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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封澄手上的糖,摇摇头不语,片刻,露出个呲着牙的笑来:“将军,拉舍尔部就在前面,这几日有大祭,热闹非凡,要不要去聚一聚。”
封澄沉默片刻,道:“我从前听说,长煌边卫有八成是长煌之民,这八成。民里,又有八成是拉舍尔部的孩子。”
青年腼腆一笑:“将军也是长煌的孩子呢。”
封澄有些讶异,强笑两声:“说来惭愧,我并不知生身之地。”
阿翁和阿嬷捡到她时,她已经是个能抓野兔的孩子了,是当地牧民所生?是外来流民所生?
无人知晓。
青年却认真地摇了摇头。
“长生天的孩子,”他道,“无论生在何处,都会顺着命运,重新回到长煌这片土地。”
不知为何,封澄闻言,心头微微一动,仿佛被拨了一下似的,她笑了笑,向马车的窗外看去。
草原的苍天云影与洛京的大不相同,碧澄澄一片,连绵而清澈,辽阔得看不到尽头,马蹄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溅起一片一片的草皮。
“大伙儿都很想谢谢你,”他叹息道,“如若不是将军率铁骑军拼死杀进来,在几日前,我们都该埋骨于此了。”
封澄有些怔怔的。
“是吗。”她喃喃道,不知说给谁听。
以身犯险,并不是出于什么家国大义,封澄自知俗得很,只想多赚点军功,好回去迎娶够不着的美人。
现如今,娶美人这场大梦破灭得一
干二净,她看向这青年澄澈见底的眼睛,却觉得心中一处空落落的地,似乎被温善妥帖地填补上了。
没那么漏风了,她想,也没那么疼了。
***
归营三日,封澄惊诧无比地发现,姜逢不找她事了。
她见了鬼似的站在了姜逢主帐前,看着上面将将风干的牛粪,纠结得把帐前草地硬生生磨去了半寸。
“什么事?”帐帘突然掀开,露出了中年男子不苟言笑的脸。
封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假条往身后藏,这动作自然瞒不过人高马大的姜逢,他虎着脸,粗声大气道:“什么事?”
封澄心知要完,这老犟种才缓了三日没找事,她便鬼迷心窍要假——而且也不是什么探亲的正当缘由,乃是实打实地跑去拉舍尔部凑热闹!
鬼才肯批!
思及此处,她干笑两声:“那个,我等人,哎——方才还在这儿,人呢?”
姜逢虎着脸看着她。
封澄见他这副表情,脚底当即就要打滑,还没窜出去两部,后颈忽然被拎了一下:“回来。”
中年男子板着不苟言笑的脸:“去吧,拉舍尔部今夜祭奠,众官兵也一同前去。”
是夜,拉舍尔部果然热闹非凡,封澄看见不少熟悉的脸,坐下没喝两口酒,便被大笑着的年轻女子拉去了篝火旁,几番下来,封澄也渐渐放开。
饮酒误事,她不再饮酒。跳累了,她也回去休憩,正眯眼看着众人热闹,忽然有一老人走来,轻轻地敲了敲她,封澄还未回过神,颈上便被不由分说地套上了一根吊坠。
缀着的形状,似乎是一枚狼牙。
“……”
不知为何,在此刹那,连热闹的拉舍尔部祭典也忽然地安静了下来。
火光晃着封澄微微愕然的脸,老者看向她,开口,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随即笃定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愣了半晌,人群照旧歌舞,只是时不时有视线隐蔽地投向了封澄,正当她看着胸口吊坠奇怪时,身边突然有人开口说了话。
封澄:“!”
他什么时候来的?
青年道:“老天巫很感激将军,”他道,“那段话的意思是,拉舍尔部会是你永远的家。”
还有一重话,他没有开口。
那狼牙吊坠,亦是信赖托付之举,意在告知拉舍尔部之民,封澄为他所跟随之人。
天巫系一部生息,而他所信赖跟随之人,几乎是此地无冕之王。
青年留心看着封澄,少女脸上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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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彩,年轻而稚气未脱的脸在火光的摇曳中,露出了几分明明暗暗的神诡。
为什么是她呢?
