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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蕴笑眯眯地道:“若是对殿下,在下甘之如饴。”
宋元安问道:“有什么事直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叙旧。”
陈清蕴便直说了:“昨夜宫宴,我入宫劝谏陛下,殿下与陛下是母女,总不能因为一个间谍就生分了,不如趁此新春,赦免殿下,陛下认为此言甚善,于是当场撤去禁足令,待会这些人就会散去,殿下可自便。”
宋元安心想,他口中的这个“劝谏”肯定不是普通的“劝谏”,世家大族凭借权势逼迫君主也是常有的时,宋寒山用荀莘设局,已经令荀家失望,陈清蕴可不得更无法无天。
她狐疑不定:“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不会想趁机又撺掇你弟弟和我的婚事,别想了,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殿下……”陈清蕴看着她,“你知道初五是什么日子吗,你不想出去吗?”
宋元安愣了片刻,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杯茶盏摔碎在地。
外面的侍女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她的脸色几乎瞬间变得阴云密布,十指按住书桌:“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你想找死!”
正月初五,是当年皇长女的忌日。
宋元安怎么会忘记?
她在八年前的这一天,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陈清蕴看着一地的碎片,目光又回到宋元安身边,她从小就这样,生起气来的时候会张牙舞爪,像只小猫一样。
陈清蕴垂下眼眸,“前些日子,我让人去翻修了阿善的坟,迁到了金镛城对面的山坡上,也算能够与你父亲遥遥相望,如果你想要出城祭拜,初五日可以乘陈氏的马车,陛下不会说什么的……”
宋元安起身,冷笑道:“你这是在炫耀,还是向我邀功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她盯着陈清蕴,“要不是你,我长姐用得着沦落到这个地步,若不是你,用得着你替她修坟?”
被陈清蕴这一激,宋元安心口翻涌着怒火,五脏六腑,如刀绞般疼痛。
她捂着心脏,缓缓道:“当年你不过只是一个二流世家的公子,你父亲当初为了跟我父亲扯上关系,死皮赖脸像条狗一样跟在我父亲身后讨好我爹,你比你爹更不择手段,用龌龊手段攀附上我长姐,要是没有我长姐,你哪来的今日?”
“可你是怎么做的?我姐姐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拦住你与我长姐相见。”
宋元安虽然憎恶陈清蕴,但大部分时间对陈清蕴留有余地,很少会对他像今日这般恶语相向,贴脸开大。
但他今天属实是自找的,明知道宋元安最讨厌他什么,偏偏提什么。
用宋元安的痛处来戳她,不骂他骂谁?
“慕白,送客。”
宋元安不想再和他说话,转身离开,她双手按住捂着胸口,闭上眼眸,深深吸气,消化着情绪。
侍女连忙进来扶着她,“殿下,没事吧?”
宋元安走出屋子,身后传来陈清蕴的声音:“初五日午时三刻,我会让车马过来接你。”
“无论殿下愿不愿意去,我都会等你。”
……
宋元安被陈清蕴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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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颤抖,回到房间后,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流风给她端来安神的药汤,又在香炉中丢了几块药香,替她揉着太阳穴:“大夫说了,殿下不能大喜大悲,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不过好在外面的禁军撤了,殿下需要文御医来看诊吗?”
宋元安禁闭双目养神,正心烦意乱。
“不用。”宋元安努力平复着情绪。
宋善溦是谋逆而死,在她死后,尸身只是用草席一卷拉到荒野之外,草草葬了,女帝不允许任何人去祭拜。
包括陈家在内的曾经依附大皇女的世家大族担心惹火上身,避之不及。
宋善溦死那年宋元安才八岁,在水牢里出来后,躺床上养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地。
因为女帝的禁令,她只能夜里提着灯,带着慕白和刘嬷嬷,几个人偷偷跑到郊外,循着零星的线索,一个冢包一个冢包地挖,在麟火的幽光下连续挖了好几个晚上,才挖到宋善溦的尸骨,收敛重新埋葬。
这些年来,虽然女帝严令禁止,但宋元安每年清明中元,还是偷偷给她烧纸钱。
陈氏现在本事大了,能压女帝一头,可以大张旗鼓,踩着女帝的脸给宋善溦迁坟,不用像宋元安这样躲躲藏藏。
但他早干嘛去了?
