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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
薛怀灵一路御剑,来到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崖上,提起“修月”剑来,一剑破开禁制。
随后,薛怀灵一脚踏入禁制内。
禁制外头,大雪纷飞,天气严寒,可禁制内,一眼入帘,便是草绿花红。
薛铮远面露困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薛怀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玉蝉衣的脸色却变了。
熟悉的花草繁杂,熟悉的鸟语花香,熟悉的檐铃,院子里依旧站着几具傀儡……这里是她在青峰上的聆春阁。不,聆春阁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这里只是一个和青峰一模一样的地方。
画面中的薛怀灵又是往身后看了一眼,确认了无人跟上来后,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她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在一排书架上,翻出一堆泛黄的手稿后,终于停止了寻找。
飞快翻了手稿几页,薛怀灵从法袋中取出一本书来,和手稿放到一起比对。
不知过了多久,薛怀灵肩头微颤,仰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后,将书籍和手稿放进了自己的法袋。
本欲离开,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绊住她的视线,顺着薛怀灵的目光往墙上看,只见墙上挂着一个命盘法器。
这是用来做推演之术,记录凡人命数的法器。
是一个星墟命盘。
薛怀灵走过去,手指微颤地用灵力抬手将命盘拂亮,只见上面的星宿全部黯淡不可见。
再一看星墟命盘上象征寿命的那条生命线,断在十八岁那年。
薛怀灵不可置信睁大眼睛,一时呆住许久。之后,她飞快将命盘也收进了自己的法袋。只是,在她即将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檐铃声脆响一声。
一道白衣身影如雪落般落下。
他落到薛怀灵的面前,清俊的脸上带着困惑与不解,温声问道:“你打算要去哪儿?”
是陆闻枢,他仍是一脸淡然,不见半点急色。
在他出现之后,薛怀灵的情绪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她眼角发红,身躯绷紧,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陆闻枢,我,要去和你退婚!”
“退婚?”对面却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我又无婚约在身,何来退婚一说?”
薛怀灵一怔。
陆闻枢却不去管她呆怔,视线往房间里一扫,似乎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烂于心,只消一眼他便能知道,薛怀灵动了哪里,翻了什么地方,陆闻枢很快收回视线来。
“你可以走,但‘凤凰于飞’的手稿,带有阿婵字迹的那本剑谱,还有她的星墟命盘,都要留下来。”
“你与我,从未有过婚约……”薛怀灵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闻枢闻言,好笑似地叹口气,“薛怀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结契。一直都是陆子午应你的话,那是你和陆子午的口头约定。我对你何曾有过一次点头,说过一句答应?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想和你结契。我从来不说谎话。”
薛怀灵越听脸色越红,最后羞愤到像要滴血,终是忍无可忍地叫喊道:“你从不说谎?!你说你从不说谎?!那这里是什么?陆闻枢,你诓骗世人、沽名钓誉,你骗我!你骗我!!!”
“‘凤凰于飞’根本不是你送给我的!不是你做的!是陆婵玑,一直都是陆婵玑。我喜欢的是她创造的东西!你骗我!!她的命盘只停止在十八岁,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踩在陆婵玑的尸骨上才享受了那么高、那么多年的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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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枢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他忽然嗤笑一声:“你怪我诓骗世人、沽名钓誉?薛怀灵,你与我一样沽名钓誉,你与我一丘之貉。你可别忘了,在我让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她时,你甚至在你哥哥那都隐瞒了她的存在。只因你觉得你选定的道侣曾经属意他人,是一件会让你遭到嘲笑、会让你耻辱的事情。”
“‘凤凰于飞’不慎被你看到,你喜欢它,你问都不问,立马就说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到处炫耀,沾沾自喜。你同样踩在陆婵玑带来的声名上享受了三百年。当初她还在承剑门时,你三番五次想赶她走,你纵容你的侍女对她出言嘲讽,甚至告到我母亲那,让她帮你赶人。如果不是你,她不会那么想离开我。后来也是你亲手毁了青峰!不要再在那里假惺惺了,也别高高在上地指责我。薛怀灵,你与我没有分别。你的心完全被你的欲望盖住,你太容易被人操控,你,是我最好的帮凶。”
“啪”的一声。
薛怀灵的脸色被怒气憋到发红,和她的巴掌一起飞出去的,是她的眼泪。
她巴掌甩得无比用力,头上珠钗乱晃,与此同时,陆闻枢白面上现出鲜红的掌印。
“陆闻枢,我,薛怀灵,我一向只要最好的东西,我样样都要最好的!你太脏了!你太脏了!你把我变成一个笑话!是我不要你的,是你配不上我!你怎么能说我有错!是你错得离谱,是你罪该万死!”
