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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星火燎原 天底下敢逆天而行的人,可不……
“你当我是白痴?”
深巷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沈辞目不转睛地盯着裴野悠闲自得的脸,“你一个新党从小培养起来的卧底,现在告诉我要反了你自己的人!放着前途大好的富贵生活不过, 偏要走这条险路?!”
裴野似笑非笑:“我要是那种怕事又贪图富贵的人,怎么会大费周章去城管那边处理王阿婆的事。”
“你——”沈辞险些咬了舌头, “你也知道了?”
难怪他一个民主派的议员, 居然也值得城管局卖他个面子, 当时他着急拿到审批并没多想, 原来竟也有裴野推波助澜。
不用想, 王阿婆家的不幸,裴野一定也早就知道了。
见沈辞沉默, 裴野不慌不忙上前一步:
“我知道沈老师您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我也不妨和你说句实话,最初我接近您确实有我的私心——当初军部派我哥裴初找上门,想要你帮忙修复的那个系统, 是我用来和组织交换我心上人性命的筹码。”
“可那时他死活都不肯同意,我便想瞒天过海,如果能请你来复原轮渡的程序,再告诉军部这就是我心上人研究的成果, 就能暂时保住他的命。虽然是下下策,但也是不得已的缓兵之计。”
沈辞蹙眉:“这和你对我坦白有什么关系?你大可以继续按你的原计划行事。”
裴野阖了阖眼:“可我太贪心了。”
沈辞顿时摸不着头脑, 怔怔地看着裴野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从前我觉得, 只要我喜欢的人活着就好,可我越来越不甘心他缠绵病榻,不甘心他自断羽翼,不甘心……”
他眸光一黯,“不甘心他恨我怨我, 收回本该属于我们彼此的情意。”
沈辞嘴巴蠕动一下:“所以你就想为你喜欢的人颠覆一个如日中天的政党?”
“为他,也不止为了他,”裴野摇摇头,“这一路走来我看到他们太多的贪婪、暴戾和残忍,和当初的承诺南辕北辙。像鸵鸟一样自我麻痹,有什么用?”
“事到如今抗争又有什么用?王阿婆还是死了,你我连一条人命都挽救不了,又拿什么去和你的组织抗争!”
裴野忽的轻蔑哂笑:“要不说你们民主派都是愣头青呢。”
沈辞一哽:“裴野!”
“梗着脖子正面对抗当然是以卵击石,比人数比势力,新党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裴野幽幽道,“他们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想要顶着宪政的名头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就会格外忌讳别人曝光他们见不得人的心思和背地里的手段。”
一番话出奇地令沈辞冷静下来,他看着裴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你能掌握内幕?”
暗巷里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消散了。裴野耸了耸肩:
“沈老师,我们都有各自做不到的长处。你在民主派有名望、有感召力,而我有你们想不到的情报,光明正大的事你们做,暗地里的脏活我来干,趁着新党根基不稳,现在就是击垮它最好的时机。”
沈辞狠狠一怔。
“这可是妥妥的豪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那个哥哥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真想好了……”
裴野无动于衷,对沈辞伸出手,笃定地望着他:
“我只问一句,沈辞,敢不敢陪我下完这盘棋?”
巷口驶过的车灯一晃而过,照亮了一瞬二人的脸。
沈辞目光灼灼地盯着裴野,抿紧了唇,最终郑重地长叹一口气,同样上前一步,缓缓抬手。
二人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瞧不起谁呢,”嘴上嫌弃,沈辞的眼底却浮现起笑意来,“天底下敢逆天而行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裴警官。”
*
转眼三天过去。
“部里给咱们特警局下达的指示,机密文件,大家传阅一下。”
会议室内,一份份文件摆在开会的众人面前,裴野转着手中的钢笔,刚翻开一页,就听见长桌那头传来卫宏图严肃的声音:
“小案子都先放一放,最近要加强巡逻防范,未来还会配合边防部门搞两次跨省排查,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
“名单上这些都是有被正式通缉的嫌疑人,相关科室回头把人脸识别完善一下,给下级警局发过去……这些人原先都是咱们系统的精英特警,反侦查能力和心理素质都是数一数二的,千万马虎不得。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裴野垂眼看了看,在那一排排名字中一眼扫过去,忽的坐直身体,瞳孔放大。
他打死也不会认错,那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再熟悉不过的字——
赵皖江。
“卫局,”有人举手,“这上面怎么还有以前特警局第七组的人啊?不是说他们都在机场爆炸中丧生了吗?”
