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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深疤“你不烦人,一点也不。”……
孟长盈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直到又睡过去。
万俟望便不说了,只低头看着那张陷在他臂弯里的小脸,火光给她雪白单薄的脸添上一层
光晕,看似柔弱美丽如藤蔓,却实在是头犟牛,拉也拉不动,打也打不得。
怎么办呢?
无可奈何的。
只能趁着她还在他怀里,多看看她,亲亲她,抱抱她。
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位,永远都不是,可他仍忠诚而热烈地接住她,让疲惫的鸟儿栖息在他身上,这样也很好。
翌日天蒙蒙亮,在褚巍的静静目送中,万俟望悄然离去,没有惊动孟长盈。
他终究也没有带走孟长盈。这不是妥协,而是他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褚巍一行人还未回到临州城,就得了消息,临州军被临州城官兵驱逐攻打,在赵秀贞统领下撤走,退入岐州城。
如今,是该彻底改名叫褚家军了。
褚家军日夜派出小队,一为巡逻,二为接应褚巍一行人。
兵荒马乱后,孟长盈终于又回到了营中。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在床上一连卧了大半个月,才稍稍有了起色。
月台背着人抹了好几回泪,任由孟长盈说什么做什么,非要亲自照料她的病。
五月底,风和日暖。
孟长盈终于能起身出门走动,身上还穿着厚实绒裘,一张脸在天光下薄而透,似乎能看见薄薄皮肤下的淡青筋络。
“主子不如再多修养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些再出门。”月台扶着孟长盈伶仃的腕子,额上见汗。
孟长盈不语,只抬目看了眼天,暖阳刺得她眯了眯眼。
星展手里把玩着短剑,上下翻飞,嘻嘻一笑道:“再暖和就到六七月了,那时候月台肯定又说日头太晒,何必出门。”
月台横了星展一眼,看孟长盈不搭腔,只能叹气:“主子这是要去哪里?”
孟长盈抿了下唇,终于答了她的话。
“去田娘坟前。”
月台闻声一愣,没了声响。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星展也瞬间恍神,手里飞旋的短剑一滞,好险才接住,差点落地。
田娘的事距今快有三个月了。
最开始的悲痛像一道深深的疤,行走坐卧,吃饭做事,时时都会想起她,想起身边原该还有个同伴在,谁都难以适应。
可时间是良医神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填上那道深疤,悲痛被琐碎的日常生活慢慢淡化。
渐渐地,那回忆像是和人隔了一层朦胧的纱。只要不掀开,就记不太清那时的痛苦,仍能安稳平静地生活。
可孟长盈一开口,所有被薄纱掩住的过往情绪又涌上来。
星展眼圈一红,攥着短剑不说话了。月台默然,扶着孟长盈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还没去看看她,总该去看看她。”孟长盈慢慢地说。
月台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拦她的话。
等到了田娘坟前,已有两人一站一坐,在逆光中背影成双,却还显出孤寂来。
坐着的那人面朝着她们,圆圆小脸肃着,手里捏着个纸包。
站着的那人背对她们,听见动静转身回头望,对上孟长盈那双清润的眼睛。
“你来了。”赵秀贞道。
“嗯,我来了。”
孟长盈站在田娘墓前,墓碑新而干净,前面燃着火,摆了糕点和果子。孟长盈认出来,那糕点是枣泥乳糕,旁边还有两块芝麻糖,不太工整,做得有些粗糙。
月台扶着孟长盈,星展挤着万喜坐下去,从她手里摸了块芝麻糖塞进嘴里,啃得脆香,啃完她小脸都挤到一块。
“万喜,不是我说你,你这芝麻糖可真难吃。”
“我没有田娘手艺好。”
万喜点头,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来回地嚼。没有田娘做得香脆,也没有田娘做得甘甜,她在心底想。
星展嘴上说着嫌弃,又从万喜手里摸一块吃了。
万喜自己做的糖,就不再护食了。虽说味道不好,但能吃个够。
暖风拂面而过,似是晚来的春日在同人问好。
站了许久,孟长盈开口问:“我只得了你们送来的一封信,还不知道后事,此事可与荣锦有关?”