说话间,薛怀灵身躯颤抖着召出修月剑,剑气迎面朝着陆闻枢劈去,但被躲开。
与此同时,陆闻枢拔出了“荧惑”。
“别看了。”在看到陆闻枢拔出“荧惑”的那一刻,玉蝉衣猛地挡在了薛铮远的面前,“不要再往下看了,不要再往下看了。”
她自己已经背过了身,无法再看那画面中的情形一点,喃喃道:“她太冲动,她太冲动了……”
为什么要拔出剑来,赶紧跑啊!
玉蝉衣眼睛通红,看到薛铮远那张和薛怀灵隐约相似的面孔,顷刻间泪如雨注。
而薛铮远那张原本显得阴鸷的脸此刻阴沉得像要滴水。他绕开了玉蝉衣,声音哑得要命:“不,我要继续看下去。”
盛怒之下的薛怀灵动起手来十分骁勇,若是她面对的是个普通人,或者哪怕是头勇猛的妖兽,她都一定会赢。可惜,她的对手是陆闻枢。是手握“荧惑”的陆闻枢,对阵喜欢留后手的陆闻枢。
陆闻枢同时挥出三道剑气,一道封喉,一道钻心,一道夺剑。
薛怀灵失去所有反制的能力,很快倒在血泊之中。
她身上的衣裙逐渐被鲜血染红,把蓝色染成了褐色。眼底的光,渐渐要散了。
薛怀灵仍在控诉:“凤凰于飞那么好……我喜欢它没有错……陆闻枢,你不该……不该那么轻易就害陆婵玑去死,你不能……”
“……不能连一个向她道歉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你怎么能让我……成了别人眼里的坏人……”她倒在血泊中,看着自己的法袋被陆闻枢拿去,手指伸出去想夺回来,可只能逐渐无力地垂下去。
她咕咕哝哝,最后声不可闻地喊了一个名字。这之后,薛怀灵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了声息。
髓石幻境,在结束之后,一向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安静得有些久了,三人依旧没有动作。直到空气中传来了一声骨节的裂响,薛铮远紧攥着拳头,忽然转身就要走。
却被玉蝉衣拦住。
“别拦我!”薛铮远双眼赤红,目眦欲裂,“谁都别拦我!”
玉蝉衣却根本不将路让开分毫,她双臂展开,挡着薛铮远的脚步:“薛怀灵是怎么死的你没看到吗!你难道想像她一样冲动送死?!”
