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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江芸芸一出门就看到顾仕隆正抱着他的长剑, 一本正经站在马车前。
唐伯虎和张灵正讨人厌地拿着糖葫芦逗小孩开心。
顾仕隆一次没捞到,直接扭过头去,充耳不闻,完全不搭理他们。
他来扬州也快一月了, 但除了江芸芸, 其余人大都不怎么搭理, 非常高冷, 但耐不住唐伯虎等人手贱,时不时就要拨撩一下。
江芸芸一出来, 顾仕隆一眼就看到了, 立马倒腾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你这次也是第一吗?”他眼巴巴问道。
江芸芸还没说话,边上就有人嘲笑着:“还第一,院试大门朝哪里开知不知道。”
顾仕隆感觉到他的嘲讽, 拉下小脸, 撸袖子打算干架。
江芸芸息事宁人, 不想在贡院前闹事, 直接把人拉走, 解释着:“岁试没有第一, 我考的是秀才,唐伯虎他们考的是等级考试, 只要过了就好。”
顾仕隆一到书房就睡觉,要不就在黎家花园里晃荡,再不行就在外面溜达, 考试的事情自然是一个字也没听,小文盲顾幺儿,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所以只能闷闷哦了一声。
有点不高兴,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若是在湖广,他说什么都要举起拳头揍他们一下。
他最烦别人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我是不是害你被骂了。”他不高兴问道。
江芸芸笑:“没有被骂,那人往最坏了讲也就是嘴贱。”
顾仕隆还是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腿边。
“怎么不高兴啊。”唐伯虎看着小孩高高兴兴跑过去,板着脸走回来,不解问道。
江芸芸拿过他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顾仕隆:“没事,小孩子脾气直。”
顾仕隆接过糖葫芦没吃,捏在手心转了几圈,然后严肃强调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话间祝枝山等人也相携走了出来。
“大人顾幺儿,我考好了,我们去吃好吃的,行不行?”江芸芸戳了戳顾仕隆鼓鼓的腮帮子,笑问道。
顾仕隆矜持点头,并飞快提出要求:“想吃蟹粉狮子头和松鼠鳜鱼。”
“松鼠鳜鱼可是楠枝最爱吃的菜。”祝枝山笑说着,“我老担心他年纪轻轻坏了牙,也太喜欢吃甜食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顾仕隆把最后一口糖葫芦塞进嘴里,突然说道:“抢我吃的,坏人!走得好!”
半月前,黎循传哭唧唧地登上回湖广的船只,依依不舍挥别好友。
扬州多水,湖广也是水流密布,自来就说千里江陵一日还,如今顺风而下,用不了多久就能先回华容,再去长沙府适应水土,安心备考。
因为他是独自一人出门,身边又没大人跟着,黎风就跟着走了,诚勇和终强作为小厮,自然寸步不离,老夫人也派出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跟在他身边照顾衣食住行。
这一走,黎家空了不少,就连顾仕隆也忍不住趴在江芸芸耳边嘀咕着,觉得有些冷清。
“也不知习不习惯。”徐经惆怅说道,“最近看楠枝的位置空荡荡的,还怪不习惯的。”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他带了五十套卷子,一天一套,不会不习惯的。”
