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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安亦怒喜参半地望向城门。
她当然希望来人是萧伍,哪怕再生他的气,逮着人骂一顿咬一顿也就好了,如今这样不知生死的提心吊胆才是真让人难受。
可惜她的期望没能成真。
来人是萧陆,不是萧伍。
将鹤羽卫暗令收回怀中,萧陆本是无意抬眼扫向空旷街头,没想到竟一眼就看见侯爷夫
人等在城门口。
他眼眶忽地一热,当即下马,跌跌撞撞地朝马车方向跑去。
莫名的,姜幼安似是感觉到什么,眼周倏然泛红,死死扣住氅衣下的手:“别哭。”
她沉沉看着泣不成声抹着袖子擦泪的萧陆,咬紧牙关:“你兄长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有事,好好说,他到底受了怎样的伤?”
萧陆闻言却使劲摇头,擦着泪哽咽道:“不、不是受伤……”
姜幼安听见这话呼吸一窒,心霎时凉了半截。
难道、难道人真死了不成……
好在萧陆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后终于又接着道:“是,是没回来……侯咳,是兄长没回来,兄长他孤身犯险,本说好最迟昨日午前回营,可我在营中一直等过子时,却没等到兄长任何消息,兄长定是出事了……”
说着说着,他又哽咽起来。
当初侯爷执意要去甘州他便不同意,可惜满军上下竟无一人能劝侯爷。
早知道,他就该早些来侯爷夫人这儿来诉苦,让夫人将侯爷劝下,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生死未卜。
这厢姜幼安听见后半截话重重喘了口气,停滞的心跳微动,热血终于重新流进四肢百骸。
第54章
大不了捅破天
城门之下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顾青树听到此处心下微凛,不禁望眼左右低斥萧陆一声,继而安抚顾幺幺:“弟妹莫急,咱们即刻出发去军营,兴许回去就见师弟已经回来了。”
姜幼安本就要去镇远军大营,闻言氅衣下的手死死扣紧又僵硬地松了松,这才哑声:“好。”
话落转身走向马车,脚踏马凳,沉稳落进马车。
萧陆见状心中亦有了主心骨,深吸口气,总算压住慌乱,牵过马跟在医馆马车旁边随行。
他是镇远侯身边近随,方才又拿着鹤羽令而来,城门守兵不无眼熟他的模样,瞧着眼前情形心里不禁打起鼓,可千万别是侯爷出了事……
好在顾青树早前训斥萧陆便是想到了此处,师弟安危便是镇远军安危,他绝不能出事,即便当真出事,也断不可沸沸扬扬闹得全军皆知,动摇军心。
况且眼下,“镇远侯”分明镇守在中军大帐之内。
他让叶晋驾着马车先出城,自己则落后一步善后,只状似无意地透露萧陆有位兄长同在侯爷帐前做事,伤重,马车中是其兄长家眷,亦是大夫,侯爷顾念情分,特允萧陆接他们入营一趟。
最后又恩威并施,道此事不可外泄,若有他人知晓,今日当值之人皆去军中领二十军棍。
方才隐约似是听见侯爷近随唤了几声兄长,守城门兵想着这些放下心,当即拱手应是,发誓绝口不言。
*
马车里,姜幼安褪下氅衣,从袖笼中掏出捂了一路盖着东宫印鉴的密函,屈身靠近车内半膝高的火炉,将其投进银白一片的炭中。
火舌瞬间缭绕。
原是担忧城门守兵不放人才备的,如今既然顺利出城,此物便用不着了。
锦盘却不知姑娘何时备了这些,圆溜溜的眼睛不禁瞪大,旋即后怕地抚了抚胸口,幸好姑娘方才没走这步,不然表公子怕是闹得更厉害,那她就更不知该如何劝了。
姜幼安瞧她因这点小事就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原本沉进幽潭的心莫名泛起一丝涟漪,活了些许。
如今没消息或许便是好消息,至少,好过坏消息。
……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军营,无人稽查,直至萧陆账外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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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这么顺利就进入军中,叶晋不免感到意外,想问问顾勺,这才忽然发觉穿在他身上的将军盔甲。
