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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
闹鬼的事情是顾仕隆从后院的一个厨娘那边听说的。
——“这么大的烤鸡, 刷得一下就没有了!但是!你知道吗,当天晚上就还回来了,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甚至还有热气, 但是鸡上面有个黑漆漆的手印, 瞧着可渗人了。”厨娘对着不速之客也依旧兴致勃勃比划着, “而且我每天睡觉都觉得不安分, 总觉得有人看我,只有出了衙门才觉得好多了。”
厨娘身形壮硕, 偏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 目光幽幽,死死盯着顾幺儿看,带着诡异的狂热兴奋还有害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幺儿偏偏就怕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想要强装一下镇定, 但又人紧盯着, 又觉得浑身不得劲, 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跑了。
“是不是被猫抓走了?”江芸芸随口问道。
“不应该的, 那得是多大的猫啊, 带着一只烤鸡瞬间消失无踪。”顾幺儿反驳道,“烤鸡, 上次那些人供奉的就是烤鸡呢,这么大只。”
江芸芸想了想也跟着点头,若是猫那肯定是能被人赃俱获的。
“难道有贼?”她又理性提出意见, 甚至觉得非常有可能性。
“衙门这么穷怎么会有贼呢。”乐山小心翼翼说道,“而且都偷走了怎么还有还回来的道理。”
“这倒也是。”江芸芸皱眉, 突然看着紧贴着自己坐的顾仕隆, 又看着不知何时也坐到另外一边的乐山, 不解问道,“这世上没鬼,你们到底怕什么?”
顾仕隆大声说道:“我自然知道,我才不怕呢。”
“可不行胡说的!呸呸呸,鬼神无忌,鬼神无忌。”乐山慌里慌张,神神叨叨地到处张望了一下,嘴里碎碎念着。
江芸芸感觉两边的肩膀都重了起来。
“而且我今天白天也老觉得有人盯着我看,可我每次回头都没有人。”顾仕隆警觉得看向周围,“这个院子瞧着也不小,怎么没人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跟话本里的鬼怪变幻的荒院一样。”
“前任知县孤身上任,而且听上去比较廉洁,估计也就没请什么人来。”江芸芸安抚着,“说起来,有厨房那我们今天的晚饭也有着落了。”
她一站起来,哦,没站起来。
“松手啊!”她一个踉跄坐了回来,看着被紧紧抱着的胳膊,面无表情。
乐山和顾幺儿面露犹豫之色。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天边是一大片红彤彤的夕阳,照得院子里落败的花花草草格外凄凉,晚风吹过,能听到咽呜之声。
那声音连绵不绝,细听之下还真好似有人在幽幽哭泣。
好可怕!!
顾幺儿和乐山抱得更紧了。
—— ——
江芸芸总算是见到了来送晚饭的厨娘了。
“我是前前任知县的时候找过来做饭的,衙门可真是抠搜啊,我一个人要做那一大家子的饭,还要被各种挑剔,不是说我们琼州这不好,就说琼州那不好的,我瞧着他也不怎么好,要是好的话,怎么还来我们这不好的地方了,折腾了我一年总算是走了,结果这中间一年多没人来,我又去外面打工了,不过上任知县人还不错,听说我没工作还带着孩子,就又让人把我请回来了,不过这个知县也不好,一个人上这里,时常忙得顾不上吃饭,衣服也穿的跟个咸菜一样,还要我帮忙洗,弄得我整日忙死了,偏做菜这一身手艺又施展不出去。”
厨娘是个急性子,说话好似一个机关枪,江芸芸就说了一句,她笃笃笃说了一大堆还停不下来。
江芸芸只能含笑听人抱怨着。
“那你可见过上一任知县的那个女儿?”江芸芸适当接过话题,打断她喋喋不休的抱怨,笑问道。