宋善溦当初死在他的手上,人都死了,过去了那么多年,他才来做这些虚的缅怀故人,还有什么意义。
宋元安又想起了小时候还在永清宫中念书的时日。
她认识陈清蕴的时间比宋善溦要早,可以说,她长姐和陈清蕴是通过她才认识的。
那时候的陈清蕴还是个少年。
陈清蕴开悟早,年幼时被名儒伏山大师收为子弟,年纪轻轻就已经随师傅游历天下,见识广博,出口成章。
而且很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名师弟子的傲气以及游子的任侠之气,倒是出落得温文尔雅。
当时杨皇后选中他,完全是因为他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谦虚守礼,又不似那些酸儒文人那般死板。
年少时的陈清蕴没有现在这般,执掌权势多年的杀伐果断,笑里藏刀。少年总是面带笑意,和蔼可亲,像个领居家的大哥哥一样。
宋元安小时候并不是什么爱好学习的乖孩子,上学过了头两天的新鲜感后,开始疲惫厌倦,生出了小情绪,逃课,或者瞒天过海让宫女代自己抄作业。
谁都知道宋元安被杨皇后无度溺爱,要是放在别的夫子那里,大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陈清蕴只是普通人,连宋元安都降不住,如何能带领陈家成为第一世家?
逃课,罚站。
背不出书,打手板。
他总是笑眯眯地拿着戒尺,走到宋元安面前,“殿下,把手伸出来哦。”
宋元安哭着去找杨皇后告状,杨皇后心疼宋元安,出面和陈清蕴交涉,但是陈清蕴居然直接将此事禀报女帝,直接表明:要是杨皇后再插手他管教宋元安的事,他可就撂挑子不干了。
念书也是宋元安自找的,她身为学生逃课不在理。
这件事的结果是,在女帝的调和下,杨皇后被说服了。
宋元安失去了靠山,甚至还因为告状被罚抄了几遍《弟子规》。
直到有一次,宋善溦进宫。
宋善溦比宋元安大十岁,宋元安念书的时候,她已经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见了宋善溦,宋元安似乎找到了救兵,立刻委屈地给她展示被打红的手掌心,并且将这些天陈清蕴罚她抄书,让她罚站,用戒尺打她手掌心的恶劣行径一一诉说。
宋善溦对宋元安的疼爱不必杨皇后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对她小妹妹稍稍大声说话,陈清蕴是谁,居然敢这样对待她?
看到趴在自己膝盖上可怜兮兮的妹妹,宋善溦忍无可忍,第二日就去找陈清蕴理论,一脚踹开了永清宫大门。
“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对本宫的妹妹出言不逊!”
然后,她就看到了素衣白袍的陈清蕴,微微一愣。
陈清蕴依然从容不迫,施施然起身行礼,“在下陈清蕴,敢问殿下,有何指教?”
宋元安后来不止一次回想起自己朝长姐告状的那个下午,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算被陈清蕴打死她也不会跟长姐说半个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也是他们此生孽缘的开始。
第45章 同车三人行
“殿下,要去吗?”
