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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高材生呢!小伙子不仅长得俊还成绩好,你和我们阿吟是校友呢,她也是A大的学生。”
“居然是学姐么?”白明辙满眼惊讶,寻思学校未来就业这么糟糕的么?还本市最高学府,完了啊这是。
“她没和你说么?这孩子,就喜欢藏着掖着,有个文化词叫‘内秀’,我们阿吟就是内秀,内敛,不张扬,过日子就得这样,太张扬了遭人嫉妒,不好,日子是过给自己看,不给别人看,”白明辙连连点头,安琳又问,“小伙哪儿的人?”
“阿姨,我本市的。”
“好啊!以后来往也方便,好啊,太好了。家里几口人啊?”
“还有个哥哥。”
“家里幺儿啊,那肯定很受宠,好,好,好。”安琳一激动就容易嗓门大,搓着手心汗液,眼睛一停不停地盯着白明辙,白明辙被盯得都害羞了,心想哪家房东这么热情,快要招架不住了。
梁吟这时拎着水果回来,白明辙连忙迎过去,“学姐,不用忙了,我们看看房间吧,天晚了,我还得回学校,晚上有宵禁。”
“是、是。”安琳嘴里念叨,表情石愣,于沙发呆坐,望着梁吟转动空房门上的钥匙,带白明辙进去看了看,二人谈论着什么租房什么租金,梁吟把白明辙送出门去又回来,问她怎么样。安琳“哇”一声哭出来。
梁吟愣了,递纸巾给她擦眼泪,“琳姐,怎么了?”
“出去!出去!回你的家去!”梁吟被满脸泪水的安琳撵出大门。她想问安琳对白明辙观感如何,也只能之后再问。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梁吟拿店里一个粉色的塑料袋装着红色婚帖,带回出租屋。打开门,迎过来的是顾思成明亮的眼睛和笑颜,他怪罪:“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桌上摆着几个已经冷了的小菜,梁吟把袋子放在鞋柜上,主动拿了盘子去热。顾思成跟着她去阳台,先是守规矩地站在一旁,忽然自后搂抱梁吟的腰,凑近闻了闻她脖颈,说:“有别人的味道。”
“?”
“男士香水,玫瑰和乌木,”见梁吟发懵,顾思成下巴搭在她肩上,又问,“你今天去医院了么?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梁吟侧头,惊讶地摸了顾思成鼻子一下,原来他上次差点被染发剂熏吐、讨厌厕所味道是因为嗅觉敏感,不是嫌弃劣质的刺激味和脏臭的地方。
“没有出轨。嗯。”她分别回答两个问题,想到新的问题,便问出,“舔起来是腥咸味,闻起来是什么味道?”
顾思成反应了十秒,慢慢退开了,“……差不多,檀咸。”
他背挨着冰凉的玻璃隔门,平复因梁吟一句话而激起来的灼热。梁吟黑眸平静地望着他,往下瞟了一眼,说:“我想试试。”
顾思成眼睫快速煽动,转过脸去贴着玻璃降温,他分明想和梁吟好好说话,但话题一秒钟被扯到床上,他们待在一起做、爱的时间都比说话的时间多,就这样梁吟还坚持认为不是炮友而是恋爱,有这样谈恋爱的么?他反正是没见过。
“……去医院做什么?你生病了么?”顾思成面色发红地问。
梁吟看他身下,问:“你怎么这么容易起反应?”
“……”顾思成表情有几分扭曲,“我不知道,难道生病后性、欲会增强,或者因为我宅着没地方发泄。”顾思成没说第三种可能性,也许因为他恋慕梁吟的身体,梁吟稍微招惹,他就会兴奋。
身体的兴奋与头脑的理智相悖,顾思成低声解释:“我没有对每一个女孩都这样,我只……”不行,太越界了。他停住。
梁吟不在意他未尽之语,转过身继续热菜,道:“先吃饭。”
顾思成松了口气,点头,又听梁吟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
“……”他都不懂梁吟是蓄意撩拨还是本性不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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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成眼神迷离,背靠着墙面粗重喘息,看梁吟眼睫上的白液,梁吟抹了把脸,下床去阳台清洗,顾思成后知后觉跟过去道:“抱歉,没忍住。”
“没事。”
梁吟弯身在急速流动的水柱下冲洗,冬日冰凉的水划过脸颊,却洗不掉其上的灼热感,她漱口,盐味牙膏混着腥咸,口腔味道很怪。梁吟抬眼看顾思成,顾思成满脸歉疚,其下神态有解了馋的餍足感,他的样子给梁吟以饱实的满足感。
她回到屋内,目光落在鞋柜上没动过的粉色包装袋。顾思成见她目光停留,问:“这是什么?”
