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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大雪纷飞, 积雪已经快淹没过脚踝,江芸芸撑着那把伞走了一路,伞面也积满了雪,抬伞瞬间也跟着窸窸窣窣落了下来, 飞溅在她的衣摆上。
对面唐伯虎还是穿着熟悉的粉色长衫, 外罩墨绿色的大氅, 黑头巾边缀着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活脱脱一个走在时尚前沿的扬州小郎君。
张灵穿着大红色的袍子,宽袖博衣, 衣袂飘飘, 站在大雪中格外鲜艳,若是平时,她一定早早就看到了, 只今日心事重重, 便一直不曾发现。
徐祯卿是这三人里穿得最低调的, 披着黑色的披风, 整个人紧紧裹着, 露出一个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瞧着是被冷傻了。
他们三人也不知他们站在这里等了多久,脚边都有一圈雪堆了起来。
“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唐伯虎朝着她大步走了过来, 头顶的那朵鲜红绢花在风雪中格外张扬,“谁欺负你了?江家还是许家?走,哥哥给你撑腰去。”
江芸芸只是摇头:“没有, 刚从老师家回来,正准备回家。”
唐伯虎哦了一声, 弯下腰来, 脑袋从她的伞下探了过来,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在此刻没了笑意,格外严肃地扫视着她的脸。
“怎么了?”江芸芸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唐伯虎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看看我们芸哥儿有没有偷偷掉金豆子。”
江芸芸失笑,把手中的伞递给他,免得他弯腰辛苦:“我才不会偷偷掉金豆子。”
唐伯虎接过那把伞,随后嫌弃地扔在地上:“都说与君同赏雪中春,为何要撑伞挡住美景呢。”
江芸芸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眯眯说道:“这是我老师家的伞哦。”
唐伯虎脸上嚣张的笑容一顿,能屈能伸:“雪大天寒,撑伞好啊。”
他非常主动把雨伞捡了起来,甚至还拍了拍,亲自给江芸芸撑伞。
“你不是在江家吗?怎么从黎公家出来?”唐伯虎故作随意问道。
——半途去黎家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被人挤兑!
他暗戳戳想着。
江芸芸不愿意多说,只是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呢,刚回来吗?”
唐伯虎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对啊,刚下的船。”
“湖面都要结冰了,差点就赶不回来。”徐祯卿溜溜达达凑过来,挤着唐伯虎站着,哆哆嗦嗦说道,“今年好冷啊。”
张灵也慢慢吞吞走了过来,却发现不论那一边都挤不进去了,只好抱臂看着三人,不悦说道:“你们排挤我!”
唐伯虎笑眯眯说道:“就排挤你,刚才唱戏的时候大家都看你,风头出这么大,可把我嫉妒坏了。”
张灵懒得理会唐伯虎的打趣,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江芸芸,瞧着是非要她给个说法的。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我得罪你了?”
张灵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
“枝山给我们送信的时候,我们正在通州爬山,但是信被雪耽搁了,我们收到信的时候只剩下十来天了。”徐祯卿抱怨着,“谁知道刚送了信就大雪封路了,我们在山上呆了三天,把钱都花完了。”
江芸芸惊讶:“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唐伯虎睨了张灵一眼,突然凑过来神秘说道,“我们张梦晋可是多才多艺的。”
“而且可厉害了。”徐祯卿也跟着凑过来,得意说道。
张灵的冷哼声更大了,雪花落在肩头,那张本就雪白的脸在此刻被衬得越发冰白了。
江芸芸来了兴致:“你们卖艺回来的吗?卖什么艺啊,唱歌还是跳舞啊。”
“唱歌,苏州有一小曲叫莲花,这可是我们的拿手本事。”唐伯虎得意说道,“我们以前都是得了钱买酒喝的。”
“我们之前在外面玩的时候,靠这个讨到酒钱,那个时候外面下大雪,我们在庙里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要说我和看到李太白没有区别。”徐祯卿也跟着炫耀着。
江芸芸眉心一跳:“你才几岁啊,竟然喝酒。”
徐祯卿不悦:“我堂堂七尺男儿,喝点酒怎么了。”
“反正我们张梦晋平日都是穿得跟个乞儿一样唱歌讨钱的,这次为了凑够我们的回家的钱,可是在大雪中穿成这个样子唱歌呢,多少姑娘娘子凑上来啊,还要亲自送她回家呢。”唐伯虎用格外欠揍的口气说道,“你都不知道多少人,都要排队了,差点还大打出手呢。”
“可我们是一颗心都在你这里啊。”徐祯卿也加入恶心人的队伍,含情脉脉说道,“就赶着回来给你撑场子呢。”
“可不是。”唐伯虎连连点头。
江芸芸立马挑拨离间:“你应该把这两个人丢下的,你唱歌卖艺,他们是一点也没帮上忙!”