“但凡她不要那么着急地将那些剑谱拿走,但凡她有一点点先保护自己的意识……”玉蝉衣语气艰难到几乎说不下去,“她是风息谷的继承人,只要她谨慎一点,陆闻枢不会那么轻易就杀了她。她不该惹怒他的,她何必……”
玉蝉衣彻底说不下去了。
“薛少谷主,求你。”玉蝉衣声音软了下去,“先等一等,求你等一等。”
薛铮远脸上的神色逐渐由愤怒转为了颓然,肩头慢慢垮了下去,到最后,膝盖脱力,身体寸寸矮小下去,直至跪伏在地,扭曲着身体如受伤之兽,抱头低低啸叫了一声。
第94章 认主 “修月”认主
幻境中的“薛怀灵”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而跪伏在地的薛铮远却无法停止不可遏制的颤栗和啜泣。许久之后,他终于止住决堤的情绪,与微生溟和玉蝉衣一道,脱离了髓石幻境。
丢了魂一般的薛铮远冷静下来了,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眼底生凉。
他面上不动声色,手背却青筋绷起,手指剜着掌心,用力到似乎能将他自己的手掌捏碎。
玉蝉衣不自觉皱起眉,再次强调道:“薛少谷主,你别冲动……”
薛铮远声音哑涩地开口,对玉蝉衣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贸然去找他。”
“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上去想通了什么,向玉蝉衣与微生溟道:“先与二位在此地分别,我要回风息谷一趟。”
言罢他走出去,倏地又收住脚步,对玉蝉衣和微生溟拱手行礼,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之前多有不敬,是我的罪过。”
他垂着头,恢复了几分少谷主的风度,客气道:“今日是我欠你们一个天大的恩情,日后,我定会报答你们。”
见薛铮远要走,玉蝉衣还想再拦,薛铮远道:“还请玉道友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只是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玉蝉衣蹙眉抿唇,见薛铮远说得信誓旦旦,她不好再劝,眼里虽疑虑重重,但还是错开了一步,让出路来。
薛铮远急匆匆离开。
只在经过相思石碑时,薛铮远还是刹住了脚步。
他视线垂落,目光落在尚未凋零的春剑兰之上,盛开的花映着石碑上刻着的“相思”二字,一瞬间,薛铮远绞紧眉头,步伐无法再前进半步。
他一直以为,陆闻枢与妹妹青梅竹马,天赐良缘,少时两小无猜,长大后情投意合,两人能结连理,简直是再好不过。
可是如今知道了陆闻枢心底真正的想法,他想笑灵儿傻,也想笑自己傻。
因为陆闻枢的薄情寡义,使得一切看上去美好的东西,爱情,友情……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七百年间,他想着灵儿和陆闻枢既是情投意合,灵儿之死于陆闻枢而言,何尝不是切肤之痛?为了不让陆闻枢伤心难过,他甚至不常在陆闻枢面前提起灵儿,免得陆闻枢与他一样伤心!
一千多年,他对他最是深信不疑。
薛铮远一拳狠狠砸到相思石碑上,石碑碎去一角,他却浑然不觉痛,只恨这痛楚还不够钻心,盖不住心底种种情绪的翻腾。
七百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到处流言四起,有人说是他故意晚来一步,借弱水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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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了薛怀灵。是陆闻枢挺身而出帮他作证,他对他倍加感激,却从来不去想,竟然是他赶到凤麟洲,正巧看见陆闻枢救起那孩童,反而是他自己给陆闻枢做了不在场的伪证!
这相思石碑,是他为了哄灵儿开心而立。
但薛铮远已经不敢去想如果薛怀灵知道在她死后,由他为她和陆闻枢立起了一块相思石碑,她会有多恶心。
额角青筋逐渐暴起,薛铮远压抑住将石碑毁掉的欲望,带着满掌的血,身影消失在弱水河畔。
薛铮远走后,玉蝉衣肉眼可见地陷入焦虑当中。
她不安地来回踱步,思忖着要不要去将薛铮远追回。哪怕薛铮远说了不会去找陆闻枢,但玉蝉衣还是焦虑到不自觉将牙齿咬得咯吱响。
她在想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薛铮远要去的不是风息谷,而是去找陆闻枢,万一薛铮远的愤怒与眼泪都是假的;又或者,薛铮远没有真的听她的话,万一他控制不住怒火,还是去找陆闻枢对峙……
脑海里许多想法盘旋着,她臆想中的无数种可能,都会让之后的境况变得更糟糕。
这些想象让她几次生出一种去将薛铮远彻底拦下的冲动。
她的异常和焦虑,微生溟都看在眼里,他不自觉握紧了手掌,嗓音却尽量和缓放轻:“小师妹。”
他一声轻唤叫玉蝉衣将心思放到了他的话上:“你不如试着对别人多一点信任,试着去信一信薛铮远呢?”
