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郎不语》 100-110(第1/24页)
第101章
腊月初的一日,范景宰了只羊,起半扇羊肉出来,康和拴了裙儿进灶,治了一桌子羊肉菜。
康和教张石力去把先前在山上帮忙关照的猎手一并唤来,请他们一齐吃了顿谢饭。
热闹了这茬,康和跟范景就忙了起来,两人得去县下个村乡间跑着杀猪,挣这一场杀猪钱是一则,另也是为着联络一番感情,好教人办事想着他们家。
不过今年多了个张石力一道,倒也松快些。
张石力随着范景学杀了三回猪,他便上了手。
本就是长年和野物打交道的人,山里猎着野猪,有时也需自行处理,如此自有些手艺在身上,只肖稍稍操练一二,也就熟练起来了。
跟着康和范景,学手艺只是一则,要紧是为混个熟脸,教老客晓得张石力这号人是与他们家是一齐的,往后唤了这个跟唤那个一般。
十五一日,飘了些小雪,风却大,怪是吹得人冷。
康和范景跟张石力杀罢了猪,回去在官道上分了路,他要上城里头去接贺小秋回家。
出门时三人只驾了一辆车子,张石力恰是官道上蹭得个牛车坐,也便不肖康和两口子送他到县城上了。
康和跟范景回到村子上,雪见大,地里的菘菜都变了白。
“晚饭想吃点甚?今朝还早,我上灶给你做些吃食。”
范景杀了四头猪,觉着有些乏累,他靠在车架子上,道:“都成。”
“昨日里唐家村的裴兄弟送了一笼猪心肺,我瞧着还没吃,要不然炖个萝卜汤,弄口热乎的?”
范景应了一声,康和便在自家地头边跳下车去,拔了几颗圆圆的萝卜丢在车子上拉了回去。
车子驾进院子里,就见着院里有两道矮啾啾胖圆圆的身影正跑来跑去,原是十五回村里来了,这厢过来寻大福顽。
两个小崽子裹得厚厚的,戴了毛茸茸的帽儿,正在院子里耍雪。
瞧见回来的两人,十五跑过来喊了范叔、康叔。
范景伸手抱了一下十五,道:“瞧着长高了些。”
大福望着范景说道:“十五就是长高了,但是还是没有我高。”
康和拔了萝卜手上沾了泥,前去一头净了个手,听得大福的话,他道:“你比十五要年长一岁呢,十五当然长不过你。不过若是不好生吃饭,当心十五就越过了你去。”
大福道:“今朝午时我吃了一大碗米饭,又吃了一只鸡腿,两个肉馒头,还有很多冬葵菜,热羊乳也喝了两盏。下午大伯还与我栗子糕吃。”
康和擦干手,抱起大福掂了掂:“果真是沉甸甸的,瞧着午间确是没少吃。”
两人抱了崽子进屋去烤火,屋里热乎乎的,一经烘烤,便容易出味儿,十五皱着鼻子说康和跟范景藏了猪肉在身上,有生猪肉的味道。
小崽子的话惹得康和不由发笑,教小香和带十五过来的小梅看好两个小崽子,不教他们在院子里耍雪了,两人一双小手冻得发红,仔细生了冻疮去。
他俩教连四哥提了些热水去屋里,洗澡换了身衣裳。
今朝杀猪的那户人家猪肥劲儿大,人险些没按住,杀猪的时候猪血便弄了不少在范景身上。
范景脱衣的时候,也嗅着了腥味,觉得有些反胃,一把给塞去了康和的怀里。
康和笑说他如今也是爱起洁净来了,一会儿又打了水来帮着他洗了头发。
梳洗罢了,范景便着了一身中衣,散着头发,他闲躺在软榻上,不想再去干旁的。
没一会儿十五教小梅带回了徐家去,大福就跑进了屋来,见范景躺着,他脱了鞋袜和厚厚的棉衣也爬到了软榻上,要挨着范景休息。
康和见这爷儿俩倒是好得紧,去添了个炭盆儿进屋,自去灶上炖猪肺汤了。
范景搂着肉乎乎的大福,只觉得小崽子身上香香软软的,昨儿夜里与他洗了澡,今朝竟都还能闻着香膏的气味。