先前只顾忧心萧伍,竟没注意到此处。
顾青树迎上秦晋的眼神,心下一虚,但他更清楚此刻情形已不似先前偶遇弟妹之时,师弟安危不明,在有确切消息之前,此刻中军帐内的李拓必须是“镇远侯”。
所以原先能坦白的事如今却是不能坦白了。
他翻身下马,近前看向秦晋道:“怀化将军看重我,差我办事前特赐了我盔甲与将军令,让我接幸县令时便宜行事。”
“原来如此。”
叶晋眼神轻闪,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顾青树观其神色又接着道:“秦兄,带你们进营帐已是违反军令,我眼下该去找侯爷和怀化将军请罪,师弟的事,我会找机会问侯爷,你们莫要妄动,且在萧陆帐中等候片刻。”
叶晋眼中疑虑这才散了,转而歉疚道:“顾兄,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顾青树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个“无妨”的笑,但想到师弟如今生死未明便无论如何都笑不出了。
只勉强安抚道:“都是为了师弟,况且将军信重我,顶多打我顿板子,受得住。”
话落略略拱手,牵起马往中军大帐去。
不过临走前,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他暗暗看萧陆一眼,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萧陆知道他那一眼什么意思,无非是不准他向夫人透露侯爷的身份,心里霎时就酝起了气。
侯爷都生死未明了,还对夫人死死掩着身份做甚?
直到看见顾青树状似无意来来回回地亮了几次刀刃,萧陆才不得不又气又骇的掩下心思。
侯爷不在,走前便将镇远大将军的印鉴交给了顾老将军。
如今全军上下皆听顾老将军指挥,夫人身后却无依仗,他确实不该在这般境地下透露侯爷身份,否则若致夫人犯险,将来又该如何向侯爷交待?
姜幼安刚刚踏下马凳,便见顾勺身影越行越远,而萧陆看着顾勺背影脸色竟比先前在东城墙下还难堪。
“且先等一等消息。”
她不知萧陆为何会用这副神情看顾勺,但能猜到大抵是跟萧伍有关,故而话音刚落下就又紧声:“一刻,若一刻内没有消息,我便去见镇远侯。”
萧陆听见她的话才敛起神,握紧缰绳应了声是,继而又恢复以往玲珑模样,请众人进帐稍事歇息。
姜幼安却拢紧氅衣道:“不必,就在此处等着。”
萧陆轻怔,心中不禁又被夫人果决坚毅的行事震了震。
其实他去找夫人时并不曾想过让夫人做什么,而是想请暗中守在夫人身侧的十一卫动身。
他们本该暗中随侯爷潜入甘州,保护侯爷左右,只是被侯爷强留在苍鹤城内。
但眼下,他们应当已然跟在夫人身后来到军营了。
*
萧陆营帐离中军帐不远,姜幼安凝神远眺,几乎能将中军帐外的情形尽收眼底。
顾勺进帐后不久,守在账外的一个小卒便入了帐,紧接着不过片息又有两个小卒被传进帐内,继而三个小卒一起出来了,其中两人押着顾勺,一人手中拿着鞭。
守帐小卒的动作很快,眨眼间便将顾勺按在木凳上打。
鞭声响亮清脆,听得萧陆双眼一抽,霎时间对顾青树的气都消了些。
他其实明白,顾将军所行所举皆是为镇远军着想,这也是侯爷走前下的令。
萧陆只是实在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侯爷处处以他人为先,以镇远军为先,到头来却无一人以侯爷为先。
姜幼安却在这时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中军大帐。
有道影子自眼角闪过,萧陆定睛一瞧,心底那股悲凉忽地散了。
幸好,幸好侯爷娶亲了,如今已有夫人惦念他。
这般想着,他大踏步跟了上去。
锦盘早就跟在自家殿下身侧,瞧见身边突然蹿过来的影子本还以为是表公子,待看清是萧陆,她圆眼一眨,不由扭头看一眼叶晋,那双圆眼似是在说:难道表公子又跟殿下置气不成?
