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笼中春色 > 70-80

70-8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遇见松田后的第十七次轮回 败北 穿为影帝的隐婚小可怜 引导者扮演从漫画开始 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 驯狼成犬 顶流cp他们争相跑路 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 新欢旧爱 渣了豪门大小姐后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70-80(第1/17页)

第71章 第71章新生

春花凋谢,秋叶飘零,疾缓之间,已至冬日。

金陵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一些,阴沉沉的天,飘着细小的雪花,这南方的雪又不同于北方的鹅毛大雪,是轻柔和缓、夹着雨丝的。

青凝一身半新不旧的袄子,撑了把油纸伞,从坊市出来,她这几日绣了两个荷包,送去金陵绣坊换了一吊钱。

如今已是年节时分,距青凝跳江已是大半载了。那时青凝便料到,大抵不能顺利的上了卓家的商船,她便暗中求了卓家大郎,要他行至黍江口岸时将她救起,卓家商船整日往来于江上,自然有那深谙水性的,倒也不负所托,将她救了上来。

她躲在船中,并不敢下船,随商船往来于南北之间,估摸着崔凛便是不信她死了,也已将大周翻了个遍,大抵也已歇了心思,这才敢落脚在金陵。

金陵市埠繁华,往来商贩众多,隐在熙熙攘攘的市井中,倒不会引人注目。

今儿个有了收入,青凝便打算去药铺买几味香料,好做些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不妨她刚走几步,就瞧见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子,正拽着一对小姐妹往花街去,一壁走一壁骂:“休要作死作活,老子养你们这么大,眼瞧着要饿死了,送你们去那花街柳巷混口饭吃,也算对得起你们。”

那小一些的十一二岁的模样,惶恐地抱住那汉子的大腿:“爹爹,我们日后再少吃一点成不成,你别把我们送去花街了,柳婶子说了,那种地方会吃人的。”

那大的许是十三四岁了,又去抱她爹爹的另一条腿:“爹爹你只卖我一个成不成,我一定多多的接客,给你送银钱回来,你就放了妹妹好不好?”

今年湖广发了大水,不少难民逃入这江南鱼米之乡。难民多了,便免不了那卖儿卖女卖妻妾的,如今在金陵,这场景倒是不少见。

青凝有些不忍心,站在街口顿了顿。

那大些的丫头是个机灵的,瞧见青凝驻足,扑到她脚前:“娘子,娘子,你要奴仆吗,你买了我们吧,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两姐妹什么苦都吃得。”

那汉子也停了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烟花柳巷,多少也是不忍心的。

那汉子张张嘴,也求她:“娘子,你若想要奴仆,十两银子便把她俩带走吧,实在是没活路了。”

青凝攥了攥手中的银钱,她被救上船时,头上的钗环都被冲散了,只余下手上的红珊瑚手串,方来金陵她便把那红珊瑚手串典当了,当了五十两纹银,昨日租赁了西街口的宅子,已是去了二十两。

可她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将人买了下来。

那汉子本就是去卖女儿的,早就备下了身契,青凝付了银子,便利落的拿走了身契,

她带这两姐妹去买了冬衣,又去添置日常用度,这便往西街口的一处民宅去了。

一间正厅、一间厢房、一处天井,便是这处民宅的所有,极简朴又极窄小。这西街口好几条巷子都是这类一进的宅子,住的都是附近的乡民,也算是安宁。

青凝将人领进去,让两姐妹自去打了热水洗脸:“我这儿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你们随我回来倒要受苦了。”

姐妹俩闻言对视一眼,稍大的那个便怯声声道:“娘子能把我们领回来,给口饱饭吃便是大恩了,又何来受苦一说。”

青凝笑着打量她,倒也是个机灵的,她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既如此,日后我便唤你们雪儿与冬儿吧,姐姐是冬儿,妹妹是雪儿。”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地应声。

晚间青凝备了白粥酱菜,极简单的餐食,两个小丫头吃着吃着,却是落下泪来。

青凝纳罕:“你们哭什么?”