他觉着倒是舒坦,没一会儿功夫竟是睡着了,大福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人也没醒。
至了晚间,康和炖的猪肺汤都散出了香气,陈三芳跟巧儿才由一欢驾着车子家来,说是外头雪大,车轱辘险些陷进了泥坑里,路怪是不好走。
“雨雪天见晚的早,往后早个把时辰关了铺子,回来也能慢些驾车。瞧爹今朝都在院子上张望念叨几回了。”
陈三芳钻到灶下烤了烤火,道:“年关上铺子生意好着呐,教俺都舍不得关门。”
巧儿进屋换了身衣裳出来,也道:“今朝忙得我账都快记不过来了,一连弄错了三笔账,幸是后头对了对给矫了。”
“这几年上肉眼见着人是愈发都舍得使钱出来用了,早两年上都不见如此。”
康和言:“日子太平没有战事,老百姓安稳营生挣钱,手头上自比往昔要阔绰不少。牟大兄弟也且说今年年底来买卖牲禽的人多。”
三人说了一阵儿买卖上的欢喜事,陈三芳没瞅见范景还有大福,不由得问。
“今朝累着了,一大一小在屋里歇着呢。”
陈三芳笑说:“我见张大兄弟今儿多早就去县里接小秋了,他这男子瞧着粗枝大叶的,倒是会心疼人,自忙活了大半日,去铺子上又帮小秋弄这弄那的。”
“打是他俩好了,小秋日里的笑容都更见多了起来。他俩这样好,甚么时候办喜事呐?俺光顾着忙,都没得空闲问他。”
“定下亲了,说是明年四五月上空闲些,就那时候置席面儿。”
陈三芳点头道:“到时俺也过去吃上一杯子喜酒。小秋这孩子与俺们家没缘分,如今看着他有了好姻缘,俺心头也为他高兴。”
说着婚姻事,她不由又看向了一旁亭亭玉立的巧儿,这黄毛小丫头转眼也长至十六七,慢慢的,也要寻着人家来看了。
“你姐姐出嫁了去,日子过得也顺遂,俺时今就愁着你了。”
巧儿道:“我且不着急,日里头看着铺子算着账,那不比嫁人伺候公婆,服侍丈夫要来得有趣味得多麽。我这性子可比不得二姐姐,她多温柔娴静呐。”
陈三芳嗔了一句:“说些浑话,教人听去了谁还与你说媒。”
康和笑道:“巧儿说得不差,也不急,且先慢慢瞧看,万一有合适的再谈便是。”
晚间,置了两桌子饭菜,范家一屋子人就在堂屋里头吃,一欢二喜还有长工连四哥小香,几人则在偏屋吃。
牟大郎不贪范家一顿晚食,家去吃用了,也便午间在范家吃上一回,有时也不吃,自要家去跟夫郎孩子一道。
“今朝这猪肺汤炖得好,清爽入味。”
范爹吃了一碗萝卜猪肺汤,熨帖心窝子得很。
康和做菜时没单入油来煨,家里头如今都有些变了口味,不再爱吃得油荤了,偶时一道香油拌豆腐倒是吃得还多有滋味。
他夹了些肉和萝卜到大福碗里,转又与范景夹菜。
范景不知是将才没睡灵醒就教康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郎不语》 100-110(第2/24页)
给唤了起来还是如何,他觉着胃口不高,便筷子也没动两下。
瞧见康和与他碗里夹了猪肺肉,他本不欲吃,想与他夹回去,心中又想一会儿这人又该闹腾,便闷头送进了嘴里。
这一口可不得了,他忽便觉起反胃来。
若是寻常人只怕已是丢下筷子作起了呕,偏是范景眉头一紧,把肉咽了下去,生是没做出与往时不同的模样。
饭罢了,康和拾整完回屋去,见着范景正坐在罗汉床上,不知在发甚么呆。
“如何不上床去睡,外头可冷得很,我见雪又飘大,院子里都铺平了。”
范景抬眼瞅了康和一下,道:“你过来。”
康和闻言,把外衣挂在衣架上,朝他走去:“怎的?”
