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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结伴 你之前难道没有听她提起过陆婵玑……
“凡人……”薛铮远的脸色变了,“怎么会是凡人?你确定她是个凡人?”
“远在一千年前,在承剑门的弟子中,也有人认得陆婵玑,也知道她是凡人。”微生溟肯定道。
薛铮远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我就要找到陆婵玑了。”薛铮远说,“难道……只是同名同姓?”
微生溟说:“我不知道你查到的那个陆婵玑是谁,但我认得薛怀灵口中的那个陆婵玑。”
微生溟想着玉蝉衣在刚刚得知薛怀灵已死时的模样,拢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捏了捏。他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再直盯着玉蝉衣看,叹了口气:“恐怕若是她重新活过来,得知薛怀灵的死因,会大吃一惊。”
他继续道:“薛怀灵所说的陆婵玑早她三百年死去,这三百年间,关于陆婵玑的一切、认得她的人,都不存于世。你花了七百年的时间打听不出她来,恰恰说明了,你打听的是一个死人。这就是你查了七百年一无所获的原因。”
薛铮远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眉头越皱越紧,呈现出比醉酒还要更迷茫的神色来:“凡人……那为什么灵儿临死之前要喊一个凡人的名字?”
“她是你的妹妹。”玉蝉衣这时出声提醒道,“薛少谷主,你比我们更了解她,你之前难道没有听她提起过陆婵玑吗?”
薛铮远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从小就很骄傲,有弱从不示于人前,有烦恼从来不告诉别人。一开始,她还会和我说一说,长大之后,就不想让我觉得她有烦恼了,她是风息谷最优秀最好的继承人,继承人哪会有什么烦恼?就是有,她也偷偷消解了,从不让旁人看出来。”
“认识陆闻枢之后,灵儿就更不怎么和我说话了,也不爱待在风息谷,喜欢往承剑门跑。”说起少时的事情,薛铮远紧拧的眉头稍稍松开一些,话也变多了一些,“陆闻枢年纪比我和灵儿小一些,但性子冷,从小就不活泼。小时候,灵儿和他交往总是碰壁,总冷着脸,后来他的母亲多说了几句,才愿意搭理灵儿。”
说到这,薛铮远忍不住又替陆闻枢说了几句话:“微生前辈,陆婵玑哪怕真是死在承剑门,不为人所知,这其中兴许是有什么误会,陆闻枢他绝不会是见死不救之人。”
微生溟溢出一声极为讥诮的冷笑,但还没开口说话,就被玉蝉衣轻扯住了衣袖。他只得作罢,环胸而立,对薛铮远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玉蝉衣对薛铮远说道:“你与陆闻枢有少时结下的情谊,他又有正道魁首的威名,若我师兄执意说他的过错,倒显得他像小人。不要再让他和你争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薛少谷主,你若是能明白,自然有一天能明白过来,不必他人多言。”
薛铮远犹在茫然:“凶手真不是陆婵玑吗……”
“你不是不愿相信凶手不是陆婵玑,而是你舍不下你那花在找她上的七百年。”玉蝉衣道,“薛少谷主,你不用担心我们出去之后将陆婵玑是杀人凶手的消息传递出去。因为,在我们心里,她根本不是凶手。”
“我们走吧。”她又对微生溟说,“留薛少谷主一人消化消化吧。”
微生溟不忘抱起那两坛酒,看向薛铮远:“薛少谷主,能不能解开禁制,给我们彼此一个体面?”
这意思是要是他不解开禁制,他就要直接硬闯出去了是吗?