叶晋叫她这一眼看得无奈,终是长叹一声抬脚跟了上来。
不然还能如何?
已然是到军营了,表妹要做之事谁也拦不住。
即便是要捅天也由她捅吧,大不了捅破了回长安,让陛下和舅舅来把这破了的
天补上。
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叶晋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中军帐外的小卒半路就迎了上来,奉了令,客客气气地把姜幼安一行人迎进帐中。
顾老将军早早隐去了后帐,儿子那儿实打实地挨了顿打才将身份遮掩过去,他如今身穿三品将军盔甲,着实不宜露面,否则就真没法解释了。
只有李拓临危受命,略显心虚地坐在前帐公案之后。
这几日假扮侯爷已是提心吊胆了,本想着侯爷昨日回来他便能重获自由,不想侯爷却出了意外迟迟未归,而今他还要想方设法的瞒过侯爷夫人。
真是要他的命。
偏偏事关镇远军军心,他断不可在侯爷夫人面前露怯,泄了侯爷身份。
“萧伍失踪一事,本侯已遣人去查,夫人放心,一旦查到消息,本侯定会派人去府上通禀。”
因此顾幺幺等人一入帐,李拓便径直给出答案,想着侯爷夫人解了惑又得到保证,应该能尽快离开军营。
谁料公案之下,姜幼安却定定看着他问:“镇远侯说查,是要如何查?”
李拓双手放在膝上,不禁捏紧膝头骨:“自是派人去甘州。”
原来萧伍是去了甘州……
姜幼安闻言心念一转,继而紧追不放:“听闻甘州守将刑罗这些年一直严令柔然军严防死守,几乎将甘州全境守得密不透风,否则先前侯爷何必只派萧伍一人前往,敢问侯爷想派多少人去,又怎么去?”
李拓听见这话背后顿时惊出冷汗,再看顾幺幺时便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怪不得侯爷宁愿入赘都要跟此女成亲,天底下可没几个像她这般有胆识的女子。
可即便甘州情形的确如她所言又如何?那是侯爷!是他们镇远军主帅!不论人是生是死!他们都将不惜一切将人带回苍鹤!
想到此,李拓神色倏然冷下来:“这不是夫人该操心之事。”
到底是军中猛将,他脸色一板,竟还真跟从前冷脸点兵下令的萧无衍有两分肖似。
姜幼安见状却没被吓到,反倒是松了松氅衣下紧紧交扣快要看不见血色的手,让鲜红血流重新流回五指。
到这会儿,虽然还是无法将眼前人跟传闻中那个单枪匹马杀上蓝鸣山,取刑狮首级的镇远侯联系在一起,但她总算在此人身上瞧见一方猛将该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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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她抬眸看向公案后的人,继续道:“镇远侯应知我从宁州而来。”
即便是侯爷夫人,李拓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也有些烦了,只是顾念侯爷夫人终究是为侯爷安危着急才压着脾气道:“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姜幼安凤眸凛凛,盯着镇远侯只觉他越看越不顺眼,但到底掩下不满道:“两年前我途径洛州,曾遇见一位长安贵人,他知我将要前往苍鹤,一时兴起,与我说过一桩趣事。”
李拓眼中的烦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什么劳什子趣事,这跟侯爷安危有何干系?
就连萧陆都有些不明就里,凑到姜幼安身边低声急道:“何事值得您现在说?”
他是相信夫人牵挂侯爷的,可眼下夫人这番言语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听起来跟侯爷没有半分关系。
直到姜幼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快且沉地讲出这个故事——
“先仁宗皇后乃是当年甘州守将李德元之女,仁宗皇帝年少潜龙之时曾微服私访去过甘州。
因隐瞒身份整日混迹酒楼赌坊,李德元便以为仁宗皇帝是长安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不准仁宗皇帝与其女来往,甚至动兵将隐瞒身份的仁宗皇帝一行人赶出了甘州城。
但仁宗皇帝不死心,竟就在苍鹤住下,且挖了条密道,隔三差五就潜入甘州城寻皇后见面……”
李拓腾地站起,双眸倏睁,骤声询问:“那人可曾提起当年仁宗皇帝住在何处?”