雪儿抬起头,摸一把泪:“娘子,我们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青凝便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又替她们添了一碗粥。

青凝是三日前到的金陵,昨日赁下这宅子还未来得及收拾,晚间三人便挤在正厅的矮榻上。

冬儿是有些轻微鼾声的,青凝却不恼,轻轻翻了个身。自她出逃以来,青凝总觉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如今有了人作伴,忽而便有了踏实感。好像新的生活终于向她徐徐展开。

第二日一早,青凝睁开眼,就见两个小丫头已将屋子收拾齐整,冬儿挑了水来,正在院子里劈柴,凭大的力气。

冬儿听见窗牖声响,回头羞赧地笑:“我们庄稼人,女娘也是要下地干活的,我随爹爹犁过地、收过稻,只要吃饱了饭,便有的是力气,日后娘子有什么活尽可差遣我。”

青凝也笑,隔着窗对她道:“既如此,劳你跑一趟东街口,买些炭火来。”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是难挨的湿冷,昨儿个她们三个挤在一处,也未能抵消些寒气。

青凝回身拿银子,略略有些忧心,赁房子花了二十两,买下两个丫头又去了十两,现在再刨去这炭火吃用,手里便不剩几个了。如今身边又多了人口,她总要多赚几个银钱,好把这个冬日挨过去。

冬儿一走,青凝便去榻上绣香囊,小雪儿替她裁剪布料。

等冬儿回来的时候,已是午后了,青凝不禁问:“怎得回来的这样晚?”

冬儿放下炭火,有些难为情:“娘子不晓得,如今年节将近,安义坊那儿正开年市呢,卖什么的都有,好不热闹。”

因着看热闹,这便耽搁了些时候,冬儿说着,拿出油纸包着的两块点心,递给青凝:“娘子尝尝这桂花糕,好多人等着买呢。”

是用买炭火剩下的铜板买来的,冬儿晌午也没舍得用饭,巴巴的买回来递给青凝。

青凝尝了一口,微微蹙眉:“甜的腻口。”并不比她做的好吃。

这样想着,青凝忽而站起来:“既然这年市热闹的很,咱们也做些吃食拿去卖。”

说干就干,下午三人便蒸了一笼桂花糕,又做糯米糖藕、梅花糕,第二日一早,由冬儿挑了担子往年市去卖。

青凝是有一双巧手的,点心不但做的清甜细腻,且一个个捏成花瓣样式,缀了碎碎的梅花,实在精致又工巧。冬儿挑了去,不过午时便回来了,笑吟吟道:“娘子,你做的点心抢手的很,这会子已是卖完了。”

青凝点了点,足足赚了五百钱。三人俱是欢喜,晚间便又多做了些吃食。

冬儿挑了吃食去卖,青凝便紧赶着做些香囊、荷包、抹额之类的小物件,因着年节在即,青凝便专拣了喜庆热闹的花样儿。到第三日上,青凝便同小雪儿也去了年市,在冬儿旁边另摆了摊位,卖这些绣品活计。

青凝的绣活自是不必说,花样儿又讨巧,惹得年市上诸多围观,自是比卖去绣坊要赚钱的多。

有那花楼里的妓娘瞧见了,拿起只天水碧的香囊左瞧右瞧:“你这绣活做的倒是好,若是不计较,愿不愿往我们楼上去,给章台人做些衣裳绢帕?”

花楼里的妓娘们也多是可怜人,青凝想也没想,便又揽下了这桩生意。

白日里,冬儿去年市兜售吃食,青凝便在家中,拿了妓娘们的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70-80(第2/17页)

裳来做绣活,若是得了片刻闲,她便再做些荷包、手帕、扇套,差了小雪儿再往年市去卖。

累也是真累,三人白日里各自忙碌,到了晚间,又架起炉灶做糕点,一日三餐也

不按时,有时忙起来便胡乱吃一口,与竹韵居中的锦衣玉食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青凝却是高兴的,凭自己的双手一分一分的挣钱,便像是飘零的种子终于落入了泥土中,一点点生根,一点点挣扎着向上,再不仰人鼻息,再不做那床榻上的玩物,她能做自个儿的主人。

到了年底,青凝将最后一件衣裳送去花楼,花楼中的妓娘都是出手阔绰的,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的酬金。青凝仔细盘算了下,她如今已是攒下了整整四十两银子。

青凝揣着那四十两银子,去给冬雪两姐妹选了几件新衣裳,三人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不妨竟在门口瞧见了卓瑾安。

卓瑾安不说话的时候,倒也俊秀斯文的紧,这会子正握了柄折扇,懒洋洋的瞧她。

青凝忙将人引进去,问:“卓郎君怎得来了金陵?”

