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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失而复得 “哥!”
薛怀琛冷笑:“尽可责罚?好啊,那你……”
“够了。”
久不出声的薛义突然开了口,薛怀琛一愣,忙转过头去:“父亲!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杀了我二哥啊!”
薛义说完话,又望着爱子的脸枯坐了一会儿,随后扶着床慢慢站了起来。
许是坐得久了腿脚发麻,他还未站直身子,膝盖就是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亏身边的赵友赶紧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
薛义才刚到知天命的年纪,本不该苍老至此,但薛怀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一把年纪东征西战,为的是天下百姓,也是他薛家的子孙后代。
他早就决定,等自己百年之后,他打拼下来的一切都将交给薛怀璋继承,包括他志在必得的皇位。
可老天却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薛义在原地站了不多时,松开赵友的手,缓缓走到薛怀琛身边,握住他的手让他放下刀。
见状,其余几个将领也将刀收了回去。
薛义眼眶泛红,目光落在陈君迁颈侧那道红上,抬起手来由重到轻、一下一顿地在他肩上拍了三下。
“沣阳的事,由你处理。”
薛怀琛一急:“父亲!”
薛义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走回薛怀璋身边:“都出去吧。”
“父亲!”
薛怀琛还想挣扎,帐外跑来一个小兵,附在和尚耳边说了几句话,和尚当即眉毛倒竖:“反了他了!等着!”
说罢,他走进帐中,将郭严私自带兵出去抓人的事禀报了陈君迁。
刚好,薛义才说过沣阳的后续由他全权负责,陈君迁料想薛义现在不想再听这些事,于是没有告诉他,转而看向一脸不忿的薛怀琛:“郭严违反军纪,劳烦薛四将军与我同去抓人。”
薛怀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恨恨地看了陈君迁一眼,走出了军帐。
陈君迁扶起仍跪在地上的独孤敬,解开绳子,带他同去沣阳城外。
日头越来越高,沈京墨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珠,她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降兵的信息,可心却始终悬着无法放下。
郭严一个副将,肯定不敢做这样的主,更何况他是薛怀琛的副将而不是薛怀璋的,就算用为主报仇这个理由都说不通。
此举如果不是薛义授意,就只能是薛怀琛的主意。可如此不计后果的莽撞行为,陈君迁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但他为何没有阻拦?
他已经走了有一阵子,她派去找他的人也一直没回来,她又怎么能不担心?
只是眼下降兵降将人心惶惶,那些书记小吏虽仍在记录,但都是因为有她牵头,不代表他们不怕郭严,所以她就算心里再害怕再忧虑,也必须表现得镇定自若,其他人才会觉得心安。
她不敢回头看军营,只能迅速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但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不知过去多久,一侧的人群突然散开,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响动传来,沈京墨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了郭严的名字:“收兵。”
她起身去看,只见郭严不情不愿地对她一拱手:“得罪了。”说罢领兵离去。
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过去,陈君迁负手而立,发丝虽乱却并未受伤的独孤敬站在他身后,由和尚看守。
等郭严的兵都走了,薛怀琛一句话也没和陈君迁说,重重哼了一声,回军营去了。
乱子虽已平息,但在场众人仍不敢放下心来,全都看着陈君迁,等他说些什么。
陈君迁也明白自己此刻必须说几句来安抚人心,于是走到人群当中,站上桌顶:“先前之事都是误会,薛老将军仁民爱物,绝不会伤害大家!我陈君迁向各位保证,劝降信中所言句句是真。不管是加入我军中,还是选择领银离开,我都会确保大家的安全。”
说完,他跳下桌来,亲手扶起被郭严拽倒在地的老军医,命人为之登记后立刻送去医治。
有了他这句话,众人的心也算是定了,继续排队记名,混乱了半天的城门外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沈京墨将手里的活儿交给旁人暂代,去找陈君迁。刚才的事,别人信是误会,她可不信。
陈君迁安抚完众人后没有急着离开,听霍有财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后,也来寻沈京墨。
夫妻二人在人群中相汇,沈京墨还什么都没说,就一眼看见了陈君迁脖子上的伤。
那伤口不深,细细一条,约莫三指长,血似乎已经凝固,但仍沾湿了衣领,红得扎眼,一看就是刀剑所致。
他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在自己的军营里还会受伤?
