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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意味着,若你恐惧之人恨你入骨,那么,他的心魇,也将以摧毁你为己任。”
“若你心中最为强大之人,对你有未竟之念……那你们二人之间,便会有一场‘友好’的交流。”
死一般的寂静。
时幼神色未变,心里已然接受好该承受的未来。
她已经准备好,迎战那云倾散人张冷漠的脸,准备好迎接对方那如万年老冰般的攻击,甚至将可能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冷修宁声音淡淡:“那么,欢迎来到,日塔第六层。”
刹那间,天地失衡。
所有人像是被原地抽离,坠入无尽黑暗。
黑暗吞没了一切。
时幼没有惊呼,没有挣扎,只是在落地的刹那,敏锐地感知着脚下的实感z
那是土。
干燥,微凉,柔软的土。
时幼抬步向前,靴底擦过地面,在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后,终于踩在一处硬物上。
不再是土,而是铺着砖石的地面。
时幼微微蹙眉,目光扫过脚下。
那是极为珍贵的金丝玉砖。
寒凉、光滑、坚硬。
时幼心里一跳,抬起头。
那一瞬,光亮自四面八方亮起,如潮水般推开黑暗。
……等等。
这里怎么是鬼极殿?
身后的门无声地阖上,时幼站在房间中央,眼前的一切,她都熟悉得近乎荒诞。
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是她曾在鬼极殿住了整整一年的地方,连摆设都丝毫未变。甚至连窗前摆放的茶盏位置,都一如往昔。
房内,除了干净清冽的橙皮清香,还有另一种更沉更冷的味道。
是雪松,混着沉木焚烧后的余温,还有些许说不清的危险意味。
像是……有人在一直在等着她。
耐心地,等待了很久。
时幼指尖微蜷,心跳莫名快了一瞬。
烛火昏暗,有人静静地躺在榻上。
是玄霁王。
他阖着眼,黑发散落在枕上,可就在时幼踏入房门的瞬间,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即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第一时间就想转身离开。
玄霁王懒懒地看着她,嗓音低沉,似乎还沾着未醒的倦意:
“怎么,走得这般犹豫?”
他微微侧身,手肘枕在枕上,懒懒地撑起半边身子:“是不想见本王么?”
四目相对,时幼眨了眨眼,视线在玄霁王身上扫了一圈,心底忽然生出一丝难言的错愕。
……云倾散人呢?
这场考验里,她内心认定最无法战胜之人,竟然不是云倾散人,而是玄霁王?
怎么会是他?
时幼内心惊呼不妙。心底浮起一点荒谬感。这场考验的规则她很清楚——让对手臣服。
可问题是,她该如何让玄霁王臣服?
时幼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是想让我,在床榻上和你打一场么?”
床上的男人听见这话,目光停顿了一瞬,似是对时幼这话有些恼火。
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沉静得可怕,却又带着点困倦的随意。
“时幼。”
“你,永远都是如此迟钝么?”
第74章 但本王喜欢你时幼:?
时幼盯着玄霁王,眼神复杂。
心魇,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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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人心之物,理应继承本主最深的执念,甚至将其放大。
可玄霁王的心魇,怎么能上来就说这般莫名其妙的话?
时幼真是有点拿不准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玄霁王看着她,指尖在床沿轻叩了两下:
“过来。”
时幼迟疑了一瞬,并未放松警惕,只是想看看这心魇究竟想做什么,于是抬步走进。
然而,她刚走到他手边,玄霁王忽然抬眸,眼底映着跳跃的烛火,神色淡淡的,语气里却带着理所当然:
“陪本王睡觉。”
时幼:“……”
她突然开始怀疑,这玩意儿根本不是玄霁王的心魇,而是玄霁王本人偷偷溜进来占便宜的。
可道陵子造出来的东西,应该不至于如此离谱吧?
时幼思考片刻,决定还是稳一手,耐心哄着:“好了,别闹了,我想赶紧赢下这一局,你……还是乖乖同我打一架吧?”
