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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联手 他任由你来处置
不管陆闻枢看多少眼,星墟命盘上,那颗粉色的星星依旧耀眼,红鸾星依旧红鸾星动,没有任何改变。
星墟命盘是一种用来卜算命数的法器。
命盘灭,意味着命盘的主人命数终,已经死亡;而命盘亮,则意味着命盘的主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灭掉复又亮起的命盘,要么是命盘所对应的主人在死后进入轮回,投胎转世;要么,就是用不知道什么方法,遇到不知道怎样的机缘,逆转命运,起死回生。
不论如何,一个亮着的命盘,都意味着,命盘所代表着的命数的主人仍活在世上。
“活着……”陆闻枢喃喃道。
才刚要笑,想到什么,他的脸变得煞白。
再一看在星墟命盘上闪耀的红鸾星动,额角青筋逐渐暴起,面色变得狰狞起来。他五指用力,星墟命盘的边缘割进掌心,见了血痕,他也不知道停,最终一下子捏爆了星墟命盘。
混杂着血珠的星墟命盘碎片落到地上,而陆闻枢快步走出聆春阁。却在即将走出去时,脚步一停,很快又折返回来。
陆闻枢蹲下身,用尚在淌血的手捡起地上的碎片,而后,不管不顾手上的伤口,先用灵力将碎片重新拼合起来。
他悲悲切切又无比着急地将命盘重新拼起。
再度拼起的星墟命盘仍是繁星漫天,仍然有着那一颗红鸾星动。
他是想看到命盘重新亮起,为此甚至不惜打算施行傀儡装脏的禁术,但他想看到的命盘,绝非眼前这块命盘——既不该有满盘的繁星,更不该有红鸾星动。
喉间一股腥甜,已经能闻到铁锈的味道。
红鸾星动,要彼此喜欢,要两方心意相同。
它在两人情投意合,又或者两方察觉到自己心意前,提前先亮起来,待两人情意相通,凤友鸾交,红鸾星入夫妻宫,他们会结为夫妻,结为道侣。
有红鸾星照耀,这会是一桩好姻缘。
掌心的血犹在一滴滴往下滴落,陆闻枢看着面盘,清俊的面容像在痉挛一般,看上去无比怪异。
命盘上亮起来的星星太多,陆闻枢再也无法分辨清他到底是哪一颗,甚至无法分辨出自己是否还在其中。
唯一能确定的,红鸾星动的这颗星星并不代表他。
哪怕是千年之前,在这块星墟命盘上,从来没有过一次红鸾星动。
陆婵玑怎么可能与别人红鸾星动?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陆闻枢舍不得他识海里的戾气侵进被他暂时安置在识海里的聆春阁,但此刻他自己的身上却正往外渗着戾气,侵染着周围的空间,也侵染着他手中的这块星墟命盘。
只是陆闻枢满心满眼都在这块星墟命盘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仍旧未用灵力给自己疗伤,疼痛让他得以在烧心的愤怒中保持一点清醒。
一千年前,在陆婵玑的星墟命盘刚刚由亮转灭时,他依旧习惯性地将星墟命盘放在自己身上,在每一次生出想找她的念头时,将星墟命盘拿出来看两眼。
只是,每一次拿出星墟命盘来,看着命盘上黯然无光的星轨与盘面,他的心都会浮起始料未及的刺痛。
命盘一成不变地黯淡着,他逐渐不再经常将星墟命盘拿出来看。
再后来,陆闻枢将星墟命盘放到了聆春阁里,几乎不会拿起来看一眼。
此刻,陆闻枢在想,他上次拿起星墟命盘,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一百年之前了……那时陆婵玑的傀儡躯体已经快要做好了,星墟命盘还是灰扑扑地黯淡着,他已经不想再面对这个永远黯淡着的星墟命盘。
陆闻枢想得额角发疼,落下冷汗。一个让他灵魂深处感到恐惧的猜测在他心底逐渐成型。
“玉蝉衣……”陆闻枢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面上抽离血色,面比霜白。
他想起自己初次看到玉蝉衣时袭上心头的相似感,想起“荧惑”在他靠近玉蝉衣时不安分的异动,想起不尽宗院子里的傀儡,又想起玉蝉衣那惊才绝艳、无出其二的剑术,想起玉蝉衣用出“凤凰于飞”的样子……最后,想起了玉蝉衣看向他的眼神。
她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带任何的温度,寒凉如冰,锋利如能破开夜色的锋刃。
一刹那急火攻心,陆闻枢倏地睁开了眼睛,直接呕出一滩血来。
一股绞痛感从心口传至四肢百骸,几乎撑不起身体。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下一刻,已然脱离精神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不敢耽搁片刻时间,视线急急扫向屋外,甚至来不及将衣上的血迹拂去便大步走出,问站在外面的一位弟子:“玉蝉衣在哪儿?”
