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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心些。”喜鹊走上前扶住椅子,搀扶着霍令仪下来。
“小姐不是很喜欢这幅画吗,怎么忽然取下来了?”
霍令仪举着画卷,仔仔细细欣赏,只当是最后一眼了:“觉得不太合适,就不挂了,寻到机会,送去给青骊吧。”
话音刚落,霍令仪的目光忽然凝聚在画中的自己身上,她有些不敢置信。
“快,去取盏灯过来。”
喜鹊听她语气着急,赶紧去案桌上取来一盏灯台,霍令仪来到书桌前,将画卷彻底铺开,接过喜鹊递来的灯台,移到画中间。
灯台照亮的一刹那,许多东西都纤毫毕现。
画幅不算特别大,因而画中人的细节叫人容易一眼忽视。
她也是今日才看清楚,她的鬓发间多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你看看,这是什么?”霍令仪指着画中自己的鬓发,问身边的喜鹊。
喜鹊低头查看,半晌才认出来:“是小姐的珍珠点翠蝴蝶金簪,怎么了?”
霍令仪沉默片刻,喃喃自语道:“可我早弄丢了,他不可能知道的,他都没见过。”
喜鹊听得一头雾水:“谁呀?”
霍令仪眼神闪烁起来:“没……没谁,你当真觉得他把我画得很好看吗?”
喜鹊困惑不已:“好看呀,奴婢不懂画,只能凭直觉去看,小姐不觉得画上的你,细节比旁边的柳小姐都多吗?小姐衣服上的褶皱纹理,头发里的簪子,脖子上的痣,还有小姐笑起来时,眼睛弯起来的弧度,还需要别的什么证明吗?”
画又重新挂回了原位。
喜鹊觉得今夜的小姐特别古怪。
她将画挂回去之后,满屋子的转悠,这个摸摸,那个碰碰。
最后坐在梳妆台上梳发,却拿着梳篦一动不动。
梳了一会,又托腮坐在铜镜前沉思。
双眸失真,谁也不看,但眼波流转,哼着小曲,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她懂了。
少女怀春,情窦初开。
快要到三更天,霍令仪才堪堪躺到床上。
喜鹊要去掩上轩窗,霍令仪却不许。
“别关,我想看看月亮。”
月上中天,又绕过树梢,正巧悬挂在屋檐一角。
树梢被风吹动,发出簌簌声响。
她趴在床头,墨发如瀑披散在肩背上,月光似乎偏爱于她,似水般温柔倾斜在她身上,玉雪堆砌出的冰肌,泛着银白色的光。
霍令仪侧躺在瓷枕上,望着天边上弦月出神。
翻动身子时,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挪动瓷枕,才发现那本《妖狐秘史》竟然还压在她枕头底下。
她抽出禁书,正要丢开,却鬼使神差地翻开了,月色幽暗,看不清书上的字。
于是她起床掩上里间的门,悄悄点了盏灯回到架子床上。
虽看得面红耳赤,但怀揣着好奇一直追读,双眸湿漉漉的,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趴伏在床边睡了过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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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书页上。
夜风潜入,吹熄了窗边的灯。
屋檐下的风铃,叮铃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四周一片薄雾浓云,耳边有潺潺水声。
周身似是浸没在茫茫春江水中,温热水流流淌而过,打湿了交缠的两条鱼尾。
温热的身躯裹住她,与她紧紧缠绕。
春水涌上来,往礁石深处灌入。
热烫,温柔。
她茫然失神,双眸失去了焦距,却听闻有深重的喘息声环绕耳边。
春江水声潺潺不休,浪潮席卷,拍打在二人身躯上,捣出银白色的浪花。
水中没有依傍,浮浮沉沉,雪白藕臂环住他宽阔的肩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他凑上前来与她交吻,温热的唇舌,触感尤为鲜明。
喘息声有些急促:“令仪……可以了吗?”