“不是所有人都两面三刀,不值得信任。”微生溟道,“别让自己太累。”
玉蝉衣僵了一僵,有些愕然地看向微生溟,她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出声,他如何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还有很多事情还想问他。”
这也是真话。
玉蝉衣心里确实很多疑惑没想明白。
依幻境所见,薛怀灵死在炎州,那为何众人会看到她在弱水结界以身献阵?
弱水结界在弱水之北,而薛铮远说过了,他在弱水之南亲眼看见陆闻枢救下一个凡人孩童,弱水之南与弱水之北一字之差,实际上相隔却有很远,一时半赶不到。
薛怀灵“以身献阵”的当时,陆闻枢确实不在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薛怀灵已死,神魂也已经消散,没了神魂,哪还能够阵住结界异动?镇压住弱水异动的,到底是谁的神魂?
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发生了,但其中细节多有相悖之处。
薛铮远作为当时的亲历者,又关注此事七百年,他一定知道更多的细节。
只不过,薛铮远走得实在太匆匆,玉蝉衣都还没来得及问。
“还有……他甚至没有将’修月’带走。”
“修月”沉睡在落月湖多年,与风息谷渊源很深。可薛铮远并没有将它带走。
玉蝉衣看向“修月”:“我还是觉得他头脑不太清醒,担心他会冲动做傻事。”
微生溟也顺着玉蝉衣的目光,看向了那柄通体琉璃色的修月剑。他视线变得幽深,说道:“不觉得’修月’在你手里过分安静了吗?也许,薛少谷主并非不想带走,只是他知道‘修月’已经做出了选择。”
话音落下,他将薛怀灵那一缕残魂从髓石中引出,再度放置回“修月”剑中。
神魂没入剑身,一直安静的“修月”突然异动。
它自地面腾空而起,兀自旋转着,仿佛一个人正在尽情展现它的身躯,有种跃跃欲试的欣喜之感。
白色的光芒自修月剑身上绽放,如同天上的月华如练,将弱水之滨的沙滩照得亮如白昼。
九百年前,薛怀灵动用禁术,分离了神魂,让“修月”为她所用。“修月”慈悲地接纳了这个执着的女孩,没有让她分出的一半神魂白白浪费,但这并非是“修月”认了她做主人。这把温柔的剑从未向薛怀灵展露过它的暴戾,只怕是一展露,薛怀灵就会为它所伤,甚至遭它反噬。
名剑认主,是幸事也是祸事,端看名剑想要认主之人是否能有力量足以驾驭名剑。
而对于想要择选名主的名剑而言,修士万千,良主难寻。
它们只会被最强大力量吸引——并非修为,而是一种能力,是精神海中往外溢出的那种强大而又迷人的气息,是既有着强大之力,又有着将强大的力量应用自如的能力。
若是不能遇到自己认可的主人,它们宁愿陷于沉睡,在漫长的岁月中继续等待下去。
而今天,携带着薛怀灵的一缕残魂,“修月”化作丝丝缕缕的虚影,以飞蛾扑火的态势,义无反顾涌向玉蝉衣的精神海。
这股力量之盛,如海水倾倒,若玉蝉衣无法承受修月的浩瀚之力,那对她而言,这将是灭顶之灾。
“修月”想破开玉蝉衣的肉身,想强行入住她的精神海,想让她当它的主人。但在最后关头时,它还是乖乖停住,只是不安躁动地等在玉蝉衣身边,丝丝触角已经伸了过去。
玉蝉衣飞身后退了一些距离,双手化掌,引导着过分激动的修月,将围绕在身边如同月华的修月之力凝成一柄剑,恢复了“修月”本来的模样。安抚好“修月”后,她伸手捉住了剑柄,剑身铮鸣,玉蝉衣感受到“修月”的欣喜,下一刻,手中的剑释放出一股并不滚烫却十分灼人的力量。这股力量激荡开来,把玉蝉衣周围的沙都吹开很远。
玉蝉衣被这股力量震得手心发麻,无数月华灌入她的精神海中,但她很快适应了下来。
微生溟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这是“修月”对玉蝉衣的最后一试,它要试一试玉蝉衣能掌控它多少暴戾,如果不能完全将它的全部力量掌控,那“修月”哪怕暂时为玉蝉衣所用,恐怕也不会发挥出它最好的本事。