梁吟一般把袋子放地上或纸箱子上,稍贵重的才放鞋柜。
梁吟说:“我同学婚礼的请柬。”
“t终于要结婚了,”顾思成叹道,揽着梁吟坐到床上,把她箍在怀里,脸挨着她肩背,“要准备礼物么?还是送礼金,钱够么?”
“都准备了。”
顾思成嗅梁吟身上的气味,初认识时觉得是凉的冷的,这时觉得是温暖的盈香,有甜味和丝缕奶香,更重要的是经过洗澡和汗淋把其他莫名其妙的人的气味去除了。顾思成想到:“人是独立的个体,无论多亲近都不该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东西,产生独占欲。”
他做不到,他闻见梁吟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时是不开心的。
梁吟回答:“我没有,我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
“……”顾思成眼睫轻轻眨动,眸子空白了几瞬。他缓慢扶梁吟站起来,自己移到床上,又拉梁吟躺到自己身边。
“嗯。”他应了一声,喉头艰涩泛苦。
梁吟翻身,顺从地把下巴枕到顾思成胸口,问:“我遇到了问题,我的店主安琳今天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梁吟难得主动开启话题,讲她在这间屋子外的事情。顾思成指腹将她脸颊摩挲成石榴红色,轻轻“嗯”了一声,“你说说前因后果,我帮你分析看看。”
第25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带客人去看房, 客人走后安琳哭了。”
“没了?”顾思成等了一会儿,发现梁吟说完了,没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你这丰富的信息量。”
梁吟眼睛圆而无辜,眨了眨, 完全不觉得还有其它什么好说的, 顾思成就已知的事情推测:“你昨天说帮你的店主发布租房信息,是她安排你做的还是你主动做的?对租客的要求是谁提的?”
“我主动做的, 我提的。”
“她多少岁?”
“47岁。”
“儿女在身边么, 或者有儿女么?”
“安琳没有孩子。”
顾思成目光多了几分了然,又继续问:“你为什么觉得她有找人同住的需求,她有明确说过她的想法么?我的意思是, 她是想和你同住,还是和其他人。”
梁吟微蹙眉:“……她先问我愿不愿意,我拒绝了。”
“你怎么说的?”
“我和男友住,我房子还没到租期。”
梁吟说前半句时, 顾思成唇角弯起,眼睛明灿,手臂环过她腰身, 将她往上抱,两人脸和脸挨碰在一起。梁吟整句话落, 刚抬起头,顾思成追着抬脸亲了她唇角一下。梁吟懵了一瞬,随即一手肘撑在床侧,一手扶着顾思成脸颊亲回去。她神情认真不似亲热, 而像是正常排队被人插了队,鼓起气力挤回队伍。
顾思成一面被亲一面在笑, 他发现梁吟的主动性非常强,喜欢掌控局面,不喜欢被动,她像一片静湖的守护神,往下丢一颗鱼饵打算骗走她一条鱼崽,鱼饵刚在水面掀起涟漪,作为“守护神”的梁吟即被引出来。半伏在他身上的梁吟感受到胸腔起伏震动,将手移过去,两指扣弄被穿透的小孔,顾思成脸颊瞬时全是热气,咳嗽两声,握住她的手腕。
“今天看房的是男生,你店主以为是你男友。她有几分拿你当女儿的意思,以为你找了女婿回去留住,以后会照料她。”
话至此该尽,顾思成却心里焦热,没话找话地加上:“所以她知道那只是来租房子的人,你不打算留下来陪她,心里难过,就哭了。”
像是答数学卷子时已证明出结果,末尾另起一行加上“所以结果是这样”的废话。顾思成曾经会尽善尽美地写完一份卷纸,但在落笔最后一行时总会心有不耐和细微的讨厌。而现在,他主动期望最后这句能无限延长——他没话和梁吟说了。
又细细痒痒地想和她继续说。
梁吟眼眸陷入思考,手凝在顾思成胸口处。顾思成感受到皮肉破损处在越来越烫,绝望地侧过脸,耳朵透红……甚至起粒了。
“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是她的员工。”一会儿后,梁吟得出结论,黑眸沉静,手指在上随意拨动,神情有些恹恹。顾思成一面脸红,一面又看出梁吟不开心,转过脸去继续亲她。
“……”梁吟回应,两人交吻。
许久后唇舌分开,顾思成说:“给我带本书吧。”
“什么书?”
