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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院试考题,依旧是以四书五经为主,考察文、诗、策论。
考题出处不变,考的内容也不变,只是考的方式不尽相同。
大福照旧录下考题,明显的觉察出了院试难度高于童考。
先前考什麽,读了题便一目了然,会答便是会答,不会便是不会。
然则这回题目冗长,极具有迷惑性,需得从题目之中提炼出出题的考官究竟是想考什麽,首要的第一步竟还是审题。
倘若是题目审错了,即便是内容写得何其深刻难得,那也错了方向不得半分。
大福凝了神,深谙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抽丝剥茧,一点点剥开迷雾,提出考题,方才着手去答。
他虽头次来参与院试,但伍大伯已经同他说了不少院试的习性,遇着涨了不少难度的考题,心境倒也平和,不至于慌了手脚。
只他答题细致认真,原本以为在号房里头要关上三日的时间只怕是难熬,不想时间却过得快,都由不得他多难捱。
院试的考题本就多,且多考察文章为主,已不似童考那般考许多的诗文了,还有那般出上一句诗赋,而考生填写出下一句的简单考题。
大福白日里都在书写,夜间实在累得疲乏了,方才收拾好答卷浅睡一晌,睡梦之中满脑子都还是考题,文章。
如此至第三日,他整齐递交了答卷,从贡院里头出去时,方才觉着整个身子都疲软酸痛得很。
在号房期间全身心的都在考试上,却还不曾留意到身体的不适。
不过身子虽僵疼了些,踏出贡院大门,嗅着外头的桂花香气,秋风徐徐,身子瞬间就松快了不少。
“大福,这边!”
听得熟悉的声音,大福翘首望去,就见着康和站在车子边上,阿望麻溜儿的跑了上来,接过了他手头上的书箱和被褥。
大福轻松了手脚,快步迎去:“爹爹。”
康和看着跑来的崽子,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累不累?”
大福摇了摇头:“在号房时有些,时下出来呼得两口气,倒是舒坦得多了。”
说罢,他笑吟吟的扬起些头,出来考场就见着家里人而格外高兴,近了却见康和眼角下一片乌青,下巴上还有些长出的胡茬,显是昨晚上不曾剃胡才长出来的。
他见状眉头不由微微发紧,心说他不过前去贡院三日,怎忧心成这模样,先前他与小爹一去府城大半个月,家来也不见爹爹这般,心头不由得怪起来。
转头又半晌不得见小福跑来,他不由张望:“怎不见小爹跟弟弟?莫不是还在武馆里?”
他算着今朝下午小爹应当没有课程才是,小福定要跟着来接的。
时下独只见着康和,更是有些诧异。
“他们在家里头。”
康和眉心微微紧了紧,抚揽过大福的肩膀:“走,先上车子去。”
大福见康和虽还是心平气和的模样,可还是教他察觉出了面色有些不对,他不免心头一紧,拉住康和的手:“是不是出甚么事了?”
康和见大福着急的模样,连宽慰他道:“你别急,事情算不得严重。”
晓是瞒不得这孩子一点,便同他道:“昨儿小福去武馆里头骑马,那马儿一时间有些发了性,把他给摔了下来。这厢便没教他来接你,小爹也在家里头看着他呢。”
大福听得康和的话,倏然差点从车子上站了起来,后知后觉在车上,又给坐了回去。
他面上焦急,心头更紧张,不由得一连串的问:“骑得是大马还是小马?摔得可严重?大夫来看了吗?”
康和叹了口气:“便是去骑了大马这才摔着了,倒也不多厉害,就是胳膊和腿破了皮肉,骨头也给摔疼了,大夫昨日里就上了武馆去看诊,教好生修养一番。”
大福听了康和的话,心却落不下来,总觉是他爹为了宽慰他才避重就轻说的。
他攥紧了手,眉头也紧紧拧着,虽说是晓得弟弟爱舞刀弄枪的,少不得要吃伤,可这真发生了,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想着三日前还活蹦乱跳的送他进贡院,这才几日光景,竟就受了伤。
大福光听消息不得见着,心里跟油烹似的,做不得旁的,他只不由探出头去催促车夫将车子赶得快些,再快些。
至了家,他便匆匆跳下车子,跑着进了宅子去。
“小爹,你教小姑父别生气了,不要打那匹马儿,不怪它把我摔下来,是我自己没有拉紧绳子的。而且虽然我摔了,但都没事,就破点皮,不觉疼的。”
“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要是你许我下地走的话,我还能在园子里跑三圈。”
范景神色比往常看起来要更冷肃了些,见床上的小崽子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说着还真就要挣着从榻上起来,他眉心一紧,连给他按了回去。
“都躺在榻上了还这样多话,半点不老实。”
范景一夜没睡,他给小福掖了掖被角,看着小崽子脸蛋儿上血色可见的不如往昔,嘴上未言,心头却百般不是滋味。
他柔着声问:“想不想喝水?”
