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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禅月的梦6
秦禅月如此模样, 不能见人,楚珩就未曾喊“进”,而是自己走出去。
他的小厮站在门外, 面色古怪的拿着一本诗集, 见了楚珩, 便迟疑着递给楚珩道:“大公子,这边是——这边是从莲香院西厢房搜出来的诗集,其内还夹了一些画卷,您瞧瞧。”
竟当真有诗集。
楚珩心内一冷, 抬手便拿过来,竟失了态,当着那小厮的面儿便开始翻阅。
他一边翻阅一边想, 秦禅月竟然真抄了刘公子的诗集,这么厚一本, 还有画卷, 难不成是对刘公子也有情愫?
她竟同时喜爱两个男子?
楚珩一时生了恼意, 翻书的时候动作凶戾, 似是要将这书生吞了似得,书内掉下来一张画卷, 小厮匆匆俯身去捡,看都不敢看一眼,只当着楚珩的面儿匆匆摊开。
楚珩刚看到诗集上的诗词。
诗集上确有诗词,但并不是那刘公子所作,这诗集上, 每一首诗,都是楚珩所作。
楚珩文武双全,早些年爱好诗词, 写过不少,后来忙于政务,疏忽了。
楚珩神色一顿,继而去看小厮摊开的那张人像。
一张水墨云烟纸,其上人像丹青栩栩如生,正是楚珩的半张侧脸,惟妙惟肖,可见绘者之用心。
小厮是跟着楚珩外出办事的,大理寺的人,知道些审讯的手段,也知道此刻必须说实话,哪怕这实话有点……不堪入目,他也得硬着头皮道:“那丫鬟名叫小红,不识字,奴才一问,她便都说了,说是昨日瞧见秦姑娘盯着诗集瞧了许久,她便问是谁的,许是秦姑娘心慌,胡扯了个名字,小红便当真了,去告知了三姑娘,才引来三姑娘清晨质问秦姑娘,秦姑娘自是不承认,争执间,便被推下了水。”
这点女孩儿之间的小矛盾,极易推断的,只是这事推断出来了却不好明说,庶妹爱慕大兄,纵然不是血亲,但这等事若是传出去,侯府名声就完蛋了。
小厮的声音越说越低,而楚珩瞧着那画卷,竟有片刻的失神,只觉得胸腹间有一股激流勇进,胡乱窜进四肢百骸,引得他脊梁发麻。
楚珩知道,他性子太冷硬,手腕太刚强,其实并不引人喜欢,姑娘们生来更爱鲜衣怒马少年郎,温柔多情书生面,他两样都不沾,就如同院中那寂寥无言的树,他没有花,也不会结果,只有茂密的枝丫,沉默的生长。
他习惯被忽略,习惯所有人都绕他而行,却在某一刻突然发觉,原这世间也有人这般爱他。
无异于暗夜遇篝火,孤海逢扁舟。
直到察觉到小厮打量的目光,楚珩才骤然回过神来。
“三诫其口。”他将诗集与画卷全都收起,冷声道:“此事若传出去,五十大板。”
细听,他声线都有些发紧。
小厮连忙点头称是,低头退下,人都退出了好远,才惊觉今日还要上朝。
但是那小厮想了想,看着那扇重新被大公子亲手关上的木门,没敢进去叫。
而此时,楚珩正转而回到屋内,神情复杂的拿着诗集与画卷,望着床上的秦禅月看。
秦禅月还在昏睡,似是浑然不知。
秦禅月,秦禅月,桃之禅月,灼灼其华,卧在他怀中时发颤的样子美极了,当藏于官袖之间,做他不可言说之物。
但这念头才窜出来,便叫楚珩骤然压下!
不可!
