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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孙燧远远看到许逵兴冲冲走过来的时候, 脚步一顿:“谢指挥可有说什么?”
“一直盯着宁王府的锦衣卫说宁王府昨日半夜突然有了很大的动静,葛江和他的手下大半夜就出动了,很大可能是……” 许逵眼睛亮晶晶的, “我就知道宁王这厮按耐不住。”
孙燧一听,神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许逵不解,“我们等他都要半年了,如今开了春, 终于上钩了,难道不值得高兴。”
“开春正是播种的时候。”孙燧语重心长, “也不知道朝廷派谁前来,定要速战速决才是。”
“实在不行,我们自己上啊。”许逵摩拳擦掌, 咧嘴一笑,“你看我之前剿匪的本事还行吧,之前流贼刘七在河北作乱时,屠城邑, 杀官吏,那些州县都闭城防守,我当时驻守武定州, 整个州城城墙垮塌,濠沟都是平的,牛马畅通直入, 我筑城凿池, 设楼橹,置巡卒, 可是打了一仗漂亮的仗。”
年轻的江西按察副使显得有些激动, 大有期待大展拳脚的时候。
孙燧看着他笑, 摸着重新修建的胡子:“我听说的是,当年有流贼杨寡妇率千骑进犯潍县,被指挥乔刚守城挡住,敌军退却后你率军追击,败敌于高苑,又令指挥张勋截击于沧州,先后俘斩二百七十余人,后来这伙人又劫掠德平,被你全歼,从此咸名大著。”
许逵眼睛大亮。
宁王终于要反了,两人一直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只觉得春日的南昌当真是格外草长莺飞,绿意盎然。
“这次回去,我也可以蓄胡了。”许逵笑说着。
“这是为何,说起来我也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何不蓄胡?”孙燧随口问道。
现在男子大都出师又或者娶妻后就会蓄胡,美髯公乃是须眉男子的美貌象征。
许逵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突然凑过去小声说道:“孙公家中的年轻男儿现在可都是早早就像蓄胡了?”
一说起这事,孙燧就黑了脸。
许逵了然:“现在这可是大明的新风尚!”
“为何会有这样的风尚?”孙燧不解。
许逵叹气:“这事说起来复杂,但要从我们江阁老当年年轻考中状元的时候说起。”
“这有什么好说的?哪个时候她才几岁?十五岁,别说她本就是女子,就是男子也不长胡须啊。”孙燧不解。
许逵又是叹气:“年轻貌美啊,别的不说,就当年那张打马游街图,谁没见过,哪个闺中女子不心动,全大明最受欢迎的小郎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不是一下子就让我们这些同龄男儿也有了危机感。”
孙燧失笑,但转念一想又确实非常有道理。
当年江状元横空出世后,斯文俊秀类的白皮小郎君,尤其是出生江南地界,自带儒雅仙气的那种,一下就炙手可热起来,就连他家年纪还小的女儿也吵着说要找这样的郎君。
许逵其实长得也不错,身材高大,臂长如猿,相貌威武,但黑皮壮硕,和那种貌美斯文,身形修长的郎君是一点也不搭噶。
“我是戊辰年的进士,托江阁老的福,虽说她的女子身份暴露了,但我之前的相看是一直没被人看中的。”许逵蔫哒哒说道,“江阁老倒是什么身份都如鱼得水,做小郎君时候是全天下女子喜欢的小郎君,做女人了,全天下的郎君又迫不及待喜欢上她了,一个个穿得花红柳绿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下可好了,我是彻底没人要了。”
“那和胡子又有什么关系?”孙燧忍不住追问道,“江阁老没胡子啊。”
许逵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不知孙公可有听闻江西左参议和江阁老的故事。”
孙燧脸色一沉:“君子不言子虚乌有之事。”
“哎,我就是随便说说嘛,我可不是背后嘀咕的人。”许逵吓得连忙摆手,随后话锋一转,“但有一年从河北回来后,我夫人拉着我悄悄去见过江阁老和黎参议,他,也是没留胡子的,别说,和江阁老站在一起,怪登对的。”
孙燧眼神微动。
“就现在在江西搞兵改的王阳明,整天念叨着人人都可成为圣人的那人,他和江阁老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他就说江阁老对人对事一向是一视同仁,便是宫廷的宦官也丝毫不会有异色,这些年宦官们走了一轮又一轮,可哪个不是和江阁老关系极好,便是各路朝臣,能和她做朋友的,哪个不是高洁自傲,故而是圣人典范。”