徐经一脸的愁绪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真可怕。”
原来黎循传走之前,江芸芸拉着唐伯虎、祝枝山等五人,其余人按照乡试的规格出了五套卷子,自己出了十套卷子,找黎公又出了十套卷子,林徽也意思意思出了五套,最后整理出五十套卷子,临走前作为礼物送给黎楠枝。
“你这个题目又没答案,若是他写不出来,不是心态都要崩了。”祝枝山不解。
江芸芸不解:“谁说没答案。”
众人一惊,齐齐扭头看了过来。
“我前几天把五十套卷子都做了一遍,写了一个参考答案,虽然有些简单,但都是我的解题思路,有些甚至还写了两个思路。”
唐伯虎倒吸一口冷气。
“好歹毒的人。”
江芸芸不高兴了:“我没有写‘略’字,怎么歹毒了,我可是勤勤恳恳,完完整整打了一个框架的,而且我还写了一份考前冲刺指导信,让他不会的就去找其他考生交流,我甚至特意叮嘱了黎叔,考前一定要模拟考。只有多做题,多模拟,考试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众人欲言又止。
根本就不是这个道理。
假如我有一道题写不出来,然后翻开答案一看,有些人不仅会写,还一口气解出了两个,甚至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写了五十套卷子。
我的心情,我的精神,我的文字,是会被完全摧毁的。
若非黎楠枝和江芸关系好,而且本人也心大,只怕要当场崩心态的。
一行人找了个人不多的酒楼定了包厢。
“等我考完科考,我们也可以开始模拟考,争取这次全员过关!”进了包厢,江芸芸继续刚才的话题,声音一沉,目光巡视着诸位。
唐伯虎和张灵率先移开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都穆笑说着:“我今年不行,我还未过孝期,不能参加乡试,但你这个办法我听枝山说过了,真是不错,我也打算等我下场前也如此模拟几次。”
徐经和祝枝山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江芸芸谴责地看着唐伯虎和张灵,随后又问道:“文徵明今年参加考试吗?”
“他父亲生病归家了,他前几日也快船回家侍疾了。”唐伯虎说,“而且他的字还没练好,之前岁试因为字写得太难看,被提学官置为三等,后来科考也没过,一气之下就发誓一定要练好字再科举,现在才跟这李学士练字半年。”
江芸芸了然。
——本事不到,先不考了。
“我带你去点菜。”众人聊了一圈后,都穆低头看着顾仕隆。
都穆是这几人中顾小孩最喜欢的人,许是因为他身形高大,和他爹差不多。
他心中欢喜,但小脸严肃,看了一眼江芸芸,认真说道:“我去点菜,你在这里等我。”
江芸芸也跟着一本正经点头:“知道了,顾大侠。”
顾仕隆满意点头,对着都穆说道:“走吧,我们去买好吃的。”
唐伯虎和徐祯卿看到一楼墙上挂了不少画,底下还有不少读书人再切磋,手痒,也想下去比划比划。
祝枝山脑子有点转不动了,靠在窗边感受着江风吹在脸上,打了个哈欠,闭眼小憩。
“我听说之前司马亮好像不满你考了两个案首。”张灵见江芸芸一个人坐着,忍不住凑过去试探道,“还和王知府有一些小小的争执。”
江芸芸啊了一声,懵懂反问着:“你怎么知道?”
张灵笑着不说话。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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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县案首和府案首啊,外面也贴着我的文章,我若是不好,又或者有人偏私,自然会有读书人要求重审,也轮不到他现在来主持公道,所以他的不满未必是针对我的文章,我觉得问题不大。”江芸芸分析了一通,信誓旦旦说道。
张灵侧首,眸光微动地看着她。
江芸芸不解,歪了歪头:“看我做什么?”