他是侯府长子,秦禅月是李姨娘带进来的女儿,这等关系,他决不能对秦禅月生情,否则侯府与他,与秦禅月,都要沦为笑柄。
他是长兄,行事不可乱,规矩重如山。
秦禅月不懂事,但他不能如此毁了秦禅月。
君子守礼,这四个字画地为牢,是他一生都不能越过的心魔。
楚珩立于厢房内,良久,将手中诗集与画卷放置到了秦禅月的枕头旁,又亲手去取了火盆来。
——
秦禅月醒来时,周身还是湿的,没人替她更换。
她只瞧见一道身影背对她,站在屋中。
正是楚珩的背影。
秦禅月初初醒来时,鼻音都重了几分,可怜的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哥哥。”
楚珩没回头。
秦禅月不会水,落水之后浑身发软,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正瞧见枕边放着她的书和画,床沿下摆着火盆,里面烧着炭火。
秦禅月心中微紧,指尖才扣住掌心,突然便听见楚珩开了口。
“炭盆。”他说:“那些诗集和画,便在这烧了。”
秦禅月一惊,清亮的眸子去瞧楚珩的背影,面上悲切,似是雨夜屋檐下躲雨的猫,无处可去,湿淋淋、惶惶然。
但楚珩没回头,所以他看不见。
“近些时日,我会筹备娶妻,也会替你选个如意郎君,日后,给你一个安稳生活,有侯府为靠,你夫家定不敢欺辱与你。”他继续说道,声线比冬日的风都冷:“那些事情,你最好藏牢,若是露出半点,你与李姨娘都会被赶出侯府。”
秦禅月心口微震。
“烧。”见她没有动作,楚珩又一次开口命令。
秦禅月只得从床榻上下来,含着泪将诗集烧掉,她烧掉之后,似是还想与楚珩言语,但楚珩却只背着她回了一声:“走。”
他大概是不想让秦禅月在此多留,所以连衣裳都不让秦禅月在此处换,只给秦禅月床头放了一件翠绿色披风,叫她自己披上离开。
秦禅月咬着唇,自己走了。
她从房间内离开的时候,楚珩一直没回头,等到她人都不见了,楚珩才回过头来,对着床头焚烧成灰的残卷发怔。
他如此绝情……怕是要伤了秦禅月的心了。
罢了。
只盼秦禅月日后能有一如意郎君,早日忘却他这场情。
他是颗死木,开不出桃花。
——
此时,秦禅月已经出了雅书院。
雅书院门口站着一个丫鬟,圆脸,笑模样,瞧着一脸憨厚,见了秦禅月便行礼,与秦禅月道:“禀告五姑娘,奴婢名小圆,是大公子派来伺候您的,小红因挑拨两院姑娘,已被大公子发卖了,日后,奴婢伺候您。”
听小圆叫了一声“五姑娘”,秦禅月便知道了,楚珩这是铁了心要跟她断了牵连。
她面上的戚戚然已经瞧不见了,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扯着披风往莲香院走。
今日这计划,成了,但也没成,她是将自己又一次送到楚珩前面了,但是楚珩不咬钩,她怎么送去的,又要怎么回去。
她闷闷的想,以往那些人说楚珩正人君子,端方守礼,她还不信,只以为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偷腥的,那忠勇侯又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孩儿来?