卓家在江南的生意大多落在镇江,并未涉足金陵。

卓瑾安坐在天井中,四下打量了下这间简陋的院子,又瞧见青凝也不知往脸上抹了什么东西,肤色暗黄了不少。

青凝外出时,会抹一层细细的香灰,她生的这般样貌,自然要遮掩下光彩,好藏在人堆中。

卓瑾安微微蹙眉:“陆娘子今日丑陋了些。”

青凝“”

她忙去倒了杯茶水给卓瑾安:“卓郎君请喝茶。”喝了茶水占住嘴,且少说两句话。

卓瑾安将那只粗瓷茶瓯推远些,挑挑眉:“陆娘子近来可好?”

卓瑾安是有些好奇的,好奇到他今日单单跑这一趟。

需知这位陆家小娘被他救起时,奄奄一息,柔弱苍白。这样的小娘子,娇媚无骨、惹人垂怜,总要依附着男子的疼宠而活,可若是放在外头,自己是活不下去的。他想瞧一瞧,这陆娘子还能撑几日。

只他没料到,青凝说的是:“自然很好,多谢卓郎君挂念,我如今有了落脚的地方,有两个小丫头陪着,还攒了四十两银子,明年的活路也有了。”

“很好吗?”卓瑾安讶然。

青凝便站在天井中笑:“为什么不好呢,我做的一手好绣活,还会作画、做点心。我还识字,会算账,哪怕给人写写书信也是好的,怎么会活得不好呢。”

她虽然脸上糊了香灰,可笑起来的时候,却仿佛迸发出穿透人心的生命力,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华璀璨。

卓瑾安被灼了下,忙移开目光,清咳了两声:“既如此,那我也放心了,省得你过不下去,又来找我打秋风。我们卓家如今,可是在金陵开了分号,要常驻金陵的。”

“卓郎君在金陵开了分号?”青凝眨眨眼:“那是不是又有商船往来于金陵与镇江之间?”

“你问这个作何?”卓瑾安警惕的瞧她。

青凝便有些讪讪的笑:“卓郎君,我我想搭你的船,去趟镇江。等明年我便带一些金陵的折扇、竹刻、雨花石之类的,往镇江去倒腾,等卖了钱,再带镇江的金山翠芽、丹阳黄酒来金陵卖。”

卓瑾安敲桌子:“得了,你是赖上我们卓家的商船了。”

青凝忙摆手:“卓郎君你别怕,我我是要付船钱的,我如今有钱!只是你也晓得,女子行商多有不便,搭载你的船能安生些。”

她脸颊绯红,因着这个请求有些难为情。

卓瑾安瞥她一眼,又瞥她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她这副羞赧神色倒是让人瞧着稀罕,只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只得生生忍住了:“也也成,等过了年,你若想去镇江,可来西坊市的云衫坊寻我。”

他说着便起了身,青凝忙拿了些自己做的吃食,给他带回去,对卓家大郎,她心里是存了几分感激的。

卓瑾安一走,隔日便是大年三十。

青凝让冬儿去樊楼买了蟹粉狮子头与水晶肴肉,另备了一壶清甜的果酒。

屋子里燃了炭火,暖融融的熏人,冬儿穿着暖和的冬衣,脸上红扑扑的,她喝了口果酒,忽而对青凝道:“去年这时候,我跟妹妹还在逃难的路上,那时候真是冷啊,又饿的慌”

冬儿顿了顿:“娘子,我今儿心里高兴。”

小雪儿咽下嘴里的扁食,也含混道:“我同姐姐一样,娘子,我我也高兴。”

青凝想起去年的除夕,她在黍江楼中过生辰,被崔凛摁在窗边,婉转承欢,她说:“我也是高兴的。”

外头有鞭炮噼里啪啦,屋内三个小姐妹举起杯盏,庆祝这新的一年。

待吃的差不多了,冬儿道:“娘子,咱们也去放鞭炮吧,总要应应景。”

“好,咱们也要放鞭炮。”

青凝起了身,携着雪儿一道往外走,三人刚走出去,却发现外头聚了好多街坊四邻,正站在街头交头接耳。

青凝一愣,这大过年的,不回家团圆,如何站在这冷街上。

近来青凝往左邻右舍送了不少吃食点心,这西街口的众人也都认下了她这个外地来的小女娘。

隔壁的王婶子瞧见青凝出来,忙拉了她一把:“陆娘子,你听说了吗,宫里头换人了。”

青凝疑惑的眨眨眼:“这南方还太平着呢,怎得就换人了?”