“《与人沟通的技巧》,或者《如何寻找话题》。”
梁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有种讽刺自己的意思,但还是答应下来。
一个合格的饲养人不仅要保证宠物的温饱,还要陪宠物玩耍,给他玩具以及一切拿得出来的他想要的东西。
第二天,梁吟离开前说:“今晚会晚些回来,”她顿了顿,“也可能不回来,你不用等我。”
顾思成那句“你要去做什么”卡在嗓子眼,因为梁吟神情冷淡,活像下床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王八蛋”。他“嗯”了一声,看着梁吟离去,种种感知好似随着梁吟身影消失而被抽离。他望着门的方向,一动不动。许久后遵循习惯去看闹钟,看见了闹钟旁边的粉红袋子。里面有梁吟同学的婚贴。
他对梁吟的其它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了解,这么长时间,他连她那位同学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
梁吟乘车回了曾经念书的高中,先去校门口的书店找了沟通交流类的书,老板要拿白色塑料袋装起来时,她望见旁边粉色卡通猫咪的精品纸袋,制止道:“用这个装。”
她带着漂亮袋子路过后巷,早点摊摊主和她打招呼:“是小吟么?好些年没见了,你搬哪里去了?”
梁吟合下眼皮不说话,但站在高高的蒸笼旁也没走,摊主大娘道:“还和以前一样是个闷葫芦,”手上快速打开几个蒸笼,装了几个冒热气的大肉包子递给梁吟,“过了早点时候,卖不出去,再不吃不新鲜了,拿着吧。”
梁吟望着她,眼睛包含水雾,没接,“郑阿姨,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钱吃饭。”
“你这孩子,我就是给你个包子,又没说什么,”郑慧隔着窗口伸直手臂,梁吟迟迟不接,她穿着围裙又跑到门口,硬塞到梁吟手中,“拿着,热乎的。”
热到烫伤梁吟的手。
郑慧打量梁吟模样,目光落在她手上粉嫩的精装手提袋,“是大姑娘了,有工作了吧,也成家了吧……今天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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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也不是阿姨我怎么样,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找你,你看,你也知道我是起早贪黑的小生意,现在也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天天腰疼腿疼头疼的,你父母当年借走我们五万块钱,血汗钱,跑了,你那时候是这么小一个,我找不到人还,现在你看,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收你什么利息,你能把本金还上么?借了钱总不能赖账吧?我这白纸黑字的借条还在呢。”
“……我现在没有五万块。”梁吟低着头。
“你有多少还我多少啊,你跟你父母一样想赖账啊?”郑慧嗓门大起来,怕梁吟走,拉扯住她手臂,“真是什么样的妈什么样的娃。”
梁吟想说那是她父母借的钱,跟她没关系,她父母对她没有尽养育义务,相应的她也没有义务替他们还钱。
但……郑慧比记忆里风华泼辣的老板娘多了许多皱纹和白发,梁吟手搭在她粗糙黝黑的手背上,说:“你和我一起去银行取钱。”
梁吟这些年没挣多少钱,也没花什么钱,存款有三万四千,其中大部分是魏妍这几天给的,她取出三万二千给郑慧,说:“剩下的我会还的。”
郑慧喜笑颜开,连连答应,本来不再指望这钱,忽然有了,像白得的一样。她曾经一直对梁吟颇有照拂,但每次都少不得念叨“阿姨对你这么好,要是你父母回来了,你可得快些来找阿姨啊”,导致她虽然帮了梁吟,但梁吟对她一直不算亲近,可能也是知道她“别有用心”。这下子爽快地拿到钱,她看梁吟怎么看怎么顺眼,又握住她的手说:“多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望着梁吟沉默的黑眸,郑慧心里打了个哆嗦,想这孩子算是让她家人给毁了,长大成人又怎么样,不会说话不会笑,打眼过去瞧着和正常人不一样,身边凝着团黑雾似的,怪晦气。她又把手松开,气氛凝滞里,梁吟跟在她身边一起回后街。
郑慧问:“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梁吟说:“买一个蛋糕。”
郑慧停下脚步,神情激动,嗓音愈大:“幸福蛋糕屋么?他家搬位置了,还好你遇到我,他家搬家时借我家车帮忙送东西,我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你要是问别人别人可都不一定知道,就白来一趟。”
梁吟目光终于落到郑慧身上,认真道:“谢谢。”-
“爸,你来一下,这里来了位顾客,张口要买十年前流行的糕点,我哪里会做?”年轻店主背着身在柜台后打电话。
电话里嚷道:“让滚,开玩笑呢嘛不是?店里这么多不挑来找什么茬?”