那弟子面上一片茫然,再一看陆闻枢胸前的那一滩血,茫然变作惊骇,弟子道:“掌门你怎么了?!”
陆闻枢面色一凛,忽然意识到,在他的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弟子连五宗会试都没参加,怎么可能知道玉蝉衣在哪儿?
他真是病急乱投医。
一想到五宗会试已经结束,玉蝉衣约莫已经离开了承剑门,陆闻枢仿佛听不到那位洒扫弟子的问话一般,也忘却了自己的衣衫犹带血,迅速离开了此处-
当陆子午对玉蝉衣喊出那一声“阿婵”,又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时,玉蝉衣先是一惊,而后迅速决定装傻充愣。
玉蝉衣道:“陆前辈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何来好久不见一说?”
陆子午只是一味笑着,她的笑容不深也不浅,看上去极温柔的一个笑,道:“阿婵可是在与我闹脾气?”
她微妙地叹了一声:“一千年了,怎么能不算是好久了呢?”
玉蝉衣心头泛起微微的涩意,转瞬无比警惕,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将修月剑召出,然而陆子午那边并没有一点半点的灵力波动,似乎并没有要打一场的意图。
“为什么这样说?”玉蝉衣带着戒备问。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是你。”陆子午道,“今天我去看了一场你和别人的切磋比试……我更加确定了,阿婵,一定是你。”
玉蝉衣蹙了蹙眉头,她想起来在五宗会试的第一天,陆子午目光长久停留在她脸上的那个时刻——原来那时候陆子午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吗?
对她最了解的陆闻枢认不出她来,为什么陆子午能?
“只是看我几眼,就说我是你认识的人?不觉得这太草率了吗?”玉蝉衣问。
陆子午笑容里多了点儿傲慢与轻蔑:“你以为这世上像你一样的人能有几个?几千年出一个,已经够多了。”
陆子午悠然道:“我听人说,远儿是从你手中拿到的傀儡。那时我在想,那你可真是厉害,能让风息谷少谷主、玉陵渡掌渡的亲传弟子和掌渡本人帮你冲锋陷阵,而你则是置身事外,什么话都不用说,明明是制造风波的人,却不必卷入风波当中,手段真是高明。可知道是你之后,我心里倒是了然了,果然是阿婵能做到的事情。”
玉蝉衣恼火道:“不是他们替我冲锋陷阵,他们是为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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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冲锋陷阵。”
陆子午道:“可这其中也有你的出谋划策,不是吗?”
