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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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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怀珠其罪(三)只要她愿意,她能够将……

尹露儿对李成栋以死相逼,打乱了赵明州所有的计划。和李成栋一样,尹露儿的死亡同样给予了她一记重创。

她甚至没有余力安排善后事宜,便在桐君的陪伴下,匆匆离开了软禁李成栋的房间。哪怕有着桐君的搀扶,她也走得跌跌撞撞,朱由榔不敢多言,只能远远地跟着。

只见赵明州发狠一般踹开了自己的房门,木质的门框被她踹得歪斜变形。桐君赶紧回身掩门,却始终留有一道三指宽的门缝。透过那道门缝,朱由榔能看清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在屋外一言未发的赵明州,待桐君关上门后,就像被人抽去了脊柱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她蜷着身子,哪还有半分征战沙场时的飒爽英姿。她背对着门口,朱由榔看不到她此刻的面容,他却也庆幸自己看不到。

桐君如同哄劝孩子似的,柔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想要把她从无尽的泥沼中拉扯出来。赵明州只是呆呆地跪坐着,直到桐君把她揽进怀里,直到她的下颌熨帖地嵌进了好友的锁骨,赵明州才发出一声如同咆哮般地怒吼,终于,哭出声来。

朱由榔感到那哭声仿佛一双手,刁钻地在他的心口上捏了一把。他身子一颤,脑袋也随着那哭声一起嗡嗡直响。

一直以来,赵明州在他的心目中是无坚不摧的存在。她从不妥协,绝不后退,她稳扎稳打,未尝一败。只要她愿意,她能够将整个天地颠倒过来;只要她想,这世上便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他能替她做的,无非是利用皇帝的身份,护住她珍而重之的妹妹,仅此而已。

而此时此刻,朱由榔想要替她做的更多。这种祈愿是如此之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感到惊诧。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冲得他面色泛红,毫不犹豫地调转过头,朝着软禁李成栋的宫室走去。

李成栋房间的门又一次打开了,一双考究的毡靴轻轻踏了进来。毡靴的罗缘内缂有八宝云龙纹,暗示着毡靴主人无上的尊贵。

朱由榔小心避开了地上的血渍,在李成栋的身旁蹲了下来。

李成栋的姿态自他们离开以后就没有变过,他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尹露儿凉透的尸身搁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双臂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揽着她,显得既亲密又疏离。他的脸上没有泪水,唯有一派麻木的苍白。

“露儿已死,我别无所求。败军之将,只愿速死。”李成栋的嘴唇上下碰触了数下,僵硬地说着。

朱由榔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仰起头,露出脆弱的毫无防备的脖颈。这一刻,若李成栋想杀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李成栋没有动,朱由榔也没有动。

“从北京到陪都,

从陪都到广州,从广州到肇庆,无数兵马来来往往,多少白骨堆积如山,所有人都在追逐那天底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不瞒你说,当我真正坐在御座之上时,我打心眼儿里不情愿……”

李成栋的脸色僵了僵,转头看向一旁的朱由榔。

“很可笑吧,但又是谁规定的,是人就必须要想当皇帝呢?我坐的高高,两手空空,又有什么好普天同庆的呢?可是,偏偏有这么两个人,带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朱由榔面上的郁结之色,被某种柔软的情致冲散,现出如同珍珠背光一面的色泽:“她们告诉我,这天底下两手空空的人又何止我一个,有无数人一无所有,有无数人一贫如洗。那么到底是谁,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幸福与安宁?又是谁,点燃了战火,垒起了京观,倾覆了正道?是谁,才是杀死尊夫人真正的凶手?”

朱由榔盯着李成栋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不是我,更不是赵将军。是人对名利的从不餍足,是人对贪妄的至死追逐。李将军,战乱为表,人心是疾啊!”