他见着范景朝他伸来一只胳膊,一笑,矮身一下子便将范景给抱了起来:“天冷你倒会撒娇了,跟大福学的么?”
范景眉心一动,望着康和:“谁教你抱我了。”
“胳膊都伸过来了还不是要我抱你。”
范景道:“我让你给我看看脉。”
“啊?”
康和怔了一下,连将范景给放下:“你是哪里不痛快?”
范景不肯多说,只道:“你且看罢。”
康和见他多是正经,心头也紧了起来,连是去给他摸脉。
他认真探了探脉搏,眉目从严肃到渐展,接着激动起来:“大景,我瞧着怎么像是喜脉啊?!”
范景眉心动了动,听得康和这样说,他心中已是肯定了。
先前觉着不对劲便隐隐有些猜测,只他没有确信下。
康和却被这忽然而来的欢喜事情,弄得有些不大信任起自己那点儿浅皮子医术来了,他又去摸了摸范景的脉,道:
“应当不会错,先前有大福的时候,我记着也是这么个脉象。”
说罢,他又怕空欢喜一场,道:“只许久没有摸脉了,我也不能全然断定。要不然还是去寻朱大夫瞧瞧罢,如此更妥当些。”
范景面上能见着些欢喜的情绪,他抽回自己的胳膊,人有些疲怠,不肯夜里头还要出去跑一趟。
“明日再说。”
康和围在范景身前:“我的哥儿,你怎这样耐得住脾性。我都快着急死了!”
范景道:“冷,不去。”
康和见他畏冷,晚间又没吃几口饭菜,对着这些症状倒是更印证了脉搏,心中更觉欢喜。
他态度立软和下来:“成,成,都听你的。左右要真有了孩子,已是怀上了,总不至一晚上就给跑了去。”
罢了,康和便开始哄着范景:“你怎这样能干,我都没敢偷着想这事儿,你却冷不伶仃的就与了我一个大惊喜,可不教我今晚上都睡不着了。”
“我这就去与爹娘说去,教他们都一道高兴高兴。”
范景拽住康和:“等朱大夫断了脉再说。”
康和顿了顿,反握住他的手:“也好,虽我觉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也依你的。我今晚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把你给服侍周道了。”
范景见康和一张嘴咕咕的说过没完,就好似那母鸡才下蛋直叫唤,恨不得将这事昭告天下一般。
他却偏也受其感染,情绪高涨了许多。
两人就着这事情欢喜了好一阵儿,进屋前泡得暖和的脚都有些发冷了,这才躺去床上。
“欸,你说是哪一回有的?”