玉蝉衣没应声。
陆子午看着她,忽道,“真好。”
陆子午长叹道:“我曾经最可惜的事,就是可惜你只是个凡人。”
“我曾经和枢儿感慨过很多次,倘若你不是凡人,你会是我的女儿,我最优秀的女儿。”
“对于你来说,你和我只见了两面,但对于我来说,我却无数次暗中注视着你。从你第一次握剑练剑,到你开始拆解剑招……甚至有许多你看的剑谱,都是我专门挑选出来,让枢儿带给你的。”陆子午说着,笑声响了起来,“不然,你不知道会看到多少简单无聊到让人发笑的东西,浪费多少光阴。那些让庸才看看也就算了,何必耽误你的时光。”
陆子午看向玉蝉衣,眼里装着悱恻的温柔:“血缘算不上什么,你是我遇到过的在这世上最像我的孩子,可惜是个凡人,没有灵力。”
可惜是个凡人——在一千年前的无数个夜里,陆子午无数次这样感叹过。
她可惜那个被陆闻枢救下的血脉特殊的女孩,怎么着都无法觉醒灵脉,哪怕悟性再高,心性再韧,也只是个凡人。饶是她有那么多东西想教给她也无能为力。
她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惋惜,忍不住伸手摸向玉蝉衣的脸。
玉蝉衣呼吸紧了紧,躲开了陆子午的抚摸,心尖却狠狠颤了颤。她别开眼,唇角紧抿着,饶是陆子午舌绽莲花,她面上也是不为所动。
见她躲避的姿态,陆子午面上一寒,心中恼怒。
“你不喜见到我,是觉得我与你相提并论是辱没了你?”陆子午问道。
“我用剑的本事确实不及,修为也难说——早些年我损耗了身子,修为到了瓶颈便再也升不上去,可论及心性,我比你不输,比任何人都不输。”陆子午坚定说着,目光变得哀怨起来,她说,“知道我是怎么当上承剑门的掌门的吗?”
“我叫陆子午,你以为子午是什么好听的名字?只是因为我是我父亲第十二个孩子,我就被取名了陆子午,叫我陆子午和叫我陆十二根本没有区别,这只是个数字。”陆子午道,“我一共十五个兄弟姐妹,为了从我们中间选出继承人,父亲为我们设置了一场残酷的厮杀,能够撑到最后的才有资格当继承人,反之则会被彻底放弃,而我……”
陆子午顿了一顿,似乎是难以再说下去,玉蝉衣问:“你撑到了最后?”
陆子午却诡异地笑了一笑:“我第一个输了。”
“他们都知道那是一场选继承人的比赛,早早开始了厮杀,只有我不知道,我信了我三哥的鬼话,中了他的诡计,第一个就被淘汰了。”
“那天之后,我就被我父亲放弃了,父亲他野心勃勃,想要最强大的继承人,我成了他最看不起的孩子,也是一颗最没必要被培养的弃子,我被赶出了承剑门,被赶出了炎州,从此,在炎洲之外的地方,像孤魂一样,毫无依靠,独自修行,没有人替我担心什么,也没有人给过我什么。在我父亲的眼里,我简直一文不值。可那又如何?他看错了,我还是回来了,我回到了炎洲,承剑门最后也是我的,他被我踩在脚下,生死由我来定,他当时甚至认不出我是他的女儿,他好后悔。”
“一个孤魂一样的修士想要出人头地有多难,被彻底放弃之后,又重新从地狱里爬回人间有多难……没有人能想得到。但你应该最能对我感同身受,是不是?阿婵。”陆子午声线缓了缓,“从前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更早之前的自己一样。哪怕在别的修士眼里,凡人想要练剑就像是地上的石头说它想要飞起来一样可笑,但我不会这样觉得,我会让你学,会让你练。你第一次解出剑招来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那些年,我寻遍了能让你生出灵脉的法子,我有预感,只要能让你打通灵脉,成为修士,你甚至能做到我都做不到的事,那时我决定,只要我找到能让你生出灵脉的法子,我就会将你当成我的继承人来培养,可是我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遗憾,但凡枢儿有一分如你一般的心性,我都不会那么遗憾。”
“但现在你回来了,也能修炼了,真好。”陆子午说,“我怎么可能不一眼认出你来呢?这一千年来,我是真的想你,阿婵。”
她再度将发间那柄剑化的长簪摘下,将簪头那颗浑圆饱满的红色宝石取下,动作轻柔,郑重放在手心里,朝玉蝉衣示意:“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对枢儿有怨。我也对枢儿很失望,他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阿婵,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和我谈一笔交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子午看了不远处的承剑门主峰一眼,眼里多了一抹不易见的狂热,她很快回过头来,对玉蝉衣说道:“让我和你,一起把陆闻枢从承剑门掌门的位子上弄下来。之后,由我来佐助你做承剑门的掌门。一整个承剑门都会握在你的手里,那些曾经让你痛苦的地方、让你痛苦的人都会被你踩在脚下。至于陆闻枢……他任由你来处置,我绝不会干涉任何你做下的决定。”
她热切而又安静地看着玉蝉衣,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比真诚,她伸出手,示意玉蝉衣收下那块红色的宝石,玉蝉衣却连连往后倒退了两步。
第122章 抽疼 他又一次错过了找到她的机会……
看着玉蝉衣退后的动作,陆子午皱了皱眉:“难道你是看到枢儿为了将你复活,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对他起了恻隐之心?”