那厨娘一顿,勉强点了点头:“是个非常调皮的姑娘,县令捡来也才两岁,瞧着还没这腿凳高,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养活了,长大了些就整日跑上跑下,跟个猢狲一样,皮得很。”
“那县令出事后,她人呢?”江芸芸打量着面前的厨娘,依旧和气得问道。
厨娘想了想,好久之后才冷硬说道:“不知道,县令被送回来时人就已经不行了,当时整个衙门乱得很,谁也没顾上她,估计是跑了吧,县令常年忙的脚不沾地,养不熟也很正常。”
江芸芸沉默了。
“不会是那个小女孩在闹鬼吧。”乐山警觉问道。
厨娘嗤笑一声:“七八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又爱玩又爱哭,没用得很,县衙闹鬼是自来就有的,前院有个监牢,死人也是常见的,这院子来来回回这么多任,听说有一任县令喜欢打女人,打死不少丫鬟妾侍呢,我听说这间屋子就死过人呢,不过后来听说离任那天坐的船冲撞了水神,掉水里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乐山将信将疑,只是目之所及,只觉得屋内的重重影子都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顾幺儿已经开始挤着江芸芸坐了。
江芸芸推不开,只好无视这两人,继续问道:“今天辛苦你了,这么久还没回去,早些回去休息吧。”
厨娘见县令说了软话,又开始得意起来:“我们做厨娘就是辛苦的,若是能加点银子那更好了!”
乐山不高兴说道:“你怎么这么和县令说话。”
厨娘横眉冷竖:“说起钱你们倒是给我摆谱了,我这一个月才五百文呢,整个厨房都归我管,我每天早起买菜很辛苦的。”
乐山觉得她是觉得江芸年纪小,再倚老卖老,不高兴说道:“可别欺负我们不懂,琼山县的粮价如今是一两银子两石,很正常的价格,也就比繁华地方贵一点点,码头上一个普通小工搬运货物,一日才三分,若是一个月干活二十一天,每个月就有六百文。”
“每月采买的钱都是另算的,除了一日三餐,我可不信你能呆在衙门里闲聊,你也说前任知县忙的脚不沾地,很少回家吃饭,你之前拿这银钱怎么不说拿的亏心。”
厨娘听得讪讪的,提高声音大声强调道:“这又不是我不给他煮着吃,是他不要的,我只是说说,现都不能抱怨不成,小哥好大的脾气。”
瞧着要吵起来了,江芸芸咳嗽一声,笑说着:“先吃饭吧,明日做些琼州的特色来看看,听说这里的肉类和海鲜格外与众不同。”
厨娘嗯了一声,随后又大声说道:“若是吃肉的话,现在价格就高了些的。”
“为何?”江芸芸惊讶问道,“是之前那波倭寇导致肉类少了吗?”
厨娘嘟囔着:“我哪知道,这不是你们这些大老爷要操心的嘛,整天涨涨涨,饭也吃不起了!”
“你这人说话好冲啊。”乐山回呛道。
厨娘睨了两人一眼,难得没说话。
江芸芸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厨娘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来。
江芸芸收回视线,笑说着:“你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了。”
厨娘扭了扭腰,扭头就走。
“什么破脾气。”乐山见人走远了,立马抱怨道,“这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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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人怎么回事,各个狗眼看人低,一个厨娘都敢给您脸色看。”
江芸芸看着厨娘离开的背影,推了推默默一个人吃完一碗面的顾仕隆:“这个厨娘会武功吗?”
