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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嘴里说的,到底有几句真话?”
“公主真的将郡主许给可汗了吗?”
礼部尚书在一边帮腔:“是呀,公主总不会去了贵族三月,便变成了契丹人吧?”
除非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契丹人,所以他才会不知道虞朝定婚的规矩。
大巫辩解道:“公主金口玉言,亲口对臣许诺,臣族中不少人都可作证。”
他的视线丝毫不避,挑衅地看着皇帝:“难道陛下打算毁约吗?”
气氛陡然凝滞。
皇帝色变:“契丹巫师,朕没有治罪你私藏公主郡主之罪已是宽宏大量,如今你还想越过朕定下郡主的婚事,简直放肆。”
周遭的金吾卫抽出刀来,寒光闪过,有小国使者被吓得叫出声来。
圣威之下,数百人齐齐跪下,大巫枯树一样的手臂撑在地上,不远处的金刀上映出他的面容:“陛下息怒,臣万万不敢僭越。”
他的请罪让皇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天地祖宗在上,大巫若能拿出婚书,朕岂能不允?”
意思很明显,这门婚事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大巫是拿不出婚书的,玉碟都是他们从公主手里抢过来的,又怎么可能有公主亲手写的婚书?
大巫看出皇帝的强势,眼神一闪,轻易放弃:“回陛下,想是臣当初误解了公主的意思,郡主与可汗其实并没有定婚。”
皇帝低眼看他,若不是今年灾害频繁,国库空虚,不宜起兵,他岂会允许一个外来使者在太和殿猖獗?
权威受到挑战的皇帝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但语气仍然温和:“不过大巫千里迢迢护送郡主来京,就算结不了秦晋之好,也是难得的功劳。”
大巫:“谢陛下。”
皇帝:“诸位都起来吧,除夕佳节,何必这么拘谨。”金吾卫这才收回出鞘的刀
风波过后,郡主被两个宫女接走,皇帝将她安置在了平昭公主的宫殿——永宁殿。
大巫退回去,户部尚书看着他的身影,飞快在心里盘算“赎”回一个郡主应该付出的银两,越想心越凉。
礼部尚书则松了口气,放下悬起的心。
存玉打量着契丹大巫,今日的费尽周折只是为了获得足以过冬的粮食吗?
绝对不止,只怕他们来势汹汹,别有用心,不然绝不会选择为了一门婚事就和虞朝撕开脸面。
既然如此,她轻敲桌面,不管目的如何,今年给契丹的赏赐可要好好准备了。
国库里卖不出去的宝石古玩多的是,盖上御玺赏出去就好,不仅能让他们感激涕零,还根本没有办法卖出去还钱。至于粮食,京营中还有不少陈年的旧粮,泡过水都给你们吧。
不少在朝的武将也察觉到大巫的来者不善,在饮酒间隙频频看向契丹众人,眼中暗藏煞气。
在契丹的衬托下,突厥恭顺了不止一点,不仅上贡的礼物中规中矩,还留下了三王子当质子。
阿史那孛拱手道:“臣敬仰**久矣,恳请陛下允准臣留在长安受**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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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怎会不准:“你难得有这份心,从今后便在京中安心住下吧。”
阿史那孛恭敬应下:“谢陛下。”
没有人对阿史那孛投以太多的关注,毕竟一个势必会被严加看管的弃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时辰已经不早了,皇帝和不少宗室都退下了,存玉起身去找户部尚书,户部尚书一如既往地苦着脸,存玉一笑:“大人是在愁契丹的事吗?”
户部尚书长叹口气:“只怕今年得不少钱花,不过这倒是其次,我怕的是”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契丹不怀好意,下官只怕会打仗。”
存玉默然,不仅是户部尚书,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了吧。
郡主只是契丹用来试探陛下态度的,或者说是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的。这头盘踞在北方的饿狼,已经开始对着中原肥沃的土地磨爪子了。
那突厥呢,她想起阿史那孛像狼一样的眼神,眼下的驯服会不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呢?