只因为一战之中,不肯后退,挽了一场必败的颓势?
他垂下了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洛京赵府之中,众人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正堂内燃着一两万金的火骨香,冰冷的、沉色的木质地板上趴着一个人影,赵负雪面上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眼底的寒意却是比空气内令人窒息的温度更为骇人。
披着大氅,坐着轮椅的男人凝眸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血人,唇角勾起个冷冰冰的弧度。
“你是谁的人。”
沈怀玉艰难地撑动双臂,后背极薄的蝴蝶骨令他像只濒死的蝶——不得不说,作为男宠来言,他的皮相是完全够诚意的。
他抬起头——最令人骇然的,却是他的一张脸。
这张脸从前有着神似赵负雪的瑰色,如今却仿佛从肌底烂出,溃烂不成。人形,连眼鼻的形状都变得扭曲,好像是是什么东西栖居在他的面皮下,突然破土而出啃食了他一样。
沈怀玉呵呵冷笑:“尊者不是亲眼所见么?我是封将军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清晰地感觉到,火骨香所带来的轻微暖意荡然无存。
“……”
陡然地,沈怀玉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一阵劲风将他狠狠的掼在了漆黑的木门上!
他好像一片烂肉一样,闷哼一声,便说不出话了。
“我能保下你的命,”男人的声音阴冷无比,“便能取走你的命。”
从额角留下的鲜血被破坏了这张原本就狰狞的脸,鲜血被寒气定住,又粘又冰地糊在了他的眉上。
“尊者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沈怀玉露出副没脸没皮的笑来,“可若是硬要逼我供出不存在的人,那尊者还是将我杀了罢。小的微贱,自荐枕席,连鸨子都没一个——”
话未说完,他猛地偏过头去,片刻,从口中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
赵负雪垂着眼睛,连碰都未碰到他些许。
“一介凡人,”他冷冷道,“身无灵力,朝生暮死,也配肖想她。”
他身上的冷香气慢慢靠近。
“只有一点,我着实好奇,”他慢慢道,“是谁要你如此矫饰自己的脸。”
沈怀玉心头猛地一跳。
一旁的赵年道:“银线虫植根与皮肉之下,牵引吞吃皮肉,以扮作他人之相,一旦反噬,尸骨无存。你一介走街串巷的艺人,是从何处取来此等凶险的天魔之物的?”
沈怀玉脸上皮肉已全数绽开,不难看出,皮肉中有无数虫物穿过之痕。
从封澄府中离去后,他自行逃走,赵负雪醒来后,令人追拿于他,谁料一去,便见他躺在血泊之中,脸皮被啃食得血肉模糊,已然气息微微,不省人事。
银线虫是有主人的。
沈怀玉也曾揽镜自照过,见了赵负雪这张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微笑道:“怎么,管天管地,还管人脸皮?”
谁料此话一出,赵负雪冷笑不已。
“你引诱我徒走上歧途,就此罪名,我杀你千万次都无可指摘。银线虫,不过是皮毛之伤,你可懂得。”
沈怀玉微微笑道:“小的是以色事人的,将军喜欢,就是谁都越不过去的理,倒是尊者在这里威逼利诱,难道只是为了替徒儿清理门户?您作为师尊,管得着实太宽了罢?”
他顿了顿,又笑了:“哎呀,天底下岂有插手徒儿后宅事的师尊,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发了大醋、心狠手黑的正宫娘子。”
第145章 第145章救我
此言一出,原本就一片死寂的堂中顿时更加死寂,沉默得几乎落针可闻。
众人心惊胆战地把头埋了下去,竭力将存在感降至最低,以防赵负雪或赵年动手,把在场的所有人统统灭口。
良久,赵年抢道:
“满口胡言,胡乱攀咬!尊者为人正道,唯恐银线虫之物作乱民间,你不老实交代不说,竟敢信口雌黄!看来也不必审你了,来人,带去地牢!”