李成栋只觉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口上。

是啊,战乱为表,人心是疾。是他抛家舍业,丢下了尹露儿;是他四处征战,追名逐利;是他妄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尹露儿沦为逃人都一无所知;是他不听规劝,一心想要赶在多铎之前,攻下肇庆,以致功败垂成。

杀死尹露儿的凶手,明明是他——李成栋啊!

李成栋张开沾满尹露儿鲜血的大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中溢出一声悲怆已极的惨笑:“是我啊……是我啊……”

朱由榔看着笑得比哭都难听的李成栋,露出不忍之色,他微微阖上双眼,用一种几乎虔诚的语气道:“赵将军曾经对我说过,无论石头多么正确,鸡蛋多么可笑,她永远都站在鸡蛋这一边,我深以为然,我相信尊夫人也正是用死,来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那么李将军,朕再问一次,你还选石头吗?”

——廷祯啊,该赎罪了。

李成栋浑身猛然一抖,他缓缓将手从脸上挪开,露出那张刻满风霜,被鲜血沾染的面容。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眸子里,此时盛满的尽是难掩的愧责。

他五体投地,深深叩拜:“罪臣李成栋,愿献微躯,誓死以报圣恩。”

李成栋微微侧头,看向躺在一旁的尹露儿。此刻,冬日的暖阳升上了晴空,一束柔和的阳光斜射进来,偏巧照在立在桌上的铜镜上。那来自太阳的光芒,几经折射,化作尹露儿脖颈之上的一块光斑,同那枚她从不离身的南珠,一模一样。

——露儿,若有一日,我能得见恩公,定当倾力相报,感谢他的一珠之恩。

——廷祯,只怕我欠她的,一生都还不尽……

一抹怅然的笑绽放在李成栋的嘴角,他欠露儿的,又何尝不是一生都还不尽呢……

一双苍白的手,轻轻放在李成栋的肩头:“李将军,肇庆需要你。”

李成栋忽地一怔,抬起头来:“圣上,肇庆……肇庆留不得了。”

第72章 怀珠其罪(四)朕意已决,死守肇庆!……

众人万万没有料到,刚刚投诚的李成栋却带来了肇庆城最大的危机。

“你所言非虚?”瞿式肆盯着李成栋的脸,语气严厉。与轻信善良的朱由榔不同,他浸淫朝堂多年,见惯了口是心非之人,两面三刀之徒,是以绝难信任以三姓家奴著称的李成栋。

李成栋的脸上没有被质疑的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罪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句虚言。赵将军在广州城全歼了鞑子先锋五百人的小队,救走了退位归藩的唐王,带走了广州城所有的百姓,只余一座空城。可你们知道那支小队的首领是谁吗?”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赵明州。赵明州虽然眼眶尚有残红,可情绪已然平复了不少,她不闪不避地迎向李成栋的目光,摇了摇头:“我没有问他名字。只知道他的武器是两柄连在一起的链斧,身上穿着鲨鱼皮的盔甲。我把那身衣服扒了,改了改给白毛儿穿了。”

闻言,瞿式肆的眉头皱了起来,鲛皮盔甲绝非凡品,只怕能将之穿在身上的人,也不是寻常的八旗子弟。

李成栋叹了口气道:“那是多铎最看重的子侄——哲依图。多铎其人,任性不羁,执拗乖张,最是护短。此番赵将军取了哲依图的项上人头,只怕多铎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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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式肆紧张道:“那你的意思是——敌将多铎将会打到肇庆来?”

“没错。按照约定,我应该在先锋军攻入广州之后,带兵占领广州城,囚禁诸藩王。可我不愿受佟养甲的节制,中途改道来了肇庆,妄想攻下肇庆,夺得头功。可谁料,人算不如天算,此番我成了阶下囚,于公于私,多铎都绝不会放任肇庆壮大,只怕……攻过来只在旦夕之间。”李成栋道。

“若真如此……”瞿式肆思忖片刻,痛心疾首道,“只怕肇庆……圣上是断然呆不得了。”

李成栋和瞿式肆抬起头,同时看向堂上的朱由榔,朱由榔却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赵明州。

赵明州想了想应道:“我们可以守。”

李成栋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赵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征南大将军多铎也是几无败绩之人,他所辖之兵力,更是数倍于肇庆。多铎十四岁便是努尔哈赤钦赐的‘额尔克楚呼尔’,战功卓绝,赵将军当真要拿圣上的性命为砝码,同他碰一碰吗?”

