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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沉沉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宁瑰露感觉宁江艇现在手上有把机关枪的话,应该先把旁边的人都突突了,然后再给她两杵子。
她的目光丝滑地绕过他,在货船载满货物的甲板上转了一圈。
站稳后,她转过身,问正在上梯的曹志立:“庄谌霁在哪?”
“这个嘛,等你跟我们到地方……”
“庄谌霁在哪?”
她语气加重,往前一踩,本就摇摇晃晃的船梯“乒”地抖了一下。
曹志立被她吓一跳,哽了哽,他才道:“你先让我上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舷梯,曹志忍不住低骂:“疯女人!”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宁瑰露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曹志立忍她很久了,他正了正领带,冷笑一声:“宁工,你还是识时务一点,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他话还没说完,宁瑰露一把掐住了他脖颈,将他往前一推抵在围栏上。
安保人员见状眼神一凛,立马想往前冲。
宁江艇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往后摆了摆手背,示意所有人往后退。
“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好谈,你不要伤害他!”宁江艇道。
曹志立被掐得往后猛退几步,后背重重撞上船围,脸色也一瞬间由红转紫。他一只手扶着围栏,一只手想掰开宁瑰露的手指,却可怖地发现这个女人手上的劲儿出奇大,细瘦的小臂上一用力,竟绷起了一层结实的肌肉。
“呃——”
他徒劳地用力掰了掰,清晰地听见了脖颈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就在快要翻白眼的时候,听见有人为他开脱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我带你去,你先放开他!”
她手上仍没有卸力,曹志立泛白的视野里能看到她阴沉的眼眸,仿佛有那么一刻,她是真想掐死他——
脖颈上的阻力猛地一松,他整个人脱力滑倒在地,摸着冒血腥味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宁瑰露转过身,只说了两个字:“带路。”
地下二层的船舱内,宁江艇给她打开了门锁,目光复杂地同她对视一眼,下颚一转,示意她进入。
宁瑰露走进船舱,一眼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庄谌霁。
听见有人走进来,一动不动倚靠在椅子上,冷面不言的男人忽地直起了上身,他侧了侧耳,几乎确定的哑声问:“小露?”
守在房间里的黑衣人正想阻拦,看见了宁江艇的抬手,便又收回动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宁瑰露给男人解开绑绳。
绳子绑得很紧,将他一双手臂几乎勒青了。她本就急促烦乱的呼吸更沉了几分。
双手一解开,他立刻扯下了眼带,先上下仔细观察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她轻轻握了握他被粗暴麻绳勒出伤痕的胳膊,怒极反露出笑了,她盯着他眼睛,问,“在这坐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
话还没说完,他先止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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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宁瑰露摸了摸他肩膀和后背。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棉质睡衣,在这冰冷潮湿的船舱里受了一夜风,身上已经凉透了。
她抬眼看旁边一直守着的安保,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在视频里用枪抵着庄谌霁的那个。
看着是**,个头不高,但身材壮实,脖子和脑袋一般粗,仿佛从小喝多了三鹿。
矮窝瓜。
宁瑰露嫌恶地把视线转向宁江艇。对上他微挑的眉头,她伸手直接了当道:“衣服给我。”
“?”
宁江艇头偏了偏。
“傅先生,我……”安保正要脱自己衣服。宁江艇已经反应过来,冷着脸将西装外套脱下扔给了宁瑰露。
宁瑰露接过衣服抖开,披在了庄谌霁身上,声音又近乎温柔道:“船上风大,把外套穿上。”
宁江艇:“……”
安保看见了傅先生的眼神。
他看起来很想把这对狗男女——尤其是那个男的,扔海里去喂鱼。
……能理解。
“腿麻吗?能起来吗?”宁瑰露扶着他胳膊,撑着他站起身。
被绑了七八个小时,腿麻是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被一个女人护在怀里,皱着眉头一脸不适的男人。
安保觉得很鄙夷,鄙夷的目光中又莫名夹杂着一点羡慕嫉妒恨。
天打雷劈的,这男的怎么命这么好!