陆子午气笑了:“你真当他是想复活你,是对你愧疚,对你有情?不过是想做一些之前因受我限制、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品尝他好不容易夺到手的权柄滋味,向我证明,他已经彻底脱离我的掌控。可他真是太愚蠢了……”
倘若陆闻枢没有对聆春阁念念不忘,非要将陆婵玑的遗物保留下来,也没有打造出一个枢机阁、弄出一个由珍贵潜英石打造的傀儡“陆婵玑”,那千年之前的陆婵玑之死,便是真真正正的死无对证。在陆子午眼里,殚精竭虑反而亲手将自己的弱点给制造出来的陆闻枢简直愚不可及。
这些陆子午都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当着玉蝉衣的面她不好说这些。但玉蝉衣却透过她说陆闻枢愚蠢时的惋惜语气里,猜到了陆子午想说的话是什么。
枢机阁与那只“陆婵玑”样貌的傀儡自不必说,若非陆闻枢想要保留着聆春阁和她的遗物,薛怀灵就不会发现陆婵玑留下的旧手稿,也不会发现陆婵玑死亡的真相和证据,陆闻枢也就不必杀薛怀灵来灭口。
寻遍世间宝物想要复活她的陆闻枢,无疑是怀念她的。
但陆闻枢怀念的这个“她”,只是那个愿意被拘禁在聆春阁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陆婵玑。
“我与他,十三年的相处,没有片刻能让他回心转意,放弃想要将我当成祭品的念头。他若是个有心人,又怎会让我去死?去谈一个无心之人的愧疚,就像同夏虫语冰雪一样可笑。”玉蝉衣冷声讽道,“哪怕他真对陆婵玑有一两分怀念,他所怀念的陆婵玑,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陆子午面露喜色,她果然没有看错,玉蝉衣果然比陆闻枢更适合执掌权柄。
玉蝉衣不会受困于那一点儿女情长,头脑也不糊涂。这一身惊世之才,再兼此种性情,陆子午想不到,将承剑门交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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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手上后,日后能让她看到怎样辉煌的场景。
但玉蝉衣始终不拿她掌心的红宝石,陆子午心中难免有些没底,她道:“你若想杀他,我也不会拦你。但不要让他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好不好,阿婵?”
她柔声给出了自己的许诺。
玉蝉衣咬紧的齿关却先迸出了一个字:“不!”
“为什么?”陆子午不解道。
来之前,陆子午已经了解了玉蝉衣。
从论剑大会开始,她先是在灵脉未曾全部打通时就贸贸然去参加论剑大会,又频频摘下各宗名徒的名碟向他们发起挑战,格外招惹风波——她的每一步显然都是想让自己站到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想受瞩目、想被看见。
而陆子午可以帮助她更快地登上万众瞩目的位置,可以助她拥有真正的权柄,甚至可以为了她做一只食子之毒虎。她想不到玉蝉衣拒绝她的理由。
“不要太着急拒绝我,阿婵。”陆子午的声音再度放低放柔,“好好想一想。”
玉蝉衣道:“不必多想。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我都不会答应你。”
陆子午急问:“难道你怨恨枢儿到连我也一并怨恨着?”
“和陆闻枢没有关系,和你是他的母亲也没有关系。”玉蝉衣道,“只是因为,你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我信不过你。”
玉蝉衣冷声问道:“既然你对陆闻枢做过什么很清楚。那枢机阁的事,你为何要站出来替陆闻枢顶罪?”