赵明州的目光凌然射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呼尔还是呼麦,我只知道扬州城的罪孽就是他犯下的,我想,圣上也清楚。”

李成栋被赵明州言语里的怒火刺了一下,不再开口,一旁听会的锦衣卫马吉祥却插话了:“倒不如像广州一般,提前将百姓驱散了便是,留给北寇一座空城?”

“广州和肇庆不同,广州被那帮鞑子投机取巧打开了城门,大臣和官军丢下唐王跑了个精光,那是无兵可守。可肇庆呢,皇上好好在龙椅上坐着,我赵明州也在堂下站着,跑什么跑?”

“再说,肇庆城这么多百姓,能带走几个?路上会死多少人?到了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当口儿,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你还会管他们的死活?”

马吉祥被赵明州驳得面红耳赤,急道:“赵将军,你何苦冲着我来,有本事……有本事打那多铎去啊!”

“不是我打,还能你上?”

“你——”

“赵将军说能守,便守。”一直沉默不语的朱由榔开口了。他缓缓抬眸,扫视着聚拢在堂上的众人:“那日他打扬州,朕逃了,史可法带领扬州百姓誓死抵抗,终换得全城尽屠的惨剧。今日他打肇庆,朕——不逃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便是轮也该轮到朕了。”

“圣上,那可是多铎!”马吉祥还欲再劝。

“这可是赵将军。”朱由榔看向那立在堂中,萧萧谡谡的身影,“朕的蚩尤旗。”

“朕意已决,死守肇庆!”

***

多铎将至的大军如同盘旋在肇庆城上空的阴云,更是压在李成栋心上的一块大石。李成栋麾下投诚的兵众有万余人,被尽数划拨在赵明州旗下,李成栋从一军之将,变成了受到赵明州节制的下属,落差极大,但李成栋却似没有感知一般,默默接受了。相反,李成栋手下的数名副将却受不了这般弹压,接连闹了几次的事。

这一日,赵明州将麾下将领尽数召入帐中。

李成栋前夜彻夜饮酒,是以来得最晚,行至军帐门口,却见所有兵众都盘腿坐在演练场上,表情肃穆,似乎军帐之中正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李成栋心下一黯,道:我乃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若

不是圣上颇为照拂,只怕早就被砍头祭旗。可笑我一世钻营,终是难逃兔死狗烹的结局……

他只当赵明州此番要杀他立威,借此杀鸡儆猴,弹压不服管教的众副将。李成栋长叹一口气,掀起帐帘走了进去。

随着帐内的热气一同涌出的,不是想象中冷肃的氛围,反倒是一阵接着一阵热闹的哄笑声。李成栋一怔,抬眸打量帐中的情形。

以杜永和为首的四名副将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军帐的一角,军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大桌,桌上铺着一面旗面颀长的红旗。赵明州正叼着一杆毛笔,愁眉苦脸不知如何下笔。她的四周,桐君、罗明受、还有数名年轻将领挤挤挨挨,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成栋的出现,似乎打破了军帐中的某种平衡,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杜永和嘴张了数下,也没敢喊出那句“将军”,反倒是赵明州热情地冲他招呼道:“诶,李将军,来得正好!来来来!”

李成栋不知所以,刚走上前,赵明州就把毛笔塞到他的手里:“我从小画画就不好,他们还非撺掇着我画,正好你来了,你画画怎么样?考过级吗?”

