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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71
在江家。
“什么?徐氏要和离?”江伯声陡然站了起来, 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和离?”
江仲望不敢看去看兄长的脸色, 背过身将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昨日徐氏说完要和离之后就直接昏倒了, 我原本想将她带回来, 但是那个孽障跳出来作对,将人直接带回了镇国公府。”
他刚说完, 就被猛得一踹, 踉跄两步直接跪倒在地上, 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大哥!”
“此事虽然我也有过错, 但这分明就是针对我的算计, 从孩子失踪再到徐氏闯进去,一切等等都是算计好的,根本就防不胜防!”
江伯声听着他的辩解, 煌煌烛火下面色紧绷, 吐出两个字, “愚蠢!”
见江仲望敢怒不敢言的作派,他生出了火气, 指着江仲望的鼻子喝道:
“早在新月出嫁之前, 我可曾提醒过你,让你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干净。同裴家成亲,既是一场机遇,也是一场危机。只需要借着国公府的名头, 就能让江家在军中的势力扩大,大业可图。所以我一再告诫你, 让你收敛手脚、收敛手脚、收敛手脚!切莫在这个关节上出了差错。杨家出事,还不够你反省吗!”
“我记得,所以我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理会卢家的事!”江仲望被坑到都想直接吐血,咬牙切齿道:“可这次卢家出事的时机太巧,又不止有一人出事,几家联合起来找人。我怎知他裴延年,竟肆意妄为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说你蠢!你可知当初裴国公府落魄到何种程度,两年内三次挂白,全族缟素,只留下孀妻弱子,终日闭门度日。京城中多少人等着裴家失势,有多少人盼着裴家从此一蹶不振,又有多少人如你这般轻视裴家。可你再看看如今的镇国公府!看看统领在三军之前的裴延年!再看看当初出言不逊的人家何在!
你当真以为他是什么无能之辈,全靠圣上的扶持才走到今日!”
江伯声气得声音都在打哆嗦,不显年轻的脸上皱纹森然,“你可知,他裴延年进了东大营,就已经开始摸排军中辎重支出!”
这句话彻底将江仲望吓到,他直起身来,想说点什么又难以开口,最后挤出一句话,“怎会如此!”
江伯声懒得理会,在厅内来来回回踱步,思考这件事如何处理。
当时他借着杨家的问题来试探裴延年,便已经知道裴延年应该是盯上了江家。他不得已脱手手中的物资,以换得断臂求生。可处理这些事总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可以用徐氏作为牵制,等结束之后徐氏的财产正好用来填补亏空。
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旁人就算是怀疑又抓不到任何的把柄,能奈他何!
谁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候,徐氏要和离!
他生剐了江仲望的心都有。
徐氏不能和离,最起码不能活着和离。
江伯声想明白这一点,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江仲望,“你过两日就去镇国公府,将徐氏哄回来。”
“怕是没那么简单。”江仲望也明白,徐氏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
“那你也要去,做足了姿态叫世人看看。就算是真的闹到了和离那一步,你不同意,江家不同意,徐家不同意,她徐氏一人请求和离又有什么办法!”
江伯声目光轻飘飘落在白鹤延年的地毯上,语气也如雪花般轻飘飘地落在室内,“再者说,她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我江家容忍她到现在,她又有什么脸提出和离?”