“怎么又扯到宦官了?”孙燧头疼,“那个王伯安整日说什么圣不圣人,就拉着江阁老说,瞧着还真像扯虎皮做大旗。”
“没胡子啊!”许逵嘀嘀咕咕着,“人人都说江阁老喜欢少年人,少年人什么样子啊,可不是肤白无须,面容干净的,我夫人家的有一位表亲姓沈,原是中书舍人,就说江阁老对年轻人总是格外和气,他还说江阁老就和年轻人玩得好。”
他还特意摸了摸下巴,强调道:“没胡子的那种。”
孙燧沉默片刻,委婉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她年纪实在太小了,年纪大的也不和她玩。”
江芸当官的年纪太小了,十五岁的官员,大部分人还在汲汲名利于乡试,她已经是大明头一份的六、元、及第的状元,她进内阁行走的年纪,不少阁老家中的孩子都还没考上进士呢,对这种挤挤都可以当自己孙子的人,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能如此看护爱护亦然是不错了。
都说她升官快,但她也当了二十一年的官了,这已经是大部分普通官员能够到的最长年限了,但江芸的仕途却只进行到一半。
许逵震惊,有一瞬间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嘴硬说道:“反正现在就流行这个样子,没开玩笑,您要是这次回京了,你回京看看,大都是您这年纪的才留胡子,我们这些年纪的都是不留胡子的,我夫人也说当年挑中我就是因为我虽然长得不白也不清瘦,但是没胡子,瞧着干干净净的。”
孙燧摇头:“怪不得我那小儿子这些年也死活这不要留胡子,还嚷嚷要买一件红衣服,乌木簪子,还要学穿道袍,整日不好好读书,神神叨叨的。”
“南北两京现在都流行这些。”许逵嘟囔着,“我也有,但我夫人说我穿起来不好看。”
孙燧摇头:“罢了,也算是赶上一回你们年轻人的时兴了,不过,王都御史不是自己也留着胡子吗?”
“他说自己脸长,留胡子好看。”许逵随口说道。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和孙燧对视一眼。
“都说江阁老年少时格外贪玩,总惹是非,每任老师见了都是爱恨交接,对了,那个王伯安也不例外。”孙燧慢慢吞吞说道。
—— ——
“既要起事,南昌内部就不能留有二心的人。”李士实对朱宸濠说道。
朱宸濠点头:“过几日就是我春耕,我请南昌全部官员来府,你到时候带人直接把不肯忠于我们的都杀了便是。”
既然觉得起义,那示意要把后方整理地干干净净,李士实对此并无异议,甚至要求葛江把军队里的人也都筛选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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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江冷笑一声:“早就把不干净的钉子拔了,老子也是杀过不少锦衣卫的人了。”
“如此我们还需要一个名头,不然师出无名。”李士实又说道。
朱宸濠站起来,来回走动片刻后说道:“我早前听闻一桩前朝旧案。”
他也不等其他人提问,继续说道:“你们可听闻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有个叫郑旺声称朱厚照的生母是他的女儿,宫女郑金莲,后来三法司、东厂、锦衣卫联合办案,此案虽为密审,但我听闻孝宗曾亲自审问了郑旺和王宫女,可见此事说不定也是有些原因的。”
“但我听闻是当年张家国舅实在跋扈,陛下为敲打张家之意。”李士实犹豫说道,“后来郑旺被内廷赦免,又后来听闻他闹事,朱厚照直接以妖言罪判其斩刑。”
“哪有如何。”朱宸濠冷笑一声,“空口白牙的事情,可不是任由他人说的,谁不知道陛下是彻底厌弃的张家,我们只要说是奉太后密诏,说皇位上的这人只是一个平民的孩子,如今任由牝鸡司晨,颠倒阴阳,导致国家多次声乱,如今我们清君侧,只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是了,我们的人在京城传信过来说,现在张家门庭很是冷清,张太后久病多久,已经许久不见人影了,哪有当年的辉煌。”葛江说道,“不若我们联系张家,彻底里应外合。”
朱宸濠眼睛一亮:“未必不可,张家兄弟怕也是恨透了江芸。”
“当务之急,是先把南昌处理干净。”李士实提醒道,“保证后方安全才是。”
“黎循传还是没找到吗?”朱宸濠回过神来,不悦问道,“如此大的隐患,竟然这么久还没找到?”