顾仕隆头也不抬,摇了摇头:“不会,瞧着还是个体虚的,平日里没事该走两圈了,对身体好。”
“瞧着就没少偷吃油水。”乐山还是愤愤不平说道,“瞧着拿身板,我们三个加起来还没她一人大呢。”
江芸芸把面推到他面前:“别拿别人的身材说事,她能吃,前任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嘛,但他都没说什么,也就不管我们事情了。”
乐山却只拿了素面吃,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你之前见的都是读书人,你觉得他们对你彬彬有礼,谈笑风生,但他们未必真如你看得这么和气,你觉得他们好说话,不生气,是因为他们若是要为难人从不屑于在口头上。”江芸芸为厨娘仔细解释着。
“但你现在来的是一个更真实的世界,你觉得他们粗鄙,是因为他们真实,他们就是这样的人,生活已经让他们很难再温和和人说话了,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而且与你有话直说,也比在背后捅你刀子好,你说是不是。”
江芸芸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听厨娘的口气,琼山县有人在操控物价,所以她想涨月俸无可厚非。”
乐山听得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公子教训的是。”
江芸芸拿起筷子,笑说着:“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和你交流交流这个偏远地方的基本情况而已。”
乐山窘迫地低下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来之前我还信誓旦旦和诚勇他们说一定照顾好您,没想到还是您看得远。”
江芸芸呲溜索着面,闻言笑了笑,把自己碗里的肉丝拨了过去:“相互照顾吧,今日你也跑一天了,多吃点,晚上有得忙了。”
乐山好奇看过来。
顾仕隆也好奇地凑过来,顺便想要看看还有谁的饭有剩下。
江芸芸挑出一根青菜扒拉到边上去,随口说道:“晚上估计要闹鬼……咳咳,松手!”
—— ——
江芸芸想把顾仕隆赶去和乐山一起睡,奈何两人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抱着被子说要在他床边打地铺,一个则牢牢扒着床板说什么也不肯走。
僵持了好一会儿,江芸芸只好妥协了,看着两个胆小鬼窸窸窣窣地越挨越近,就差又要贴在她身上了。
江芸芸眼一闭,心一横,一脚一个,都把人踹走了。
——好大的个子,好小的胆子。
“睡吧,万一今天不来呢。”江芸芸虚与委蛇了一整日有些困了,一沾上床板就困得厉害,随口安慰了两句,就闭眼睡了过去。
黑夜中,顾仕隆的大眼睛亮得吓人,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没一会儿就看到床上有一个小被子一鼓一鼓的。
原来这人又悄摸摸从床尾爬到江芸芸边上猫着了。
乐山本以为自己也会睡得不安稳,但到底也是累了,过了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深。
屋内三人的呼吸声逐渐规律起来。
星汉西流,明月皎皎,微亮的光泽落在床沿上,窗户上倒映着花墙上的影子,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高大扭曲的影子好似流水一般悄悄遮住屋内熟睡的三人。
其实顾仕隆是最早察觉到不对的,几乎在那一瞬间,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后下意识想要掀开被子,突然觉得屋内有点冷,心里莫名开始打怵。
他闭上眼,小心翼翼把脑袋重新埋回被子里,顺便借着被子的遮掩,悄悄伸手掐了掐江芸芸的腰。
可怜的江芸芸睡得最香时,突然被惊醒,一睁开眼,就和一张血脸猝不及防对视。
那张脸有一双空洞的眼,两道血痕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一张脸白到吓人,脸上是一道道错落的伤痕。
——你别说,有种非常真实又懵懂的吓人。
江芸芸和那人沉默无声对峙着,面色平静,但心跳却不争气地骤停一秒钟。
“顾仕隆!”但江芸芸几乎瞬间回过神来,大胆包天地想要伸手去抓鬼,“怕屁啊!是人!”
那鬼大概也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但在江芸芸伸手的瞬间,和顾仕隆掀开被子的下一秒,整个人好似风筝一样往后飘去,然后眨眼间就消失在屋内。
“那个人好像不是鬼。”顾仕隆坐在床上总算是回过神来,掐了掐自己的手腕,“有呼吸声。”
江芸芸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回过神来。
“乐山呢!”
