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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你了?”
谢珩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清润。
姜令檀很累,她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小小的身体蜷着。
许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他吓到他了,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若累了。”
“就睡吧。”谢珩看着她,眉头轻轻一皱,淡淡开口道。
他没想到姜令檀摇头,眼中还带着一点倔强,像是已经被惹得炸毛的小兽。
“嗯?”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唇笑了,鼻音轻哼。
姜令檀动了动,努力伸出指尖极为隐晦地比划:“殿下方才说。”
“贺兰太子会有血光之灾?”
“想要看?”谢珩挑眉,语调戏谑。
姜令檀诚实点头,难得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坏心思,她是把这一次的窘迫全算到了贺兰歧头上。
“好。”谢珩允诺。
不多时,千金宴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姜令檀这才弄清,这极尽奢华的宴会,为何要叫“千金宴”。
琴乐声已停,楼下传来花娘的声音,像是在介绍今夜进行竞价拍卖的物品。
姜令檀皱眉听了许久,原来拍的都是奇珍异宝,还有大量的舶来品,以及从未见过的深海里的东西。
千金宴不光拍卖,也能典当,
只不过提供物品的卖家身份是保密的,而买家身份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这也是退思园最刺激的规定,但凡进“千金宴”者,不能遮面,不能弄虚作假,所以来这里的人,大抵都是真实的身份。
往往这种时候,就不是因为想不想要,而是因为大家伙基本上都认识,要是抢不过就丢大脸了。
他们往往会因为争夺一件物品,一掷千金万金。
……
今夜的重头戏,是西靖国十方山矿一块罕见的丹砂玄铁,别说是千金,就算是万金也难求。
毕竟这东西是制造削铁如泥兵器的上好材料,一直被西靖皇室的贺兰家族牢牢把控,就算有钱也难以搞到的东西。
听到“丹砂”二字,姜令檀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抬眸看向太子。
谢珩微不可察颔首,用极低的声音道:“孤有些好奇。”
“今夜谁会买下它?”
姜令檀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为了丹砂玄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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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算出千万金也值得,结果出乎意料,自始至终太子只是冷眼旁观众人争夺,他竟连出价的想法都没有。
两刻钟后。
那块稀少难求的丹砂玄铁,匪夷所思竟然被西靖太子贺兰歧用十万两黄金的价格拍走。
只是……
姜令檀小脑袋瓜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东西恐怕就是贺兰太子自己拿出来卖的,怎么又自己买回去了?
他这是吃饱撑着犯贱?
她走神时漂亮的眉心蹙着,清澈无垢的大眼睛里骂起贺兰歧,恐怕已经不止五百字。
就在姜令檀还想再继续的时候,上方一个冷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孤不是说过。”
“不许悄悄骂人。”
姜令檀再次被抓包,她被他有些视线严厉地盯着,不知所措。
千金宴一直持续到三更天结束,姜令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就发现已经回到那辆有些简陋的马车上,依旧不见程京墨和伯仁。
她还有些迷糊,就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下颌一转,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孤允他的。”