“只要他冒头,我们必杀之。”葛江冷笑一声,“只怕他自己也怕死了,不敢出来,再说了,他一个读书人,又有何用。”
朱宸濠还是忧心忡忡:“此人对江芸格外重要,我定要杀了他祭旗的。”
李士实是真怕了江芸这个名字,殿下一涉及到这人,就跟魔怔了一样,大小事都分不清了。
“那就先用其他人祭旗,我亲自去请孙燧和许逵,若是他们不服,直接那他们祭旗就是。”他说。
朱宸濠点头,但还是对着葛江说道:“你亲自带人在府内在搜一遍,人肯定没走,一定是躲起来了。”
门口,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眉心紧皱,在李士实出来前,拖着扫帚,急匆匆走了。
“快,让锦衣卫传信,让孙巡抚和许副使不要赴宴。”他回到院子,对着文姬说道。
文姬没说话,只是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黎循传察觉不对劲,刚一抬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黎小公子吗?”一人捏着刀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刘文泰。”黎循传震惊,“你怎么在这里,你,投奔宁王了!”
刘文泰冷笑一声:“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江芸,要不是他,我能落魄至此。”
“是你医术不精,可不是任何人的问题。”黎循传呵斥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其归当年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性命,你还敢出门生事。”
刘文泰冷笑一声:“我惹事,我是要做真正的事情,我要把你抓给宁王,宁王事成之后,我定能重新回到京城。”
他狞笑着扑了过来。
很快两人就扭打起来,文姬瞧着不对劲,用力撞上去,对着黎循传大喊:“跑,快跑啊!”
“跑,跑不了的,你们两个都跑不了,来人啊,来人!!啊……”刘文泰突然瞪大眼睛,低着头看着腹中的匕首。
黎循传瞪大眼睛,连忙松开手。
文姬也惊呆了。
“走,快走。”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示意黎循传把她手腕上的绳索解开,“有人朝着这边来了。”
“别,别走……”刘文泰伸手要去抓黎循传,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黎循传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后直接把他腹中的匕首拔出,任由鲜血溅了自己一身,看着他重重帅倒在地上,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冷静:“小凌呢?”
