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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冰雪之下3
◎“晚上老实点,不要乱动。”◎
幸亏正殿里的神像损坏了,燕昭心说。
不然怕是要立即显灵,责罚面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
她攥住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强硬地按住被角,“睡觉。”
大概是烧得说胡话了吧,又在勾引她。
还是说她什么行为给了他错误的暗示?逼得他发着烧也要做这些违心的事。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与病人计较,坐回桌边拿起卷宗继续翻看。
虞白被裹了个严实,躺在被子里发愣。
……怎么回事。
她从前不是擅长克制的人呀。
难道是他做得还不够……
失落片刻后,他忽地明白了。
是因为他还在生病吧?虽然他并不介意,但……
这算是关心吗?这是关心吧。
他一下又心口痒痒地热了起来。
烛光下,她捧着书看得很认真。只是她手里的书页好可怜,听起来快要被撕破了。
似乎……心情不好。
他想帮她解忧。
另一只手还拢着手炉,攥得很紧。
手很冷吗……
他也想帮她暖手。
正好他还没完全退烧,他很烫。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虞白迷迷糊糊睡着了,禅房里只剩下躁动的翻页声响。
不一会,翻书的动静也慢慢平静下来,只闻窸窣雪落声。
等燕昭看完所有文书,预备好种种事宜,再抬头时,门窗缝隙里已经透出明光。
一整夜。
她这才闭了闭眼,伸展了下酸痛的肩颈。
这几年,她习惯性压缩睡眠。一闭上眼就是噩梦不断,她相信换了谁都无法贪睡。
天快亮了,山野里响着喜鹊鸣唱。觉是不用睡了,她索性站起身,推门走出禅房。
大雪未停,但势头已经稍稍收敛了些。放眼望去天地空茫,入目尽是无瑕洁白,单调干净。
燕昭看着,蓦地又想起儿时贪玩的那些年。
于是她俯身抓起一把雪。
雪白聚在她掌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很快,化成了一汪冰凉水渍。
多脆弱,又轻,甚至不如鸿毛。
让她想到埋在西山的那把白骨。
燕昭看着那一小捧雪水,久久沉默。
她曾经以为真的找到了她的‘雪人驸马’,没想到一语成谶。甚至还没等她揽人入怀,就化了、融了,散入尘土。
手心的潮湿变得半干,她再次俯身,又攥了一把雪。
寒风里,她的手掌已经冰凉,这次,雪没有化。
冷到极致,她甚至感觉到了烫。
和昨晚那只塞进掌心的手一样烫。
燕昭视线从雪上移开,看向身后禅房的门。莫名地,她觉得他也像雪做的人。
一样的素白,一样的冷清。
哪怕嘴里说着邀请的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可这念头刚一闪过,就被她毫不犹豫否定。
不对,一点都不像。
尤其他昨晚那副样子。
像滚烫的炭火,像妖异的桃花,像修行拙劣但又天生诱人的妖精,唯独不像雪。
越想,燕昭越觉得心口莫名发躁,索性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雪球。
银白跌落一地,融回雪中。
不远处突然响起动静,有人推门出来。燕昭回过头,看见个隽秀青年。
“裴小将军。”
青年身上劲装单薄,站在雪里像棵清瘦松树。视线一撞上,话还没说,他忽地先红了脸。
燕昭一下有些无奈。
自上次让他检查话本的任务后,好一阵没见过他,直到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世家公子她也见过不少,怎么就他这般小家子气。
但面上不显,还点了下头回应他的见礼,
“这么早?可我记得,昨日没排你守夜。”
“不是守夜,”裴卓明有些局促地轻咳了声,“晨练。”
燕昭这才发现他手里背着的长剑,颔首示意他自便。
东方渐明,晨光被风雪沉沉压着,但天还是一点点亮了。不远处雪地里响起晨练声,剑光与落雪交织,破空阵阵。
燕昭不用看,听也能听出利落干练。武将世家裴氏的二公子,她亲自从禁军选出的人,绝非凡俗之辈。
踏雪轻声中,她望着远方开口:“裴小将军。”
剑势一顿,裴卓明抱拳行礼,问有何吩咐。
“南下的车队里,有几匹战马?”