江仲望浑身一抖,“可是她确……”
“她是否贞洁,你这个夫君说的还算不上数?”江伯声眉头挑高,笑了出来。
——
徐氏从卢家出来,就直接昏倒了。江新月立即让陈大夫过来诊断,等抓了药熬好之后喂徐氏喝下去之后,便一直留下来守着。
“先回去休息,岳母现在需要修养,你在这里守着也毫无用处。”
“我心里难受,想在这里呆一会。”江新月理智上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的。江家是虎狼之地,徐氏留在那里早晚会被吞没掉。
可真的当事情发生,她强逼着徐氏亲眼见到这不堪的一幕伤心欲绝的神情时,心里又开始不好受,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过于激烈。
而且她还有一层担忧,“江家不会同意和离的,就是告到京兆府,只怕又要拉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觉得江家又要闹出什么下作的手段。”
她问裴延年,“你可知道现在的京兆府府尹是谁?我想着能否提前约一约,真要是上告,也请将此案提前,免得拖拖拉拉不知道要多久。这事还是要快刀斩乱麻,我娘不是什么刚毅的性子,我怕后面别人说两句,她自己又原谅了。”
“原来的府尹是张凡忠张大人,不过他今年致仕。新府尹不是京官,而是从外地调任回来,要等年后才进京,现在也找不到人。”
裴延年听人提起过,“京城官外放很是简单,但若是从地方调任到京城却不简单。据说新任府尹姓项,出身姑孰,并不算当地望族,能调任回京城政绩也是实打实的出色。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攀谈,再加上无熟人引荐,不一定能成功。”
“姑苏项家?坏了,不会这么巧吧,你知道他的姓名吗?”
“怎么了。”
“我娘曾被徐家托付给友人,同样是姑苏项家,临走时闹得很崩。这么多年来,除了节礼并无其他,印象中项家老夫人离世时,我娘曾回过一趟姑苏。”江新月努力回想着,却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项家的舅舅名叫平生,我听我娘提起过一次。”
裴延年神情复杂起来。
“不会吧,真是项平生?”江新月也惊讶了。
“正是。”
这叫什么事?江新月头疼起来。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这个年也没怎么过好。尽管到了深夜,江新月在裴延年的要求下还是回去休息,但心里装着事睡得不安稳,第二日起来时已经很迟。
她醒来之后立即就去看徐氏。
徐氏状态很不好,一个遇到丁点儿事情就闹腾开的人如今却反常地没有抱怨,更没有流泪。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看见她进来,还坐了起来,问她:“这是哪里?”
她眼神清明,就是脸色过分苍白,看着就比平常气色差一点,没有其他区别,平静到十分诡异。
江新月心里打了个突突,走过去,“这是镇国公府,我现在住的院子。”
徐氏想了想,摇头,“这样不好,大过年的,我住在你这里像是什么样子。我在北面还有一处小院,等会我让人送我过去。裴老夫人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就说我来得匆忙,就不过去拜访了。”
“你在这里住着不好吗?是我气你,还是苛待你了?”
“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想一个人呆着。”徐氏其实是怕连累到女儿的名声。
她不傻,知道昨天晚上卢家的丑事会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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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越是这样,她留在镇国公府就对初初越不好。
江新月心里更害怕了,这怎么像……
她压下心里面纷乱的思绪,决定拖上一拖,说道:“那今日也不行,现在府里有点忙。你知道这是我成亲的第一年,老夫人高兴家里人这么整齐,早早就开始准备团圆饭。今天府里的下人们都忙,洒扫除尘,张灯结彩,就是我带来的丫鬟都有好几个被调去帮忙的。”
这句话还真的没诓徐氏,老夫人确实对今年团圆饭重视。不仅是因为府中添了人口,还因为这是这几年裴延年留在京城过得第一个年。
徐氏“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江新月害怕,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等过了中午,裴延年忙完了府中的琐事也过来陪着。
徐氏一直没说话,就静静地发呆,直到主院那边派丫鬟来请时,她才催促两个人离开。
“岳母,同我们一起过去吧。今日都是自家人,来时我母亲还特意同我说,想请您过去说说话。”裴延年看了一眼江新月,主动提道。
徐氏没同意,又说了两句,见两个人始终没有离开,最后烦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不会的。”
正院那边催得厉害,徐氏又坚持。最后江新月让人准备了饭菜,同裴延年一起去了正院。
今年对于裴家来说,是意义不同的年。
老夫人早早就开始准备,邵氏、张氏和裴琦月也都跟着帮忙,逍遥了几天的裴策洲今天也难得勤快些,忙进忙出早早在等着。
唯一没有帮忙的便是江新月,可大家也都知道昨晚卢家的闹剧,就算是小两口子来得迟了,也没有人说什么。
等到两个人过来,老夫人更是笑得看不见眼睛,对着两个人招手,“快些过来吧,就在等你们了。”
其实她就是在等裴延年。
别看温氏平时疼爱裴策洲,可在这个特殊的时节里,她更想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这是她唯一活着的孩子。
江新月坐了过去,温氏见他们身后没有别人,便问:“你岳母呢?怎么不让她一起过来?”