薛铮远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再多加为难,直接解了禁制。
玉蝉衣道:“还望薛少谷主好好想一想,是要继续信着你认定的陆婵玑是凶手,还是要改变看法,重新查明你妹妹过世的真相。”
顿了顿,她说,“若是愿意改变看法,就来楼下找我们聊一聊。”
语毕便要走出禁制,没出几步,却被薛铮远喊住:“留步。”
薛铮远从房间里走出来,此时他的神色已经平和不少,似是想通了什么。
他道:“总归我也找不到陆婵玑,找她和重新查明之间有何区别?你们就当我是改变看法了。”
薛铮远收敛了复杂的脸色,面带悔愧地对玉蝉衣和微生溟说道:“方才我酒后失态,有些地方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海涵……许是我就不该喝酒。”
玉蝉衣说:“薛少谷主只是护妹心切,不算得罪。”
薛铮远苦笑了下:“我倒也不是非要贪杯,只是,大概是双生子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连心咒,在灵儿死了之后,我总觉得,灵儿有一部分生命在我身上延续下来了,她可以通过我感受这个世界,就像她还活着时那样。”
“灵儿她喜欢这世间顶顶好的东西,更喜欢稀奇玩意儿,世间只有一样的她最喜欢,那最珍贵。刚刚,我听微生前辈说那酒在这世上找不出第二坛来,心道怎么都要替灵儿尝上一尝,结果……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我实在不胜酒力,丢人现眼了。”
说完,又道:“没什么人喜欢听我聊起她来,是我多言了。”
“不,我喜欢。”玉蝉衣坐下来,说道,“薛少谷主要是想找人聊妹妹,大可以找我聊。”
“我还能喝酒吗?”薛铮远问,“我不会再让自己喝醉失态,我只是想喝上几口。”
酒当真忘忧。
他今日也当真忧愁。
陆婵玑这个名字,他带着恨意,在心里装了七百年。却得知对方可能是个早就死在一千年前的人,这恨意瞬间就化为了一种难以消解的情绪。
就像一块立在心间坚不可摧的顽石,刹那间被风化消失,石头不见了,但留下的风沙犹在,他不知道这些风沙要刮往何处,恨意要指向何人。
薛铮远无法做到忽视,也无法做到释然,只能忍着,和这股恨意暂且和平共处。
若凶手不是陆婵玑,他感受到的妹妹临终前的怨气到底来自何处?
薛铮远内心依旧茫然。
这时,微生溟将那坛新买的清酒的酒坛子递给他。
“你这人不会喝酒,酒品也不好。”用不着灌薛铮远酒了,微生溟也不再玩捧杀那一套,他不再夸薛铮远好酒量,反而锐利评价道,“好酒给了你实在浪费,你喝这个算了。”
薛铮远觉得微生溟像是两幅面孔,明明在楼下时还说他酒量好,怎么突然就嘲讽起他酒品来了?
但他刚刚言谈举止不雅,心里正有淡淡悔意,加之心中怅然,情绪低落,此刻没有半点反驳的劲头,任说任骂,只将手伸过去,摸摸接过那坛清酒,又将桌上的酒碗换作酒杯,给自己、给玉蝉衣他们倒了三杯酒。
之后,三人重新坐下。
气氛诡异地沉默,但几人之间的氛围却也诡异地变好了许多,某种隔阂薄了许多。
这回薛铮远学聪明了一些,每喝一杯,就用灵力将酒力度出去一点,免使自己喝醉。
“薛少谷主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玉蝉衣把玩着酒杯,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要先去一趟承剑门。”薛铮远颇觉头疼地说道,“若凶手不是陆婵玑,我也不知道会是谁了。要是陆婵玑不是凶手,那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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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哪怕陆婵玑不是凶手,灵儿的死至少和她相关,为什么……偏偏是个死人。”
他纠结地拧着眉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既然迷茫,那就去找答案。”玉蝉衣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弱水看看?”
薛铮远说:“可我想先去你们说的铸剑崖看看。”
玉蝉衣摇了摇头:“薛少谷主若是贸然前往铸剑崖,恐怕查不出什么来。”
薛铮远沉默下去,他知道,玉蝉衣说的恐怕是对的。
在最开始知道陆婵玑时,他已经试过从当时的陆掌门陆子午手里要来了承剑门弟子的名单,上面并没有陆婵玑的名字。
承剑门内,陆婵玑查无此人,这是他早就花了几十年功夫查出来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更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但如果不去铸剑崖……他还能去哪儿?
