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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夫人为什么会和湘云提起别家公子,极有可能是在讲湘云定亲的卫家公子时提到的。
湘云微微点头,真叫黛玉猜中了。
黛玉还说中了一点,苏家是真的不怕树大招风,升迁至京城以后,行事十分高调。
为此林如海都往荣国府跑了两回。
做戏要做全套,史苗请了几回太医。
林如海是孝顺女婿,当然要到老太太跟前侍奉尽孝。苏家试探了几回,察觉难以拉拢,便不再试探了。
这日林如海和贾敏又来了,瞧一瞧黛玉,却没提把闺女接回去的事。
谈到当下炙手可热的苏家,大家都不太看得懂苏家的做派。
林如海皱着眉头说道:“苏家大有结党营私之嫌,自圣上登基以来,多少不太得志的大人,对此热络非常。”
史苗没想太复杂,说到底就是老子斗儿子。
今年春日太冷,皇帝陛下祭天的时候冻着了,往后似乎身子就不太好。估计太上皇坐不住了。
史苗还真是想看看热闹,当朝会不会闹一出,老子让了皇位给儿子,儿子又把皇位还给老子的大戏。
史苗风轻云淡地笑道:“他们大约在赌太上皇比圣上活得久。”
林如海和老太太说话,贾敏一直淡淡的不搭腔。
林如海年岁也不小了,这下子也只能来求史苗帮忙:“老太太,您好歹帮着劝一劝,她总不理我。”
贾敏恨不得上前掐他,怎么还和老太太告状呢!可惜这会子她没挨着林如海坐。
林如海一脸委屈,已经好几天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看见一个长得清俊的,就只会想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史苗笑了笑:“好,我记着帮你劝。”
有一件事,史苗一直觉得很不安,于是又向林如海求证了一回:“先前说苏大人要接手修缮大典一事,此事准了吗?”
林如海点头:“已是准了,只是赵大人的去处,尚不明确。”
史苗眉心蓦的跳了跳,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史苗的预感没有错,原先修书这样的事,在旁人眼中就是个清贵差使。
说出去虽然好听,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权力,每日修文校书,甚至有些枯燥。
然而那位从学政升上来的苏杉苏大人入文渊馆主持事务以后。
紧接着将修书的人做了大半调换。
京城多了一批京官,七七八八都安置到修书的差使上。
若不是贾政出身荣国府,怕是也要赋闲。
事涉的大臣怨声载道,贾赦都看不明白了,今天去应卯,同僚们都在谈论此事。
贾赦:“好端端一个修书的差使,怎么就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去。”
大概是皇帝陛下特意留一块地盘给太上皇折腾,让老人家过过瘾。
除了这种不会对朝廷伤筋动骨的机构,还有哪儿更合适呢?
史苗笑道:“老人家闲不住,不能弄兵,不能沾银两,做些轻巧活计,打发时间。”
贾赦点点头,修书比起那些税赋和军中的事,可不就是轻巧活计吗?
也不知道苏大人给太上皇灌了什么迷魂汤,突然就得了他青眼。
要说苏家哥儿和甄家媳妇那档子事,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也不见苏家有什么影响,反而仍旧与四王八公打得火热。
薛蟠那种人命案子都能轻轻松松抹平,一点风言风语算什么,当下还有人真心实意为苏家委屈。
不过有个人乐极生悲,马上倒霉了。
先前赏过的婆子,得了一件新鲜事,马上来说给史苗听。
想到老太太会赏,那婆子眉飞色舞:“老太太,甄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被打了个半死!”
宝玉挨打了。
这事在史苗眼里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宝玉不被打才不奇怪,史苗淡淡问传话之人:“可是惹了什么事?”
婆子连忙道:“听说因为一个戏子,唱小旦的。是什么……忠顺王爷家养的戏子。”
好了,现在是蒋玉涵那个剧情点。
史苗听了几句,随手打赏点东西,让那婆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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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贾赦晚上回来,也要念叨一回。
说起宝玉被打,贾赦八竿子和他打不着,竟然也挺高兴。
贾赦笑嘻嘻的,语气非常幸灾乐祸:“要说甄家那哥儿真是胆子不小,好端端竟然和王爷抢起戏子来。”
“还是苏大人家公子和甄家宝玉置气,告到忠顺王府去。”
“我们两家虽然交情不深,偏巧我就在席上,那琪官倒是个尤物,惹得几家相争。”
“甄家宝玉还和琪官换了汗巾子,偏偏琪官的汗巾子还是北静王送的。”
“母亲,要不然咱们家送几丸上好的棒疮药去?”