她与陆闻枢内里斗得再狠,都不会斗到把承剑门斗没了。承剑门若是被牵连其中,覆巢之下,陆子午也得不到她想要的。是以,才会站出来顶罪。
只是她没想到,会遇见陆婵玑。
“我那时不知道玉蝉衣是你!”陆子午辩白道,“我是站出来之后才看见了你,才认出来你。你若是对这件事有不满……这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以后,这件事仍然可以重新翻出来,再让众人品评一番,到时你想要任何结果我都可以配合。”
看着陆子午焦灼的表情,玉蝉衣失望摇了摇头。
想到什么,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道:“倘若我没有见过更好的人,恐怕真的会答应和你联手。”
陆子午开出来的条件,是让她感到诱惑。她能感觉到,对于陆闻枢做过的事,陆子午也许知道什么,甚至可能留有证据。只要她点头答应和陆子午合作,陆子午能成为她强大的助力。
但她已经见过了更好的人,不管是微生溟,还是薛铮远薛怀灵陆祁他们,她已经知道了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是什么样子。
陆子午不是什么好掌控的人物,她是一柄双刃剑,是有轻易伤到陆闻枢的本事,但也有可能伤到她自己。
玉蝉衣道:“你不会是一个能够遵守契约的人,想和我联手,是因为你在承剑门已经完全失势,你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为了重新掌权,只能舍弃自己的儿子,倒向我。”
五宗会试这段时间,玉蝉衣常常操纵着影子,去陆子午的院落周围转一转。
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陆闻枢都没有去找过陆子午。而陆子午院落外面的青苔一直绿着,仍然是无人打理的样子。这些,可不是出来帮掌门顶罪的“功臣”该有的待遇。
玉蝉衣猜测,陆子午与陆闻枢的母子关系,可能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在她曾经如同一只无巢的雏鸟一般栖落在承剑门时,在她忘记了自己父母的那段时间,她渴望得到陆子午的庇佑与关照,她将陆子午视为精神上的指引,渴望得到她的垂青。但她如今已经在外面的风吹雨打中将自己的羽翼长了出来,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也不再渴望任何人的赐爱与垂青。
和陆子午合作的诱惑很大,但代价也一定很高。她最在意的不是亲情,而是权利,面对这样一个人,要玉蝉衣如何相信,两人结盟之后的契约就可以约束她的行为?
玉蝉衣目光冷然看向陆子午,“我要如何保证你不会突然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陆子午脸色难看,严肃而又果断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
玉蝉衣却轻笑起来,她问:“我想问一件事,在我死之前,您是否知道,陆闻枢带我回承剑门,是想让我成为‘荧惑’的祭品?”
陆子午蹙了蹙眉,沉默了下来。
哪怕心里已经料到,见她这种反应,玉蝉衣仍然觉得像有一把刀在往她的心脏深处钻,让她痛彻心扉,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哪怕我与你很像,你很喜欢我,可只要我无法成为一个修士,我就没有价值,更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女儿。那么,去做一个能让’荧惑’出世的祭品,就是我最大的价值。是不是?”
陆子午打断了她的话:“可这样的事情之后不会再发生了!”
“防备与恐惧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玉蝉衣道,“不是所有的罪过都有被赎清的机会。哪怕别人愿意给伤害过他们的人赎罪的机会,但我——我不愿给!”
玉蝉衣说得掷地有声,眼底写满执拗。哪怕陆子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分毫。
陆子午看着玉蝉衣这样的神情,心底一寒。
她认得这种眼神,在她被赶出承剑门在外流浪,拼了命想回到炎洲,想回到承剑门的那段漫长光阴里,在面对其他修士时,她也是这般的眼神。那时候的陆子午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轻易交付信任,也不会为巧舌如簧之辈轻易说动。
那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的执拗、固执,宛如顽石。她从来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过一样的神情,而此刻,她在玉蝉衣身上看到了。
她发自内心深处地喜欢极了玉蝉衣,她怎么能不喜欢玉蝉衣?人都会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
世上的人常常说,能够成就一番事业,要靠天赋。可她先天损耗,却仍然走到了承剑门掌门的位置,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来反驳这句话,天赋是其次的,心性才最重要。只有像她和玉蝉衣这种尝过被人指着说做不成某事的滋味的人,才会死死抓着所有能抓住的机会不放,只有她们这种人,才最懂得珍惜所有向上爬的机会。她们真的太像了,她们会彼此理解,她们能配合得很好。
但到底哪里出了错?让玉蝉衣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试一试的机会?