“帮了!”唐伯虎不悦说道,“我敲碗了。”
“我吆喝了。”徐祯卿理直气壮说道。
张灵的头顶已经落满雪了,那双眼波流动的桃花眼似嗔似怒,似笑非笑地看着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的三人。
“可我就一把伞。”江芸芸为难说道,“这次回来你是最大的功劳,那你说,这两个人你想赶走那个,我给你赶了。”
她非常果断地祸水东引。
唐伯虎和徐祯卿大惊失色,立马警觉看着张灵。
张灵眉心一跳,晃了晃脑袋,头顶的雪花便也跟着洋洋洒洒落了下来,飘落在冰白的脸上时竟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更白。
他慢条斯理朝前走了一步,懒懒散散,大红色的袖子在风中微微飘动,潇洒自在,好似踩着雪间上的猫儿,虽是不动声色,偏气势汹汹地注视着对面的三只小老鼠。
唐伯虎立马拉交情:“我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啊!”
徐祯卿慌张举大旗:“我还是孩子啊。”
张灵冷冷一笑,伸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在三人面前扫过,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夺过雨伞扔在地上:“既然我没有,那就谁也不要撑了。”
可怜的竹伞一天之内被扔在地上两次,正孤零零地倒在雪地上。
江芸芸摸了摸落在衣服上的雪花:“我可没得罪你。”
张灵歪头,那个手指猝不及防捏了捏江芸芸的脸颊,快速捏完,也快速收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他捏完别人的脸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衣袂飘飘,红衣白雪,还真有魏晋风流的才子架势。
江芸芸摸着红扑扑的脸,惊呆在原处。
“我可没得罪你。”她捂着脸,质问道。
唐伯虎立马安慰着:“没事,哥哥给你报仇。”
话音刚落,他立马冲了出去,只是刚拉倒张灵的袖子,伸出的手还没捏到他的脸,谁也没想到雪天地滑,两人一人带一人,齐齐摔在地上。
雪花四溅,散了两人一声。
“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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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张灵暴怒,“你有病啊!”
唐伯虎也摔得不轻。
头顶的那朵绢花终于看不下去了,颠簸了这么久还要摔一跤,果断离家出走,摔在雪地上。
唐伯虎回过神来,盯着那朵闹脾气的绢花,趴在张灵身上半晌没说话,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好玩,真好玩!”他拍着雪地,大喊着。
徐祯卿眼睛一亮:“我也想玩。”
说完也跟着扑过去,压在唐伯虎身上。
“徐祯卿!”张灵被压得更扁了,气得直捶雪地。
唐伯虎笑得更大声了。
“来玩啊!”徐祯卿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准备拉人的江芸芸,兴奋招手。
江芸芸惊讶地瞪大眼睛。
唐伯虎也跟着抬头来看她,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因为之前笑得太大声了,水光潋滟,好似一块碧绿的翡翠,霞绮浓披,人间桃色。
张灵动了动脖子,随后自暴自弃整个人趴在地上。
“快来快来,要冷死我了!”
江芸芸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整个人趴在徐祯卿身上。
她一笑,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大家都穿着大氅,厚厚的大氅就像一层层厚重绵软的被子,却又带着人体才有的温度和骨骼感。
江芸芸还是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疯玩。
因为见不到老师的执拗。
因为得不到答案的失落。
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快乐。
那是一份在现在肆无忌惮的痛快,不畏惧人言,不踌躇前路,不害怕未来。
四人回到江家,江来富正准备出门,一眼就看到四个落汤鸡,惊呆在原处。
“你们,你们怎么了?”他惊叫,“扬州来了强盗?”