贾赦说了一车子话,半点没有这个年纪的沉稳。
史苗皱眉反问他:“年纪不小了,还和一个孩子计较,难不成你也看上什么琪官?”
按理说大老爷的品位不是这样,贾赦历来喜欢颜色娇艳的女子。
贾赦连忙作揖告饶:“母亲明鉴,儿子不敢,只那琪官戏是唱得不错,先前想听他唱一二句,奈何不愿张口。”
原来贾赦吃过闷亏,看来大老爷记仇的人设不改。
北静王、忠顺王、苏家,甄宝玉真是能搅和,对于甄家要奏宝玉,史苗表示理解。
只要忠顺王府一句话,蒋玉涵就要顶着逃奴身份,当下律法,私藏逃奴是重罪。
为了甄家上下几百口,还是狠狠打一顿吧!
贾赦聊着今日席上的八卦,正当时忽然有人进来回话:
“老太太,二老爷今儿不回来了,特遣小的来传个信。”
第164章
天色渐暗,夕阳洒进来,斑驳的光影在窗纱上晃晃悠悠。
贾赦正口若悬河地说着甄家宝玉那些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手还时不时比划几下,沉浸在交谈的兴致之中。
偏偏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热烈的氛围。
贾赦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悦,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戾气,又遮掩下去。
他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低垂着脑袋,像是犯了什么大错,青绿的衣摆上还沾着灰尘,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就这般狼狈地到主子跟前回话。
贾赦说话的口气自然好不起来,他脸色一沉,厉声喝问来人:“二老爷为什么回不来,可有说其他话?”
这一开口,原本就不敢抬头的长随,吓得浑身一颤,头恨不得直接埋进地缝里,连身子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哆嗦,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这……”
贾赦见他这副模样,愈发生气,嗓门也不自觉大了起来:“老二的差使又不是什么军机要秘,怎么忽然就说不能回来?我问你话呢!你也是个老人了,说话办事还不清不楚的。”
贾赦话音未落,那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老太太、大老爷,小的真不知道,跟着也有其他家的小厮,馆里面带出来的就是这句话,还让小的们不要多问。”
贾赦把眉头拧紧,脸上满是疑惑与担忧,追问道:“其他大人也不能回?”
那人声音打着颤,眼睛慌乱地瞟着地面,心虚地说道:“小的怕老太太听了着急……”
他心里清楚自己自作主张的说法不妥,所以被贾赦喝问两句就彻底慌了神,只觉得心慌意乱,腿也软得像棉花一样。
贾赦啐了一口,满脸的不耐烦,心里想着真是分不清什么事轻重缓急,这种事哪是一个下人能做主遮掩过去的。
他急忙道:“这才叫急死人呢!”没等史苗开口,贾赦又连声吩咐:“还不去找人问问林家是什么状况。”
那人站起来,腰依旧是弯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是……小的,小到门口的时候遇到琏二爷,二爷已经让人去问了!”