“你知道若是提学官不喜欢你,你便一直没法去科举嘛。”张灵看着她天真的笑,脸上笑意缓缓敛下,冷冷说道。
江芸芸眨了眨眼,和他对视着,突然眯了眯眼,猛地凑了过去。
那浅浅的呼吸便顿时清晰起来。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江芸芸冷不丁把脑袋伸过去,两人的距离便只剩下小臂左右。
张灵整个人僵在原处。
江芸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气力还不小。
张灵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伸手拨开她的手。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消极。”江芸芸见他脸上奇怪的表情终于褪去,又是一如既然的冷淡神色,这才慢吞吞说道。
那双又黑又圆的瞳仁此刻不错眼地看着张灵,完完全全倒映着面前之人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看得人心深目眩。
张灵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沉默了片刻,懒洋洋说道:“我只是实事求是。”
“事实是事实,可你的想法是你的想法。”江芸芸整个人也回退了一点,却还是虎视眈眈盯着他看。
那目光清亮认真,所有被她这样注视着的人都会有种被拉倒太阳底下暴晒的,无处遁形的难受。
张灵可耻地沉默了,眸光微动:“我去找唐伯虎他们。”
江芸芸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张灵垂眸看着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
“你也觉得你说的有问题。”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所以你觉得不好意思对我说这样的话。”
张灵抿了抿唇,伸手去扒拉她的手,江芸芸索性整个人挂在他手臂上。
小少年滚烫的温度触不及防涌了过来。
那手心好似火炉一样,烧得他手腕有一瞬间的发麻。
江芸芸明明吃得多,却好似怎么也不长体重,人倒是一年时间长高了不少,吊在手臂上好似一只蜷缩着的小狗。
明明是自己先露出尖牙,偏仗着自己可爱,想要牵着别人鼻子走。
张灵面无表情笑着,低下头来想要把人甩开。
江芸芸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你先别说话。”江芸芸打断他的话,霸道说道,“先听我输出一下。”
张灵眉眼低垂,那双艳丽的眉眼,即使长睫下垂,但依旧不改惊艳之色。
江芸芸坐回原处,继续说道:“我觉得一个事情肯定是要正反两面看的,你说对不对。”
她不等张灵开口:“就拿我这个事情说,提学官要是真的给我穿小鞋怎么办?那是他坏,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三年就走了,到时下个人一眼就发现了我这颗明珠,那我不就是被捞出来了吗。”
她估摸着叹了一口气,严谨说道:“假设我老师真的得罪很多人了,第二个提学官也不喜欢我。”
“那我也太倒霉了。”她小脸皱着。
张灵轻笑一声:“你是真的不怕挨打。”
江芸芸严肃说道:“我不是在给你预设最坏的结果嘛!”
张灵眉心一动,似笑非笑,眼眸流动,好似金玉闪烁。
“但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我屡第不中,在我深刻分析,排除我的问题后,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该死的就是另有其人。”江芸芸一本正经地恶狠狠说道。
坐在一侧的祝枝山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灵和江芸芸齐刷刷看过去,好似刚发现这里原来还有好大一个人躺着!
祝枝山眼睛也不睁开,只是转个身,含含糊糊说道:“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张灵眼皮子一跳,甩了甩手。
江芸芸把人抱得更紧了:“就当他不在!我们继续!”
张灵挣扎不开,无奈说道:“是哪里学的无赖招数。”
江芸芸叹气:“我若是长成都穆这样,那我就是以武服人了,可不是轻轻松松拿捏住你了。”
张灵想象了一下,都穆魁梧高大的身材,再加上江芸芸秀气精致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窗边的祝枝山没出声,但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重新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江芸芸拉回正题,“既然错误不在我们,那我们为何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让自己郁郁不开心,甚至放弃自己的前途呢。”
“就比如,要是有人欺负我们,那我们首先不是反省自己,而是用自己的办法,给他一个教训!比如有些当官的欺负你啊,我们读书人虽然不能硬碰硬的,但是软碰软,完全是可以的,当官的判了冤案,我虽然可以一级级上去的,但现在在南直隶,要知道南京这么多官,这么多利益关系,肯定也会有真正为民办事的人。”
“那若是官官相护呢?”张灵问。
江芸芸眨巴眼:“那你试过吗?”
张灵沉默了。
“而且还有一个放长线的道理,就是你要是真的当官了,你努力往上爬,到时候那人迟早落你手里,你这不是就报仇了嘛。”江芸芸爬了爬,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着,非常机智说道,“让他给你下跪道歉!”