“我不渴。”
小福眨了眨眼睛,道:“爹爹怎还不见回来,都去接哥哥一个时辰了,可别走丢了。”
大福早是到了屋门口,听着小家伙的声音,心头才稍稍舒了些气。
听得这话,方才走进去:“若是丢了,如何见得有些淘气包摔伤了自个儿。”
小福见着大福回来,小脸儿上扬起笑,欢喜的唤了一声哥哥。
大福快步过去在床边坐下,见着躺在床上的小福脸唇都少了些血色,轻轻掀开了薄被瞧了瞧,只见小家伙的左边胳膊和右腿膝盖处都缠着绷带。
隐隐可嗅着一股膏药的气味。
他紧抿着唇,眉头蹙着,轻轻又把被子给小福盖好。
这时候哪里舍得责怪一分,只小心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疼不疼?”
小福看了一眼边上的范景和后一步走进来的康和,摇了摇头,转又看向大福:“不疼的,也就昨儿大夫包扎的时候有些疼,现在我觉着都快好了呢。”
“哥哥呢,这几天考试累不累?”
大福微吐了口气:“光晓得胡说,什麽大夫妙手,与你包扎一回就好了的。”
“我考试就是再累也比伤了疼好。”
一家子且在屋里陪着小福待了会儿,说了些话,气氛倒是还算融洽,只没过多一会儿,小家伙就打起来哈欠,说困了想睡觉。
大福握着他的手又陪了会儿,待着小福当真是睡着了,这才说回院子去梳洗一番。
瞧见康和跟范景的面色都不大好,他劝两人回屋也歇一歇,若是累了病了的,倒教小福瞧了更不好。
康和遂才拉了范景回屋去。
大福见家里这般,有些不安心,喊了阿望来,教他将大夫的诊断细细说给他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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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当真只是划破了皮肉,骨头都未曾摔断,这才安下了些心。
也不怪爹爹和小爹忧心,小福自小就教家里捧在手心娇养着,油皮都少有见破,头回受这样重的伤,怎有不挂心的。
“睡一会儿好不好?昨儿一晚上都没合眼,你这般熬着,身体如何吃得消。而今身子再是硬朗,可也不必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了。”
康和见随他回了屋来的范景坐在窗边,一只手搭在桌边上,定定的望着一侧,一双眼睛不见光亮,眉头间尽数是懊恼和自责。
瞧着人这般,康和心头哪里好受。
他走过去,蹲在人身前,抚了抚他的眉头:“伤势并不要紧,你这么紧张,孩子见了只当多厉害。”
范景抬眸看了康和一眼:“我不当许他去武馆的,这么点儿年纪,太容易出事了。”
“小孩子,哪有不磕着碰着的就长大了的道理。这事情哪里怨得了你,试想以前你受了多少伤,不都好好的过来了。”
“他怎么能与我一样。”
范景紧着眉头。
“若是将人看仔细些,也不会摔了。”
昨日他从课室里头出来,见着小福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那马还在身侧打转,要是再发狂踏着他纯然不敢想。
康和听了这话,心中反更不是滋味,不由心疼范景。
他伸手将人抱住,抚着他的后背:“要怪也是怪我,是我答应小福去武馆的。”
范景默着没说话,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儿,哪里听得进去劝。
康和哄了好一晌,许是一夜未眠,又心中焦惧,他靠在康和身上,不知觉也紧着眉头浅浅睡了过去。
闻得靠在身子上的人呼吸平稳了,康和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到了床上,也陪着他睡了会儿。