李成栋拿着毛笔,一滴墨汁从笔尖滴下,落在沙地上,迅速渗透了下去,化作一个几不可见的墨点。他看着赵明州,不知道这位名满天下的将军为何还有这种怪癖,杀人之前还要画画吗?考级又是什么意思?

赵明州打了个哈哈,解释道:“嗐,我的意思是,你跟先生学过画画吗?”

李成栋谨慎道:“略懂皮毛。”

赵明州如蒙大赦:“行了行了,可算来了个懂行的,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第73章 怀珠其罪(五)到你了,赵明州。……

李成栋擎着毛笔,看看不断冲他使着眼色的杜永和,又看了看赵明州。与此刻如临大敌的他不同,赵明州周身萦绕着一种松弛明快之感。她将双手都放在李成栋能看到的位置,指着红旗介绍道:“咱们的队伍有个传统,每当新加入一个群体,便会在战旗上画上那个群体的标志。之前的旗子只画了两个,位置便不够了,今天换了一面大的,要画四个。”

李成栋听得云里雾里,他何曾见过这种战旗?寻常的旗帜上往往只有主家的姓氏,队伍也是简单的称呼为“赵家军”、“李家军”、“岳家军”,像赵明州这种在旗面上乱写乱画的,倒是整个大明独一份儿。

赵明州没有在意李成栋脸上复杂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解释道:“咱们的队伍,最开始是由逃人组成的,皆为女子,在桐君的建议下,便以‘马鞭’指代逃人;后来呢,罗将军加入进来,队伍里就多了海寇,旗子上便多画了一尊船锚。再后来,是李家坳的兄弟们——”

赵明州大手一挥,指向一旁的一位年轻将领,“皆为良家子,李老幺提议用一株麦穗代替他们这个群体,这个标志可是大有来头,等苏大人回来要好好跟你讲一讲。”

她的目光在军帐中的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终看回到李成栋:“现在就差你们的标志还没定了,李将军来想一个吧!”

每当赵明州提起一人,那人及其麾下兵众皆昂首挺胸,满脸自豪,唯独指到李成栋时,无论是李成栋还是杜永和为首的副将,尽皆垂下头去。

他们是最后一拨加入明州军的,与最开始的逃人、海寇、良家子不同,他们又该如何称呼自己呢?叛徒吗?

李成栋露出一丝苦笑,赵明州的确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无论是她诡谲奇异的打法,还是她不拘一格的作风,都很难让人猜出她下一步的打算。

多铎大军朝夕即至,她不操练兵马,反而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画旗子。李成栋不由得悲怆地想,哪怕真把自己抓起来砍头祭旗,也比做这种无谓无聊的事情强啊!哪有这么带兵的啊?

更何况,他与赵明州部积怨已深,实在不是能聚拢在一起乱写乱画的交情。如今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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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坐得板板正正,等在军帐外的众人,竟然是在期待这面红旗吗?

当真是女人带兵,太儿戏了……

李成栋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属下想不出。”

赵明州轻叹出声:“不是想不出,是不愿想罢……李将军定是觉得,咱们二人本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怎能一夜之间化敌为友,毫无芥蒂呢?”

此言一出,无论是杜永和与诸副将还是李成栋,都心头一紧,只道这位笑面虎怕是要发作了。

却见赵明州大咧咧地拍了拍李成栋的肩膀:“是你想错了。咱们二人之间不是仇敌,说到底若不是这场仗,咱们俩压根就是陌生人。是侵略者,将你我二人裹挟进这场战争,是侵略者,将整个中国拖入了战火。”

“我们是自卫,你们是被迫,只有他们——”赵明州向着北方遥遥一指,“才是真正的受益者。李将军,你的阶级立场站错了。”

“无论是逃人、海寇、良家子……亦或是叛徒,都是他们定的,我们只是人,本该有家的普通人。”

赵明州笑了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无论是我,还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不恨你,也不恨你们。”

军帐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丝莹亮亮的阳光钻了进来,照亮了帐中人们的笑脸。李成栋有些愣怔,一股莫名的酸涩感冲上鼻腔。

“阿姊,快着点儿啊,大家都等不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儿探了进来,长长的黑发被编成式样花哨的辫子盘在头顶,簪着数朵不知名的小花。

赵明州和身旁的数名年轻将领对望了一眼,轰然大笑:“冤枉死我了,不是我慢,是李将军慢!”