庄小寒尴尬地向后望了梁吟一眼,捂住手机扬声器,小声地恳求:“爸,你来一趟吧,她好像是梁吟姐姐。”
“谁?”
庄小寒面颊泛起红晕,小声地重复:“梁吟姐姐。”
“什么人?不认识。”
“你来吧爸,求你了。”
庄小寒放下手机朝梁吟露出笑容,笑出了小虎牙,“你坐椅子上等一会儿,我父亲一会儿就到。”
他给她递来热水,又去找糖果和小饼干,梁吟说:“不用麻烦。”
他说着不麻烦,顺势在梁吟旁边坐下。双手紧张地搓动,终于夹在双腿中间,“……你是梁吟姐姐么?”
“是。”
“!我是小寒!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
“……还是一样的冷姐姐呀,没变。”庄小寒压下紧张激动,努力平复呼吸,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怕再也没机会说,由是一溜地全部吐露:“姐姐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时不时想起姐姐,遗憾搬了家再也见不到姐姐,姐姐的样子刻在我心里,我每天晚上望月亮都在想姐姐,想……姐姐亲亲我。”
庄小寒忽然扑过来,手箍着梁吟两臂,嘴往梁吟脸上凑,梁吟一拳揍向他的脸,揍开后一脚踹在他身上将他踹倒在地,站起身冷冷地俯望他,道:“仗着年纪小来脱我裤子摸我胸口偷看我换衣服的小寒,我当然记得。”
“……”庄小寒眼神恐惧,捂着被打肿的脸,肩膀瑟缩。
庄宝健骑着摩托车赶到,一看这场面,顾不得摘头盔,快速把钥匙一拔就跑进来,扶自家瘦鸡儿子起来。他本气势汹汹,但望见梁吟,高大的身躯顿时低了,“是你啊,许多年没见了……要什么蛋糕,我给你做。”
老旧蛋糕店里,戴着红色头盔的高大男人显得有几分滑稽。
梁吟等蛋糕烧制的几小时里,跟几个“朋友”问清楚了接下去要去的地方,蛋糕烧好后,父子两望着她离去。
庄宝健打了庄小寒脑袋一巴掌,“都怪你,给你老子我弄得没脸,我本来是她恩人,当年小姑娘一口一个庄大哥喊得多亲热啊,现在搞成仇人了。”
庄小寒捂着头疼得龇牙,不说话-
下午时候,梁吟到了高级会所门口,迎宾员躬身迎她到前台,她出示魏妍给的凭证,顺利进到包厢。
包厢里只有李民一人,音乐播放器震天响,李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梁吟走到他身边他才掀开眼皮,声音沙哑问:“她让你来看我么?”
梁吟蹲下身,把拎着的蛋糕放在地上,慢条斯理地解开粉色丝带,拆开纸盒,露出其内的草莓蛋糕。李民望着蛋糕,满脑子都是魏妍的脸,他曾经天天去蛋糕店排队给魏妍带小蛋糕,魏妍一面怪罪他是想要她长胖,一面又笑得开怀全部吃完。他从魏妍谈恋爱起不再买蛋糕,他想这不该是他做,而该是魏妍男朋友做,可顾思成从没买过蛋糕,魏妍依然喜欢他。
梁吟端起蛋糕底座,将蛋糕整个拍砸在李民脸上,“嗬!”李民猛地要起身,梁吟死按着底座不松手,一拳砸下去,“砰”的一声底座四裂开,中间出现一个洞,洞里是四散开的蛋糕糕体和混着血迹、草莓奶油、蛋糕沫的李民的歪了的鼻子。
“我操、你奶的!”李民发懵片刻,四肢又挣扎起来,本一翻身就可以挣脱,但他喝了太多酒,挣扎半天腿手都没抬起来。
梁吟望着他笑了,打一个醉鬼不太礼貌,但打李民不需要礼貌。她站起身用脚使劲踹他的肚子,碾他的生、殖、器,李民疼得惨叫,精致的面容一片狼狈和狰狞,梁吟跪下身扇他巴掌,他脸很快肿起,嘴巴合不上地往外吐酒,梁吟嫌弃地拿过旁边没开封的酒,开封,劈头盖脸给他洗脸。李民睁眼死瞪着梁吟,满是赤红色,嘴里“嗬嗬”地喘着气,说不出话。
梁吟问:“想说什么?想说我这个垃圾怎么敢么?想说让我等着,你要杀了我么?”