仁宗皇帝与仁义皇后伉俪情深,登基前的确在甘州、云州两地住过数年。
否则当年废王姜城便不会有机会继承李德元老将军衣钵,镇守甘州。
故而李拓、萧陆、藏在后帐的顾老将军、甚至账外刚挨完板子一瘸一拐走到帐帘前的顾青树等闻此消息心中皆燃起希望,却又不敢希望。
江山斗转,日月星移,那毕竟已是几十年前的旧事。
即便侯爷夫人字字为真,当年宅邸也未必还能找到……
姜幼安紧扣半晌的手又动了动,待再次感受到血流涌动的涨麻,才目不转睛地盯着镇远侯,似要看透他全部心思般凛然开口:“他提过。”
“当年仁宗皇帝所居府邸,正是如今的——镇远侯府。”
第55章
他的娘子一袭青衣,身姿绰……
已是卯时,天色却仍晦暗如夜,黑云乌泱泱压境,似有遮天蔽日之势。
叶晋撩开一角车帘,视线刚向窗外探去,便被寒风先袭面门险些眯了眼。
风雪愈来愈盛了,但护送他们回医馆的守备营精兵似乎早对这样寒冷的天气习以为常,马蹄迎雪飞扬,任由寒霜割面亦不曾慢上半分。
他落下帘,看一眼强打精神戒备的锦盘和沉默一路的殿下,抿紧唇低声:“我以为表妹不会愿意回来……”
说的是早前中军大帐内发生的事。
姜幼安借长安贵人之名向镇远侯透露皇室秘闻,给镇远军潜入甘州指了路,不想转头竟就被镇远侯遣兵护送回医馆。
名为“护送”,其实说监禁围堵更为妥当。果不其然,马车在顾府门外停下,两列精兵却丝毫没有折返回军营的意思,而是纷纷下马,左右出动,瞬间便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夫人,请下马车。”
外头传来兵卒格外客气的喊声。
但姜幼安心里清楚,放软的姿态只是表面,手里那柄硬刀才是这群兵卒的真正面目。
她看向叶晋,这才低低回了他刚才问的话:“只要他们能将人带回,我没什么不愿意。”话落弯腰起身。
锦盘已在车门前等候,见状手脚麻利地掀开厚毡推开车门。
驾车军卒早将马凳放妥了。
姜幼安提步踏下木阶,神色平静地走回府中,仿佛真如她所说,没什么不愿。
叶晋紧随其后跳下马车,看着表妹从容离去的背影不禁疑惑:难道真是长大懂事收敛了不成?
府中,锦月和三娘在门房守了一夜,听见动静,急忙赶来门后起栓开门,待瞧见殿下毫发无伤的回了府,两人俱是大松一口气,也顾不得问其他,只一左一右地迎上来,径直跟在殿下前行。
锦盘跟在三人身后。
叶晋遥遥看着几人身影穿过垂花门,这才转身招呼此次奉令的齐阳齐校尉,邀他进府中稍事歇息。
但齐阳婉拒了他的好意,言道军令在前,不可懈怠,坚持守在顾府门外。
既如此,叶晋便不再劝了,进了医馆,招来昨日回医馆的几个小学徒,让他们多熬些驱寒汤给守在外头的军卒送去。
待把这些琐碎事都办好,他才进内院来找姜幼安。
正房左右无人伺候,想来是又去了书房,叶晋凝神趋步而来,果然见锦月和顾三娘守在书房外。
廊檐四处却不见锦盘身影。他心中一紧,不由看向锦月问:“锦盘呢?”