床榻上的玄霁王却半点不领情。
他微微眯眼,眉目间的阴翳压得更重了些,屋内的雪松气息似乎也冷了一分。
很明显,玄霁王不喜欢这个回答。
“不想打架。”玄霁王缓缓道,“本王只想睡觉。”
他认真想了想,似是觉得这话不大妥当,于是又补上一句:“
“和你,一起。”
玄霁王说着,指尖一勾,竟直接将她的手腕带着往下坠了一分。
时幼瞧着这一幕,沉思了一瞬,觉得自己还是得再确认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想要赢,就得陪你睡觉?”
她特意加重了“睡觉”二字的音节。
玄霁王不答,身体向后微微倾倒,倚靠在榻上,竟是做出了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像是真的等她过来。
时幼一瞬间警觉,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正朝着一个极其不对劲的方向发展。她连忙思索起冷修宁告知的规则:
让心魇臣服。
可仔细想想,臣服二字,似乎也不一定非得靠武力。
只是,时幼望着面前这位半倚在塌上的玄霁王,忽然觉得……不打服他,光靠言语让他臣服,恐怕更难。
时幼甚至无法想象,玄霁王臣服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
难道要让他俯首认输?还是要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这人清醒时都不会低头,他的心魇又怎么可能会?
不如,先试探一下,看看这个心魇是否有漏洞可寻。
时幼在榻边坐下,又朝玄霁王挪了挪。
柔软的床榻微微下陷,她的膝盖停在玄霁王手边。再往前半寸,她的膝盖就能触碰到他的手指,而他的指尖上,戴着那枚暗金色的指套,沉沉泛着冷光。
时幼低头,看了片刻。
那枚指套,曾经掐住过她的手腕,也曾冷冷拂过她的发梢。
那么近。
近到只要她稍稍一动,膝盖便会不小心擦过他指尖。
这心魇,的确逼真得有些过分了。
时幼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向四周。
窗户下的桌案,还保持着她离开鬼极殿时的模样。
她的笔记就那样摊在案上,纸页微微翻卷,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她离开后,偷偷翻阅过。
不止是心魇,就连房间,也过分真实了些。
时幼盯着那本摊开的笔记,微微沉默了一瞬。
她回想起自己还在鬼极殿时,明明玄霁王有一整座宫殿可供他挥霍,可他没事就会出现在她的榻上,甚至,比她本人待在那里的时间还长。
……躺得理直气壮。
而现在,这个日塔幻境中的心魇,也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时幼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搞清楚。
她试图拉开点距离,同时随口找话:“说起来,你为什么喜欢在我的床上睡觉啊?”
玄霁王懒懒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值不值得回答。
片刻后,他平静地开口——
“本王喜欢你的味道。”
他说得太过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眼神都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时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接着道:“橙子味,甜,安神,让本王睡得很好。”
她眨了眨眼,没听懂。
内心莫名生出一种荒谬感。
敢情她的塌,不只是塌,还是他日常助眠的安眠枕?
时幼心里复杂极了,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换个角度让这件事听起来不那么诡异:“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挑地方睡觉,只要有甜甜橙子味就行么。”
床榻上的玄霁王目光落在她身上。
“本王挑地方。”
“要睡的地方,自然得好。”
他停顿了一瞬,又道:
“你的,就是最好。”
时幼有些无法理解了。
她自问,自己向来不是什么讲究之人,别的姑娘身上可能是幽兰冷香、梅雪清雅,她可不一样,更多的时候,她的身上多是刀刃上的铁锈味、尘土味,偶尔混着点膏药香……再不济,身上也该浸透了仇恨的血腥味才对。
这能好闻到哪儿去?
于是,时幼下意识地问:“你确定,你喜欢我的味道?我怎么感觉……我身上都是血腥味?”
玄霁王很是正经地思考了一下,像在权衡一桩极重要的事情。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喜欢的,可能,确实不是你身上的味道。”
时幼松了口气。
他终于对劲了。
结果时幼没等彻底放松下来,便听见对方下一句话缓缓落下——
“但本王喜欢你。”
时幼:?
空气骤然静默,时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连表情都僵住了。
她本来还在认真听,这下倒好,直接被他给绕住了。
时幼有些茫然地看着玄霁王,发现他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出了多么不得了的话。
她的脑子飞速旋转,想分析这个心魇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心魇,绝对、彻底、完全——坏掉了!