“血光之灾。”太子声音隐含笑意。
姜令檀看到拍下丹砂玄铁的贺兰歧,才骑马出了退思园,就被一群山匪打扮的人带刀追上。
嗯。
是一副要砍死他的模样。
果然是千金一卦,玉口断言。
第34章 第 34 章 一碗银丝面
空气透着雨后泥土与草木的清香, 在风里晃荡,秋夜成了蜿蜒流淌没有尽头的暗河。
马车内是凝固般的死寂,姜令檀脸上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她之前想的还是太善良了, 只当西靖太子贺兰歧的血光之灾,最多是被掉下的花瓶砸成脑袋开瓢。
“他会死掉么?”她揉了揉僵冷的指尖比划问。
谢珩愣了一下,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笑得有些耐人寻味:“不会。”
“孤可不能砸了千金一卦的招牌。”
姜令檀点头, 眼底依旧不掩好奇, 她还想问什么,但谨记自己身份不能过分僭越, 只是蜷着双膝往马车角落挪了挪。
白腻纤细的掌心抠着车窗, 抬眸看向马车外边沉黑的夜色。
西靖太子贺兰歧早就跑得没影了, 后面跟着乌压压一大群山匪打扮准备砍死他的人,也跟着一起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里。
姜令檀在千金宴上小睡过一会儿,现在反倒精神十足。
她有些走神想着,太子殿下的侍卫伯仁和程京墨怎么还不出现, 她和殿下又该如何回去时,马车竟然动了。
不敢置信侧眸看过去,就看到如墨般清隽的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车辕位置上,玉白掌心握着缰绳。
马车快速行驶在夜色里,只有车檐上一盏小巧的琉璃风灯,晃着昏黄的光晕。
夜风吹来,车帘飘动。
姜令檀坐直身体抬眸往前看去, 太子殿下清瘦孤拔的背影,似同清冽的山风融在一起,素白的棉麻直裰掩不去他沉金冷玉的矜贵气质。
之前在退思园千金宴, 他对她做的那些大胆又放肆的事,就像是她做了场荒诞离奇的梦。
“梦里”太子跌入凡尘,成了颠倒众生引诱她的男狐狸精,而她是他怀里不敢轻举妄动,且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宠。
姜令檀抬手,冰冷的指尖按在雪白细嫩的脖颈上,那里被他触碰过的皮肤现在还是红的,虽然已经没了之前那种烫人的灼意,但那薄而冷厉的唇贴上她时。
不能再想了!
姜令檀狠狠晃了晃脑袋,眼底的水色像是要溢出来,恨不得赶紧把刚刚那些臊红的记忆甩出去才好。
可能是她摇头的动静太大,引得专心驾车的太子殿下回头:“怎么了?”
姜令檀莫名觉得紧张,蜷紧的指尖松开,只能胡乱比划寻了个问题:“伯仁和京墨他们怎么不见了?”
她这话引得谢珩低低笑了声,唇角抿着漂亮的弧度。
他们这一趟出玉京,什么事都做得隐秘,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瞒着她。
“没认出来么?”谢珩问。
认出什么来?
姜令檀不解皱了皱眉。
直到太子殿下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黑沉沉能把人吞进去的夜色:“方才砍人的土匪头子。” ???
所以?
姜令檀这才后知
后觉反应过来,带着一群山匪,挥刀要砍死贺兰歧的土匪头子,竟然是伯仁和程京墨乔装打扮的。
难怪自从进了退思园,这两人就悄无声息没了踪影,原来是去乔装打扮,换个身份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姜令檀一颗心跳得厉害,喉咙有些干,指尖比划没有停止:“殿下不拍‘丹砂玄铁’,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对吗?”
“嗯。”太子笑了笑没有否认。
夜里风大他声音又轻,像是要把那极轻的声音吹散。
谢珩伸手,顺势放下了青帷马车前的竹帘,俊美无俦的身影,在竹帘垂下的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姜令檀坐在马车里,手心都是潮潮的冷汗。
她猜不到太子殿下的计划,是在客栈里就有的,还是从玉京出发前就已经算计了西靖太子贺兰歧的行踪。
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全都紧锣密鼓凑成了一堆。
姜令檀根本不敢细问,因为她想到夏猎遇刺时,她替他挡箭,总以为自己的心思天衣无缝。
如果太子殿下有心去查她这些年的处境,或是更隐秘的那些东西,总能查出线索。
他若知道那些事,还会再这样无条件庇护她吗?