史苗坐在一旁,原本拿着抹额把玩的手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觉得事情不妙,急忙说道:“还有史家,其他姑奶奶家也去问。”
一瞬间,屋子里原本因谈论甄家宝玉而有的那点轻快氛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贾政平日里修书是个规律的公务,按时应卯,整理校核,书籍归档矫正,最后按时下班,除了大朝会,平日也不去圣人跟前碍眼。
可如今怎么突然就不能回来了?就算要加班,大约也能有个缘故,这般不清不楚的,半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实在让人不安。
过不了多久,出去林家打探消息的人气喘吁吁跑回来,脸上满是焦急与疲惫:“老太太,林家那边姑爷爷今儿也被留在了内宫。”
“甄家呢!”贾政媳妇关氏急切地追问。
“甄家没消息,京
城其他人家也……”
回答的人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困惑。
整件事情极其诡异,满京城都不知道上朝的大臣为什么不能回家。
众人心里难免不联想起历史上的宫变,一时间,京城的官宦人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四处探听消息,却一无所获。
虽然贾政那边早就说了今晚不归家,但是众人都害怕半夜又有了消息,都候在荣禧堂不敢睡下。
家中贾珠、贾琏等男丁一面顾着门房有没有消息,一面又要给内宅传消息。
奈何等到后半夜,已是过了四更天,外面一片寂静黑夜,打探消息的举动像是石沉大海,一丝一缕也捞不着。
丫鬟们换过一回蜡烛,惜春挨着探春坐下,她年岁小,实在熬不住了,歪在探春身上靠着,一个不小心,差点栽倒下来。
史苗自己也熬不住了,眼皮直打架,她心里想着,眼看没什么结果,真要有事她们一大家子跑不掉。
况且照着现在的发展,书里面贾家都没被清算,这一回更不会被清算。
她看着那边困的不成样子的小惜春,心疼地说道:“带孩子们去睡吧!真有事也不是她们能顶着的,还小呢!别熬坏了身子,一家子等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说完,她看了看贾赦等人:“你们也去歇息,我也要去歇了。”
倘若只是小辈去歇息,老太太还在熬着,她们当然不敢。
如今老太太要歇下,就算不放心,也只能各自回各处院子里等。
探春是熬了一个通宵,惜春原本也跟着熬,最后靠着迎枕睡着了,探春就没再叫她。
一直到第二天过了午间,贾赦和贾珠才一脸疲惫地从外面带回来消息。贾赦的脸上带着倦意,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先是让诸位安心,说道当下不关荣国府的事。
贾赦简单说了下贾政尚未归家的原因:“二弟同科柳大人,因不愿按太上皇的意思修书,上折劝谏,今日被罚了二十廷杖,二弟和几个同僚见他伤重,在那边看顾他。”
好端端的打大臣板子,众人都吃了一惊,莫不是这大人犯了大错?周氏满脸疑惑,忙问:“怎么就挨了廷杖?”
贾赦抿了抿干裂的唇,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听说昨日太上皇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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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文渊馆。”
“文渊馆?”关氏听着犯了糊涂,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既去了文渊馆,为何要到宫里挨廷杖?”
史苗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冷冷地说:“想来是老陛下觉得当场惩戒不够有威慑力,所以换个人多的地。”
众人心里明白,这是以儆效尤,杀鸡给猴看。
可再怎么杀鸡也杀不到与世无争的文渊馆啊?
不单是贾府,京城的大人们都对宫里这一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当中。
再往后,当日的情形才在东拼西凑中渐渐明了。
原来太上皇微服私访文渊馆,查阅了前朝史官笔墨,觉得不妥之处,想要修改。
负责主持整理前朝史官册页的柳大人刚正不阿,拒绝了太上皇的修改要求。
约莫是说话引经据典些,太上皇感受到了嘲讽,最后把人弄到宫里当着大臣们的面打一顿。
谁听了都说荒唐,难不成满宫大臣留下来,就为了看太上皇抖威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贯中庸圆融的林如海也遭了罪。
贾政自打柳大人出事以后,脸色一直不太好,天天上班如同上坟,今日更是面如锅底,黑沉沉的可怕。
贾政声音低沉地说:“妹夫被罚了半年俸禄,在家中思过三月。”
史苗却非常乐观,舒了口气道:“还好是思过,没有被打就好。”
贾政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柳大人被削了官职,上面命他和亲族即刻离京。”
要说这皇家办事真是太不地道了。
贾赦听着啧啧两声,满脸感慨:“先前不是说他伤得不轻,家里还送过两次药去?”