慕白说道:“已经午时过半,陈大公子的车马还在外面。”
宋元安已经穿好的狐裘,坐在梳妆台前发怔。
其实,她从早上就开始起床梳洗,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模样。
慕白向来了解她,见她这副模样,叹息道:“殿下也很想见大殿下一面吧,毕竟,自从一年前那件事后,殿下就再也没见过大殿下了。”
她没有给宋善溦立碑,只是在她的坟前种了一棵柳树,无名孤坟,路过的人不会知道里面埋葬的是谁。
从前宋元安祭拜宋善溦,都是悄悄套了马车,披上黑色斗篷,在傍晚时分出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女帝是厌恶宋善溦的,即便这个女儿是她的长女,她和结发夫君成婚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曾经寄托了她所有希望的她最优秀的女儿。
但是自从这块从身体里掉下来的肉反噬她,反咬她一口后,她不再为宋善溦保留任何为人母亲的爱意。
宋元安不求宋寒山哪天母性发作,想起从前母女相亲相爱的好时光,饶恕她已经死去的长姐。她只想等女帝百年之后,姐姐们登基,她有机会,可以给宋善溦修个好点的坟墓。
她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了去岁清明。
去年清明,她出城的时候,正好和结伴到郊野畎猎的世家子弟偶遇。
那时候她的黑衣裹面,很容易当成是祭祖的平民。
世家弟子调戏平民是常有的事,洛阳城世家,仗势欺人,依傍家族权势,无恶不作。
她们想要拿宋元安寻欢作乐,甚至想要当着宋元安的面,挖宋善溦的坟。
当时宋元安孤身无援,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些人面前亮出身份。
他们虽然不敢动宋善溦的坟,但是转头就上报女帝,宋元安多年来偷偷祭拜宋善溦的事情就这样暴露。
是陈清蕴拦下了这件事,当时的陈清蕴,已经是当朝三公之一,还架空了自己妹妹成为文官之首,在朝堂上有着绝对的权势。
宋元安虽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惩罚,但是从此不敢再出城祭拜长姐,烧纸钱也是偷偷摸摸在府上进行。
记忆中,宋善溦与父亲的长相已经在宋元安记忆中淡去。
八年前,他们一死一疯,疯的那个被关押
在坚固城墙中,此生不复相见。
“如果陈清蕴将长姐葬在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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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他们或许能在梦中团聚,我从来没有梦见过长姐,到现在已经快忘记长姐的样貌了。”
“那时候殿下还年幼,年纪小忘性大,”慕白说道:“其实……公主殿下和大殿下样貌有七分相似。”
“是吗?”宋元安喃喃着,抚摸着镜子中自己的容貌,目光怔然,好像在与故人叙旧。
宋元安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吧。”
长姐的忌日,她还是要去的。
她刚走到院子外面,迎头就撞见连书晏,他好抱着琴,像往常一般,来寻她弹琴,消遣时间。
在连书晏看来,今日或许只是寻常的一天。
他看见宋元安的打扮,一下子就猜到了:“殿下今日要出府?”
宋元安说:“抱歉,忘记让他们跟郎君说,我今日外出,夜里才回来,恐怕无法作陪。”
“这样啊。”连书晏若有所思地低语片刻,微笑道,“本来还想着把新学的曲子弹给殿下听,不过没关系我等殿下回来就好。”
他一如既往地乖巧识趣,没有问宋元安和谁出去,去的哪里。
宋元安带着人走到门口,陈家的马车等候多时。
陈清蕴身边有个小厮名叫齐楚,见了宋元安,立刻给她掀车帘,“我们公子等候殿下多时,他就说殿下肯定会来,殿下快上车吧。”
宋元安正想上车,但是探头进入车厢,看到陈清蕴的那刻猛地意识到什么。
偌大的车厢,陈清蕴独坐在一侧,一副“早知你会来”的模样,车厢中摆着个茶案,正用小碳炉温着茶。
他见宋元安迟迟不入,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她要和陈清蕴同一台马车?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别的马车了吗?”
陈清蕴笑容如沐春风,“这辆马车车厢宽阔,别说是容两个人,哪怕是坐上四个人也是用空余的,殿下上来吧,莫不是嫌弃在下?”
她缓缓地收回了脚。
开玩笑,她虽然不知道陈清蕴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是猜也能猜个七八分。
她可不敢和陈清蕴同乘一辆马车,从这里出城,一来一回,好说也得几个时辰,她肯定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与陈清蕴独处。
要不是她被陈清蕴气死,就是她忍无可忍将陈清蕴谋杀。
见她不动,陈清蕴的疑惑,“殿下?”
宋元安轻轻地拂了下衣袖,“大公子稍候,本宫有东西忘在了屋内,等我取了再过来。”
陈清蕴保持笑容,“但愿殿下不要去太久。”
……
连书晏刚回到西苑,把琴放下。
裴今月鬼鬼祟祟走过来,一脸好奇地道:“哥哥,殿下又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连书晏说,“她今日要到外面去。”
“哦。”
裴今月见没乐子看,抱着书,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为什么还有点失望的样子?