她是读过史书的,往常改朝换代,都要天下大乱的,怎得这一次如此平稳?哪个有这样的本事,能不动声色间夺了天下?

王婶子摇头:“咱们这儿是太平,听说京都已乱了月余,如今街上皇榜都贴出来了,改国号为殷,说是明日开始便要大赦天下,减免税赋。”

青凝犹不可信:“那那如今宫里头坐的的是何人?”

“这咱们平头百姓哪儿能晓得,皇家的名讳又岂是能随便打听的,只是听说,如今的国姓为崔。”王婶子压低了嗓子,低低道了句。

国姓为崔吗?

青凝愣了好一会子,忽而冷汗淋淋,她想起一句话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第72章 第72章南下

丁戊年的除夕夜,是大周史书上最后的一笔。

燕山别宫被团团围困,熊熊的火把将天际染成艳丽的红,崔凛着了银色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英姿勃发。

燕山别宫的门正摇摇欲坠,周遭喊杀声震天。

今年冬月二十九,原是景昭帝的千秋。崔侯爷-崔溯借着来京都贺帝千秋的由头,沿途埋伏兵力,在紫荆关发难。景昭帝慌乱之中召集南北衙兵拱卫京师,不妨崔凛早已将五城兵马司策反,于内拿下四方城门,率铁骑为父打开了紫荆关的大门。北地雄兵直入京师,一路攻进紫禁城,在崔溯拿到玉玺的那一刻,崔凛也已率兵陆续拿下了居庸关、山海关、倒马关。

至此,京都易主。

腊月二十八,崔溯于承恩殿昭告了景昭帝十五宗罪,并于当日宣布废帝,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70-80(第3/17页)

换国号。为的便是,让各方将领在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知晓景昭帝兵败如山,大周再无崛起的可能,好歇了心思、俯首称臣。如此行事,自然也是为着让四方百姓免遭战火。

只唯一遗算之处,便是景昭帝并未在宫中,一直久居燕山别宫,由其上二十六亲卫力保,负隅顽抗。崔凛便于除夕夜亲率骑兵,强攻燕山别宫。

至天明时分,燕山别宫血流成河,景昭帝于雍和殿被擒,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

崔凛的剑尖在滴血,他顺着别宫的玉阶往外走,云岩牵了马来,问主上可要骑马,被崔凛摆摆手拒绝了。

挺拔的郎君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忽而顿住脚,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他曾经许诺过一位小女娘,要在年底前给她名分。他说过的话,向来算数。他赶在年三十这日,将权柄握在了手中,那些大周的律法便再不能束缚他,可那人却已无处可寻。

崔凛闭了闭眼,陆家青凝纵身跃入江中那个身影,又开始在眼前晃,晃的人胸口憋闷。她直直插入他胸口的那一箭似乎又开始疼,密密麻麻,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纵身一跃,留给他无数个难眠的黑夜,何其可恨!

天色渐明,崔凛走出宫门之时,却见长宁公主的华盖马车正静静停在晨曦中。

崔凛打帘上了车:“母亲何故等在此处?可是担心儿臣?”

长宁眼下有青影,精致的妆容难掩憔悴,她摇摇头:“凛儿,我并非担心你,你不会败。母亲只是想问你一句,废帝如何了?”