锦月似是猜到他在担心何事,垂眸轻回:“表公子莫忧,姑娘念她幸苦,让她回房小憩了。”
叶晋闻言微松口气,不是表妹偷偷派锦盘出府就好,想着走到门前轻敲两下,温声劝道:“表妹熬了一宿,不妨也回房歇息片刻。”
书房里,姜幼安刚刚凭借记忆在宣纸上画出当年仁宗皇帝悄悄潜入甘州寻仁义皇后的密道图,闻言不禁扬声:“表兄且先进来。”
话音刚落,叶晋便推门而入,关上门,而后才转过身走到书案前看她,眼中尽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无奈:“表妹还有吩咐?”
姜幼安将手中的密道图折好,推至他身侧:“我知表兄忧心何事,所
以才提前备下密道图。若是顺利,从镇远侯府密道穿行,往返甘州最多需要一日,但若寻路不顺,最迟傍晚,镇远侯定会遣人到医馆,再让我仔细回想回想贵人之言,届时便劳烦表兄设法,将此物送到县令府。”
“交到幸远之手上?”
叶晋问着,心中已有计较。
幸远之是幸寺卿的胞弟,应是可靠之人。
表妹为救萧伍费心劳神本无可厚非,亦未自乱阵脚为救萧兄弟便不管不顾的涉险,他似乎的确可以放心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太阳穴却突突跳着,促使他心神不宁,不由多问一句:“若幸远之怀疑此物出处,不敢信呢?”
姜幼安淡声:“不会不信,上头已然盖好东宫印鉴。”
叶晋却因这话大惊失色,险些要吼出来,话到嘴边才让理智拽住,强行压低声音道:“表妹莫要胡闹!”
话落“哗”一声将刚拿到手中的宣纸拍上书案,显然气极。
姜幼安却凤眸凌凌,声若平常:“表兄,你以为镇远侯为何会派萧伍孤身潜入甘州?”
叶晋闻言却抿唇不语,眉心拧得极紧,似是已被她气得不愿再说半字。
姜幼安并不恼,只是忽然压紧声线,字音低哑如清贵少年:“甘州虎狼之地,若是想刺探军情,仅派一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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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于石沉大海,丝毫泛不起波澜。镇远侯看中萧伍,没道理让他白送性命,此番令其犯险,定是交给他一件极重要的事要他办成。”
听见这番话,叶晋眼神终于动了动,目光可算是“大不敬”地紧紧看着姜幼安神色,像是要分辨她话中真假:“什么极重要的事?”
姜幼安沉声:“或许能令镇远军早日收复甘州也未可知。”
否则,近日这番动静究竟为何呢?长安远在天边,鞭长莫及,镇远侯若意在勾结柔然反叛,合该隐秘行事,可他如此大张旗鼓,大费周折,那便只能是为“战”了。
眼下镇远军城外操练叫嚣或许是障眼法,但若她猜得没错,萧伍真将那件极重要的事办成,那东城门外的操练恐怕便不再是障眼法,而是一支出其不意直攻甘州的先锋军。
叶晋早已讶然,看眼桌案上纸页磨损严重的《六韬》,心底不禁暗暗喟叹:不知殿下究竟翻了多少遍,如今这番分析军事,抽丝剥茧,字字有理,他竟找不出半句反驳之语……
思及此,他神色微敛,视线重新落回书案上的密道图,斟酌许久才将其拿回手中,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东宫印鉴出现在苍鹤,表妹便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姜幼安身上的氅衣早在进书房那刻便褪去了,此刻双手无处遮掩,泛白指尖尽显无疑:“我明白,到时皆听表兄安排。”
她声音又放轻了,若夜莺低吟。
叶晋便明白表妹这是以顾幺幺的身份做了允诺,不再多言,将密道图收进怀中。
*
姜幼安原本猜测若进展不顺,傍晚时分镇远侯便会遣人来找她。
但她显然高估了镇远侯的耐心和头脑,辰时刚过,他竟率兵带着萧陆亲自跑来医馆,神情又急又怒,要带顾幺幺直接去镇远侯府,直说什么她看着密道或许就能想起更多。
萧陆则在一旁又是安抚又是劝慰,想法却是与“镇远侯”一致,同样希望顾幺幺能跟着一道去镇远侯府。
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但凡静下心想想,便会想明白她只是从贵人口中偶听密事罢了,哪里能帮他们探密道?