“和我有什么关系!”张灵撇开脑袋,不悦强调着。
江芸芸哎哎两声,大气地拍了拍张灵的胳膊,唏嘘说道:“当然和你没关系,我没说你啊,我们梦晋多自由啊,阳光开朗大男孩,说我,都是说我,说回我刚才的事情。”
张灵想把人撸下去:“太热了,你是火炉吗。”
江芸芸皱脸:“你怎么骂我。”
张灵叹气:“下去,我不走的。”
江芸芸拿眼尾睨他。
“真的,我怕你了,你松开行不行,我真的很热。”张灵求饶。
江芸芸只好哼哼唧唧松开手,偏手指还拽着他的袖子,好似小猫儿那条灵活的小尾巴,绕着人不松开,那小眼睛紧盯着人,虎视眈眈的。
“那你说回你的事情。”张灵板着脸说道,“好端端扯到我做什么。”
江芸芸连连点头,非常敷衍:“就说我的事情,我说道哪了,说到那该死的人另有其人,那我就往上申诉呗,上面还有巡抚,御史,这些人平日里就闻风而奏,我现在递上我这么完美的卷子,说他们丑人多做怪,肯定会有人愿意让这个位置换个人坐的。”
“而且自来科举就是大事,我不相信能走到这一步的人这么蠢,哪怕他真的这么蠢,可徇私舞弊科举是大案,有些东西不生事不过三两重,生了事那便是一千斤也压不住。”她意味深长说道。
“就算这事真的按照你的设想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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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你就不怕那些当官的笑你,甚至觉得你是刺头,以后排挤你?当官的可比你想的要坏。”张灵恐吓着,“那你就是图一时快乐,以后就完蛋了。”
江芸芸眨了眨眼:“可我不能在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对的情况下,还要随波逐流,任由他人构陷我,而且我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相信以后的我也不会质疑现在的我,我不能对不起现在的自己,更不能对不起以后的良心。”
“就像上次一样?”张灵声音倏地降低,“若是没有成功,你可就要死了,”
江芸芸沉默。
“我并不后悔我做这样的事情,但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够谨慎。”她认真说道。
张灵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难道你真的是那个要名留青史的人。”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江芸芸促狭说道,“名存青史的诱惑真的好大。”
“所以万一司马亮真的卡你怎么办?”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祝枝山忍不住问道。
江芸芸顿了顿,随后苦着脸说道:“那我就要去敲鼓说理了。”
“你不是说该死的人另有其人吗?”祝枝山转过来,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两人四目相对。
祝枝山完全是想看看她打算怎么如何另有其人的。
江芸芸万万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较真。
“还不用走到这一步。”江芸芸沉默了片刻,决定胡说八道,“根据从实际出发,透过表象看实质的原则,我得找我老师去。”
“哈,说的这么好听,感情去搬救兵了。”张灵嘲笑着。
江芸芸严肃摆了摆手:“现在我们还弱小,积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等我们走到能为此出谋划策的地步,那回头看这件事情便会觉得也没当时想的这么严重,我们现在一直挣脱不开这个事情,只是因为我们现在确实无能为力,靠自己硬碰硬,没意思。”
她话锋一转,笑眯眯说道:“而且这个事情本就是老师带来的,让老师出面,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
“怪不得黎公一看到你就头疼。”祝枝山感慨着,“我今日听你这么多惊世骇俗的言论,我也时时担心你会不会惹出大祸来。”
江芸芸大声抱怨道:“我才不会,趋利避害,我最会了!”
祝枝山叹气,重新扭回头睡觉:“我今日什么也没听到。”
张灵坐了一会儿,说道:“我去楼下找人。”
江芸芸挥了挥爪子:“去吧去吧。”
屋内很快就剩下祝枝山和江芸芸。
也不知多了多久,外面传来唐伯虎的大笑声,瞧着热闹极了,仔细听去,都是唐伯虎和徐祯卿嚣张的声音。
——大抵又在挑衅别人,非常嚣张的那种。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都是这么想的?”祝枝山忍不住说道。
江芸芸一个人吃着糕点,腮帮子鼓鼓的。
祝枝山没听到声音,忍不住扭头去看。
正看到江芸芸正睁着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瞧着非常热心的样子,不由吓得一个哆嗦。
“你也有想不通的事情?”江芸芸歪着头,含含糊糊问着,脸上满是跃跃欲试之色,伸手做出一个把脉的手势,“那我给你把把脉!”