不行,这种情况她应付不了,还是打一架吧。
时幼当机立断,转身就要拔刀。
然而,还未等时幼握住刀柄,手腕便被轻轻扣住了。
玄霁王的指尖覆上她的脉搏,力度不重,甚至有点……慢条斯理,像是许久未曾碰触过她,终于忍不住,想要认真感受一下。
时幼一顿,背脊发紧。可玄霁王只是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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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缓慢地往自己身侧带。
榻上男人声音平稳,听不
出任何异样:“不是说了么?”
“陪本王睡觉。”
时幼心里咯噔一下。
她很确定,真正的玄霁王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她脑子飞速旋转,试图分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但她不该分析,她应该跑。
时幼的理智让她跑,可身体却被按着,猝不及防地跌坐在玄霁王身侧。
玄霁王盯着她在自己身侧的模样,似乎颇为满意,五指一松,搭在了她腰侧。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光滑的衣料。他指节弯着,是随意搭着,实则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些,仿佛生怕她突然后退。
太近了。
近到时幼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近到她能察觉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香,被屋内微暖的空气晕染开,混杂着某种从未出现过的湿润气息。
玄霁王垂着眼睫,声音低低的,隐隐透着些微的委屈:
“时幼,是本王对你不够好么?”
时幼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直觉性地想往后挪,却被他手上的力道拦住,退无可退。
不对劲。
这句话,不像是他会问出口的。
可他就这么问了出来。
时幼被困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索性顺着他的话,语调诚恳,总结事实:“你对我,真的很好。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救了我,助我变强,给了我很多我从未奢求能拥有的东西。”
话语真挚,没有一丝犹豫,像是在向一个值得敬仰的恩人诉说感激。
然而,玄霁王听着,却不太满意。
他眼眸微敛,拇指缓缓摩挲着她腰侧的衣料,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瞬,他又倾身靠近,像是压抑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既然你承认,本王待你够好,为何那日,你说承天榜比试结束,便要离开?”
“本王不是说过,你可以一直住在鬼极殿么?”
说完,玄霁王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安静地看着她,眉眼沉沉,似在等一个答案。
时幼目光落在他微敛的眉目间。
她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眼底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压抑太久的某种东西,在这方幻境之中,被剥去了所有伪装,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
这一瞬,时幼确认了,这个心魇,确实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不仅继承了,还记得极为清楚。
她记得,那是她与玄霁王第一次喝酒时说的话。当时她说,待承天榜比试一结束,她便会离开,去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玄霁王并未多言,只是安静的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看起来,似是不大高兴。
可如今,这心魇竟旧事重提,甚至连玄霁王的语气,都与那日一模一样,连那点淡淡的不悦都没藏住。
时幼心里,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
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问题,而是他用来掩盖什么的幌子。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想问的,或许远比他说出口的,要复杂得多。
因此无论她怎么答,似乎都无法拿出他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时幼她干脆闭了嘴,等着看玄霁王还想说什么。
果然,玄霁王没有等她开口,又低低重复了一遍:
“你是觉得本王对你不够好么。”
时幼迟疑了一瞬,答:“不是。”
“那你是觉得本王不够好。”
“不是。”
玄霁王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仿佛要从她的神色里找出什么。很快,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更低哑了一分:
“那你为何,还不肯对本王动情?”
“对本王动情,很难吗?”
“为何不能对本王动情?”
第75章 你生病了如若这算生病的话,那本王,……
一连串的问题沉沉落下,像是小石子投入湖面,一圈一圈地荡开,回音不绝。
动情?
时幼不自觉看向玄霁王。
这世上,可能很难找到比玄霁王更好看的人。眉眼藏着英气、右眼下方那一点极淡的红色泪痣,仿佛烛火,嵌在瓷玉一般的肌肤上,平添几分惑人的气韵。
这样的人,贵不可言,就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可时幼从未想过对这样的玄霁王动情。
“……你想要我对你动情?”时幼终于开口,语气透着难得的茫然。
玄霁王微微一顿,然后,点了点头,隐隐藏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不是想,是需要。”
“为什么?”