宁瑰露扶着庄谌霁走出了船舱。
踏上甲板,阳光照在脸上的一刻,他抬手挡了挡。
“我要药,还有水,还有吃的。”她对从后走上来的宁江艇道。
宁江艇:“…………”
短暂沉默,他侧头对旁边人道:“去准备。”
半包围的游轮餐厅内,宁瑰露用棉签蘸碘伏,吹了吹庄谌霁手臂上破皮的伤口,轻轻地擦拭消毒。
他目光落在她脸颊上,明明才经历了常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经历的恐怖事件,可此刻心里却柔软得像窝了一团史莱姆。
人怎么能这么幸福?幸福到不像是真的。
“不疼,只是一点点擦伤。”他温柔说。
“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摇头:“是我自作主张连累了你,如果我没有上船,他们也不能利用我来威胁你。”
“你来不来对他们来说都一样,曹志立是小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就会不择手段。”
餐厅外,曹志立看着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的宁江艇,很
郑重地鞠了一躬,道:“傅さん、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宁江艇目光凝了凝,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用力一抓,在对方吃痛时,他松开了手,微笑说:“不客气。”
“你是R国人?”宁江艇又问。
曹志立摸了摸脖颈,声音嘶哑:“我父亲是R国人,我母亲是Z国人。”
“那你应该用中文说谢谢。”
“我的家乡是R国,如果有冒犯你,抱歉。”
“你怎么不留在R国,会来Z国工作?”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和你说。”曹志立从兜里掏出烟,问他,“傅先生,你抽吗?”
宁江艇抬手拒绝:“戒了。”
“听说你是从常青藤名校毕业的,还在特殊部门工作过,久仰过您的名号,这还是第一次和您打交道,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宁江艇没接他的话,他看向远海,问:“还有多久到C国?”
“8个小时。”
他们正闲谈着,几位神色匆匆的船员疾步跑过去。
“这是怎么了?”宁江艇皱眉。
曹志立拦住了一个船员,和对方交谈几句后,他大步跑向围栏边向外张望。几秒后,他一拍栏杆,跑回来冲船上安保喊道:“把他们五个人关到楼上房间去!”
“五个?”安保疑问。
曹志立往餐厅看一眼,一脸晦气:“六个!”
“怎么了?”宁江艇又问。
曹志立道:“前面有军舰演习,所有过往船只都要停航调查。真晦气!怎么偏偏今天撞上这种事!”
宁江艇道:“这两个我带走,你去看好那四个。”
原本周边一切打点好了,船能一路顺畅开到C国,没想到出了这档子意外。事出紧急,曹志立也没想到更好的应对策略,见他愿意搭手,点点头赶快去安排另四个人。
宁江艇进门,叩了叩玻璃门,文质彬彬道:“俩位吃完了吗?没吃饱要不要打包带走?”
嘴角噙着笑,但也不怎么好看,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
这船是货船,生活区房间有限。宁江艇把他俩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房门一关,他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军事演习,我们的船进了演习区。这跟你有没有关系?”
宁江艇的脑子还是非常好用的,很清楚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完美的“巧合”,不愧是她亲哥。
宁瑰露道:“说不准,但八成是。我没想到你也在这船上,待会你是躲着,还是主动投降?”
“快十年了,宁江艇,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吗?”