小福醒来时,睁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就见着哥哥正坐在床边的凳儿上翻着书。
屋里头安静得很,独只他一人守着在。
“醒了?饿不饿,哥哥与你叫些吃食来。”
大福听得点细微动静,下意识便抬起眸子往床上瞧去,见着床上的小福一双灵灵的眼睛正睁着,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书,走了过去。
他今朝考罢了,本当是要去伍大伯那头与他回一些考试的心得的,只心头系着小福,便教阿望过去说了一声,过两日再前去。
小福看着面前的哥哥,屋里独只他一个人在,这才鼻子皱了皱,一双大眼睛起了些雾,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不饿,可是胳膊疼,都把我疼醒了。”
大福见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鼻头发红,好不可怜。
打懂些事起,就鲜少见着这小家伙哭,想是真的疼了,这才如此。
大福瞧了也心疼得很,心揪做一团:“那哥哥给你吹吹。”
小福嗯了一声,由着大福给呼了呼。
“先前还嘴多硬,同小爹和爹爹说不疼呢,这下晓得疼了。”
小福瘪了瘪嘴道:“我要是让小爹和爹爹知道疼了,以后定然就不许我再去武馆了,再不准我骑马儿了该怎么办。”
大福捏了下他的鼻尖:“全然是不记疼,都这般了,也还有心思去忧心那些。”
“那要是爹爹小爹不许哥哥碰书本了,哥哥也能不忧心麽?”
小福抬了抬腿:“这边也呼呼,膝盖可疼了,我曲都曲不得。”
大福不晓得他脑子里哪里来那样多的歪道理,只道:“真拿你没法子。”
小福吸了吸鼻子,眼角上挂着些泪糊糊,他囫囵一抹,看着帐顶,眼睛微微眯起,道:“虽然是有些疼,可疼过伤过那才能长成一个真正的小哥儿,每一道伤疤,那都将成为成长的标志!”
“现在我也是有了伤疤的大孩子了!哥哥,过了今日,往后我便截然不同了!”
大福瞧他分明还一张泪唧唧的小脸儿,忽得却不知怎又莫名的冒出些气势来,好似还多得意自己受了伤似的。
他不由摇摇头,要不怎说文武不相通呢,瞧这脑袋,谁晓得想些甚么。
“既然已经这么厉害了,那我能不吹了麽?”
小福立又破了功,央着大福道 :“再吹吹,你再吹吹,还有些疼呢。一会儿爹爹跟小爹来了,就不能呼呼了,我可不是娇气的小孩子。”
站在门外的康和跟范景听着兄弟俩在屋里的谈话,对视了一眼。
心情当真是说不上来,分明记着摔下来时没摔着脑袋的。
小福这一伤,家里头怕长辈担心,也都没带话回去。
秋月里头农事本就繁杂,要是再教晓得心肝儿肉伤着了,范爹和陈三芳不得着急上火才怪。
独是大福,抽了空闲回去了一趟,看了看二老,不教他们起疑心。
大福又教阿望去买了一只鹦鹉回来,挂在小福的屋里头,素日里供他养伤时逗一逗,省得是小家伙在床上躺不住,人一转背就想下床去了。
有了鹦鹉,与他逗趣儿,倒是老实了一些。
中途十五得听了消息,也过来看了小福几回,每次来都与他带些稀奇玩意儿。
此次院试后等榜的时间,一家子的心思多都落在了小福身上,就连大福都淡了以前等榜时那般不上不下的心情。
觉没两个日夜,竟就过去了半个月,眨眼竟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第132章
这日,天还不见亮,范景便醒了过来。
以前他睡眠浅,稍有些动静就得醒,后头成了亲,与康和终日一块儿睡,起初还有些不惯,可这些年慢慢的习惯下来,睡眠见深了不说,有时候若不喊,反还能睡个大亮。
他扫了眼窗的方向,见是没透甚么光,晓是时辰还很早。
可今朝放榜,心头难免挂记着个事儿,便想着早些起。
却是稍动了下身子,一只胳膊便搭过来圈了他的腰,康和睡眼朦胧的贴了过去,嗓音中还带着睡气:“才是甚么时辰,这便要起了?”