她以为玄霁王会敷衍过去,可他却认真地思索了一瞬,指尖搭在身前,榻上的锦衾被他捻得微微起皱。他一字一顿道:
“世间万物,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
“譬如风吹落叶,譬如日升月沉,譬如,你该对本王动情。你若不动情……”
“本王会痛。”
“会难受。”
时幼连忙打断:“难受?”
玄霁王目光落在她唇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疲惫:
“会冷,会燥,会疼。”
“好似血肉被剥离,魂魄被炼化,日日夜夜,万蚁噬心,每一次呼吸,都是劫难。”
“所以,你不可以。”
“不可以不喜欢。”
时幼懵了。
她不觉得玄霁王是在试探她,也不觉得他是在戏弄她。而是真正的、迫切的请求。
他是真的在求她喜欢他。
时幼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不是日塔第六层的幻境吗……
为何她竟听出了几分真情实感?
“你生病了。”时幼脱口而出。
可玄霁王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如若这算生病的话,那本王,已经病了很久、很久了。”
时幼呼吸微滞,整个人都被逼得后仰了些许。
她从未想过,玄霁王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甚至,她也从未想过,他会需要她的喜欢。
这个心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和玄霁王长得一模一样,连眼神、语调、呼吸起伏都不差分毫,就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玄霁王的心底剖出来的一般。
可这心魇又比真正的玄霁王多了一点……
一点不该存在的坦率。
时幼心念急转,若不能打一架,拼个胜负,以让心魇臣服,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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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她要以感情去征服他?
抑或是,她必须彻底让他死心,让他承认,她对他无动于衷?
可偏偏,这心魇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偏偏,她也给不出答案。
时幼心里莫名有些发闷,她不擅长应对这样的玄霁王。太坦率,太直接,太……不像他了。
她挪开目光,避开那道灼灼逼人的视线,心里知道自己不该被牵着走,而是需要一个可以脱身的话题。于是时幼盯着他扣着她腕骨的手指,极轻地呼吸了一下,低声道:
“你说你病了很久,是多久?”
玄霁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仔细地打量着她。
他看得很慢,仿佛要把她的眉眼一寸寸勾勒清楚。
从眼睛,到鼻梁,到唇,最后回到她亮晶晶的眼睛里。他看得很慢,像是要说些什么,唇动了动,最终,他指尖在榻边轻轻一敲:“很久。”
“久到……连本王自己都记不清了。”
时幼自然是不信的:“你怎么会有记不清的时候。”
玄霁王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眸色幽深,似乎透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神色:“本王记得的事情,比你能想到的都要多。”
他微顿了一下,声音微低:“可唯独这一件,太久了。”
时幼的肩膀绷紧了些,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玄霁王已经移开了目光,像是什么都不打算再解释。
时幼看着他,心里有点乱,又有点犹豫。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幼皱眉,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可玄霁王的心魇不说话,她也不想再纠缠,索性把紧绷的肩放松些许,往后挪了挪,重新坐稳。
只是,时幼并未察觉,自己的这点松懈,落入了谁的眼中。
日月广场,高座之上,真正的玄霁王目光穿透光幕,静静注视着里面的她。
她松了口气,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道陵子一旁看得分明,意味深长地斜睨着玄霁王,像是刚看见了什么新鲜事:“鬼域之主,你还真是……情根深种。”
玄霁王腮帮微绷,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可表情,看上去倒是依旧云淡风轻,唯独那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光幕,似乎要把它盯出一个窟窿。
道陵子摸了摸下巴,他明白,这光幕,怕是要保不住了。
果然。
咔。
光幕骤然一颤,鬼气爬上光幕,画面塌陷成扭曲的光影,顷刻间化作漫天星屑,彻底消失。
很明显,是某人不允许其他人再看下去了。
高坐之上,玄霁王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后,玄霁王看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衣袖微微一拂,缓缓走下高台,整个人仿佛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可道陵子知道,他此刻真正的情绪,绝不会如表面那般平静。
道陵子笑了笑,对着玄霁王的背影开口问道:“鬼域之主,这是要去哪里?”