薛铮远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薛怀灵死在弱水结界,她的佩剑也沉进了弱水。那是一片死水,浮毛不生,死气可销蚀神魂,修士都讳莫如深,避之不及。哪怕薛怀灵死时有什么异样,也早就在弱水的一片死气里消弭于无形。
“如果不去铸剑崖……我大概会先回风息谷一趟。”薛铮远说,“然后,去弱水看看灵儿,祭奠一下她吧。”
“薛少谷主可否让我与你同行?”玉蝉衣道,“我也想去弱水看看。”
“玉道友怎么这么关心灵儿?”薛铮远看了玉蝉衣一眼,这时候有些好奇起来。
玉蝉衣对他妹妹的关注,是否有些太过于不同寻常了?
按她年岁,很难对一个在她出生前七百年前就死去的修士这么关注才对。
玉蝉衣却微微仰着下巴,一脸坦荡:“就当我欣赏她喜欢‘凤凰于飞’的眼光,听你说她死因有蹊跷,我关心她真正的死因,这有什么不对?”
薛铮远闻言一哽,反驳不了什么,细想了想玉蝉衣这句话,无语到极点,竟是陡然笑了。
玉蝉衣她这年少轻狂,是真的打骨子里狂妄。明明心思是好的,话却不好好说。
这句“欣赏她喜欢‘凤凰于飞’的眼光”,由他妹妹说来,比她更合适吧?
听她这语气,就好像“凤凰于飞”是她的东西一样。
他当真十分讨厌玉蝉衣的狂妄,从她摘了他们风息谷弟子的名碟,搞得他们风息谷弟子人心浮躁那一刻开始,就很讨厌。
加上陆婵玑的存在,玉蝉衣这个和陆婵玑有一字读音相同的名字,也让他本能地心生反感。
但现在,玉蝉衣身上的这份狂妄,好像没那么令他讨厌了。
这七百年来,他也就和眼前这两个人提过薛怀灵,提过陆婵玑。
很多事情,只压在他一个人心里,当真沉甸甸的,说出去,心头终于轻快一些了。
而且——
薛铮远的目光悄然从面前两人脸上掠过,他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可能知道更多关于陆婵玑的事情。
他能感受得到,这两人对他并非全然信任。
但这并不是什么令薛铮远不满的事情。
因为,他也不能立刻就相信了这二人所说的话。
尤其是微生溟。
他花了七百年来翻遍了巨海十州,七百年的光阴找不出一个陆婵玑,说是陆婵玑已死他才找不出来,这点他倒也信服。
薛怀灵死时修为甚至在当时的他之上,陆婵玑要真有那么高的本事能掩人耳目地杀了他妹妹,不可能隐姓埋名七百年,已死是最好的解释。
但哪怕陆婵玑不是杀了他妹妹的罪魁祸首,若是说陆婵玑本人的死因与承剑门有关,说陆闻枢掩盖了陆婵玑之死……这实在是滑稽可笑。
微生溟说了,陆婵玑是个凡人。对于他们巨海十州的剑修来说,谋害一个凡人如同捻死一只蚂蚁,杀是好杀,但捻死之后,除了弄脏自己的手,其他什么也得不到,徒增恶名罢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利益可以企图。陆闻枢有什么谋害凡人的必要?
他和陆闻枢相识多年,当初在弱水结界,在他被人怀疑是为少谷主之位杀了妹妹时,是陆闻枢站出来替他驳斥了那些闲言碎语之人,为他作证。怀灵一死,他失去了妹妹,陆闻枢失去了心爱之人,心中感伤恐怕不比他少,却依旧信得过他。今日他若是因为这一两句谗言误会陆闻枢的品行,那他不过就是个立场不坚,不值得结交的小人。
如果微生溟在撒谎……薛铮远不知道微生溟抱着什么样心思在撒谎,但也不想太去揣摩。至少,玉蝉衣看起来是更值得信任的。
她关心薛怀灵的心情不似作伪,在查清楚他妹妹的死因这件事上,她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
更何况他一个人查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他短暂地选择接纳他们,最后真能给薛怀灵、也给他自己一个交代呢?