卫宏图不耐烦道:“怎么,你当我去过爆炸现场,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了?上面都说了,最近疑似发现这些人的行踪,你们把嘴闭严实给我好好查就对了,听见没有?”
“可是,这毕竟是咱们警备系统的兄弟……”
“这有你磨磨唧唧的份儿吗?——其他人,还有问题没有?”
卫宏图不经意的一句话,反而点醒了在座的某人。
没有见到尸体。
他恍然想起政变当夜裴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搜查的中部战区士兵也好,新党自己栽培的人也好,没人找到七组人的尸首。就连前任军部部长烧成焦炭的尸体都能被找到,七组人却诡异地人间蒸发,这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看着白纸黑字上赵皖江三个大字,裴野眯起眼睛,转笔的手指尖一抬,啪地将细长金属握在掌心。
“没有问题。”他随着会议室里其他参会的同事轻轻附和着说。
……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卫宏图走出特警局大楼,正想着拦一辆计程车,忽然听见车喇叭响了三声,转头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裴野正从里面弯腰往外努力探身:
“卫局长,我载您一程吧!”
卫宏图倒也不客气,笑着招招手,从副驾驶上车,关上车门:“一到这个时间,那群混球跟长了飞毛腿似的,车又不好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小裴。”
车子平稳起步,裴野笑着看了看副驾驶的卫宏图,说道:“客气了局长,其实我是特意在这等着您的。”
卫宏图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哦?”
“还没到下班时间您的专车就走了,我听别的同事说最近令郎学校在集训,放学的时间提早了不少,这时间一冲突,司机大哥两头跑不过来。”裴野有些腼腆一笑,腾出一只手挠挠头,“卫局,我一脚油门的事,就是您千万别多心,觉得我私下打听您的私事……”
卫宏图看着小年轻的眼神顿时有些刮目相看般的新奇。
“小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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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你可就是想得太多了,”中年人呵呵一笑,看着前方的车流,“你这小年轻机灵懂事,是个好苗子。”
卫宏图嘴上没说,这年轻人在特警局被人羡慕嫉妒却不自怨自艾,尤其懂得抱住自己这条大腿,光是这份心机和耐力,就不是别的二十岁出头的毛孩子比得过的。
“我不是警察学院科班出身,本职工作比起其他老大哥已经欠火侯了,要是这些小事还不能做好,就真配不上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了。”
绿灯通行,车子驶过一条十字路口。裴野语气平和,不过分谄媚,言辞却谦卑得恰到好处。
“卫局长,”裴野忽然又说,“这两个月下班,都由我来载您一程吧。令郎集训辛苦,放学之后有车接车送才是要紧。”
卫宏图挑了挑眉,嘴上却推脱一番:“这也太麻烦你了小裴……”
裴野向副驾驶的方向偏了偏头:“您不知道,我也有我的私心呢。能和您这么优秀的前辈同行,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我好随时请教,开个小灶的机会,请您赏脸啊。”
卫宏图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佯装无奈地指指裴野:“好啊,这小子,滑头得很……那我可不客气了,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兼职我的司机喽,裴野同志。”
三言两语间,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卫宏图和裴野扯了些家常,不知不觉车就到了卫宏图家楼下,车停稳后他刚解开安全带,忽然看见车前置物箱里放着下午开会时的那份文件,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裴,这名单你可要背熟了,回去……”
裴野刚挂了档,闻言忽然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卫宏图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裴野这是唱的哪一出,看见裴野开门下车,自己也跟着下来,大步流星走过去:
“小裴,你刚才这是干嘛?”
裴野的表情有些紧张,他眼珠一转看了看车内,示意卫宏图走远一些,这才咽了咽口水道:
“卫局,实在对不起,咱们特警局内部的工作,在车上不方便……”
他给了卫宏图一个为难的眼神,“这车是我哥从军部拨给我的,您……明白吗?”