三人主动把江芸芸往前推了推。
江芸芸摸了摸鼻子,一脸认真胡说八道:“我去接人,外面的雪太大了,梦晋摔了一跤,伯虎去接他也摔了一跤,昌谷去接伯虎也摔了,我去接昌谷也摔了。”
“然后我们就都摔了。”她拎了拎自己的大氅,可怜兮兮说道,“我带他们回院子换衣服。”
三人也跟着齐齐叹气。
江来富本来就是打算找人的。
——谁懂啊,就一眨眼的功夫,二公子就不见了。
江如琅脸都变了,偏黎家那位小公子一问三不知,最后还是守门的小厮中得知二公子好像是出门了,他只好冒雪出来找人。
“宴会刚开始,你们换了衣服便赶紧来。”他笑脸盈盈说道,说完还觉得不放心,“二公子院子想来也没这么多衣服和大氅,我等会送来,再亲自给你们引路。”
——这是怕他们又跑了。
四人对视一眼,突然又笑了起来。
江来富一头雾水。
“行啊。”江芸芸踏入江家大门,“我想要好看的衣服。”
“我想要粉色的。”
“红色的。”
“蓝色的。”
江来富现在只求这几个祖宗能赴宴,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
等他们换好衣服去宴会上,免不了又是一场交际。
江芸芸一反刚才的带刺,笑脸盈盈格外好说话。
一场宴会下来传到外面,倒不是今日的纳吉的主角如何出色,聘礼如何富贵,两家大人如何尊贵,而是最后的唐伯虎等人突然夺了所有人的风采。
嚣张,太嚣张了!
跟砸场有什么区别!
—— ——
纳吉事后,江家又热闹了几天,大摆三天流水宴,但已经和江芸芸没什么关系了,她开始在书房里安心读书。
那日之后,她的心蓦地安静下来,
她想,这条路再难她都要走下去。
什么女子身份。
什么科举难度。
什么朝廷争斗。
她一定要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在她身上倾注心血的人。
“今年大年三十,不出门走走吗?”周笙端着补品走了进来,“这是厨房送来的燕窝,说是你和大公子一人一盏,你吃了就去外面玩一会儿。”
“渝姐儿买了很多爆竹和烟花,你也去玩一下。”
“晚上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厨房那边都很忙,怕是没空弄我们的饭菜了,所以今晚陈妈妈自己下厨煮了。”
周笙絮絮叨叨说道,说了一会儿又没说话了,只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她今日穿了新衣服,是一件难得艳丽的红色衣裙,坐在那里,好似窗口那支盛开的红梅。
“我吵到你读书了?”她看江芸芸看她,不好意思说道。
江芸芸露出笑来:“不是,是发现你今日的衣服真好看,很称你的肤色。”
周笙脸颊瞬间爆红,不安地捋了捋裙摆,嗔怒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打趣娘。”
江芸芸笑得更灿烂了。
“也给你做了一套,放在房间里了,你等会洗个身子也换上,红红火火的才好看,我昨日让乐山买了很多干货,晚上我们一起守夜,明年一定能平平安安。”她温温柔柔说道。
江芸芸点头:“我这张邸报看了就去洗澡。”
周笙说完却没有起身离开,只是又看着江芸芸,一脸笑意。
江芸芸不解:“我脸上有东西吗?”
“就是想看看你,你放了假也好忙,也不出门玩,一直待在书房里。”周笙顿了顿,“我很想你。”
江芸芸这才觉得自己确实很忽视周笙。
读书的时候自然不必说,她每日辰时不到就离家去读书,戌时才回家,回家吃了顿饭便又去读书,这一读便到子时才能休息,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过是晚饭间的半个时辰。
现在放假了,她也大都时间在书房。
“那我过了年就不读书了,我早上听渝姐儿说正月初一观音庙有庙会,我带你出门玩吧。”江芸芸很快又下了决定。
周笙连连摆手:“不能耽误你读书。”
“不耽误。”江芸芸索性把邸报叠了起来,“读书也不是这几日能读起来的,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走吧,我去洗澡,然后我们一起换个新衣服,玩烟花去。”
周笙惊喜,但还是惴惴不安:“可我听说大公子也是整日读书。”
江芸芸笑说着:“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的压力又不一样,而且二月之后我考试太多了,现在休息一下才是正确的,要不是你今日来,我都忘记这个事情了,弦不能绷太紧。”
“大年初二我要去拜访老师家,你给我选个礼物吧,我也挑不来,还有林家,还有舅舅家,大年初一出门刚好也去买东西。”
周笙一肚子话的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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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走了注意力。
“老师家的东西是要好好准备的。”
“你舅舅如今在林家书铺做事情,林家的关系是要打好的。”
“你舅舅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吃饭?”