关键柳大人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杖。
百十来双眼睛盯着,行刑的人半点不敢偷工减料,柳大人几乎要被打废了,若不是身子骨历来挺好,等着他的就是血溅朝堂。
众人心里都在想,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古时候有些造反的藩王待遇都比这好呢!如此行径,显得皇家非常小家子气。
贾赦又道:“这不是要人性命吗?怕不是走不出京城地界,就要没命了。”
看来柳大人家恐怕要预备一口棺材跟着走上路,说是还乡,没准最后是扶灵还乡。
史苗也被皇家的骚操作开了眼,冷冷道:“那一位老糊涂,难不成另一位也跟着老糊涂,可惜就是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整件事的发展,皇帝陛下未免孝顺过头,太上皇说往东,他绝不往西。
太上皇也不藏着掖着了,放出风来,柳大人是罪臣,谁都不可以送。
京城大小官员再一次被震惊,简直就不像皇家人能干出来的事,连一点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史苗一度怀疑太上皇是不是老到一定地步,开始老年痴呆,作妖不停。
若是怕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改自家那段记录也罢了,偏偏要对前朝旧事动手,仿佛史书就是他手中的一个话本子,情节结局,正派反派,都是太上皇说了算。
皇帝陛下除了扮演孝子贤孙,大部分时候都在隐身。
太上皇换了一个地方挥斥方遒,兴许皇帝陛下心里也有小九九,老子做得,将来儿子也做得。
时过境迁,
史书往后传过几百年,谁还能知晓今日是非,合理的修改,将来想要青史留名,也不是件难事了。
当皇帝的人,在这一方面虚荣心尤其大。
有柳大人例子在前,而今的苏大人主事,只会一味迎合太上皇,旁人敢怒不敢言。
因为以前史苗进献过书籍,贾政主修的是农书杂书,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那柳大人家,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早上,一家子百十来号人,悄悄从北城门离开京城。
史苗和老二贾政惆怅一回,外面说白先生过来说话,贾政连忙收了悲伤神色,匆匆出去了。
白琪进来,也不打什么弯弯绕绕,请史苗屏退下人,只说有要事要谈。
她挨着平日和史苗说话的位置坐下来,坦然笑道:“老太太,我正好想带着湘湘还乡,倘若遇到了,也算缘法。”
荣国府私下是预备好要帮柳大人的,白琪看得出来,兴许早就做好了沿路安排。
白先生觉得还不如自己出面来办最妥当。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引人注意,况且这种事总有风险在,荣国府必定会找那种看起来和贾家关联不大的人,没准被人揪住错处,弄巧成拙,参一本。
史苗意外,却也不意外,年前冻害严重的时候,白琪就透露过这种心思。
史苗问道:“先生当真要走?”
白琪理了理身上青色的衣摆,她头上只簪了两根银簪子,今日打扮得比寻常更素净。
白琪微微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怅惘,说道:“夫人您是知道的,虽说去哪儿都一样,我们娘儿俩,终归还是想回去看一看。”
说着说着,白琪眼中含泪,无奈苦笑:“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为家人平反,见得多了,反而不存着那份心,皇帝而已,圣旨而已。”
看如今太上皇闹的这一出,还有圣上听之任之的态度,白琪越来越觉得,先前那个把天下太平寄托于明主仁君的自己,颇为可笑。
史苗眉头皱了皱,心想白琪忽然要回乡,大约是想落叶归根了。史苗问白琪:“先生什么时候走,家里安排妥当人去?”
白琪微微摇头,她既然说得出要半路“偶遇”柳大人的话,必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府上不便直接派人,先前我在庄子里,倒也收用了几个还算可靠的,我打算先带了湘湘去庄子上,我们再悄悄走,不必大张旗鼓的送别。”
这样确实不会引人注意。
显然白家母女真正不想引起的是家中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师徒情分一场,十八相送,唯恐别来伤心。
史苗见她头发比往年白了更多,心里感慨,她们果然都老了。
史苗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既然已有安排,我也不好插手。”
白琪忽然离了座,直接跪下来,拜了三拜:“夫人请受我一礼。”
史苗侧过身不敢受。再抬头,白琪已是泪流满面:“夫人,倘若苍天垂怜,我还望此生能与夫人再见,甘效犬马。”
话已经说到这儿,足够隐晦,抑或是白琪做母亲的难以言之于口。白湘湘身子不成了,她要带女儿回乡,却又不想做那等哭哭啼啼伤感之态。
史苗沉吟片刻:“等哪日我请玉儿她们来聚一聚。”
白琪道了一声谢,擦干泪痕:“……老太太只当寻常小聚就好,千万不要与旁人提及我们娘俩要走一事。”
庭院里很安静,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屋里也静,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史苗点头应下:“好,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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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作为向来言出必行之人,此次邀请姑娘们回家相聚,她神色泰然自若,旁人瞧着,自然也不会多生猜疑。
近些日子,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愈发难觅,这样的家庭聚会,倒恰好符合史苗平日里的安排。