康和将范景给圈着,抚了抚他平坦的腹部,脑子里已经在仔细的算着月份了。
他不大能摸得出孩子几个月大。
“不知道。”
范景闭着眼睛,觉康和身上有些硬,不如大福靠着软和。
“打从芳县回来,我们就只办过两回事儿,且还是前些日子里头,总不至于是那两回。寻常来说,会觉孕吐是在孩子一个月大的时候开始,那便说至少得有一月了。”
康和道:“这般说来,倒像是在芳县时有的,不过也说不准,大福教给发觉时,已是两个月了。”
说着,他心中又不由得庆幸,好在是前几日里同房没闹太大的动静。
说起有大福,范景不禁想起之前怀他的时候,那小家伙打肚子里就很乖巧,他都没觉多少不适。
原以为是他身体强健,这厢有了这个小崽子,好似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同康和道:“许这个孩子要闹腾些。”
康和闻言,轻哄着范景:“家里这厢比那会儿有大福时要好了不少,孩子要闹腾,我多陪着你些。左右杀猪的事有了张大哥忙活,你要把心放宽。”
范景嗯了一声,他靠在康和怀里,倒是没多长时间就给睡熟了。
康和犹觉范景的话说得不是空穴来风,他轻轻抱着人,也想睡下,只许是太欢喜了,如何都睡不着。
一夜里头,尽听外头的风雪声了。
翌日,天见亮,康和便起了个大早,两口子匆匆吃了早食,就直奔去了朱大夫那处。
得了朱大夫的诊断,确是有了孩子,已是一月有余。
两人虽昨日里已经默认了这事情,可听得朱大夫的确切答复,心头的石头才算是彻底落下。
“说不得娘跟巧儿还没去县里,咱俩回去还能教他俩晓得这桩欢喜事。”
康和牵着范景的手,面上都跟过了年似的。
殊不知两人前脚才从朱大夫那处走,范守山后脚就火急火燎的去了朱大夫那处,两头恰恰错开。
两口子欢喜着至家里,见陈三芳还在家,正是要与她说有孩子的事情,反是陈三芳着急忙慌的先道:
“你俩去了哪处?俺正当是说要去城里,你们大鑫哥方才过来说你奶不好了,喊俺们都赶紧过去瞧瞧。”
康和闻言连问道:“咋得了?”
“说今儿一早就不大对,往日里早该醒了的时辰,今早喊了半晌才将人喊醒来,脸色也灰白一片,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陈三芳道:“这老人家说不好,俺们快都过去。”
听得这样的事,康和跟范景都没来得及说去看了大夫,同一欢交待了一番,教他先前去开铺子,几人就赶快去了大房那头。
过去时,朱大夫也已经赶到了。
大的小的,都挤在了一屋子里,守着躺在床上的范奶。
范爷坐在床边儿上,低着个头,已是在抹泪儿了。
康和跟范景站在后头,往病床前看了看,只觉情况不容乐观。
自打先前闹了流寇,范奶受了惊吓晕厥过去,后头醒来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时常都有在呓语,梦里也喊着流寇杀进家来了这样的话。
虽是没有像邓大郎那般精神失了常,情况却也并不好。
朱大夫看罢了脉,没在屋里头说甚,起身去了外屋。
大伙儿也都默契的跟着出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郎不语》 100-110(第3/24页)
,朱大夫将范守山跟范守林两兄弟叫到一处,两个媳妇也跟过去听。
“人老了,总都有那么一朝。先前服侍的药,也都停了罢,若是还说得话,人想吃想要甚么,便都尽量的满足了。”
朱大夫说这番话,是甚么意思一屋子人也都晓得了,兄弟二人不由得红了眼眶子。
陈三芳与张金桂心情也不大痛快,都在安慰自个儿丈夫。
朱大夫宽慰了几句,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难为你们都这般孝顺,老人家一辈子也是值当了的。”
范守山抹着眼儿道:“若是先前听话肯上山去避祸,许也不会落下着病根儿来,都是命呐。”
“谁也没料到流寇真上咱们村子上,你不肖自责。”