祝枝山连连摆手:“我没有,我很健康,我也科举,非常努力考试的。”
江芸芸语重心长说道:“就算考不上问题也不大,人生条条大路通……京城。”
祝枝山虽然知道她嘴里肯定是一句好话也没有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如?”
“比如我现在搬到京城住。”
祝枝山闭眼。
——果然不能对江芸有太大的期待。
“你快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祝枝山恼怒说道。
江芸芸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笑说着:“若是今日我劝你,我会跟你说你出身官宦世家,一个小小不值当的乡绅,不值得你留步,你只管往前走,大路坦荡,苍鹰击飞,他们欠你的,今后自然会有人亲自为你报仇,不需你动手。”
祝枝山怔怔地看着他。
“张梦晋和你不一样,他家中贫困,一路靠的都是自己,这样的人不允许自己失败,一旦经受挫折,就很难站起来,他心气高,那件事情大概是他这辈子栽得最大的跟头,你需要的不是扶他起来,是在他前面吊着一个骨头,告诉他,你只有爬起来才能吃到他。”江芸芸笑说着,“我跟他说,你只有不顾一切考上去,那些人自然会亲自跪在他面前。”
“你不怕他走歪路吗?”祝枝山担忧说道。
“他只是心高气傲的人,又不是坏人,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他现在觉得自己看透了官场黑暗,所以不想考试,却不知道,越是黑暗越是需要他人去打破,越是需要他这种胸口埋这一口气的人,他一旦站起来,就会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而且那些人确实逼死他家人,付出代价无可厚非。”
祝枝山沉默。
“我是信他的。”江芸芸笃定着。
“我与他相识多年,却不如你了解他。”祝枝山低声说道,“你这个办法很对。”
“不过你若是真的被人穿小鞋了。”祝枝山又问道,“你还真打算给你老师处理?”
黎淳年纪大了,而且致仕,只能请人帮忙,但提学官如今权力是越来越大,完全不受知府们节制,若是请了外人,哪怕江芸的这个事情真的解决了,那也结仇了,今后官场的路就不好走了。
黎公是个谨慎人,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会看到这样的结果。
江芸芸连连摆手:“我跟你说,我打赌司马亮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给我穿小鞋。”
“为何?”祝枝山不解。
“王恩啊!”江芸芸眼睛一亮,“我可是王恩亲自敲定的府案首,要是连岁考科考都不能入选,你猜是打谁的脸,你真当我们王知府是个和气人,我只要认认真真写卷子就行,而且只要过了这两门,乡试自有新的天地,小小提学官还能撼动科举大事吗。”
“那你刚才怎么对梦晋这么说?”祝枝山疑惑,“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为何还要抬出老师,虽说你整日胡说八道,但也不至于在这里也胡说八道吧。”
江芸芸无辜眨眨眼:“我其实也是用心良苦,想要含蓄告诉张梦晋,若是以后受到欺负了可以找靠山报仇,只是拿我自己举了一个例子。”
“比如?”祝枝山谨慎问道。
江芸芸指了指自己,咧嘴一笑:“我啊。”
祝枝山心死闭眼。
——他到底为什么要对江芸有期待!