这句话是声音低哑的庄谌霁问的。
兄妹俩都没想到他会插话,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被忽略的庄谌霁很不快,拧了拧眉头,抬手搭在宁瑰露肩膀上,仿佛宣示地位。宁瑰露也很自然地抱着胳膊往后一靠,下颚一抬,示意宁江艇回答问题。
宁江艇无框眼镜下漂亮的凤眼看起来很想翻白眼,但忍住了,“你俩管好自己吧,俩完蛋玩意儿,我还要给你俩擦屁股。”
“宁江艇,一个国家级重大项目负责人前不久飞机失事,损失不亚于丢了半颗核弹。这事已经查到GT集团,我来这只是为了师出有名。军方已经决心要拔掉这根眼中钉。今天船上跟GT集团有关的负责人一个都跑不掉,我会保你,”宁瑰露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言语近乎直白且犀利道,“但你最好真的有无罪的证据。”
宁江艇镜片下的眸光微微一颤,瞬间黯淡了,露出几分滞涩。眼睫一垂,遮住了大半视线,再抬起眼,眼底只剩下淡淡的欣慰。
他抬起手,摸了摸宁瑰露毛卷卷的一颗脑袋,像小时候待她那样温和笑道:“小露,你真的长大了,比哥要厉害,两天干完了哥一辈子想干的事。”
宁瑰露态度软和了下来,勉强算是恭维道:“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雷霆手段也只能斩草,能不能除根还是看你们了。”
一艘极具压迫感的军舰慢慢靠近了过来,停在不足一公里的位置,军方小艇开始准备登船。
船上的船员老老实实放下舷梯准备迎检。
像这种货船,即便检查也只是查查货物、运输手续是否合规、是否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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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规监察设备,只向外带几个人,几乎不成问题。
船员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尽管面对几艘军舰围堵有些心慌,但总的还是很有条不紊的。
——然而悬着的那颗心他们放早了。
一位身着蓝色海军装,身上着橙色安全衣的士官进了货船区,刚到二楼,就听到一声重响,一声“救……”还没喊完,声音就销声匿迹了。
这一声已经足够让敏锐的军人察觉出不对,他拿出对讲机道:“生活区两楼有异常。”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开水瓶内胆砸在玻璃上,“嚓拉”一声,玻璃应声而碎,从玻璃渣子里滚出个偌大如塔的庞然大物,正是被捆上手,堵上嘴的姜教授。
坏了——
三楼的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被绑的四人里有人提前发起自救了。
宁瑰露和宁江艇同时拉开门冲了出去,庄谌霁还没反应过来,兄妹俩的身影已经从拐角处消失了。
他疾步走到栏杆处向下看,楼下“砰砰砰”几声,是有人开枪了。
那声没有喊完的“救命”应该是黄偾叫出来的,他被砸破了脑袋,血顺着后脑勺直往脖颈下淌。
那矮窝瓜钳制着已经晕过去的黄偾对峙着军官想打游-击战。
宁瑰露趁他不注意,从另一侧扑了过去,胳膊肘紧箍住他脖颈,在他立刻反手想开枪的时候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小刀用力刺进他肩膀和胳膊交接的关节处,鲜血如注地呲出来,他惨嚎一声,手掌脱力,松开了枪。
一击即中。
宁瑰露毫不恋战,立马松手抬腿踢飞枪,拖着昏迷的黄偾丢给了慢她一步跑下来的宁江艇,然后跑向摔倒在一片玻璃渣里哀嚎的姜教授。
她拖了一下——又拖了一下——
纹丝不动。
额角青筋都绷出来了,最后只能松手,累得直喘粗气,没忍住,她咆哮道:“姜教授!您老减减肥吧!”
姜文冰老泪横流:“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看见从楼梯口下来的庄谌霁,宁瑰露找着了帮手,赶紧喊道:“二哥,你带姜教授去安全的地方,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也不知道这人摔到了哪,玻璃渣上淌了一地血了。
这俩倒霉师徒,不知道出门前有没有看过黄历,上面是否写着有血光之灾,不宜远行。
“好,这里我来处理。”庄谌霁扶起来勉力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姜教授,见宁瑰露还要走,他一个急促的“你”字已经喊出了口,在她回头,眼眸里带着明亮且锐利的光看来时,都变成了一句滋味复杂的,“……要注意安全。”
“好,你们也是。”
其他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房间。宁瑰露捡起地上的手枪,风一般地窜下了楼。
堆积着集装箱的货舱已经成了火拼场地。
船员们没想拼命,很快投了降。负隅顽抗的是GT集团带来的那帮亡命徒打手。
船上有人质,这里又是公海,他们没想之后怎么跑,脑子里只有军舰不敢在公海开火。
肾上腺素狂飙,宁瑰露脑子里已经没有恐惧了,只有——
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
光耀门楣了!