欣赏、恐惧、困惑,许多极端而又复杂的情绪陆子午心里震荡着,让陆子午哑声了片刻。
她蜷了蜷手指,终究是收回了那块让小时候的玉蝉衣看得痴迷的红宝石。
陆子午意识到,玉蝉衣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个曾经软乎乎的小女孩长出了一身的刺,也不再会眼巴巴地看着她了。
陆子午的眼眸变得黯然无光。但她仍坚持道:“阿婵,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黑白分明,反而是弱肉强食,不努力变强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这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了实现内心的理想,利害权衡之下,有时候连自己也要牺牲……我给你一段考虑的时间,你好好想一想。我会继续等着,等你回心转意,愿意和我合作的那一天。”
玉蝉衣心道:“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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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给我一段考虑的时间,还是你不愿意接受自己被拒绝的现实,要给自己留一个虚妄的念想呢?”
但她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非要将自己不愿意合作的意见表达到底。
她没必要非要让陆子午在今日就发觉,她们不可能再做同路人,只能是敌人。
陆子午不是一般人物,虽然绝不能与之为友,但先用一用缓兵之计,让陆子午觉得她们有合作的可能,也好。
这样,为了展现合作的诚意,陆子午就不会做出来什么对她、对她周围人不利的事。
于是,玉蝉衣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轻轻一挥,破了陆子午设下的这道禁制,走出去,回到院子里。
一进院子里,就看到了微生溟的身影。
在玉蝉衣踏进院子里的前一刻,微生溟还悄然无声地贴着墙站着,脸色紧绷,但在玉蝉衣毁掉禁制的动静响起的那一刻,他就跳回到院子里的石桌旁,低头假装忙碌。
等玉蝉衣踏进院子里来,能看到的就是微生溟低头不知道在收拾什么的画面。
待玉蝉衣来到身边后,微生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掠过她的肩头,往外看去。
原先陆子午站立的地方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微生溟问:“她走了?”
“走了。”玉蝉衣帮忙一起收拾起了东西,没有太多话想说。
见此,微生溟没多问。
他只是往玉蝉衣身边凑了凑,说道:“陆韶英那边,通过江言琅问清楚了,他和陆祁是同乡,陆祁并不认识陆韶英,但陆韶英认识陆祁。”
“我还去了他们家乡一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那边的人以陆祁为耻,陆韶英深受环境影响,也不例外。本来他名字单字一个英,叫陆英,但在通过了承剑门内门弟子的选拔后,就改名叫陆韶英,约莫是怕被人知道他和陆祁的关系,遭到其他人的耻笑。”微生溟道,“自从陆祁那天出现之后,陆韶英的情绪就一直很低沉。我没有去找他说话,要是你想找他聊聊,可以让江言琅把他叫出来。”
五宗会试玉蝉衣忙着和五大宗门的弟子打交道,微生溟则是在忙这些玉蝉衣交代给他的锁事。
听完微生溟说的话,玉蝉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累吗?”她问微生溟。
微生溟摇了摇头。
“你呢?”微生溟问。
玉蝉衣同样也是摇了摇头。
她看向承剑门主峰,眼里渐渐升起了困惑。承剑门的主峰看上去和其他的山峰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稍微高了一点罢了,为什么,陆子午和陆闻枢都会为它这么着迷呢?