梁吟端详李民的狼狈样,起身踩住他的脸,狠狠用力,在李民屈辱的挣扎下说:“我等你回来也等了很多年,我没有忘记过你。”
梁吟拿绑蛋糕礼盒的粉色丝带一圈一圈缠裹住李民的手腕和脚腕,找了球形歌麦塞到他嘴里,把他嘴角都塞裂了,拿出锋利的刀子和尖长的银针到他眼前摇晃,说:“我有分寸,不会让你受到可被判定的轻伤。”
李民粗重喘气,瞪着梁吟不愿意服输,可看到那么长的银针时心里有些被吓到。
梁吟又拿出个小瓶子,最普通的一元钱矿泉水塑料瓶,皱皱烂烂,外包装被撕掉,剩下透明外壳里满满黑色一瓶爬虫,梁吟说:“我还给你准备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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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埋葬你母亲的墓地挖的。”
李民已经发起抖来,拼命摇头,可躯体像软掉的蚕虫,蠕动都困难,只能眼睁睁望着白衣黑裤、长相文静的女孩子朝他弯起唇角。
长夜漫漫,顾思成靠坐在床上,半合眼,等不太算女朋友的女朋友回来。
第26章
牛奶质地
夜深, 梁吟在公共卫生间洗手,她嗅了嗅自己衣领,只嗅到酒味, 又处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污迹,转身朝家里走去。路过无照明的漆黑街道, 她打着手电, 不急不缓地移动,下水道老鼠的“叽叽”叫声清晰可闻。
还未到小区, 梁吟即知道顾思成在等自己, 到楼下一看,家中灯果然亮着。她定定望了这束光几分钟,飘在不真实的云层里, 终于还是上楼回家。
打开门,入目是男人靠着墙面合眼睡觉的模样,梁吟望向鞋柜,分辨出敞口的粉色包装袋没有被动过。她又看回顾思成, 男人呼吸均匀,胸脯规律起伏,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面容姣好,神情怠懒。梁吟感受到一阵孤独, 为过往自己长久地不拥有他的日子。她把包装袋里的请柬收到纸箱里,而换成了新的书籍摆在柜上,换下脏衣服泡在水盆里。简单洗漱,出厕门时顾思成已经半睁眼, 迷离地望着她。
他张了张口,发现声音是哑的, 便没说话。梁吟蹲在地上鼓弄水壶烧水,他安静望着梁吟脊背弯曲的弧度,眼睛被灯光刺激得湿漉漉的。梁吟烧好水后配了凉水,自己抿了一口尝温热,递给顾思成她尝过的水杯。顾思成接过,手指在炙烫的杯壁摩挲,几乎是无思考地转动了一下杯沿,就着梁吟唇碰过的地方喝水。
梁吟沉静盯着,看顾思成喉结将水不断吞咽,喝完后,她接过杯子放进收纳箱。转回身去,顾思成已经从床外侧移到床里侧,梁吟上了床榻,被窝里带着暖融融的人的体温。
梁吟主动开口道:“以后不用等我回来。”
顾思成已经躺下,抬目望坐着的梁吟,视线第一眼是在她外凸的胸脯上。他瞬时移开视线,些许不自在地道:“留盏灯的事。”
“费电,我快没钱交电费了。”
“……”顾思成还没考虑过电费多少钱,又问,“蜡烛多少一支?”