绾绾眉眼一弯,又笑盈盈地缩回了脑袋。

那带笑的脸,让李成栋蓦地恍然,记忆中的尹露儿也曾那样笑过……

见李成栋一脸凝重,赵明州也不再劝,她知道,作为现代人的思想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过标新立异,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他们终会明白。

“既然李将军想不出,那我便出个主意吧!”

她抢过李成栋手中的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圆。笔法生疏稚嫩,引得桐君和罗明受齐齐叹气,悲叹一面好旗子又浪费了。

“明州,你这画的什么啊?”桐君打量了半天,问道。

“南珠,这是一颗南珠。”

还君明珠,吴越同舟。

在近万人的翘首以盼中,一面鲜亮夺目的红旗迎风招展。旗面上最底部画着一尊大大的船锚,坚韧有力。船锚上插着一株饱满的麦穗,硕谷累累。一条颀长的马鞭将船锚和麦穗包裹其中,柔中带刚。而马鞭的握柄处镶嵌着一颗歪歪扭扭的南珠,超然画外,又自在其中。

“哗啦”!寒风用力一甩旗面,将卷幅扯得更为平整,生怕众人看不清楚一般。在帐外苦候多时的人们,都笑着仰起头,阳光透过红旗,将他们泛红的颧骨映得更亮堂了些。他们下意识地“哇”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

一只手臂高高举过头顶,一位小兵自豪地大喊道:“明州军!”

更多的手臂举了起来,他们挺起胸膛,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明州军!”

李成栋站在赵明州的近旁,正对着一大群欢欣雀跃的士兵。不知为何,他们脸上洋溢的笑意,他们眼底明亮的光芒刺中了他,他也不由得抬起手,和着他们的节奏,轻轻拍了起来。

“明州军……”他低语道。

大战在即,这些最为底层的官兵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这一刻他知道,真正该恐惧的人是谁了。

***

多铎盯着地上气息全无的男子,用脚尖踢开了他松松带着的头盔。头盔在地上滴溜溜滚了数圈,沾满了清晨湿润的泥土。

银白的发丝垂落下来,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柔顺的曲线。多铎凝视着那张并不

熟悉的年轻面容,露出一丝狞笑:“哼,替死鬼!”

他蹲下身,揪起一缕白发,手起刀落,柔软的发丝便垂落在粗粝的手指间。他抬头,看向南方:“到你了,赵明州。”

第74章 迎战多铎(一)哎哟,不好意思,我忘……

永历元年,深冬,多铎大军兵临城下。

被众将领簇拥在中心的赵明州,居高临下望着那个传说中的征南大将军。多铎比她想象中年轻,扁平的面容之上张扬着一双肆无忌惮的细长眼睛,眼尾上扬,如同雨燕的翅膀。与此同时,多铎也在冷冷地打量着她。

他的第一眼,并没有像寻常男子一样,落在赵明州姿容平平的脸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山猫一般矫捷的身姿。他一扬马鞭,嚣狂道:“你就是赵明州?”

城楼上的女子回应得中气十足:“那看来你就是多铎了。”

大军如潮水般,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在赵明州念出多铎名字的瞬间,那铁黑色的潮水静止了半晌,待多铎放声大笑之后方恢复如常。

“哈哈哈哈哈哈哈,久仰久仰。”多铎学着汉人的样子,向赵明州拱了拱手。

赵明州冷冷一笑:“看来你的汉语学得还是不怎么样,照猫画虎罢了。你我二人的关系,不该用久仰,而应该用‘冤家路窄’,或者——不共戴天!”