微生溟清楚玉蝉衣的能力与心性,他并不担心玉蝉衣无法彻底降服“修月”,只是静静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发生。
最后,“修月”果然无比温驯地安静下来。
它躺在玉蝉衣的手心里,温顺,平和,不再有任何异动。但玉蝉衣能感受到,只要她心念一动,修月就会自动归于她的识海,由她支配,受她调动。
玉蝉衣很喜欢“修月”,握它在手,想着这是柄曾经也被薛怀灵握过的剑,好像,就能压住她心头的一些遗憾了。
她以为自己上一世孤孤单单,没有一个朋友,直到今日看到了薛怀灵的死因。幻境里她看到了薛怀灵手里拿着的那本被她写过注释的书,书上多了新的笔迹,那是属于薛怀灵的字迹。
薛怀灵在上面添了好多话,大多是在夸奖点评她的注释,还有不少她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这一路走来,昨日憾事少了一桩,今日憾事却又多一件。玉蝉衣后悔当初没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薛怀灵。
也许她们之间可能矛盾重重,可知道薛怀灵因她而死,玉蝉衣没办法再对她无动于衷。
但她能做的,只是将“修月”握在手中。好像这样自己就能和这个因她而死的女孩命运短暂地再度交汇,哪怕这有些自欺欺人。
更何况“修月”本身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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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自命不凡却不会将自己高高束起,妖魔作乱时只要看到足够赤诚的真心,哪怕对方并非它想认的主人,它也会独自禁锢着自己的暴戾,以免持剑人遭它反噬,借持剑人的手再度出世。
薛大小姐果然样样都要最好的。能叫她不惜奠出一半神魂也要握在手里的剑,的确是一把好剑。
玉蝉衣低眸问“修月”:“上次没打过‘荧惑’,是不是很不痛快?”
“修月”以躁动的铮鸣声回她。
“我会带着你,杀回去。”玉蝉衣抬起剑来,手指拭亮了“修月”剑体,剑身倒映着她雪亮的眼睛。
如今“修月”既入了她的识海,她与“修月”神识相通,能感受到,薛怀灵的残魂一直死撑着贴在这柄利器上不肯离去,只是因为执念未消。
她会让她获得死后的平静-
次日一早,告别沈笙笙后,玉蝉衣与微生溟也离开了凤麟洲。
七日后,他们回到不尽宗。远远的,还没踏进禁制,就见院子里炊烟升起。
只见院子里搭着个凡间才有的炭火架,烤着小鱼和鸡,炭火木气与鸡鱼肉香融在一起,飘在空中。
而巫溪兰和另一个长发随意捆高、背影陌生的青年围炉而坐,一见到他们,巫溪兰连忙站起身,为他们介绍道:“来来来,见一见师父刚收回来的小师弟。”
说话间,青年回过头来,一看到玉蝉衣与微生溟二人,他放下了手中拨弄炭火的细杆,大步迈到玉蝉衣面前,笑得开心:“你一定就是玉蝉衣玉师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95章 枢机阁 那个姓陆的阁主就是陆婵玑
“久仰师姐大名。”青年笑着看向玉蝉衣,“我姓樊名小凡,我叫樊小凡,能成为您的师弟,真是我的荣幸。”
微生溟咳了咳,弄出来一点动静。
这时那青年才看向玉蝉衣身旁的微生溟:“这位就是二师兄吧?”
他同样恭恭敬敬见礼道:“二师兄好。”
只是一个“好”字还没说完,樊小凡往空气中嗅了嗅,忽然紧张起来:“坏了,烤糊了,口感就不好了。”
顾不上其他,他连忙跑向炭火堆,捡起筷子拨弄起来。
玉蝉衣走向炭火旁,问巫溪兰:“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师弟?”