第两百一十二章
好大的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江芸芸站在空荡荡的屋内, 眉心紧皱。
——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顾仕隆也顾不得害怕了,刺溜一下滑下来,在屋内谨慎张望着,最后茫然说道:“怎么被子也不见了。”
江芸芸一个激灵醒过来:“对, 人肯定还在这里。”
这么大的人连着被子一起带走, 肯定不方便, 可现在一点动静也没发出来, 以至于连幺儿都没发现,那这人十有八九人还在屋内。
就像那只失而复得的烤鸡。
江芸芸开始仔细检查这间屋子。
这是前任知县的寝卧, 她来之前衙门已经找人收拾过了, 但也只是简单的收拾了被褥,擦了擦桌子和柜子,把之前属于这个知县痕迹的东西扔得一干二净, 露出简单到近乎简陋的模样。
屋子的布局其实很简单, 连个花瓶字画都没有, 正中放着圆桌和几张圆凳, 门边放着洗脸刷牙用的架子和器具, 角落里并排放着两只衣柜。
江芸芸的目光一一扫过, 然后脚步一顿,朝着衣柜走去。
顾仕隆连忙跟上去, 神色紧张。
柜子是很普通的黄木柜,样式简单到只有门上有简单的雕花修饰,柜子的四角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腐烂, 只能勉强站着,甚至能闻到一股水腥的臭味。
江芸芸站在衣柜前, 顾仕隆躲在她背后探头探脑, 一脸犹豫, 在江芸芸抬手的瞬间,又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她的手,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嘟嘟囔囔着,但出人意料的是他自己替人伸出手,犹犹豫豫地去开门。
柜子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一股闷臭的潮湿味迎面而来。
空空荡荡。
顾幺儿松了一口气,胆子也大了不小,脑袋往前一伸,好奇打量着:“空的!”
江芸芸拧眉,这个衣柜空空荡荡的,鼻尖有种被水浸湿的发霉的味道。
“不在这里,但是刚才那个鬼就是在这个方向失踪的。”顾仕隆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在柜子里摸索着,“不过把人搬这么远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动静。”
“这个院子没有池子,哪来的水味?”江芸芸见他人都进去了,冷不丁问道。
顾仕隆嗯了一声,惊讶说道:“还真是,就后院那边有个很小很小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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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看里面的水都枯萎了。”
“这间屋子很干燥,这个柜子的脚怎么坏了。”江芸芸踢了一下柜脚,又说道。
顾仕隆从柜子里出来,也装模作样看了看,最后老实巴交问道:“然后呢?”
“这个柜子不是这里的。”江芸芸伸手要去把柜子抬走。
顾仕隆连忙也跟着上手。
柜子刚一抬起来,两人就发现不对劲。
第一反应自然是很轻。
第二则是发现柜子后壁不对劲。
“这是坏了,没钉住吗!”顾仕隆大惊,伸手摸了摸后壁。
原来这个柜子的后壁没有木板,那看似木板的东西不过是借着漆黑夜色,靠在后面浑水摸鱼,挂了布勉强遮挡自己坏了的事实的木面。
“好像有道门。”顾仕隆的声音突然压低,把江芸芸挤开,气声说道,“里面有呼吸声。”
江芸芸也瞬间紧绷起来。
顾仕隆的手指摸索着搭上木板,缓慢地移动着,夜色实在太黑了,微亮的视线中只能看到有零星的光泽阴影落在手指上,每一步的游走都格外谨慎犹豫。
直到听到疙瘩的一声。
顾仕隆的手指摸到了开门的开关。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暗门终于被撬开一条缝。
只是两人的视线都没看清,突然一张狰狞的脸顺着门缝,阴森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那距离实在是近。
想来刚才他一直这么紧贴在墙后,幽幽看着发现这个秘密的人。
顾仕隆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但根本没不给他缓冲的机会,那个人突然猛地冲了出来。
——正是刚才的那个消失不见的鬼。
江芸芸大喝一声:“抓到他!”