姜令檀清冷娇俏的小脸,不由露出一丝紧张情绪,一颗心七上八下悬着,近来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也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马车回到梁州客栈,天都快亮了。
谢珩抬手掀起车帘,不出意外,里头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体没有一点安全感蜷缩成一团,双颊红润,纤长浓黑的睫毛垂着,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好在马车铺得厚实,褥子也都是换成上好的蚕丝锦缎。
晨雾潮湿,风也冷得厉害。
谢珩垂眸,那些被他藏得极好的危险从眼底泛出来,落在姜令檀身上的视线,就在欣赏一件无瑕还未雕琢的璞玉,往后如何皆由他随心所欲。
……
姜令檀睡醒,已是未时一刻。
她神色迷茫四处看了一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屋子里。
匆忙起身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她才把发髻绾好,门外一个清润的嗓音适时传来。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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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过来用膳。”
姜令檀站在窗前,望着穿过菱花格窗落进屋子里的明亮的光线,她暗暗吸了口气,才出去推开侧边的房门。
太子靠在窗旁看书,修长的指尖刚好翻过一页纸,他连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黄花梨木桌:“算着时辰让人送来的。”
“再不吃就凉了。”
姜令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圆桌上放着一碗漂亮的银丝细面,面上铺翠绿的青菜,还有豆仁,以及切得像纸一样薄的卤肉片。
一旁放了三个小碟,分别的酸萝卜条、炸得金黄的花生粒和一碟子陈醋。
殿下怎么知道她若是没胃口,就喜欢吃这些。
之前在东阁,肩膀上伤还严重时,她吃不下东西,就会让吉喜特意给她弄碗银丝细面,加些青菜和切得薄薄的卤肉。
她吃面喜欢加醋,边吃边加,再配上酸萝卜条和金黄的花生粒,小小一碗,就能把她喂得心满意足。
姜令檀愣住,站在门口半天都忘了要往里面走。
谢珩挑眉:“不喜欢吗?”
他从小过目不忘,只要见过、听过的东西,就算是想忘也永远忘不掉。
姜令檀在东阁住着,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吉喜会做详细的记录如实汇报,他每天临睡前扫一眼,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全都印在脑子里。
他以为她该喜欢的,可看她霎时变得有些犹疑的神色,并不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谢珩记得小时候,父皇若是去慈元殿看望母后,母后能给父皇准备一道爱吃的菜,父皇能欣喜上好几日,哪怕在他的记忆中,母后从来没有给过父皇好脸色。
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像他四岁前,在慈元殿玉兰花树下偷偷养的那些蚂蚁,他若心情愉悦,就会藏些粳米饭喂给它们,蚂蚁不会说话,就像她一样,他也从来不管蚂蚁会不会吃那些粳米饭。
谢珩眉心微蹙,却是没放在心上。
姜令檀垂下的指尖抠住掌心,匆匆垂下眼眸,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坐在桌前,慢慢吃着太子殿下准备的那碗银丝细面。
面有些多,她明明吃撑了,但还是想多吃些。
她不知道是不是碰巧,之前想吃会吩咐吉喜帮忙准备,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小时候阿娘还在的那几年,她若在府中受了委屈,或字写得不好,阿娘罚了她,晚膳时总会给她准备一碗银丝细面算是安抚,也是她那些年中唯一的慰藉。
有时候府中苛待她们,送到瑶镜台的食物都不好,阿娘就悄悄给她做面,配着酸萝卜和炸的花生米吃,因为这是能保存很久的东西。
“不是不喜欢吗?”
姜令檀下巴被一只修长冷白的指尖轻轻挑了起来,她唇还沾着面汤显得格外莹润,一碗面都已经被她吃了一半,再吃下去夜里非得积食不可。
那双眼睛,比他想象中红得更厉害,漆黑的瞳仁像是被水浸饱了,长睫微颤,眼底渐渐逼出几分无措。
“喜欢的。”
姜令檀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慢慢比划。
谢珩收手没再说什么,只当她不喜欢。
因为昨夜的千金宴,姜令檀本就有意避着他,眼下气氛更是糟糕。
正当她要寻个理由回自己房间时,门外传来程京墨的声音。
“主子。”
“进来。”谢珩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拿起被他搁在一旁的书册。
程京墨大包小包走在前面,伯仁冷着一张脸落后一步。
姜令檀吸了吸鼻子,在伯仁经过她身旁的瞬间,她闻到了极重的草药味,好像是受伤了。
两人恭敬上前行礼,伯仁声音很低在汇报昨夜的行动。
程京墨则是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往黄花梨木小圆桌上一放,压着声音小声说:“方才我敲了姑娘屋子的门,姑娘迟迟没有开门,我想着姑娘定是在殿下屋里。”
“姑娘要尝尝吗?”