赵秀贞眼皮抖了下,张张口,半晌才道:“……是田大媳妇在街上看到田娘,把她带回了家。田家受了灾,南寺州的家宅田产都没了,成了临州城住棚屋的流民,太不甘心。他们搞来了蒙汗药,骗着给田娘吴百户吃了,想悄摸卖了她们,弄点银子。”
“可没想到两人身体好,醒得太早,却又因着药没力气。争执间田娘后脑撞在铁锹上,田大田二慌了,吴百户也和他们拼命,却被他们合伙杀了。”
“田大把人往后院里埋,夺了衣裳鞋子和值钱的物件,田二拿去典当,正好躲过了我们……”
孟长盈目光缓缓转到她脸上,赵秀贞的表情是麻木的,原本响亮的嗓音变得沙哑。
不是荣锦策划的。
是愚蠢又恶毒的家人,利用田娘的同情和善良,就这么杀了她们。
“田二典了二两银子,二两……呵”
赵秀贞讥嘲笑了下,笑意短促,眼底悲凉。
“曾经褚家军打西羌那一仗,田娘的地听法子叫善于伪装的西羌人无所遁形,战后西羌人以百金为礼,求田娘留在西羌,田娘拒绝了。”
“那时我笑,百金也换不走我的田娘。”
听到这里,孟长盈再冷静的性子,也不免心绪心头钝痛。
活生生的人命,北伐军的贤才,那样美好又坚韧良善的好姑娘,就因为这样近乎荒谬可笑的理由,这样恶毒可耻的人,死在了临州城污水横流的棚屋里。
看孟长盈面有哀色,赵秀贞用力揽住她的肩膀,拉到怀里,这才发觉那厚实毛裘下的肩膀有多单薄,嶙峋骨感隔着毛裘都藏不住。
“我们帮田娘报仇了,那田老二被片了一千五百刀才咽气,又哭又嚎,尿了一裤。裆,卑贱可笑的男人。”
赵秀贞冷笑一声,看向孟长盈,又缓和声色,接着道:“是田大夫妻二人死后,荣锦才发现此事,找到田二带他来闹事。恐怕他早就想借个筏子找事,正好顺势而为,劫走了奉礼父女。”
孟长盈点了下头,当时远在建安的荣瑛也知晓此事,即便是顺势而为,他二人也做足了文章。
想必褚巍的禁足,就是荣锦一番操作的后果。
两人一阵沉默,孟长盈轻轻叹出一口气:“确如你所说,世事无常,五月前的除夕夜,谁又能想到今时今日呢?”
褚巍成了逆贼,临州军成了反军,好好的一对夫妻成了冰冷墓碑。
无常……赵秀贞扯了下嘴角,想起她对孟长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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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番高谈阔论。
“我叫你面对无常,叫你接受,叫你放下,原来是我不知事。自己经了这么一遭才发现,或许放不下才是人生常态。”
孟长盈抬目凝视那双
凌厉凤眼,从前是坦然锐利带着天然的攻击性,现在变了些,情绪更沉更收,却又多了燥火戾气。
田娘的死,对赵秀贞的影响太大了。
“我这一趟,遇到了一个老和尚,他也叫我放下。可我手心里空空如也,没什么好放下。”
孟长盈沉吟着,声音静缓如汩汩流水。
她握上赵秀贞覆着薄茧的手,温声道:“但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择不拿起,便不必再忧愁如何放下。”
孟长盈的手温凉柔软,赵秀贞的手更热,握在一处黑白分明。
赵秀贞低下头,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好半天才道:“原来从前我就是这样吗,这样烦人。”
世事如山般沉重砸下来,砸在她脊背上,再渗进身体里。
关拿起放下什么事,这是倒霉,倒了八辈子血霉,命里才要受这一劫。
谁碰上谁就得一道深深的口子,就断愈合了也会在阴雨天里痛痒难耐,披上衣衫是人,撕开就是满身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那口子永远都在,叫人一辈子都回不到最初的光洁。
她没拿起过什么,只是悲哀地接受了一切罢了。
怎么放下呢?又放下什么呢?