“这个便宜。”
短暂交流完,二人间陷入沉默,但漂浮在他们间的气依然在流动,带给人种温暖的感受。顾思成摸了摸梁吟手肘,叫她:“你亲我一下。”
梁吟弯下身印上他的唇瓣,顾思成又摸梁吟手肘,梁吟于是退开,听见他道:“晚安吻,晚安。”
“……”梁吟熄灯睡觉。
第二天,梁吟换了套与平时相差不大的衣服去店里,待到快十点,打车去办婚宴的场馆。安琳低着眼刷手机,梁吟离开后才抬了一下眼。
“这边!”场馆里,有一人向梁吟招手,她穿着小香风式的裙装,妆容精致,弯起眼睛笑了,“很多年没有见你了。”
是高中时候的前桌方浅歌。
这一桌大多是熟面孔,昔日的同学和老师在座。梁吟朝对面头发稀疏、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叫了声“吴老师”,刚刚还在和昔日学生把酒言欢的班主任略显尴尬,应了声好便无话再说。他曾经因为梁吟成绩垫底又家庭贫穷拖欠学费、父母不负责任从来不参加家长会而对她有不好印象,再看到她上课发困、经常性迟到,就更怒不可遏,梁吟有一整年的数学课是站在门外听的,他那时对这孩子不抱期望,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以班上前三名的成绩考入本地最好的A大。
“你过得怎么样?”方浅歌把梁吟喊到身边座位。
“还好。”
又无话可说。
高中时二人前后桌,梁吟偶尔向方浅歌问询不懂的题目,她是梁吟在班上为数不多会说话的人,但毕业后两人各奔东西,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方浅歌不再管她,与旁侧人嬉笑交流起来。
“加个联系方式吧。”梁吟斜对面的男生说。
相较于其他人的精致打扮,这个男生显然与梁吟处于同一阶层,穿着不太合身的西服,已经把脸喝得泛了红气。他直到看见梁吟也想不起来班里曾有这号人物,长得挺漂亮却毫无存在感,他认出梁吟同他一般生活拮据,想到家里催婚介绍的那些个老丑对象,觉得老同学还挺不错,遂有此问。他已经拿出了手机,等待着梁吟报号码,心中颇有些得意自己对她的看得上、为她在酒桌上无人理会而提供帮助。
被梁吟彻底忽略了。男人把手机举了一会儿又放下,端起杯酒喝尽,当作自己没讲过那句话。他尴尬得脸更红,但桌上无人注意他。口眼歪斜是梁吟给他长相的评价,如果他长成顾思成那样子梁吟倒是愿意加个联系方式。
殴梓倩到来时,桌上人纷纷起身迎接,招呼她来身边落座。这位新晋的总裁很受欢迎,衣装干练,大家在电视和新闻上见过她。殴梓倩笑着回绝,“我待会儿要去另一桌。”坐到了梁吟身旁。她给梁吟一个笑脸,朝她眨眨眼。这举动让大家想起来梁吟曾经与她的“同事”关系,她们都是跟在今日新娘魏妍身后的人。
短暂的婚礼前等待成了混乱的同学聚会,大家各有心思。有装了简历来的人,打算待会儿投给隔壁隔壁再隔壁的公司老总。有想来相亲的人,没相中梁吟,又物色下一个。有抱着攀结贵人心思来的人,端着酒杯到处走动……万众瞩目下,周围灯光暗下,而只剩了中间红毯上的一束,主持人在台上喊话,婚礼即将开始,有请新郎新娘。
相较于宴会厅华丽的装潢,新郎新娘一出场让人大跌眼镜,伸长脖子不敢置信。新郎坐着轮椅被人推到台上,臭着一张脸,新娘穿盛大的婚纱,容貌即使被投到四周屏幕上依旧叫人惊艳,可她一边受父亲手的搀扶,另一边拄着拐杖。一个前来拍摄的年轻记者目瞪口呆地放下了摄像机。
“这能播么?”他问前辈。
前辈回答“先录着吧”,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大张旗鼓”的豪门残疾人婚礼。
魏妍到台面上后亦坐在轮椅上,她和查理一人头朝向一边,互不搭理。魏董事在前发表讲话,魏妍在他身后望着乌泱泱的人群,于自己婚礼上感受到了极致的孤独。她想了自己很多任男朋友,她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结婚会是这个局面么?她甚至想到了李民,觉得李民至少对自己好,而查理是叫她感到恶心。
婚礼仪式没用五分钟,剩下将近四五十分钟是魏董的讲话,内容里对两个集团的联姻进行了阐述,描绘了未来发展愿景,即将开拓的新版图,记者们围聚拍照,穿着盛大婚纱裙的魏妍在父亲身后打着呵欠当背景板。
查理一脸怒火,压低声音道:“魏妍,真是好样的。”
“怎么了?我至少喊你一声老公,你确定要在婚宴上就和我吵么?”