她失焦的瞳孔渐渐恢复,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
“叮铃铃”
守夜的奴仆听闻屋内的铃铛响起。
景王殿下不喜欢人在屋内守夜,但屋外不可不留人。
床外悬挂的铃铛是用来唤人的,这段时日响得频繁了些。
茫茫夜色里,有夜鹭啼叫,却看不见踪影。
奴仆上前应召。
“备水。”越少珩声音隔着紧闭的屋门传来,有些燥怒的沙哑。
“殿下要热水还是冷水?”
“……冷水。”
轩窗被人打开,凉风倒灌而入,吹散满室燥热。
忽如其来的烈风,卷起桌上的书卷,哗啦啦打开了一页纸。
清冷月色下,有一道身影伫立在窗边,孤影茕茕。
他的脸半数隐没在窗边的阴影内,衣衫敞开,露出玉白胸膛,尚在微微起伏。
雾色浓重的黑眸里,有无数欲念在纠缠,散去。
思之若渴,何以解忧?
第74章 关心钻进他的怀里,化作无边温柔……
翌日一早,霍令仪跟随母亲到各大商铺采购药材。
确实如冯衿所料,商铺似乎早就收到风声,草药的价格节节攀升。
若是今日不买,明日必涨。
霍令仪与冯衿走了几家之后,渐渐上手,为了加快速度,与她分头行事。
接连几日,霍令仪都在外奔走。
是日,霍令仪刚从一家药铺出来,东西都已经基本采买妥当,正要回府交差。
忽闻大街上轰隆作响,有马蹄疾驰的声音。
前有士兵沿途开道,后有军队列队穿行而过。
她与其他百姓一样,站在街边躲避。
霍令仪见身侧有个七岁稚童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躲避,险些被拥挤人群挤倒,
她弯腰将孩子抱起走到人少的地方。
不多会,便有个阿嬷跑过来认领。
稚童奶声奶气跟她道谢,被阿嬷抱在怀里与她挥手告别。
再抬头的时候,只见骑兵坐着高头大马穿街而过,后有马车辎重,训练有素的士兵运载着物资往城外而去。
她听到附近围观的百姓在窃窃私语:“又要给南方送物资啊,这场天灾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唉,可不是,我婆娘那边都有好些个来投奔的亲戚,一个人一张嘴,五个人就是五张嘴,烦死了,都是一群讨债鬼。”
“你没发现近来城中医馆多了许多病人吗?我听人说南方已经开始出现瘟疫了,可别传到盛京来。”
“不会吧,那我得赶紧去城外采艾草。”
“你现在才去?城外的艾草早就被割了个干净,还有许多人进山采药呢。药材铺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士兵走远,街道又恢复如常。
霍令仪心事重重往家中走去,又听闻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街上人群往旁边避让,霍令仪也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但马蹄声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霍令仪回头,便见穿戴着轻甲的越少珩翻身下马,朝她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看错了,果真是你。”青年丰神俊朗,身姿魁梧,穿着银白色的轻甲披风,腰配银剑,颇有二郎神真君那般仙风道骨的仙气。
霍令仪还是头回看见穿盔甲的越少珩。
俗语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可霍令仪却觉得他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秀雅。
霍令仪问道:“你这身装扮,是要上哪儿去?”
白马打了个响鼻,往霍令仪身边凑去,越少珩拍了拍身侧白马的脖子,将它扯回来,安抚它:“去南方送物资。”
霍令仪不禁皱眉:“为何要你去?”
越少珩不便多说,简单解释道:“皇兄不放心旁人,便让我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里有那么多官员不去,偏要你去?你知不知道南方那边好像有瘟疫了。”想起方才在人群里听到的消息,霍令仪不由向他提醒。
越少珩听后莞尔,“你是在担心我吗?”
霍令仪眼神微微闪烁,但最后还是诚实地答道:“是,我担心你。”
越少珩眼眶有些发热,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心口酥软一片。
他蓦地偏头去看向旁侧,轻笑了下,待将翻涌的情绪按压下去后,才扭头看她。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没事的。”
霍令仪急了,抓住他的手臂,慌忙制止他:“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我爹出门都不敢说这种话,你不知道,一般说这种话的人,最后都回不来!你重新说过!”