前去送帖子的小厮很快就回来了,此刻贾敏正百无聊赖地闲坐在房内。
自从林如海被罚俸禄后,她便极少外出交际,正愁找不到一个散心解闷的好去处。
接过帖子的瞬间,她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可算有个能消遣时光的地方。
贾媃也收到了聚会的消息,当下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匮乏有限,平日里除了四处走动与人交际,就只能在自家园子里逛逛。
一听说老太太相邀,她没有丝毫的迟疑,满心想着能和家人相聚,这无疑是一件难得的乐事。
相较于那些远嫁他乡、恐怕终身都难以再与家人相见的姑娘,贾媃的心中满是庆幸,她觉得自己能在这个年纪还侍奉在母亲跟前尽孝,实在是莫大的福分。
她甚至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发髻,挑选明日要的衣裳首饰。
聚会这天,园子里热闹了起来。
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忙着布置戏台子。
贾媃难得有机会出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和众人闲聊之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流露出几分落寞。
她忍不住抱怨道:“我还能有什么乐子呢,不过是在家里找点解闷的法子罢了,家里连个贴心的姑娘能说说话都没有。”
她虽膝下育有两个姑娘,却不是亲生,可总感觉除了礼节上的往来,少了些亲生母女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她自认为已经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可女儿们虽然敬重她,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女儿们嫁出去后,她的身边就显得更加孤寂冷清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杯,缓缓浅抿了一口。
贾媃家里的爷们外放任职了,倒也落得清闲自在,不必卷入朝廷里那些纷繁复杂、乱糟糟的事务当中。
提及上月发生的事情,众人依旧心有余悸,那种惶恐不安、提心吊胆的滋味,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难受不已。
贾敏看向姐姐,轻声说道:“他们虽然不在家中,不过由此可见外放自然有外放的好处。”
史苗在一旁听着,不住地点头,由衷地感慨道:“我也觉得还是先前住在金陵的时候最好,那时候你们都还没嫁出去,家里热热闹闹的,满是欢声笑语。”
此时,太上皇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又开始有所行动,皇帝陛下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整个京城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再度陷入了死气沉沉的氛围之中。
当然,这只是对于那些行事谨小慎微、心里有所顾虑和忌惮的人家而言,而某些人家却依旧我行我素,该如何寻欢作乐便如何热闹,奢靡享受一样都不落下。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围坐在一起,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之前送去帖子的甄家,却犹如石沉大海,半点消息都没有。
按照礼节来说,就算甄家忽然来不了,也早就应该派人前来告知一声。
周氏看着丫鬟婆子们收拾杯碟桌椅,又抬头望了望逐渐西斜的天色,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向下面的人问道:“甄家还没来人吗?”
丫鬟赶忙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太太,没有,门房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礼也不见踪影。”
周氏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不悦,接着便朝着史苗走去,说道:“原想着那边的凤哥儿会过来,她最是会讨老太太欢心,只要她一来,场面立马就热闹起来了。”
众人心里都清楚,给甄家递帖子,本就是想给凤姐一个过来相聚的由头。
先前甄家发生的那件事,周氏还曾一度误会凤姐是个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心机深沉且手段狠辣的人。
后来才知晓,凤姐身为媳妇,竟然还要用自己的嫁妆去贴补家用。那甄家的爷们拿着媳妇的嫁妆在外面养外室,把外室带回家后还将其害死,最后竟还妄图把恶名栽赃到凤姐身上。
凤姐是个极其好强的人,每次过来,脸上都总是带着笑容,可又有谁能想到她在背后咽下了多少的辛酸苦楚呢。
贾敏听到周氏提及凤姐,也跟着附和道:“先前我听说甄家要分家,恐怕一时间还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分呢。”
史苗也曾帮着甄家仔细盘算过,按理说二房没了之后,甄家早就该分家了,可如今这形势如此复杂,实在是太难分了。
甄家作为元妃娘娘的亲族,分家的话实在是不太好看,况且甄家是为宫里娘娘省亲特意盖的园子,倘若要分家,这园子肯定是不能分的,光是日常的维护费用就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开销。
虽说这园子顶着个好名头,可真要是有人要了这一份产业,必然就不能再要其他东西了,难不成要让王夫人娘俩守着这园子去讨饭吃吗?