无常愚弄智者,更愚弄对无常一无所知还洋洋自得,以为懂得人生的人。
孟长盈听懂她的话,也听懂了她的自我怀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那些话很好。你也不烦人,从来都不,一点也不。”
赵秀贞抬起头,眼底有些红,飞扬的眼尾像是鹰鸟敛翅,沉而萎靡。
孟长盈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抱住她,用力地抱紧。
墓碑前的火苗一下一下地窜着,细细青烟扑到赵秀贞脸上,熏出她的泪。
自从田娘出事,她没流过一滴泪,所有的情绪都沉沉往心里坠。
泪水一出,汹涌如河水溃堤,迅速打湿了孟长盈奸肩上的毛裘,打湿她的头发,湿湿热热。
孟长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青烟也柔柔扑着她的后背,暖着孟长盈的手。
哭吧,哭吧。
岐州城收容了褚家军,可五万人是个不小的负担,粮草、生产都是难事。更别说前些日子得了消息,新帝发讨伐檄文,集结大军将要攻打岐州。
多年间,北伐一议再议,议而未决。
可如今不过一月,分明无罪的褚巍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讨贼之战倒是来得极为迅猛。
褚家军满打满算三万人,岐州城韩虎手下三千余人,抛去无作战能力的,两方加起来估计也不足三万人。
而南雍朝廷集结三十万大军,从各州郡调配而来,以讨贼之名,朝着孤岛一样的岐州进发。
十比一的兵力,褚家军无军粮后备补充,无友军增援,唯一有的是一座才投向南雍又被驱逐的岐州城。
即便褚巍是百胜将军,面对此局,亦无胜算。
按理说,他应当暂避锋芒。可事实是,他无处可逃,南北皆无路。
唯一能做的,只有应战。
若胜,或可有一线生机。若败,褚巍这个名字连同褚家军,将永远伴随着奸臣逆贼之名耻辱地埋葬在故纸堆中。
中军大帐中,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事态严峻,皆因我之罪,讨贼讨的是我褚巍。诸将若有去处,尽可离去,我绝不阻拦。”
褚巍姿态平静地说完后,背过身去。
少顷,有脚步声远去。
褚巍耳尖敏锐地动了动,但仍背对着门,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脚步声来往,许久后,一切重又归于寂静。
褚巍笑了笑,缓慢转过身,看清眼前大帐的一瞬间,哑然失色。
面前的人不仅没少,甚至还多出许多,孟长盈、月台、星展、胡狗儿、赵秀贞、万喜、崔绍、郁贺、林筠、杨副将……一个不落。
“你们……”
崔绍摇着塵尾扇,风流一笑:“我可是特意把人都叫来了,整整齐齐地来听将军训话。将军以为如何?”
褚巍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此战凶险,孤立无援。
眼前这些人并不是没有去处,孟长盈一行人和崔郁二人都可以回北朔,有小皇帝和崔家作保,她们必定无事。赵秀贞可以回南罗,她本就是被褚巍给诓来的。
还有林筠,他若是回竹山,有林阔在,必能保他后半生无忧。杨副将更是猛将,若向新帝第一个投诚,必能得礼遇。
可怎么都留下来了?
“说好的十战之约,才打了八场,这就毁约了?”赵秀贞抬抬下巴,凤眼含笑,“褚大将军,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
“将军莫不是嫌我们没本事吧?”星展撅撅嘴,挤眉弄眼故作羞恼样子。
林筠温和一笑:“就算将军嫌弃,我也是不走的,既是报国救民、建功立业,哪有遇到险境扭头就跑的?”
孟长盈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向褚巍。何须多言,她们总是心意相通的。
正这时,传令兵高声道:“报!营外有人要面见将军!”
第102章 难答“北伐军,算我一个。”……
褚巍随传令兵出去,一路上心绪仍纷乱复杂,可当他看清营门外那群人的时候,顷刻间愣在了原地。
“你们……”
眼前一群衣不蔽体的百姓,拖家带口,背着筐抱着包袱,像群流民。
当头的人也很眼熟,斑白头发蓬乱,腿部只有缠在一起的空裤管。他两只手交替支撑着身体向前,仰头望着褚巍,像只矮桩。
“将军,我们来投靠你了。”
闻言,褚巍嘴唇抖了下,半晌没说出来一句话。
自从他出逃建安,讨贼檄文下达州郡后,岐州城许多有名有姓、扎根岐州多年的世家富家都收拾家私,举家搬迁到了别处,还有不少百姓也自发逃难去了。
人人皆知他褚巍大难临头,临州城旦夕危矣,可他们……
好一会,褚巍才从嗓子里挤出一道艰涩声音来:“新帝讨伐檄文已下,岐州城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战场,你们应该留在临州……”
突然,老者从背后摸出一根棍子举起来,上面系着个黑布条,仿照的是褚家军军旗,歪歪扭扭写了个褚字。
他挥了挥那道简陋的旗帜,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一朵半枯菊花。
“北伐军,算我一个。”
话一出,后面一群人皆不知从哪抽出根棍子来,全都挥舞起来。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褚将军,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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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手里也持着一根小棍,来回摇动,童声稚嫩:“算我一个!”