连书晏心想,这孩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就传来宋元安的声音,“郎君!”
连书晏回头,宋元安过来就拽着他的手往外走,“我改变主意了,还请郎君陪我外出一趟。”
……
陈清蕴目光反复在宋元安以及她身侧的连书晏身上逡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宋元安在心里默默念数字,一、二……没到三,陈清蕴的表情还是绷不住了,笑容出现了裂痕,“殿下,这就是什么意思?”
“你马车不是能装下四个人吗?郎君,上去。”
宋元安一挥手,连书晏真的太会看眼色了,当即就掀起车帘,不顾陈清蕴溢于言表的反对,径直坐在了陈清蕴的身边。
然后转身,一脸无辜地看着陈清蕴。
“见过陈公子。”
陈清蕴哑了:“……”
他看向宋元安,“殿下,这就是你落下的东西?”
他扶着车上的横木,“这样不好吧?”
“郎君也想去见见长姐,毕竟都是一家人,”宋元安转身又道:“慕白也想去呢,这车不是能坐四个吗,慕白要不要来?”
慕白作势就要上。
“……够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清蕴终于松口,“既然郎君想要随行,那就随行吧,不过仆从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了。”
宋元安这才上车,陈清蕴身边的座位已经被连书晏占了,宋元安不想和他面对面,直接挤在连书晏同侧,和陈清蕴中间隔了个连书晏,并排而坐。
她认为陈清蕴还是保守了些,马车不仅能容纳四个人,坐下六个人恐怕都不成问题。
她对陈清蕴说:“启程罢,今日你为我长姐做的一切,而是你在弥补当初欠下我长姐的,我不会因此而欠你任何人情。”
陈清蕴说道:“我知道。”
……
如果是二人同行,那么陈清蕴肯定会跟宋元安谈天说地,要么叙旧拉家常,要么搬出以前的旧事给宋元安添堵,要么就是继续叨叨他弟弟的婚事,揪着宋元安不放……
但是连书晏在,他的嘴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缝上了,一言不发。
反倒是连书晏礼貌性地和他寒暄了几句,诸如“上次四殿下生辰宴我也曾见过陈公子。”“陈公子是陈大人的哥哥?”“陈公子真是风雅之人,竟会在马车中熏香品茗,不像我,来自南楚粗俗之地,是蛮夷之人。”……等等。
陈清蕴刚开始还会敷衍几句,到后来像是忍无可忍,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连书晏被冷落了,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往远离他那侧挪了挪,靠在宋元安身边。
事实上,当初陈家和宋元安两姊妹的婚事是陈家老主君求来的。
但是杨皇后最初的设想,并没有许诺正夫之位,以当年陈家的地位,陈家大公子能够做宋善溦的侍妾,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最后陈清蕴能够和宋善溦订婚,成为准太女夫,完全是因为宋善溦爱上了他,非他不可。所以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宋善溦已经死了,陈清蕴倒是惦记着想连宋元安一起算计。
女帝生宋添锦的时候年事已高,若不是为了扶持陈家,她才不会冒险去怀这个孩子。
陈家翘首以盼这个孩子诞生,却得了个没有办法继承皇位的男孩。
女帝生了五个女儿,唯独这一个是男孩。
魏国只有皇女才能继承皇位,这是武帝开国时留下的规矩,魏国世家皆是女家主,哪怕陈清蕴再厉害,也没办法做陈家家主。
宋添锦就算再受宠,中宫嫡出,有陈家做靠山,他也没办法像几个姐姐一样继承皇位。
宋添锦诞生后,为了稳固陈家的地位,陈清蕴三次奏请女帝让陈皇后收养宋元安。
那年宋元安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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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她成了皇后的孩子,那就要做陈家的傀儡,一世不得自由,所以她哪怕要孤身出宫立府也不愿意在皇宫里待。
现在她已经十六,陈清蕴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复刻从前的方法,让陈皇后收养她这个好大儿,便改变策略,转而让她娶自己的弟弟。
宋元安还看不懂他这点小心思?