“前几日早早察觉不对,扔给锦衣卫了。”文姬说。
“待不下去了,我们走。”他割了文姬手上的麻绳艰难隔断,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一地,只能奄奄一息挣扎的刘文泰,“让孙巡抚和许副使不要赴宴,南昌一定会全称搜捕,让锦衣卫的兄弟们躲好了。”
“这把刀你拿着。”他人最后把带血的刀塞到文姬手机,“你等一会儿再出来,直接出门。”
“你,你呢?”文姬大惊。
“我们两个人一起,肯定跑不了。”黎循传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把人塞进当初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认真说道,“你还要看宁王伏法呢,可不能死。”
文姬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人的面容逐渐消失。
没多久,她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追……这边,往这边跑了……追。”
黑暗中的文姬紧紧握着匕首,任由匕首生硬的刀鞘嵌在手心,这才强忍着呼吸,让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 ——
深夜的内阁,难得五位阁老都在,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凝重。
小太监哭着伤心欲绝,跪在地上。
原是朱厚照察觉到内阁的为难,想要亲自领兵去打蒙古人,借着大年过年还未完全上心的时候,索性甩开谷大用等人,直接夜出德胜门,疾驰出了居庸关。
等谷大用发现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顾不得体面,直接飞奔去了内阁,直接把所有阁老堵在门口。
“这可如何是好?”他问。
王鏊跌坐在椅子上,嘴皮子都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梁储声音都吓劈叉了,“这,这如何是好?”
杨一清和杨廷和几乎想也不想就去看江芸。
江芸芸面对众人惊疑的打量,并无异色,只是看向杨一清:“杨阁老,你在九边多年,想来对蒙古人格外了解,大同总兵官王勋为守城之才,你可愿意带上陛下训练的三千精兵,另五军营一万兵力、三千营和神机营各三千兵力赶赴大同。”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众人也很快跟着冷静下来。
是了,兵部现在根本抽调不出很多士兵和将军来,福建那边刚刚让提督漕运兼守淮安府的顾仕隆亲自领兵平叛。
蒙古人虎视眈眈的架势,九边各处的将军一个也调不出来,西南东南一个外族一个水贼大都闻着味道就凑上来了。
现在大同需要一个总指挥官,兵部本就有意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若是江芸愿意出面,那肯定是极好的。
现在好了,陛下亲自出面。
杨一清起身,对着众人认真说道:“定安全带回陛下,大胜蒙古。”
“那江西那边?”王鏊犹豫说道,“兵部给出的三个人选,你们可有中意的?”
“江西有王伯安,我担心的不是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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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的事情。”江芸芸沉稳说道,“只是宁王之乱后,江西又要走向何方?”
杨廷和飞快跟上她的节奏:“你是说清丈?”
“还有宗藩。”江芸芸紧跟着说道。
众人一怔,还是王鏊先一步回过神来:“你不亲自坐镇京城?”
“介夫备患防微,虑无遗算,能任大事,留在京城调度各方人马和粮草更为合适。”江芸芸看向众人,平静说道,“他有资历,有本事,也能压得住人。”
杨廷和震惊。
他想到江芸叫他回来必然是有大事,但让他镇守北京确实万万没想到。
镇守北京,不论如何,这次事情都能捞到一个大功。
杨一清也颇为震惊,想也不想跟着劝道:“这太危险了,万万不可。”
“你准备自己领兵去江西?”梁储也很吃惊,想了想犹豫说道,“你这些年身子骨不好,这也太奔波了,兵部给的名单中也有老成之人,走之前仔细叮嘱他们便是。”