沈京墨的视线从伤口处移向他的眼,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他握住手往营帐走:“回去再说。”
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他也不打算瞒她,只是外面人多,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回到二人的营帐后,沈京墨先着人找军医来为他处理伤口,只是那伤的位置不好包扎,陈君迁笑说,真要把他的整个脖子都裹起来,别人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反正伤口不大,干脆就不要包扎了。
沈京墨知道他不想引人注意,让军医把药留下,她来给他上药就好。
军医出去后,帐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京墨将陈君迁按在椅子上,端着药汁拂开他的手,坐到了他腿上,边上药边问他:“怎么受的伤?杀降又是怎么回事儿?”
药汁冰凉,带着轻微的刺痛,激得陈君迁微微缩了缩脖子。
“别躲,”沈京墨手一顿,眉头微颦,“上好药就不疼了。”
她语气温柔,像在哄小孩儿,陈君迁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轻笑,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了她肩上。
沈京墨向后撤,他却把手收得更紧,她推他,他也不肯让。
“我看不见了。”沈京墨没法上药,只能捧着药碗戳他的肩。
陈君迁依然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稍稍侧过脸去,没让血沾到她衣服上。
见他如此,沈京墨顿了片刻,将药碗放回桌上,回手揽住他的肩轻轻拍打,没再催促他回答或是上药。
夫妻二人静静地依偎着,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颈窝,气息绵长而沉重。
半晌,陈君迁抬起头来,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疲惫,但还是对她露出一副笑脸:“有财把刚刚发生的事和我说了,幸好有你在。”
沈京墨却笑不出来。郭严敢当众抓人,薛怀琛对他又是那样的态度,他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其实不用问她也猜得到了。
她只想知道:“有人要杀降兵,还伤了你,薛老将军都不阻止?”
倘若薛义如此糊涂,他何必继续追随他?
陈君迁的表情略显僵硬,随后浅笑着安慰她:“丧子之痛,一时失了理智,可以理解,猫儿走之后爹也是这样的。杀降不是他的本意,否则他也不会将后续事宜交由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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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他仍相信薛义的为人。
可沈京墨并未与薛义打过交道,但经过今日这事,她对薛家人没有半点好感:“不说薛老将军,那薛怀琛呢?纵容手下杀降兵,将此事大肆宣扬,还对你出言不逊,摆明了是在针对你。若我猜得不错,你这伤也是他弄得,是不是?”
郭严口口声声说杀降兵是为了给薛怀璋报仇,可报仇有很多办法,他们偏偏选了最张扬最高调的一种。陈君迁先前已经保证过不杀降兵,方才若真让郭严得逞了,先不说沣阳这些人会不会当场反水,日后陈君迁再想以劝降的方式不战而屈人之兵,定是不可能了。
“他与你有宿怨?”毕竟这举动损人不利己,如果不是两人早有旧怨,她实在想不通薛怀琛为何要这样做。
陈君迁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和他能有什么宿怨?”
“那他为何……”
话未问完,和尚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沈京墨赶忙从陈君迁腿上下来。
和尚“哎哟”一声,转过了身去:“我说大白天怎么帐帘也不拉开。”
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和尚这么一说,倒好像他俩关起门来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沈京墨脸色一红,陈君迁也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问他有事么。
和尚背对着他道:“独孤敬决定回乡隐居,正好翟胜跟他一起走,走之前想见你一面。”
“现在?”
“对,马都备好了。”
陈君迁说了声“知道了”,起身就要走。
沈京墨赶紧喊住他:“药还没上完!”