薛铮远又喝了一杯酒,清冽的酒水落下愁肠,他也下定了决心,放下酒杯后,痛快应了玉蝉衣的话:“那好。”
“结个伴吧。”薛铮远道。
第82章 因果 是我道心不稳
薛铮远道:“但既然是去弱水,在去弱水之前,我要先回一趟风息谷,带上她最喜欢的花。”
这并无不妥之处,玉蝉衣点了点头。
“我可以一同前去风息谷吗?”玉蝉衣问。
薛铮远:“再好不过,风息谷弟子会很欢迎你的。”
薛铮远留意到玉蝉衣话里用的是“我”,而非“我们”,话里没有扯上微生溟的意思。
他已经暗暗打量玉蝉衣与微生溟许久。这次坐下来后,两人各喝各酒,俱是有心事的样子,无眼神交流。
虽说不管是在蓬莱,还是在千月岛,他所见到的玉蝉衣与微生溟几乎都是形影不离,但玉蝉衣这个做师妹的看上去对她这个师兄并无依赖,微生溟还说他没教过玉蝉衣什么,玉蝉衣话里又只说自己。看上去,关系不像他想的那样好啊……
薛铮远于是同玉蝉衣确认道:“是玉道友一人与我同行,还是说,微生前辈也要一起?”
“一人。”
“一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玉蝉衣诧异扬眉,微生溟也是蹙起眉来,看向对方。
薛铮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总算因着他们这点裂痕,在这对总给他一种里应外合之感的师兄妹二人之间,找回了属于他风息谷少谷主的从容与风度。他淡笑道:“二位,你们,商量商量?”
言罢起身,大方让渡了自己的房间出来,并随意找个借口:“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之后,你们把商量好的结果告诉我。好让我知道,我们风息谷要准备招待几位贵客。”
薛铮远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玉蝉衣悄悄将神识铺开到她所能及的最大范围,她要确保薛铮远会回来找她。
对于薛铮远这个人,她仅能确定他应当不是杀害薛怀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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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一点,再无其他。
玉蝉衣信不过薛铮远,她可不知道薛铮远这一走,是不是故意将她和微生溟留在此处,自己趁机跑去给陆闻枢报信。
毕竟薛铮远一直在替陆闻枢说话,风息谷承剑门宗门利益捆绑也深,无论怎么看,出卖他们去向陆闻枢表忠心的收益可比和他们结伴同行高多了。
但令玉蝉衣感到吊诡的是,倘若几句话就能说动薛铮远,让他不再站在陆闻枢那边,不再替陆闻枢说话,玉蝉衣反而会觉得那样的薛铮远就是根墙头草,更加不可信任。
“他会跑吗?”玉蝉衣将心中担忧问了出来。
“不会。”微生溟道,“我神识已开,他要是买个东西买到千月岛之外,我们就去把他追回来。”
两个人一起看着,薛铮远想跑也跑不了。玉蝉衣放下心来。
“放心了?”微生溟道,“不说他了,说说我们。”
微生溟头疼道:“小师妹要去风息谷,为何不问一句我想不想去,就先决定抛下我一人?”
玉蝉衣道:“你说了,你要去凤麟州挖酒,风息谷在生洲,两地虽然交界,但毕竟相隔有些距离。我做我的事,你挖你的酒,等各自的事情都做完了,再在弱水碰面,结伴一起回不尽宗,不就好了?”
要去凤麟州挖酒的确是他说过的话……这微生溟无法反驳。可此一时彼一时,要放任玉蝉衣一人去生洲——不对,不是她一人。
微生溟惊恐地发现,比玉蝉衣一人在外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那就是玉蝉衣要独自一人跟着别人一起走。
这个别人还是薛铮远。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怀疑过薛铮远是杀害薛怀灵的凶手。她就不怕薛铮远是想害她吗?怎么这么快就相信薛铮远了?
看她刚刚的样子,明明对薛铮远仍是多有防备。
微生溟负隅顽抗:“我若是说,我临时变了想法,想去挖我埋在生洲的酒了呢……”
玉蝉衣叹了一声:“那你倒不如直说,是我去哪里,你想跟去哪里好了。”
微生溟忽的错开了眼去,吞吞吐吐道:“我若是这样说了,你就会让我跟着?”