下午安排了一出精彩的小戏,戏台上,演员们精心粉墨登场,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都演绎得精彩绝伦。
刚唱完第一折子,正准备开始下一场时,众人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只见凤姐今日的打扮格外隆重,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衣裳,头戴璀璨耀眼的珠翠,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步伐轻快灵动,上前来给史苗和一干夫人们行礼,说道:“老太太,我来迟了,还请老太太恕罪。”
史苗看着她,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问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呀?”
王熙凤脸上笑意盈盈,解释道:“都是些琐碎的家常事,我们太太特意把我叫过去,还交代我一定要给老太太您问安呢!”
她又赶忙说起她婆母不能来的原因:“我们太太前几日头风病犯了,原本是打算来的,可到今早还是动弹不得,心里又懊恼又着急,只恨不能亲自前来。”
史苗本也没对一个小宴席上甄家能来多少人抱有太大期望,以前也大多是小辈过来问个好表示一下心意。
只是凤姐既然说自家婆母病了,史苗照例也要在人情世故上走个过场,说道:“好生调养着就是,咱们两家离得近,往后有的是机会。”
凤姐顺着史苗的话茬,接着说道:“我也是这么劝我们太太的,好说歹说,才总算把她劝住了。”
在史苗跟前请过安后,凤姐又转而向周氏道谢:“前儿我们家巧姐出痘疹平安,多亏了您荐的大夫。”
她是打从心底里真心实意地感谢,荣国府的人脉和资源
就是好,连举荐的大夫都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靠谱。
几服药下去,巧姐就完全康复了,身上也没留下半点疤痕印子。
听说巧姐出了痘疹,长辈们纷纷关心她如今的身体状况,王熙凤一一谢过,说道:“早就已经大安了,多谢各位长辈挂念。”
史苗见此情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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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她去和姐妹们一起玩耍。
黛玉等人本想问凤姐为何迎春没有一同过来,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
定了亲的姑娘,便不太方便出门走动了,就连最爱出门游玩的湘云,近来也是三回难得有一回能聚齐,仿佛一下子就成了有主的物件,行动都受到了诸多限制。
又唱完了一折子戏,贾敏听得十分专注投入,觉得这戏唱得实在是精彩,便问白先生:“湘湘怎么不见出来,这一折子的唱腔与往日不太一样呢。”
白琪还是如往常那般回答,说湘湘身子不太方便。贾敏也无心再继续听戏了,当即领着黛玉去看望白湘湘。
柔和的光线透过树叶的枝桠,斑斑驳驳,轻轻洒落在庭院之中。
微风悠悠拂过,树叶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
白湘湘这时还在认真地抄着一卷书,见母女二人过来,连忙吩咐丫鬟看茶。
贾敏关切地问道:“湘湘,你为何不去听戏呢?今日天气这般好,戏也十分精彩。”
白湘湘脸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解释道:“我有些乏累了,就不去了,免得中途先走了有失礼数。”
贾敏想到她确实行动多有不便,今日又有甄家的外人要来,倒也没有再勉强劝说,于是安排道:“一会儿我让戏班子到你这边单独给你唱一回。”
白湘湘感激地道谢。两人刚没说上几句话,外间就有人匆匆来催贾敏,说甄家又有人来了。贾敏无奈之下,只能又折返回去。
甄家来人却是分先后两拨到达的,一家子人分成两回过来,当中必定是有什么缘由。
史苗定睛一看,甄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宝玉的母亲王夫人,莫说史苗感到意外,就连贾敏都颇感吃惊。
怪不得刚刚王熙凤东拉西扯,非要扯什么家里太太得了头风不能来的缘故,原来是三房动身前来的是王夫人。
王夫人比王熙凤年长了一辈,这么一对比,就会显得大房对此次聚会不太重视。
凤姐来时,因为和探春、黛玉、惜春等人都十分熟悉,史苗在家里又向来不拘束孩子们,大多时候都是让年轻一辈的孙媳妇们一起尽情玩耍,不必到跟前拘谨地立规矩。
如今王夫人一来,依照礼节,姑娘和孙媳妇们都要上前来行礼问安。王夫人一一询问过后,还问姑娘们最近读的是什么书,这般举动,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不知情的人看到这种场景,定然会觉得王夫人也是个知书达理、行事豁达的人。
自从王夫人一来,王熙凤就像是被喂了哑药一般,不敢再像之前那般随意说笑、肆意而为,不太说话了,整个场面的气氛也随之冷清了下来。
史苗坐在上首,不动声色地维持着场面上的体面和做派。