越少珩看着她虎头虎脑的认真模样,愣了片刻,忽然朗声笑了出来,再也忍不住亲昵地双手捧起她软乎乎的脸颊,一脸认真道:“我去去就回,你不必忧心。”
霍令仪怔怔的与他对视了须臾,意识到自己有些关心得过火了,拍掉他的手,躲闪道:“谁关心你了,只是怕以后没人跟我斗嘴了,无敌是多么寂寞。”
她皱了皱鼻子,无比骄矜地哼了声。
这样鲜妍活泼的她,让越少珩心中越发不舍,但再不舍也得走了。
“好了,话说完了,我该走了。”
他牵起缰绳,正打算上马,霍令仪忽然拉住他的手,将什么往他手腕上套了上去。
越少珩低头,便见一节彩绳挂在腕间,与他的银甲护腕格格不入,分外显眼。
“这是?”
霍令仪笑道:“我娘给我做的彩绳,辟邪的,愿你一路平安。”
“多谢。”越少珩珍惜地抚摸着它,小心藏进袖子里。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霍令仪站在下面仰视着他,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问道:“哎,你要去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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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顺路会见到我爹吗?”
越少珩颔首:“会。”
霍令仪激动不已:“能劳烦你顺带将一些药材送去给他吗?我和我娘担心南方那边买不到药,特意囤积采买了些药物,正愁不知怎么送去。”
越少珩没有一刻犹豫,当即答应了她:“好,我替你送。上来,带你回府。”
霍令仪也没有犹豫,伸手握紧他的手,被他一把拉到马背上坐好。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纤腰握住马鞍,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右手勒着缰绳调转马头往霍府而去。
幸好他穿的是软甲,霍令仪靠在他怀里,并未感到不适。
清风涌动,墨发纠缠到他的软甲上,钻进他的怀里,化作无边温柔。
很快他们便赶回了霍府。
药材铺送来了定好的草药,管家正在府门外差使下人卸下驴车。
瞧见自家小姐和一个银甲小将军同乘一匹骏马回来,管家大惊失色,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来人后,又生出几许疑惑。
这人他见过,一个多时辰前来过,在府门外徘徊不入,之后静悄悄的走了。
原来他是来找小姐的。
管家赶紧唤人进屋找夫人。
越少珩率先翻身下马,掐着她的纤腰将人抱下马背。
大庭广众之下,霍令仪后知后觉的,总算知道哪里不妥了。
她的脸色微红,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垂眸不敢看他。
越少珩并未留意太多,望了眼天色,只沉声嘱咐她:“你去处理吧,我在这儿候着。”
“好,你等我。”
霍令仪与门外管事说明情况,让他加派人手装填马车,随即如一只蝴蝶蹁跹飞入府邸去找冯衿。
冯衿闻讯而至,看到一列士兵在门外帮他们装填马车,而越少珩背对着他们,扶着腰间宝剑站在廊下,长身玉立,威武不凡。
冯衿眼底流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款步走上前去,对越少珩说道:“劳烦王爷,妾身实在感激不尽。”
越少珩回头,便看见冯衿要冲他行礼,他赶紧搀扶起她的手臂,温声道:“冯夫人不必多礼,顺路罢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冯衿含笑道:“应该谢的,令仪也真是的,怎么好意思麻烦殿下。”
还顺便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的霍令仪,流露出责怪的表情来。
霍令仪困惑地抬头看他,自己找他帮忙,真的很冒昧吗?
越少珩见她这样迟钝,竟是没听出冯衿话里的揶揄,不由失笑。
他直视眼前的冯衿,沉声道:“无妨,本王愿意帮她。”
冯衿见他听懂了自己的弦外之音,默默收起打量的神色,心满意足地笑了:“好,有了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冯衿站在廊下与越少珩简单交谈了几句,越少珩有礼有节,进退有度,她心中更为满意。
霍令仪站在一旁插不上嘴,正百无聊赖,见不远处来了几个人,忽然眼前一亮,提起裙摆走下台阶,朝来人走去。
“亮怀,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你该不会也要去南方吧?”