卫宏图混迹官场,何等人精,一下子领悟过来:“你是那个裴参谋长的亲弟弟,连你他也要监听?”
裴野面露难色:“卫局,我哥心思重,有的时候确实给人感觉不近人情一些……您知道的,现在我们组织根基未稳,等到明年大选之前都是敏感时期……”
卫宏图一声耻笑:“新党在军部闹翻了天我都不管,但是我的地盘还不允许有这种荒唐事发生!”
说着男人大手一挥:“明天我给你一个新区分局的地址,你把车开到交警队那边,就说车出了事故要维修,他们明白怎么做。回头问起来,和你也没关系。”
“卫局,您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可是——”
“芝麻大点的事,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卫宏图啧了一声,“未来这两个月我也要坐你的车,难不成我也得被他们监听?就这么定了。”
说着卫宏图回身抬腿就走,裴野立正对男人敬了个礼:“是,多谢警督。”
一切看起来都不过是极为平常的一场对话,除了卫宏图走得急,没看见侧后方的青年放下手时短暂扬起的嘴角。
*
深夜。
黑色SUV再次出现在君庭豪苑门口。安保队长走上前习惯性想要向司机确认来宾的身份,不想车门先行一步打开,一个颀长身影跨下车。
看见傅声的瞬间,安保队长猛然愣神,而后仿佛想到什么,面色明显变得不安起来,额角甚至隐约渗出些冷汗。
他一时有些忘词,连平常说过无数遍的开场白都卡了壳:
“客人您、您好,请问——”
傅声关上车门,对于安保队长每次见到他时诡异的不自在毫不理会。
“这次见面我已经预约过了,麻烦和你们顾总通报一声。”傅声说。
……
五分钟后,傅声在佣人带领下,来到二楼书房门外。
三声敲门叩响,书房门打开,顾承影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望着傅声,脸上挂着男人那标志性的微笑。
“请进,”他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双手十指交叠,优雅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傅声。”
傅声走进书房,在沙发上坐下。顾承影看着他,脸上满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优越模样,他满意地将傅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唇角微微弯起:
“有空我一定要当面向你们陪参谋长表达谢意,感谢他为了贵党把你这样一个美人送来与我相伴。”
傅声无动于衷地望着他,眼底如古井无波。
顾承影浑然不觉对方眸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深意,自顾自地端详着沙发上的人。
傅声今晚穿了件卡其色的短风衣外套和黑色直筒休闲裤,里面一件黑色打底衫,硬挺面料衬得整个人修长白皙,浓长的睫羽稍稍中和了立体的五官带来的冷肃感,多了几分矜贵自持又勾人心魄的美。
顾承影看着看着,再开口时声线都不自觉变得愉快:
“怎么没有把我送你的礼物戴上,是不喜欢吗?”
说着他还把目光投向傅声劲瘦的腰间,推了推眼镜:“你今天晚上这一身,如果配上那条腰链简直再合适不过。”
傅声无言地撇开视线,向四周扫了一圈。
一间普通的豪宅书房,两面墙都做成了整墙的书架,傅声坐的休息区的沙发就在办公桌旁不远,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顾承影办公桌上的电脑,然而他背对着屏幕,并不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不过即便是开门前的几十分之一秒,特警生活多年的训练赋予傅声的极佳动态视力也让他清楚地看见,在他进门前,顾承影正在电脑上浏览着什么。
到了这一步,顾承影的轻佻早已藏都藏不住,傅声不会往心里去,自然更不想费心思去理会。
他把风衣外套拢了拢,道:“顾总,协议的事我想裴初已经告知过你了。我们先把协议签署了,再谈其他的事吧?”