范景看了眼跟前的康和,见着人眸子还合着,道:“你再躺会儿罢,我先点了灯。”
康和反却紧了紧胳膊,不教他动,睁开眼:“我去点,你穿衣服罢。今朝放榜,晓你挂记着事醒得早。”
说罢,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起了身。
范景看着人光着个膀子去了桌案前点灯,自也掀了被子,竟还有些凉意。
他迅速寻了衣服出来穿上,又与康和找了一身。
须臾,七哥儿叩了门端了热水进来又退了出去。
康和在热水盆里绞了帕子递与范景,忽得见烛光轻轻摇曳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面上一笑:“你瞧,灯芯爆,喜事到,真是好兆头!”
范景不由偏头去看烛,眉心也舒展的动了动。
这日子上,见着好的兆头,难免心头愉悦些,若是那般不好的兆头,他便铁定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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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罢了,两口子心情都还挺不错的一并出屋去,开了门,凉风拂面,这才发现园子里湿糟糟的,竟不晓得甚么时候起了雨。
只雨势不大,毛毛细雨在房中听不得声音。
范景见快是过季的桂花落了不少铺在地面上,怪不得将才在屋中出了被窝觉有些冷。
他同康和道:“一会儿瞧榜怕是不好瞧。”
“倒是少有出榜的时候遇着落雨天,待会儿披件氅子,吹风也不冷。”
康和心中有些惴惴的激动,揽着范景抚了抚他的胳膊,道:“走罢,唤了孩子吃早食。罢了,咱们就去看榜!”
范景嗯了一声,两人一道去了饭厅。
天微微见亮,一家子四口在饭厅里头用早食。
“我也要去看榜。”
小福吃了两个酸豆角鲜猪肉馒头,囫囵又塞了一只蒸饺进嘴里,央着要一并出去。
打是摔伤了起,他已是有半个月没出门去了,老实养着,骨头倒是不疼了,只伤口还没完全掉痂,偶时碰着了,还是会有些疼。
康和擦了下他嘴边粘着的粥粒:“今朝怕是看榜的人多,院试不比童考容易,中了的那就是能领朝廷俸禄的秀才大相公了,考没考的读书人,都想去看眼热闹。
再者外头又落起了雨,今儿车子定然多,不晓得要堵好远,要撑了伞去,你胳膊和腿上的伤又还没得好全,过去挤着你踩了脚怎使得。”
小福望着康和道:“可我想头一眼看着哥哥的榜。”
“你这小嘴倒是混会哄人,说得好似已铁板钉钉名字就在红榜上了一般。”
小福却一本正经道:“我昨晚梦着哥哥穿蓝衫戴方巾了,簪了花,谁人都夸说俊俏好看咧!”
大福听了这话,笑着捏了下小福的小脸儿一下,道:“既得你的好梦,索性是咱都不去瞧了,唤了阿望看一眼回来说。”
康和跟范景闻言,不由都看向了大福:“当真不过去?”
“若要中了,便是不去观榜,衙役也会敲锣打鼓的送捷报前来。若是没中,咱一家子全都去也不会变了结果。”
大福镇定道:“雨淋淋的,不肖兴师动众的折腾这一趟。”
康和跟范景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倒是有些摸不清大福心里头如何想的了。
不知他是信心大,还是说没得信心索性是不去观榜,省得是榜下见着他人中了心头更不是滋味。
不过既是家里的读书先生都发了话,康和也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道:“这样也好,省得咱们驾着车子出去堵,不驾车子又还得背个病娃娃。”
挂在窗子前的鹦鹉偏着脑袋听了声音,学舌道:“病娃娃,病娃娃!”
惹得几人笑起来。
小福却叠着眉头不笑,左看了康和,右看了范景,最后看了哥哥,见着三人都不紧不慢的,果是真下了主意不去贡院外看榜了。
他瘪着小嘴,轻轻哼了一声:“再是不与你们好了。”
“还有你也是!”