孟玄朗翻身下马,罕见的换了身直缀便服,他的腰间配了把黑色的宝剑。
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些老气横秋的儒雅,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孟玄朗双眼熠熠生辉,朝她作揖道:“令仪。这次下江南历练,机会难得,不是谁都可以去,王爷钦点我同去,正合我意,岂敢推脱。”
他与其他人一样,都被景王莫名其妙地抛在了城门口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直到有侍卫来报,要找几个人帮忙到将军府运载些药物,他想也不想就跟过来了。
每每远行,他都习惯与知己好友话别,让他们知晓自己的行踪,不至于牵挂。
他在盛京里结交的知己好友不多,霍令仪也算一位。
霍令仪回头看了越少珩一眼。
只是一个回眸,他便紧紧锁定了她的目光。
放在以往,她会觉得越少珩带走孟玄朗肯定又在耍什么阴险把戏。
但现在她不会这样认为了。
孟玄朗要入仕,跟在景王身边,会有许多表现机会。
此次去南方,说不定还能立功升迁,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霍令仪对他柔柔笑道:“去历练是好事,你多照顾自己身体,南方水患之后,恐有瘟疫,你身体不好,不要逞强。”
孟玄朗心头一暖,感激道:“多谢令仪关心,我会留心的。对了,若是可以,劳烦你将这几本书交给青骊,也顺便告知她,我去南方了,让她不必担心。”
孟玄朗将包袱里带着的几本书递到霍令仪面前。
霍令仪接过,看了眼书封,是四书的其中两本。
别人定情都送些什么簪子玉佩,他俩真
是特别,竟然是送书。
霍令仪好奇问道:“这几本书有什么特别吗?”
孟玄朗摸了摸鼻子,说道:“没什么特别,只是在书中为她标注了些东西,方便她看懂。”
霍令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真贴心。”
“如此,便有劳令仪了。”
霍令仪将书抱在怀中,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送到。”
越少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眼睛往她怀里的书盯去,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不等霍令仪说话,孟玄朗率先做出解释:“回殿下,是我请令仪替我转交给柳小姐的东西。”
越少珩收回目光,冷淡回道:“哦。”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勒住缰绳,朝他们二人说道:“东西都装好了,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也该启程了。”
孟玄朗转身冲霍令仪作揖道别:“令仪,再会。”
“一路平安。”霍令仪冲他挥了挥手,看向越少珩时,他骑在马背上淡淡扫视她一眼,迟迟没有扬鞭。
他在等她道别。
霍令仪很快便意会到他的意思,跟他认真拜别道:“景王殿下也是,一路平安,事事顺利。”
越少珩轻叹了口气,深深望她一眼做了最后的叮嘱,“自己照顾好自己。”
之后扬鞭,带着一行人离去。
第75章 相思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送走他们后,日子还得照旧过下去。
只是霍令仪忽然间发现,日子无聊了许多。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前没有越少珩打扰,她都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如此清汤寡水,乏味无趣。
她也是头回知道相思是什么滋味。
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平日里爱去的地方如今不爱去了,平日里爱玩的东西也不爱碰了。
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会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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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来,常常走神。