赵明州的话音如同深冬的夜空陡然响起的雷声,城楼上守备的将领们齐齐挥戈相击,发出愤怒而磅礴的呐喊。

无畏无惧,不骄不躁,当真是威武之师。

饶是多铎也不由得心中暗喝一声彩,远离家乡,南下这般久,到底是遇到了有些挑战性的对手。

多铎歪着头,扯动被寒风吹裂的嘴角,细细的血丝从嘴唇上渗了出来,他用舌头舔了,似乎在品尝那浅淡的血腥味儿。

“赵将军,倒是牙尖嘴利。只可惜,手下的人却是不顶事儿的。”

他随意的探手向怀中一摸,拿出一缕用红绳束起的白发,向着赵明州的方向晃了晃:“赵将军可识得这个?”

多铎唯恐赵明州看不清,抻长了身子,在马上炫耀般地四下展示着:“这缕白发是从一位道长的头上剪下来的,那位道长在你们这儿应该是大萨满的地位,据说——”他拖长了尾音,“和赵将军关系匪浅。”

见赵明州沉默不语,多铎夸张地笑了起来:“赵将军该不会把这位道长忘了吧?难为他扮作唐王的样子,引开了追兵,被我一箭结果了性命。”

多铎能清晰地听到城楼上传来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他甚为得意,可目光落到赵明州略带讥讽的脸上时,却又蹙起了眉头。

“多铎,我看你不光是汉语没学好,这脑子也不太顶用。随便揪两根头发,就说是纪道长的?我哪知道你这几根白毛是从你爹头上揪下来的,还是马屁股上揪下来的?”

赵明州也学着多铎的样子,格外夸张地一掩嘴:“哎哟,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爹死了。”

城楼上哄堂大笑,有几个守备士兵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从城楼上张下去。罗明受赶紧一手一个扯住,待他们笑完了,又气冲冲地挨个儿在他们屁股上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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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此刻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的变成了多铎的大军。

多铎更是勃然变色,将那缕白发狠狠掷在地上,怒吼道:“好个装腔作势,那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赵明州,我念你是个女子,国中无男子方披甲上阵,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

“明日此时,若朱由榔还不束手就降,莫怪我替天罚之!”

如潮的大军骤然退去,在城外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留下了浅淡的脚印与马蹄印,在一片狼藉之中,那缕白发轻飘飘地被风扬起,同落叶与沙尘卷席至一处,再也找不见了。

“打起精神,时刻保持警惕。”赵明州对城楼上的守军嘱咐道。

她转过身,脸上始终昂扬着自信的笑意,走到城楼转角的阴影处,突然身子一晃,扶着墙壁方才稳住身形。

身后跟着的桐君,紧走两步,稳稳地扶住了她。

“是他吗?”桐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赵明州没有回答,只是一拳打在城墙上,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草!”

桐君的眼帘缓缓垂落,她轻柔地拉过赵明州渗血的手,用手帕细细裹好,声音低沉:“明州,打仗……总是如此。”

“白毛儿是她的朋友……”

赵明州说的‘她’自然是般般,而在不知底细桐君看来,赵明州说的‘他’应该是小皇帝朱由榔。

桐君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赵明州的肩膀。“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二人肩头碰着肩头,手臂挽着手臂,沿着城楼压下的阴影而行。她们的左边是光芒正盛的土地,右边是逼仄压抑的暗影,她们就这样行在黑白交接的直线上,不偏不倚。

是夜,赵明州的卧房里始终亮着灯。

她静静地坐着,双目凝着那簇跳动的烛火。

她始终没有想好该如何对般般开口,也没有信心直面朱由榔的悲伤。一直以来,纪春山是他们三人之间的桥梁,他深得朱由榔的信任,又知晓明州与般般的身世之谜,更是他一力促成了三人的合作,而如今,那个白发金瞳,笑起来懒洋洋的道长,真的死了吗?