玄霁王脚步未停:“透气。”
道陵子和冷修宁对视了一眼。
眼见玄霁王的身影消失在日月广场的长阶尽头,道陵子才收回目光,双手拢进袖中,语气悠然:“修宁,不如赌一赌,鬼域之主最多三息,又要再去观那处幻境。”
冷修宁皱眉:“三息?未免太快了些。”
道陵子轻叹:“再快些也有可能。”
接着,道陵子又继续道:“世人多言他无情,可我看,却未必如此。想看时幼的安危,去看便是,何必自欺,假借透气之名?”
冷修宁知道,道陵子看得比自己更透,知晓得也更多。可她终究还是觉得不解,迟疑道:“可是……日塔幻境里的那个心魇说得情深意切,可那心魇每句话,归根结底,都是要求她喜欢他。可这明显不是喜欢,而是‘需要’。”
接着,冷修宁语气一顿,慢慢道:
“看来,他不是在等她动心,而是把她的情,当成了一桩药方。”
道陵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修宁,你说得不错。一开始,他或许的确是在求药而已。”
“只是啊……”
道陵子抬起头,望向夜幕中一颗孤亮的星:“情这东西,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是一切,唯独不能单单是药方。”
“若想把情当成药,只会让人病得更重。”
冷修宁沉默片刻,最后只道:“那便是病入膏肓了。怕是治不成病,反倒会生出新的执念。”
道陵子笑了笑,微微敛目:“这不是早已生出来了吗?”
……
……
玄霁王依旧慢条斯理地走着。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一边走着,一边通过噬魂脊的眼睛,观察着时幼那边的情况。
情况实在是……让他不满意。
那处幻境仍在继续,心魇仍躺在榻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时幼,神色坦荡得叫他心烦。
而时幼还在那里,甚至,她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
玄霁王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指尖在身侧轻轻一敲。
眉头,正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瞬。
心魇离她太近了。
近得让他不快。
那心魇正低声对时幼说着什么,语气带着耐心、温柔,甚至……缠绵?
玄霁王好奇时幼的反应。
她没有立刻推开,甚至还在认真听着。时不时眼神里还流露出些许动容。
这让武道司上方的天色,骤然暗了一分。
云层低垂,沉得像要压下来。
玄霁王自己都没机会这般靠近她。
他自己,都未拥有过这种待遇。
那心魇,凭什么?
凭什么将他藏在心底许久的念头,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那分明是他未曾出口的话,是他连自己都未曾面对的心绪,如今却被那虚假的影子剖白在她面前,一字不落,毫无保留。
玄霁王五指骨节收紧,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
不过,还好。
时幼一如既往,是个愣木头。
她听得认真,可动容的目光中,隐隐带着点狐疑,显然是在怀疑“心魇”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在怀疑他玄霁王本人深藏的心思。
玄霁王的眉宇松了松。
还好,她还是那个时幼。
可下一瞬,时幼看着心魇,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眼神中甚至带着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可惜了。”
玄霁王眸色倏然一冷。
她方才说什么?
可惜了?
她是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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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
——是可惜他对她有这般心思?还是可惜……她根本没有动情的可能?
武道司上空,一瞬间风声骤止,云层翻滚,天光昏暗如夜色倒灌。
可时幼根本没有察觉,她还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甚至带着点怜悯的神色,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心魇,慢吞吞地道:
“可惜,你演得很好。”
时幼语气诚恳,甚至带着点惊叹:“只差一点,我便信了。”
“只是,你犯了个错,一个很大的错误。”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玄霁王曾说过,他生无七情。”
“一个生无七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人呢?”
“所以,我明白了。你不过,只是个演得太过的冒牌货而已。”
时幼一边说着,往后挪了挪,从床榻上坐起,缓慢抽出背后的无归:
“趁我还愿意听,说吧,你到底是谁。或者,我该问一句,你是什么?”
“给玄霁王道歉,不然,我现在便砍了你。”
玄霁王两眼一黑。
第76章 他超在意玄霁王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
透过镶在无归刀柄上的那只眼睛,玄霁王死死盯着一本正经的时幼,沉默。
她在做什么?
她这是想让心魇道歉?