江芸芸摇头:“江西之事绝非几句话就能说清的,宗藩只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落实下去,再者江西多乡绅,若非先整顿吏治,肃整同僚,清丈只是怕难以推行,如今浙江清丈已成,福建过半,两广未来有海贸需求,地缘复杂,湖广悬而未决,故而只剩下江西,江西成,南直隶和湖广就能推上进程。”
众人面面相觑。
自来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就连杨廷和的祖籍也是江西庐陵,清丈之事,有极个别别地方是极难的,除南北直隶外,江西也能排到前列。
“这,也太危险了。”王鏊低声说道,“不若等战事结束。”
江芸芸笑:“一来一回,底下人又不是木头人,等我过去,再想入手可就难了。”
王鏊一听也无话可说。
“那你要带谁去?”杨廷和是最快计较好得失的,不论如何,江芸愿意深入前线,都是最好的选择,故而和气问道,“若是兵部的人你不放心,你自选就是。”
“江西的兵力够了,又有王伯安,不会出事。”江芸芸低声低声,“京城距离蒙古太近了,不可不留守,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就王伯安一人能行吗。”梁储质疑。
“行。”江芸芸笃定说道,“事不宜迟,还请杨阁老连夜点兵出城,追上陛下。”
杨一清谨慎问道:“可我们手中并无虎符。”
“我这里我这里。”说话间,二皇子朱厚炜火急火燎赶了过来,跑得满头大汗,“我哥给我留了信,我还以为我哥又闹什么脾气呢,没注意,刚才听闻有动静才发现不对劲,诺,虎符,这样就可以去调三大营的人,我等会跟着杨阁老去豹房,那六千精兵也认的我。”
杨一清看着嘴皮子利索的二殿下,突然扭头看了一眼江芸芸。
江芸芸只是微微一笑。
朱厚炜没察觉出不对,只是催促道:“快走,我还有其他事情没干呢。”
杨一清只好咽下嘴里的话,但是刚走出大门,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道:“若是清丈,德成是极好的人选,还请江阁老多加注意。”
江芸芸点头:“知道了。”
“你们先别走,我回头回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哥给我写了小纸条。”朱厚炜也跟着扭头忧心忡忡地嘱咐道。
王鏊看着二殿下离开的背影,眼皮子抽了抽,最后忍不住抬手按住:“我怎么有些头疼,其归,其归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许是有些累了。”江芸芸嘴里如是安慰着,实际上一点也没打算放过王鏊,和气说道,“二殿下脾气好,能听诸位所言,监起国和大家一定相处颇为融洽。”
王鏊听得脸都白了。
“何必吓唬人。”还是杨廷和看不下去了,扶着王鏊,“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是打算独自一人去江西嘛,这也太危险了。”
“等二殿下回来给我拟道圣旨,我到时跟着锦衣卫走。”江芸芸说。
“你,好像……”梁储旁观了许久,忍不住轻声说道,“好熟悉流程……”
“咳咳,叔厚,你之前说有江西的折子都拿过来给其归看看,让她更了解一下江西的情况。”王鏊打断他的话,对他打了个眼色。
梁储盯着他看,紧跟着打个了寒颤,同手同脚离开了。
“你一路上可要小心。”王鏊见人走了,忍不住唠叨起来,“大事为重,等你和伯安他们汇合了,自然能处理所有事情,就算跟伯安汇合了,也别冲动,宁王的事情不值一提,手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你只管去办正事。”
江芸芸笑着点头。
“我有些累了,想单独坐坐,今后的京城就交给介夫了,你们有什么要相互交代的,趁现在赶紧交接吧。”王鏊伸手把人打发走,揉着胸口,“周发,给我来点热水。”
“哎哎哎,来了。”蹲在角落里的周发连忙站起来说道。
江芸芸和杨廷和并肩回到江芸芸的屋子。
子时的皇宫安静到有些吓人,院中树影婆娑,连带着夜色也跟着晃动起来。
烛火依旧明亮,照的整个屋子有些逼仄,内阁的屋子都很小,折子一堆,更显得拥挤。
“我曾听闻一些故事,你是和宁王有纠葛吗?”杨廷和忍不住问道。
江芸芸笑着摇头:“不是,让你留在京城是信任你,整个内阁我也只相信你杨介夫。”
杨廷和瞪大眼睛。