褚巍动容,满是老茧的手掌紧紧握住剑鞘,其上冰凉的银竹刻进掌心。他猛地转过身去,擦掉了滚烫眼底溢出的泪水。
行军多年的大将军,泪窝怎么越来越浅了。
“诸位,实不相瞒,此战我没有把握,”褚巍转过身来,眼眶微红,顿了下,还是扬声道:“回临州去吧,起码还能保住命。”
人群中有个年轻少年猛地一挥棍子,抢声道:“将军,除了你哪有人把我们当人看呐!留下我们吧!就算是随北伐军战死,也比在临州城当畜牲好!”
说到最后,话中已然带着哽咽之意。
老者一直仰头望着褚巍,焦灼地用手来回地走动。褚巍蹲下身来,注意到他关节粗大、绑着布条伤痕累累的手。
“老先生,你是怎么过来的?”褚巍放轻了声音问。
老者把手往后藏了藏,或许太过紧张,一个不慎竟身体一歪摔了下去。幸好褚巍眼疾手快,把人给捞住,才没伤到。
“走过来的,用手走,手走不了,就用手肘爬,总能走到的。”老者被褚巍扶着坐在地上,笑得朴实温良,还有些腼腆。
褚巍摸了下老者粗硬的手掌,又摸了下他坚硬的手肘,磨损得太多,皮肤都成了一层圆黑的厚厚硬壳。
褚巍抿紧唇,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中,老者动了动,空荡荡的裤管晃了下,不安道:“将军……”
忽然,一滴泪砸下去,落在干燥地面上。
小小的一点湿润。
老者呆住了,伸着手想去碰褚巍,又怕手上的泥灰脏了褚巍的衣衫,两只手在空中抖着。
“将军呦,你怎么……”
话没说完,他也哽得说不下去,老泪纵横,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了一团,任谁看了都要不忍心。
褚巍擦过眼角,抬起脸来,那双清隽的眼睛微微带着笑,终于改口:“那就留下吧。”
他何德何能,得到黎民百姓这样的信任和托付。他终日饱食无忧,又为百姓做过多少事呢?
百姓困苦,被逼到这样的绝处,还愿意敬他信他。这样温良的百姓,为何偏要遭受战乱和痛苦?
他答不出,或许有人答得出,或是此时,或是将来,或是千百年后。
这群人留在了岐州城,褚巍出钱为他们置办了简单的住处和田产,有力气的男人女人跟着兵卒去干活,剩下的劳作生活。
可褚巍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长久不了。
大战在即,三万军和逃难后剩下的数千民众都长着嘴,最重要的一方是粮草和水源。岐州城孤立无援,必须提前囤积所有能搜集到的粮食,由官府控制城中贸易市场粮价。同时水源和储水都要重新安排人手防卫布置。
岐州城本就是淮南要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墙稳固。但南雍多年未曾向岐州动兵,岐州久不经战事,城墙、战壕、护城河道都需重新部署加固。
从褚家军到韩虎手下的岐州兵皆全部动员,热火朝天地进行战前准备,人人忙得脚不沾地。
就在南雍大军抵达的前两天,最后一批粮草运入岐州城。
崔绍当头骑着战马,嘴边叼着根草嚼弄,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今日正是杨副将守城,看见崔绍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你等等,你这……”
杨副将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大为震惊:“你真是崔绍啊?”
崔绍“呸”一声吐出草杆,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道:“几日不见,就认不得你崔将军了?”
杨副将还是难以置信,倒不是崔绍多了个眼睛鼻子,只是往日他一身富丽,绸缎锦衣加身,腕上总套着昂贵珠串,腰间配着各色玉佩香囊,活脱脱一个风流贵公子。
可眼前的崔绍,一身布衣。除了腰间炫目的轻吕剑还在,身上一件值钱东西都没了,就连头上玉冠都换成了一只簪,虽打磨得极好,但仍能看出来只是根寻常木头。
人靠衣装马靠鞍,崔绍这一变,若不是那放浪不羁的气质,真快叫人认不出了。
“你身上的东西都……”
崔绍懒得听他多话,扬鞭策马往前,身后的运粮队伍一车一车地进城。
杨副将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弄回来这么多粮食?”