顾仕隆被耳边的声音震醒,脚步下意识跟了过去。
那人借着两人的一瞬间恍惚,已经夺门而出,身形极快,终于依稀能看清他高大的身形。
顾仕隆紧追其后,两人在漆黑破旧的后衙狂奔,但没想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在一个大拐角处直接把人甩开了。
顾幺儿看着消失的人,气得用力锤了一下红柱子。
屋内,江芸芸并没有跟着两人走,她反而点亮了一盏灯,去看暗门后的玄机。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暗门,也不是别有洞天的暗道。
这是一个很小的拐角,有人用两个柜子把这个小角落给挡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会默认柜子是靠墙的,不会去深究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真的靠着墙。
这位置只能站一个人的大小,一开始应该是放置长颈高瓶这类物件的。
位置很小,转圈都很难,空间的左右两面各自钉着一块木板,用力推了推但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钉死了。
江芸芸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走了进去,先是摸索着在隔壁的木板上敲了敲,很快就找到一个凹槽的位置,摸了一圈,没有动静,然后有往内往外拉了拉都不行,想了片刻,又朝着左右拉了拉!
一个很细微的拉门的声音,声音很轻,怪不得幺儿一开始没听到动静。
“原来如此。”江芸芸惊讶说道。
两个柜子的后背只有一扇门,可以左右推动,不论刚才他们开那扇门,这个躲在后面的鬼都会悄悄把门推过来。
悄无声息地偷天换日。
“那为什么刚才不躲到另外一个衣柜里。”江芸芸借着微弱的烛火不解嘟囔着。
若是躲到另外一个衣柜上,不是就能和他们玩捉迷藏了,也能找个时机自己跑掉,也不至于非要和她们贴脸开大。
江芸芸从另外一个衣柜出来时,眉头紧皱。
心思沉重的顾幺儿从外面回来,一抬头就看到被烛火幽幽照亮的脸,吓得嗷呜一声,差点没左脚拌右脚,直接摔了。
“你这个胆子也太小了!”江芸芸恨铁不成钢,“你不是平时很能上窜下跳嘛。”
顾仕隆委屈巴巴靠过来,嘴硬说道:“我哪里胆子小,你脸这么白,这烛油这么少,一点也不亮,照人脸上才吓人好不好。”
“没追到人?”江芸芸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顾仕隆双手握拳,信誓旦旦说道:“那个人肯定不是鬼,刚才跑的气喘吁吁的,我一定能把他抓到。”
江芸芸嗯了一声。
“对了,乐山呢?”顾仕隆又开始疑神疑鬼,“难道真的被真的鬼偷走了。”
江芸芸气笑了,掐了掐他的胳膊:“没有鬼!没有鬼!顾仕隆你是芝麻胆子嘛。”
顾仕隆有点疼,但又不想没面子叫出来,只好龇牙咧嘴说道:“我才不怕呢,我才不怕呢,小爷我谁啊,你捏疼我了。”
江芸芸收回手,无奈说道:“人肯定就在某个角落里,一起找找吧。”
她站在原处想了想,然后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顾仕隆惊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你不找啦,你要去睡觉啊。”
江芸芸站在床榻面前,仔细打量着这张雕花木床。
若是放在她原先的年代,这张古色古香的床还能算得上精美,支撑床的四根柱子刷上亮漆,虽然在此刻有些斑驳了,但柱子上还有一些精美的祥云纹,头顶也盖着一大块木板,上面雕刻着葫芦蝙蝠这样的花纹,床沿方向还垂下一长片被雕琢成祥云模样的木板,上面镂空着仙鹤藤蔓这类的图案。
它有些破旧了,但还保持着古朴的模样。
乐山仔细收拾过这张窗,换了帷幔和被褥,玫红色的被褥安安静静垂落着,是屋内为数不多的亮色。
江芸芸的视线往下看去。
她以前的床是没有床底的,所以这次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地方。
床底。
床底最合适悄无声息藏人的地方。
她蹲下来,掀开床底,影影绰绰间,果不其然里面有一个人形正安安静静躺着。
“怎么给我拖床底了!”顾仕隆傻眼了,“我怎么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啊。”
江芸芸伸手把睡得毫无知觉的乐山拖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没醒过来。
“睡得这么沉,中了迷药不成?”顾仕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小声说道,“哪有这么强的迷药。”
江芸芸被吓了两次,精神大好,头脑清醒,索性也不睡了,坐在床上,看着睡得真香的乐山,又看着把乐山翻来覆去的顾幺儿:“你说好端端吓我们做什么?”