那点小伤,其实上不上药都一样,陈君迁本想说不必了,但看见沈京墨担忧的神情,还是改了口,让和尚出去等他,他很快就来。
和尚嘿嘿笑着走了出去,把帘子给他俩合好。
陈君迁没有坐回椅子上,就站在原地弯下腰来,等沈京墨给他上好了药,他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军营外,翟胜牵着自己的小毛驴,笑吟吟地与陈君迁寒暄。
洺阳是他做主献降的,陈君迁没有找人代替他,而是让他继续做洺阳的县令,他对陈君迁很是感激,临走前将一坛龙江仙送给了他:“陈将军日后若是得空,到我们洺阳来喝酒。”
陈君迁不喝酒,但还是收下了他的一番好意。
翟胜便牵着毛驴往远处走去,留下独孤敬和陈君迁两人说些话。
清风吹拂,扬起独孤敬花白的发须。褪去将军铠甲后,他看上去与寻常老人无异。
他与陈君迁并不相熟,没什么好道别的。这件事他本不想说,但方才陈君迁在薛怀琛面前一力将他救下,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提醒一下他。
“抓住薛怀璋的当晚,沣阳的军医就为他处理过伤口了,之后在狱中也每日上药,并未发现感染的迹象。他毕竟是人质,我也不想他死。”
陈君迁听罢眼眸一眯:“你的意思是?”
独孤敬没回话,只是转过身去,远远看了一眼他们的军营。
*
整整一日陈君迁都在忙着接管沣阳。
直至入夜,众人纷纷入城或回营歇息,他处理好手上的紧急事务后,也打算回营帐,只是还未走到,就被薛义叫住了。
经过这一天,薛义总算接受了爱子离世的事实,只是浑浊的双眼仍肿胀不堪,面容也明显憔悴了许多。
他是独自来找陈君迁的,连个副将也没带。
陈君迁走上前去,想要扶他回帐中,薛义却摇了摇头,抬手往前一指:“陪我走走。”
军营中处处燃着火把照亮,夜风习习,吹得火光闪烁,宛如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斗。
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薛义拍拍陈君迁的肩,示意他跟他一块儿坐下。
“知道我为何要带你走这一圈?”
陈君迁垂眸:“白天发生了那些事,将军是想让将士们知道,我们之间并无矛盾。”
薛义笑了笑:“自古帝王将相拉拢人心,都会邀手下同吃同住,但我这些天想多和怀璋待一会儿,就不便让你同去了。”
薛义把话说得如此直接,陈君迁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将军痛失爱子一时冲动,属下理解。还望将军节哀。”
薛义点点头,看向远方隐隐约约的群山墨影,许久没有说话。
陈君迁心中天人交战,回想着独孤敬临行前对他说的那番话,不知是否要告诉薛义。
只是不等他开口,薛义先轻叹了一声:“怀琛这事做得不对,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陈君迁忙要开口,却被薛义按下:“我知道怀琛年少冲动,行事莽撞不安分……但我只剩他和怀仁两个儿子了。”
陈君迁听完,眼皮一跳,先前想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须臾,薛义又道:“我手下诸将中,你最年轻,也最得力。怀璋走了,我要带他回乡风光大葬。关中的战事还未平,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薛义这次回来前,一直在试图收编西北的一小支义军。那支义军手下有三座主城,互为犄角,控制着通往关中的要道。
这支义军人数不多,但战斗力极为强悍,薛义他们软硬兼施,拖了一个多月,也没能将其收入囊中。
陈君迁明白这才是薛义找他来的真正目的,应了下来:“明日我便派人回茂州集合队伍。”
*
半个月后,陈君迁手底下新兵的亲眷皆被送到了茂州,他的老部下也到了沣阳,短暂地休整过后,拔营前往关中。
三座主城中,距离沣阳最近的是铜城。
陈君迁对这支义军知之甚少,只是听闻铜城的主将是个女子,十分年轻,是义军头目的女儿。
但只守着几座城,就能抵抗大越朝廷和其他义军,足以说明他们不容小觑。
陈君迁不敢轻敌,打算先到铜城附近摸清对方的实力,再想办法与之谈判。
他不喜欢打仗,以最少的牺牲达成目的是他最常用的手段。
但显然,对方的守将并不这样想。
大军抵达铜城外数十里处时,迎面便撞上了铜城的义军。
守城军队主动出击,陈君迁倍感意外,但想想这支军队凶名在外,似乎又能理解了。
他没有让自己的军队再靠近,派出使者希望与对方和谈。
铜城义军的大营里,一身红袍的女将军坐镇当中,腰间佩着一把大刀。
手下士兵来报,说外面又来了一支军队,打着一面陈字旗,已经派了使者前来,此时正在营外候着。
一名将领一听,发出了一声稀罕的“哟”,看向对面一个白袍小将:“姓陈的还挺多,不会是你本家吧?”