“你我之间,我也不说虚话。”江芸芸直接说道,“你素来任天下为重,是知有国家之人,今日之事功在社稷,你定然不留余力,且若有一处真出了岔子,也只有你有扶危定倾的能力。”
杨廷和万万没想到江芸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有一瞬间的局促,但更多的是久悬于心的释然。
他在家中两年多,一开始日日被心魔折磨,几乎要把自己逼成性度褊逼之人。
自来哪个读书人十年寒窗,终于走进内阁,却不想成为首辅的。
又有谁能容忍自己距离这个只有一步之遥,却永远也踏不上去。
再后来,他想得格外累,索性一头埋入书海,置之不理这些无穷无尽的折磨,他看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到最后不得不告诉自己,时也命也,无法强求。
他心中不甘,但他到底也能自洽自解。
直到今日,他那颗隐秘的,争强好胜,无法对人言的心在此刻,在一屋子的墨香纸臭中被猝不及防抓了一把,那些笼罩着的黑暗在那双漆黑的眸光中逐渐消失。
原来,这才是人人都爱江其归的原因。
撇开这样的容貌,拿走无数的头衔,她的灵魂哪怕在烛火中依旧熠熠生光,令人不可直视。
“你如此待我,我却不能如此看你。”许久之后,杨廷和垂眸,低声说道。
江芸芸笑:“我只求己。”
杨廷和抬眸看她明亮的眼睛,半晌之后跟着笑了起来:“那也愿我执善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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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着,随后齐齐笑了起来。
—— ——
朝廷知道这个惊天消失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众人惊骇,议论纷纷间,一直被隐藏在江芸身后的杨廷和爆发出惊人的雷霆手段,一下午的时候就镇压住几乎失控的流言。
“这两人原都是煞神。”梁储咋舌。
王鏊正捧着二皇子新出的诏令,随口说道:“能让江其归托付的,有几个是泥捏的,你且等着,大同那边也不逞多让。”
“那我们为何……”梁储犹豫说道。
王鏊龇牙,连连摆手:“我这一把老骨头,让我平安回家吧。”
梁储抿了抿唇,虽不甘心,但也只能叹气。
—— ——
再说朱厚照那边出居庸关后,在白羊口和张钦再一次相遇。
张钦震惊之余再一次上前要阻拦,反而是朱厚照停了下来,勒马看向来人。
已经二十七岁的帝王,正值最好的年纪,身形高大,面容俊美,他脸型虽长却不同于先帝的消瘦,双眼炯炯有神,骑在高大的马上,威风凛凛,令人不可轻视。
“陛下不可再往西呢。蒙古人时不时就会掠边。”张钦劝道。
朱厚照感受着春日的夜风吹过脸上,只觉得格外舒服,他冷不丁说道:“爹还在世的时候,三大营有过一次兵部改革,我曾跟着江阁老去过一次三千营,江阁老曾提出两个问题——为何要打,打了又如何?我去年刚得了一个答案。”
“不知是何答案?”张钦犹豫问道。
“亡国必打,立威必打,你觉得有错吗?”朱厚照反问。
张钦想了想,谨慎说道:“此战未必立威。”
“不!”谁知朱厚照坚决说道,“蒙古为何一边和我们做生意,一边还总是掠边百姓,不过是一步步试探,边境的官员到底是真心碍于江阁老的威严,还是不想多事,又或者别有用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蒙古人对此得寸进尺。”
朱厚照垂眸,第一次认真打量着面前尽忠职守的御史,认真说道:“当日杨应宁带我去了很多河北百姓之家,他们都说自己过上了好日子,我却觉得不是,那饭我根本不会吃,他们也没吃过肉,小孩没吃过糖,妇人没有新衣服穿,产妇奶水都不够,这算什么好日子。”
张钦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陛下。
在许多人心里,朱厚照实在是一个太过好动的皇帝。
“所以我要把蒙古人打走,他们若是不肯乖乖和我们做生意,那我就送他们往最北面吃雪啃草去,再不济,我就送他们去见他们最爱的长生天。”朱厚照不笑时,面容平静又威严,已然有了天子之威。
“他们不把大明放在眼里,我们就要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告诉他们……”
“日月山河之下,大明威严永在!”