小福凶巴巴的瞪了眼绿羽鹦鹉:“把你的鸟食通通拿去喂鲤鱼。”
几人更是教他气鼓鼓的模样逗得大笑。
吃罢了饭,一屋子的人都在宅子里头等着阿望的消息,虽是嘴上不提,面上也尽可能的保持着镇静,可心都有些悬着。
秋日的雨见大,呼过来的风冷丝丝的,心头却发紧发热。
“好了吧,着急了吧。说是一道儿出去瞧,不比在家里头先晓得吗?非是不肯咧。”
小福坐在走廊下的小马身上,瞅着爹爹和小爹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双腿夹着木马儿肚皮,拖着到了康和跟范景跟前去:“上马儿来,范师傅驮你去看榜。”
康和见着小崽子在那处叽里咕噜的说着话,正是说要将他抱过来捏了他的小嘴,忽得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直静坐在一头的大福不由都放下了手里的书,往进门方向看去,靠在梁柱前的范景也站直了身。
“唉哟~”
急步跑着进来的阿望,在外头湿了鞋子,进了宅子来因跑得太快,险些一歪摔在了门栏前。
“慢着些,倒是好似遇了凶犬追一般。”
康和见着回来的人果真是阿望,还没得开口问榜上甚么情况,瞧见人险摔下,先关切了一句。
阿望站稳身子,他身上教雨水打湿了不少,顾不得自个儿的仪态,连是同殷切望向他的几道目光道:“中了中了!咱们小郎君中了!”
几人眉心一展,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往阿望走过去:“已是中了榜了?!”
阿望去看榜去得早,可奈何瞧榜的人多,又还下着雨,人人撑着把伞,不挤到红榜跟前去,压根儿是瞧不得榜。
如此这回观榜是格外的拥挤,他支着伞全然上不得前,索性是收了,冒着细雨这才挤了些上去。
却还没得看见红榜,就听站在前排些的在高声议论着说甚么今年案首竟出在他们县城,范仲阳又是何许人也的话。
阿望霎时心里紧紧的,又是惊,又是喜,却还不敢高兴的太早,便是铆足了劲儿一鼓作气往前挤,鞋教人给踩落了两回才至了布告栏前。
且都没多找,一眼就盯中了排在头一个那显眼的名字。
阿望见着自家郎君的名讳出现在头一个时,一瞬之间觉得一股喜气直冲天灵盖儿,欢喜的差点晕眩。
强稳心神,颤着手又仔细核对了三回名字,名次等信息,确信无误后,这才跑着回去报喜。
阿望因激动而双颊涨红:“恭喜老爷,贺喜郎君,红榜有名儿!”
不等是康和范景问出是何名次,阿望便全盘托出:“咱们小郎君中了案首呐!时下怕是送捷报的衙役都快到俺们府上了,老爷郎君快准备着罢!”
当真是一波欢喜还未过,一波更大的喜事又似大浪似的铺了上来,冲得人头脑发昏。
康和跟范景不由都起伏了下胸口,有些回缓不过来:“案首?我们家大福中了案首?!”
阿望连应了三声,康和确是没有半句儿戏话,方才怒拍了下大腿,悔道:“该是亲自去看!”
白白错过了这样大的喜事。
范景没言,呼吸却也急促了些,他伸手握住了大福的手,紧了紧,眸中是可见的欣慰和赞许。
大福望向范景,抿了抿唇,只觉心中鼓鼓的,格外的充盈,不由还涌现了一丝骄傲的情绪来,却也不是为着功名,反是因着家里人的喜悦。
他开心的抓紧了些范景的手。
“我的儿!如何出息成这模样!”
屋子里的几人还没从喜悦中回缓过来,陈三芳跟范爹恰是赶到了宅子,在门口就听得了阿望的高声,差点踢在门槛上摔进了屋。
陈三芳瞪大了一双眼直愣愣的走进去,魂儿似飘走了一般:“昨儿打外头过,也没见着祖坟冒青烟呐,俺不是再做梦罢!”
范爹也是高兴得嘴唇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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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都没吐出一句话来。
小福跳起身,因为高兴小脸儿也红扑扑的,他跑到陈三芳和范爹跟前去,牵着两人的手,告状道:“爷奶,我就说哥哥会中的!爹爹小爹还不信我的话咧!”
一屋子的人是各有各的高兴,当真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兴还没尽罢,看着门的胜寒跑进来说道:“听得送捷报的衙役敲锣打鼓的进巷子里来了!”