两人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怀玉的双肩,正待将人拖出去时,赵负雪突然道:“停手。”
几人心惊胆战地放下了扣在沈怀玉双肩上的手。
赵负雪轮椅停在了他的面前,沈怀玉呛咳两声,费力地抬起头道:“尊者被说中了痛处,终于打算灭口了?”
一人坐,一人跪,一人满身脏污,皮相烂成一团,一人白衣如雪,端然如同谪仙。
赵负雪静静地看着他,沉水似的眼底似乎有隐晦的深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怀玉,片刻,忽然笑了笑。
这笑意如同明月似的,晃得人几乎眼前一花,赵负雪俯下身去,唇角的笑意晦暗不明。
“我不杀你。”
沈怀玉一怔。
他好像是窥到了血肉的雪狼一般,笑意几乎是嗜血的。
“我要你带着这张脸,重新回到她的面前。”
沈怀玉一刹那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冲向赵负雪,却被面无表情的侍从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死死咬牙,震声道:“你这个畜生——!”
被当众怒骂,赵负雪反而半丝不恼,他微笑道:“她喜欢你的脸。”
分明是陈述句,而偏偏沈怀玉眼歪鼻斜,皮肉绽开,脸下的血肉中似乎还有虫蛀的空洞,显然是与美人二字搭不上半分关系,这话一出口,便逼得他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赵负雪看得分明,一时有些懒怠。
沈怀玉不肯说,定然是有着受制于人的死穴,种种冒犯之言,与其说是怒极,不如说是求死。
赵负雪偏不会随了他的愿。
说到底就是小孩一时贪嘴,年轻不知数,赵负雪缓过当时那阵怒极之后,反倒有些懒懒的,觉得自己和这一个挣扎不出波浪的凡人费神属实不值得——即便封澄实在喜欢,他又能活几年?
把那神气的小将军逼得慌了神,才是不值得。
他想起封澄那番焦急模样,神色稍霁。
于是赵负雪懒懒道:“把他关下去养伤。”
赵负雪这几日也自觉想明白了。
师尊,是管不了她内宅事的。
封澄已经羽翼渐丰,像是刚亮刃的利剑一样,早晚会灼目到不可逼视的程度,到那时天底下的
野男人像杀不尽的野狗一样前仆后继。
处死了一个沈怀玉,还会有一个沈抱玉,沈拥玉。
若能制住她乱招摇的色心,将人好端端地留在他的羽翼之下,关起门来杀了,并非宜行之措。
死,也要死得其所才行。
待封澄再次回到长煌——赵负雪垂着眼睛,极冷的笑意一划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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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让她知晓的,没有任何人能站在她的身边。
在反咒解开之前,他不死不休。
“长煌有信送来没有?”并不在乎身后沈怀玉的咒骂咆哮,他转过身去,侍从忙跟在他身后,恭敬从容道:“这倒没有,姜少主倒是时时来询问尊者身体安泰。”
侍从说出这句话,小心翼翼地抬头,一抬头,便见眼前这个俊极的冷脸美人嘴角翘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这一笑,并非是方才那副令人大气不敢出的皮笑肉不笑,而是真正的,心情很好一般的笑意。
侍从看得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赵负雪方才说——
“说我缠绵病榻,就差被气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赵负雪嘴里听到“就差被气死”这几个字。真令他恼火的,不是被扬了便是被整了,这话说得不像是怒斥,反倒像是埋怨。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轮椅走远,一时间,眼角与嘴角同时抽搐。
此时此刻,他心头只有一个想法。
尊者这是在很隐晦地示弱。
虽说闹得很隐晦,但他也是侍奉多年了,多多少少,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练了出来。
和谁示弱?他需要和谁示弱?是谁叫他宁愿示弱?是谁吃软不吃硬,犟得非得他示弱?