“今早回来,我让伯仁哥哥陪着我,把附近糕点铺子都搜刮了一遍,这些据说都是顶顶好吃的。”
程京墨又叹了声:“不过梁州的糕点可真贵,铺子也少得可怜。”
“我听糕点铺子的老板说,梁州糯米稀缺,别的州一斗才二十文钱不到的糯米,在梁州竟然卖到了五六十文,所以许多糕点铺子生意都做不下去。”
程京墨晚上赶路,又饿了一早上,他也不管什么糕点了,一边唧唧咕咕和姜令檀说话,一边挨个往嘴里塞点心。
等伯仁叫他过去回话的时候,他双颊塞得像松鼠一样鼓鼓的,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看殿下又看看伯仁,一脸不明所以。
以前没有这个流程的,他的脑子不用回话的。
“殿……殿……”
“咽下去,再说话。”伯仁暗中狠狠踹了程京墨一脚。
程京墨咽下点心,摸了摸莫名有些凉飕飕的脖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声音有些冷:“点心好吃吗?”
程京墨只觉背心一阵毛发,有些心虚想要摇头否认,对上太子温和得有些反常的视线只能诚实道:“好吃。”
然后他又不经大脑问了一句:“殿下想吃吗?”
“属下让令檀姑娘分殿下一些?”
这话说完,他又被伯仁暗中狠狠踹了一脚。
程京墨觉得自己好无辜、好可怜,以及真的好蠢啊,为什么要问殿下吃不吃点心,殿下从小就不碰这些“玩物丧志”东西的。
“令檀姑娘?”谢珩似笑非笑,薄唇溢出的声音像是呓语,只有伯仁和程京墨听见了。
程京墨吓得脸一白,浑身僵硬,他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依照伯仁踹他的次数,他知道自己铁定完蛋了。
漫长的安静后。
一只白软软的掌心伸向前,干净丝帕上包着一块点心。
姜令檀另一只手比划:“殿下吃吗?”
“程侍卫买了许多,我吃不完的。”
谢珩看着丝帕里包着,做成海棠花形状的绿豆糕。
他沉默许久,然后拒绝:“孤不吃。”
姜令檀听程京墨无意中提过,太子殿下自小不沾零嘴,没
想到他竟然连点心都不吃。
这几天大家一起用膳,她也发现他吃得不多,基本上连荤腥都少沾,像是一种刻意养成的习惯,吃饭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每个人都会有不可触碰的禁忌,姜令檀也没勉强,用帕子把糕点重新包好,指尖比划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我今日能不能去外面的街巷逛一逛,两个时辰就回来。”
“逛一逛?”谢珩似笑非笑。
姜令檀认真点头:“是的,就想看看梁州的物价。”
谢珩没有立刻回答。
姜令檀以为他怕她一人遇着意外,就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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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细软雪白的小手指了指程京墨,慢慢比划:“殿下若是方便就派程侍卫跟着就好。”
程侍卫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伯仁暗中抬脚都来不及踹,他立马开开心心点头:“殿下,左右无事,属下护着令檀姑娘,她也能安心逛一逛。”
“……”伯仁内心哀嚎,算了让他死吧,没救了。
太子殿下果然没说话,清俊的面容上也瞧不出来任何不满的情绪。
唯有姜令檀一脸期待,程惊墨像个快乐的傻子,再次觉得自己是太子殿下最贴心不过的小侍卫。
直到半个时辰后,姜令檀戴上帷帽从她的房间出来时,发现站在外边等她的人不是程京墨,而是太子殿下本人。
她半晌回不过神,伸手比划问:“殿下,程侍卫呢?”