顾承影也没有被打搅了性质的意思,他看着傅声把协议拿出来,兀自欣赏了面前人一会儿,眼里全是对自己成功掌控一切感到满意的餍足之色。
“没问题。”
他的爽快倒是出乎意料。傅声起身向办公桌走去,把协议递给顾承影:“多谢顾总。”
顾承影拿过协议,看都没看,刷刷签下名字。傅声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电脑屏幕,而后退回到沙发上坐好。
顾承影把签完的协议放到一边,道:“两个小时之内,竞选资金会打到你们参谋长指定的银行里。”
傅声刚点过头,书房外有人敲门,顾承影说了句进,一个佣人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托盘上放着两杯水,佣人把一杯放在顾承影办公桌上,另一杯递给傅声。
“先生,请。”
傅声道谢接过,向杯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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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按照姓顾的这奢侈的个性,这杯水或许是外面那些什么割韭菜的六十八一瓶的矿泉水,不过如今倒腾到玻璃杯里,也只不过是一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水而已。
佣人离开了,顾承影端起自己那杯:“一路坐车过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说着他举杯冲傅声提了提,傅声于是也把玻璃杯捧起,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顾承影脸上的笑意更甚,也跟着喝了一口,随后放下水杯。
傅声把玻璃杯放回茶几:“顾总平时都在家办公?”
“从前不会,最近极夜的研究有了进展之后我就喜欢在家办公了,”顾承影笑道,“极夜是我接手公司之后拍板的第一个核心业务,要考虑的事很多,公司人多眼杂,妨碍我思考,还是家里心更容易静下来一些。”
傅声没再多问,话锋一转:
“敢问顾总想要我怎么履行你的‘条件’?”
顾承影起身:“别把话说得这么冷冰冰嘛。这样,我父亲刚好有点事让我给他回电,你在这稍等一会儿,回来之后我们再慢慢聊。”
傅声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待顾承影离去,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傅声这才站起来,悄无声息地向办公桌走去。
今晚的顾承影太不对劲了。明明之前千方百计想要自己松口答应,可人真如他所愿来到家里,顾承影反而再没有一开始争分夺秒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了。
他究竟需要傅声为他带来什么?
还是说,只要傅声能够出现在君庭豪苑,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达成了他所要的某种条件?
傅声眉头微蹙,绕到办公桌前坐下,把刚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唤醒。
屏幕由黑转白,一个页面映入眼帘,密密麻麻写满黑色文字的亮白方块倒映在青年眼中。
傅声看了几秒,忽的心头一颤,倒吸了口气:
“这居然是……唔!”
一股剧烈的绞痛从泵跳的心脏炸开,脑内神经激烈地突突刺痛,傅声闷哼出声,全身一震,猛地弯下腰,整个人脱力地从座椅上滑下来跌倒地面,身体抽搐着几乎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顷刻之间傅声已浑身大汗淋漓,他艰难喘息着抬起头,只觉得脊椎上压着千斤重担,四肢百骸都被某种力量扭曲,他几乎痛不欲生,却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嗬嗬地喘着气:
“顾……承影……”
五感愈发模糊,血液高速冲击的过载导致耳畔嗡嗡作响,可恍惚间傅声还是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咔哒”一声。
“把门锁好,”他听见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吩咐道,“哪怕里面的人死了,没到一个小时也绝不准开门。”
“是,先生……”
门外的男人轻笑,说了句什么,而后走开了。
书房的地板冰冷坚硬,傅声匍匐在地,感觉骨头都被硌得咯吱作响,他咬紧牙关忍住晕眩感翻了个身,靠着沙发坐起来,在意识沉沦的边缘强撑着不肯让愈发沉重的眼皮阖上,却仍然控制不住一点点向黑暗深处跌落。
终于,青年挣扎着微微扭动两下,身子一歪重重倒在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62章 宝剑犹腥 你正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件无价……
一小时后, 书房的门缓缓推开。
顾承影信步走进屋内,向地板上看去。
这一个小时里,书房曾经传出过很多响动, 有由激烈到微弱的撞门声,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甚至还有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与呜咽。
然而最终, 所有声音都归为虚无。
顾承影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傅声。后者浑身湿透, 风衣外套早就脱了下来, 揉皱成一团掉在脚边, 想来是痛到不能自已时把衣服抱在怀里拼命撕扯导致的。
他走上前,在傅声面前蹲下身。
青年睁着眼睛, 俨然醒着,可眼睛却眨都不眨一下,瞳孔涣散地张着,睫羽淋过水一般湿润。他表情呆滞地靠在沙发角落, 马尾松散凌乱,平直的肩线奄奄一息地起伏着,苍白的颈间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
顾承影伸手在傅声眼前晃了晃,试着唤道:
“傅声?”