“谁会在婚礼前指使人打断新郎的腿,你要是不想和我发生关系就直说,我还嫌你脏呢。”
“呵呵,呵呵,”魏妍冷笑,“咱俩谁跟谁啊,您还嫌我脏呢?你那根鸡扒我隔着老远闻着都臭,用鞋刷倒消毒剂洗都洗不干净呢。”
“你!”
前方的魏董事咳了一声,查理憋回辱骂,魏妍得意地朝他做鬼脸吐舌头,激得查理更怒。梁吟目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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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在这对新人上,由衷地祝福他们长长久久。婚宴如魏妍提前所说,很没意思,梁吟尝到一个菜品,找到桌上每个人都有的赠品礼盒,里面有小包装,打包了一些在小包装袋里。桌上人有鄙夷她没见过世面,梁吟视而不见。
带回去喂猫猫。梁吟想到顾思成即是开心的。
不一会儿,魏妍来给宾客敬酒,看见梁吟打包的食物,朝她道:“去找厨房给你装新做的。”
梁吟点头说好,魏妍道“没事”又去下一桌。
饭后梁吟先回店里,把猫猫口粮分了安琳一些,在安琳不满的盯视中提早下班离开,回家开门见顾思成手上拿着书,眼睛在看她。
顾思成目光落到袋子上,“今天是什么?”
他看到食物时满眼失落,梁吟疑惑,顾思成如实道:“以为又是情趣用品。”
梁吟抿唇,将袋子摆在地上,望了眼窗外,天色还早,可她看见顾思成就想做、爱,这种冲动几乎忍不了,也不需要忍。
“脱衣服。”梁吟说。
“好直接啊,”顾思成犹疑了一下,人往后靠,却更像邀请,“你先去洗澡。”
外面带回一身杂味。
梁吟在淋浴下拿着沐浴球擦洗全身,内心奇怪自己的焦躁和急切,又想起这个沐浴球是他们共用的,擦拭过她的肌肤也擦拭过他的。梁吟没有换衣服,裹着浴巾即出门,顾思成眼睛直了一下,又移开,想若无其事当寻常。两人睡得非常熟,可顾思成对梁吟还是有些害羞,可能是因为他们人不熟。
“我也去洗洗。”顾思成想去卫生间,被梁吟拖住了手臂。
“我不想等。”
梁吟揭开浴巾躺到被子里,顾思成手从被子下去触碰到她,心脏激跳,喉结滚动。刚洗完澡的女孩肌肤非常软,顾思成想到牛奶的质地,指腹在牛奶上划过揉动,温温热热的,顾思成说“我也等不及”,俯下身去亲吻她各处。梁吟把他推开,拽着他裤腰带说:“直接来。”
顾思成被诱得脑袋烘热一片,跪着身解裤腰。梁吟目光盯着他,看到物件觉得反差,不如顾思成好看,不具美观性而只具实用性。避孕套即在枕头边,这是他们最常用的东西所以放在最顺手的位置。顾思成拆着包装袋时梁吟问:“可以不戴么?”
不料顾思成和她学到了一身穷气,“拆都拆了,先戴吧,不能浪费。”
梁吟:“……”
第27章
超市兼职,雪
把一个套子扔进垃圾桶, 顾思成伸手去拿下一个,停顿了瞬,梁吟正沉沉凉凉地盯着他, 顾思成手停在半空,不知是进还是退。梁吟先伸手把包装袋握在掌心, 又望他, 说:“我们还没试过不用这个。”
顾思成由趴跪坐起身,“没什么好试的, 感觉应该都一样, ”他望见梁吟脖梗的清汗,挨近拿脸颊轻轻蹭散,汗液温凉化成肌肤灼热, “不安全。”
发尾戳在脖梗微痒,梁吟抬手扶住顾思成后脑,指腹陷进他头发。二人胸腔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震动传递, 彼此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对方的心跳,一声一声,时间被拖得绵长, 跳动随呼吸声愈急愈重,像南方小城的绵绵细雨急骤, 轻而欢快,没什么攻击性地落到人心。顾思成抬起身望梁吟,仔细凝过她面容五官,像要把人刻在心上。忽地, 他问:“我们以前见过么?”