康和闻言,连道:“爹娘,先收收情绪。且把这通应酬罢了,咱再关起们来欢喜。”
“七哥儿,雪姐儿,快去把提前准备的铜子喜饼拿出来,外在原来上多预备些。”
转头想是再吩咐阿望,见他衣裳都湿了,一身潦草,便喊他下去收拾一番。
一通手忙脚乱,待着那衙役带着捷报登门时,诸人已是泰然自若,很是从容一般。
“恭喜康君、范君,大喜临门!二位教子有方,贵郎君喜中案首,往后秀才功名加身,光耀门楣,也为咱县上添光呐!”
前来的衙役喜笑颜开的,喜庆得好似过年一般,同范家人说着恭维的话。
哪里似素日巡街和县府里撞见时那般铁一样的面孔。
康和拱手道:“多谢官爷美言,犬子能有今日荣誉,实是夫子悉心教导,又是县公清明廉政,兴行教化的功劳。”
两头互捧了好几句,康和才同为首的衙役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又与一道前来送捷报的衙役都送了喜饼。
一路送着衙役出门。
这厢巷子里头已经团了好些人,都是来恭贺沾喜气的,康和教手底下的人也分撒了好些的铜子和喜饼,谢了诸人的贺。
大福已是教这一言,他一语的马屁拍得耳朵嗡嗡的响,转头见着伍家的大门开着,门前站了人。
伍和光身上系着一件玉色大氅,笑看着他,轻轻说了句恭喜。
大福在人声鼎沸之中没真切的听得他的声音,可见着他的口型,却也分辨出了他的话。
他扬起嘴角,冲他点了点脑袋。
外头秋雨寒凉,他得此回应,这才进了府宅去。
一通闹腾,应酬罢了贺喜的人,范家一家子才欢欢喜喜的进了宅子去。
“大福,你来启开官匣给咱们看看。”
报喜衙役送来了两只系着红绸花的匣子,是专与秀才郎的。
范家一家子都没得见过这物,不免都有些好奇里头的东西。
大福应了一声,便同家里人开了匣来看。
只见里头置着几样物品。
一是大福的秀才文书,上头录着秀才的优待,好似是见官不跪,免除徭役赋税等,以及一些秀才的戒律。
免除徭役赋税这一块儿,诸人细看了一番,毕竟是切实关乎到家里缴纳赋税的要紧事。
律令规定,秀才相公本人免除一切徭役,获得四个家仆免除增税的资格,家中田产商铺的税额,减少一成。
需知他们这般农户人家,原本每年田地产收得缴纳朝廷三成,而商铺的利润则得缴纳四成。
眼下皆减少一成,那可免去了不少的赋税。
康和喜出望外:“这减免赋税,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家中的田产一年拢共入账估摸得有三百贯,若按照以前的三成缴纳,三百贯就得缴九十贯,但往后缴纳两成,那就能省下三十贯钱。
虽瞧起来三十贯不多一般,却是良田都能买上两亩了。
再说商铺,这两年其实是多挣钱的,若不缴纳商税和打点官爷,一年全然是能挣个上千贯。
但缴纳赋税去了四成,时不时还得再来个由头的税钱,一年下来到手也就只五百来贯了,全然就是能少一半利润。
前头算的全都是自家主持的生意,现还有三桩合干的买卖,一桩是与贺家的,一桩与骆家,再有是姚家。
三桩生意里要属骆家的生意最挣钱,可这利润大不光是因着花香纸好赚,外还是骆家有个秀才为骆大郎免除了一成的赋税,铺子开着还没有那些名录不正的要税。
打点官爷门路这一块儿,也比寻常平头老百姓和纯纯的商户轻巧得多。
打那时候康和便觉了士身人户的好来,只这东西好,却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能有。
康和面露笑意,这厢,却也不必专羡他人了,自家里也省得了一大笔税款。
大福有点羞赧道:“秀才虽也减免,可到底不算多,有朝一日全数都免却了,这才教爹爹和小爹省心。”
康和摸了摸大福的脑袋:“我的儿,好志气!要全数都减免时,那可就是举人的时候了,虽是听起来教人好似望星辰一样……”
“偏我们大福是秀才案首,做举人也是纯然能想的。”
一屋子人都憧憬的笑了起来。
再瞧,还有县学的录取文书,大福如今中了秀才不说,这样优异的成绩,稳是进县学读书的。
进去县学,还能得到县学廪生的资格,领些补贴用,更能减少读书的成本了。
除此外,还有城郊十亩荒地地契,是县里划给成绩优异的秀才作为鼓励科举教化的奖赏。
大福看着地契,笑了笑,这便是他的私产了。
不过说来他们这任县公属实还是有些小气的,他听得骆姑父说他中秀才的时候,名次虽靠后,可也得了二十贯钱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奖赏。