景昭帝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便是他昏聩、他贪婪、他自私自利、沉迷享乐,可他依旧是自己的胞弟。长宁连夜赶来,无非是为着这位胞弟的性命。

崔凛了然:“母亲不必忧心,废帝已自请幽居燕山别宫,日后儿臣不会为难于他。”

长宁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她喝了口热茶,还要再问,转眸瞧见崔凛的神色,却是愣怔了一瞬。

银色的铠甲闪着微微的寒芒,映衬出崔凛深邃的眉眼。长宁记得那位陆小娘在时,崔凛眉目间曾藏过一段绕指柔,只后来那柔情不再,他成了十足的上位者,谈笑自若,喜怒不显,一双眸子像结了冰的湖面,最是捉摸不透。

可今日不同,这静水深流的眸子,却莫名有暗流涌动,露出一点不可窥探的波澜来。

知子莫若母,长宁打量了他一瞬,直接了当的问:“凛儿,你今日可是想起了那陆小娘?”

崔凛顿了顿,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剑柄,他无谓道:“母亲说笑了。”

长宁叹一声:“你最好如此,日后,你是这新朝的太子,会有无数的小娘子供你遴选。陆娘子既已逝去,你也该早纳新人。”

崔凛掀起眼皮,那无谓的神色忽而褪了去,少有的郑重:“母亲,陆家青凝最是狡黠,她怎么会死呢?她绝不会死!”

是说给长宁听,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

长宁晓得,崔凛最忌讳旁人说那陆小娘的死讯,便微微愠怒的闭了嘴。

崔凛似乎失了耐性,他起身跳下车,站在车边道:“母亲可直入燕山别宫,见废帝最后一面,儿臣业已为你安排好。”

长宁一愣,神色缓和不少:“你倒是懂母亲的心思。”

她说着放下车帘,自去别宫见废帝最后一面。

待长宁的马车消失在宫门前,云岩犹豫着问了句:“主上,如今国土之内已是翻了个遍,并无陆娘子的踪迹,可还要再寻下去?”

崔凛上了马,英挺的背影顿了顿,还是那句话,执拗到不改半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除夕一过,便是崭新的大殷。

青凝昨夜没睡好,第二日一早便起的晚了些,没成想一睁开眼,竟见冬雪两姐妹已架起了炉灶做点心。

小雪儿手巧,跟着青凝学了这些时日,做起桂花糕、糯米糖藕来已是像模像样。小雪儿捏点心,冬儿便架锅、劈柴、添火。

这踏实的烟火气,倒让青凝安下心来。她站在门边,笑着开口:“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总要歇一天,怎得又做起吃食来了?”

冬儿抬起烟熏火燎的一张脸:“娘子,那秦淮河边,大年初一才热闹呢,待会子我带了点心,去秦淮河边卖。”

冬儿饿过肚子,如今这日子蒸蒸日上,便格外珍惜,总想着多赚一文是一文。

青凝眉眼弯弯,笑冬儿钻到了钱眼里,只笑完了也自去屋内拿出一沓折扇来。湘妃竹的折扇,打开来光净洁白,青凝坐在榻上,往扇面上作画,多绘山水,偶也有工细美人图,到月底,已是绘了十几柄。

二月初,青凝去了趟云衫坊,只是并未寻到卓瑾安,那云杉坊的掌柜告知青凝,他们的少东家回京过年去了,要开了春才往金陵来。

青凝出了云杉坊,默默走了一会,忽而问冬儿:“冬儿,你敢同我去镇江行商吗?”

冬儿眨眨眼:“娘子不等卓郎君回来,搭了他的商船一道往镇江去吗?”

“不等了”青凝摇摇头:“我怕耽误了收购新茶,再者,若总是依靠旁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冬儿便道:“自然是敢去的,只要娘子敢去,我便陪着娘子去。”

两人商议定了,第二日便搭载了客船往镇江去,留下雪儿在金陵看家。

金陵有十里秦淮,镇江亦有西津渡古,有风月,亦有风雅,妓娘瘦马弹拨琴弦,文人墨客怀古窃香。

青凝甫一到镇江,便往西津渡古去,专拣那褒衣博带、清雅文人搭讪,她给他们瞧自己带来的折扇,只说是那金陵名士所做,众人见这折扇上的画作构图精妙,下笔传神,便都信了八九分,又见这小娘子虽皮肤黑黄,却说得一口金陵话,行止之间亦有清雅风度,倒像是金陵富贵乡里浸润出来的,这便都信了十分去。