“就不用了,她身体不大舒服,正好要清净修养,就正好让她一个人休息下。”江新月帮忙回答。
众人见她脸色不大自然,就没有再接着问。
温氏举杯说了些勉励和嘱咐的话,宴席就正式开始了。裴策洲原本就是爱玩的性格,更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没多久就开始说自己在军营里遇上的趣事,虽然苦也还挺有意思的。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温氏更是连连感慨,“策洲真的是长大了不少。”
江新月心不在焉地听着,吃了没两口就停住了筷子,寻思着等会找个什么借口提前离开。
说实在的,徐氏的状态真的叫她心惊肉跳,她宁愿徐氏哭闹、破口大骂,将江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一个遍。可偏偏就这么冷静,看着比平日里还要正常,就叫人害怕了。
裴延年注意到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握住捏了捏,“再吃一点?”
江新月摇摇头。
裴延年也没有勉强,提议说:“要不我让十二送你回去,你陪着岳母再吃点。”
江新月心动,可见众人都高兴,又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气氛。
“没事,你想去就直接过去,等会我帮你说。”裴延年身体朝着她那边倾去,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我等会过去,记得等我。”
热气擦着耳边过去,江新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看向裴延年。
裴延年已经坐正了身体,安静听在听裴策洲说上次在山林附近捉到一窝猫冬兔子的事。喧闹声中,摇晃的影子在他沉静的面容上跳跃,却并不张扬,如沉默的巍巍高山。
江新月小声说了句,“好。”
趁着众人没注意,她带着十二一起离开。温氏倒是注意到,问了裴延年之后,也没有去细究。众人聚在一起喝了些酒,宴席拖得晚了点。
裴延年等宴席结束之后,这才离开了。
这让原本在兴头上想要拉着他说两句的温氏愣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小两口就是这样,新婚燕尔谁也离不开谁,正常得很。”邵氏坐到老夫人身边,开口安慰着,“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您该高兴两个人感情好。”
“你也觉得两个人感情好?”温氏问。
邵氏嘴角往下垂了垂,幅度很轻,没正面回答,而是说,“延年愿意就成。”
温氏笑容没了,好半天叹了口气。
第72章
072
江新月其实对过年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她虽然在徐家常住, 但毕竟是怀远侯府的姑娘,新年这种节日还是要留在江家的。江家人多,每年都热热闹闹, 可这种热闹和她没什么关系。
就像是在镇国公府一样。
等回到偏屋,见到徐氏仍旧在发呆, 她立即就让青翡、青珠去厨房那边送些菜过来, 再劝着徐氏起来吃点东西。
镇国公府为了过年采买了许多东西,小厨房食物丰富, 没多一会儿便送上来不少菜。
真要是算起来的话, 这是她和徐氏第一次同时坐下来安安生生过个年。
在怀远侯府时, 每到了过年就成了徐氏受罪的日子。老夫人喜欢变着花样刁难人, 小辈们知道徐氏出手大方, 会接连不断地过来拜年, 说上两句好话就得了不菲的礼物。所以一到过年,徐氏就会瘦好几斤,偏偏她自己不觉得被欺负了, 每次都是乐呵呵的。
江新月想到这些, 自己在心里骂了句晦气。
往后她娘才不会受这些气, 这次和离顺利的话,福气还在后面呢!