不过姜幼安还是带上锦盘跟他们走了一遭。
原因无他,只有让镇远侯冷静下来,他手下那些人才能更快抵达甘州。
如此,萧伍生还的可能就能更多一分。
临走前,叶晋将姜幼安送上马车,意有所指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妹婿不会有事,表妹切莫太过忧心,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姜幼安知道表兄是想说“密道图”他会安排妥当,轻轻点头,以作回应。
她一走,守在顾府前后的兵卒顿时少了一半。
叶晋安排人送密道图就更方便了。
与此同时,“镇远侯”带众人往东行,一路快马疾驰不停,不过半个时辰便抄小道来到镇远侯府。
马车颠簸不堪,车帘晃动的厉害,锦盘紧紧护在姜幼安左右,杏眼瞪圆,是全神戒备的模样。
姜幼安偶然窥得山色,却觉外头风景有些熟悉,掀开一角车帘去瞧,才发现他们走得竟是祁山松林的路,白雪压枝头,入目一片苍茫,唯有铁骑踏过震落簌簌白雪之时,方能瞧见一抹灰扑扑的绿。
并不鲜活。
她压了压凤眸,落下帘。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外头传来萧陆略显急切的声音:“长嫂,快请下车。”
姜幼安还是第一次听见萧陆这般唤她,有些怪,这称呼听来更显敬重,亲近却不足,似在中间跟她划了条线一般。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如今她无暇细究,只想尽快找到萧伍。
姜幼安走下马车,抬眸望一眼门匾,上头所书却不是“镇远侯府”,而是一行闲笔——“坐山望泉”。
她对这四个字并不陌生,不过是当年仁宗皇帝随手题的,在娶仁义皇后之前,他老人家并无吟诗作赋的雅兴。
“此处是后门?”姜幼安转头看向萧陆,话音虽是在问,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说话时回头望向山下,就将当初萧伍带她赏的那道月牙似地清泉尽收眼底。
不想那汪清泉竟是活的,水流粼粼,清波荡漾,哪怕寒冬猎雪冷风硕硕,它亦如夏日。
“是,能省许多脚程。”萧陆当即回道。
“嗯。”姜幼安淡应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抬脚跨入府中:“那就快些走罢。”
走后门车马或许是省了许多脚程,但往密道去却要费些功夫,仔细算起来,甚至比走正门更慢。
镇远侯在前头领路,步子迈得很快,姜幼安余光瞧其一眼,心中郁气愈盛,此人是对自己的府邸不熟还是故意拖延时间要害萧伍?总不能真要反叛……
她无声看一眼锦盘,示意她小心戒备。
锦盘会意,精神瞬间绷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前方一左一右的李拓和萧陆却仍未发现此事,两人都太过急切,只一心想要尽快将人带到密道所在之处。
约莫两刻,直到瞧见守在藏书阁外的顾老和顾青树,李拓和萧陆两人才总算缓了口气,但脚步却一刻不停,甚至更快了些,匆匆将人领至藏书阁廊下。
顾老将军和顾青树在等候间隙便换过装束。
瞧见众人,顾老将军和顾青树先向李拓拱手作揖:“侯爷。”
而后顾青树便看向后头的顾幺幺,着急道:“弟妹,我等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密道入口,可进去后却发现密道分路甚多,不知哪一条能通向甘州,劳弟妹再好好想想,长安那位贵人提起此事时可还说过别的什么话?”
“顾师兄可否帮我备纸笔来?”
四周皆是镇远军,姜幼安远眺一眼依山而建的庑廊,提步迈入藏书阁时不禁压紧了眸:“那日贵人确实与我说过不少话,但实在过去太久,我亦不知他哪句话与密道有关,哪句话又与密道无关,不如试着写下来,由你们看着分辨。”
“也好。”
顾青树丝毫不曾起疑,挥手叫来兵卒,让他去别处寻纸笔。
藏书阁他们先前已然全搜过了,并无可用的纸砚笔墨。
姜幼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镇远侯,此处是他的府邸,拿个笔墨怎还要兵卒茫然乱寻?