白袍小将面无表情,让士兵传使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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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使者进入军帐。
众将把使者围在中间,女将军低头擦刀,连看也没抬头看使者一眼,笑问:“前几天是薛字旗,今天又是陈字旗,你们是说好了轮番来挨打?”
一众将领纷纷笑了起来。
虽遭讥讽,使者却并未生气,依然恭敬有礼:“将军说笑了。我家陈将军早就听闻贵军威名,想请将军到帐中一叙,共商反越大事。”
“陈将军?”女将军将明晃晃的刀甩了一甩,挽了个漂亮的刀花,随后收入鞘中,问,“哪个陈将军?”
陈君迁的大名在南方各地人尽皆知,但在北方却不然。见对方不知,使者不卑不亢地介绍:“薛义将军帐下,陈君迁,陈将军。”
话音一落,女将军顿时怔住了,随即看向身边的白袍小将。
那白袍小将亦是满脸震惊,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陈君迁陈将军。”
使者说罢,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再看去时,那白袍小将早已没了踪影。
铜城外,陈君迁的军队还未扎营,正在与义军遥遥对峙,等待使者的消息。
突然,望风的士兵急匆匆地向陈君迁跑来:“将军,对方军中有一人正冲向我方队伍!”
陈君迁一怔:“就一个人?”
“是,就一个人。”
陈君迁倍感疑惑,打马上前,站在众军之前。
身后的弓箭手张弓搭箭,已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将军小心。”有人提醒他。
陈君迁却没往后退:“对方只来了一个人,想也不是来打仗的。”
刚刚说完,那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白甲白袍,身骑白马,只是离得太远,又迎着光,陈君迁一时看不清那人的脸。
却见那人奋力催马,无比激动地大声对他喊了一声:
“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陈君迁的眼瞳骤然一缩。
第132章 真好 “我亲亲你,你就松开我。”……
傍晚时分,铜城中的一家客栈二楼,五个人围坐在桌前叙话。
这间客栈是谢玉娘和麾下将领在城里的住处,自然也在这里招待他们一家人。
今天下午得知来者是陈君迁后,谢玉娘本想将他请去军中,与诸将领一同喝酒,但陈家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相见,只想一家人团聚,她便让陈君迁将沈京墨和陈大接进城来,为他们一家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在铜城,谢玉娘是主,他们是客,加上在葡萄村时她就经常给陈家送东西,两家关系算是不错,不需要见外,陈大便请她一起留下聚一聚。
桌上摆着一坛酒,是翟胜走之前送给陈君迁的龙江仙。这桌上除了谢玉娘,剩下四人都不会喝酒,但陈川柏失而复得,必须好好庆祝一番。
陈君迁揭开酒坛的封泥,挨个给众人倒酒。轮到沈京墨时,他避开了她递过来的碗,没有给她倒。
沈京墨眯了眯眼,自己去拿酒坛。陈君迁却干脆将酒坛放到了另一边,转而给她倒了碗茶水。
沈京墨无奈,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一小口总还是能喝的吧?不过今日知道陈川柏还活着,她心里高兴,也不想抢他的风头,便没再计较碗里的是酒还是茶,只是私底下偷偷瞪了陈君迁一眼。
陈大没有注意到长子长媳这边的动作,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握着陈川柏的手,听他讲过去三年的遭遇。
“当初全村人一起逃出武凌山后,我们在山外遇到了一股南羌的士兵……”
南羌兵看见那么多大越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出逃,眼都直了,上前抢夺财物。陈川柏和陈大被南羌的骑兵冲散,混乱中,陈川柏逃入一片林子,幸亏被谢玉娘救下,才没让追杀而来的南羌兵杀死。
两人在林子里转了几天,猜想南羌人应该已经走了,才钻出树林,想去寻找亲人,但却始终没能找到,反而又接连遇上了几次南羌兵。
没办法,他们只能边躲边往北走,只是到了燧州城外,却听说那里的官差正在抓从长寿郡逃出去的人。
眼看燧州去不得,两人只好一直往北走——这是逃出来前约好的,向西向北走,直到找到彼此。