一柄折扇十两银子,不过两天,十几柄折扇卖出去,竟是赚了一百两。

冬儿有样学样,带了那金陵的雨花石去兜售,大多卖给了舫里的妓娘们把玩。

两人在镇江起早贪黑,赚了银子,又于清明时节收购了镇江头一茬的金山翠芽,这便打算回去了。只是来的时候东西少,如今多了两担新茶,自是要单独聘条船。

主仆二人站在江边张望,一个团脸的船娘将她二人打量了一遍,上前搭讪:“两位娘子可是要聘船?我们夫妻在这江上十几年了,娘子若是放心便上来吧,顺风往下到江陵,只收你五两银子。”

青凝瞧这船家是一对夫妇,倒也是憨厚淳朴的模样,船老大晒得黝黑,只管坐在船头闷声不吭。船娘团团的脸,眯着眼笑,瞧着便亲切和善。

青凝便同鹊喜付了船钱,往船上去。

那船娘倒是个殷勤的,将青凝二人引到船舱里:“两位娘子可是金陵人?来这镇江是探亲还是访友?”

青凝含糊道:“自然是来探亲的。”

那船娘便又问她二人年岁几何,家在何处,有何亲眷在镇江。

冬儿张嘴欲答,不妨被青凝扯了扯衣角,又忙收紧了口风,转而道:“船娘,我有些口渴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70-80(第4/17页)

劳烦给烧一壶茶水。”

船娘这才住了口,往外头烧茶水去了。

这茶水烧的极慢,半天也未见着那船娘送进来,青凝百无聊赖,不由打起帘子往外瞧,只是这一瞧不打紧,忽而觉出些不对来。

原本从镇江到金陵,顺风而下,半日可达,只今日这船自打出了镇江,驶入偏僻江流后,却是越划越慢。

那船老大也没了方才的憨厚拘谨,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橹,开始斜着眼往船舱里打量。

青凝忍不住蹙眉,探出船舱问:“船娘,这舟子如何这般慢,要何时才能到江陵?”

他们二人是巳时上的船,按理说,黄昏前便该到江陵了,可眼瞧着申时了,这舟子还在江中荡。

船娘不紧不慢点茶炉:“娘子莫急,行船误了点也是常有的,若是耽搁了,在这舟上睡一夜也是无妨的。”

青凝一愣,夜里的江上才最是可怕,渺无人烟,黑沉死寂,她以前常听爹爹说,有那谋财害命的船家,会趁着夜色将船客抛入江中,到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眷都无处可寻。

青凝生了警惕,忙转头给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是个灵透的,一时也悟出这其中的蹊跷来。

多半个时辰后,那船娘的茶水终于端了进来,笑眯眯看着她二人:“娘子喝茶,新摘的春茶,且尝一尝。”

青凝握着杯盏,作势欲饮,却忽而顿住:“这只喝茶却是不成,船娘可有什么茶点,不妨给端一些来。”

那船娘略略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起了身去给青凝拿茶点。

青凝忙从包袱里翻出两块茶香糯米团来,这原本是她跟冬儿带在路上充饥的,现下被她饱沾了茶水,又拿帕子将糯米团压实了,包在油纸包中,递给冬儿一个,悄声道:“且拿去给船老大吃。”

这糯米团本就是混了茶香的,如今沾了茶水,倒是不影响口感。青凝想,若是这茶水并无问题,船家夫妻吃了也是无碍的,可若是这对夫妻存了歹心,在这茶水中动了手脚,便也是自食恶果。

冬儿拿了那茶香糯米团,笑吟吟出去:“船家大哥,我们从家中带来的茶香糯米团,清香又软糯,你且尝一尝。”

那船老大斜眼打量冬儿,也并不将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娘子放在心中,这便接过来,大口吃将起来。

船娘去后舱寻了半天,端了几块干巴巴的绿豆糕来,青凝瞧见这绿豆糕,笑道:“这茶点也实在无从下口,船娘还是尝尝我们带来的糯米团,里头加了西湖龙井,是有些回甘的

清甜。”

那船娘瞟了一眼青凝的茶盏,见她主仆二人喝了茶水,这才接过糯米团,笑着用了几口,赞一句:“你们家中也是手巧,竟做出这般滋味的吃食来。”

青凝便也笑着同她聊两句,正说着话,不妨外头咚的一声,那船老大竟是直挺挺倒在了船板上。

船娘脸色一变,正要跑过去瞧瞧,一站起来却也是头晕目眩,腿一软跌在了舱中。

青凝跟冬儿倏忽白了脸,没料到这茶水中果真有问题,瞧着还是那烈性的蒙汗药。

再怎么镇定,也是十五六岁的小娘子,青凝后背发凉,轻轻握住冬儿的手:“冬儿,你会摇橹吗?”