她知道多铎没有撒谎,纪春山带队护送唐王,本就是绝密之事,如果多铎没有亲手解决纪春山,又如何得知呢?而她,也的确多日没有接到纪春山的消息了。

——赵将军,肇庆见!

记忆中的男子,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手臂轻轻挥着,似乎过不了几日便又会重聚。

那家伙,口是心非得紧,明明嘴上说着监视唐王,把他送至封地,却又为了救这个曾经的敌人,不惜以命相替。她总说他是般般的朋友,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朋友?

初见时的针锋相对,互不信任;一路上的逐渐了解,相互扶持;广州之战的性命相托、共抗强敌……她终于对这位白毛儿道长有了一丝丝友情的好感,可他却……

赵明州将脑袋紧紧埋在自己的手掌中,耳畔似乎又传来多铎的叫嚣。

——莫怪我替天罚之!

赵明州突然怔住了,缓缓抬起头,咂摸着那四个字:“替天罚之……替天罚之……天罚?”

——汝之罪孽,未必惩至汝身。

——凡人畏果,诸神惧因。

“这……就是我的天罚?”

一股迷茫之色漫上眼角眉梢,继而变得惨白如纸,最后转化为难以遏制的愤怒。她一抬眸,狠狠盯着窗棱外那一片残忍的夜空。

“狗杂种。”

恰在此时,一阵低黯的敲门声响起,如同诸神的回答。

第75章 迎战多铎(二)像……像什么?梅菜锅……

“大将军,杜永和求见。”

多铎放下手中的酒尊,双目已呈迷离之态。他总是习惯在入夜后饮酒,一日也断不得,手底下的将领知晓他的怪癖,从不敢入夜后打扰,除非是了不得的大事。

“杜永和……”多铎蹙眉想了想,只觉这个名字格外生疏,厉声道:“什么狗啊猫啊也敢来吵扰本将!”

外面通传的人赶紧解释道:“大将军,他说他是李成栋的副将,有要事禀报大将军。”

“那狗腿子都降明了,还——”多铎突然眸光一动,从眼底深处泛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帐帘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一道缝,露出杜永和战战兢兢的脸。与那张脸一同钻进来的,还有南中国阴冷潮湿的冬风。多铎极不习惯这种与朔方迥然的湿寒,眉头皱得更紧了:“和那狗腿子一样碍事,滚进来!”

杜永和老老实实地钻进帐中,跪在多铎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赵明州肯投降了?”

杜永和慌忙摇了摇头。

多铎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那你便是来送死的!”

“大将军,息怒!”杜永和口头连连,嘴上忙不迭道:“那赵明州虽是不肯投降,可……可我家主子还是对大将军忠心不二的啊!

“哦?”多铎微微勾起嘴角,“怕不是降明了还想来我这儿卖个好吧!你们这些汉人一向如此,皆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断然不敢……断然

不敢啊大将军!“杜永和膝行而前,匍匐到多铎的脚边:“我家主子同那赵明州有血海深沉,此番降明,只是为了同大将军里应外合,报仇雪恨啊!”

多铎放声大笑,他一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跪到他身旁捶腿,一边好整以暇地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歪了歪身子:“来,让我听听你们汉人的故事,看看有多么跌宕起伏。”

杜永和不敢抬头,诺诺道:“大将军,我家主子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此番南下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大将军您心里有杆秤,自然也清楚。可那赵明州刁钻狡猾,用兵奇诡,我家主子一心想做您的马前卒,替您打开肇庆城的大门,却不料着了她的道。”他咽了一口唾沫,从脖颈间取下一物,双手呈上,“更可气的是,她因为一件小事,就要了夫人的命。这颗南珠,便是夫人日夜不离身之物,上面沾染的正是夫人的鲜血啊!”

多铎似乎起了些兴致,细细打量那颗浑圆饱满的南珠,摩挲着南珠上附着的血渍,凑在鼻前闻了闻:“哼,倒是新鲜的血。”

对于李成栋的情痴,多铎也是有所耳闻,那位被他养在军中的女子,据说有着世所罕见的美貌,此番血溅明珠,也是可惜了。

“可他既然降明了,又找我抱怨做甚?”