康和见几个长辈哭做一团,便前去送朱大夫出门。
朱大夫到院门口,喊康和不肖再送,多与家里人待会儿,他也摇头感慨:“当真是一喜一悲,生死都是寻常事。”
康和心情也有些凝重:“没在病痛下走,不遭罪也是好事情。”
“是矣,凡是想开些。”
当日下午,珍儿跟湘秀得了消息,结伴都家了来看范奶。
虽这一屋子的姑娘哥儿,都没得范奶多少关爱,可姑娘哥儿却都孝顺,还肯回来服侍看望一场。
大伙儿都没去忙活旁的,轮番守着伺候范奶,人是在戌时落的气儿,雪地里头炸了一串鞭炮,屋里头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湘秀珍儿巧儿也哭了一场,范奶活着时俩丫头虽没少吃气和委屈,可这厢人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是非怨憎也都跟着去了。
第102章
范奶过世,整个年节范家家中都悬着白布,沉浸在一种亲人离世的悲愁中,没一丝过年的喜庆。
诵经超度的法师终日念着教人听不明晰的经,出殡是在腊月二十七一日上。
天不见亮,在选定好的时辰里便抬着棺材上了山,一屋子老小都冒着雨雪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风水大师瞧看的坟地位置离范家算不得远,背靠青山,前眺远路,倒是个好的栖息地。
一抔抔黄土没过棺材,青山之处,又起了一处小小的土包。
陈三芳揩了揩眼,心头不大是个滋味。
她紧拉着巧儿的手,言:“你奶生前没少挑俺的刺,俺心头怨她恼她,委屈时心中想甚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后头这四五年间她这人倒是慈爱了许多,也教俺们的日子好过了,可惜却没得长命。人这一辈子啊,事事说不准。”
巧儿宽慰了陈三芳几句,家中的亲戚、朋友、乡邻,一应都在说着话儿,场面倒是热闹。
雨夹着雪粒子落下来,地上的泥路人一多就教踩个稀烂。
康和见范景站在高处静静的瞅着夯实坟包,他瞧人淡淡的眸子中有些伤怀,整个人面色也不大好,走过前去,安抚的握住他的手,却发觉他一双手怪是冰冷。
他眉心一紧:“这头弄得也差不多了,先回去罢。天方才见亮,这当儿上正是冷。你不好受冷,要遭了风寒,自己身子和孩子都得受罪。”
范景倒没犟,随着康和先回去。
灵堂设在大房那头,人送上山入土为安后,前来相送帮忙的亲友都要用一顿早食。
康和跟范景是小辈,应酬招待的事情轮不着他俩来干,躲个闲,康和带着范景在大房那头吃用了些饭菜,就回去了宅屋。
“瞧你焉焉儿的,往时见你跟奶并不多亲厚,这厢却可见得多重亲情。”
回去家里头,范景便一头钻进了房屋,他蹬了鞋袜躺去了软榻上。
康和去教小香弄了个炭盆儿,他给端进了屋子,就见着人已经散靠在榻子间了。
范景闻声,却道:“我只是想起我娘下葬时的情形了。”
康和眉心一动,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范景的后背:“你要想她,初一的时候咱们多备上些果子糕饼,取上两串鞭炮去看看她。”
范景嗯了一声,今年忙着,他且都没如何过去她娘坟前看,只怕是草又长深了。
许是有了孩子爱多思多想,他有些不大舒坦,康和见他这般,出去端了一碟子米糕来,又剥了只柑橘与他吃。
早间席菜他觉腻味,都没吃上两口。
陈三芳范爹他们回来时,已快午间了。
“你俩怎这样早就家来了,将才俺还在那头寻了半晌。”
陈三芳家来见着康和跟范景在屋里,便过来问了一声:“咋得了?”
康和道:“我见外头冷,大景受不得凉,就先喊他回来了。”
“大景怎了,身子病着了?”
陈三芳见范景的面色也不似往前好,不由得关切了一声。
康和道:“倒不是受了病,是有喜了。这孩子会闹腾,教人不得不多分些心。”
“呀!”
陈三芳惊叫了一声,连问道:“甚么时候的事?如何都没听你俩说!”