谢珩垂眸,指腹从袖摆上繁复的花纹划过,淡声道:“程侍卫伤了腿。”
“左右无事。”
“孤陪你去。”
嗯?
今日回来,身上有伤的不是侍卫伯仁?
姜令檀一时想不明白,加上心里惦记着糯米价高的事,也就没有细问。
梁州很大,好在他们住的客栈就在最热闹的地方,出了客栈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当地最大的点心铺子,再往前走是酒楼,酒楼隔壁是售卖粮油米面还有成衣首饰的铺子。
人多热闹,姜令檀走走停停,真如她所言只是简单的逛逛,大多时候会问一问各类铺子里东西的价格。
她不能言语,幸好有太子殿下跟着,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懂手语。
约莫两个时辰不到,天色渐黑。
姜令檀和谢珩回到客栈,她路走多了并不是觉得冷,窗外穿堂而过的秋风吹起她脑袋上还未摘下的帷帽,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
眼睛又大又圆,不笑时也透着三分乖巧,若弯弯的笑起来,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香甜软糯的错觉。
谢珩见她行礼准备退下,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淡淡:“说说,你的想法。”
姜令檀往外走的步伐一僵,她的确发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而且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
梁州位于南燕最西边,靠近漠北与雍州相邻,矿多富饶物价并不比玉京,粮食价格正常的情况下,只有糯米的价格贵得离谱。
那定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她并不是打算同太子殿下说,因为这事过于荒谬,她也是在书楼整理书籍时,从一本古籍中无意看到的东西。
姜令檀垂眸,神色也有些忐忑,就听到太子的声音既轻又淡说。
“孤瞧着,你不像是单纯好奇物价。”
“这是梁州,南燕矿地。”
“说吧,猜到了什么。”
姜令檀指尖比划:“能不说吗?”
谢珩挑了一下眉,墨黑的视线深得犹如寒潭一般。
“嗯。”
“不行。”
姜令檀:“……”
被太子殿下看久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姜令檀屏住呼吸沉默许久才比划问:“殿下可听说过糯米炼银的秘法?”
谢珩狭长的凤眸微眯:“有过记载。”
“但据孤所知,梁州有金矿、铜矿、方铅矿。”
“唯独不曾汇报有银矿。”
姜令檀提了个极其放肆的说辞,她比划道:“若是瞒而不报?”
谢珩闻言忽然就笑了,墨瞳内有赞赏一闪而过,低头与她对视:“你倒是大胆。”
“根据南燕律法,私自采矿是重罪。”
“你可知晓梁州的矿,是谁负责打理?”
姜令檀想了一下,然后诚实摇头,她不知道,因为书上没写。
谢珩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平静的声音却让她心惊。
“是成王。”
“孤的六叔。”
成王妃同周氏关系极好,姜令檀之前被送给神秘贵人,她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成王府的手段,所以冷不伶仃听太子殿下提起成王,她顿时吓了一跳。
但话都说到这里了,姜令檀只能硬着头皮指尖比划道:“臣女只是猜测,这些东西并不作数的,许是猜错了,方才的事殿下就忘了吧。”
谢珩笑了笑,别有深意说:“为何要忘了?”