玉蝉衣沉寂无声地看着,微生溟便安安静静的,也不再作声。
收拾好行李后,他们二人下山离开了承剑门。
在玉蝉衣与微生溟离开后不久,衣上带血的陆闻枢赶到了此处。
身后,追着几个因为看到陆闻枢身上带着的血迹而如临大敌的弟子,他们各个手中持剑,格外着急地大喊:“掌门,掌门!”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喊声能够让陆闻枢脚步慢上一点,直到陆闻枢止步于这间已经不见人影的院外,众人的脚步纷纷停下。
陆闻枢望向院子中央,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精神海中的“荧惑”也没有再出现接近玉蝉衣时会出现的异动。
玉蝉衣真的走了。
如同之前他未能全程参加的论剑大会,如同他在拜访不尽宗时放弃的千月岛之行,在玉蝉衣回来之后,他又一次错过了找到她的机会。
总是在错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闻枢心脏抽疼。
第123章 不放 再怎么看,也不放
长风灌满了陆闻枢的衣袍,他到此刻才惊觉自己的衣衫上沾了血,他抬手用灵力将白衣上的污浊拂去,对周围那几个关心他的弟子说道:“我没事。”
“都散了吧。”陆闻枢声线疲惫地说道。
他黯然垂眸,先离开了此地。
“掌门是怎么了?”有弟子问。
踉踉跄跄,像失了魂一样。
另一位弟子愤愤道:“都怪前掌门,弄出来一个枢机阁,让掌门操心成这样。”
他们纷纷收起了剑,也离开了此地。
只有梧桐树底,栖息在叶下的一片黑影,于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刻,迅速钻进陆闻枢的影子里面,悄然尾随着他的脚步-
下山离开承剑门时,玉蝉衣没有回头。
她留下的影子就是她的另外一双眼睛。
而微生溟则是遥遥看着另一处方向,玉蝉衣留意到后,也跟着看过去。
不远处是太微宗的飞舟,上面站着的都是太微宗的弟子,一眼望过去,玉蝉衣并没有在人群中找到熟悉的人,不管是楚慈砚、李旭还是陆祁,都没有在甲板上站着。
再一看微生溟望向太微宗飞舟的目光——他看得实在有些久,久到令玉蝉衣心情微妙地轻轻哼了一声,说了句:“别看了。再怎么看,师父也肯定不会放你回太微宗的。”
她心头莫名有点不爽,语气也与平常不同。
微生溟闻声将视线收回,偏过头来,扫了她一眼,眉梢轻轻一动。
玉蝉衣对他这个师兄的占有欲倒是很强,甚至没太掩藏。
就是不知道,这占有欲到底是师妹对她朝夕相处的师兄的舍不得,还是……能掺杂点别的东西?
“要是楚慈砚让你师姐去太微宗,你给不给去?”
语气听上去三漫不经心。
但这种假设就令玉蝉衣如临大敌,她防备地看向他问:“难道太微宗喜欢从别的宗门里挖别人培养好的弟子?”
要真是这样,玉蝉衣不打算再尊称楚慈砚一声楚掌门,也要开始喊楚慈砚老家伙了。
她不合时宜地生出了点好胜心,嘟囔道:“奇怪,为什么你和师姐都要被挖去太微宗,却不挖我呢?”
见玉蝉衣想东想西,偏偏就是没意识到他真正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微生溟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淡声道:“说笑罢了,没有人想让你师姐去太微宗。”
忽闻耳畔有动静响起,偏头一看,太微宗的飞舟不知何时行至他们身边,李旭也不知在何时出现在甲板上。
李旭道:“玉道友,小师叔,掌门叫你们上来。”
玉蝉衣道:“他又不是太微宗的,叫什么小师叔?”
李旭已经喊微生溟小师叔有一阵了,玉蝉衣头一回对李旭的叫法有意见。
李旭从善如流,改口道:“掌门叫玉道友与微生前辈上来,想要载你们一程。”
玉蝉衣这才带微生溟上了飞舟。
进了房间后,薛铮远和陆祁都在。他们都是楚慈砚的座上宾,倍受礼遇。
玉蝉衣一进来,薛铮远的眼睛就亮了亮,顺手倒了两杯新茶出来,一杯给微生溟,另一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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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衣。给玉蝉衣的那杯专门推到了她的面前,他正要帮玉蝉衣拉开座椅,却被微生溟抢先。
他们二人的小动作都落到了楚慈砚的眼里,楚慈砚喝茶不语,只是又将目光看向李旭。
李旭正凑近玉蝉衣,悄声说道:“玉道友,这阵子我要带陆祁回太微宗,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炎洲来,你师姐那边……你帮我留心一点,别让她太操劳盖房子的事情,我很快就会回来。”
玉蝉衣点了点头,只不过她道:“不觉得你这样骗我师姐,以后她会生气吗?”