她想着就高兴起来, 亲自动手盛了碗鸽子汤, “裴家的厨子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寻摸来的,点心和青菜都做得一般,可肉食和山珍却是一绝。你尝尝看,听说里面放了山菌, 我刚在正院那边喝了一碗,味道很鲜。”
徐氏没什么胃口, 原本想要开口拒绝,对上了女儿的期待的眼神。
小姑娘模样姣好,云鬟雾鬓,艳若桃李,尤其是一双含水的荔枝眼,像是会说话般,望着人时泛着粼粼波光。
不少人随着年岁的渐长,容貌上会有些许的改变。可她的初初不一样,几乎小时候的脸同比放大。
她甚至有那么些恍惚,不知怎么想起来一件往事,眼前浮现出豆丁大的小丫头捧着抢回来的金簪,如同宝贝般交到她的手里,奶声奶气说:“娘亲,琳昭拿了你的东西。”
那样纯粹又期待的眼神,同今天的初初没有任何分别。
她那时说什么来着,好像听江仲望说琳昭爱容貌,杨氏管得严不给小姑娘买,她这个做婶娘的要大度点。
她便说:“不过是一根金簪罢了,她要就给她,何必又眼巴巴地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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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眼里迅速积满了眼泪,却倔强地仰着精致的小脸,“不问自取便是偷,我何错之有!”
她怕惹来麻烦,迅速捂住小姑娘的嘴,“什么偷不偷的,是我送给她的成了吧。”
小姑娘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紧接着便是气愤,疯狂挣扎着不让她接近,哭着说:“我讨厌你!讨厌你!”
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初初说讨厌的次数少很多,也不再理会怀远侯府的事,自然对她这个娘也没那么亲近。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女儿像现在这样充满孺慕之情地看着自己,鼻尖发酸,“好。”
江新月松了一口气,顺势给她夹旁的菜,“你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很多,好好补补,不要去想乱七八糟的事,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正说着话,裴延年从外面过来了。
前后就没有隔多少时辰。
江新月小声地嘀咕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可等到裴延年解下披风走到这边时,她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你快点过来,正在等你呢。”
这位可是重要人物,她想都不用想,后面肯定是要和江家乱七八糟地掰扯,得要有个人出面压得住场子。若是只靠她,光是从辈分上就矮了江仲望一截。
裴延年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坐到她的身边同徐氏打了声招呼,“岳母。”
“宴席散了吗?我还想着你要过一会回来。”江新月也没有厚此薄彼,同样给他添了一碗汤。
“散了,两位嫂嫂陪着母亲聊天,我便回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裴延年按住她想要继续添菜的手,“你先吃你的,刚刚都没有吃多少。”
“那是我本来就胃口小,你这说得像是我吃了多少东西一样。”江新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拌起嘴来。
徐氏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等用完饭之后,徐氏强硬地拒绝了江新月想要留下来陪着她守岁的要求,拖着脚步往里间走去,“该回去休息就去休息,留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吗?”
说着话,她就直接将里间的门关起来。
江新月看着紧闭的棱花木门,也没了办法,只得和裴延年一同回去。
说实在的,她这几日为了卢家的事奔波,也累得够呛,也就没有注意到裴延年的欲言又止。等洗漱一番之后,她就早早地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直接睡了过去。
可没多久就开始做梦。
她梦见了一条粗壮的黑蟒,黑蟒足有几丈长,上半个身子直直竖立起来足有两个人高。她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跌坐在地,黑蟒却竖起两只黄金色的瞳孔,迅速低头席卷而来,直直地对着她的脸,然后张开血盆大口。
她几乎都已经看见了自己被一口吞下去的悲惨结局,吓得闭上眼睛。
谁知道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在身体上,反而是出现在唇上。
坏了,这只黑蟒还会亲嘴。
脑海中冒出这句话之后,她的下颌就被迫张开,浓烈湿热就密不透风地灌入进来,寸寸逡巡,然后流连徘徊,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腥臭味,而是一种非常好闻的香气,类似于天晴时曝晒的青草香,中间又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甜味。
她气得都想要掉眼泪,没想到居然还被只野兽给轻薄了,便开始拼命地反抗。
结果黑蟒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居然甩动蛇尾就直接缠绕上来,一圈一圈地拖着她往下沉沦。
那种感觉轻飘飘的,如同踩在棉花上。
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猛然对上男人深邃黑亮的眼睛。
床头有微光透过床幔透进来,他的眉眼沉浸在并不透亮的昏黄中,将那些凌厉和沉稳擦去,难得变得温柔起来。
恍惚中,她以为自己还在清水镇,还是裴三的妻子楚荞荞,两个人正混在一起做些没羞没臊的事。
而后就看见男人的身体略略往下压了压,因为这个动作,她能看见他背部紧绷的线条,由凹陷的背脊处往上延伸,在肩胛处突起,往下便是坚实的臂膀。
紧接着她的耳朵就被人捂住,烟花的爆鸣声隔着一层类似于棉花的东西炸开,有一种失真的错觉。
而后男人放开手,等她适应了外面的烟花声,见她呆愣地样子,失声笑道:“荞荞,岁岁欢喜。”
那瞬间,江新月很难说自己是什么感受。仿佛一切都成了背景音,只有面前的男人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整个视线。
或许是心动,又或许不是心动,在贫瘠的荒原中,“腾”地支棱起一朵小花。她慌乱地俯身将小花直接掐断,另一处小花也探出了脑袋,回过头来时已经是万木逢春。
可是不该心动,人生的路那么长,她不想因为片刻的感动,如同徐氏那般赔上自己的一生。
她眼眶温热,又不想在裴延年面前失态,凶巴巴地问:“你叫我起来就是为了说句话吗?”