梁吟笑了,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笑容既不开怀也不苦涩,似乎只是忽然地大笑一下,顾思成第一次见她露出牵动如此多面神经的表情,目光凝在其上,呼吸发紧,复问:“见过么?”他搜寻记忆,完全没发现与梁吟相似的人的踪迹,如果见过,也应当是萍水相逢。
梁吟推开他坐起身,立即又挨近搂抱他脖颈,身往下压给他压倒在床榻上,位置颠倒。顾思成撑着手肘想起来,梁吟却直接坐下来,“嘶。”顾思成疼得哼了一声,身子倒回床上,伸手扶着梁吟腰背。
“……”
两人身上汗淋淋的,顾思成失神半晌,眼睛不知往哪里放,转头时发现没拆封的避孕套摆在旁边。他几乎是有些生气地推梁吟肩膀,梁吟身体柔软炙烫,被推了一把有些懵,茫然地对上顾思成愤急的眸子。
“下来。”顾思成眼睛微红,声音哑着。
“不要。”梁吟手使劲按着他肩膀。
顾思成有种被强、奸的感觉,心道梁吟自己愿意他还管这么多做什么。但绵绵细雨还没停,他踟蹰了一会儿,手在梁吟微凉的腰身轻拍,又放柔声音哄道:“先出来,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不避孕即有风险,吃药或人流对身体损伤很大,顾思成想到梁吟会很疼,不堕胎将孩子生下来也很疼。
“你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么?”梁吟以平静的语气发问,“我又不会找你要抚养费。”
“我倒宁愿你要,如果这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顾思成摩挲梁吟的手肘,轻而和缓地唤她,“梁吟,先下来,我们再考虑考虑。”
“优柔寡断,”梁吟低眸,喜欢听他唤自己名字,“都已经在里面了,这次先这样。”俯下身抱住他,身体又亲密地贴在一起,唇舌在他耳后逡巡。
觉话术隐隐熟悉的顾思成:“……我们是在玩回合制游戏么?”他面颊通红,也揽住梁吟后脑,鼻尖和唇瓣在她脖颈轻蹭舔舐,思考和感受着心中鼓动的雨点。
事情结束,二人赤着身挤到卫生间,顾思成调试水温,蹲下身帮梁吟清理,手指不时到水柱下冲洗,口里碎碎念叨:“记得去开药,我会监督你吃药的,伤身体,下次不要这样了。”
梁吟许久不答,顾思成抬头望她,亦沉默了。缓慢地,他握住梁吟五指,指腹在她掌心摩挲画圈,“你可以靠在墙上,搭一条腿到我肩上。”
“……”
后背瓷砖由冰凉变灼热,小房间里水雾蒸腾,温度升高。良久,梁吟叹了声“我的水费”,他们才转移阵地到床上,又试了其它姿势。
“……”
两人一齐躺在床上,安静喘息,顾思成累得不想动,梁吟腰背腿全身无一处不疼。二人入睡前想到,好像又有些纵欲了,纵欲到荒唐的地步。
白日,梁吟歪在店里椅子上犯困,睁眼见安琳站在身前,端出老板架势严肃道:“晚上偷鸡摸狗去了?你再这样我扣你工资了。”
梁吟默默坐正,揉了揉腰。夜生活丰富给她带来两个问题,一是白日精神怠懒,二是钱包空空。魏妍去度蜜月,她失去一笔大进账,跟顾思成待在一起花销较以前剧增,生活水电,伙食,偶尔的小玩具,没几天来一盒的避孕套……
已经穷养猫咪了,怎么还是这么贵?怪她这个主人太穷了。
店中无客人,梁吟逛起了招聘软件,她看好一个超市夜间收银员的兼职,距离近,环境干净,几人轮班,上二休一。她计划正好降低恩爱频率养养精神,三天做一次。安琳这里先维持现状。
她联系超市老板,老板让她下班后直接过去。超市里,老板讲明要负责的事项和时间,她负责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凌晨四点的夜间服务,包括收银、补货、给客人提供帮助。梁吟答应,老板让明天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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