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姜少主么?
荒谬。
——侍从只是想了想,便觉得小命即将不保,连忙止住脑中乱飞的思绪,滚出去回禀了。
***
在军中半月有余,封澄第一次收到了京中姜徵的信件,她坐在牛油灯前,就着昏暗灯光,琢磨着姜徵一手端正的簪花小楷,横看竖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嚼着拉舍尔部给她送来的干牛肉,皱着眉,起身掀帐出去。
长煌的月色比其余地方都要明朗些,对着月色一看,她才琢磨明白姜徵所言,心头不免有些好笑。
姜徵写:“比从前好了太多,已经有心玩笑。”
思及此处,封澄心中安定了许多。
师徒二人朝夕相处的情分,在赵负雪心中比她料想的要重许多,即便如此冒犯忤逆,他盛怒过后,却不再另行他举。
没有逐出师门,没有嫌恶痛斥,没有划清界限,什么也没有。
封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心中苦中作乐:“总之没下次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叠起,正要放进胸口,一抬头,却见另一军帐处钻出来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二人一对视,皆看到了对面手中的信纸。
月色皎洁,照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人。
似乎有狼吼划过,她尴尬笑笑:“油灯昏暗。”
对面汉子也涨得脸红,他身子有封澄三个粗,捏起那张信纸来好似猛男捏着绣花针,他扭捏道:“油灯昏暗。”
一片沉默。
封澄不尴不尬地闲谈几句,便寻了个借口,打算溜回帐中,正待开口,那汉子突然道:“将军也是今夜到的家书?”
天色乌黑时,送信的枭鸟跌跌撞撞地来了一趟,白天训练辛苦,众将士早已歇息,即便是有急不可耐者,也大都在帐众借着油灯看了信。姜徵平素话少得唬人,谁料写信却密密麻麻絮絮叨叨婆婆妈妈还不舍得多放两张信纸,闹得她险些瞎了眼,想来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样了。
她看着男人的信,道:“你娘子也是字小?”
汉子挠挠头,笑道:“哪能呢,我娘子不识字。”
这话倒是令封澄有些奇怪了,她道:“既不识字,怎么给你寄了一封信来?”
还要他在帐外看。
汉子嗫嚅片刻,脸色涨红,纠结许久,把捏在掌心的信纸给封澄看。
她好奇地歪了歪头——上面不是字,而是一幅画。
画着一条长长的,看起来像是腰带或是护腕的东西。
封澄道:“腰带?”
费劲寄来信,却只画了一幅画?
汉子嘿嘿一笑,挠挠头,伸出了手,封澄这才注意到,原来他手里捏着一枚细小的针。
他挠挠头道:“近来不是战事频频嘛,我娘子挂心,不知听了哪的说法,说是家里人贴身物件做条腰带,生死关头能再保一命。将军见笑,我娘子拙笨,不通女红之术,还非要将东西寄来,叫我自己缝呢……您瞧这笨婆娘。”
虽嘴中埋怨,话音里却是足以溺死人的满足。
好像那纸上画的不是什么笨婆娘的腰带,反倒是给她上吊的绳似的。
封澄莫名觉得突然就被塞了一口什么东西,堵得她有些噎。
长煌最近确实有些骚动,边卫同天魔正面相抗,见惯了生死,家中亲眷却挂心无比。
封澄看着他捏着的针,不知想到了何处,半晌,道:“看得清针孔么?”