玄霁王向来不受旁人左右,更不会因任何人一句话而动怒,可此刻,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被这场荒谬的局面气到了,还是被她的逻辑逼得说不出话。
这让玄霁王首次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
时幼宁愿相信,眼前的是个冒牌货,也不愿意相信,他曾对她动过半分真心。
可玄霁王不知,时幼的逻辑很简单。
时幼心里清楚,她不是没见过玄霁王偶尔的温柔,也不是没尝过他那些看上去很亲密的举动。
但她知道,那些行为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是赌气,是较量,是为了不肯在她之前先低头。
玄霁王可以对她好,可以偶尔纵容,甚至可以在某些时候放低语气。可那些行为,时幼看得清楚,那不是喜欢,那只是……
为了争一口气。
就连那莫名其妙的吻——也是。
亲密,是亲密的。可它的底色,不是情意,而是宣告,是试探,是玄霁王一贯的作风。
所以时幼不会误会。尤其是,他曾亲口告诉过她,他生无七情。
既然是这样,又何来的“喜欢”一说?
玄霁王的心魇似乎有些受打击:“你,凭何不相信?”
时幼眼神里带着点怜悯,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戏子:“别演了,道歉。不然,我会生气。”
玄霁王着这一幕,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这场幻境,本是考验时幼的,可他现在才发现,这更像是在折磨他自己。
时幼是真的不信。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这让玄霁王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这种感觉极少见,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他本以为自己会无所谓,以为她信不信都一样,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有些烦躁。
不仅是烦躁,还有些压抑。
只因时幼的笃定比任何质疑都更刺耳。
玄霁王看着那个躺在时幼面前、在他名义下丢人现
眼的“自己”,只觉得一阵荒谬。
他,玄霁王,公玉白离,何时在旁人面前这般不堪过?
心魇的存在,本该是他的执念具现化。可如今,这东西,居然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在时幼面前满口谎言、被冷淡对待的可怜形象。
这不行,绝对不行。
玄霁王不允许,让一个心魇再胡乱吐露他的内心,更不能让时幼继续对那离谱得不成样子的“玄霁王”,毫无波澜地质疑,否定。
……他必须要去扳回一城。
心念一动,鬼气翻涌,玄霁王的身影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日月广场寂然,只有残余的鬼气犹在空气中翻腾。
而此时,日塔,第六层。
时幼已不打算再等了。
不管这个心魇想说什么,它终究是假货。
不管它是幻境的试炼,还是某种妖兽幻兽,她都不想听它多废话一个字。
时幼只想速战速决,砍了它,然后尽快去下一层。
无归的刀刃已经出鞘三寸,寒光一闪,杀意已决。
可就在时幼即将出剑的那一瞬,时幼情绪感受到,一股比心魇更沉、更强大的压迫力,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幻境。
时幼的眼神一顿,警觉地环顾四周。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幻境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可时幼分辨不出是哪一点变了。
危险。
直觉在疯狂示警。
但时幼没有犹豫,反而瞬间收拢心神,手腕微转,无归彻底出鞘!
刀刃利落地划出一抹红光,直取眼前人的咽喉。
然而,就在这一瞬,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扣住了时幼的手腕。
不重,不疾,却快得不可思议,力道稳稳地压在她腕上的内关穴,轻轻一扣。
酸麻感瞬间自腕间炸开,迅速截断了时幼手上的所有气力。
时幼五指一松,剑柄顿时滑落。
无归从她掌中坠下,刀刃擦着床榻的边沿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咣当。
无归落地,落地声在死寂的幻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落在时幼腕上的,是温热的指尖,带着一点懒意,亦有不容拒绝的压制。
时幼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黑色衣袍翻落,某人的气息沉沉压下。
她的一双手腕被按住,整个人往后跌去,失去重心的刹那,她的后背重重撞上锦缎,被迫压进床榻的柔软之中。
熟悉的气息,毫无缝隙地渗入时幼的呼吸之中。
黑色的长发自玄霁王身上倾泻而下,挡住时幼所有的退路。
同样的脸,同样的眉眼,可那双眼睛沉静得可怕,波澜尽敛,不见方才的急切与试探。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时幼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气息正一声声擦过她的耳侧,像是极度克制,又像是带着某种耐心耗尽后的不满。
时幼屏住呼吸:“你是谁?”
玄霁王低头,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叹息了一声。
指尖轻动,他手指缓慢滑过她的腕骨,似是随意,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片刻后,玄霁王轻轻吐出两个字: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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