她吸了吸气,伸出手理直气壮地问:“礼物呢?总不能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吧。”
裴延年被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从旁边的木匣中取出一个红封,“准备好了,诺。”
江新月这下子直接清醒了,丝毫都不困。心动不心动的另说,银子可从来不会骗人。
她兴致勃勃地开始拆红封。
结果往外一倒,就倒出来三枚铜钱。她不信邪地捏着红封的一边倒了两下,又往里面看了看空空如也。
啊?这就没了?
什么日爱日未呀、感动呀、心脏砰砰乱跳呀,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狗男人永远都是狗男人!
她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好像刚刚的心动都是在自作多情,气得直接去抓他的手,咬了上去。
就听见男人“嘶”了吸了一口气,然后捏着她的下颌,“楚荞荞,你是不是属狗的。”
“没有你狗!”
裴延年看见她气得两边脸颊鼓起的样子,笑了声,半直起身体将三枚铜钱重新捡了回来。修长的手指捏着铜钱,他又将铜钱塞到枕头与床的缝隙中,“生什么气,这也不是新年礼,就是给你压岁用的。”
说到这里,他反倒是有点儿不自然起来。
江新月狐疑地看过去,“还有其他么?”
“嗯。”裴延年应了声,然后利索地起身,想了想他回头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要去看看吗?”
还真的准备了礼物,江新月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实在不像是裴延年啊,怎么还玩起了惊喜这么一套?
她立即点点头。
当她裹着厚厚一层被子,在屋顶的冷风中看完了一整场烟花时,整个人都凌乱了。倒不是说不用心,只是这四九寒天里,是疯了才会的想出顶着风看烟花的事。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裴延年,不确定地问:“这是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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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别人家放的烟花吧?
裴延年握住拳头,抵着唇边咳嗽了两声。他没说这是特意问了顾君珩这个年纪的小娘子都喜欢些什么,准备了好几日,而是问了声,“嗯,不喜欢?”
江新月拉住他的手,十分认真地说:“准备得很好,下次别准备了。”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彻底放松。
吓死她了,差点就心动了呢。
裴延年的脸色瞬间黑了。
第73章
073
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才睡下, 又因为见了风,在严嬷嬷的监督之下,江新月又过上了一天两顿补药的日子。
她整张脸皱在一起, 都想要直接骂人了。
不过她刚张嘴,就看见坐在桌子旁边的男人正在剥杏仁。他都不需要任何的工具, 将两枚杏仁抵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稍微一用力就听见木质的碎裂声,一枚完整的杏仁就被丢进了盘子中。
她立即闭上嘴巴, 将想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惊喜什么的, 又不是不可以, 都是一家人, 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倒是裴延年注意到她的动作, 多问了句, “怎么了?”
“我在想事,明天要不我们一起去徐家?我想告诉舅舅这些天发生的事,也顺便问问, 能不能约一约这位还没有上任的府尹大人, 将和离的事敲定下来。”
明天初二, 理应是回门的日子。眼前这个情况,她也不可能再去江家。
不过她有一点犹豫, “要不要带上我娘, 一起过去?”