—— ——
司马亮看着手中那张卷子沉默了。
便是他对江芸芸满肚子偏见,在此刻也不得承认:这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过黎淳到底怎么回事,一捡一个神童。
他脸色难看地想着,甚至生出嫉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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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县的礼房外郎冯清阳见状低声说道:“可是答得不好?他年纪尚轻,若是有不好的地方也是应该的,她如今是两个案首,可不能罢黜了,若是看得过去便算了。”
司马亮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两个案首又如此,若是写不好就是写不好,如何能算了。”
冯清阳心中一喜,但还是火上加油说了几句。
司马亮只是闭眼小憩,不再说话。
他心中也有考量。
如今朝臣内各有各的站队,他是刘吉一路提拔上来的,按照陛下如今的态度,刘吉内阁的位置岌岌可危,如今朝中一直有叫黎淳回来的风声,都说是用来顶替刘吉的位置。
刘吉为此大怒过好几次。
这也是他今年为何会来扬州的原因。
江芸,到底要不要成为这场朝廷争斗的炮灰?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但也不得罪自己的恩师?
王恩远远听到动静,眼尾扫了一眼,却没动静。
“脸色好差啊,不会直接把人罢黜了吧。”李陆急得满头大汗。
杨珍晖也脸色不好:“若是真的这样,他可就是打江都县令和我们知府的脸。”
王恩没说话。
不论如何江芸的卷子他都要亲自看一眼,还是那句话,若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知府确实不能干涉提学官的选拔,但一封弹劾的奏折他肯定是要上的。
如此是非不分的提学官,也没必要在这里耽误他扬州的考生。
至于那些朝廷争斗,他的那把火能不能烧起来还是要看其他人的本事的。
岁考的成绩在六月二十号公布。
因为考的人非常多,加起来也有上千的人,而且要写两个黄榜。
一个是童生荣升秀才。
一个是秀才的六个等级。
“江芸过了!?”冯清阳失神说过。
“自然是过了的,写得多好啊,若是他都过不了,我看这次能过的人就不过了。”杨珍晖喜气洋洋说道。
冯清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司马亮。
司马亮和王恩正坐在上首,不咸不淡说着话。
“这批童生不错,想来能在乡试上崭露头角。”司马亮淡淡说道。
“上一任的知府也是兢兢业业的,不过是一次小小失误。”王恩无奈说道,“可见人的运气也是要一点的,一点点的错处一旦被人抓住了,那可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马亮神色微动。
“李同知最是知道内情的。”王恩又说道。
李陆正在努力抄写黄榜,闻言虽然不解,但还是谨慎说道:“冯知府对文教还是很上心的,每年都会去书院勉励学子们,风吹雨淋,一点也不敢耽误。”
“你瞧,至少还是有一件事情做得对的。”王恩笑说着,“想来这又是他得以保全的重要原因。”
司马亮低头抿了一口茶。
—— ——
“你过了!而且在一等!”祝枝山激动说道,“我也是一等!还好还好,可以参加科考了。”
“梦晋,你也在第一等耶。”江芸芸眼睛亮晶晶地去扯张灵的袖子。
张灵看着挂在最后一行的名字。
“考不考试啊。”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们一起考试去吧。”
唐伯虎懒洋洋嘲笑着:“他才不会呢……”
“可以试试。”张灵低声说道。
唐伯虎僵在原地,失声:“你说什么!”
张灵躲开他的视线,也挥开江芸芸的手,淡淡说道:“我去买酒去了,不要跟着我。”
一群人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许久没有回神。
“是只要有人靠近你,都会莫名想考试吗?”唐伯虎回过神来,古怪看着江芸芸,敬畏说道。
江芸芸背着手笑眯眯靠近他,故意去抓他的袖子:“那你考不考啊。”
唐伯虎连连后退,活见鬼一样摆手:“不要靠近我!”