并没有回应。
“能听见我说话么?”顾承影又问, “我要你站起来,办得到吗?”
过了至少半分钟, 就在屋外等候的佣人都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产生时, 只见上一秒还在瘫软的青年指尖轻微一动,修长的双腿微微蜷起,竟真的从地上颤颤巍巍爬起来,摇晃两下,扶着沙发站好。
顾承影也站起来, 二人近距离面对面。他俯视着傅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了滚:
“把手给我。”
傅声没看他的眼睛,视线平平地直视前方,亦或者只是维持着“睁眼”这个动作罢了。然而他极其顺从顾承影指令地抬起右手,纤长白皙的五指伸开,顾承影顺势抓住傅声的手,眯起眼睛:
“……我是谁?”
傅声终于微微仰起脸,可那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痴迷、狂热甚至服从都没有,宛如被剥夺灵魂的躯壳,毫无波澜地回答:
“顾承影……”
顾承影肩膀动了动,低笑起来。
“太好了,傅声,太好了……”
他的手不自觉用力,仿佛快将傅声单薄的手掌攥紧到变形。而后他突然放开手,无视门口慌忙掩盖自己探头探脑的佣人,大声吩咐道:
“立刻把那间屋子收拾干净,我要带他过去。”
“好的顾先生。”
佣人连忙鞠了个躬离去了。顾承影又转过头,兴致盎然地伸出手。男人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揽在傅声腰后,而这一次青年不再警惕、反抗,只是乖顺地跟着顾承影的力道,机械地随他走出门去。
*
几分钟后,某个昏暗的室内。
顾承影关上门,把灯打开,昏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旷的屋室,也照亮了狭窄的铁架床上安静坐着的青年。
男人在门边驻足,似乎极乐于见到傅声这幅虽然两眼空空却难得乖巧的模样。他随手从墙边的一排铁架上取下一副手铐,慢慢走上前。
“来,伸手。”他温柔地道。
傅声于是将双手举到顾承影面前,每执行一次顾承影的命令,男人边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愉悦,他笑了笑,将手铐凑近青年纤细的双腕。
啪!
一声脆响,金属手铐打着旋儿飞起,顾承影瞳孔剧烈紧缩,后退半步伸出手,可没等他抓住半空中的手铐,另一只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夺过,随即一道干脆的力道狠狠击中男人的腹部!
“唔!”
顾承影失去重心,跌倒在铁架床上,很快那只手熟练地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咔嚓一声,手铐将他的右手和铁床架铐在了一起。
他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单手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翻坐起来,扭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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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气场身影遮住大半光源,方才还机器人一样毫无自觉、唯命是从的青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尽管额发仍然汗湿,喘息也有些急促,可望向他的眼神却一如往常清醒。
顾承影的神色骤然变了。
傅声胸口微微起伏着,抬手将过长的鬓发撩到耳后,喘着气断断续续地笑了。
“顾总好耐性啊,”他哑声道,“为了让鱼上钩,真是舍得下血本,差一点就得逞了。真是可惜。”
顾承影一手被铐住,行动不便,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腹部往后挪了挪,靠着床架坐稳,脸色也没比看似虚弱的傅声好到哪儿去。男人的西装外套在方才的挣扎中扯开了,衣着皱皱巴巴的,狼狈不堪。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是傅声的对手,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却还是笑了,只不过笑意中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抗得过那药效,”他嘶哑道,“我亲眼看着你喝下了它……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早就发现了?”
傅声阖了阖眼。
“没错,从你自作聪明带我去顾氏的工厂参观时我就发现不对了,”傅声道,“像你这种极度自信又追求刺激的人,一定很享受那种让我这个‘局外人’无知地看着你表演的感觉吧?”