“伯仁。”
“让人去查。”
“除了丹砂外,连同银矿的事也一同查了。”
“是,主子。”
姜令檀一下子就急了。
谢珩瞧着她有些慌张的模样,眼眸深处透着笑意,却也不点破,而是坏心思道:“今日你也累了。”
“快些去休息吧。”
“……”姜令檀一脸生无可恋。
她如何能睡得着,查的可是成王啊,天子一母同胞的弟弟,若一个不好,她不就成了挑拨兄弟关系的罪人了。
也不知道冤枉了成王,她被帝王查到,燕北的律法要判几年,还出不出得来。
姜令檀忧心忡忡,洗漱后躺在床上,彻底失眠。
……
“殿下。”程京墨一瘸一拐,双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恭敬递上前。
“这是从贺兰歧那夺来的。”
盒子打开,里面的一块完整的丹砂玄铁。
玄铁沉黑,灯光下闪着血一样的暗红色,谢珩冷白指尖捏起盒子里的东西,托在掌心垂眸打量。
程京墨站在一旁满脑子疑问,可是他今天被打怕了,想问不敢问,憋得慌。
“说。”太子殿下终于大发慈悲发话了。
程京墨深吸一大口气:“殿下,伯仁今天踹了属下五脚。”
谢珩不想听他这个鬼话,冷冷道:“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再问,那就去外边跪着清醒。”
“孤瞧着你。”
“眼睛痛。”
“……”程京墨当场石化,他作为殿下的贴身侍卫,知道殿下一向话少,没想到殿下今日难得多说几个字,结果全部都是羞辱他的话。
程京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还有一事,属下不知。”
“这丹砂玄铁瞧着也就比两个拳头大一点,估计也就炼一把匕首,然后剩下一点边角料。”
“属下实在想不通,殿下有何用。”
谢珩指尖漫不经心从玄铁上掠过,冷冷一笑:“孤用来通敌叛国。”
“你觉得如何?”
程京墨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殿下?”
“通……通?通敌叛国,这可不兴这样玩啊,属下还想跟着殿下长命百岁呢。”他吓得当场就想跪了。
谢珩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淡声吩咐:“伯仁。”
“把他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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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远越好。”
伯仁面无表情从黑暗中走出来,伸手扯过程京墨的后脖颈,直接把人给扯了出去,就怕程家的狗崽子,哪天把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气病了。
丢完程京墨,伯仁回来:“属下把人丢远了。”
谢珩点头,视线扫过伯仁受伤的左臂:“伤得严重?”
伯仁一板一眼回答:“小伤不碍事。”
“贺兰歧伤得严重,他这次是偷偷出来,带的人少,已经连夜退回玉京。”
谢珩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声线愈发地冷漠:“三皇子这几日都在山里跑马?”
伯仁道:“暗探传回的消息。”
“说是三皇子和贺兰太子去山里跑马,贺兰歧不慎掉下悬崖。”
“这几日三皇子都派人在山里晃荡,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瞒着消息不敢告诉宫里。”
伯仁猜想,估计这就是贺兰歧脱身的理由,就算一身伤回去,忽悠三皇子说悬崖下摔的,三皇子估计只会长叹一声,幸好没有摔死。
谢珩唇角微翘,朝伯仁挥手:“准备一
下。”
“明日一早回玉京。”
“让人把成王银矿的事捅出来。”
“孤这皇叔,胆小怕死,唯利是图,孤等这个机会,实在太久,多年布置也该收网了。”
伯仁心下一凛,不敢有任何耽搁。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谢珩伸手,指尖敲了敲桌面,沉吟道:“明日路上多准备些糯米团子。”
“告诉十一姑娘,银矿是她的功劳。”
“是。”伯仁暗暗心惊太子的决定,不敢多言。
他和程京墨还有青盐三人,都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京墨是明卫,他是暗卫,几乎从不出现的青盐是死士。
入秋前的那场秋猎刺杀,从一开始,除了意料之外的令檀姑娘,全部事情都在太子殿下的算计之内。
无论是漠北部族,还是南燕世族内部矛盾,以及西靖太子同小王派系之争,就算是两国这场不被看好的利益联姻,全都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太子殿下料定西靖贺兰歧一定会浑水摸鱼,果不其然闹出了丹砂玄铁做的暗杀箭矢,这种不打自招的举动反而让西靖排除嫌疑。
然后就是梁州玄铁矿冲出丹砂,谣传成挖出了西靖至宝——丹砂玄铁。
梁州入局,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只有这样,太子殿下才能顺理成章,把这些年成王私下贪墨银矿的事放到明面上。