第七十二章
京城内阁
三位内阁大臣团团坐着, 面露难色。
刚才司礼太监萧敬送来的陛下口谕。
——陛下想要封寿宁伯为侯。
寿宁伯是谁,姓张名峦,字来瞻,号秀峰, 直隶兴济人, 是张皇后的外家, 也就是皇后的爹, 陛下的岳父。
临走前萧太监和气说道:“皇后娘娘自从生下皇子,日日难受, 陛下看得心疼, 咱家也跟着难受,这不还要去太医院请个院首来,可是不敢耽误了时间, 陛下交办之事, 诸位可要仔细慎思了。”
宫里的人大都是人精, 能走到司礼监的更是八百个心眼子。
萧敬跟在陛下身边多年, 长了一张白净笑脸, 见人三分笑, 说话慢条斯理,和朝臣关系大都不错, 内阁三位阁老见了他也都和颜悦色,不敢托大拿乔。
这句话什么意思,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刘吉, 刘健和徐溥四目相对,沉默了许久, 直到门口有舍人经过这才回过神来。
“这事两位有何意见吗?”首辅刘吉开口询问道。
刘健冷哼一声:“太祖有言‘非社稷之功不得封’, 如今陛下却如此优待外戚、陛下登基那年封都督同知, 皇后有孕时又封寿宁伯,如今要册封太子了,便也要跟着进侯位了,此人既无政绩,也无武功,却一升再升,若是开了先河,朝堂上的蛀虫还不够多吗。”
徐溥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希贤慎言,不过是授予虚衔,又不是实权爵位,算不上这么严重。”
“中宫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音讯,陛下和皇后伉俪情深,有次出格之举也是情有可原的。”刘吉和着稀泥。
刘健脾气大,直接呛道:“外戚不得干政乃是祖训,寸功未立靠着皇后太子便能连连高升,说出去岂不是笑话陛下,笑话内阁,陛下登基五年,便已封侯,若是之后又有大喜,岂不是封无可封。”
徐溥揉了揉额头,敲了敲台面,打断他的话,凝声说道:“希贤,何必说气话呢,此事也并无你说的这么严重。”
“那张家兄弟整日在京城胡作非为,喝酒闹事,兵马司的人来诉苦几次了,巡城御史也上了这么多折子,可你看……”刘健大手一摊,牙根紧咬,紧跟着沉默下来。
陛下按下不发,便已经说明最大的问题。
在他心里始终是皇亲国戚,然后才是朝廷百官,最后才是黎民百姓。
对张家,陛下当真是一点也不想惩戒。
内阁内再一次陷入沉默。
“昨日陛下说想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太子乃朝政基石,册立太子便是稳定朝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册封张家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刘吉淡淡说道,“只是陛下敬重中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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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张家更进一步而已,封侯而已,给太子一个好看的外家。”
陛下对张家迁秩授官,宠遇之盛,长此以往,并非好事,众人看在眼里,却毫无办法。
因为这些事情和陛下争执,产生裂缝,得不偿失,众人嘴里说的再愤慨,但都不会付出实践。
“可这两年还未到就要再封侯……”刘健抿唇,“也太过了。”
刘吉顿了顿,声音倏地变轻:“我听说前几日深更半夜张家请了御医。”
张峦不过四十有七,真是家中顶梁,但他早些年读书熬坏了身子,为此宫中逢年过节就要赏赐燕窝人参。
“张伯在世尚能压制几分子嗣行事。”徐溥面露忧心之色。
刘健板着脸没说话。
刘吉扫过两位同僚,打破沉默:“那此事可要拟制可要顺带从内阁发出。”
今朝已经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内阁票拟,内监批红,缺一不可,如今内阁若是不出票拟,那司礼监就不能批红,想来这也是今日司礼太监萧敬亲自来的一个原因。
——陛下很想要封张家为侯,你们内阁不要阻拦。
“若是陛下心意已决,我们也无法阻拦。”徐溥淡淡说道。