船上这帮打手竟然能丧心病狂到人手一把枪已经很超出意料,然而实力悬殊,一边倒的火力压制,也几乎没有悬念可言。
负隅顽抗的势力很快便被逼至最后的掩体后。
军舰开始喊话,劝他们放弃无效抵抗,接受公正处理。
无人机就在头顶盘旋,四周都是军艇,货船已经被军方包围,偌大的军舰就停在身后。
即便是最狂妄的亡命徒,这会儿也不得不认清现实了。
有人从集装箱后丢出了一把枪,慢慢地,抬起双手从集装箱后走了出来。
有人寄希望于海军不清楚他
们还剩几个人,浑水摸鱼躲掉一劫,然而无人机准确无误地喊出:“还有两个人!你们的态度呢?”
为避免对方听不懂中文,还贴心地用了四种语言喊话。
“啊——”
集装箱后发出了一声怒吼,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一枪打在铁箱上,一枪打进了肉里。
大伙还没搞明白情况,听动静疑似是对面内部内讧了。
一分钟后,曹志立从集装箱后伸出了头。
他胳膊绷得紧紧的,似乎怀里还紧扣着一个人。
原本已经鸣金收兵,准备看热闹的宁瑰露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她站直了身体,走到集装箱斜侧方,透过夹角看见了被紧紧钳制住的宁江艇。
他不是在她后面吗?怎么会在那边?!
曹志立虚张声势地喊道:“我手上有人质!你们给我一艘艇,我就不杀他!”
无人机广播还没有关,传出指挥室里的讨论声,有人说:“一伙的,一块打击了吧。”
宁瑰露顾不上其他,抢过旁边军官的对讲机急促道:“被控制的不是同伙,是人质,我请求进行谈判!”
对讲机静了两三秒,回复:“同意谈判。”
宁瑰露把对讲机扔回去,朝曹志立走了几步。
察觉到她的动作,曹志立更用力地勒紧了胳膊里人的脖颈,脸上几乎浮现了同样近乎窒息的扭曲表情:“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放开他,我做你的人质。”宁瑰露举起双手说。
被她扼住脖颈的恐惧还历历在目,曹志立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他扯着粗粝的嗓子吼道:“你给我滚!”
“你觉得你打不过我,那你觉得你打得过他吗?”
曹志立凭借着一股蛮力和先下手为强的小人行径才勉强先控制了局面。
但是被桎梏着的男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双腿蹬在集装箱上,马上就要将他快要没劲的胳膊挣脱开了。
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几乎模糊了视线。
看着眼前在阳光底下时而重影,时而并和的女人身影,他干哑撕裂地吼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穿着海军服的身影从他身后正慢慢包抄靠近。
然而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点点响动都会暴露他身后包抄的计划。
为了吸引他注意力,宁瑰露从屁股兜里掏出了那把捡来的手枪,对准自己一侧肩胛骨,毫不犹豫地打开保险栓,按下扳机开了一枪。
后坐力带着她整个身体往后一仰——贯穿伤,弹壳落在甲板上,飞射出的子弹头甚至带出了一道漂亮的血花。
甲板上两道声音急促吼道:“小露——”
她手指脱力,枪落在地上,疼得弯下了腰,脸色惨白,一眨不眨地盯着曹志立问:“现在够了吗?”
“他叫你小露,你们认识?怪不得你想救他,哈哈……哈……”
他最后一个哈字还没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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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包抄上的军官一个滑铲踢飞了他手上的枪,按着他胳膊肘将他压倒在了地上,厉声呵斥道:“不许动!”