这样的情形已经被冯衿发现过好几回,她见霍令仪心神不宁,便问她最近有何烦心事。
霍令仪怕被她发现,只说夏季闷热,头昏脑胀,因而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还快速转移话题,追问今年的避暑之行何时开始。
每年七月,霍令仪都会与母亲一道随外祖一家,去冯家位于仓山的一处庄子避暑。
那儿是一处不俗的避暑胜地,有许多朝廷官员,也在那里置办田产,购置庄园。
距离皇家的避暑行宫也仅有七八里的距离。
听说避暑行宫的荷塘,比北苑的湘湖居还要大。
接天莲叶无穷碧,人可乘一叶扁舟钻进藕花深处游玩。
传闻先帝喜欢与妃子在荷塘里玩捉迷藏,莺声燕语,从荷塘深处传来,却寻不到踪迹。
行宫中更有一处华清池,诗人吟: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洗过华清池的娘娘,都会荣宠不衰,因而也成了许多娘娘们争相抢夺的地方。
不过与他们这些普通人毫不相干,她可是连行宫的门都不曾见过。
外祖父为官数十载,已近古稀之年,早就萌生归隐之意。
只是圣上一直不肯放他告老还乡,这几年似乎有所松动,也着力培养冯止做其接班。
前几年,去庄园避暑的冯家人,只有外祖母以及几位表亲,还有她们一家三口。
今年外祖父似乎能抽身陪同,只是苦了舅舅冯止,忙得无一日得闲。
冯家那边还未传信过来,只说七月初,却没说是哪一天。
要是定了时间,会提前派人过来相告。
步入六月,暑气越发令人难受。
冯衿给她院子多调了些冰过来,吃食也照顾着,送来冰镇西瓜,还有酥山冰酪。
霍令仪得了便宜后,心生感激,便乖觉了许多,每日来她院子也勤快了起来。
时间久了,思念也就淡了下来,更何况她还有些别的事要忙。
在冯衿的监督下,霍令仪被迫每日跟在她身边学管家事宜,还要与各家往来打交道,人情世故须得面面俱到。
霍令仪渐渐得心应手,但也有嫌烦之时。
寻了机会,就会外出与友人相邀游玩。
若是去北苑打马球,打累了,她会独自逆流而上去上游钓鱼。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每次她来,那日龙舟竞渡与她一起擂鼓的胡蝶都会在。
仿佛早有预知,胡蝶贴心为她备好了一切。
还会摇橹送她去湖中心垂钓。
胡蝶说话时声音低沉,可唱起歌来却像变了个人。
她说自己出生在江南,会唱扬州小调。
吴侬软语霎是好听,霍令仪十分喜欢。
江河悠悠,清歌小调。
也是一种享受。
除了在北苑,她时常会在各种地方偶遇胡蝶。
胡蝶就像是一只真蝴蝶,在她需要的时候翩然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扑闪着翅膀隐匿起行踪,绝不打扰到她。
有几次去茶楼听书,遇到登徒子来打扰她,也是胡蝶出手替她惩治登徒子。
霍令仪知道,这是越少珩留下来保护她的。
她是个极豪爽的姑娘,喜欢穿男装,但会做姑娘打扮。
只因男子装束更便利她行动,而她又喜欢姑娘家那些漂亮的东西,丝毫不在意旁人说她古怪。
霍令仪给她送了不少首饰,胡蝶每天都佩戴在身上,环佩叮当作响,甚得她欢心。
胡蝶是越少珩的耳目,同时也可以是她的耳目。
霍令仪会跟胡蝶打听江南那边发生的一些事。
虽然她说得含糊其辞,但她也从中打听到,为何圣上会派越少珩去江南。
原来是为了保护二皇子。
二皇子在江南遭遇了几次暗杀,霍擎和柳靖等人为了救二皇子也受了轻伤。
整件事明面上看,是马匪因为被剿,心生怨恨,于是找来江湖杀手刺杀皇裔报仇。
但追查下去又并非这么简单,当中或许还有些朝廷党派之争。
这些事情,胡蝶说得隐晦,只是她拼凑出来的。
父亲送来的家书中从未提及自己受伤之事,应当是不想她们为他担心。
霍擎这样纵横沙场的武将也受了伤,那越少珩呢?
霍令仪追问胡蝶,胡蝶带给她的,只有平安二字。
但是否是真话,她不得而知。
他们远在南边,她并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只能每日诵经祈福,频频往灵泉寺跑,也算有些寄托。
好在六月末的时候,南方传来好消息。
南方水患治理颇见成效,贪官污吏也已惩治了一批,新的官员准备走马上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已经启程班师回朝。
消息传到将军府的时候,霍令仪早就从胡蝶口中提前三日得知。
大约还有七八日的路程就可以抵达盛京。
*
一大清早,霍府上下都忙着洒扫府中各处,准备为明日霍擎归家接风洗尘。
本以为是第二日才到,段叔却提前跑回将军府报信,说今日傍晚队伍便能回到盛京。
他来时,霍令仪和霍珣都在正厅里帮忙扫灰。
冯衿擦了擦手,迎出门去,在廊下与他对话:“怎么会这么快?”