顾承影面部肌肉一僵。
傅声道:“从见到‘极夜’是无色无味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来君庭豪苑之前,我曾经问过裴初,为什么他们会在首都的众多企业家中选择你,也正是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反而坐实了你在我心中的嫌疑。”
他冷冷地向顾承影看去,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顾总,”傅声一字一句道,“其实你和新党——准确来说是和裴初之间早就有了交易,而交易的内容正式有关于‘极夜’,也有关于我,我说的对么?”
片刻的沉默过后,顾承影呵呵地笑起来,边笑边垂下头,低沉的笑声在封闭的暗室内回荡,说不出的阴冷瘆人。
傅声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看着,直到顾承影抬起头来,眼里划过一丝狞厉:
“……傅警官,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极夜’最开始确实是想要研发出来用以治疗精神疾病的,不过后来它的效果越发不可控,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越来越多的实验数据表明,除了让病人在服药后产生幻觉、被人洗脑而丧失自主意识之外,它没有任何正面作用,只会让人坠入无尽的深渊……”
“一开始我非常失望,可渐渐的我发觉,极夜虽然不能满足治愈病人,可它意外唤醒了我内心深处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某种更加隐秘的需求。”
“我渴望寻找一个实验体来证实对于自己的这种猜测,可是极夜在这个圈子里的名声已经烂掉了,不会有家属同意让病人当顾氏的小白鼠,更何况我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听话的存在,而是一个称我心意,值得让我‘收藏’的珍品……”
傅声蓦地打断了他:
“这个时候,裴初找上了你,对吗?”
“对,新党上台后,那位裴参谋长私下确实找到过我,希望可以借我的‘极夜’一用。”
顾承影闭上眼睛,仿佛陷入回忆。
“他告诉我,他需要一条拴住某个人的枷锁,而据他所知极夜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药物……作为回报,他承诺有一日会让我验收这个人,并且向我保证他一定会是我满意的,最完美的实验品。”
他慢慢睁开眼睛,露出疯狂的笑意。
“这个人就是你,傅声。”他的声音里染上隐隐的痴迷,“从在露台上看见你的一刻我就明白,裴初没有骗我。你果然是完美无缺的,我需要的就是用极夜让一个强大、冷静、理智而美丽的人臣服于我,为我专属。你正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件无价藏品!”
暗室内没有窗户,常年不见阳光让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一丝诡谲的陈腐气味。傅声慢慢皱起眉:
“难怪你豪掷千金也从不手软。”
“这点恐怕你会错意了,”顾承影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抛开即将迎来你这个完美试验品的兴奋和期待,即便是对于你这个存在本身,我也愿意花上一点小钱助助兴。不过……”
他叹了口气:“你不再是我理想的实验品了。”
“傅声,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摆脱极夜的控制的?要知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在书房里给你的可是极夜目前的最终版本,效力强悍无比。”
傅声终于幽幽一笑,抬起左手,将袖口挽起两圈。顾承影顺着他的动作将目光移过去,随即微微怔住了。
就在方才袖口遮掩的地方,傅声的手腕内侧已是一片鲜血淋漓,黑色打底衫的内侧布料上全是干透了的暗红血迹。
傅声并没把这骇人的伤口当一回事,放下手,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反倒是顾承影先说话了:“……不,即便这样也不可能!极夜不是那种普通的劣质迷药,仅靠这种方法想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男人陷入迷茫的自言自语,傅声则一直冷漠地凝望着他。
半晌。
“顾总的猜测没错,这种逼自己恢复意识的方法只是暂时的。”傅声低声说。
顾承影闻言抬眸。
“只不过有一点顾总到底棋差一着,”傅声垂眸看着他,声音沙哑道,“在别院的那些日子,极夜这药我日日喝、夜夜喝,早已经产生抗药性了。”
话音刚落,顾承影的瞳孔猝然放大!
“什……”
“顾总大概想不到还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吧?”
傅声自嘲地轻柔一笑,“即便是你也清楚频繁、过量服用极夜会带来什么后果,可裴初不在乎。方才在书房我只是喝了一小口,那药效根本不足以让我变成丧失自我的那般程度,在这之前,钻心剔骨、肝肠寸断的疼痛我已经熬过多少个日夜了,一口毒药又算得了什么。”
顾承影看向傅声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错愕:
“裴初居然强制让你每天服用极夜……你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精神错乱而死?”