要知道如今褚巍没了南朝将军的名头,只是个逆贼。若打着褚家军的幌子去买粮,谁敢卖?估计一粒粮食都买不回来。
因此崔绍才领命,佯作商人去尽可能地买粮。但能买回来这么多粮食,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闻讯出来的褚巍也是一惊,疑道:“元承,这是怎么回事?”
崔绍利落翻身下马,扬唇一笑,凑到褚巍耳边,吐出两个字:“竹山。”
心头隐隐的猜测被证实,褚巍仍不免心神一震。
果然是风远兄。他说得无情,要避世醉倒竹山,可终究还是留有一丝旧情,帮了他一把。
褚巍低低笑了下,拍拍崔绍的肩膀,温声道:“你累了许多天,接下来的事让杨副将接手,你回去好好洗个澡,歇个半天。”
崔绍这段时间不在,但一听半天二字,立即明白了如今事态到了何等地步。
他短暂一怔后,便嘻嘻一笑,反手拍了下褚巍的手臂:“多谢庭山兄。”
说完,崔绍快步离去。
这场大战,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战前的短短时光,他要再去多看月台几眼,多与她说几句话。
途中路过星展,星展久不见崔绍,猛然看见他,高兴地招呼:“元承,你回来……”
崔绍只分她一个眼神,都没等星展说完一句话,已脚下生风不见了踪影,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好个崔元承,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星展的笑僵在脸上,骂完又忙不迭地接着给箭矢绑上油布。这是在造火箭,杀伤力比普通箭矢要大得多。
万喜也在帮忙,接了话道:“快要上战场了,他急着去见重要的人。”
“什么重要的人,我难道不是他的好友吗……”
星展不忿,一抬头就看见万喜嚼来嚼去,腮帮子鼓鼓的,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大叫道:“你又在吃什么好东西,怎么不分给我!”
万喜还在嚼,说话时鼓鼓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你不喜欢吃。”
“你都没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
星展不依不饶地嚷着,将手一涮就去扒万喜的嘴,结果却抠出来一颗圆溜溜的石子。
星展傻眼,看看石子,又看看万喜,纳闷道:“你没事吃石头干嘛?”
万喜活动了下嘴巴:“粮食。精贵,我不能老是做芝麻糖吃了。”
“……啊?”星展还是不理解,满头雾水,疑问道:“你没事吧?不能吃糖就吃石头,你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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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自从我从北方逃来南方,路上差点饿死后,我嘴巴就闲不下来,必须常含着点什么,不然就会觉得肚子饿得疼,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万喜慢吞吞地解释完,手上捏着箭停住了动作,目光看向虚空处。
“从前田娘总是给我做芝麻糖吃,我吃上一块,好久都不会难受的。”
可惜,现在没有田娘了,芝麻糖也没有了。
星展听着,手里的石头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叫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把石头还给她,还是该说些什么。
“那……吃石头多脏呀,牙齿和舌头也会磕到的。”
万喜净了手,从星展手里拿回那颗石子,擦了擦放回腰间的小布袋里。
她摇头道:“这是我从河里捡的,棱角都是圆的,也洗干净了。没事的。”
说完,她又从布袋里拿出另一颗石子,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
万喜黑圆的小脸露出个憨厚的笑:“这样就好了。”
星展不知道她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岐州城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为战争做准备,终于,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那天来了。
两军对战,来人城门叫骂,从圣人学说骂到君子小子,引经据典把褚巍从上到下骂了个遍,一连骂小半个时辰。
城门上守兵个个喘气如牛,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立即开门将那狂悖之人斩于马下。
这时,一身甲胄的林筠沉着脸,在城楼上露了面。
第103章 流言“举杯遥敬长公主……”……
“阁下一番话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若论圣人,谁能比得过陛下呢?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陛下赏玩美人案玉屏风,脚踏黎庶赠饮琼浆,想必诸位的践行酒喝得香甜吧?”
“既做了败德辱行的事,又道之乎者也,好会装君子!实在叫人替你羞耻,谈何大义百姓,不过是条指哪打哪的狗罢了!”
林筠口齿清晰,朗朗嗓音高亢,回荡在两军阵前。
方才还装模做样的小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遮羞布被扯开哪能不恼怒。没等他绞尽脑汁再骂一句,林筠连思考都不用,接着就骂。
“既是畜牲,哪来礼义廉耻?皇帝杀兄弑父,你们这群走狗竟还为他卖命,残害忠良?莫不是他那一身白肉如屎香,叫你们闻之欲醉,这才发了颠做此弃国弃家之恶行!”