国宴后,存玉在宫道上往外走,她不可避免地喝了些酒,虽然只是微醺,但在朦胧的宫灯里有些看不清前路了。
正慢慢走着,就被旁边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拦住,那人行了个礼:“萧大人好,不知我可否有幸与萧大人同行。”
是阿史那孛,他脸上笑意满满,存玉的酒气瞬间消失,笑着回道:“荣幸至极。”
高高的红墙下,时不时走过人来,存玉与阿史那孛隔着两人远的距离并行。
第45章 白日短闲时作乐
阿史那孛语气好奇地问她:“听说长安是个夜夜笙歌的好地方,大人知道有什么玩乐的好去处吗?”
存玉浅笑:“玩乐的地方倒多,只是不知合不合殿下的心意了。”
阿史那孛笑得单纯无害:“我若有幸能得大人相伴,再差的地方也合心意。”
存玉目光一闪:“可惜我事务繁忙,注定要怠慢殿下了。”
她可不认为阿史那孛会是什么纨绔子弟一心玩乐的少年人,更不会以身犯险去试他的底细,这不值当,他已经是笼中鸟了。
阿史那孛遗憾地叹惋:“那真是可惜了。”
宫道漫漫,存玉望着宫道外浓稠的夜色,像是不经意地随意问道:“突厥与契丹相去不远,听说殿下经常带着部下顺路到契丹猎狼,不知有没有在草原上见过郡主殿下呢?”
阿史那孛疑惑地仰头想想,半晌才摇摇头说:“郡主殿下绝世之姿,我若见过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存玉点点头,仿佛相信了这个说法。
路边的宫灯明亮,却只能照亮一小片的黑暗,阿史那孛额上耳上的宝石坠子摇晃出清脆的声响,他声音温和:“只是可惜郡主殿下在契丹人手里耽误了好年华,也不知陛下会为她选一个怎样的夫婿。”
“我还真是好奇这样貌美的女子谁有福气消受。”
存玉偏头冷眼看他:“不劳殿下费心了,郡主的婚事自有陛下与百官操劳。”
阿史那孛含笑回道:“这样就好。”
宫道走到尽头,朝阳门外,存玉看到挂着萧府标识的马车停在一旁。
“殿下,失陪了。”
阿史那孛:“大人好走。”
转过身,存玉面色一变,他果然见过郡主殿下。
阿史那孛的脸色也从无害变成了阴沉。
此时已经亥末,知云在车里算账算得得入迷,蓦地听到车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放下账本掀开帘子,先看到了远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看着这边。
片刻后,存玉从车门弯腰钻了进来,她带着一身的冷气闯进来,知云赶紧从身旁取来暖乎乎的手炉递到她怀里。
“今天好冷呢,你快暖暖吧。”
存玉脱下寒气森森的外袍,向后倒在温暖柔软的迎枕里,想着国宴上的暗流涌动,闭上眼睛。
知云拉过毯子给她盖好,察觉到她的疲惫,问道:“今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存玉陷在迎枕里,转头看着知云。
“是呢,发生了好多事情,契丹大巫不怀好意,突厥来做质子的三王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她顿了一下,“当年失踪的平昭公主生下的女儿回来了。”
她慢慢讲述,马车里的香沉沉燃着,知云听着她的诉说。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知云叹口气,“只怕平昭公主不是善终。”
存玉看着车顶上繁复的花纹:“我现在唯一怕的就是阿史那孛和契丹大巫有合作。”
“阿史那孛既然认得郡主,那他要么是在契丹见过郡主,要么便是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参与其中了。”
她扶额道:“只是不知他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给大巫出谋划策的军师,还是已经从突厥叛逃归附契丹了。”
知云安抚她:“不论如何,阿史那孛如今都在长安,*他已经是突厥的弃子了,手里又没有兵马,估计也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存玉也是这样想的,长安是天子脚下,阿史那孛这头草原狼到了长安,任他是多么的骁勇,多么的机关算尽,也只能盘起来做条狗。
“禁军会好好看住他的,希望他能认清现实吧。”如果他认不清现实的话,那便老老实实死去吧,让一个意图不轨的他国质子在长安悄无声息地死去,简直不要太容易。
突然间,窗外响起了烟花炸开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天边已经是漫天的绚烂了。
承明十六年到了。
疾驰的马车上,两人静静看着散布着寥落星子的天被来自四方的烟花炸成各种灿烂的颜色。
寂静消失殆尽,烟花破开的声响下隐约可以听见笑闹声和小孩子的欢呼声。
热闹的声音响了很久,她们相视而笑,仰着头看天直到最后一束烟花消失。
退回到马车里,知云伸手捂住她通红的耳朵:“岁岁平安。”
冰冷的耳侧慢慢变热,存玉展颜欢笑:“诸事如愿。”
——承明十六年,会是个好年吗?