好在冬儿点点头:“娘子,我是洞庭湖边长大的,自然会摇橹。”

也好在镇江离江陵不远,顺着江流便可至金陵江边,冬儿驾船也是一把好手,在黄昏时分便至金陵。

两人回到家中,还是忍不住后怕,歇了几天,才渐渐平缓下来。

卓瑾安来访时,青凝已是平静神色,正在天井晾晒新茶。

卓瑾安捻捻茶叶子,放在鼻下轻嗅,有些诧异:“陆娘子,你从哪收了这许多金山翠芽?”

青凝软糯糯的笑,还带了几分自豪:“自是从镇江。”

“镇江?”卓瑾安又诧异了几分:“陆娘子跑了一趟镇江?”

她年前央求自己,要搭了卓家的商船往镇江去,卓瑾安那时是带了几分窃喜的,小娘子在家中挣几个辛苦钱或许可以,只往来行商却是艰难的多,陆娘子也不得不求助于他,卓瑾安私心里是愿意做她的依靠的。可他没料到,青凝竟独自走了一趟镇江。

青凝并不晓得他的心思,将卓瑾安引到茶案旁,替他泡了一壶金山翠芽:“是了,我将金陵折扇、雨花石带去了镇江,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又收了一批新茶来,打算往茶肆樊楼中送。”

卓瑾安沉默了片刻,忽而问:“陆娘子这一路可平顺?”

“并不平顺”青凝摇摇头:“回程遇到了那江上谋财害命的,险些儿回不来。”

“你”卓瑾安心惊肉跳:“那你日后可还敢再行商?”

青凝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自然,遇到的多了,便不会再被骗了。”

卓瑾安哑口无言,他忽而觉得,这位陆家小娘并不需要什么依靠,她会千千万万次,救自己于水火中,成为自己的依靠。

他忍不住侧眸瞧她,清清亮亮的小女娘,惹人怜爱却又让人敬重,卓瑾安不知为何,一颗心开始不安分的跳动,久久不止。

如今已是阳春三月,万物升发,柳绿花红。

青凝送走了卓瑾安,便带了金山翠芽往茶肆去,不防听见这茶肆中议论纷纷,他们说,京中的那位太子殿下正改革吏治,重修法典,废除的第一条律法,竟是‘要犯之女不得为公侯之妻’

青凝站在茶肆门口愣了愣,余下的话便没听清。

里头的书生还在议论,原是太子殿下不日便要南下,整顿江南官场。

第73章 第73章未婚夫

三月份绵绵又灼灼,正是喝春茶的好时节。

青凝将手中的金山翠芽送了些去樊楼茶肆,因着是头一茬,自然卖的好,不过几日功夫,两担子春茶便兜售一空,净赚了一百两银子。

这日青凝出了樊楼,沿着秦淮河岸往西街口去,不防瞧见个章台人朝她招手。

青凝认得那章台人,是上回拉她去花楼做绣活的滟娘。

这秦淮河一溜都是花楼,所谓花楼,不过是一艘艘画舫,有那大些的,两三层楼高,雕梁画栋,帷幔轻舞,小一些的,舫里头只得三四个章台人。

滟娘方陪了客人泛舟归来,瞧见青凝便站住脚:“原来是陆娘子,许久没见着你了,今年可还做绣活?我那儿正缺些香囊手帕的小物件。”

青凝笑着摆摆手:“倒要让滟娘失望了,我早前儿便不接绣活了。”

若是单单做绣活,她一个人做不出多少活计,凭白熬坏了眼睛,这实在是个辛苦钱,只适宜穷困时攒些本钱。

青凝说着,递上手里的春茶:“年前多谢滟娘照应,这些春茶你拿去喝喝看。”

两担子金山翠芽已卖了个干净,还剩这一点茶底子,不妨送个人情。

送出去这春茶,青凝也未放在心上,不曾想隔日那滟娘竟寻了来。

滟娘站在这小小的天井内,略略有些嫌弃,她也并不坐,只是拧着腰肢道:“陆娘子,昨儿个我喝了你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70-80(第5/17页)