杜永和微微抬头,正好能看到多铎棱角分明的下颌:“一日为大将军的马前卒,那便是一辈子做大将军的马前卒。我家主子愿为大将军献策,祝大将军明日马到功成!”

视野中下颌的弧度柔和了一些,声音自头顶传来:“说说看。”

“明日,我家主子会想方设法让赵明州在城外的一处谷地列阵,趁她军阵未成,我家主子会带着自己老部队反戈一击,制造混乱。只要大将军看到赵明州的阵型乱了,自然就明了我家主子是真心而非假意,那时,将军您只要趁乱擒贼,自然能一举击溃赵明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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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带着妹妹匡扶大明》 70-80(第5/10页)

“只要那赵明州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在人数差距如此明显的战役中选择出城对战?又怎么会在步兵较多的情况下选择在谷地列阵……李成栋可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多铎冷笑道。

“我家主子说了,唯有这样,大将军才愿意加入这必胜之局啊!”杜永和虔诚地叩首道。

“哦?那倒是我要谢谢李将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嚣狂的笑声回荡在军帐中,久久未能止息。

***

第二日清晨,天降浓雾。

赵明州正欲去校场点兵,手腕却被抓住了。

“阿姐……”

回头望去,是朱由榔苍白瘦削的脸,眸光里藏着的却是般般担忧的心魂:“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明州抬起手,在般般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道:“没事儿,姐姐心里有数。”

“不是……你让我再捋捋”,般般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咱们守城明明是有优势的,为什么非得出城呢?还有还有,那个谷地选得也有些不对劲,咱们骑兵没有那么多,被多铎从高处一冲,不就散了吗?还有……”

赵明州微笑着打断了般般的絮絮叨叨:“般般,你不是说过吗,之前的历史上,瞿大人打赢清军的桂林三捷,有两次都是出城迎敌。而给我提出建议的李成栋,也是你发了金水哒!你可是预言家呀!”

般般被噎了一下,脑袋晃成了拨浪鼓:“你不能全信我,历史……历史已经改变了,我已经拿不准了……”

赵明州的笑容消失了,一抹更深沉的戾色浮上眼角:“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这么多,那就更不能在城里打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她微微抬眼,注视着隐在浓雾深处,尚未落下的月亮,仿佛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

般般不知道姐姐说的“他”是谁,她只是凭借着自己对危险的直觉,拼尽全力想要再劝,可赵明州脸上的光彩却让她怔住了。

上一世的时候,赵明州是半路出家学的搏击,最开始的几场比赛实现了“七连败”,每一场都被人打得很惨。而当鼻腔脸肿的赵明州去医院看她的时候,脸上却洋溢着这种独特的光彩。

那是在无数次拳脚相加的锉磨下,在无数次血泪交织的灌溉里,开出的骄傲的花。

脖子上多了一股力道,般般被赵明州的手臂一揽,踉踉跄跄被带到了姐姐的怀里。赵明州扶正般般的脸,让她看向浓雾之外影影绰绰的谷地。

“般般你看,那块平谷像什么?”

“像……像什么?梅菜锅盔?”

赵明州嗤地一声笑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接着正色道:“像八角笼。”

“在八角笼里,姐姐不会输的。别说是多铎,就是多尔衮亲自来了,我也能跟他较量较量。毕竟——”

“我在那里死过。”

第76章 迎战多铎(三)还金水呢,我呸!你铁……

多铎用舌尖缓缓划过自己皴裂的薄唇,露出一抹厌恶之色。他厌恶南方的冬日,阴冷潮湿,雾气弥漫。他也厌恶那些山谷之中列阵以待的汉人,他们阴险狡诈,出尔反尔,和这南方的冬日一模一样。

“王爷,那叛徒的话可信吗?”身旁的参将低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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