“岳母情况看起来不大好,不太适合这么奔波。等我们先去徐家,让长辈帮忙拿个主意,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做。”
两个人商议好之后, 隔天一早就直接去了徐家。
徐家的门房看见镇国公府的马车,就一路小跑着去里面通传。等两个人走到了徐家正厅时, 徐应淮夫妇就已经在等着了。
“你要是不来的话,我明日也要去镇国公府,卢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两个人开口叫人,徐应淮就率先开口问。
卢氏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立即让下人端上来茶水点心,引着两个人坐下,才开口说:“年三十那日,你父亲同卢家夫人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我和你舅舅就派人去怀远侯府问问你母亲的情况,这才知道你母亲去了镇国公府。偏偏这两天日子特殊,我们不要贸然上门询问,只能等明日开始走动,就去镇国公府拜访。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
现在的人对日子讲究,年头年尾都讲究个和顺,来年方能万事顺遂。
这也是江新月没派人往徐家递消息的原因。
现在舅舅和舅母问起,江新月就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从知道江仲望养了外室,到知道江仲望和卢苏氏见面后绑了徐氏去旁听,再到将徐氏接回到镇国公府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不过她还是隐瞒了裴延年对杨家的调查,以及杨从安的反水。
徐应淮每听一句,脸色就黑上一分,一向儒雅的老头子将桌子猛得一拍,“他江家欺人太甚!”
他又看向外甥女,一侧眉毛挑高,“你娘是什么主意,这次还打算忍下去?”
“她不想忍,说了要和离。就算她能忍,我也不会让这件事过去。”
江新月站起身来,朝着舅舅正式行了全礼,慎重请求着:“我来这里就是想请舅舅帮一个忙,和离的事我虽有心,可到底辈分上差了,说话够不上分量。初初请舅舅出面,将此事敲定下来。”
裴延年眼皮子一跳,身体往前倾去,下意识想伸手扶住她,却忍着没有动手。
还是卢氏连忙将她扶起来。
卢氏扫了一眼她的小腹,“都是自家人,怎么开始这么客气。先坐下来吧。”
毕竟是从小待在自己身边当成女儿养大的小姑娘,卢氏其实想问两句她在镇国公府过得好不好,怀这胎时有没有吃苦头。但现在时机不对,她就又将话咽了回去。
徐应淮一只手放在桌案上,“啧”了两声,扫了一眼外甥女和没怎么出声的裴延年。他这段时间老得厉害,整个人显得干巴巴的,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就担心怀远侯府那边一直拖着。”
裴延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蹙起又很快地舒展开,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江新月没注意到这些,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实在不行,就只能告到官府。听说新上任的京兆府府尹是项平生项大人,舅舅可认识?我想起来娘养母家的舅舅似乎也是这个名字,但是又不敢确定。”
“确实是他,这些年我一直同他有书信来往,倒是没听说这事。要是他调任京兆府倒是好办,我们两家也算是亲戚,行事要方便很多。”徐应淮顿了顿,“我到时候让人留意一下。不过,你娘还在镇国公府住着?要不要搬回来?你住的院子原本是她出嫁前住的,之后也没让人进去住过,下人们也定期清扫,并不用重新收拾。”
江新月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绝,看向身边的裴延年。
裴延年这才开口,“我想岳母在我们府上小住一段时日,初初现在情况特殊,身边需要有人陪着。但眼下我手上还有些事急着处理,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正好岳母在府上,也能和她说说话。等过后,看岳母自己的意思,留下来我们都很高兴,但要是岳母想要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也成。”
徐应淮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卢氏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外甥女的小腹,迟疑着开口,“几个月了,我怎么觉得还挺显怀的。这时候可不能贪嘴,该控制的还是要控制。”
江新月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确实要比同月怀了一个的人要圆润点。也就是借着冬日的衣服遮挡,才看起来没那么显眼。
没想到还是被舅母看出来了。
她的脸微微发烫,还没能自如地和别人讨论自己怀孕的事,指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地说:“大夫把过脉,说是这里面装着两个,这样算正常的。”
卢氏被这个消息震住,又因为这么多人在,她只得扬起笑容祝福着:“这可是件喜事,最好是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她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问江新月在镇国公府的生活如何。
两个人留在徐家用中饭。
借着去厨房的机会,卢氏带着江新月一起过去。在路上,她没忍住摸了摸外甥女的肚子,不免担忧,“真的确定了是双胎?”