但今日一看,竟真是如此。
那楚珩分明对她起了意思,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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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蹭过去时,硬的都叫她害怕,今日在救她时,楚珩身上的温度几乎都要将她烫软了,但这等时候,他竟还能不动她。
凭这一点,他倒是强过世间男子百倍。
秦禅月的记仇本本上,便这般划掉了楚珩的名字。
人家是个真正正直的人,那她又就放他一马得了。
她琢磨着,侯府幸而还有个二公子,否则,她的计划便行不通了。
她想要毁了李姨娘的一切,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侯府这两个公子才能替她做到。
她只要勾上其中一位,引得对方要娶她,肯为了她与忠勇侯反目,那必定会在忠勇侯府引来一场地动,李姨娘与忠勇侯之间必定成仇。
既然大公子不肯,那她想想法子,去与那二公子相识吧。
——
而此时,芳华院内。
芳华院是陈姨娘的院儿,陈姨娘早些时候诞下了三姑娘和四姑娘,一母同胞,俩庶妹凑在一起住。
今日,三姑娘在亭前推了秦禅月下水,心惊胆战的等着大公子查明真相,但是大公子查着查着,突然不查了,所有事便这么停了,只叫三姑娘回芳华院自己反思。
三姑娘回了芳华院,再去一打听——小红被赶出去了,但是其余的内情,她却一点都问不出来。
似是雅书院都替那秦禅月遮掩一般。
三姑娘抓心挠肝的好奇,不安,又隐隐有点慌,但她暂时也被秦禅月落水的事儿给吓到了,硬是憋着一口气,没敢再去找秦禅月。
这件事竟然就被这么压下了,秦禅月回去的时候李姨娘都未曾起身,她竟然都不知道秦禅月掉落过水,只问过一嘴为何换了丫鬟,小圆便抢在秦禅月之前答:“小红被管家调走了。”
此事便罢了,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
——
忠勇侯府便这样短暂的安静了一两日。
直到七月下旬,忠勇侯府已出嫁的二姑姑,也就是忠勇侯的亲妹妹,平虞夫人自京外回来,归了忠勇侯府,办了一场赏花宴,宴请京中青年才俊,千金姑娘共来。
忠勇侯父母早亡,妻子早逝,虽然后院有一群女人,但都是姨娘,办宴不和身份,会遭人耻笑——忠勇侯也不是不想娶一门续弦,只是他名声太烂,女人太多,且还有两个嫡子,嫁过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京中要脸面的、自持身价,不肯嫁,不要脸面的、位份太低,忠勇侯看不上,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
耽搁到了楚珩长大了,干脆也就不找了,找来了一个还要供着,哪有无人管束痛快?
只是家中没有顶梁的女眷,楚珩楚重、楚媗楚妍的婚事便无人操持。
现下平虞夫人归来,大有替这四个孩子把婚事全都办妥的意思。
三姑娘楚媗已有未婚夫,可先放置一旁,其余的三个孩子,可必须得定下来了,特别是楚珩,已经弱冠有三,再不成婚,成何体统?
因此,这赏花宴格外热闹。
第142章 禅月的梦7
楚珩在听闻宴会的事情后, 沉默了半晌,让管事去给莲香院送些新衣裳新首饰。
李姨娘底子薄,就算有点好东西, 也都堆自己身上, 去勾着忠勇侯了, 是没东西添给秦禅月的,这种场合,不穿些上台面的,恐遭人耻笑。
小厮瞧着大公子失魂落魄的样, 咂咂嘴,叹着气走了。
这几日间大公子便没睡好过,瞧着人都清减了些, 若是秦姑娘没寻到人还好,万一在这宴上真寻到了个如意郎君……
——
管事嬷嬷将新衣新饰送到莲香院的时候, 秦禅月正在给李姨娘做养颜汤。
养颜汤, 三两迷迭香, 半克菟丝子, 些许牛黄,烹煮半个时辰, 期间再加各种药物,烹成一碗澄亮的汤药,汤药刚烹好,还泛着热气,她端到东厢房前厅去时, 李姨娘正在送管家嬷嬷。
东厢房前种了几颗翠竹,风一吹,飒踏青石板, 正午时分光和温曦,屋檐回廊前,三人正站停。
管家嬷嬷瞧见秦禅月,还赞叹着夸了几句,李姨娘笑盈盈应了,送管家嬷嬷离开后,才看向秦禅月,道:“你可知管家嬷嬷来是做什么?”
秦禅月扫了一眼东厢房前厅内明晃晃堆着的托盘,其上摆着各种锦衣首饰,看似是得了赏,只是不知赏从何来。
她便将手中汤碗放下,道:“女儿不知。”
李姨娘捧过养颜汤,一口饮下后,艳丽的面上浮起几分得意来,豆蔻轻点杯盏,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道:“平虞夫人要在侯府办个百花宴,诺,管家嬷嬷来给你送了些衣裳,允你一道儿参宴,若是当日能寻个如意郎君来,也不枉费为娘这一番功夫,带你平步青云。”
她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侯府看着她李姨娘的面子赏下来的。
秦禅月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眸,低声道:“姨娘说的是,女儿感恩姨娘带女儿进侯府。”
李姨娘心下顿时痛快了。
她当日费尽心思攀附侯爷,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今日!为的便是这荣华富贵!