江芸芸安静听着:“那我等会去看看,若是没有吃的,我买点肉给他,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卖。”
“那正好,我也给做了新衣服。”周笙高兴说道,“你一起带去。”
“行。”江芸芸拉着她的手出了门,“走,我们去看看要准备点什么,晚上想吃下水菜。”
“买了,说是给你炒辣的,还做了你爱吃的烤鸭。”周笙笑说着,“陈妈妈一大早就拉着乐山去买菜了,都挑了你晚上多吃几口的菜。”
“我不是都吃完了吗。”江芸芸笑说着。
周笙想了想,跟着笑了笑:“也对,吃得多菜能长高的。”
“哇,你终于舍得出门啊。”兴冲冲拉着小春跑来跑去的江渝见了人大声说道,“我还以为这里的烟花只能我自己玩了。”
“我去见舅舅,你去不去?”江芸芸问。
江渝一边看着烟花,一边又看着周笙,眉心紧皱。
“想玩就玩吧。”周笙安抚着。
“算了,还是去见舅舅吧,也好久没见了。”江渝叹气,一脸沉重地把手里的线香递给小春,“你不要偷偷玩哦,等我晚上回来。”
她说完,就去牵江芸芸的手,一脸小大人模样说道:“我们早点回来哦,我买了很多烟花,要来不及放的。”
江芸芸带着江渝去见周鹿鸣自然又是一番热闹,周鹿鸣的那边饭菜他自己也买了,院中只有他一人,见了人搬出不少玩具。
到最后江渝沉迷一屋子的玩具不能自拔,还是江芸芸强硬把人抱回来的。
江家的家宴默契地没有叫上紫竹院的人。
江芸芸倒觉得没什么不好,落得清净。
陈妈妈手艺好,带了两个丫鬟也拾掇出一桌子的饭菜。
江芸芸给院子的每个人发了五十文的赏钱,也给他们备了两桌子菜。
“你这一年是一分钱也没留下来。”周笙忍不住感慨她花钱的速度。
“总的来说是我挣得不够多,因为这些都是必要支出,他们见沁园都有,他们没有,会生出二心的,所以没必要在这方面太过苛待。”江芸芸耐心解释着。
周笙点头:“还是你想得远。”
“可以吃饭了吗?”早早坐在桌子前的江渝眼巴巴说道,“肚子好饿。”
江芸芸嘲笑着:“疯玩了一下午自然饿,差点不愿意回家,还好我现在长高了,抱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屁孩回家没什么问题。”
“通神饼好了!”陈妈妈端着最后一盆饼走了过来,“刚出炉的,入了油锅,现在还脆生生的,用姜汤和的面,吃了很驱寒的。”
一行人忙了一天也跟着饿了,坐下来吃饭。
江渝正是爱说话的年纪,吃一口发表一下意见。
小春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吃东西。
江芸芸说着市面上的故事,逗得几人笑个不停。
一行人吃饱喝足,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撤下饭桌,搬出早已准备好的果脯干果,准备守夜。
江芸芸在软榻上铺了被子,又拿出披风,弄得几张软塌暖洋洋的。
江渝躺在上面,发出舒服的长叹。
“这不是给你做的,让陈妈妈和娘休息一下。”江芸芸无情把人拉走,“我们放烟花去。”
江渝不愿意动弹,江芸芸直接把人抱走了。
“娘!!哥欺负我!”江渝大怒。
江芸芸不仅一把把江渝抗走,还顺道把小春拉走:“走,放烟花去。”
夜色寂寥,深冬的扬州雾蒙蒙的。
含雷吐火之术,出于万毕之家。
明朝的烟花种类之多,多到令人惊叹。
地老鼠、花筒、三级浪等寻常烟花,甚至还有一个烟花架,集爆竹、礼花、戏剧人物造型于一体的巨大礼花,如今正安安静静地悬挂在架子上。
周笙和陈妈妈说着话,院中的仆人也大都三三两两站着,说说笑笑。
江渝拉着小春一边放烟花一边尖叫,江芸芸负责看着两人,关键时候把慌不择路的两人拉回来。
