几乎感受不到存在,孟绪初就好像没有任何阻碍地被抱在怀里,对方的骨骼、肌肉、每一寸皮肤的温度都清晰可感。
水面轻轻荡漾着,拍打在孟绪初胸前,一池温水到此刻已经渐渐凉了下来,让江骞炽热的体温显得更加热烈。
这是一种非常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间的温度,尤其对孟绪初这种天生就冷血的来说。
他手臂锢着孟绪初的腰,胸膛像一团暖烘烘的火焰,肌肉紧实的腰腹和孟绪初紧密相贴。
孟绪初感到一股难以挣脱的巨大力量,以及对方某处明显的变化。
他脊背一僵,几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你……”
江骞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了眼,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展示出了一种不要脸到极致的坦诚。
他甚至挑了挑眉,看上去比孟绪初更惊讶:“别告诉你觉得这很奇怪。”
孟绪初绷着脸,声音冷到极致:“你什么意思。”
江骞却笑了:“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孟绪初睫毛颤了颤,下颌线条随即绷得更紧,连带脖颈的都绷出美丽的弧度。
浴池水光琳琳,把荡漾的波光映在他眼底,鼻尖,和胸前苍白的皮肤上。
孟绪初冷冷地看着他,连嘴角抿成的直线都冷淡,这分明是一种能够让人瞳孔紧缩的威慑。
但偏偏他被淋湿了。
头发和睫毛都湿淋淋的沾着水。
于是他看起来,只会像一只正在逞能,却毛皮柔软的小动物。
江骞俯身到他耳边,刚一开口就感受到了他的战栗。
他轻轻笑起来:“还没习惯吗?现在不用继续装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可憋死我了
第22章
雷雨交加,旧式园林的宅邸屹立的风雨里。
恍惚一道惊雷劈下,整栋宅子霎时陷入黑暗。
白卓从储藏间找出剩余的蜡烛,点燃一只烛台,缓缓上楼,逐一给每个房间分发蜡烛。
昏暗的浴室里,只有江骞的眼睛是雪亮的,眼瞳在高挺的鼻梁和眉骨间熠熠生辉。
孟绪初冷冷看着他,脸颊的水珠化作一道道冰冷的水痕,一滴一滴顺着消瘦的下颌坠入水面,扬起轻微涟漪。
他就这么无声地和江骞对峙。
然后终于从水底伸出手,苍白的指尖带着莹润的水痕,抵在江骞左胸膛,心脏跳动的位置。
他轻轻点了点,感到江骞身躯微微绷紧,肌肉显出坚硬的张力,眉梢一挑,露出挑衅的笑容:“所以呢?”
他说:“就算是装傻,又能怎么样?”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孟绪初是故意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