巫溪兰道:“谁知道?五日前过来的,说是早就找师父说过了,我带他到师父留下的法器面前拜了拜,果然毛毡毡尾巴狂摇,既然师父同意,那他就是师弟了。我听师父的意思是说,收个力气大的徒弟建房子,扩宗门。”
“不过,这个小师弟是冲着你的名气来的。”巫溪兰道,“但李旭试过他了,一点剑术都不会,哪个道也不修,只有做饭好吃这么个长处。”
正在烤肉的樊小凡听见了,抬起头,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天资愚钝嘛,自然是师兄的本领要高过我。再说,有做饭好这么个本事,也很了不起了啊。”
樊小凡递了个鸡腿给巫溪兰,巫溪兰道:“厨艺好是好,可巨海十州又不需要厨子。既然你小师姐回来了,你不如跟她学学剑,也别听师父的,着急去建房子,能好好修行先好好修行。”
“好啊。”樊小凡说完,只顾分鸡腿:“小师姐,给。”
“二师兄,给。”
玉蝉衣接过去,犹豫了一下,咬了一口。
还真是个厨艺好的。
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樊小凡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是涂山玄叶认下的徒弟,玉蝉衣暂且当他是小师弟带着。
她按巫溪兰说的那样,教樊小凡练剑。很快就发现,樊小凡灵脉虽然全通,灵力却钝涩到完全无法使用的地步。这七十二寸灵脉有等于无,也不知道打通来有什么用。
而且樊小凡的个性极其顽固。
不是什么好的顽固。
是他遇到一点不明白的、不懂的、立刻就放弃了。任人如何劝诫,绝不再拾起来。
灵力滞涩也不着急,巫溪兰说要帮他弄点调理的丹药,也被他拒绝。
在他前头还有一个同样油盐不进的微生溟,巫溪兰心态倒是很好,不强求,任由樊小凡自己安排自己。而玉蝉衣拿樊小凡没辙,哪怕总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微生溟主动请缨,说由他来教,玉蝉衣没忍心将这烫手山药给他。
她只是将一本“初”级剑谱给了樊小凡,由着他自己练去,说让他练好了再来找她。
以她近日来了解到的樊小凡个性“顽固”的程度,这本“初”级的剑谱他哪怕练上十年才能堪堪摸到入门之法,玉蝉衣也不会意外。
回到不尽宗的第十日。
玉蝉衣早起练剑时,老远就看见有一人垂头丧气站在外面。因着他惯常穿的那身蓝色宗门服换成了一身素色的平常装扮,看上去像个散修一样,因此玉蝉衣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他来。
第二眼,觉察到那人的身份,玉蝉衣一愣。
“薛少谷主。”
只是十天未见,他看上去像是老了许多岁。
察觉到玉蝉衣的注视,薛铮远瘪了瘪唇,张口语言,却又长久的顿住,许久一句话都没说。
玉蝉衣邀他进来,请他坐下。
学艺不精的樊小凡被认清他实力后放弃劝他上进的巫溪兰带出去寻觅新址,扩建宗门。
现下不尽宗里只有玉蝉衣、微生溟两人。
听到玉蝉衣的问候,薛铮远满脸羞赧和落寞,他低头说道:“不要再叫我少谷主了。”
玉蝉衣蹙了蹙眉,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微生溟也在此刻凑过来:“发生了何事?”