外面开始断断续续响起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天空中是不是闪过艳丽的烟花。
“等子时到了,我们就放这个烟花架。”
江渝在江芸芸耳边大声喊道。
江芸芸点头。
“子时到了!”陈妈妈看到屋内沙漏换了个方向,兴奋大喊道。
江渝立马拉着江芸芸去点烟花架。
“你点,你点,点了就能保佑你明年一定高中了。”她推着江芸芸,紧张说道。
江芸芸失笑,觉得太过幼稚:“这又不能许愿。”
“我不管。”江渝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着急推着人,霸道说道,“快点啊!要过子时了,要不灵了,你快点!”
江芸芸只是伸手去点亮那根引线。
雪白的引线被豆亮的线香点亮,随后越来越亮,发出第一个明亮巨大的红色烟花,好似一朵散开的花。
江渝拉着她的手直跳,兴奋地好似她明年就能考中一样。
“好看好看!”她大喊着,“考第一!考第一!!”
点燃引线后,整个花架好似花开一般散开,一层层烟花先是散开,随后正中的图案便在光影中呈现出来,大都是和过年有关的喜庆图案,猴子翻单杠,行人拜年等等,烟花朝天而去,炮仗接连响起,非常有节奏感,好似一出出无声但生动的戏一样。
江芸芸看着众人被映照得通红脸,露出轻松的笑来,轻轻说了句。
“新年快乐呀。”
第六十二章
大年初二。
黎淳正在和夫人下棋, 被杀得灰头土脸的时候,江芸芸正拎着礼物来黎家拜年了。
“我去见见人。”黎淳果断扔下棋子,飞快说道。
金旻眼疾手快把人抓住:“芸哥儿自己人何必去正堂见,让老黎把人带进来就好了。”
黎风没动弹, 悄悄看了一眼黎淳。
黎淳还没说话, 就听到对面的金旻轻轻哼了一声。
“请进来, 请进来。”黎淳挥手, 又道,“让楠枝也来。”
黎风忍笑出了门。
江芸芸在二堂处等了一会儿, 就看到黎循传兴冲冲跑过来了:“你可算来了, 下午你邀请我出门爬山吧,也让我大过年出门玩一会儿。”
“昨日观音庙的庙会很热闹,你怎么没去?”江芸芸好奇问道。
黎循传叹气, 一脸哀怨:“年前最后一场大月考不是不行吗, 祖父让我在家读书, 还说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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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不努力, 会被你赶上的, 你会笑我的。”
他话锋一顿, 幽幽问道:“你会笑我吗?”
江芸芸笑眯眯点头:“会哦。”
黎循传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拉下来脸:“太过分了。”
两人说话间, 黎风从小门走了进来:“黎公请芸哥儿和传哥儿入内。”
两人跟着他入了内院。
黎循传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抱怨着自己这个过年过得有多痛苦,没出门玩过一天,整天写卷子, 祖父一直盯着他,不过等到了院子门口, 他又闭嘴不说话了。
“我给你买了芝麻饼, 正好给你吃。”江芸芸临踏入拱门前, 嘲笑着。
黎循传呆了呆,仔细想了想才回过神来,这是骂他芝麻胆子,不由气红了脸。
江芸芸规规矩矩送上礼物,拜年问安,又和老师拉扯了几句,很快两人就没有说话了,小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她看了老师一眼,瞧见他正捏着棋子苦思冥想,一脸痛苦。
老夫人一脸不耐:“打算想多久啊,等你的大棋子生下你的小棋子吗!”