段叔风尘仆仆赶回来,鬓发里藏有灰尘沙石,周身都灰扑扑的,他解释道:“中间走了水路,便加快了行程。其实大家归心似箭,也都不想再拖延到明日入城,因而快马加鞭往盛京赶,老爷特地派我先走一步,回来通传夫人小姐和少爷一声,免得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冯衿颇有些无奈:“这还
不是措手不及?罢了,早一日回来也好,段叔你先回家与家人团聚,夜里接了孩子一起来府上吃顿团圆饭。”
段叔离家数月,对家中亲人牵肠挂肚,当下感念不已,垂头答谢:“多谢夫人,属下就先回家了。”
“段叔,我送你出去。”霍令仪见状,眼睛提溜一转,赶忙把手中的鸡毛掸子塞到霍珣手里,拍干净手里的灰尘,提着裙摆和段叔一起走入廊下。
霍珣后知后觉,竟是被她摆了一道,他也将鸡毛掸子扔到一边,就要追上去:“段叔,我也送你出去。”
“去哪儿啊。”冯衿一把拎起霍珣的后衣领,将偷懒的霍珣揪了回来。
“娘,我去送送段叔嘛。”霍珣嘿嘿笑了两声。
“送一个人需要两个人去吗?你们那点小心思以为我没看出来,溜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少给我偷懒。”冯衿将鸡毛掸子重新塞进霍珣手里,对他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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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是了解这姐弟二人的小心思,天天偷懒耍滑头,没个正形。
霍珣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奸计得逞,而他则抗争无果,只好灰头土脸留在正厅打扫。
果不其然,霍令仪一溜就是半日。
用过午膳后,她又以不舒服为由,躲在屋里歇晌。
冯衿也不差她一个,自顾自便领着奴婢去后厨准备接风宴的膳食。
*
傍晚时分,天色尚早。
日头还未落下山,余晖尚带着热度,映射在青瓦白墙上。
镂空的花窗里,树影婆娑,浮光跃金。
两道身影从花窗里一闪而过,往后院马厩走去。
霍令仪与喜鹊躲在月洞门后,左右看了眼无人,才对喜鹊叮嘱道:“你去开后门。”
喜鹊听话的转身去为她打开方便之门。
随后,霍令仪偷偷摸摸钻进马棚,寻找自己的坐骑。
马棚分了许多个隔间,里头豢养了五六匹骏马。
最末一间马棚里的枣红色骏马似是感应到主人的气息,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着前蹄。
霍令仪走近,掏出从门房那儿偷来的钥匙,找到对应的铁门打开。
牵出马,拍了拍它的脖子安抚道:“嘘,小声些,别被人发现了。”
忽然,一阵古怪的窸窣声在马棚角落里响起。
紧接着,角落里的草垛忽然蹦出了一个人。
“抓住你了!”
霍令仪定睛一看,不是霍珣是谁。
霍珣头上衣服上都插着杂草,笑得一脸奸诈:“哼哼,阿姐,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要去城门接人是不是?”
他只身拦在了霍令仪面前,不许她离开。
霍令仪瞧见他这幅模样,有些无语凝噎:“是又如何,你想干嘛?”
霍珣哀求道:“带我一起嘛。”
霍擎从陇西归来时,冯衿只是领着两个孩子在门口相迎。
这次他又出远门,冯衿的意思也是打算在府外迎接就可以了。
霍珣观察到霍令仪今日反常的举动,可以用魂不守舍来形容。
送段叔离开的时候,她还特意追问了他们走的路线,他便猜测出她想去城门外接人。
果不其然,被他蹲守到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可怜的父亲,要是被他知道,心爱的女儿心里眼里全是另一个男人,该有多难过。
这个时候还得是他这个儿子站出来,给老父亲一个安慰。
“谁拦着你了。”霍令仪细心替他将头上的杂草弄干净,将钥匙扔进他怀里:“喏,自己牵出来。快些,我可不等你。”
霍令仪牵着马走到巷子里,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挺直腰背坐在马背上等他出来。
巷子里一户人家在院子里种了一株五色赤丹山茶花,浅粉色的山茶花掩映在翠枝之间。
树梢越过高高的屋檐背脊,上百朵娇妍的山茶花探出头来,喜不自胜。
霍令仪轻踢马肚,走到高墙旁,伸手攀折了一朵。
女为悦己者容,他看到了可会欢喜?