绕过燧州后再往北走了半个月,他们遇到了谢家走镖时结实的一些江湖侠士,为求自保,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彼时大越战乱四起,谢玉娘的父亲揭竿而起,火速占领铜城一带。谢玉娘得知消息,带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投奔,父女相聚后,谢父就把铜城交给了女儿来守。
那时陈川柏想要回南方寻找父兄,但天大地大,他也不知他们究竟身在何方,甚至就连他们是否活着,他都无法确定。加之各地军阀混战,他只好暂且留在铜城,等到时局稳定后再去寻亲。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年,等得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毛头小子,长成了沉默寡言的少年将军。
但好在一家人都好好的活着,不管何时团圆都不算晚。
陈大满眼热泪地听完陈川柏的话,高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拍着他的手背,一遍遍重复一个“好”字。
陈川柏也热泪盈眶,扭过脸来看向兄嫂二人,询问他们这几年过得如何。
十七岁的少年早已褪去稚嫩,眉眼也与陈君迁越发相似,俊朗中带着一丝青涩。
沈京墨虽然为他的归来而高兴,但陈川柏毕竟不是当年和她一起偷肉吃的小孩儿,叔嫂再像过去那般亲近便不合适了。
她没说话,由陈君迁去给陈川柏讲他们的事,她就在一旁静静地听。
只是余光瞥向始终沉默不语的谢玉娘时,沈京墨意外地察觉到,谢玉娘一直在看着陈川柏,眼神里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但陈川柏自打坐下来就没有看过谢玉娘的眼睛,也不知是为父兄亲人所牵绊住了,还是在刻意回避。
沈京墨暗暗打量着两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酒过三巡,父子三人还未聊尽兴,但天色已晚,加上酒劲上头,三人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沈京墨便让人来扶他们各自回房,有什么话明天醒来再接着说。
陈川柏是被他的手下扶着出门的,起身时,一枚香囊从他的衣襟里掉了出来,挂在腰间晃荡。
那香囊正面是一只圆滚滚的猛虎,虎的身后是苍翠的柏树。
沈京墨怔忪片刻,唇角微微一勾。
陈君迁也喝了好几碗酒,坐在桌边不肯起来,伸出一只手递给沈京墨,等她扶他回屋。
沈京墨却没动手,托谢玉娘的一个下属将他送回去,她则留在最后,扯了扯谢玉娘的衣袖,眼神一指窗外。
圆月当空,沈京墨与谢玉娘并肩坐在客栈门外的阶梯上。
两人在葡萄村时就是熟识,方才在屋中没来得及聊天,但有些事沈京墨很想和她说。
“村里人大多都平安,有些已经搬回去住了,还有的住进了长寿郡里。这次出来前我们回去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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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大家都很好。”
虽然谢玉娘没问,但沈京墨猜她一定想知道这些。
听完她的话,谢玉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初我把大家带出武凌山,却把他们带到了南羌人面前,他们会不会怪我。”
沈京墨笑:“怎么会?你又不知山外有南羌人。如果当初你没带他们走,他们一定会被南羌人驱赶到长寿郡中受苦。大家都明白的。”
谢玉娘也微微弯唇。
沈京墨侧目看她,一手搂住她的肩,亲昵道:“等打完了仗,一起回村看看?”
谢玉娘对上她的视线,重重点了下头:“嗯!”
说完,两人安静了下来。
沈京墨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她:“我看见你当年绣的香囊给了川柏,你们……?”
谢玉娘表情一僵,抬起手来不自然地摸了摸鬓角,没有看沈京墨,也什么都没有说。
沈京墨见状接着笑问:“柏树是他,小老虎是你?”
先前她还以为那老虎是陈君迁,直到刚刚看见柏树才反应过来,谢玉娘小她一岁,属虎。
但她想着想着,自己又糊涂了:“可三年前他还……你那时就对他……?”
如果是现在的陈川柏,谢玉娘会心动,沈京墨完全理解。可三年前陈川柏还是个黑黑瘦瘦,会半夜去他爹床底下偷肉吃的小孩儿,她当年绣香囊时,难道就已经属意陈川柏了?