“啧啧啧——”林筠一手叉腰,一手赶苍蝇似的在面前挥了挥,“好臭好臭,还不回去漱口,去了这腌臜味儿,难不成还想用这恶臭攻城?便是即刻去死,遗臭万年之人入了阴曹地府,可敢面见列祖列祖!”
话落,那小将脸红如烧,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城门兵卫哈哈哈大笑出声,都捏着鼻子挥手,个个做出嫌弃模样。
“臭死了!臭死了!”
“这味真冲啊!几天没漱口了?!”
“哪来的狗儿子要吃食,营里的粪水还没倒呢!送你做份大礼!”
“就是,可别跟你爷爷客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大笑声此起彼伏,老兵们说起粗俗脏话没个完,气得对面小将暴跳如雷,“你你你”个半天也骂不回来。
林筠不屑冷哼,拍拍手一转身,对上褚巍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站住了。
赵秀贞和褚巍并立,抱着胸,眉毛挑高:“想不到啊,竹卿小友有这样的好本事,这张嘴比我的红缨枪还利。”
林筠面嫩,唇红齿白,一举一动还带着青涩斯文的书卷气。谁能想到他一叉腰,嘴皮子利索得堪退数万大军。
听到调侃,林筠脸微微一红,眼神躲闪,不太好意思去看对面的人。
“好了,逗他做什么,”褚巍出来打圆场,对林筠道,“你下去看着磐儿,别叫他乱跑。”
林筠赶紧颔首:“是。”说完快步跑了。
骂阵只是前奏,褚巍并未打算闭城不出,岐州城物资囤积再多也有限,速战速决对他更有利。
敌军虽有三十万,却是从各州郡调配而来,汇聚一方,刚开始难免手忙脚乱。兵马又是长途跋涉而来,必然疲惫,正是褚家军一鼓作气打退敌军的好时机。
但即便如此,急性子的杨
副将还再三催促,褚巍仍不下令开战,面色端静得完全不像是站在黑云压城的城墙上。
那双如星煜煜的眼在烈阳下微微眯着,望向城下飘扬的南雍旌旗。
褚巍并未贸然打开城门出击,只耐心静待敌军冲锋攻城。
前期准备的防御和陷阱在此时起了作用,敌军冲锋而上,最先遇到的是护城河岸边的陷马坑,坑内布满三尺高的削尖竹排,人马落进去立刻就被捅个对穿。
城上箭如雨下,敌军搭巨木跨越护城河,只要一个不慎落入河中,立即就会被河底布置的铁刺扎穿,再也爬不起来,只能无力翻起一片血色浪花。
冲过河岸,便是拒马枪,粗圆硬木支撑在下,枪尖对外寒光闪闪,毫不留情刺穿飞掠的马匹胸腹。
越过拒马阵,步骑兵又是一阵大乱。原来地面浮土之下,掩藏的是十几串盘旋的铁蒺藜,尖刺朝上,惊了马蹄。骑兵尽数跌落下来,步兵刺穿脚掌剧痛摔倒,在铁蒺藜上滚一圈,扎出无数个血窟窿,个个都成了飙血刺猬。
后来者踏着前人痛苦哀嚎的躯体冲过去,城墙前还有一道护城羊马墙,矮墙内带火弓箭霎时其出,在燥热天气里,瞬间点燃衣衫头发,尤其是躺在地上难以躲避的伤兵,直接烧成连绵一片火海。
敌军主将大惊,赶紧下令撤退。前后军惊慌失措相撞,踩踏无数。
正这时,城门大开,褚巍亲自带兵冲杀出来,精干勇猛的将士对上四散溃逃的敌军,势如破竹,如野狼杀入羊群,只剩血肉纷飞。
“撤!原路撤回来!”
鸣金声中,南雍将领声嘶力竭的吼声隐约入耳,惊恐逃命的小兵们什么都听不见,听见也难以理智思考,全都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掩身于矮墙中的崔绍赵秀贞,各带一队骑兵,左右翼包抄,将这股敌军包圆。
所有越过护城河的敌军要么被杀,要么被俘,剩下的都被自家人马踏死了。而褚家军死伤极少。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敌军主将早已携兵马退了好几十里,生怕褚巍带人冲将过来,直取他项上人头。
可褚巍连护城河都不曾越过去,骑着高大战马在河岸来回走动,高声哈哈大笑。敌军如受惊鱼群,立即窜得更快。
褚巍一身甲胄糊着淋漓血肉,面上溅着粘稠的血,眼神锐利如狼。
他一手持缰,一手将滴血的丹心剑高高举起,扬声道:“复河山!兴汉室!北伐军!杀杀杀!”