看见宁江艇成功被救下了,宁瑰露绷紧的那根弦也终于松开了,顾不上剧痛的肩膀,她骂骂咧咧地直起身想去看宁江艇的情况。
他腹部挨了一枪,仿佛筛子,血染红了衬衣,面无血色。
曹志立被扭着肩膀抓起,正要被压下船,不知他哪来天降神力,大吼一声,几乎以骨折的代价挣脱了控制,喊着:“これが私の終わりだ!”朝宁瑰露猛冲过来。
他们扑倒在地,曹志立双脚一蹬,带着她从围栏下巨大的缝隙处滑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
宁瑰露错愕到视线内最后画面是向她疾冲过来的庄谌霁。
他身上披着的西装掉了,漂亮的脸上只有巨大的惶然。
她好像向他伸了下手,又似乎没有。
被砸落下水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宁瑰露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只有——
哪个傻×把围栏修这么大缝?!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你跟你男朋友打算什么时……
身体像被打碎了重组。
宁瑰露是被硬生生疼醒的,骨头缝里都像钢针穿进去,睁眼还不到半分钟,冷汗已经齐刷刷浸湿了后背衣服。
这是要被活生生疼死一回吗?
她调整呼吸,动了动手臂,发现一侧已经完全麻木到没了知觉。她换了一只手,艰难地侧过身,按响了床头呼叫铃。
半天时间,宁瑰露终于搞明白了她现在的情况。
她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现在所在位置是南岛某秘密特种部队医疗区。
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正因如此,现在上级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她完成。
这简直是耍流氓。
她现在形同瘫痪,胳膊打着钢钉,后背拍进海里,骨头没碎,但整片淤青。每回护士给她上药时,宁瑰露都感觉自己是过年待烤的刷酱乳猪。
尽管她伤残至此,这帮“老流氓”仗着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说着“不着急,等你好好恢复”,实际上一点没给她考虑的机会。
趴床上看着窗外椰树掉完第十颗椰子,宁瑰露长长地叹了口气,捞过军用对讲机道:“帮我联系你们首长,就说我同意了,赶紧放我出去!”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打捞队依然没有传回一个好消息。
宁江艇重伤,宁瑰露失踪。
得到南岛传回的消息,弘媛媛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当天,宁家所有人都乘专机赶到了南岛。
南岛市最好的军区专科医院,宁江艇两进两出手术室,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还在重症监护室隔离观察。
那一枪打破了他数个内脏,体内大出血,两天内几乎用光了医院公共血库储存的所有匹配血液。
宁瑰露在众人眼皮子下掉下海,搜救队却只在第二天找到了曹志立的遗体,泡了一天一夜,尸体已经浮囊发白了。
打捞持续到第三天,范围扩大到二十海里,出动了南岛所有捕捞队,依然一无所获。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但没人忍心对着声嘶力竭、哀痛欲绝的家属说请节哀。
打捞持续到第七天,官方搜救队已经尽力了,再不忍,也只能向家属宣布停止搜救。
私人救援队入场,每天燃烧着高昂的经费,顺着这时节的洋流方向,不分昼夜地展开打捞工作。
中秋节是哪一天过去的,庄谌霁已经想不起了。
当他终于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时,京市已经入冬了。
宁江艇在住院一个半月后脱离生命危险,转院回京市。
宁瑰露父母在一夜之间仿佛老了数十月,头发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白。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哀恸中,只有庄谌霁依然冷静,把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包括高薪聘请打捞队继续工作,在周边多个国家海域发布私人赏金令,还悉心留意岳父母的身体状况,支撑着他们走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整个城市的树叶在一夕之间落光,京市又走入了寒冷萧瑟的季节。