她压下自己心中的担忧。
就这样,在玉林路上一辆小小的马车里她们相依着度过了彼此的第一个新春。
正月初一到正月初六休沐,大年初一,存玉久违地睡到了隅初,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她懒洋洋地起身洗漱。
饭后,存玉到书房里看游记解闷,不一会儿,知云也穿过游廊过来了,她今天穿着鲜亮的红色外袍。
暖融融的书房里,两人一个在桌前,一个在窗边,今天没有太阳,厚重的云将天地压成暗色,萧府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显得更加静谧安宁。
存玉趁知云在看琴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摸出去,她回到卧房去找自己要送给知云的新年礼物。
床上枕边的暗格里,珍重地放着一个已经快褪色的红木匣子,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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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后取出里面那个小小的玉玦。
玦者,一分为二是为绝。这半块玉是她出身后母亲雇玉匠做的,上面刻着她的名姓和生辰。
不过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它只剩下残缺的一半了。另一半早就被她亲手砸碎在那个抚育她长大的谢府。
这是母亲亲手系在她身上守护她平安的玉玦,后来却被她的血脉当做与自己决绝的证明。
存玉揣着玉又回去了,她在书房门口探头,看到知云和走时一样在看琴谱,松口气悄悄进去坐下。
香烟袅袅,她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轻轻翻开书页,却在看到书里藏着什么东西的时候面色一愣。
这是——
知云看到她回来,放下琴谱,走过去站在存玉身后环住她的手拿起那个青玉镶金的同心锁。
存玉坐着偏头看知云,她手掌心里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锁,正面用小楷写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知云轻笑,伸手取下自己颈上戴着的锁,将两枚一模一样的同心锁放在一起,翻到背面。
背面是小篆刻成的她们的名字,名字旁是金丝缠绕的红线,围成了一簇兰花的形状。
兰花是定情之花,古语有云: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
存玉抚摸上面知云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她仰头看向知云,轻轻举起一个锁:“你帮我戴上。”
知云笑着接过来,白皙的手指拂过穿着同心锁的红绳落在存玉乌黑的发上,她十指翻飞,在存玉后颈处打了个结。
她看着眼前如雪的肌肤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红,心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脖颈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存玉伸手摸摸胸前垂着的锁,上面还有残留的温度,她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笑,起身将知云按到座位上:“我也要给你戴呢。”
知云听话地坐下,感受到方才卸下的锁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她小心地将锁放进外衫里贴住自己心口。
书桌前的座位很大,铺着厚厚的垫子和毯子,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都挤在了一张椅子里,存玉抚弄脖颈上的玉,问她:“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们离得很近,知云能够嗅到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香气,于是埋头到她的怀里,手也不安分地摸上她的腰。
明明已经心猿意马了,嘴里还记着她问的话:“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存玉凝神算算时间,那就是九月份,九月份她不是才来萧府没多久吗?
室内有地龙,四处的角落里还放着暖炉,是与外面截然相反的暖。存玉只穿着中衣,长发散在身后,知云偏身靠着她,手就从衣衫里滑进去,隔着轻薄的里衣抚摸。
存玉的思绪被打断,她觉得痒痒的,想躲开,却被另一只手制住,又被腰上的手摸软了骨头,只好抛过去一抹含嗔带怒的目光表示谴责。
知云恍若不觉,身体挨得更近了。
她贴在自己身上,存玉要喘不过气了,因而也伸手到她的衣衫里乱摸一通作为反抗,知云被摸得直笑,手里也放肆起来,不仅钻到她的怀里,还越过内衫想要探进去。
可奈何存玉向来把里衣系得紧紧的,不仅打了个死结,还穿了两层,看到知云没奈何,她得意地笑笑,就要反手解开知云的衣服作乱。
两人衣衫不整,发鬓凌乱,存玉的手刚伸进去,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动,她一愣,小言的声音就伴着涌进来的冷气轻快地响起。
“姑爷,有一个叫张侍中的来,来,来找你。”
小言慢慢没了声息,她两眼睁大看着白日荒唐的两个人,存玉脸上的笑也凝固了,她的手还在知云的衣衫里,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小言深吸口气,体现出了作为贴身侍女的素养,她快步退出去重重关上门:“打扰了。”
第46章 恩与怨厮成一片
存玉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知云噗嗤一笑,看到她耳侧微红,凑过去抓住她的手还要往自己腰间探:“你再摸摸,里面好暖和呢。”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存玉羞起来,拒绝道:“才不要。”
知云笑了出来,上前抱住她想再缠绵一会,却被她怀里一个硬硬的东西磕到,知云低头一看,被方才的动作扯开的衣衫里若隐若现一个玉玦。
她稀奇地问:“新玉佩吗?”