瞧瞧,现下谁还敢说她错呢?
她再一看秦禅月,如此低眉顺眼的应承着她,仰望着她,更叫李姨娘打心眼里冒出来一阵舒坦,她忍不住开口道:“跟着你那个死爹,你我娘俩何时能过的上这样的日子?你瞧见那些官老爷都得跪下磕头呢!但现在呢?你可是侯府的千金了!若不是靠我,咱们俩现在还喝西北风呐!”
说到后头,李姨娘似是觉得秦禅月以后兴许还有点用,若真嫁了个好人家,也能给她带点助力,李姨娘便字字严厉的她说道:“你生的美,又聪慧,日后侯府能给你搏一个好前程,在侯府里,记得谨小慎微,仔细讨好,不枉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明日赏花宴,可定要寻个如意郎君来。”
秦禅月望着母亲,想起自己父亲临死时的模样,又想起侯府里那两位公子,便对她的母亲乖顺一笑。
“女儿遵命。”
次日,便是赏花宴来。
——
赏花宴一般是午后未时初,盛夏午后,天儿正燥热,忠勇侯府里却沁着凉气,只因大花园内堆满了冰缸解暑。
园中花团锦簇,还有一片湖,湖上长亭峻美,湖旁摆了流水宴,流水宴做的是最高规格的曲水流觞,便是造一个巨大的玉山,雕琢镂空中通流水,流水上摆放木质托盘,上摆各色精致甜点冷食。
这一宴会,上上下下都是平虞夫人操办的,忠勇侯最近在一家新开的青楼玩儿,眠花枕柳,根本什么都不管,估摸着宴会也不会来。
这次宴会,姨娘不得出面,但几个庶女却是都能来的,平虞夫人在宴会开前,特意将三个庶女都叫了去,每人都给了金叶子,又给她们讲了讲见客的规矩,未曾因为秦禅月的身份而薄待秦禅月,只是担忧秦禅月不知如何参宴见客,所以刻意多教了她一些。
幸而秦禅月聪慧,一点就通,叫平虞夫人颇为满意。
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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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时,平虞夫人带着她们三个庶女出来迎客。
忠勇侯府位于麒麟街中段,左邻右舍住的都是文武百官,离得也近,走个半刻钟一刻钟,便能走到忠勇侯府,故而侯府开宴,整条街巷便熙熙攘攘的塞满马车。
来往的夫人们具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各自也都带着年岁正好的公子与姑娘。
平虞夫人迎客时,若是腾不出手,便让身旁的三个庶女带人去花园中寻座位,这座位也有讲究,全按身份大小远近尊卑排过,不可混乱,将人带到地方后,三个庶女再重新回来,陪在平虞夫人周边待客。
秦禅月是这三个姑娘里最显眼的一个。
她生的颜色最好,空山新雨后,嫩枝缠花苞,清新淡雅,穿了一身雪色浮光锦对交领长裙,上刺白鹤云纹,发鬓盘成飞天洛云鬓,上簪了一圈辉光四溢的小珍珠,为她添了几分贵气,瞧着不像是庶女,通身的嫡女气派。
席间几个公子瞧见了她便走不动路了,颇为没出息的一直盯着她瞧。
别说是这忠勇侯府了,就是把秦禅月拿到全长安的贵女圈里比一比,那也是最漂亮的。
等到席面都稳下来,宾客齐至,楚珩和楚重才到。
秦禅月一眼便瞧见了楚珩。
楚珩今日没穿书生袍,而是穿了身圆领绸缎鸦青色武夫劲装,他身子挺拔,窄腰宽肩,发冠银簪,因比常人高出一头来,所以十分显眼。
他生了一张锋锐寒冽的脸,骨相冷硬,因常年查案的缘故,身上绕着几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虽年轻,与这些未成婚的儿郎算作一辈,但到底是杀伐果断的官场人,只一出现,席面便冷了几分。
跟在楚珩身旁的是年仅十七的楚重。
楚重眉眼与楚珩有三分相似,小小年纪,也生了一副锋芒毕露的模样,只是周身没什么威严气场,只绕着几丝莽撞的冲劲,瞧着便是个缺乏管束、肆意妄为的少年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翠竹绣芳草的长袍,剑眉星目,端的是潇潇洒洒。