“肯定是想赶我们走,我看那个吕芳行就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他干的!”顾仕隆开始无差别攻击。
“有可能。”江芸芸点头,“但我已经来到这里,君无戏言,吓我有什么用。”
“谁知道,有些人就是奇奇怪怪的。”顾仕隆倒是看得开,“说不定把你吓病了吓傻了,这里还是他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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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道理的。”江芸芸眼睛一亮,满意点头。
顾仕隆有些得意:“反正我看今天来接我们的几个都不是好人,我明日一家家翻过去探个究竟,坏人肯定在这里面,等我抓到了,哼哼。”
江芸芸不可置否,只是转念又问道:“可我们并没有被吓住,今日的计谋不是失败了。”
顾仕隆骄傲挺胸:“我们胆子超大的,一点也不会害怕!”
“那明日难道又派鬼吓我们?”江芸芸又问。
顾仕隆缩了缩脑袋,强撑着一口气:“还来嘛,你别说,那张脸真的有点恐怖的。”
“不会来的,一计不成应该是再升一计,不是一个坑里摔两遍,那也太蠢了。”江芸芸摇头。
顾仕隆松了一口气。
江芸芸继续分析着:“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选在现在,第一个晚上就要来吓我们?”
吓死了,那他们成功了。
吓疯了,也不错。
吓得不敢住这里了,问题是不大的。
吓得毫无反应,那问题就大了。
若是后面两个结果,初来乍到的人肯定会下意识警觉这里。
便是前面两个结果也太蠢了,一连两任知县都非正常损伤,内阁的那些大臣只要有点脑子都会觉得有问题,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计划对想要继续在这里称王称霸的土著们不太有利。
一开始就闹僵了,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毕竟两边到现在都还没正式交锋。
万一江芸芸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呢!
顾仕隆也想不明白,只好嘟囔说道:“总归是有理由的,我们现在没找到而已。”
“是这个道理。”江芸芸点头,脑子里已经有了几步计划,“正好,你们继续休息吧,我去隔壁书房看看。”
顾仕隆三步并作两步站到她边上,眼巴巴说道:“我和你一起!”
江芸芸见状大笑:“胆小鬼!”
“我不是!”顾仕隆恼羞成怒,脑袋撞了一下她的后背,“你不要笑了!烦死了!”
两人都睡不着了,打打闹闹去了隔壁的书房。
那间书房乐山今日还来不及打扫,听说衙门之前也派人扫过,但几人都觉得大概是敷衍了事。
江芸芸推开大门,只看到一个近乎简陋的屋子。
另外一间屋内,两人走后,屋内只剩下一个睡在地上,不知岁月变化的乐山,但许久之后,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咯噔一声。
原本只是虚掩这得衣柜大门被人推开一道小缝。
一个小人的身影借着夜色的隐秘飞快地跑了。
书房内,江芸芸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没料到椅子有点长短腿,下面叠着的木头被人踢出来了,所以江芸芸一屁股做下去差点摔了。
“真破啊。”顾仕隆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大声感慨着。
一个不甚的江芸芸狼狈地稳住身形,手指搭在桌沿上,才没有直接摔下去,她要赶在顾仕隆发现时端正身体,故作无事,只好用力的抓着桌沿,手指发力把自己撑了起来,只是她突然目光一凝,盯着桌子边缘的位置,仔细看去。
“把灯拿来!”几个呼吸后,她突然说道。
第两百一十三章
江芸芸来这里这么多年, 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过不少事情,但这些人好似都处在两个极端,要不是身居高位的皇亲国戚, 要不就是食不果腹的贫民。
只现在来到这里, 才恍然想起, 在这两群人中间还是这么一群人, 那就是大明基层偌大的官僚体系。
三年一批的进士,近三百人的名额, 外加数不尽数的举人, 这么一大批人,但未来能进入权力中心的人屈指可数的,甚至能留在京城的人也不过十来人, 大部分人会被下放到南京和剩余的一十三省担任最基层的职位。
庞大的国家就是需要这些人日复一日的工作才能让他运转起来。