她愈发觉得不对了。
正凝眉想着该如何询问,不料那厢顾老爷子竟忽然走到她跟前,看似安抚小辈地道:“能忆起侯府中有密道已是帮了萧伍大忙,旁的事即便想不起来,也莫要苛责自己。”
姜幼安抬眸看向顾老爷子,一时不明其意,便未作声。
这时锦盘似是察觉到什么,向前趋半步,杏眼怒睁扫视众人,一脸不好惹地挡住自家殿下,说话也直白:“是你们已在苛责姑娘,若非为了姑爷,
姑娘才不会跟你们来此处。”
此话一出,顾老爷子、顾青树、李拓和萧陆俱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报!苍鹤县令幸远之求见,言有要事上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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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笔墨纸砚已寻到——”
两名军卒几乎同时跑来藏书阁,一前一后报上两件事。
姜幼安听见这两声“报”心底微微松口气,总算幸远之来的及时,她要的笔墨纸砚应是用不到了。
不想此时,密道里却忽然响起打斗声。
里头仍有军卒在探路,姜幼安眸光微凛,匆匆走去自中间裂开的书架旁,定睛瞧向黑漆漆的甬道。
然而打斗声竟蓦地停了,继而里头传出一声似惊似喜的呼声——“侯爷!”
李拓闻声飞快跑来,正要探进甬道,霍然瞧清自长长黑暗里缓步走出的人影,那不是侯爷还能是谁?
他一喜,急急奔进甬道迎人。
可萧无衍眼中却只看得见顾幺幺,黑眸灼灼,瞬也不瞬,他的娘子一袭青衣,身姿绰绰,似在等他。
姜幼安的心早就嘭嘭跳起,甬道里的人影漆黑,她其实根本瞧不分明来人是何模样,脚步却已不受控制地迈进甬道,与他靠得越来越近,直到一点一点窥见容颜,她一顿,继而忽然飞奔,身子紧紧撞入他怀。
“幺幺……”
似乎不是幻觉。
萧无衍低喃娘子闺名,感受她紧紧扣住他腰腹的手,鼻尖闻见她淡淡发香,薄唇轻触她侧颈肌肤,柔软,香甜,轻轻碾磨,果然能解渴。
真的是娘子……
他凝神思索,良久终于确认事实,脑中紧绷的弦一松,轰然向前倾倒。
第56章
偷偷报信
这一日,天几乎没怎么亮过,阴雪缠绵盘桓,直至夜深才停。
镇远侯府依山而建,占据半个山头,庭院之间相隔甚远,错落有序。原本围在侯府各个角落的镇远军军卒大多都撤回了军营,只余数十人轮流值守,巡视侯府,护卫安全。
姜幼安守在病榻前,泛凉指尖轻轻扣着萧伍骨节消瘦的手。
这才几日?明明成亲那日他的手还结实有力,如今却快要摸不出分毫薄肉,不知他究竟瘦了多少,也不知他在甘州究竟经历怎样的危险,竟然浑身新伤盖旧伤,尚未结痂便又被利刃刺透皮肉……
幸好,总算活着。
姜幼安双眸紧锁,看着男人苍白脸色,扣着他指节的手不自觉用力。
“姑娘,表公子和锦月姐姐来了——”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锦盘说话的声音,姜幼安猝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两只手无端加重了力气,不禁一松,仓促起身走去屏风外。
锦盘在房外屋顶守着,方才瞧见叶晋和锦月将要走近院落才跳到廊下禀报。
姜幼安自房内走出,正好看见萧陆带着两人走进院中。
这间院落靠藏书阁最近,同样也靠近镇远侯府大门,表兄和阿月比她预想中来的要快些。
她敛敛神,走到三人跟前,先支开萧陆,让他进房看萧伍去了。
萧陆求之不得,早前夫人给侯爷看伤时他便想守在侯爷身旁,不想夫人却让他下山去医馆报信,彼时侯爷昏睡,身份未明,他只好照办。
眼看萧陆迈进屋中,叶晋维持一路的好脸色瞬间消失,转身看向姜幼安沉眉低声:“早知如此,我当时无论如何都该拦住表妹……”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若是他坚决不同意,若是“镇远侯”能沉得住气没那么早去医馆寻人,那封暴露表妹藏身之处的密道图便不会送去县令府。
姜幼安闻言眸光轻闪,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只是后面的事就劳烦表兄费心了。”
这是在说撤离之事,一旦东兴侯的人现身云州,他们必须在一日之内抹掉殿下所有痕迹。
叶晋闻言深吸口气颔首,顿了顿,继而才问:“萧伍伤势如何?”