康和道:“也就前几日的事情,那日去请朱大夫瞧了,说是已经有了月余。本是想和家里说,不想恰是赶着范奶不好,那当头上,也便没声张。”
陈三芳心头欢喜得不成,当真是意外之喜,她嗔怪道:“事情也不冲突,这样的大喜事,合该教俺们自家里人早些晓得的。”
康和先前本也问范景,要不要同家里说了,只那日范奶走时,范景守在床边上也都没张口提孩子的事情,他也便依照范景的意思,没有多嘴。
此番范奶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今年过年当是不能似往年一般热闹,为免清静,说上件欢喜事也好教一屋子的人心里头欢喜些。
陈三芳问了范景好些话,人欢天喜地的,她早想家里头再添丁了,快着步子就去将这事情说给了范爹听,两口子倒都高兴一场。
如此过了年,正月里头,今年也都没如何走亲访友,得些闲头,又没上城里开铺子。
康和便请了两三个人,把打井村那头的塘子给收拾出来,开了年天气暖和些就得要下苗子了。
他心头且还有些犯愁,牟大郎会伺候牲禽,且不大精通水产。
先前他言识得个朋友会倒腾水产,康和便教他与这朋友通信,若肯来帮他做事,报酬也都好谈。
本是一直在等消息,前些日子里牟大郎过来说他那朋友去了外乡谋下了差事,不好是才给人干上活儿就张口说要走,便回绝了牟大郎这头。
一时间倒是教康和没了指望。
范景与他说,若实在没法子,届时去芳县拉苗子时,在那头赁个好手过来便是了。
瞧着那刘老二有些门路在身上,若是前去寻他帮忙,应当不是难题。
如此想着,康和心里倒踏实些下来。
便且说芳县这头的刘家。
今年过年家里头有些清净,吃得也不如往年里头丰盛。
原是刘老二引着康和范景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郎不语》 100-110(第4/24页)
去村子上买了别家的苗子,这事情不知怎教元主家给听了去。
人便喊了刘老二去问,刘老二也没辩,直言认了这事情。
虽说刘老二是元主家赁下的人,得帮着他做事,可人要想赚一二外头的钱,不耽搁自家事上,那也情理之中。
可元主家却生了大气,觉刘老二这般是吃里扒外了,刘老二本就心里对主家有些气,两人就着此时便争辩了几句,谁知那元主家气性多大,隔日竟就将刘老二给辞了去。
不单如此,又还借故压了人大半个月的工钱不肯给。
刘老二去要了几回钱也要不回,想是去别家寻活儿做,这元主家何其小心眼儿,竟是勾连了些大户,都不教赁刘老二做事。
他气得在家里躺了几日。
刘老爹忧心着儿子,既怕他因这事情丢了心性,家里头又实在是不能没有儿子干活儿做家用补贴,便到床跟前同他道:
“我的儿,你这般也不是个法子呐。”
刘老二歪在床上,道:“他要弄俺,俺还能弄过他去不成,可惜了俺没权没势,只能挨他的欺。”
刘老爹心头也是一阵苦,他默了默,道:“若不然你到外头去寻事来做罢?不妨试试求去康三兄弟那处,教他与你个差事干?
俺先前瞧他两口子出手多大方,给俺们的东西都稀罕,说不得家里头有些产业,总是能用得上人来使的。”
刘老二听得他爹的话,思忖了半晌。
他心中想,先前康和来县里请他在长亭客栈吃用了一餐,虽人说是不知这头的价,误才落住在了长亭客栈,人虽嫌贵,却照样租用得起,可见得手头上确实有子儿。
说不得人就是客气不张扬才如此说的。
且要紧是那日吃酒时,康和也言想赁他前去做事,这说得虽为酒话,可如今他没旁的去处了,倒也能借酒话同人开个口。
刘老二从炕头上爬起来,同他老爹道:“爹去与俺寻了纸笔来,俺收拾些节礼,连着信儿送去康三兄弟那处与人拜年。”
刘老爹见儿子有了精神,连答应说好。
过了些日子,初七八上,康和与范景去了城中给铺子开张。
会着了张石力跟贺小秋,同两人说了范景有了身子的事。
如此这般,好教张石力心头有所准备,慢慢把范景杀猪的活儿接过去一段日子。
一日里不多忙,倒是都多欢喜。
下晌,康和跟范景家去,连四哥言,今朝收得了些年礼,是打芳县那头送来的,外还有信件。
听得是芳县来的物,康和心头估摸是刘家送来的,因在那头也就识得这么一户人家。
他取了信与范景回屋去,拆了信来看。
范景识得字不多,他没凑着去瞧,坐去了一旁的软榻上,吃了点儿茶汤。
方才问:“是甚么事?”