王夫人目光在黛玉、探春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透露出审视和考量,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些姑娘们和她的宝贝儿子宝玉是否般配。
她的心思表现得实在是太过明显,旁人就算不想猜也能轻易察觉。
本来甄家宝玉已经到了相看婚配的年纪,王夫人觉得自己把适龄的姑娘仔细考量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荣国府的姑娘和林大人的姑娘,从年岁上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尤其林大人家的这一个,模样出众,才情更是没得挑剔,况且林家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江南又向来有厚嫁的风俗,将来肯定少不了一笔丰厚的家资。
可惜林家必定是舍不得让女儿远嫁出来的,她也只有宝玉这一个儿子,纵使这姑娘千般好万般好,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也是万万不能考虑的。
至于荣国府这一个二房家的姑娘,虽然平日里不太起眼,但深受家中老太太的疼爱。
这位老太太可是最是难缠不好对付的,肯定不会轻易应允这门亲事,到头来宝玉还会白白遭受一番奚落,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故而王夫人思量一番之后,便把黛玉和探春二人排除在了媳妇人选之外。
好好的一个原本充满欢乐氛围的闲暇小聚会,最后却莫名其妙地草草收场了。
贾媃先行一步离开了,贾敏去和白湘湘说了会儿话,黛玉想留下来和姐妹多住两日,贾敏只能无奈地笑着说:“你就留一日吧,不然你父亲又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了。”
黛玉撒娇般地和母亲讨价还价,又好不容易争取多留了一日。
周氏和关氏两个嫂嫂一起送贾敏。
三人聚在一起,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黛玉是贾敏的亲生女儿,贾敏是当中最为火冒三丈的一个,当着客人、老太太还有孩子们的面,不好当场发作出来。
稍微一回想王夫人今日的所作所为,贾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满脸怒容,愤愤不平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家,竟然还敢上咱们家来挑选姑娘!”
周氏扶着廊柱,冷笑一声:“咱们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由不得旁人眼巴巴地看着眼馋,她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看一看罢了。”
关氏想到自己的闺女被王夫人这般挑拣,也气得不行:“但凡在京城有点头有脸的人家,谁愿意把姑娘嫁过去?就说那甄家乱七八糟、一堆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她怎么就敢有这样的心思呢?”
那边厢,王夫人已经走进了角门,周瑞家的紧跟其后,前来把太太接回去。甄家早就各房过各房的日子了,今日太太才亲自走这一遭。
周瑞家跟着王夫人这么多年,自然是看出来主子的几分心思。
她们这些当奴才的私下里也会议论,都在说林家姑娘将来的嫁妆肯定少不了,不知道会多丰厚,谁要是娶了林大人家的姑娘,将来可就只有享福的份了。
倘若二爷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家里的亏空还用得着发愁吗?
至于配不配得上,听说那林姑娘身上还有个太上皇赏赐的诰命。
虽说真心想配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周瑞家的也只敢像说书先生编荤段子那样,在心里偷偷地想一想罢了。
就算是王家舅老爷来了都未必敢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甄家就更不敢了。
周瑞家送了王夫人回院子,见没什么事情了,才往自家走去。
一进屋子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堆物件,她挨着炕坐下,问家里看门的婆子:“这是谁家送来的东西,怎么就放进来了呢?”
婆子右脸生了疮还没有完全好,红彤彤的一块疤痕十分显眼,她只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答话:“是江南薛家姨太太派来送礼的婆子孝敬您的。”
周瑞家的又问道:“给太太的东西送进去了吗?”
那婆子低着头回答道:“说是还没送进去,今日薛家来人的时候,您老不在,所以打算明日再送进去给太太和二爷。”
周瑞家的心里明白,这是薛家想让她明日多帮着说些好话的意思。
她起身仔细瞧了瞧,薛家这次倒是舍得下本钱,还有几样不错的好东西,不似之前那般小气抠搜的。
周瑞家的拿起一个玉镯子,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讥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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