当时县里的前三名不仅有赏钱,且都有田地产业的赏赐,这是历来的规矩。
他如今不仅是县里的前三,还是府上的头一名,竟也就独只田地,连赏钱都不见,可不就是小气。
暗里说,好是县公虽小气,不肯另拨县库里的铜子做奖赏,到底却也不曾违背律令,连产业都不给了。
这也就是这只官匣里所有的物品了,大福将文书一系物品小心装回收好,再启了另一只来看,这官匣里头就简单了,独是一套锦缎衣裳。
便是小福说得做梦梦见的那般圆领蓝绸衣,还有头戴的方巾,这是以后参与官集,接待官员等一些重要场合专门穿的秀才服。
“这样好看,哥哥快穿了来瞧瞧。”
小福趴在匣子边,小心捧起秀才服,央着大福去换。
“也看看是不是跟做梦时一样俊俏。”
大福教小福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哄他过些日子穿,倒是还没说好,就听胜寒来传,说是二姑娘与骆姑爷,三姑娘跟姚姑爷都来了。
两头皆晓得了大福中榜的好消息,匆匆是收拾了,前来祝贺大侄子。
康和笑道:“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话音刚落,珍儿巧儿就携着自家姑爷一同欢喜的走了进来。
“哥夫,这厢可不仅是我们消息灵通了,大福中了案首,怕是城里头的读书人大半都晓得了!
你可小心着门槛,这阵儿当心着教人给你踏破了去。”
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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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三日,大福中榜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城中不单读书人都晓得了,就是那些商户大户也都得了消息。
大福可忙,先是去参与了县学主持的宴。
县学那头他倒是早已熟悉,只此番宴会还有县府一杆头脸人物,外还有这回中了秀才的考生,好不盛大热闹。
伍教谕此番对大福是满意至极,虽此前指点大福时,便觉出大福能有作为上榜,却也不曾往案首上预测,这般结果,实是意外之喜。
县学中早已传遍了大福是他的门生,这回院试大福一举夺魁,亦是教他面上增光。
如今门生变作了得意门生,他更是不单在书文策论上教,为人处世亦给教了起来,甚是悉心。
引着大福拜见了县公、学政等官爷,又提点他结识友好一番此次同榜的秀才,将来若留在本乡经营,这些便是人脉,将来若有前程走出去,那说不得这里头就能有自个儿的同僚。
大福年纪虽轻,但还是懂得不少经营之道,外在又有伍教谕提点教着,倒更是应对得宜。
这番应酬罢了,又回学塾谢师。
他得了县学录用,定是要过去读书的,往后自不得继续在徐家私塾念书了,虽在徐家未曾念上两年书,可大福深觉自己在这处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有今天,必是离不开徐夫子的教导。
作为回馈,谢了师,又还专门与同窗们分享了一番考试心得云云。
徐家两位夫子也为大福高兴,且也自得教授过个出色学生,早知他不是池中之物,不会一直屈居于一方小塘中,今去更广阔的天地,心里倒是少了怅然。
倒是十五,为着往后不能与大福在一处读书了,心头有些难受。
两人自打读书开蒙起,五六年的光景下,都还不曾分开过呢。
大福宽慰了十五一晌,又勉励他明年争取考下童生,早日也得秀才功名,届时就能一同在县学读书了。
十五倒也确受了些鼓舞,虽心知按照大福的步子,他未必还能赶得上,来时还有和幼小时候一样一起读书的机会。
不过停滞不前,那便是永无机会了。
大福忙着应酬,家里也没得闲着,虽有心不那样张扬,可该酬宴还得酬宴,没教人觉着家里不重视大福中了秀才似的,且一波又一波的人要分开来相贺,一会儿是门槛真教踏破了不说,分开接待也忙不开,索性一并宴请了。
这般宴,少不得请个三四回,来的人还多,家里只怕周展不开。
外头倒是消息快,立便有房牙经纪递了帖子来,言说是要借个大宅来与范家免费做宴酬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