李旭自知理亏,丧气道:“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玉蝉衣:“我看你只是胆小罢了,想要说清,什么时候都是机会。”
见这两人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楚慈砚放下茶,安排道:“微生溟,你到我旁边来。”
将即将入座的微生溟喊过来后,他又安排起了李旭与玉蝉衣:“李旭,小道友,你们两人去那边坐。”
想起之前楚慈砚说的,太微宗有很多未婚嫁的青年才俊,邀请玉蝉衣随他回太微宗的话,微生溟愣了一下,一瞬间勘破了楚慈砚的意图。
微生溟入了座,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慈砚:“李旭和你汇报的时候,没提过不尽宗那位大师姐?”
“大师姐?”楚慈砚想了一想,想起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巫溪兰,“那个姑娘啊!她怎么了?”
微生溟扬声道:“不想知道你的首徒为什么在她面前不敢认下你这个师父吗?”
楚慈砚皱起眉头,下意识看了李旭一眼,刚入了座的李旭才刚拿起茶杯来,闻言身躯一震,杯中水差点晃荡出来。
他连忙起身,站到微生溟身边,躬身道:“小师叔,我有话想对掌门说,我们换一换位置吧。”
微生溟欣然起身,将位置让开。临了,他笑着拍了拍李旭的肩头:“做亲传弟子的,自然是要离自己的师父近些好。”
李旭:“……”
楚慈砚皱着眉头,看着李旭:“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
李旭道:“只是突然想起来要告诉师父,将陆祁护送回太微宗后,我想要早点回炎洲来。”
楚慈砚不解道:“你小师叔那边又不必由你看着了,你何必再回炎洲?”
“不能叫小师叔。”李旭正经八百地说道,“微生前辈不算是我们太微宗的弟子了。”
楚慈砚:“……”再提起此事,楚慈砚仍有些心痛。可惜过往已成定局,没有改变的余地,只盼望着他能早日找到那位神秘的不尽宗掌门,看对方是否愿意让微生溟回到太微宗来。
李旭又道:“而我想要再回炎洲,不是因为微生前辈,是为了……承剑门。”
李旭道:“近水楼台,方便得月,师父若是想找承剑门的把柄,该留些弟子在炎洲才对。”
楚慈砚沉思起来,最后说道:“你说的有理。”
李旭紧接着毛遂自荐道:“之前所有的弟子中,我在炎洲待得最久,也最熟悉这里,由我负责此事,最为合适。”
玉蝉衣目光从李旭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划过,差点没忍住笑。
她心道,近水楼台方便得月,真不知道李旭这要得的月,是否真像他说的那样就是承剑门了。
玉蝉衣觉得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知道李旭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再看到李旭无比严肃地在楚慈砚面前演戏的样子,玉蝉衣就有些想笑。
正巧此时,楚慈砚认真想了一番后,颔首道:“此事交给你,的确最为合适。”
李旭连忙应承道:“掌门深谋远虑,弟子必定不负掌门所托。”
听到李旭这句给楚慈砚戴高帽的话,玉蝉衣连忙掩面,忍着笑低声对微生溟说道:“你怎么放李旭回楚慈砚身边坐着了?”
她真怕李旭再一本正经地和楚慈砚说上点什么,她会忍俊不禁,让李旭露了馅。
玉蝉衣只是随口一说,甚至算不上埋怨,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微生溟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李旭,恰好此刻飞舟到了不尽宗上空,微生溟道:“我们该走了。”
于是玉蝉衣和微生溟一道谢过楚慈砚后,离开了太微宗的飞舟。
楚慈砚玉蝉衣离开,薛铮远与陆祁都去飞舟外相送,只有李旭动也不动,楚慈砚催促道:“你怎么不去送送?”
微生溟终于走了,李旭心里那种紧张感终于没了。不知为何,微生溟离开之前看他那一眼,令做事从来胸有成竹的李旭也感到了一丝难言的不安。
许是微生溟一贯散漫,眼神中但凡流露出几分认真,就会让人觉得紧张。
更何况,哪怕是他曾经抱着随时要杀死微生溟的目的接近微生溟,那时候的微生溟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没有向他流露过这种眼神。
李旭叹了一声,同楚慈砚道:“师父,我对玉道友绝无半点友人之外的情谊。她之前也早就说了,她对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