沈京墨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轻轻撞了下谢玉娘的肩,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谢玉娘却是避开了视线,脸色酡红,半晌才喃喃道:“明天他醒了让他跟你们说吧……我去睡觉了。”
说完,还不等沈京墨站起身,她就蹬蹬蹬跑上客栈二楼关起了门。
谢玉娘一走,沈京墨自然不会独自留在屋外吹风,一想到她的好姐妹竟对她的小叔有意,她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笑容直到她回到二楼,去推她与陈君迁的房门时,仍挂在她脸上。
屋里没有点灯,他方才喝了些酒,大概已经睡了。
沈京墨这样想着,特意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打开屋门,一抬头,却看见陈君迁斜靠在床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直直盯着她看。
漆黑夜里冷不丁撞上这样一双眼睛,她吓得一惊,随即关起门来,没好气地问他:“不睡觉也不点灯,存心吓唬我是不是?”
陈君迁没说话,看着她走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脸贴在她小腹上,声音模糊地咕哝了一句:“难受。”
沈京墨一听,连忙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脸颊,似乎的确有些不正常的灼热:“因为喝了酒?”
“嗯。”
龙江仙后劲大,他喝的时候感觉不到,回屋后才觉得头晕,身子也开始发烫。
“我让人熬些醒酒汤。”
“嗯……”他还是不肯松手,甚至双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往怀里拉,一个“嗯”字拐了几道弯,这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沈京墨不禁失笑。
这人平时也爱跟她耍赖,只是以往总是说到她无可奈何,今日喝了酒倒是安静了,学乖了。
她摸到他下巴,让他抬起脸来看她:“还没洗漱是不是?你先松开我,我去打水。”
“不松,”他仰着脸,眼神迷蒙,“刚才为什么不带我回来。”
沈京墨这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粘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指腹轻捏他的耳垂:“我和玉娘许久未见,说几句话而已。”
至于说了什么,既然玉娘想等川柏说,那她就不好提前透露了。
只是得到了她的回答,陈君迁还是不放开她,胀热的脸在她小腹蹭来蹭去,仿佛这样能减去几分热意似的。
沈京墨真是拿他没法子了,捧起他的脸哄他:“我亲亲你,你就松开我。”
他以前总是用类似的招数骗她的吻,沈京墨早猜到了他那点小九九,便主动提了出来。
听到她这句话,他原本迷离的眼神蓦地多了几分清明。
沈京墨知道这办法管用,俯下身来吻他。
可唇还没碰到他的,陈君迁就转过了脸去,她的唇擦过他嘴角,落在了他脸侧。
沈京墨不解:“躲我做什么?”
“我喝了酒,你亲,你也会醉。”
沈京墨一顿,笑着用力搓揉他的脸,想让他清醒点:“才不会!”说完作势又要亲他。
陈君迁却又躲了一次,皱起了眉:“有酒气,不好闻。”
“那我给你倒杯茶漱口,去去酒气?”