想要以联姻为牢笼捆住她。
她不会让陈家人得逞的。
马车离开喧嚣的市集,离开繁华的洛阳城,自南城门出了城,往南边去,上了一座小坡。
宋元安掀起车帘,抬眼望去,一座漆黑、庞大的堡垒立在不远处,俯眼瞭望,堡垒肃穆斑驳。
就在宋元安愣神时间,马车停了。
“到了,殿下。”
第46章 郊祭有刺客
“阿沅
不用和姐姐们一样努力,只要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了,长姐一定会保护好阿沅和父亲,阿沅要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姑娘……”
这是宋善溦从前最经常对她说的话,她喜欢捏着宋元安的脸玩,像揉面团子一样。
她说,阿沅是软软的,很好玩。
她还会将宋元安举高,让她能够采到树枝的桃花,那时候她们的父亲就坐在一边的躺椅上,晃悠悠地看着她俩姐妹打闹,叮嘱道:“慢一点,慢一点,别把你妹妹摔了……”
虽然这么说,但杨皇后很少实质性地徐兰。
宋善溦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家,她是习武之人,臂力过人,怀抱稳稳当当,宋元安趴在她的怀里,从来不会担心掉下来。
宋元安走下了马车,来到了新修的坟冢前。
墓碑是青色的石砖,旁边种着两棵柳树,一棵是宋元安八年前葬她的时候种下的,被挪到了这里,已经亭亭华盖。
春信将至,风吹得柳枝上冒着新芽,那一点翡翠似的碧绿颇为喜人。
曾经言笑晏晏,将她举高高的人和所有的欢声笑语在脑海中退散。
宋善溦早已经埋葬在了土地中,尸身腐朽,剩下一具森严白骨。
侍从们将祭祀的东西放下。
他们顺着风,将纸钱往天空中一抛,宛如四散的白色蝴蝶,偏偏起舞,风中打着旋,在宋元安发梢上停留片刻,又辞去。
她捧起一壶酒,洒在深褐色的泥土上,掀起裙子跪下,额头轻轻触碰冰凉的墓碑。
沉寂许久,石碑无声。
“长姐,阿沅来看你了。”
她抚摸着墓碑,“一年不见,阿沅已经娶夫了,我带郎君一起来见你了。”
“从前你不是总是说,娶夫之前,得带回来给你和父亲看看吗?让你和父亲掌掌眼吗?可是事急从权,我没办法提前带他过来,成婚已有三月,但愿现在带他来不算太迟。
连书晏在宋元安下跪的同时也一起跪了下去,他能够感受到宋元安此时的哀伤,他伸手,握住宋元安扣在墓碑上的手。
很冰冷。
如此这般,算是和九泉之下的宋善溦,遥遥相见。
宋元安哽着,“他很好看,对吗?”
除了风吹风枯草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
“阿沅没本事,多年来只能让你屈居一方孤坟,连这方坟墓也是陈清蕴替你修筑的。”
宋元安说着,哑了一些,“不过,这里离父亲近一些,你或许不会那么孤单。”
她抬眼望向下方深黑的堡垒。
站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堡垒的全貌。
堡垒前,禁军森严,远远的就能看到穿戴整齐盔甲的士兵巡逻。
金镛城。
这座武帝时修建在洛阳城郊外的堡垒,原来只是用以屯兵,防止敌军攻城而建成的军事堡垒。
但是多年以来,皇族贵戚若犯了重罪,大多会被遣送到这里来,重兵把守,关押起来。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监牢”,走进这座堡垒的人,这辈子兴许都没办法出来了。
杨皇后在得知杨家兵败,长女身死的消息以后整个人精神就不是很好了。
女帝当着他的面,将他手下所有的亲信侍从都杀掉后,他就彻底疯了。
宋寒山很会折磨人,心狠手辣起来连同床共枕了二十余年的丈夫也不曾留有余地。
对于杨皇后这种生来高贵的人来说,龌龊苟且地过完这一生比要他死更难受,所以她下令“恩赦”杨皇后的罪过,发配金镛城,让他在里面疯疯癫癫过一辈子,反正杨家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他就算活着也不成威胁。
金镛城守卫森严,即便杨皇后尚在人世,但身为他女儿的宋元安却没有办法与他见上一面。
宋元安想救他,却无能为力。
她没办法去见他,不敢去见他,也害怕见他,她害怕见到自己原本端庄华贵的父亲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
陈清蕴站在远处,没有靠近。
这个时候,宋元安不会想要让他来打扰。
但是看到连书晏,陈清蕴眼色微黯。
能将连书晏带到宋善溦的坟前,这说明,宋元安真的很喜欢连书晏,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
宋元安如今虽然落魄,但小时候也是金枝玉叶过来的,她父亲与她长姐从来不吝啬给她宠爱,要什么给什么。
陈清蕴也算是看着宋元安长大的人,这样优渥的条件,养成了她不懂珍惜、眼界高的性子,她是很难真正喜欢上什么,把什么东西放在心上的,人亦如此。
荀家小郎君眼巴巴在她身后跟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能得她多一个眼神。
至于连书晏——
莫非真的是因为长得好看吗?