汉子尴尬:“诶?我手粗,看得清,穿起来却费事。”
封澄拿过针,一下穿过,转身便回了帐中。
……
她在床上翻覆了片刻,最终,咻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就一次,干完这次,再也不干了。
“你能不能帮我弄到赵负雪的东西?”她咬着笔杆写,“旧衣服,书房剩下的墨块,换下来的剑坠,随便什么都行。”
末了,她又做贼心虚地添上一句。
“师徒之谊,亲厚之举,勿作他想。”
一气呵成地写罢,她鬼鬼祟祟地把信装了起来,随后趁着夜色,一声唿哨,只见一只乌黑枭鸟扑腾着双翅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封澄拿肉干递给它,枭鸟不接肉干,反倒是低下头蹭了蹭她,才叼了肉干,任封澄在它腿上系了信件。
枭鸟又蹭了蹭她的脸,力气之大几乎将她蹭得偏过头去,她笑着撸了一把鸟毛,直把鸟摸舒服了,它才肯展开双翅,向南面飞去。
灵器催动需耗用灵石,通讯灵器更是所耗甚多,姜徵虽不在乎这些,奈何封澄穷得叮当响,只好去讨好长煌此地的枭鸟。
拉舍尔部之人见她驯鸟反被鸟扑腾,哈哈大笑,上来教了她,才免得她受渺无音讯之苦。
不过姜徵收到这封信,想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封澄这般想着,回到了帐中,正待收拾笔墨躺下,忽然又一枭鸟扑腾近来,紧接着,叼给她另一封漆黑的信件。
她心中奇怪,皱眉打开,映入眼帘四个大字,乃是灵力所书,阅过即无。
“阿澄救我。”
第146章 第146章前尘暮暮
三日后。
姜徵收到了信,第一反应是十分费解。
封澄狗屁不通颠三倒四地送了个信来,开口就是要她弄到赵负雪的东西——天地良心,她要那个做什么?
想来是有正事要用的,姜徵把信看了看,并未读懂封澄扭扭捏捏的话外之音,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她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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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最有效率的举措。
直接要。
于是赵年额角跳着青筋,看着彬彬有礼的姜徵,咬牙切齿半晌,几乎气得倒仰过去,才从齿缝里露出一句话。
“那逆徒要尊者的贴身衣物?”
姜徵纠正道:“并没有贴身二字。”
赵年咬牙切齿:“你叫那兔崽子从哪来的滚到哪里去。正道不走,她走歪门邪道,这是她能要的东西吗?滚滚滚。”
就在赵年抑制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时,身后却有人淡淡道:“且退下。”
二人同时抬了头。
堂上悠悠转出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素白人影,赵负雪穿着一身雪白大氅,眉宇冷淡,墨发披顺,手中把玩着一只圆溜溜的灵器——姜徵定睛一看,那是通讯之用。
想来是寻赵年另有要事,姜徵见状,不敢逗留,便告辞下去了。
第二
日,姜徵本想给封澄回信,叫她另寻他法,可忽然间赵年便传人唤她,她去赵府一拜见,却见赵年拿了一条鲜红的手绳来。
她有些好奇地接过了手绳。
赵年的面色不知为何有些奇怪,好像又青又绿一般:“……此乃尊者从前旧物,丢掉可惜,送去封澄那里,也算去得其所。”
一条颜色莹润的红色手绳,怎么看怎么不像旧年之物,连色彩斑驳都分毫未见,姜徵心中暗暗奇怪,口中却一字不提,姜徵谢过赵年,正待辞去,却听赵年忽然道:“你近来,可曾见到陈还否?”
陈还?
姜徵微微有些愕然,摇了摇头:“……只在封澄归京之时见过,我平素忙碌,已经许久未出姜家了。”
赵年自觉懊恼似的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姜徵在她骤然有些苍老的神色里窥见了一丝病急乱投医般的茫然,忽然间福至心灵,开口问道:“陈还不见了吗?”
赵年有些沉痛地皱了眉。
“封澄去长煌前夜,陈还收到了一封信,脸色大变,只留了口信辞行。”
姜徵闻言,拱手道:“敢问此信为何处发出?”