秦禅月的目光又落到了楚重身上,悄咪咪的转了一圈后,缓缓收回来了。
席间男女混坐,已成婚的妇人们坐一桌,未曾成婚的男女们对面而坐,隔着一道曲水流觞,互相作诗。
待到楚珩和楚重二人入座后,曲水流觞便转动起来,席间不少人对着说话,亦有人对诗奏曲。
一旦没了长辈,这席间的少年郎便都围着秦禅月转起来了,有人请秦禅月去竹林中抚琴,也有人请秦禅月去一旁赏花,还有人对秦禅月念诗,一群人各有各的花样。
秦禅月以前大抵没遇到过这些公子,以团扇掩面,似是推脱不得,便被几个公子邀约着去了竹林。
说是丞相家的姑娘在竹林间弹奏呢。
这一幕,被正在席间饮酒的楚珩看了个分明。
这是他希望的,他给秦禅月送衣裳,送首饰,就是希望秦禅月能寻个如意郎君。
很好,他很高兴。
楚珩心中想着高兴,但面色更冷,捏着杯子的手骨都泛起了青白。
他端坐在案后,看人的目光像是看嫌犯一样,瞧着越发吓人,席间别说姑娘了,连一个公子都不想上来与楚珩攀谈,唯一的兄弟楚重也不曾关注他的嫡兄,而是起身便奔向了竹林。
他要去看丞相千金弹奏。
——
丞相家的千金名为吴桐汐,时年十七,穿了一身潋滟的红衣,圆脸大眼,性子颇为辣爽,弹起琴来也并不是江南小曲,而是弹的战曲,金戈铁马尽显峥嵘,瞧着张扬极了,十分惹眼。
楚重对她也算不上是喜欢,只是知道她很受人追捧,有些兴趣,他心高气傲,普通的姑娘看不上,要追慕,自然要追最好的。
但若说要娶妻——他才不会娶妻呢,娶妻之后,便要日日受管束,他不要,他要如同他父一样,纵情恣意。
湖畔的竹林颇大,被人悉心栽种成夹景小道,林内建造了一处长亭,吴桐汐在其中弹琴,木亭内外站了近十个人听琴。
吴桐汐一曲终了,周遭人赞声一片。
楚重来的迟了,曲子已经结束,他前脚刚到,便听见竹林中有人笑道:“今日倒是没瞧见楚重跑来讨嫌纠缠。”
楚重脚步一顿。
又有人道:“楚珩那家伙,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生的脸好些,竟也敢追着吴大姑娘跑,当真叫人笑掉大牙。”
这人说完,楚重还听见了吴桐汐笑了一声。
楚重眉头顿蹙,抬脚便向长亭而去。
而正在这时,他恰好听见有一女声不忿道:“诸位怎可如此言语伤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二哥亦是真心追慕吴姑娘,吴姑娘不喜便罢了,何来耻笑?”
似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会为人缘颇差的楚重说话、直接反驳在场的所有人,亭内顿时陷入一阵安静。
楚重恰好走过来,正瞧见问他说话的人。
竟是那刚进门的庶妹,叫秦禅月的,她胆量不大,说这几句话,面容都涨红了,说完之后,恰巧瞧见他进来,素净的面容又浮起了一点惊慌,有些局促的立在原地,似是没想到楚重会在这里。
楚重瞧见她那一瞬,心底里涌起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他性子不好,太过无拘,跟他混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又是嫡次子,不能继承爵位,摆明了是个没用的浪荡子,有的是人跟他一起吃喝玩乐,但是却鲜少有人真心回护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说话。
第143章 禅月的梦8
但很快, 他便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方才说话的两个公子。
少年人的目光戾气十足,带着挑衅, 明晃晃的刺了过去。
那两位公子知晓楚重的脾气, 一时心虚, 又因在人前,不想露怯,只强撑着叫嚣道:“楚重,今日可是赏花宴, 你姑姑都在的,你要做什么?”