“我知道以我一人之力,惩戒不了陆闻枢。回到风息谷后,我向父亲秉明了陆闻枢当初的所作所为。”
薛铮远说:“因为灵儿的缘故,这一千年来,承剑门与风息谷一直往来密切,承剑门会为风息谷的弟子铸剑、教风息谷的弟子练剑,而风息谷则会送大量的潜英石给他们,承剑门有任何需要风息谷配合的事也都会配合。”
他攥紧双拳:“我一想到风息谷将最好的潜英石都留给陆闻枢用,就气不打一处来。父亲他一直对妹妹的死耿耿于怀,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了他,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对策。”
“然后,我就被当成说胡话的疯子,被暂时逐出风息谷了。”薛铮远苦笑道,“父亲说我只是和陆闻枢闹了矛盾,就想连累整个风息谷的弟子,说我脑子越来越糊涂了,让我想明白了再回去。”
“事情就是这样。”薛铮远简短将事情说完,而后视线越过不尽宗,看向远处承剑门所在的山峰,目光格外凄凉。
他的话语将真实情况美化了许多。
在他匆匆从弱水赶回风息谷,找到自己父亲,着急想要商量个对策时,对上的却是父亲看向他时永远充满怀疑的眼睛。
七百年来风息谷一直承蒙承剑门的庇荫,哪怕承剑门也从他们这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更多的还是风息谷在有赖于承剑门的帮扶。
薛铮远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本以为妹妹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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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能让父亲下定决心和承剑门决裂。
但父亲他没有。
他先是不信,说他所见到的说不定是捏造的幻境,说给他看幻境的人是想挑拨风息谷和承剑门的关系。
紧接着又训斥他不以大局为重,他说,哪怕薛怀灵真的死在陆闻枢手里,她已死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薛怀灵是一整个风息谷倾尽心血养大的孩子,自然要为风息谷其他弟子做出贡献。如果薛怀灵真的是为陆闻枢所杀,他要做的,是利用陆闻枢的愧疚,为风息谷夺来更多的资源扶持。
他认定,只有为风息谷做出贡献,薛怀灵才会真的高兴。
这一刻,薛铮远透彻清楚地明白了,为何在父亲眼里,他始终不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识人不清,他优柔寡断,他做不到对自己狠绝,自然也就无法成为父亲眼里完美的继承人。
也明白了为何薛怀灵要如此拼命去将自己装点得完美无缺——这样才能满足父亲的要求。
父亲要的,不是承欢膝下、舔犊情深的一双儿女,而是万事以风息谷为重的继承人。
那一刻,薛铮远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但也对自己的父亲失望透顶。
但这些都是不必说给旁人听的事情,说出去只显得他和妹妹都可悲。
薛铮远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道:“我也曾想过,是否要在陆闻枢身边虚与委蛇,暗寻时机,要了他的狗命。”
他说得咬牙切齿,但眼里却多了一抹黯然,“但我没有装笑面虎的本事,做不到不动声色,脸上一点破绽都不露出。我一想到陆闻枢就恨得牙痒痒,更别提他站在我面前。这阵子我练习了无数次,却还是做不到不将恨意浮在面上。”
“父亲并没有写下书碟,向风息谷众弟子阐明将我驱逐一事,我知道,他这是给我留了机会,只要我认个错,再被禁个足,这事就过去了。只是,我不想回去了。”薛铮远面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无处可去,只能先来投奔你们。”
“还请你们收留我一阵。”他将自己的法袋取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我被赶出得匆忙,没带多少东西,但身上总有些常备的法器,有不少是稀奇难寻的物件,能卖不少灵币。算是我对我接下来要给你们添麻烦的补偿。”
“当时我在弱水边上说,你们帮了我的忙,日后我定会报答,此话依旧作数。”薛铮远道:“在我为妹妹报仇之后。我将任你们二位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来自弱水离开之后,薛铮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难怪再隔十日,他沧桑得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玉蝉衣道:“薛道友不必心急,说不定,很快就有用得着你帮忙的地方。”
正此时,不尽宗外又传来了一声:“好巧啊,薛少谷主怎么也在这儿?”
沈笙笙御剑而来,停到院中后。
四人弱水一别,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重新见面了。
沈笙笙打量薛铮远一眼,她好奇道:“薛少谷主这是明知门规而故犯吗?怎么不穿你们风息谷的宗门服了?”