却是不敢直视玉蝉衣的眼睛,反而手指隔空抚摸起酒坛上不平整的沟壑纹路,像是在研究上面的花纹。
紧接着又把玩起了酒杯。
忽然丰富起来的小动作,显得微生溟十分忙碌。但实际上,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悄悄往玉蝉衣那乱瞟。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假装很忙碌。
玉蝉衣看着微生溟,不懂为什么他忽然就紧张了。
明明在蓬莱论剑大会上被她抓住时,这人还能厚着脸皮说出“怎舍得叫小师妹孤孤单单”这种话。
怎么越是相熟,他这脸皮倒是薄起来了?
玉蝉衣道:“你若这样说,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跟着?”
微生溟垂下眸去,老实道:“那我……是想跟着你,才说自己要去挖酒的。”
他暗暗揣测着自己是否能再次从玉蝉衣那得到准肯,却不料玉蝉衣下一句话竟然是冷不丁问道:“微生溟,你是怎么知道陆婵玑的?”
他身躯一震,心道:完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他冲动朝薛铮远说出那句陆婵玑已死的话来反驳薛铮远后,他才想起玉蝉衣的存在。
如果玉蝉衣就是陆婵玑,又如此多疑谨慎,恐怕她并不想让除了她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她就是陆婵玑。
他一直小心地不让玉蝉衣察觉到,这件事,他知道。
偏偏,在薛铮远指认陆婵玑是杀了他妹妹的凶手时头脑发昏,一时冲动。
一旦他认得陆婵玑的事被她知道,她又是否还敢像从前那样,将他当成能够信得过的师兄看待?还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从此惴惴不安,更易受惊?
微生溟不知道。
人生一向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反驳薛铮远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于是,当时的他说出更多的实情,吐露更多的细节。
但同样在场的玉蝉衣也就听到了,他不仅知道陆婵玑,他还知道关于陆婵玑的很多事。
那时候,玉蝉衣的脸色算不上好,微生溟注意到了。或者说,他话虽然是对薛铮远说的,但余光从来没离开过玉蝉衣的脸——她一丝一毫微弱的表情变化,都没逃脱他的眼睛。
他已经能确定,玉蝉衣到底是谁。
此刻面对着玉蝉衣的问话,微生溟答道:“我在她死前就找过她。找到她的那一刻,就是她死的那一刻。我曾经以为她的死是意外,直到最近,才意识到我可能犯了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玉蝉衣别害怕他的存在,最后只能选择坦诚。
但玉蝉衣要是向他试探起,他是否知道她就是陆婵玑,他要怎么答复?
现在让玉蝉衣知道他认识陆婵玑,应当不是会将她推远,兴许她会像在薛铮远面前那样,也在他面前撇清她和陆婵玑的联系。
但要是再被她知道,他不仅知道陆婵玑,还知道陆婵玑玉蝉衣都是她。微生溟不敢想,她对他会变得有多防备。
欺骗又断然不能……
在和人相处时小心翼翼,计算一言一行可能带来的得失,这是微生溟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朋友来来去去,不过是缘起性空,有缘千里相聚,无缘离乱散场,随他来来去去,他从来懒得经营。
他一向以为自己足够将得失置之度外,除却他人性命所托,这世间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他放不下的。
此刻面对她,却失去全部恣意妄为的底气。
说完之后,微生溟便在呼吸窒乱间,安静了下去,像是在等审判。
却见玉蝉衣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变化,紧绷的肩头缓缓松下去,到最后,她看向他,眼睛里像是有细碎的水光晃动:“微生溟,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向我提起过一个人。”
“一个女孩。”玉蝉衣提醒。
“你说她天赋很高,比你比陆闻枢都要更高,可是……天道对她不公。”她问,“你说的,是陆婵玑吗?”