一旁的吴桐汐从琴前站起身来,也想阻拦一二, 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重冲上前,对着那两位公子一人捣了一拳, 鼻血飙喷间, 引来一阵惊呼, 那两位公子也不甘示弱, 想要反抗,却被楚重一拳一个, 活生生打晕了。
当场便有人转身跑了,去席间寻人去了。
秦禅月也惊了一瞬,她是听闻过楚重性子不好,但没想到楚重这般冲动。
而楚重打完人,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 用地上人的衣裳,擦了擦自己手骨上的血。
竹林中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楚珩便过来了。
楚珩对这群少年郎们的威慑极重, 一见了楚珩,打在一起的人也不打了,跑的人也不跑了,楚珩先让小厮将楚重关进祠堂里,然后将两位公子送到客房中请大夫诊治,最后才看向同样被卷入其中的秦禅月。
当时宴席由平虞夫人撑着,没有乱,只是涉事的人被带走了,其余的客人还在继续参宴,秦禅月与楚珩两人面对面站在客房前,左侧是木质房檐,右侧是翠绿枝丫,一阵清风袭来,两人目光相对间,似是都有一丝丝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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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禅月本以为他会问发生了什么,一肚子关于楚重为什么打人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口,就等着他问,但偏生,楚珩不问。
他只双手束后,面色沉沉的盯着那客房的门窗看。
他不问,秦禅月也耐得住性子,反正她不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古怪极了。
就在秦禅月都有点扛不住了的时候,楚珩终于开了口。
“方才席间那几位公子,可有相中的?”
他说话时,并没有去看秦禅月,一张脸也冷冷的板着。
秦禅月以为他是在催促她赶紧嫁人,毕竟他之前对她的态度那般冷淡厌烦,估计是恨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
秦禅月赶忙低眉顺眼的回道:“回哥哥的话,禅月瞧着今日的几位公子都很好。”
楚珩神色不变,只是脸色越发阴沉,他也不看秦禅月,只是一字一顿的问:“那几位公子?又是如何好?”
秦禅月怔愣一息,她都没去仔细观察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嫁哪几个人,但是见楚珩这般问了,她便赶忙回道:“禅月看,看那位赵公子就不错,是刑部侍郎家的庶子,文采斐然,性格温和——”
秦禅月的话还不曾说完,就听楚珩冷笑一声,道:“刑部侍郎家的庶子,是有两分才气,但也有七分风流,虽然不曾娶妻,但是秦楼楚馆中有不少姘头,外头还养着一房外室,听闻这一房外室已有孕,到时候正妻进门,还不曾养育亲子,便要先给旁人当娘了。”
瞧着楚珩是觉得她挑的不够好。
秦禅月眨巴眨巴眼,道:“另一位沈公子也很好,清朗端庄,我听人说,他后宅清白。”
楚珩眉头拧的更紧。
这竟是早早打探起来了!
“那位沈公子后宅是清净,但他出身好,上有严苛嫡母,你这身份难以攀附,就算是真的嫁过去了,因娘家不利,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的婆母会处处刁难你,你白日要事事伺候婆母,晚间要照顾丈夫,日后还要拉扯孩儿,稍有不慎你便要受罚,这等日子,你确定要去过?”
竟是这也不行。
秦禅月那双眼眸转来转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盯着楚珩的面,甜甜的问了一句:“那哥哥觉得那户人家好呢?禅月愚钝,对长安的公子哥儿们并不了解,自是全听哥哥的。”
楚珩被她问的微微一颤。
你说谁都不好,那你觉得谁好呢?
谁好呢?
谁能来娶走这个麻烦,但是又能让这个麻烦一辈子不受苦、不吃委屈呢?