朱厚照的声音在夜色中掷地有声,群山也在晚风中欢呼颤抖。
—— ——
江芸芸赶往江西的路途上听闻两个消息。
“宁王自称皇帝,年号顺德,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王纶为兵部尚书,集兵十万,发布檄文,声讨朝廷,清君侧,五日前已让将领闵廿四等攻下九江、南康,白鹿洞书院众学子守城不敌,已退居庐山,不知生死。”
“孙燧和许逵为了不让宁王起疑,赴春耕宴,后不肯降敌,一同赴死。”
江芸芸站在船头,轻轻闭上眼。
姜磊侧首看着她,半晌之后,低声说道:“王守仁三日前已经接到你的密报,大军集结完毕,两军不日即将交锋。”
他沉默着,最后看着滔滔江水,不安说道:“我们,会赢吗?”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宁王反了, 江西各地也彻底乱了。
本来福建三卫大乱,在顾仕隆还未到达之前,最靠近福建的江西反而是最快反应过来的。
王守仁手中的兵符一直未被收回, 故而直接领军前往两边交界处,刚在江西吉安与南昌之间的丰城驻扎时就听到宁王反了的消息。
“这里的人先行赶赴福建和江西边境,为顾将军压阵,我们则应该立刻赶往吉安, 募集义兵,发出檄文, 出兵征讨。”随行的江西吉安府知府伍文定正准备回去,得知消息后赶忙建议道。
王阳明看着一份份送来的急报,眉头紧皱。
“可是有何不对?” 伍文定紧张问道。
“福建既然已有了顾将军,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只是在想,叛贼距离南京更近,一旦顺流长江, 直达南京,南京怕是难保,一旦留都丢失, 叛军就占据了心里上的主动性,平叛就不会被短时间内消失,江阁老三日前曾来信要我注意宁王动静, 想要我们速战速决。”
伍文定一听江芸的名字, 立刻严肃起来:“可还有其他交代的。”
“并无,只说宁王早已准备多年, 不容小觑, 若是战力上无法对抗, 优先考虑战术上的较量,再者,她已经去信各府,要求各府县务必全力支持,务必把宁王围困在江西,不可骚乱福建浙江,更不能越过安徽,穿过长江,占据南京。”王守仁把信件递了过去,沉吟片刻,脸色严肃。
“宁王号称十万,若是真一条心顺利打下南京,不过是几日事情,南京当地兵源怕是挡不住。”
“可我们现在赶回南昌拦路,怕也是来不及。” 伍文定犹豫说道。
“攻心为上。”王守仁思索片刻后说道,“宁王生性多疑,不然也不会和朝廷强抗到现在才起兵,不若我们将计就计。”
他在伍文定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严肃说道:“目前锦衣卫指挥使谢来还在南昌,江阁老与他早有联系,你们相互配合,定要把人拦下几日。”
—— ——
“王守仁已经传檄各地至江西勤王,这是目前有人悄默默贴在南昌的檄文。”李士实拿着被粗鲁撕下来的纸张,犹豫说道,“文中写朝廷已经派兵八万,三日前出发,王守仁已经集合南赣及湖广、两广的军队,总共十六万,只等汇合后直接强攻南昌。”
朱宸濠整个人有种莫名的极度亢奋,他一看京城领兵那人的名字,就激动到手指都在颤动:“江芸,是江芸亲自来。”
李士实眼皮子一跳,犹豫说道:“江芸怎么会来,她一走京城那些反对她的人可不是立刻就要反攻,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江西,放弃京城多年的布局。”
朱宸濠只是盯着那个名字,片刻后露出笑来:“定然是为了我。”
李士实不得不沉默了。
“我们有十万兵,朝廷现在九边占据了大半兵力,福建那边也要平叛三卫,两广的水军又动不得,如此挑挑拣拣才凑出十六万,但要我说哪来的十六万,朱厚照非要南巡,已经带走一半的京兵,有没有六万都不好说。”
刘养正冷笑一声:“江芸这厮我见过,不过是嘴上花花,当年在白鹿洞书院说的如此好听,什么女子读书为重,现在看来不过是私心甚重,要我说,她这次若是真来江西了,肯定是跟着朱厚照的脚步,媚上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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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沉默着不说话,神色阴郁。
李士实一看情况不对,只好转移话题:“这个说不定只是王守仁的缓兵之计,其实我们只要顺长江而下,拿下安庆,一日就可直达南京,南京兵力无法抵抗十万大军,且南京也有我们的人,只要里应外合我们定能一举拿下,王守仁现在人在丰城,根本来不及回援,我们即日启程前往南京,便可占据主动。”
朱宸濠犹豫:“那南昌不管了?”