微生溟喉结动了动,咽了下唾沫,点了头。
玉蝉衣抿着唇,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承受住任何事情的冲击,可刚刚短短几个时辰内发生的事,却接二连三,又一次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却不再将她打入最绝望的境地。
命运当真是最离奇的东西。
它可以对你很坏,但有时也会对你很好。
这几个时辰里,她找到了一个将她错认成凶手的人。
这本来是一件让她难过的事情,可她同时又找到了一个不仅记得她是谁,还会替她证清白的人。
她记性一向很好,很多事情不刻意记也能记住,回想时总能想起来。
她还记得,在提到陆婵玑时,微生溟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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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有些人,只消见上一次,你便会知道,那就是你穷极一生想要寻找的人。
那时她竟然不知,原来,她也有穷极一生想要寻找之人。
她在遇到了自己穷极一生想要寻找之人的此刻,才意识到,她最想要得到的,是被看见。
原来他当时那滴泪不是因她言辞不当将他气哭,而是真是为她而流。
“别哭。”有温柔的力道落到她的脸上,轻轻拂掉玉蝉衣眼底的泪珠。
“我没……”玉蝉衣下意识反驳,可察觉到脸上的湿润,她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微生溟手忙脚乱将她的眼泪拂掉,玉蝉衣却没有将他的手拂开,任由他的脸离得她很近,气息鹅绒般打在她的脸上。
她平了平气息,最后自己抹了几把脸后,又问微生溟:“那你的心魔是因为……”
算一算时间,微生溟生了心魔是在一千年前,又有他被“荧惑”所伤后才生了心魔的传闻。难道他生出心魔就是在她死的那天……
会是因为她吗?玉蝉衣心底一阵惶然。
微生溟却哀叹了声:“是我道心不稳。”
第83章 犯过 这不是舍不得我师妹受累吗?……
玉蝉衣:“这样吗……”
微生溟笃定道:“就是这样。”
“心魔的起因,在我不在他人。”微生溟语气确凿,“与陆婵玑没有关系。”
薛怀灵临时前说着陆婵玑的名字,他要是说自己的是因为陆婵玑而生……这种身边和他有牵扯的人纷纷走向厄运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他不会将心魔的起因归到陆婵玑的头上。
况且事实本就如此。
只是他道心不稳。
微生溟艰涩道:“心魔,只是我自己要过的一关修行,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道心不稳啊……玉蝉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微生溟寻死觅活时她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想不开,但微生溟要是不找死了,一副什么过错都揽在他自己身上的样子,叫人挺不忍心说他两句。
她知道心魔根源是在道心。在玉蝉衣之前看过的书上,对心魔的最终解释,无一不指向道心。
道心与天赋高低无关,甚至天赋愈高者,修行路上,越易受内心扰乱。说到底,天赋只是让修行开始得更容易,但最后能走多远,要看的还是道心。
玉蝉衣来千月岛,就是为了她自己的道心。
她要尝试着找回缺失掉的那段记忆。尝试了之后,不管找得回找不回,总归是尽力了,不至于让自己为这个缺憾所困。
玉蝉衣轻叹一声:“风息谷,我们一起去吧。”
没预料她这次竟然又是很快停下了对他的盘问,预想中艰难应对玉蝉衣试探的场景全然落空,这让微生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受。
但他绝不可能去问玉蝉衣为什么不对他多加试探,万一让玉蝉衣察觉到不对,对他防备起来,只是给他自找麻烦,微生溟立刻应了声“好”。
之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低头,无意间瞥到自己的手指,上面仍旧残留一点湿润。
只消花费很少一点灵力,就能将那些泪珠留下的痕迹从指尖拂去。
但微生溟没有这样做。
他抬眼一看见玉蝉衣的脸上干净,没有泪痕,刚刚突如其来见到她眼泪,他心一阵兵荒马乱,好在冒失的动作没惹她不快,此刻她不再哭,他兵荒马乱过后,心里却泛起了点痒。
见到她眼泪的感觉实在不好,但他不得不承认,碰到她脸颊的触感却很好。
他将手背到身后,指尖回味地摩挲了下,脊背绷直,而后指骨收拢,难耐地蜷紧了些。
指尖已经被风吹凉,留下的感觉只剩了烫热,随着呼吸,小钩子一样往血管里挑。
微生溟之前就觉得自己这小师妹成天板着一张脸煞是好玩,让他有些时候很想冷不丁戳一戳她冷着的那张脸两下,看能不能让她这张脸上多一点别的表情。在玉蝉衣之前,他还从来没对别人起过这种念头。但他毕竟不是什么真的毛头小子,能约束自己的举止,没有真的在玉蝉衣那犯过顽劣……
“……”
想到什么,微生溟忽然两眼一黑。
他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一开始,在玉蝉衣不知道他是微生溟时,他不遗余力地说过微生溟的坏话,哪怕巫溪兰说他疯说他癫他也只会附和,又成天没个正形地半吊在树上,鬼一样时不时飘出来讽玉蝉衣几句,在不尽宗里从不干活,全部丢给李旭,出门就蹭玉蝉衣的剑,再加上披头散发,不修边幅……
过往桩桩件件涌上心头,皆不堪回首。
倒不如他真是个犯顽劣的毛头小子!