薛铮远并没有向沈笙笙解释得太仔细,他道:“少谷主当烦了,当几日散修玩玩。”
沈笙笙被他逗笑,将一串鱼骨抛到桌上,她道:“我来炎州有事要查,大概要待上一阵子了,这些水梭花鱼骨是我带给你们的礼物。”
“你来这儿查什么?”薛铮远问。
沈笙笙说:“查一个大肆收购水梭花的宗门。”
接过玉蝉衣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大口后,沈笙笙对他们说道:“上次我带水梭花来炎州售卖,为的就是顺藤摸瓜查这个门派。”
玉蝉衣问:“是你和江言琅一起来的那次?”
“对,就是那次。”沈笙笙说,“当时,有人在炎州这儿大肆收购水梭花。长老们让我过来秘密调查一番,到底是哪个宗门将炎州水梭花的价格拱得那么高,正好当时我想找你练剑,就一举两得,打着找你练剑的幌子来查,顺便找你练剑。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很好地替我掩饰了行踪。”
玉蝉衣心道,怪不得那阵子沈笙笙经常往外面跑,原来不是出去逛街,而是有事要查。
沈笙笙苦恼道:“这本是小事一桩,我上次查到了点消息就回去交差了。结果近半个月以来,不知为何,那些家伙收购水梭花的胃口变得更大了,长老们就又派我来了。”
“有人愿意高价购买水梭花,对玉陵渡来说,本是是一件好事。但炎州的收购方给的价格实在太高,长老们担心这样下去,会吸引不明白弱水厉害的修士来弱水这边捕鱼,闹出人命。因此派我过来再查,查得更清楚更明白一些。”
沈笙笙说:“上次我已经查到了是谁在收购,这次,我要查一查,小小一个枢机阁,一个才刚刚建立了四百年的宗门,到底是哪来的那么雄厚的财力,能让它买水梭花鱼骨像是不要钱一样。明明水梭花是这世间极贵的一样宝物,哪个小宗门能像他们一样豪横?”
正喝着茶的薛铮远突然停止了喝茶的动作,逐渐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他脸色有些异样,玉蝉衣捕捉到了这点,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枢机阁……”薛铮远眸光震颤,他对玉蝉衣与微生溟两人说道,“我来这里,也是想和你们说这件事。”
玉蝉衣不解。
薛铮远道:“当时在弱水那边,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你们。”
在看到薛怀灵死亡经过的那一刻,薛铮远就不打算再对玉蝉衣与微生溟有任何隐瞒。
他道:“之前,在千月岛时,我之所以没有立刻信了你们说的话,不相信陆婵玑已死,是因为,我真的查到了一个叫陆婵玑的人,她还在世间活动。”
“此话说来愧疚,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一直信不过你们。去弱水之前,一直对你们有所防备,也就没把我查到了陆婵玑的事告诉你们。我真是大错特错。”
薛铮远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法袋。
那里藏了点薛铮远留给自己的灵石与法器,以及一本书。
“几年前,我无意中得到这本尚未在市面上流通的机关术典籍,这本书的作者,名字就是陆婵玑。”
“而我这七百年间苦寻世上所有姓陆之人,巨海十州只有一个陆氏女子的名字不为我所知——那就是枢机阁的阁主,我只知道阁主姓陆,是个女人。但在得到这本书后,联想到枢机阁里弟子们修习的恰恰是机关术,我猜测,那个姓陆的阁主就是陆婵玑。”
薛铮远将书稿放到石桌上,推到玉蝉衣与微生溟面前,只见在《机关术秘籍》这五个字旁边,著书人那一列上,赫然写着陆婵玑的名字。
第96章 听夸 夸得甚是动听,喊你出来听听……
看到著书人旁的“陆婵玑”几个字,玉蝉衣眉头蹙起,她看了薛铮远一眼,顾不得许多,伸手将书拿起来,匆匆翻了几页。
机关术方面的书籍,玉蝉衣看过一些,一千年前,机关术没落,典籍多是残籍,并没有眼前的这本书这么细致全面,也没有那么多的独家法门。
如若不是书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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