每一件事,环环相扣,但凡走错一步,必定暴露。
能够做到这样,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这样深不可测的心思和城府。
想到这里,伯仁不由冷冷打了个寒颤,莫名有些同情被殿下藏入东阁的姜令檀姑娘。
第35章 第 35 章 十五月圆夜
卯时刚过一刻, 天色还是昏暗。
姜令檀忽然从梦中惊醒,带着疲色的视线,透过帐幔愣愣盯着屋子里那两盏睡前刻意留的灯烛。
刚才她又梦魇了, 半睡半醒睡得并不好,好不容易睡着,再醒来, 就彻底失眠。
已经九月初八, 距离十五月圆只剩不到七日, 就算这样日日跟在太子殿下身旁,她依旧不确定那神秘嗜血的人, 会不会趁着夜色把睡梦中的她悄无声息掠走, 就像上回在镇北侯府时那样。
每夜入睡前, 她总习惯性想让屋子明亮一些,似乎这样才能令她安心。
想到这里,姜令檀暗暗叹了口气。
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外头有了动静,她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
马车里, 姜令檀人还迷糊着,早膳也未用。
太子殿下斟了盏碧螺春,将那青瓷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语调隐隐含笑:“昨夜没睡好?”
姜令檀有些羞恼,轻轻地抿了一下唇,大着胆子没有理他。
她明明起得早,等洗漱过后无所事事,竟莫名其妙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后来伯仁在门外喊她,她睡得太死听不见,程惊墨也喊了一回, 她依旧没有反应。
等到最后,外头破门而入,她是被那惊天动地的响声给吓醒的。
生平头一回睡得这样死,还被太子殿下撞见了,实在丢人。
“早晨新蒸的糯米团子。”
“尝尝。”
谢珩伸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把掌心里握着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和煦的晨光透过车帘,在她和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暖晕,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下是惊心动魄的莹润细腻。
姜令檀指尖蜷了蜷,伸出双手接过。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做成葡萄大小的糯米丸子,还带着热气,一口一个咬在嘴里透着芝麻和花生的香气,甜丝丝的好吃。
吃到一半,姜令檀动作不由一顿,看看糯米丸子又看看太子殿下,半天才指尖比划问:“是银矿的事有了眉目是吗?”
谢珩笑了,视线不露声色从她沾了蜜汁润得厉害的红唇划过:“嗯。”
“昨夜伯仁派人去查,已经得了证据。”
姜令檀握着油纸包的手心渐渐生了冷汗,她长睫一颤,指尖谨慎比划问:“殿下会如何处置成王?”
碧螺春的清香透过沸水散在马车里,太子殿下修长的指尖握着一柄象牙小扇,扇面在金丝楠木桌上敲了敲,发出细微的轻响。
“成王是孤的长辈。”
“这一切,得看陛下该如何处置成王。”
姜令檀呼吸一窒,避开太子殿下的视线,她总隐隐觉得银矿一事,恐怕并不会这样简单。
但她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每过一日,她就紧张一分,眼看离满月十五越来越近,那股无时无刻笼罩在她周身的恐惧,每当黑夜来临时,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没。
转眼到了九月十四这日。
天气不好,连绵阴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
姜令檀醒来,冷眼看着窗外屋檐垂落的雨水,细软的指尖绞着袖缘。
她站在驿站最里间天字号雅间门外,数次想要鼓起勇气敲开隔间那扇门,水润眸底深藏的不安,如同要随着水光溢出来一样,清冷中犹带无助。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明白就算自己就算求得太子殿下的庇护,但作为女子,她无法开口提出让太子同她睡在一个房间的荒唐要求。
就算伯仁和程京墨都是厉害的侍卫,可她并不想去赌那些万分之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而眼下唯一的万全之策,就是……
屏风后头,姜令檀垂着眼眸,冷白指尖慢慢解开身上的衣带,墨黑如云般浓密的青丝用一根玉簪子绾着,一件件衣物褪下,直到薄薄的小衣被她攥在掌心里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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