“南昌现在都是自己人,只要守住我们打下南京,朝廷大军肯定是保陪都。” 李士实干脆说道。
“这,你是打算一换一。” 葛江震惊,随后想也不想就说道,“城中可有我们的家人,如何这么冒险,而且南昌是我们的大本营,若是丢了,我们士气肯定衰弱。”
“拿下南京,我们士气必定大涨,大明军队却未必了,而且太、祖南京定都,龙起之地,到时候我们舆论运转,投奔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才是真的大事要成。” 李士实直言不讳。
葛江还是非常不服气。
“你们都非南昌人,家眷也不在这里,自然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李士实一听,便去看朱宸濠。
“我再想想。”朱宸濠犹豫说道,“江芸亲自前来,此人狡诈,说不定早已备好后路,我们贸然出兵南京,岂不是正中下怀。”
“正是,江芸这人也不是没点本事的,现在突然出现,定然是有点事情的。”葛江连忙附和道。
李士实一看心知道是朱宸濠又开始想不灵清了,故而先退一步:“南京一旦拿下,我们的胜利指日可待,还请陛下仔细想清楚。”
朱宸濠被那一身陛下喊得魂魄动荡,但一想到江芸又坐立不安,到最后只是说道:“我想想,我再想想。”
几人很快离开,葛江对着李士实不高兴说道:“为何要抛南昌,这可是我们的大本营。”
“并非抛弃南昌,而是南京更好。”刘养正解释道。
葛江神色纠结,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王爷若是不肯出兵南京,怕是……要陷入苦战……”刘养正低声说道。
李士实叹气;“等会再劝劝吧。”
两人离开没多久,谢来胡子拉碴的脑袋就从一处阴影下冒了出来,目光深远地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随后朝着葛江离开的方向疾步而去。
此刻的葛江一脸苦闷。
他是南昌人,要他放弃南昌肯定是不行的,可王爷肯定会听李士实的话。
他也承认李士实是个聪明人。
一日过去了,朱宸濠果然还是犹豫不决,且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见。
“将军,我们的人劫获了李士实和刘养正的书信。”一日早上天刚亮,葛江的心腹突然兴冲冲走了过来,一脸气氛,“他们都不是南昌人,所以对南昌城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个刘养正还是九江人呢,现在九江被我们拿走了,一直觉得我们屠九江不对,说不定对我们心怀怨恨,这才极力推荐攻下南京,放弃南昌。”
这两日葛江的士兵也都对此议论纷纷,毕竟这些人大都是南昌本地人。
“你们耳朵倒是灵。”葛江接过信件,嘟囔着。
士兵摸着脑袋,呵呵一笑:“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敢做,我们自然会知道。”
葛江看完那封信不由大怒:“果然不要南昌了,真是好狠的心,我要去找陛下,如此丢失大本营,我们的人心才叫不稳,南京到底有什么好。”
他被信中内容刺激道,怒气冲冲去找朱宸濠。
朱宸濠颇为头疼:“他们肯定没这个意思。”
“陛下且看着,若是他们今日真来了,那这份信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葛江怒气冲冲说道。
朱宸濠捏着那份信沉默,信中李士实对刘养正说得格外冷漠,言南昌是可以放弃的,只有南京才是最好的目的,攻打南京是目前最好的一步棋,一旦错过南京,是失败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