他开车从龙翔台出来,副驾驶还放着岳父母强塞进车里的山参、鱼油、野生蜂蜜和虫草酒。
每回他走,岳父母都眼巴巴地盼着他再来。
从南岛回京后,宁江艇工作迁回了原单位,办了病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出门、不愿见人,整日阴沉沉的没有丁点笑脸。
宁启明和弘媛媛对女儿尚且还不够熟悉,对三十多岁的儿子更是束手无策。
庄谌霁来了,拿着小露学生时代的相册,逐张和他们说说照片背后的故事。每当这个时候,宁江艇也会摇着轮椅出来待一会儿,看看小露以前的照片,也不插话,只是沉默。
从宁家出来,开车路过她以前最爱吃的那家卤煮,庄谌霁停车进了店。
店铺重新装修过几次,已经不是过去小小的一间卤煮店了。
跑堂的伙计吆喝着让他随便找位置坐,扫码点单,脚不停蹄地从后厨端出一碗又一碗卤煮。
他点了一份,卤煮上桌后掰开筷子尝了尝。
味道和从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大抵是针对游客口味做过改良,浓郁的香辛料味道掩盖了卤煮本身油脂和酱香的丰富层次,吃两口就得喝口水漱漱。
他吃了一半,结了账,离开了。
心里总想着卤煮的事,正好趁晚高峰之前去了一趟菜市场,按着网上的食谱,买了做卤煮的香料和猪下水。
回了万喜路的房子,他将脱下的鞋收进鞋柜,穿上并排两双情侣鞋中的男鞋,按开灯,进了厨房。
将岳父母送的礼分门别类收进柜子和冰箱,又将新鲜的猪下水放进洗池内淘洗。
哗啦啦的水声和橙黄的灯光笼
着这一间小小的厨房。就像这座城市里数以百万计的普通家庭一般,筹备家人的晚餐。
猪肺、肥肠、猪肝、猪心都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地淘洗干净。
切断、切块。
又择尽香菜、大葱,洗净生姜、大蒜备用。
猪下水焯水。又开一炉火,起锅烧油下大料。
一个半钟头后,他按掉定时的闹钟,打开蒸汽高压锅放气,然后拧开了盖子。
浓郁的卤煮味扑鼻而来,他心情不错,用筷子蘸了点料尝了尝,也不咸。
盛出一锅卤煮端上桌,又拿了两个碗盛上米饭。
他反复用洗手液洗干净手,摘下围裙,走出厨房。
客厅的吊灯和射灯都亮着,餐厅的灯也都亮着,他将筷子放在对面的碗上,支着下颌望着热腾腾的卤煮,笑了笑。
“第一次做,好像没太翻车,是不是还不错?”
他亲了亲中指上的戒指,又轻声道,“今天去了你以前爱吃的那家卤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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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尝了尝,味道是不行了,还没自己家里做的好吃。”
“下次做应该能比今天更好吃。”
他看着氤氲的锅气,没有动筷子,直到一锅热气慢慢冷了下去,汤面酱汁慢慢凝结成油脂。
他回过神,轻轻问:“吃完了?吃饱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亲了亲戒指,笑着道:“我来收拾。”
没有动过的米饭倒进垃圾篓,凝结固化的卤煮摆放在厨灶台面上。他收拾了厨房,将垃圾袋拉拢打结,放在门口,以便明天出门时将垃圾带走。
做完这一切,他无事可做了,便转一圈一间间房间地将灯打开。落座在客厅沙发处,转头望向窗外。
玻璃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对面楼里亮起盏盏灯。
他看见了倒影中的自己,看见了空旷的屋子。
他自言自语道:“灯都开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是不是京市太远了,路不好走?”
他换了个坐姿,仰靠着沙发椅背,静静看了天花板良久。
夜深了。
他进了浴室清洗。
花洒哗啦啦地喷洒着温水。
他闭着眼睛。
隐约中感觉她好像轻轻地从他身后拥了上来。
微凉的唇软软地落在他脖颈。
他没有动,直到温水彻底变凉。
他关了水龙头。
擦干净身体,拿出刮胡水,仔仔细细地将下巴上每一处胡渣都清理干净,确保自己看起来很精神。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翻来覆去挑了好几条领带才选中一条最合适的。
在手腕、领口处喷上淡淡的男士香水。他换上浴室门,堵上浴缸水漏,放上满满一缸的温水。
淡淡的薄红慢慢染红了一缸水,他搬着为给她洗头准备的小马扎坐在浴缸边,慢慢的,感觉有些疲惫了。
他低下头,枕在了胳膊上。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的不再是她落在海面时错愕的面孔,而是一张嘻嘻哈哈笑着的脸。
她侧着头看他,拿着水笔在他伸出的手腕上画上了一块手表。
“谌霁哥,都下课了,你还睡啊?”