微生溟绝望地意识到,在玉蝉衣那,休说是一个体面的外在,他甚至将自己内心的怯弱都裸露得彻底。
楚慈砚眼里的他,恐怕都没玉蝉衣见到的他那么不堪。
他麻木地生起气来,气之前的自己,为什么在之前甚至不能有一刻注意一下形象?
微生溟喝了杯酒压了压混乱的心绪,再低眸看了眼自己身上为了粉饰身份而随意穿的粗衣短打,想起薛铮远那身织着鱼绕莲纹的锦衣,一时间表情复杂。
不换下这一身来,他坐立难安,但立马换下肯定来不及。
他只能抬手正了正衣襟,将身上本就没有的尘土拍了又拍,先继续坐立难安着。
半个时辰后,薛铮远带着几枝簪钗回来。
玉蝉衣瞥了一眼,见他带回的是千月岛独有的一种桃花簪,给女子戴的,兴许是买给薛怀灵的。
簪头用珠石做成桃花式样,簪身则是桃木。
千月岛千年之前逢妖作乱,能驱邪的桃木簪子在那时流行开来,今日成了千月岛女子妆台上常见的首饰。不过寻常女子戴的簪头贴的兴许是新鲜桃花,薛铮远带回来的簪头桃花却由宝石所制,颜色比真正的桃花要更娇艳。
还真就是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要给薛怀灵的,样样都要顶好的。
坐下之后,薛铮远问两人:“你们二人可有商量出结果?”
玉蝉衣道:“一起去。”
“哦?”玉蝉衣一说完,薛铮远便掀起眼皮来看了微生溟一眼。
这结果令薛铮远有些失望,刚刚走进屋来,见微生溟闷声不吭一个劲儿地喝酒,他还以为微生溟喝的是计划落空的郁闷酒。
真是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微生溟都说了些什么,改变了玉蝉衣的主意。
薛铮远撑起笑来,说道:“微生前辈对自己的师妹还真是紧张,到哪儿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比起三人结伴,薛铮远更愿意和玉蝉衣两人结伴而行。
无他,微生溟给他一种合不来的感觉。尤其在陆闻枢一事上,微生溟一次说陆闻枢坏话,他可以不反驳,但要是陆闻枢遭到污蔑的次数多了,他总不能漠视下去。
不如就此与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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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分道扬镳,才是最好,彼此都落个清净。方才听玉蝉衣说她要一人独自与他结伴,他着实欢喜,可惜现在算盘落空,还是得三人同往。
薛铮远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让玉蝉衣不由得看了微生溟一眼。
她当然早就感觉到了,微生溟这师兄当得实在紧张过度。
莫非是因为她是不尽宗里最小的小师妹?
玉蝉衣考虑起来,要不要建议涂山玄叶为不尽宗招收新弟子。
要不然,就让那个自己从聚窟洲找来不尽宗的殷小乐早点过来当小师弟。给微生溟找些新的小师弟小师妹,好过他只盯她一个。
说起来,自她在论剑大会拿到头筹后,来找她比剑的有,但专程找过来想拜入不尽宗的修士也不少。
但今时不同往日,涂山玄叶也是挑挑拣拣上了。
摆在巫溪兰那代表涂山玄叶的白色毛毡毡里留了一部分他的神识,燃香时能和涂山玄叶说上话,尾巴微撇一下就是愿意收。据说近些年来,除了玉蝉衣外,其他人涂山玄叶一撇都没撇过。连殷小乐,涂山玄叶也只是说,等殷小乐长大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