赵年抬起了眼睛,中年女子威严的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还沙。”
***
“这信是还沙来的?”封澄皱眉,眼前的信使忙着安抚挂在身上的数只枭鸟,见她堵在案前,愈发地不耐烦。
“每封信借我们的灵兽发出,”他脸色不善地解释,“都有灵印写在旁人不可见的信封之上,你们哪怕自负火眼金睛,照旧是比不过我们的灵器——还有没有事?没有就不要耽误后面的人。”
她若有所思地离开。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去过还沙,唯一一个认识的还沙人,还是前几日才来看她的陈还。
“不管怎样,还是回信试试吧……”她喃喃道。
依着寄来的地址,封澄试探地写了一封信回去,与此同时,按着陈还在洛京的通讯之处,也寄了一封信回去。
三日后,封澄收到了两封信。
枭鸟落下的刹那,她便觉不妙,只见漆黑新封之中,照旧装着一封灵力写成的短信。
上书四字:阿澄救我。
她几乎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抢在字迹消失之前,将这几个字牢牢地刻在脑中。
比起上一次,这次的字迹更为仓促,仿佛是掺和着猩红鲜血而写成的狂草,几乎能透过字体,察觉到背后之人的惊惶与无措,封澄深吸一口气,把信件装好,贴身放置,才去拆洛京来的那一封信。
令她有些失望的是,这并不是陈还的来信。
姜徵写道:“赵负雪的贴身物件,我拿到了,随信附上,另有一事望你留心——陈还失踪不见,年院长心急如焚。”
看到这里,一根鲜红的手绳顺着信纸掉了出来,封澄捡起手绳,有些讶异——赵负雪竟然会佩戴这样鲜艳的颜色吗?
此时陈还渺无音讯,封澄当机立断,只觉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随即写信回去,一边向姜徵告知漆黑求救信一事,另一边将红绳珍重系在腕上,随后去寻姜逢请假,准备前往还沙。
是夜,夜枭嗥叫。
封澄辗转难眠,心头总牵挂着渺无音讯的陈还,正当纠结之时,帐外却传来了枭鸟扑通翅膀的声音,她急忙出去,只见一枭鸟却歪扭八斜地落在了帐前,这鸟看着仿佛喝的多了,扭扭捏捏,走着八字,封澄一见,登时气急,把这乱七八糟的鸟一把抓着脖子拎回了帐中。
它很不满意地嘎啊了一声,抖了抖脖子,封澄抓着脖子解下信来,一见,便是陈还无比熟悉的字体。
“我与温师叔在中水游历,”陈还写道,“前些日子受了伤,所幸偶遇师叔,一切安好,一切有师叔照料,请我师尊放心,代我康健些许,便启程回京。”
她又随信问候了些什么,封澄两眼不眨地看着信,终于,心头巨石放了下来。
发信之人不是陈还。
温师叔最为可靠,陈还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不过是一场乌龙,不过是一只喝醉了的枭鸟。
……可话又说回来了,发信之人不是陈还,那么又是谁,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发求救信呢?
漆黑的求救信并未因陈还的安全而消失,在此后的一月之中,信件从原先的七日一封,逐渐变成了十日一封,再渐渐地,便成了一月一封。
封澄每月都会在洛京的信件之中收到一封语焉不详的漆黑求救信,上面照旧,一无线索,二无身份,只有用灵力凝成的字,和照旧不变的“阿澄救命”。
一而再,再而三,封澄即便是再担忧,也品出了几分不对,她心头疲惫,半晌,沉沉睡去。
边卫琐事繁多,忙于训练,也顺便打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仗,便一晃半年过去了。
这封求救信仿佛是如影随形的鬼魅一样,封澄无论怎么躲,这封信都会原样摆在她的面前,后来即便她刻意不接,这信也会夹在姜徵或其他亲友的信件之中,飘飘然地落在她的面前。
直接拒收所有信件,自然是可行之举。
而她不可能放过赵负雪的消息。
此日,正是封澄未眠的第七日了,那封信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案上——她眼下青黑,人却死活睡不着,心中古怪非比寻常,正在此时,却有人走进了她议事的帐门。
“边关来报,”寸金沉着脸道,“拉舍尔部出现血修团伙,据说手上已有了三十余条人命。”
封澄一愣,随即猛地站起来:“血修?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长煌?”