“与咱拜年咧。”
康和读至后头,不免又笑起:“这刘二兄弟说记着先前我邀他过来帮着做事的事情,问如今还作不作数。”
范景闻言眉心微动:“他这意思是要来?”
康和道:“瞧是这般,否则恁远如何还特地送节礼拜年?”
范景听这般,言:“如此倒是又省下一桩事了。”
他都没问康和要不要赁了他来,先前这人的本事两人也都见识过了,人伶俐又厚道,如何有不肯用的道理,且还是人自求了来。
康和心中欢喜,道:“那我便回了他的信去,也不教人在家中久等着心头焦急。”
康和在信里写得认真,与刘老二言可先与他一贯钱的月钱,若是甲鱼养得好,往后能把工钱涨至他心头想要的数。
他也不傻,没得人要多少月钱就与多少月钱去,虽手艺人不好赁,赁价也高,可凡事还是得看本事,若是个像牟大郎那般的,他自不会亏待了,反是要想方设法的把人给留着与自个儿做事。
两头通了信,刘老二认康和的话,两厢便说定了赁钱等事,家里头就算把刘老二给赁下了。
那刘老二过了正月就背着包袱来了滦县,寻着地址找见了范家,豁然瞧见乡下偌大一处宅子,不免吃了一惊。
虽隐隐觉得康和跟范景有些资产自身上,却没想着宅屋建得恁般敞大,人毕恭毕敬的进了屋,见了康和范景,又教引着见了范爹、陈氏和巧儿三个主子。
罢了,连四哥带着他在宅子上熟悉一二,顺道与家里做事的一欢二喜,小香、牟大郎打了照面。
“俺得老娘,怎养了这样多的牲口家禽,何等的场面,全是赶得上一处庄子了咧!”
刘老二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同连四哥道:“哥哥这等好福运,早早儿得来了这般好地处。”
连四哥闻言笑道:“俺们这主家产业是不少,又还上进肯干,人且还不张扬。只要踏实勤恳的做活儿,一屋子的主子都好说话,和气得很,又还厚道大方。”
“年底上不仅与俺们几个在家里头做事的赏了年钱,又还赏了几斤猪肉,一人得只鸭子。平素里,家头要是有甚么要紧事情,若是正当事,他也许假教俺回去,来回两三日间,轻易也不得扣人的月钱。”
连四哥说起范家的好来,有些滔滔不绝,不是他夸耀来哄骗新人,只实话便能说出这样多。
且他觉刘老二说话客气,又还敬重人,便是肯同他多说几句,外也高看他。
人刘老二虽也是赁来的长工,可与他却不同。
刘老二是手艺人,似牟大郎一般,只一个看顾牲口的,一个是看顾水产的。
他则是专与家里头下力气干杂事的人,同是做活儿,工钱可比不上这二位的,虽不晓得人确切能拿多少工钱,可手艺人在外头市价高过杂工,这事谁都晓得的。
家里头比他工钱再少些的也就属小香了。
只那丫头嘴脸会言,跟着巧儿小姐,有时候还能讨得几个铜子钱。
连四哥又同刘老二道:“俺们家里头除却那几个主子,要属得意的便是一欢二喜了。
你甭瞅着那俩人年纪不大,又还闷头闷脑的,他那俩亲兄弟一早就跟了范家,是这家里头的人,不是赁工。
咱范夫郎教了他俩箭术,他们可是练家子,先前还打过流寇,都是看门护院的好手,轻易可甭惹他们。”
刘老二连连点头:“好是有哥哥与俺说谈这些门道,否则俺外乡过来,憨头傻脑的,一不留神儿可就得罪了人。
这一大屋子的主子与下头做事的,人员不少,轻易可理不清楚。哥哥与俺说道的这般清楚明白,待着得了空闲,俺定得请一回酒相谢才好。”