存玉方才满心里只有同心锁,现在这才想起来这块重要的东西,她取出来摊在手上。
知云觉得眼熟,辨认了片刻后轻呼出声:“这不是你之前那块玉吗,怎么现在只有一半了。”她记得这是当时谢府的谢姐姐一直佩戴在腰侧的玉。
玉玦上是一条淡青色的绳子,存玉靠着她的肩膀柔声解释:“玉玦可以一分为二,我把另一半留在谢家了。”
她勾起绳子将玉玦放在知云的手里:“这是我的年礼。”
知云握住手心里的玉佩,她一直以为这块玉已经遗失了,没想到还在她身边,知云细细端详它,历经数年的光阴它仍然像当年一样青润,上面甚至没有一处划痕,显然一直被人很好地保护着。
她翻过来看背面,上面的小字还在,依稀是她的生辰八字,却只有一半了。
存玉说:“这是我出生后母亲送给我的。”
母亲,是谢夫人吗?
说来奇怪,知云在临安住了很长时间,却从来没见过谢夫人,只听过碧水巷里的其他人闲时说过,谢知事的夫人在很多年前就疯了。
因为他们夫妻两自小相识,谢知事不忍休妻,就把她关在后院里养着,一关就是十几年。
于是谢夫人在知云的心里就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可怜女人,她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对于自己女儿的遭遇也无能无力,只能任由丈夫将女儿当做一个商品估价、售卖。
知云的视线从玉佩上离开,试探地问:“谢铭被下狱后,谢夫人也随他去岭南了吗?”
存玉轻笑:“我走的那天,她便自焚了。”
知云愣住了,自焚?谢夫人是自焚而死的?
存玉轻声说:“半块碎掉的玉玦曾用来保佑我从谢家逃走后的顺遂,现在这半块,是我希望你余生都平安。”
知云没有再纠结谢夫人死亡的原因,她笑着点点头承诺:“好,我会平安的。”
存玉理好衣衫去松涛厅见张侍中了,她忽略门口小言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思考为什么张侍中会来找她。
难道政事堂还有什么公事没处理好吗?
几个侍女守在松涛厅门口,存玉抬手让她们退下后便进去了。
张侍中满脸堆笑却难掩忧愁地迎上来:“叨扰大人了,实在是下官遇到了一件处理不了的棘手事,这才来向大人求教的。”
存玉:“坐吧,发生什么事了?”
会客厅里很热,存玉看到张侍中擦了擦头上流下的汗,他拱手道:“陛下将突厥三王子安置在沁园路,刚好在下官家后街处。”
“下官今早偶遇三王子殿下的仆人,他火急火燎地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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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殿下今早遇刺了,他现在要进宫找陛下。”
“下官目瞪口呆,知道绝不能让他把这事闹出去,想先把他安抚住,可他不依不饶偏要进宫。下官拿出官印本想让他安分点,可他认出这是政事堂的印后却改口让下官来找大人,说让大人来处理。”
遇刺?存玉眼睛闪了闪,他遇哪门子的刺?谁会在大年初一去刺杀一个没什么价值的质子,只怕是专门派人蹲守在张侍中的门前“偶遇”吧。
她轻笑一声:“遇刺虽说是大事,但也不能耽误我休沐。”
张侍中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存玉敲敲桌面:“张大人赶紧去大理寺和禁军叫人吧,突厥金尊玉贵的三王子在天子脚下遇刺了,这种事情可千万要好好查,一定要查出来个好歹才是。”
张侍中蒙了:“大人不去看看吗?”