谁好像都不够好,但是谁都比他好。
楚珩回答不了,而恰在此时,房门中诊治的大夫行出来道:“楚大人,二位公子已醒来了,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楚珩与秦禅月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言语,楚珩进去处置接下来的事,只给秦禅月留了一句“早些回去”,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秦禅月就这么回到了她的院中去。
她回院中的时候,李姨娘早早等到了门口,瞧见她回来了,就拉着她的手巴巴的问:“宴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姨娘虽然不能去参宴,但是她有一颗参宴的心,她派遣丫鬟出去看了不知道多少回,自然对宴会间的事情知道一些。
据说是有人对二公子无礼,秦禅月仗义执言,然后二公子跟人打起来,最后连累秦禅月一起临时从宴会上回来——这前因后果都问了个清楚,但是李姨娘还是要再来问问秦禅月。
秦禅月便与李姨娘说了一通,李姨娘便忍不住开始念叨。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呀,跟你有什么关系?就你会说话会出头?”
“那二公子是个混不吝,也不会感激你的!”
“席间有没有看到过什么身价好的公子?”
“谁与你说过什么话了?可有结交几个贵友?”
一连串的话全都砸在了脑袋上,秦禅月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既是一家人,便没有叫自家哥哥挨骂的道理。”
“他感不感激,我都要如此做。”
“女儿在席间不曾与外男多说话。”
“倒是见过两个姑娘,与我说了两句。”
两个人言谈了片刻,李姨娘还是想方设法的骂秦禅月。
倒也不是秦禅月哪里做错了,只是李姨娘不高兴——这样的宴会,她身份低贱去不成,而秦禅月这个比她身份更低贱的人反倒能去成,让李姨娘心里堵得慌,所以她要找各种理由来骂骂秦禅月。
秦禅月不言语,只是任由她去骂。
待到宴会结束之后,平虞夫人身旁的小丫鬟来了她们院中,特意来问问秦禅月,说明日有个马球赛,来问问秦禅月会不会骑马。
李姨娘尽力在笑,但是面色有点扭曲。
秦禅月倒是大大方方的回了:“禅月不会骑马,到时候伺候着夫人便是。”
小丫鬟行礼走了,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一批赏赐的衣裳与首饰,说是平虞夫人见五姑娘今日席面上受了惊,特来安抚。
可见平虞夫人也是觉得她今日做得对。
秦禅月收过一部分赏赐,另外一部分给了李姨娘,后便打算回房中休息,倒是一旁的李姨娘阴沉着脸,语调酸溜溜的说道:“带你去马球赛吗?这等好事情,该是很热闹的。”
秦禅月不言语。
她知道平虞夫人为什么带她出去,是觉得她今日给侯府长脸了。
她虽然出身低,但是在外人面前知道维护自己的哥哥,是个性情好的,说话又有条理,不像是一般女儿家畏缩胆小,所以愿意带她出去应酬,若是有机会,还能给她找个不错的夫家,这是平虞夫人给她的恩赏。
另外两个庶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而李姨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念叨:“要不是我带你来了这地方,你能有这个机会吗?你知不知道,嫁进高门,是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你现在吃的用的,那一处不比原先村子里的人好?”