连四哥道:“说恁些客气话作甚,康兄弟教俺带着你熟悉熟悉,这些不都是应当的麽。且家里头人虽不少,可俺能说上话的却不多。”
两人说转了一厢,方才回了屋子去。
范家里小香是住在巧儿大屋挨着的小屋上,家里就独她一个姐儿伺候,独住着一屋。
一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郎不语》 100-110(第5/24页)
跟二喜两兄弟则住了一间偏屋。
连四哥呢则和牟大郎住一屋,牟大郎成家以前还在范家住,后头有了家室,且人家离这头又不远,也便鲜少在这头住了。
只有时候家里的牲口不好,他夜里头要照顾着,这才会在这头落住一宿。
如今刘老二来,也就跟他俩一屋子。
刘老二瞧着屋中整洁干净,并不见怪味,又还多是宽敞,比他在滦县的自家屋子还宽大舒坦得多。
下晌,刘老二欢欢喜喜的便与家里头写了封信回去,把在范家见着的场面都与家里说了一遍。
末了,在信末尾上同刘老爹言,他如今虽离家远了,但这头甚么都好,往后他要再范家好生的做活儿,定能挣得好日子出来,教家里头不肖忧心。
二月上,刘老二就早出晚归的前去打井村看弄两口塘子,待着三月天气暖和了点儿,他驾着车子回芳县去把甲鱼苗子给拉了回来。
康和跟范景去塘子上瞧看了几回,刘老二做得多好,倒是教他俩省心省力气,都用不着费甚么功夫。
这日上,家里的佃农与范家提了两篮子的枇杷来,言是自家的果子树上结的。
有些酸酸甜甜的,汁水倒是丰厚,范景还挺是喜欢吃,自剥吃了几颗。
大福下学回来,见着范景吃枇杷,巴巴儿就跑到了他的跟前去,也守着他要吃。
“今朝学写了几个字?”
范景剥了一颗教蜂叮过结疤的枇杷喂进了大福嘴里,这般枇杷瞧着虽不见圆润,却格外的甜。
大福道:“六个字。学了闰、余、成、岁、律、吕六个。”
范景闻言眉心微动:“怎写了这样多?你大伯不是说一日只教你写四个字么?”
这孩子勤学,去年读书便把千字文都识了下来。
先前只与了他笔写写画画,不曾真教写字,今年开年便开始慢慢教写字了。
“大伯一日是只教四个字,只我二月里过了六岁生辰,长大了一岁,那就能多学写两个字了呀。”
大福从书袋里取出了白日练得字与范景看,几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他倒是简省,不余空白来费纸。
范景见写了不少百余遍,不由去把大福的小手给拉起来瞧了瞧,见着手指上都教笔杆子给磨红了,现在也不见消下去,待着再习一阵儿的字,定是得生出茧来。
他有些心疼,道:“这般用功。”
大福道:“大伯也说我用功,只我觉着写起字来多趣味,半点儿不觉累。记下了一个字就高兴!”
范景面上鲜少露出笑容,不由得也笑了笑,他捏了捏大福的小脸儿。
同他说件欢喜事:“徐伯伯说今年十五也满五岁了,预备送他去读书,你俩往后许就能作伴了。”
大福闻言果真高兴的跳起来,片刻,却又蹙起眉头:“十五说他的爷爷和曾爷爷都是教书先生,有很多的哥哥都在那里读书,十五要是读书了,会不会就去了城里?”
“说是先在你大伯那处读,若是读得好,往后再去城里。”
范景摸了摸大福的脑袋:“徐爷爷说要是你俩都肯读书,后头也教你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