侍从们端来火盆,陈清蕴将一叠纸钱扔进火中。
他疑惑了,怔怔地看着火盆上盘旋的气流。
侍从们看见,他们的大公子自嘲般地笑了笑。大伙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宋元安拍了拍裙子,这才发现,裙摆有些地方已经沾上了泥点。
因为长久跪在冰冷的石砖上,她的腿也有些麻了。
陈清蕴见她起来了,示意人捧一杯茶给她,“用碳炉温好的,殿下喝些吧,外头天冷,该喝些热的,暖暖身子。”
宋元安脸色不虞,一半大概是祭拜完宋善溦,心情不好,另一半大概是被冻的。
虽说已经入了春,但风依然凌厉,郊野外的山风要比洛阳城内要冷得多。
宋元安的身子是出了名的弱,陈清蕴带她来看宋善溦,是出于好意,可不想把她冻伤了。
她裹紧了狐裘,蓬松毛领只露出两只乌溜浑圆的眼睛。
她扭过头,不想和陈清蕴说话。
小公主压根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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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书晏当然关心宋元安,接过茶杯,“殿下,喝一些吧。”
她这才动手,接过杯盏抿了一口。
暖流自上而下,温暖着她的肠胃。
她看着倾斜的夕阳,目光有些迟钝,正想着说要不要回去。她身后的连书晏忽然间脸色一变,然后就是一阵天翻地覆。
连书晏按着她的后脑勺,抱着她滚下了一边的小坡。
她撞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停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书晏的身子直接欺压在她身上。
“殿下,小心!”
风声陡然凌厉。
宋元安承认自己身子弱,连带着四肢不协调,对外界的感知有着一种钝感,以至于连与死神擦肩而过也浑然不觉。
一只白羽箭从身后破空而来,宋元安这才后知后觉感到自己脖子一侧有些温热,还有些麻麻地,原来是被箭风刮蹭出了一个小口子,要不是连书晏及时发现,这支箭将要贯穿她的脖子。
小坡上陈家的侍卫立刻就慌乱的起来,大声喊着“有刺客”,“保护公子”这样的话,拔出雪亮的刀,斩破飞来的白羽箭。
洛阳城世家权贵,为了争权夺势不择手段。居于越高的位置,往往要伴随着更多的危险,福兮祸之所依。
这种身居高位的危机感宋元安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得多亏了她透明人的身份。
但是陈清蕴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说这一次的刺杀主打是冲陈清蕴而去的,宋元安是差点被误伤的一个。
白羽箭不止一支,更多的是奔向陈清蕴。
宋元安被连书晏按到在一边的草地上,她下意识挣扎着想要抬头看看情况,却被力气比她大的连书晏按住。
“殿下,还不能动。”
生死攸关的时候,宋元安很会判断形势,当即就安静下来,躲在连书晏怀中,心跳如雷。
陈清蕴的佩剑出鞘砍断朝他飞来的白羽箭。
刺杀贵在
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陈清蕴和侍卫已经回过神来,那么刺客就已经失败了。
陈清蕴很快就锁定了刺客所在的方向,冷声道:“拉弓。”
不待他吩咐,给随在他身边多年的陈家武士立刻就抽出的弓箭,顺着那方向发去,连续几箭过后,刺客倒地。
侍卫们上去追杀逃跑的人。
连书晏将宋元安扶了起来。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有些懵,头发完全散了,上面的珠翠掉落在地上。
连书晏给她一一捡起,想要递还给她,但是在伸出手的时候停顿了下。
“你的手怎么了?”