秦禅月安静的垂首听着,班长面月白风清,润玉笼绡,直到走到了门口,她才转过身,对李姨娘温柔一笑,道:“姨娘说的是,禅月谨记在心,明日禅月还要去参宴,便早些休息了。”
李姨娘只得干巴巴的闭上了嘴,回了自己的厢房。
秦禅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而回了厢房间洗漱休息。
将自己洗刷干净、躺到被窝里的时候,秦禅月难免想到了今日的楚珩。
她一直以为楚珩对她没意思的,但是今日楚珩提起那两位公子时候的姿态,看样子又是十分在意,难不成这个人——
秦禅月想了想,最后就想到了一个词——死鸭子嘴硬。
明明想要她,却又装着不想要,她跟别人去有了联系,他又急吼吼的跳出来。
秦禅月讥诮的勾了勾唇,心说这人比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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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禅月》 140-150(第5/15页)
爹也强不到哪里去,他爹是连吃带拿,他是不吃也不让别人拿。
这样看来,楚珩兴许还有用。
她就又重新将楚珩这条鱼放回到了自己的池塘里,自己罗一张网,挑个合适的时候,捞出来。
铺垫已久,现在,终于该她出招了。
——
次日,辰时。
秦禅月一大早梳洗打扮后,起身随平虞夫人出了府。
值得一提的是,平虞夫人这一回只带了她一个人,不曾带那两位庶姐,得了这消息,那两位庶姐不知道要酸成什么样。
而平虞夫人也不是白白带她出来的,两人到了马车上,平虞夫人才提起来为何带她来。
“昨日刑部侍郎的赵夫人瞧见你,觉得你这姑娘很好,所以今日,她为她那庶子来相看你,一会儿你与其瞧一瞧,看看合不合眼缘。”
赵公子,庶子——秦禅月记起来了,这就是昨日楚珩所说的,外室子即将生产的那位。
这户人家应该是着急找个正妻进门,能将这件事掩盖住,正常大户人家的闺秀不会嫁过去的,就连庶女都不会,所以只有秦禅月这种出身的可以提一提。
这世间的道理就是如此,龙配龙,蛇配蛇,龙突然找了蛇,除了龙得了失心疯以外,那就是有另外的缘由。
秦禅月垂眸,点头应下。
“这是禅月的福气。”
第144章 禅月的梦9
当日, 马球赛上,秦禅月果然又见到了那位赵公子。
赵公子生的相貌一般,但颇有几分贵气, 言谈举止颇为有礼, 乍一看还是个不错的人, 且,赵公子对秦禅月也很满意。
漂亮,温柔,知礼, 性子还很端正,从昨日的行径来看,是个讲理的, 定能容人,以后不止不会拈酸吃醋, 还很聪明, 能替他打理后宅, 虽然出身低一点, 但出身高的也不愿意过来给他的孩子当后娘啊!
这样一看,秦禅月又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毕竟她生的是真的好看。
赵公子很满意,而秦禅月也不说满不满意,只含笑站在一旁,像是一朵乖巧柔顺的水仙花。
平虞夫人与赵夫人便都以为这件事成了,两人言谈间更加亲热了几分, 甚至谈到了改日将二人的八字送到寺里去合一合,看看过不过得去,若是过得去, 就该走一走下聘时辰。
这两家人今日相谈甚欢,马球赛后两家人各带笑容离去。
回侯府的路上,平虞夫人对秦禅月的态度更和蔼了几分。
虽说秦禅月不是她们侯府亲生的孩子,但是知礼懂事,瞧着就是个省心的,日后送出去,也可以当成是侯府的分支,多子多福,侯府踏出去的分支越多,对侯府的支撑就越多,这样一想,秦禅月这孩子就越发顺眼了。
“过几日,叫你父亲给你改个名字。”平虞夫人道:“你得姓楚,免得日后嫁出去,被人挑你出身的刺儿。”
秦禅月明白,这是平虞夫人要给她“抬身份”了。
以前一个姨娘带过来的孩子,不配得楚这个姓氏,所以她不伦不类的叫“五姑娘”,但是要从楚家出嫁的姑娘,却不能被人欺负,所以她要改姓。
这对一个普通出身的姑娘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她应该感激涕零,她未来的生活都会被这一个姓氏所改变,以后侯府就是她的娘家,她当了大半辈子的乌鸦,现在终于飞上枝头了。
秦禅月乖乖的低下头,向平虞夫人道谢。
平虞夫人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下了马车,两人回到侯府的宅院中,行走在石子路上的时候,平虞夫人还笑着与她说:“我在长安有两件铺子,回头给了你,做你的嫁妆,既要从侯府出嫁,总不能短了你去。”
别人都是自己姨娘给补贴,虽说是姨娘,但是侯府的姨娘每月有月俸,侯爷高兴了还给赏赐,手里其实不紧巴,个个都有点东西,可秦禅月的姨娘是真的空荡荡来的,出嫁的时候够呛有什么体面东西。
所以平虞夫人才来张这个口——赵家是个大家族,虽说这个小赵公子不怎么样,但是人家父母也是家大业大,平虞夫人不想让他们侯府这么寒碜。
一旁的秦禅月颔首道:“谢平虞夫人。”
两人言谈间,突听一道低沉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姑母说的是什么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