黎淳被骂得脸红,不悦说道:“哼,深念远虑,胜乃可必,我这是深谋远虑。”
“我看你是举棋不定吧。”老夫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张嘴嘲讽着。
黎淳恼羞成怒,目光一抬,正好和江芸芸圆滚滚的眼珠子对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移开视线,随后又眼巴巴对上了。
“你来下。”他果然伸手,把江芸芸拉过来。
江芸芸还是挺喜欢下棋的,不由跃跃欲试:“好啊。”
黎淳故作镇定走下了位置,冷酷说道:“给你师娘一个教训!”
江芸芸挠了挠脑袋,憨笑着:“那有点难,师娘下棋好厉害。”
金旻傲气说道:“你们三个加起来还没我厉害呢。”
黎家祖孙二人大受刺激。
“你们三个一起下吧。”金旻目光一转,下巴抬起,施施然说道,“让你们三子都行。”
奇耻大辱!
三人立刻围着棋盘仔细捉摸着。
“下这里,把这颗棋子废了。”
“要不这里,这里看上去还有得救。”
江芸芸看着棋上的黑白棋子,白子占据明显优势,黑子只剩下右下方的一角还在强力突围,正中的大部分被白棋占据,唯有边缘地带还有几颗黑子负隅顽抗。
看上去黑子确实没什么活路了。
她想了想,又仔细看了眼白棋的路数。
老夫人看似温温柔柔,其实下棋棋风格外凌厉凶猛,讲究一网打尽,这次的棋局也是如此,直接把黑子逼到东南方的一个小角落里,等着接下来的绞杀殆尽。
“下这里,我觉得下这里,保存棋子,徐徐图之。”黎淳在她耳边嘟囔着。
“我觉得下这里,突围出去,绝地反击。”黎循传也忍不住发表意见。
江芸芸巍然不动,她很了解老夫人的棋风,这三人里面就她和老夫人下得次数最多,这两种说法老夫人一定都考虑到了,所以她的棋子并不是完完全全堵住所有位置。
围师遗阙是她一贯的风格。
“你也生小棋子。”老夫人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也跟着嘲笑着。
江芸芸把黑子在指尖转了转,最后出人意料,选择孤身深入敌军内部。
她落在黑子为数不多的腹中地带。
“你下这里很快就会被吃掉的。”黎循传大惊!
老夫人也跟着严肃起来,开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棋局,思考她这是什么下招。
“没关系,听我的。”江芸芸含含糊糊说道。
老夫人开始去堵那颗莫名出现的棋子。
江芸芸开始和她在腹部地带厮杀,下到十七八子的时候,黎淳突然嗯了一声,惊讶地坐直身子。
老夫人下棋的手一顿,黑子并没有直接和白子厮杀,反而越来越往下走,不知何时开始和东南位置的棋子回合了!
黑子的气突然活了!
“好苗子!”老夫人惊叹,“你打了一手声东击西,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东南是不是。”
江芸芸点头:“老师在东南挖深壕沟,筑坚壁垒,维护得还不错,自然不能放弃,虽然孤军深入,但也是险中求生,博得一线生机。”
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你倒是会赌。”
江芸芸露齿一笑。
不过三个臭皮匠到底没打过诸葛亮,江芸芸负隅顽抗了许久,棋面上的格局最好时也是五五对半,但到底还是棋差一着输了一子,黑子含恨退场。
“这局下得好!若不是老头子一开始的棋局下得太臭了,输赢还真不好说!”老夫人大喜,“快快快,再拿几个金果果给我们芸哥儿。”
黎风机灵地把一把荷包递了上去。
彼时过年,有晚辈拜访,家中长辈都会用金银做成的金豆豆或者金稞子给小辈,一盒荷包也就一两个,但也图个喜庆。
江芸芸痛快收下那一把荷包:“谢谢师娘。”
“再下一盘。”老夫人跃跃欲试。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看楠枝手很痒,让他陪你下一局。”
她眼疾手快把人拉下来坐着,然后自己揣上金豆豆,在一侧笑眯眯看着。
黎循传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来。”
黎淳对黎循传的水平也是深有体会,完全不感兴趣,便意犹未尽收回视线,坐了一侧的靠椅上,见江芸芸还蹲在棋局面前,就招手说道:“来,这边坐。”
江芸芸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可有让人在江都县衙门口看着?”黎淳为她倒了一盏茶,笑问道。
江芸芸点头:“乐山每日都会去看一次。”
“一月贴告示,二月就考试,时间也紧。”黎淳把茶盏推了过去,“同期考生和禀生可有眉目?”