存玉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他蹦跶一会就消停了。”
不过遇刺而已,又没死,这么着急做什么,阿史那孛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人物了。
她讥诮一笑,交代好张侍中一定要让三殿下感受到虞朝对他的重视,如有必要,进府搜查也是可以的。
张侍中又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拱手离去。
等到晚间存玉还没听到更多的消息,就再一次确定了阿史那孛遇刺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拙劣戏码而已。
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厚重的雪落满整个萧府,存玉的梦里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雪。
暗沉的雪里,她回到了八年前的泸州,当时她在老板娘的帮助下就读于当地素有清名的明德学堂。
大雪里分辨不出时辰,她穿着素白的袍子站在人来人往的驿站门口,十六岁的萧存玉茫然地抬手看了看手心里转瞬即逝的雪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回到了镖局旁边的屋舍里,桌面上摊开一封模糊的信,窗外是呼啸的风雪。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存玉模糊地想起来什么,梦里她手上的书信渐渐清晰。
对了,这是那一天,她收到母亲死讯的那一天,书信上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水痕,可能是雪化后的痕迹吧。
心脏隐隐作痛,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腰上的玉玦,突兀地被拽回到母亲死的时候,也是她即将逃走的时候。
隐隐约约,她记起来那个时候她在离去前去了后院关着她母亲的那个佛堂。
逃跑时分明是个难得的晴天,可梦里也下起了大雪,太阳被层云挡住,天和地连成一片。
谢小姐踩着二尺余深的白雪往谢府的最深处走去,面色坚定,手里握住一对玉玦。
亮着青灯的佛堂在路的尽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鬼怪,谢小姐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砸开佛塔上已经生锈的锁,跨进了那个血盆大口,身后是一片扭曲的白和黑。
时隔多年,萧存玉以为自己已经忘记那天的场景了,可这个梦又是如此的清晰。
她看到自己走近杂草丛生的佛堂,砸开一扇扇锁住的门,然后在最里面看到了站在如来像下的母亲。
两人相对而立看着彼此,许久后谢小姐突然屈膝跪下,开口:“娘,我要走了。”她的声音听不分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谢夫人不说话,面孔隐在如来像投下的黑暗里。
跪着的那个人又说:“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把我推到湖里是想杀死我。”
这句话在混乱的梦境里陡然清晰起来,在存玉的耳边炸起,一瞬间将她的梦扯成撕裂的无数片。
每一片都在她眼前飘过,一片是揽她在膝上柔声细语给她讲故事的母亲,一片是固执地将自己关在后院对她恶语相向的母亲,一片是西子湖边狠狠推她下去嘴里嘶吼着“去死吧”的母亲。
她的头越发痛起来,许多个片段最终又扭曲合成一个母亲,她再度跪在佛前,手里紧紧握住玉玦。
她看到自己的嘴在动:“我可以无动于衷地恨谢铭,却没办法让自己相信你从来没爱过我。”
“我晚上就要走了,也许明天就会被谢铭抓住塞到花轿里,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哪一天就死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扭曲的梦里只有她手里的玉佩在发出微光,握住玉佩的手紧了紧,梦里稚气未脱的谢小姐深吸口气抬头看上方的人。
“哪吒割肉剔骨才可以还父还母,我没有一个莲塑的身体,只好用别的东西还你了。”
光与暗的交织间,她直直看向母亲:“可能早在你还没有生下我的时候今天的一切都已经注定要发生了。”
“天下有那么多玉,偏偏要送我玉玦,玉玦就是诀别,也许它庇佑我平安的代价就是有朝一日我必须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告别吧。”
发着微光的玉玦被一分为二,光芒消散,其中一半被高高举起然后砸落在地上,顷刻间便破碎,玉屑四溅在两人脚下。
一地狼藉中,她俯身磕了三个头,什么也没有说就站起来走了,手里是被划出来的细碎伤口,一滴一滴往下滴着血。
梦里梦外,她都看不到母亲的神色。