灯光下傅声的脸色毫无血色的惨白,他垂下眼睫,莞尔一笑。
顾承影愣了愣。不知是不是刚服过极夜的缘故,傅声彻底放松下来时的神态里已经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些迷离涣散,有种平静的疯感。
“无所谓,我不怕死。”傅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一双长腿交叠,“顾总,倒是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公司会不会被起诉到破产的问题了。”
顾承影脸上的惊愕慢慢褪去,恢复一贯的冷静。
“就凭你一个人,一张嘴,想颠覆顾氏医疗?”男人又变成傅声熟悉的那个自大狂妄的顾承影,“且不说顾氏的法务部不是吃醋的,就算没有他们,你又有何证据指控我?”
傅声八风不动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弯起唇角。
“想造谣顾氏医疗当然是妄想,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证据呢,顾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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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反问。
顾承影笑意略微凝固,刚要说话,看见傅声把手伸进打底衫领口,指尖轻轻一勾,一条细项链紧贴着颈间瓷白的皮肤从领口滑出,上面坠着的某个小小金属块掉下来,吸引了顾承影的注意。
当他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顾承影的笑容顿时被抽干了。
傅声把项链上的u盘拎起来晃了晃:
“你不敢把极夜的核心数据放在公司,可在面对你最满意的实验品时,你还是实在忍不住想炫耀一番自己的成绩,是吗?很不幸,顾总,即便在你以为我被极夜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那一个小时,也足够我把该拷贝的东西拿到手了。”
顾承影脸上的肌肉扭曲地抽动一下,怒极反笑:
“这不会有任何法律效力的,在法庭上你的u盘只会是无效——”
“你也配和我谈违法吗,顾承影?”傅声放开手,“如今这个世道,想审判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法律。如果我把u盘交给裴初那个不择手段的混蛋,你猜他会不会想法运作一番,把不合法的变成合法的,搞垮你的顾氏医疗,再借机吞并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别忘了新党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如面具裂开缝隙般,男人脸上沉静的神色逐步崩塌。
“你敢……!”
他喉咙里挤出低哑的警告。傅声稳稳当当地坐着没动:“再说我以前干过违法的事多得数不清,听命于亲军派的那七年,多少缺德的事不想做我也做了。”
顾承影出神一瞬,而后认命似的点头,哈哈笑起来:
“你倒是坦荡……”
笑声在室内传来回音,一阵强烈的疲惫灭顶而过,傅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里颤抖地吐出口气。
和顾承影对峙时怎么说是一回事,实际上那一小口“完全体”的极夜药效确实生猛,他为了不露怯找了把椅子坐下,否则用不了两分钟就会被顾承影发现他双腿打颤、头重脚轻。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光顾着抵御极夜勾起的躯体化症状,没发现顾承影的笑声不知何时慢慢减弱消失。
“你的敏锐真是从不让我失望,傅声。”
傅声不予理会,苍白的眼睑阖拢,刚要稍微放松些,顾承影又道:
“但极夜终究还是拖累了你的判断。你就没发现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你在君庭豪苑从没见过吗?”
心尖倏地紧缩,傅声猛然睁开眼睛想要坐直身子——
哗的一声巨响!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撕扯耳膜,lph的信息素味道倾轧了满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抓住傅声的肩膀将人死死钉在座椅里头!
整把椅子都被往后推了好几寸,傅声呃地闷哼,被撞得向后仰头,颈部绷起一道脆弱的弧线。
顾承影的一只手腕上还挂着解开了一半的手铐,他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俯身在傅声耳畔咧嘴低笑:
“这下抓到你了。”
混沌的意识登时从未有过的清醒,傅声肩胛骨被对方握在掌心攥得生疼,顾承影一条腿顶进傅声分开的两腿之间,将他整个人彻底禁锢住,药效最初发作时那百蚁蚀骨的刺痛又占据了身体,傅声挣扎不过,眼睁睁看着顾承影偏过头,在他耳边打湿的一缕鬓发上嗅了嗅:
“你太高估自己单打独斗的能力了,傅声。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对这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想用一副手铐就让我乖乖听命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