阶梯教室已经人走楼空,只有他们还坐在教室里,他开心地想抱她,胳膊一伸,忽然抱了个空。
他醒了。
浴缸的排水塞松了,一缸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流空了。
他手腕上那道伤痕已经凝固出一道血痂。
他坐起身,有些头晕目眩。
看着狼藉的浴室,只能苦笑起身,将脏污的浴缸重新冲洗干净。
脚下松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扔回床上的。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反复品嚼着昨晚梦中她和他说的那句:“谌霁哥,都下课了,你还睡啊?”
好像冥冥中,她又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回了人间。
他茫茫然坐起身,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从医疗箱里找卷纱布将手腕处的伤疤包裹起来。
清晨,正是早高峰阶段。
他拎着垃圾袋走出门。
对门正准备出门的老人看见了他,笑呵呵招呼道:“小庄,去上班啊?”
“对,您这是要去锻炼?”
“是啊。你这脸色怎么看着这么差?”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我钥匙忘拿了,您先走吧,我回去一趟。”
“哎,好。”
邻居先走了,他拎着垃圾出门,扔进垃圾桶,又发动车,往寺庙里去。
一整个上午,他都呆在寺庙里。
等到中午时间,他简单吃了一碗素面。又开车去了最近一家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和白菊。
花店店员已经眼熟他了,笑着问一句:“今天也是去接女朋友下班?”
“嗯。”
他抱走花束,放在后座上,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开累了后,他便靠边停车,开始查最近一趟去南岛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心已经空了。
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都找不到该被填满的那一部分。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祭奠她。
天南地北,他的想念是否一句一句地传达到了她的耳边?
如果时间能斗转,他多希望消失的人是他。
她那么年轻,有幸福的家庭,有那么出色的成就、漂亮的人生——
即便没有了他,她也能找到更好的另一半,过好自己的人生。
可他不行。
没有她的人间,乏味到一眼能望到头。
他苦苦支撑。
只是,还有点贪心,他还想再看她一眼,无论是怎么样的她,都没关系。
他都想亲眼看她最后一面。
是什么时候掉下眼泪的,他没有感觉,等意识到时,眼前的世界已经模糊了。
城市汽笛声此起彼伏,有人却在人声鼎沸中抵住心脏,痛不成声。
一口咬在干巴压缩饼干上,宁瑰露感觉自己最近上火已经很严重了。
她一只胳膊还吊挂在胸前,有气无力道:“我是个病人,能不能给我吃点好的啊?”
“你又不能吃海鲜,船上除了鱼、海带和紫菜就只有这个了。再忍忍吧,马上到C国了。”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们。天天吃干巴饼干,我都要便秘了!”
“别怕,我们有开塞露。”搭档安慰她道。
宁瑰露:“……”
“如果我男朋友在这就好了,他肯定心疼死我了。”她越啃干巴饼干越觉得自己太可怜了,简直想飘下两行宽面条泪。
不靠谱的搭档鼓励她道:“做完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回家了。首长说给你包专机,送牌匾,排面办得妥妥地送你回家。”
“不让我回家我忍了!凭什么不让我给家里打电话?我都失踪俩月了!”
“首长说,你家里那边他们会给交代的,你就安心完成你的任务。”
宁瑰露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她还是个病号,胳膊上还打着钢钉,后背勉强好点,刚能走了,立马就跟人一块打包发上了船。
她已经在海上飘了三天了,飘到她这辈子都不想看海了。
她这回的任务是作为一个带着机密跟境外势力交易的工程师,深入敌腹。这角色扮演专业性要求太高了,不是专业的人开口说三句话就会露馅,而且不仅得专业过关,还要求心理素质过关,不能三两句话就吓尿了裤子。
之前货船上,宁瑰露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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