茶,是上好的金山翠芽,又新鲜又清甜,我们那花楼里头正缺新茶,你若是还有,便往楼中送些儿去。”

秦淮河边多文人墨客,也不乏达官贵人,都是自诩清高的讲究人,喝茶也当是雅事一桩,自然挑剔得很。昨儿个滟娘有位熟客,揽着她的腰道:“今日你这儿的茶水倒是好的很,是今年新采的金山翠芽。”

滟娘这便起了心思,来寻青凝要春茶。

青凝心下微动,十里秦淮画舫无数,总少不了茶水供应,这倒是笔好买卖。

青凝笑盈盈道:“那金山翠芽是没有了,不如,过几日我给花楼带一些金坛雀舌茶,保管是今春的新茶。”

常州有茶名金坛雀舌,比金山翠芽的采摘期略长一些,现在过去收购,还能赶上头茬的新茶。

滟娘可有可无,摆摆手,随着几个龟奴回去了。

青凝既应承下了,第二日便同冬儿跑了一趟常州,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回来时聘了一艘沙船的尾舱捎带货物,自己同冬儿则坐了客船回来,于码头上接应了货物,又聘了脚夫送回家中。

这金坛雀舌送去花楼,自然是受欢迎的,滟娘是个热心的,携着青凝跑了十几艘画舫,一天的功夫,便兜售一空,这一趟,足足二百两银子的进帐。

青凝为着感谢滟娘,便专门将滟娘请来了茶楼,送她几件精巧首饰。

滟娘没骨头似的倚在榻上,拿起青凝带来的首饰瞧了瞧:“你倒是费心了。”

那茶楼中的茶倌儿替她二人泡了茶,滟娘端起来喝了一口,摇摇头:“这好好的茶水竟是被你浪费了,你且下去吧。”

滟娘说着起了身,亲手替青凝泡茶:“你一个小娘子,竟敢来这花楼跑生意。你瞧着虽皮肤黑黄,却也有几分姿色,怎得不靠着男人,活得轻松些呢?”

青凝瞧着滟娘点茶煮茶行云流水,动作优美,手法娴熟,端起茶盏尝了一口,连火候也是恰到好处,这煮茶的手法,实是方才那位茶倌儿比不得的。

需知滟娘这样的章台人,除却琴棋书画,也多练茶艺,滟娘于茶艺一道,又是章台人中的楚翘,曾经也因着这份风雅,招揽了不少风月客。

青凝赞了句:“滟儿姐姐,你这煮茶的手艺了得,去外头开间茶铺子也使得了。”

滟娘乜斜着媚眼看了青凝一眼,没好气道:“去外头?那些个臭男人在床上时千好万好 ,总说要赎我出去做姨娘,可眼瞧着人老珠黄了,也没等来哪个男人真为我赎身。”

滟娘已是二十有三,若是再过个三年五载,连这画舫也要待不下去了。

青凝默了好一会,忽而放下茶盏:“滟儿姐姐,为你赎身的话,需得多少银钱?”

“那鸨母心黑的很,少不得要个五百两。”滟娘冷哼,又问:“你问这个作何?”

青凝笑了笑,泄出少许光艳来:“我想替滟儿姐姐赎身。”

滟娘张着嘴,惊得忘了说话,好半晌才道:“你倒是本事大。你替我赎身?你一个小女娘,替我赎身作何?”

青凝握着杯盏,清亮又诚恳的语调:“我想开一间茶铺子,也不必像这茶馆一样,迎来送往地招待客人,还是以往那画舫樊楼中送茶为主,只需有个像姐姐这般精通茶艺的,替我在铺子里坐镇。”

滟娘又不说话了,

第一回有人在床下,如此诚恳地说要替她赎身,只是没料到,竟会是个小女娘。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 高冷学弟其实是粘人野狗 丸辣~崽崽穿错时间线啦 转生虫族幼崽后和竹马在一起了 我部长说他是重生的 竹马说我又娇又难养 禁止娇养恶毒炮灰![快穿] [综英美]猫和老鼠和蝙蝠 首席研究员,但穿回新生 巨猫的拇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