天地倒悬,漫天的雪变成了红色,在风里摇晃,谢小姐又带着帷帽站在了西湖边,对着谢府的方向看着天边变成红色,然后慢慢意识到这不是红色的雪,而是燃烧着的火。
画面又一转,她再次回到了泸州的书舍里,面前还是写着母亲死讯的书信,梦里的她看着信上的水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觉自己已是满眼的泪了。
萧府卧房里,存玉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大口喘着气,她扶着床头坐起来,眼前满是血一样红的火。
她眉头紧锁,冷汗直流,眼前闪烁的红让她像陷入另一个梦魇一样。
惊惧难安中,她抚住心口的手触到了颈上挂着的同心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响声一圈圈荡开来,刹那间挥散了她眼前的火,渐渐的,她剧烈的心跳平静下来,眼前也重新浮现出床头烛火晕出的暖黄。
紧握住同心锁,她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又重新躺下去,可一时却睡不着了。
第47章 一念间计上心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侧身看到昏黄的烛光,眼底又浮现起梦境来,萧存玉转过身背对着那簇火。
昏暗的帘帐里,她摩挲着手里的锁,想着梦里母亲面容模糊的脸,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母亲已经去世九年了。
她苍白的手一顿,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远远的传来梆子声,现在已是寅时了,夜梦惊惧,她嘴里干涩,起身喝了半杯暖炉上温着的茶水便又睡了。
后半夜的梦里,什么都没有。
虞朝的新年一向热闹,初一祭祖除秽,初二舞傩戏,初三结羊肠许愿,初四迎灶王爷,初五舞狮舞龙。
城里从街头到街尾都是一气的欢声笑语,在夜夜盛开想烟花里,转眼就到元宵了。
年后,朝中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就连存玉最警惕的阿史那孛也在伤好之后转头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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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良宵美景里。
秦少栖是监视阿史那孛之人,他说据他这几日所见,阿史那孛每天无所事事,不过各处玩乐而已,半月来把什么新鲜东西都尝试了一遍,俨然被虞朝的繁华迷了眼。
严苛的监管之下,禁军中每晚去扒阿史那孛的屋檐的能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看起来安分得很。
倒是契丹大巫在见到礼部抬过来的年礼时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不满。
元宵第二天正月十六就是各使团离京的日子,自几日前官驿便渐渐空了,城里的异族面孔少了许多,朝中众人随之松了口气,好歹没出什么事。
只有兵部紧张了起来,隐隐嗅到的战争前兆像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剑一样威胁着才显出几分盛世气象的虞朝。
新年的繁华景象之下是各处开始调派的兵力和已经开始操练兵马的河东,只是如今一切还隐在平静的湖面之下。
看着天边远去的使团,存玉真诚地希望风波能在湖面之下悄无声息地平息。
快乐还未消散,使者离去后许多随着使团来的行商并不急着走,这是赚钱的好时机。他们自漠北带来的毛皮是中原难得一见的好,是长安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好货。
同时他们还要大量采购茶叶丝绸等草原上罕见之物趁天还未转热前带回去。
知云在知春苑附近赁了个大宅子,专门和这些胡商谈生意。
宅子里进进出出,几日间茶叶换成了高高累起的金银,又换成一箱箱皮毛。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漠北的弓箭。
存玉走进库房,先是被闪闪发光的金子晃花了眼,然后在看到数箱弓箭时瞪大了眼睛。
她过去拿起来看看,虽然做工粗糙,且还有不少磨损,但仍然可以分辨出是契丹骑兵引以为傲的天狼弓。
此弓身长近两米,重约六十斤,可三箭连发,是契丹骑兵攻城追敌时无往不利的神器。
虞朝造不出这么好的弓,也造不出可以抵挡天狼弓的坚盾。河东军的飞鸿弓不过四十斤,且一次只能射一发弓箭,军中的弓也总会被天狼弓射穿。
存玉粗粗数了数,这里约有三百个弓及五百支箭,她咽了咽口水:“你从哪里弄来的?”
知云看着账本核对库房的货物,闻言看过去:“你说这个弓箭呀,是契丹一个被逐出境的军官偷偷带来卖的,一张弓花了我二两银子呢。”
“你不是说最近不太太平,可能会打仗,所以就都买下来了,也不知能不能用到。”
二两!