江芸芸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 不能否认, 她的世界被他老师保护得很好, 风风雨雨都没有侵袭到她身上, 所以她直率中还带着一丝天真。
这些年她只见过一个县太爷, 那就是县试时的江都县知县陆卓,一个性格严肃, 不苟言笑的小老头,做了数十年的官,头发已经发白了, 这才来到扬州。
扬州作为南直隶大府,作为其中的治所, 江都县的县令的权力可比一些偏远地方的知府还要高一些。
县令作为最基础的单位, 也是有等级的, 粮十万石以下为上县,从六品的官职,六万以下为中县,为正七品、三万以下为三等,县令官职为从七品。
琼山县就是中县,江芸芸这个小县令就是正七品的芝麻小官。
江芸芸是因为头铁才被贬官的,自然不可能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平调去上县做县令,所以去中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个县的刑名、钱谷、狱讼、治安、征收赋税、徭役、 教化百姓等等职责都压在县令身上,县令的压力可想而知。
有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不想承担责任,所以贪,也有人本着中庸之道,只要日子能过,那就得过且过,也有人只想着快点摆脱这里,去更好的地方,这就是权欲,但也会有人能面对这些压力,收敛自己的贪念,那就是少见的廉。
大贪大欲的人终究是少数,就像廉洁奉公的一样,大部分人都是中间两个,也许真的秉性如此,也许一开始也当真是想做好的,但不论如何,他们总归是对不起当年寒窗苦读时留下的汗。
但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肯定无数次坐在书桌前沉默着,直到天色微亮才重新站起来去面对那些繁琐的政务。
在这个夜色寂寥的琼山县县衙里,现在的江芸芸也坐在那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上,面前是豆大的昏暗烛火,照得她脸颊上的光晕若隐若现,那张被磨得都没了棱角,没了漆面的书桌彰显也曾有人在它身上奋笔疾书,彻夜不眠。
“这里是什么字啊?”顾仕隆好奇凑过来,半蹲着探进脑袋,好奇看着桌底下的几道刻痕,笔画有深有浅,可以看出下刀的人并不会雕刻。
“三月初三,六月十七,九月初八,十二月初一。”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小声念着,“这些日子有什么作用吗?”
江芸芸摇头。
“是上一任刻的?”顾仕隆小声问道,“瞧着力气不大,痕迹很浅,上一任不是说是个老头嘛,十二月初一边上有几道很深的痕,应该是没写完的字,怎么不刻了?”
江芸芸还是沉默,她想要提笔写下这四天的日期,但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张桌子格外干净,就连抽屉里也没有一点东西。
清理的人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就连架子上的书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个空荡荡的书柜子。
若是有人和她说这里没人住过,她也是信的。
贼进来都办法收拾地这么干净的。
“这里没东西,整个内衙都很空。”顾仕隆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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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觉得一下子把人捅死,连救的机会都没有的概率高吗?”江芸芸冷不丁问道。
顾仕隆想了想,指了指自己:“我可以。”
“你不行。”他又指了指江芸芸。
“虽然捅人都很疼,但不是每一个地方都会死人的,避开五脏六腑的伤口,很难做到一击毙命,就算你知道那个五脏六腑的位置,也要快狠准,因为大部分人是会挣扎的。”顾仕隆解释着,“但大部分人是不知道人五脏六腑的位置,而且每个人的位置也都是不一样的,蒋叔说军营里有个前线退下来的粮草官,就是心脏长在右边的位置。”
江芸芸点头:“但上任知县就这么死了。”
顾仕隆扭头看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依旧明亮。
“你是觉得有人杀了他?”他镇定问道。
江芸芸笑问道:“不是很有可能吗?”