长煌地广人稀,并不是适合血修修行之地,寸金摇了摇头,沉痛道:“十有八九是因为这批血修手上有旧案……他们来长煌,本是为了躲避天机师追捕,拉舍尔部之民心善收留,便惹来了如此大祸。”
闻言,帐中军人皆心有愤愤然——试问驻扎边卫这些人,谁没有蒙受过拉舍尔部的恩惠?谁不曾去参与过拉舍尔部的庆典?谁在危难之际没有被拉舍尔部的人伸手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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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便有人坐不住了,一人站起道:“将军,咱们即刻请兵出征,去把作乱拉舍尔部的血修杀干净!”
封澄军功渐起,这半年间,将士们也逐渐正眼瞧她。正是前几日姜逢被内鬼偷袭受了伤,眼下铁旗营之事,竟全盘交给了她。
“……”封澄皱了皱眉,抬手道:“倾巢而出,反倒不便剿匪,寸金,从天机军点一批人来。”
一将士不忿道:“俺们也能杀血修!”
封澄一听就头疼:“滚边儿去,血修这种东西,即便是修士也难以讨到好,更何况是食人无数的穷凶极恶之徒?且老实呆着。”
那将士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一旁的天机师却撇了嘴,小声道:“爱去的不叫去,不爱去的偏叫去,啧。”
封澄耳尖,当即面无表情地走下去,正正地停在了方才说出这句话的将士前。
“把你的话吃回去。”
那少爷兵本就不服,见她上前,面色不善道:“我就说说怎么了?又没真不去,女人气量短,丁点小事就上纲上线,不……”
那个“行”字还未发出音,腮边便骤然传来了巨力,他猛地偏过头去,一低头,哗啦啦地吐出了一口的牙。
封澄收回了拳头,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身后众将士尾随其后,只听她冷冷道:“扰乱军心,杖五十。”
那将士一听,急切无比,含糊不清地便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城——”
早有将士上来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下,封澄居高临下,冷冷道:“你该庆幸没把你爹供出来,否则即便是天皇老子,也要蒙个治家不严之罪。”
少爷兵们兔死狐悲地看着被拖出去挨军棍的男子,一时间心有戚戚然,寸金再点兵之时,便没有敢低头支吾的了。
封澄也为天机军这群少爷头痛,得幸于早年之业,边境的天魔一直以来并不怎么
凶险,以至于天机军便成了旁人家给自家孩子镀金的妙地——杀天魔谁不会啊?天魔一杀就死,成型、成规模的大魔早被那剑镇长煌的尊者杀干净了,区区长煌,有何可怕?
原本他们倒也很乐于接受封澄——毕竟盛名在外的尊者亲徒,又加上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分无害,想来也是和他们一样,被长辈送来边关镀金的,谁料封澄闷声不吭,冷不丁便带着铁旗营那帮杂鱼横杀入阵,这玩命的打法谁见过?
众少爷兵们便于此人划分界限了——军功虽好,可总得有命去拿不是?
此次遇到血修,倒还真是铁旗营的天机军所碰到最硬的茬儿了。
寸金清点过后,从铁旗营中选出二百轻骑,皆为修行有成、且有灵器傍身的天机师,封澄带着人,一骑绝尘,向着拉舍尔部前去。
前尘暮暮,不见黎明。
第147章 第147章全都得死在这里
血修凶险,于是封澄自然是亲自带兵。
封澄去时,拉舍尔部的骁勇之士已将埋伏在人群中的大部分血修清点出来,举着火把,封澄一一见过,所留下的几个穷凶极恶的悍匪,身旁也已经撤离干净。封澄骑马过去,与为首的天巫略示意了一下,便冷冷地挥手:“动手。”
火光摇曳,一人小心道:“这‘天机少爷军’动手,能行吗?”