二两就能买到一张天狼弓,存玉有点腿软,兵部一年花去数万两银子也没造出更好的弓,现在竟然有三百多张好弓,而且还是可以用钱买来的。
知云看她面色不对,以为这些旧弓不能用了。
“也不过才六百两银子,那些弓箭还是那契丹军官为了赶紧脱手送我的。”
“要是没用的话就当是银子掉进湖里了,听个响也挺好的。”
存玉站直,几步跑到知云身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知云你太厉害啦,这些弓怎么会没用,兵部就缺这种弓,现在有了这么多现成的天狼弓,我就不信他们还造不出好弓好箭来。”
知云心里痒痒的,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下午,几辆好不起眼的小车载着几个满满的箱子进了兵部。
而那个契丹叛逃的军官也在城外一辆马车上被抓住,禁军将他下入了大理寺。
严加审问后,发现他原是契丹一小将,因为犯了军法被赶出军营,他走时在营地放了一把大火趁机顺走几箱军械,除了这些弓外还有一些盔甲,但因为太重了便被扔到了北方一个不知名的湖泊里沉下去。
兵部尚书脸上乐开了花,多少探子都偷不到天狼弓,这次竟然送到他面前了。
大家显然都很满意,只除了这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契丹人。
隔日,知云在账本上飞快地记着账目,小言面色奇怪地走进来说:“姑娘,有个胡人说有一桩大生意要和你做。”
片刻后,一个穿着汉装的高大胡人被请进来,他孤身一人,看起来胸有成竹。
知云注意到他身上穿戴的玉器金器贵重异常,而且举止气度也不像是一般的胡商,她便长了个心眼。
那人坐下,小言上了热茶,他拱手道:“何掌柜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我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在下耶律雁,契丹人士,一直在虞朝和契丹已经突厥之间倒卖各种东西。”
知云笑道:“原来是耶律掌柜,不知要和我做的是什么大生意。”
耶律雁深蓝色的眼睛透出精光,他神秘地说:“小生意何掌柜自然看不上眼,今日这生意说日进斗金都是少的。”
知云眼珠一转,挥手屏退了其余下人,只有小言留下没有出去。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可以日进斗金的生意。”
耶律雁笑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小袋黄金:“为表诚意,在下送何掌柜一份小小的见面礼。”
“何掌柜只要答应和我做这桩生意,三百两黄金马上恭敬奉上。”
三百两黄金,好大的口气,知云示意小言取来耶律雁手里的金子,她放在手心里掂掂,确认是真的,于是面上适时地露出贪婪之色。
“大人好大度,但我可不是什么生意都会做的。”
耶律雁见她收了黄金,心知这个女人已经心动了:“何掌柜的规矩我当然知道,人命生意不做,走私生意不做,犯法生意不做。”
他对着茶盏吹了口气,手指上深绿色的翡翠闪着光:“我不越雷池半步,如今不过是想让掌柜的在萧大人面前给我们说几句好话罢了。”
他面带愁容,叹一口气:“不久前我一时没注意惹了萧大人不满,这几天一直战战兢兢的,何掌柜也知道商不与官斗,我一心要在长安立足,又怎么能不好好巴结当朝丞相呢?”
“我四处求人,终于知道了何掌柜原来就是萧大人的未婚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我同为商人,何掌柜可千万要可怜可怜我啊。”
“我只要能见萧大人一面,掌柜的再为我说几句好话就足够了。”
他满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他所求又不多,还有如此丰厚的报酬,这个女人没理由不答应。
可是知云闻言连连摆手,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你千万别害我,我哪里敢给大人吹枕边风。”
耶律雁对她的退缩不以为然,商人重利,不过是钱没给够罢了,他又取出来一袋黄金:“何掌柜不必担忧,这怎么叫做吹枕边风呢,不过是随口几句话罢了。”
知云犹犹豫豫,小言又拿来这袋金子,她放手里估量一下,比刚才那袋起码重三成。
可她还是不敢呢。
“我在大人身边都说不上——”
耶律雁又拿出一袋金子。
知云嘴角含笑,抬手挡住:“可是我都不怎么能加到——”
耶律雁扔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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