“外面的人又要骂我们是纸糊的内阁了。”刘健冷笑一声,“内阁若是不行劝诫之职,要我们内阁有何用。”
徐溥连连咳嗽。
刘吉脸色难看。宪宗初期内阁由万安、刘吉、刘珝三人把持。
人人都道首辅万安贪婪狡诈,次辅刘吉阴险刻毒,阁老刘珝夸夸其谈,三位辅臣放任陛下空虚国库、滥赐官爵,被愤怒的读书人讥讽为“纸糊三阁老”,其余六部尚书则是“泥塑六尚书”。
刘健板着脸,不为所动。
“希贤就是性子直,说话冲。”徐溥笑着打岔,把话题接了过来,“我们内阁有别的想法,自然也是要和陛下进言,只要我们内阁一心,自然不会有其余流言。”
刘吉紧绷着脸。
“那我们不如先上一个折子。”徐溥继续说着,“先看看陛下的口风。”
陛下到底是碍于皇后的面子,还是真的想给张家的荣耀,若是真的要给,那又是能坚决到如何地步。
一步步试探,总归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刘吉淡淡嗯了一声:“那就麻烦时用先上个折子。”
徐溥温然可亲,也不计较刘吉的态度,只是含笑说道:“等我写好,还要请祐之兄参详。”
刘吉脸色好看了一些,便转身离开了。
刘健见人离开,冷哼一声:“时用就是脾气好,他这等人早就该退位让贤了,如此迟迟不走,简直耽误内阁办事。”
徐溥叹气,和气说道:“你且少说几句,他是前朝留下的人,对哈密问题也有见地,也没有你说的不堪,陛下登基前几年也颇为努力,劝谏过陛下远离小人,拒绝撰写祈雨祷文,之前灾异,也上书请求陛下修德政,还上书陈述国计民生的七件大事,作为首辅也是尽心尽职的。”
“不过是跟在时用后面拾人牙慧。”刘健油盐不进,淡淡说道。
徐溥叹气,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从前朝就在,党羽甚多,如今多事之秋,我们只有和平共处,朝堂才能平静,事情才办得下去。”
刘健生气想反驳,但碍于徐溥严肃的神色,便又忍着没说话。
出了门的刘吉越想越气,只恨刚才自己碍于面子竟没有大怒,担忧思及刘健那牛脾气,又怕事情闹大了。
陛下早就想让自己退位,给他的心尖人什么王恕、丘睿、黎淳等人让位置呢。
刘吉心里酸得不行。
他才不会如他们的意,他就要在这里死死坐着!
王恕那匹夫见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倒是整天惦记着让黎淳之流的老货来顶替自己的位置。
说起黎淳便又觉得来气,黎淳的那几个徒弟也忒不是东西了,明里暗里挤兑自己,上次冯忠的事情,他还未来得及回转,那李东阳和刘大夏就在皇帝面前穿他小鞋,然后急吼吼抬了自己人上来。
那个新扬州知府王恩真是水油不进的牛皮货,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让那个黄毛小子做了案首,看着就晦气。
他不悦地想着,心里更加难受了。
大明当官的俸禄低,他们这些京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是一点油水也没有,就靠每年上京述职那些外放官的孝敬,现在没了扬州这么一大笔收入,那可真的是心痛。
刘吉想起此事还觉得愤愤不平,打了一辈子的鹰,竟然被一个小雏鹰给啄了,看我不折断你的小翅膀。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给司马亮再写一份信。
我不好过,黎淳和他的那些徒弟,一个也别想好过!
—— ——
江芸芸过了岁考,又浪了几天,在黎淳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一脸沉痛地坐回书房准备科考。
科考并不难,但它只能是岁考前二等的学生才能参加,但过了科考之后,这个身份不过期,考过一次就能一直参加乡试,所以从洪武累积到弘治,听说南直隶每年参加乡试的就有三四千,但录取之人不过一百人。
科考重在考察考生的读书天分和文字理解能力,语言运用水平,所以以活泼轻灵的小题为主。
黎淳正来黎循传的书房里,给江芸芸解释科考题目。
“这几年的考试大都是一两个字,又或一两句书,更有半句,或截搭等模样,这就需要考虑你对四书五经熟不熟悉。”黎淳说道,声音间夹杂着小孩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