“复河山!”
“兴汉室!”
“北伐军!”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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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此起彼伏如海浪的血性喊杀声越传越远,正遁逃的敌军主将脖子一缩,回头看了眼,面上满是压不住的惊恐。
百胜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这仗怎么打……
不日,敌军又重整旗鼓,试探进攻了几次,每一回都被打得屁滚尿流。岐州城就像粒捶不烂啃不动的铜豌豆,若对它下手,先伤的反而是自个。
多次大败而归后,南雍军似乎是学聪明了,只围着岐州城驻扎,却不进攻。
这倒不妙了。
七月底,中军大帐。
褚巍脱了战甲,擦了把脸上的汗,皱着眉:“围一个月了,却避而不战,这是想耗死我们。”
这样虽名声不好听,但确实能克褚巍。以褚巍的本领,他不怕战,只怕被围死。
“他大爷的,干脆我和元承兄弟直接趁夜冲进敌营,杀他个三进三出,看他战是不战!”杨副将骂骂咧咧,黑亮额头上汗滴大颗滚落。他呼哧呼哧地喘气,瞪着城门的方向。
崔绍一身轻甲,闻言咧嘴一笑,混不吝的模样:“谁答应和你一同去了?”
“骑兵夜袭多爽快,来去如风,你不去谁去,难道还能叫……?”杨副将神态理所当然,说到最后,对上星展恼怒的目光,又悻悻住了嘴。
他说的是郁贺。与崔绍相比,郁贺本就性情内敛,又生得俊美,总愁眉苦脸不爱笑,同将士们都保持着距离。
后来他与阿羽一同被荣锦掳走,遭了不少罪。回来后阿羽全须全尾,郁贺连站都站不住了。从那以后,他愈发沉默寡言,眉头川字如同刻上去的,就连对营中事务也不怎么管了,只守着阿羽。
虽有不少人对他不满,但崔绍胡狗儿星展月台皆是能人,孟长盈又是军师,骑兵营屡立战功。有崔绍一力总揽,大家也就忍了郁贺这个甩手掌柜。
星展还想争辩几句,褚巍一挥手:“好了,叫你们来是商量对策,少说闲话。”
孟长盈眼尾扫过郁贺的侧影,脊背微微弓着,比从前还要嶙峋。众人目光都投过去,或直白或隐晦,郁贺侧脸阴影下,崩起的唇角在发抖。
没人知道郁贺经历了什么,谁问他都不说。
孟长盈心中微叹,开口转了话题:“敌军主将是北派将军,曾经是太子麾下干将。如今太子已死,北派大臣为避新帝和南派的清洗,大多投了四公主荣瑛,得她庇护。”
她嗓音如清泉泠泠,娓娓道来,但无一人不耐烦,都极认真地听着,包括曾对她横眉竖眼的杨副将。
自从孟长盈孤身劝降一城后,就在褚家军中声名远扬,成了名副其实的智军师。
无需褚巍警告,谁也不敢再轻视她半分。
“确实如此,荣瑛虽与新帝狼狈为奸,但她毕竟和先太子一母同胞,母族是北派世家。北派大臣走投无路,投靠她也是常事。”褚巍点头,分析了几句,忽有所感,抬目道:“荣瑛似乎并不甘心只做个享乐的长公主,否则她不会安排北派将军来打这一仗。”
这一仗虽险,但只要战胜褚巍,那就能踩在褚巍的功绩和名望上,再捧出一个百胜将军来。
寻常女人可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险赌不感兴趣,荣瑛显然不是寻常女人。
孟长盈眼珠微动,手指无声点在木案上,缓缓道:“散出消息,我和庭山酒后笑谈,举杯遥敬长公主,多谢她在建安放我等离去,更谢她千挑万选的好主将。”
褚巍闻言,眼神倏而一亮,低低笑出来:“阿盈好计谋。”
叫他们狗咬狗去,顺便再换个攻城主将来,拿下这一仗。
这法子十分管用,没过多久,建安就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