陈君迁茫然地看着她,似乎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想明白她的话,乖顺地点了点头,手臂也稍松开了些。
沈京墨总算得了自由,转身往桌前走。可刚走一步,身后的陈君迁就又抱住了她的腰,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她迈左脚他也迈左脚,她迈右脚他也立刻跟上。
没办法,她只好拖着他来到桌前,伸手给他倒茶,又怕他醉得站不稳,提醒他:“坐下,别摔着。”
陈君迁这次倒是十分听话,向后一仰,连带着她一起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手中的茶水一晃,洒在了他胸口,微微凉意让他清醒了几分,低下头来就着她的手含了一大口冷茶水,反复几次,直至把嘴里的酒气都去掉才停下。
沈京墨把茶碗放好,想要起身:“醉成这样就该早些歇息,来,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不去,”陈君迁一把搂紧她的细腰,仍余醉意的双眼凝视着她的眼,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高兴,不想睡。”
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亲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他的确该高兴。
沈京墨见状,没再催促他去歇息,在他腿上坐好,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靠在他肩头。
夜已深,周遭分外安静,明亮月光从半开的窗外照进来,沈京墨听见陈君迁似醉又似清醒地轻声说:
“今天好像是中秋。去年中秋我一个人在茂州打仗,今年中秋,找到了川柏,铜城守军是旧相识,你和爹也在这里……
“真好。”
第133章 约定 “我高兴你疼我、爱我、想要我,……
沈京墨听着他的话,嘴角也浮现出笑意——
的确,乱世无常,一家人竟还能平平安安地团聚。
铜城守将是谢玉娘,不论这次前来收编顺利与否,至少他不需要再动干戈,不会受伤,不会疼,不会看着手下的将士流血牺牲。
真好。
又在他肩头倚了片刻,她抬起头来,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陈君迁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他的眼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反应也变得迟钝,眼神不似往日锋利,反而露出几分柔软。
沈京墨对他笑。
他不懂她在笑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她今天心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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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开心。那他也开心。
于是他晕乎乎地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下一刻,她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陈君迁呆住了。
他连眼睛都忘了闭上,眼前是她颤颤的长睫,她柔软的舌尖小心地探寻着他的,捧着他脸颊的一只手向下探去,轻微的、温柔的触碰引得他瞬间绷紧了背脊。
醉意似乎消退了一些,陈君迁微微后撤,对上她水润的明眸,嗓音因她的动作而变得低哑:“你醉了么。”
沈京墨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被她啄咬过的、尝不出一点酒味的唇上。
“还没有。”
她说完又吻了上去。
陈君迁呼吸一窒,脑子也彻底清醒,亦或是彻底混乱了。
他一把将她抱起,向床走去。
沈京墨暂时收回了手,紧紧攀住他的肩。好在陈君迁虽喝了酒,脚步有些虚浮,却仍将她稳稳托住,直至与她一同倒进柔软的床榻中。
床帐缓缓落下,将羞人的月光挡在了外面。
两人面对面躺着,沈京墨的额头抵在他肩头,口中咬着他揉乱了的衣襟,薄汗顺着眉梢滑落,打湿了身下红艳的锦被。
他的指尖覆着一层薄薄的硬茧,中指指腹有一道细长的、早已愈合却尚未恢复平整的伤疤。
沈京墨的眼角渐渐沁出泪来,浑身上下仅剩的一丝力气,都用在了酸软困乏的右手上。
夜深人静,床帐中的温度不断攀升,直到沈京墨感到头发被人轻轻扯动,陈君迁咬着她的一缕发丝,发出了一声忍耐不住的闷哼。
陈君迁将水盆端到床边,沈京墨懒懒翻了个身,把手递给他去洗。
他蹲在她手边,耳边水声淅沥,沈京墨半张着眼睛看他,等他把一切都清理干净回到床上来,她钻进他怀里,笑意盈盈地问他:“酒醒了?”
陈君迁“嗯”了一声,双目含笑地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你呢,酒醒了么?”
沈京墨吃吃地笑:“茶水又不醉人。”
“那你刚刚怎么……?”那么大胆。
沈京墨眨了眨眼,伸手勾过他的脖子,唇几乎要贴到他下巴上,一字一顿,字字带着喜悦:“我、高、兴。”
“为何高兴?”
“你为何高兴,我就为何高兴。”
陈君迁挑了下眉:“我高兴你疼我、爱我、想要我,原来你也是?”
沈京墨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又来了。
若在以往,她肯定要当场否认。
不过今天她心情好,再者她眼下也没有力气和他辩驳,懒得否认,只是仰头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下:“明日还有正事要办,睡了。”
说完便转过了身去。
陈君迁却不死心地贴上来,捏起她的一绺头发,用细软的发尾在她耳根到脖颈之间轻轻慢慢来来回回地扫弄。
“不否认我就当你承认了?”
沈京墨被他弄得痒得不行,躲又躲不开,只好瑟缩着脖子,拿肩膀狠狠搡了他一下。
“睡觉!”
*
次日清晨,陈君迁早早起身,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后,又悄悄走到床边,掀开床帐。
沈京墨陷在揉皱成一团的绯红锦被中,只露出半张安静的睡脸和一小截白皙的手臂。
陈君迁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在她眼尾轻轻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