“前后看了几个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唉,倒不是说不好,就是大人受罪,你这还是头胎。”卢氏看着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样子,跟着着急起来,“要是我说,你都不应当操心你娘的事,自己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点上,她对徐氏这个小姑子更加不满,多大了人还需要孩子护着,连累孩子两边奔跑。
可毕竟是人家的亲娘,卢氏也不好说得难听,只能替徐氏过问,问江新月现在吃的是什么,大夫多久诊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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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侍奉的下人是否规矩之类的问题。
在知道两个人仍旧住在一起时,卢氏的脸色也跟着不自然起来,隐晦地提醒了句,“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些。”
江新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喃喃两声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们没,就是我现在身边离不开人,他陪陪我。”
“你们没?”卢氏狐疑。
江新月恨不得指天为誓,“真没有。”
卢氏听后,眸光一下子复杂起来。她早就不是什么年轻的妇人,该懂的东西都知道,不由地担心起来。镇国公年纪正好的时候,又是在军中和宫中长大,血气方刚的青年恰逢新婚妻子怀有身孕,能忍得了几时?
眼下又出了徐氏这档子事,她咬咬牙,还是当了回恶人,“那你可想过,给身边的丫鬟开脸?”
江新月愣住,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问题,她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
她和裴延年的相处太特殊了。
在清水镇时,说句自大的话,她是清水镇里最好看的姑娘,裴延年也勉勉强强算是中间长得最顺眼的男子。两个人在一起自然而然,她没想过中间会出现另一个人。等到了京城,她肚子里揣上了崽崽,成亲快到她自己都没回过神,同裴延年相处也和从前一样,压根想不起来通房的事。
她的嘴角一点点地垂下,抿了抿唇看向端庄的舅母,“所有人都会有通房吗?”
说完之后,她又沉默了,好像她知道的男子里都不会只有一位夫人。就是舅舅这般看重仕途不耽于情爱的人,都有位通房侍妾。不过舅母能镇得住后宅,这位通房侍妾一直很是本分,后来跟着外祖母去了渭南替舅舅尽孝。
没有通房的就像是她的那位好父亲,在外同官僚的夫人有染。
裴延年会有通房吗?
她一下子不确定起来,紧接着心口一闷,开始不舒服起来。
卢氏看着小姑娘茫然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扶着她慢慢往前走,“我也就是这么说说,他若是不提的话,你也就当不知道这回事,犯不着弄个人给自己添堵。
只是初初啊,你得要有心理准备,男子从头到尾只守着一位女子的毕竟是少数。尤其镇国公在这个位置上,日后说不准还要领兵出征,你能一直跟在身边?若是不能,路途遥远,身边少不得有人侍候。
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你要替自己想清楚。与其让不清不楚的人进来,倒不如自己安排,将卖身契捏在手里,日后怎么都翻不出花样……切不可有过高的期待,你娘的例子可就摆在眼前呢。”
提到徐氏,江新月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卢氏就当做没看见,她依旧是那个端庄稳重到不出任何错的卢氏,目视前方,说了一句不曾对旁人提起过的话。
“都说嫁与人为妇,要为夫为子。可我觉得,女子先要为的,永远都是自己。”
她握着小姑娘的手,轻声道:“初初,永远都不要让自己走到,你娘的那一步。”
两个人慢慢走在游廊中,往前一步廊檐并没有用帘子挡住,阳光豁然灌入进来。四九天的阳光照在身上不仅没有温度,而且像是怪物般一口口将人身上的暖意吞噬掉。
江新月低着头,越过开始冒尖的肚子,看向自己的脚尖,吸了一口气,“舅母,我知道了。”
——
从徐家出来后,江新月就直接坐上了马车。
裴延年看着她恹恹的样子,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看你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