宋元安看着连书晏的满手血,惊诧不已。
“哦,可能是被枯草边缘的锯齿割伤了吧。”
连书晏方才一只手护着宋元安的后脑,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在箭矢缝隙中躲闪。
宋元安浑身裹在狐裘里,皮肤不会和碎石和枯草接触,当然没感觉,连书晏一心顾着宋元安,也是方才发觉
他的双手,乃至于手臂一截露在外面的皮肤,密密麻麻布满细小长条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他有些局促,握着的珠钗还僵在半空中,他想要递给宋元安,却似乎担心自己身上的血污沾到宋元安身上,最后收回手,藏到身后,“殿下没事就好,这些看起来吓人,不过只是皮外伤。”
宋元安的眉头皱紧,“怎么可能没事,你给我看看!”
第47章 陈家内讧“陈家最近怕是要内讧了。”……
陈清蕴这时走了过来:“殿下没事吧?”
他看到宋元安脖子上的划痕,愣了愣。
宋元安回头:“你有带医师吗?”
片刻后,宋元安和连书晏两人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敷药的敷药,包扎的包扎。
在宋元安看来,连书晏突然变乖了,一动不动地让医师帮忙缠纱布,低头不说话。
是伤口太痛了吗?
正在宋元安偷看他的时候,他居然抬眼望了过来,乱发在风中飞舞,他莞尔,“殿下没事就好。”
他还没从心悸中缓过来,还好方才赶上了……
宋元安转过脑袋,愣愣地看向不远处的孤坟,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一句,“或许是阿姐泉下有灵保佑……”
虽然这样念叨,但是她心里清楚,是连书晏又救了她一次。
陈清蕴随身携带医师,完全是担心宋元安半路上出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救治。
用宋元安的话来说,她是跟陈清蕴出来的,皇女人身安全的重要性对于宋元安来说是一门玄学,她没出事什么都好,如果她在外面出了什么问题,女帝抓住机会重罚陈清蕴,趁机给他撸掉个一官半职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因为女帝多心疼宋元安,她只是想要削弱陈清蕴。
陈清蕴带人清理了残局,给刺客搜身,什么都没有搜到。
敢刺杀陈清蕴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寻常人,手脚做得干干净净,不然留下痕迹,要是让陈清蕴寻仇可就不好了。
陈清蕴和侍从在远处交谈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宋元安听不见,也与她无关。
齐楚捧来一个手炉,“殿下,先暖着吧,别冻坏了身子。”
宋元安把暖炉捧在怀里。
快要夜晚了,陈清蕴留下几个打杂的把尸体处理干净才离开。
宋元安血脉毛茸茸的领子被血染红了一块,她冷着脸上了马车。
经历过刺杀后,处于风波中心的陈清蕴啥事没有,反倒是她和连书晏两人身上挂了彩。
她心情不太好,为什么受伤的不是陈清蕴?哪怕是中了一箭或者被砍上几刀也好呀。
“殿下,此事必有蹊跷,还望殿下不要告诉别人。”
陈清蕴隔开连书晏,先一步走上马车,坐在了她的对面,低语道:“作为赔偿,在下愿意答应帮殿下做一件事。”
宋元安这才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官位、金银,封地,我且应下,殿下什么时候想要,可以随时向我提。”
嚯,好大的口气,不愧是陈家的公子,竟然直接许诺不讲代价。
不过宋元安才不想跟他走得太近,低下头,“行,我答应你。”
陈清蕴遇刺,作为受害一方,理应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把背后刺客揪出来,但他为什么会想要压下这件事呢?
要么就是他察觉了刺杀中的端倪,想要冷处理,暂且压下这件事,要么就是他已经猜到了什么,揪出刺客的结果对他不利。
他不想要让别人知道他遇刺。
或者可以说,别人真的知道与否另说,反正他要的是别人哪怕知道他曾经在城郊遭遇刺杀,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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