天机军在边关名声不好,铁旗营更甚,素有“天机少爷军”之雅号,一人听闻,恨恨地剜了一眼发声者,封澄恨铁不成钢道:“看什么看?耍什么厉害?冤枉你了吗?”
那人一想起封澄的雷霆手段,当即头一缩,不动弹了。
他们倒想蒙个麻袋把封澄打一顿,奈何此人背后有天机之首做靠山,那赵家护犊子岂是敢惹的?
实在是惹也惹不起,打也打不过,一时之间只好认命,憋着一股气便将那困兽犹斗的血修抓了干净。
二百个软弱草包,那就不是软弱草包了。
干脆利落收兵,随即搜查现场,清点伤员,无一伤亡,封澄只觉此行顺利得要命,连带着身后将士也自感十分良好地挺胸抬头,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奇怪。
为首一憨厚男子道:“血修着实凶恶,大伙儿剿匪也辛苦,不如入我们帐中,略饮一口薄酒再走?”
拉舍尔部像是天机军的另一家乡一般,封澄瞧着众人殷切的表情,沉吟片刻,道:“军务在身,不得饮酒,心领了。”
此言一出,天机军中似乎有些委屈之言,封澄一记眼刀过去,众人哑了。
那男子瞄了一眼被捆在马后的血修,想了想,殷切道:“马也累了,不若去池边,略饮一饮马罢。”
闻言,铁旗营下马匹打了响鼻。封澄又在迟疑,下面有人小心翼翼道:“……将军?”
沉思片刻,封澄道:“马早已饮过了,天色已晚,还是来日再聚。”
提马回身之时,封澄忽觉为首男子举着的火把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处,再定睛一看,竟然硬生生地从中看出了几个重影,她平素眼睛比鹰还厉害些,见状,怀疑地擦了擦眼皮,正思忖是否近日劳碌,却见为首男子突然走近,嘴角露出个微笑道:“将军,你怎么了?”
一旁的天巫道:“将军军务在身,你今日为何这般不懂事?还不速速让开。”
不对,不对。
封澄越发觉得身体沉了,连手脚都僵硬了起来,她忽然间察觉到了此次追捕的古怪之处,随即猛然地看向了身后的血修!
——血修濒死,多有自爆,他们所控的血修有术法囚禁也就罢了,在他们之前被捉拿的那些血修呢?
他们怎么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陡然间,封澄厉声道:“无关人等撤离!结阵御敌!”
拉舍尔部众民尚且茫然不知,身后的天机军条件反射般遵从封澄军令,灵力一走,却齐齐变了脸色。
“我的灵力被封住了!”
“我的也使用不出来!”
一片混乱之中,封澄抬起眼睛,目光牢牢地锁在了为首的青年男子面上。
男子看着她。
看着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缓缓地勾起,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他嘻嘻道:“封将军,军务缠身,也留下吧?”
天巫震声道:“拉奎,你疯了?!”
封澄却冷冷道:“他没疯,只是到了今日,终于露出本相了。”
拉奎抬了抬下巴,天巫心中知晓此人叛部:“这是我拉舍尔部之宝,名为锁灵香,可镇住修士灵力,使之一刻之内灵力不稳,但……但你即便镇住了天机军的灵力又如何?难道凭你一人,还想从天机军手中救走这些血修吗?”
封澄冷笑:“事已至此,您难道还看不明白?他所为的不是救走这群血修,而是意将天机军引进来,一网打尽。”
天巫更为震惊,连带着身后不停地试着结阵的天机军也惊诧了:“这怎么可能?血修灵力同样被封,他们如何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拉奎道:“……很聪明嘛,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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