顾仕隆没说话,仔细想了想又说道:“是有可能的,爹军队驻扎的地方,经常会有土官比县官要强势,县官受到的制约可比土官要多,而且朝廷也不怎么管理土官,这也是边境很容易有叛乱的原因,所以很多地方的县官都是没人愿意去做的,就算去做了,也大都和土官狼狈为奸,便是置之不理已经算不错了。”
江芸芸曾经和顾溥讨论过改土归流的事情,那个时候大概双方都没想到现在的今天。
江芸芸自己成了实践她当时说的那些话的亲历者。
海南有黎族,据说叛乱的次数还不少,次次都声势浩大,很是消磨钱财和人力。
衙门里有不少明显不是汉人特征面容的人。
伤了上任知县的是黎民,还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所以朝廷不会下雷霆手段,这件事情就这么被盖过去了。
所以江芸芸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这位知县到底是如何死的。
“是白日见得那些人杀的人吗?”顾仕隆又问道。
江芸芸还是摇头。
天边的夜色已经逐渐开始明亮起来,那道天线冲山尖尖冒头,然后以缓慢但又沉默地速度往前推着,在两人无声的瞬间,天际也终于亮了起来。
——夏天的天总是亮得很快。
江芸芸回过神来:“也该去会会那些人了。”
顾仕隆嗯了一声,站直身子,背着手绕着书桌走了一圈,随后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匕首来:“你放好,我这几天要去这几家溜达一下。”
江芸芸看着面前那把简单的小匕首,刀柄上有一颗小小的绿色翡翠,细绳裹着的刀头被摩挲出细纹来。
“这不是蒋叔送你的吗?”江芸芸抬头问道,“我也不会使刀,给我浪费了。”
“不浪费。”顾仕隆主动系在她腰上,“有刀总比没刀强,真有危险吓唬一下,我肯定能回来保护你。”
江芸芸看着小孩圆滚滚的小脑袋,笑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顾仕隆抬头,大眼睛乖巧地扑闪了一下,随后鼻子一皱,得意说道,“谁得打得过我,而且我不会跑嘛,我跑得可快了。”
“你放心,咱们肯定平平安安的。”顾仕隆扒拉着她的衣服把匕首藏好,“回头咱们可是要趾高气昂回京城的。”
江芸芸轻笑一声。
来的路上碰上几个阴阳怪气的,江芸芸是并不理会的,但顾仕隆受不得气,悄悄拌了他们一下,一个倒霉催的直接把门牙磕断了,被乐山火急火燎提溜回来,塞到江芸芸边上,才消停下来。
“你别笑,我认真的!”顾仕隆大声说道,“我那天仔细想了想,你做的没错,那个寡母和小孩都要饿死了,哪里等的了人,那既然做的没错,但你又被流放了,那朝中肯定有坏人……呜呜呜。”
“祖宗别说了。”江芸芸心力憔悴,“脑子就一个。”
顾仕隆轻轻冷哼一声,扒拉开她的手,大人模样说道:“我去逛逛了,你在家里要好好的。”
江芸芸目送小孩踩着还未大亮的夜色匆匆走了,自己坐在那张椅子上,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书房。
案桌上的烛火因为没油熄灭了,但幸好屋内开始逐渐亮堂起来。
光秃秃的墙壁,表皮已经脱落的书柜,还有这张写满岁月痕迹的桌子,屋子明明不算大,可天光逐渐进来时,却又觉得空荡荡的。
——一个布置如此朴素的县太爷很难是大奸大恶之人。她想。
——要是这么能装模作样,五十来岁了怎么还在这里当县令。
江芸芸起身时,还差点被断腿的椅子绊了一下,慌乱间扶着椅子,椅子还闹了脾气,非要从另外一边倒过去,江芸芸只好双手把它稳固住。
她蹲下来找那个垫脚的小木头,一边肩膀抵着椅子,一边在地上疯狂摸索着,好不容易抓了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