姜幼安拢紧双手:“失血过多,还在昏睡,但我能养……”
话未说完,屋内突然传来萧陆呼声:“醒了!太好了!兄长醒了!”
她立时止住话,转身匆匆回房。
*
萧无衍醒来,入目第一眼便是玉青色帷帐,旋即确认自己身处陌生地界。
这般想着,即便转头就看见萧陆惊呼大喊,他也仍认为自己昏迷前见到娘子的事乃是幻象,不由强撑起身,嘶声吩咐萧陆:“备马,我要回医馆……”
虽不知如今是何时辰,但他知道自己已然迟了,他分明答应娘子不会错过与她共度的第一个上元节。
姜幼安急奔穿过屏风,听见这话,脚步却是一顿,早前因为太过担忧才压进心底的气瞬间不讲道理的卷土重来,甚至更盛,理智都快要压不住,开口时声音不自觉泛冷:“回医馆做甚?再有半个时辰,都要正月十七了。”
萧无衍闻声抬眸,黑眸定定,望着顾幺幺身上那袭青衣,原本模糊不堪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没看错,那些记忆不是幻象,娘子当真来接他了。
“出去。”萧无衍忽然转头低训一声萧陆,旋即人便一动不动了,抓着床柱的大手青筋暴起,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稳住身形不倒,只那双黑眸又瞬也不瞬地望向顾幺幺,仿佛是在无声求她过来。
萧陆冷不丁被斥,顿觉冤枉,可触及侯爷冷厉神色,他当即什么都不敢说了,忙低着头应是快步退下。
叶晋本欲进屋探望,见此情形脚步一停,索性等在门外。
关门声很快响起,姜幼安迎上萧伍眼神,总觉得自己又回到在黑暗甬道里抱住他那一刻。
原本坚硬如山一样的人轰然失力,倒在她身上,险些便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甚至眼下只是一想,她的呼吸竟就变得急促,五指控制不住的用力聚拢,指尖霎时泛白。
明明还在生气,可姜幼安却忽然叫他看得说不出任何气话,反而趋步走到床边,两只手紧紧抓住萧伍手腕,感受到他皮肤下起伏跳动的脉搏,呼吸才似顺畅了些。
“娘子……”
萧无衍紧抓着床柱的手这才松了劲,转而抱住顾幺幺,薄唇轻吻了吻她额角碎发,而后才扯了扯早已干哑涩滞的喉,喃喃低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认错认得这般快又这般诚恳,如今又受着重伤,姜幼安确实心软了,不舍得再跟他说重话,可若就这样揭过不提,她心口却又堵得难受,满腔恼意无处可泄。
蓦地,她低头扒开他身上中衣,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肉。
萧无衍霎时闷哼,抱着顾幺幺的手却越箍越紧,不肯松半分。
姜幼安咬了很久,几乎快要咬破皮才松口,低眸看一眼迅速变红的口齿印,继而仰眸看向萧伍眼睛,凤眸微红,愤愤道:“日后若还敢行这等险事,我就不要你了。”
萧无衍闻言黑眸却一黯,顿了顿才道:“幺幺,我答应你,待将这回的事办妥,以后绝不会孤身犯险。”
姜幼安一听便觉不对,倏然松开他手腕:“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返回甘州不成?”
萧无衍未语,他回来太迟,让娘子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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