“阿姐,咱们比比看谁先到!”霍珣一声吆喝,踢着马肚,率先跑到了她前头。
霍令仪扬唇一笑,将山茶花揣进怀里,勒紧缰绳,扬鞭一喝,骏马撒开蹄子追了上去。
两道身影从巷子里钻出。
马蹄清脆,在青石板上残留余响。
*
夕阳西下,泛着光晕的一轮金饼,潜入天际长河尽头。
城墙上守卫的士兵,看见远处烟尘滚滚,一支车马队伍由远及近赶到城门。
奉旨前来迎接众人的德海公公笑意吟吟地站在城门口等候。
一骑当先的俊美男子到了城门率先停下脚步,身后的众人也都跟着及时减缓速度。
一行人披星戴月,风尘仆仆赶在落日前回到城中,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是灰尘,看上去也都疲倦不已,双目无神。
但为首的越少珩就算日行千里,依旧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俊美的面容上虽蒙了一阵灰色的雾霾尘灰,也掩饰不住精致立体的轮廓之美,与周边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德海欣赏着景王殿下的容貌,不由感慨上天不公,倾尽所有锻造出来的宝物,当真是得天德厚。
德海眉目恭顺道:“奴婢见过景王殿下,霍将军,柳侯爷,奴婢奉皇上之名,在此迎接诸位大人,众大人长途跋涉,辛苦了。”
越少珩勒紧缰绳,皱眉询问:“皇兄可是要召见我等?”
德海笑盈盈解释道:“圣上自然是想念二位殿下的,在宫中特别为二皇子还有景王殿下设下家宴,共度天伦之乐。”
说罢,他又转头向几位大人说道:“诸位大人实在是辛苦了,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归家,与家人团聚,明日上朝皇上再与诸位大人论功行赏。”
德海的话,就是皇上的旨意。
众位大臣交代过事宜后,在城门口互相道别。
将士们回营清点,之后再行遣散。
二皇子坐在马车里,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掀开帘子与底下的德海见了一面。
德海从小看见这位二皇子长大,见状也是狠狠落了一把眼泪,诉诉衷情表达自己的关心。
霍擎驭马特意绕到越少珩身旁,对他说道:“景王殿下年少有为,智谋无双,此次多亏有殿下在,才不叫贼人得逞。”
“霍将军言重。”越少珩端坐在马背上,长途跋涉也未见腰背弓塌,仍是挺直脊梁。
霍擎一扫而过,眼底藏了些欣赏。
这一路,皆是眼前这位景王殿下主持大局。
皇上钦点他们几人做钦差大臣辅佐二皇子赈灾,本该拧紧一股绳协助二皇子殿下,却不料这几根绳各有各的打算,互相擎制,谁也不让谁。
赈灾的这两个月,这些臣子懈怠的懈怠,推卸的推卸,只有立功的时候都抢着来做。
哪怕他清楚官场有时比战场还险恶,也不得不憋着这口气。
毕竟他早已没了年轻时那股莽撞的冲劲,做事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有些人巴不得二皇子搞砸赈灾这件事,暗里使绊子,还险些害二皇子殒命。
整个队伍险些崩成一盘散沙。
恰好盛京遣使来支援,还以为是什么军机大臣,没想到来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霍擎对越少珩的印象只停留在他小时候,只记得是一群皇子中最鹤立鸡群的存在。
先帝总是跟他说起这个儿子,夸他天资聪颖,但言语中又隐隐有些妒意。
老子妒忌小子,欣赏中又带着蔑视的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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