“府学里有禀生,我之前通过唐伯虎认识很多府学的学生,其中有几人说会帮我找一下。”江芸芸说完,皱了皱眉,“同期考生的事,五典书肆的少东家也说帮我找找,但到现在也没找齐五个人。”
“你倒是认识不少人。”黎淳抿了一口茶,笑说着,“亏我还让黎风帮你去问了。”
江芸芸眼睛一亮,热情夸道:“多谢老师!老师真好!”
“你那边还差几个人?”黎淳问。
“只找到两个,思羲找得很仔细,找了不少人,最后只挑选了两个人来。”江芸芸说。
“他做得对,同考的考生是要仔细找,找那种人品好的,不要被他们拖累了,不然也是耽误你。”黎淳叮嘱着,“我这里也有两个,是我们这条街尾的那位私塾陈先生,塾中也有两个小孩今年也要去参加县试,年纪和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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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都是十来岁,来之秉性好,教出来的徒弟不会差的,你且放心他们的品行。”
他把茶盏放下,和煦说道:“我已经备好礼物,你等会跟着黎风一同上门拜访。”
江芸芸起身应下,很快就跟着黎风出了大门。
老夫人见人走远才小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鸭子的嘴巴是硬的吗?”
黎循传不解,呆呆问道:“为什么啊?”
“你去问问你祖父。”她挤眉弄眼,“你看看他的嘴硬不硬。”
黎循传立马倒吸一口冷气,装死不说话。
“整天教坏小孩!”黎淳不悦说道。
“有些人最近老是偶遇陈先生,也真是缘分了。”老夫人故作正经说反问着,“楠枝啊,你出门怎么不整天偶遇芸哥儿啊。”
“我不与你这个小妇人计较!”黎淳恼羞成怒,放下茶盏,甩袖走人。
一日一晃而过,江芸芸正月期间和五个一起考试的同窗见了一面,也相互交流了一下学问,最后又提着礼物去见了一面叶相帮他找的廪生,是一个三十几岁秀才,面相非常平和,见了江芸芸也格外客气,也回了一些礼物来。
正月十六,江芸芸开学第一天,祝枝山和徐经准时来报道,四人刚寒暄一会儿,乐山就匆匆跑过来,兴奋说道:“衙门放公告了!”
屋内四人倏地抬起头来。
“什么时候考试啊。”黎循传追问道。
“二月初五!”乐山强忍着激动说道。
江芸芸也跟着紧张起来:“那时间也不多了,我得先去报名。”
“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黎循传站起来急吼吼说道。
“我们也和你一起去吧。”祝枝山出声说道,“你是第一次报名,慌慌乱乱,可别有问题。”
徐经没说话,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对了,我让诚勇和终强去通知其他四个人,你们现在一起报名,免得还要再跑一趟。”黎循传说道。
“我也去叫人,乐水今日也来了,让他去请秉生来,陈先生的私塾那边我一个人去通知就好,剩下的两人正好让诚勇哥和终强哥一人通知一个。”乐山生怕自己得了清闲,也跟着说道。
黎淳那边得了消息也派人叮嘱了几句,然后一行四人就闹闹腾腾地去报名了。
“互结书和具结书带了吗?”
“钱也要带,多带点铜钱。”
江都县衙就在扬州城内,靠近文津桥附近,边上就是府学,四人快步走走着,远远就看到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纸你就选那个最好的!不要省钱,反正都借钱了。”黎循传叮嘱着。
“打点钱无需省着,但也不要太过大方,那些衙役都是欺软怕硬之人,你年纪小,漏了财反而不好。”祝枝山也小心说着。
“没钱,我有钱。”徐经拍拍胸脯豪气说道。
江芸芸嗯了一声,几人在茶棚里等了没多久,就看到其余四人也急匆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