“依照离京前殿下的吩咐,除了殿下和云女官的坐骑,另有战马十匹。”
“好。”燕昭点点头,“你点几个人,整装预备,天明出发。”
裴卓明微怔,“殿下是打算……”
“看天色,这雪一两日不会停,我们不能在这干等。”
她扫了雪地里的青年一眼,“赶到淮南需要一整天。你最好留点力气,省得路上从马背摔下来。”
说完她就转身回房,留下裴卓明端着剑站在原地。
片刻后,脸颊上被风雪冻出的绯红又蔓延了些。
他刚收了剑打算去安排,就看见燕昭又回过头来。
“对了……还有一件行李,你一并装到我的马上。”-
不知是因为喝了汤药,还是房间里有熟悉的气息,虞白一夜睡得很沉。
醒来他先摸自己额头,不烫了,再摸床的另半边,冰凉。
他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没休息么……
再往桌边一看,空的。
人不在,书卷也不在。
要不是桌角还剩半截残蜡,他都要以为没人出现过。
他一下有些恐慌。
虽然只是很短一段时间,但他已经对燕昭产生了明确的依赖,看不见她,周围没有她的痕迹,他就会觉得不安。
尤其在这样陌生的地方。
他甚至会无法自控地开始怀疑,怀疑他根本没有回到她身边,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独自臆想的梦。
一这样想,他感觉心脏都像是被只手攫住了,呼吸都开始紧绷。
听见禅房外隐约有熟悉声音,虞白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下床,草草收拾了一下就推门出屋。
一开门,澄净雪光耀眼。他眼前浮起短暂的模糊,周围嘈杂的声音先灌进耳中。好半晌,视线才慢慢聚焦,看清了不远处牵着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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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的人。
燕昭立在雪中,黑衣黑马。她换了身骑装,长发紧束在脑后,外头还是那件黑金貂裘。
风雪凛冽,她不动如山,像神话故事里的战神。
虞白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又半晌,才迟钝地看懂情况。
她要提前离开,骑着马。
这当然与他无关。
且不说他连马背都上不去,他也清楚,他在燕昭心里根本没多少分量,远没到出入相随的地步。
他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光亮慢慢灭了。
仔细绑好行装后,燕昭翻身上马,接着才想起还在禅房睡着的人。天亮时她去看过一次,他睡得香沉,她都忍不住嫉妒。
一回头,才发现他已经起来了,胡乱裹着大氅站在门边,身影都快融进雪里。
本来正要喊他上马,可看见他脸上淡又无谓的表情,她心思一转,又有了别的主意。
“阿玉,”她朝人扬声,“你过来。”
少年猛地抬头,没睡醒似的愣了会,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燕昭低头看着他,挑眉笑了笑:“你就别跟着我们一起了吧?”
“就留在这里等雪停,正好慢慢养病。”
那双眼睛一下垂了下去。
“是。”他轻声说,“殿下路上小心。”
燕昭默了片刻,攥住缰绳,“那我走了?”
马下的人慢慢俯身,安静行了个拜别礼。
没看到她想看的,燕昭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
接着,她一紧缰绳扬起马蹄,转身奔入雪中。
马背上,燕昭回过头,看见他从雪地起身,还是没说话,没反应,甚至都没朝她这边看。
难道不应该哀哀恳求她带他一起走么,她心想,昨天那个出尽百宝勾引她的人去哪了?
她觉得很不爽。
战马跑出一段,她再次回过视线。漫天雪白里,那道浅色人影慢慢转身,走回了禅房。
她一下明白过来。
是不想和她一起去啊。
也是,这雪还要下好几日,对他来说怕是难得的清净。
那她可不能让他如愿。
风雪里,马蹄声渐渐远去。虞白慢吞吞往禅房走,每一步都觉得沉重。
领子里,好凉。
刚才燕昭猛地策马,扬起的雪劈头盖脸洒了他一身。
可他不想抖掉。
这雪看上去要下好几天,这是她留下的唯一痕迹,他想尽量保存得久一点。
忽然,身后响起留守侍卫的惊呼声。
虞白茫然地转过身,看向纷纷扬扬的雪。冷风冻得他耳廓发麻,他觉得他好像起了幻听。
他好像听见了刚远去的马蹄声。
漫天大雪无边无际,直到银白被一点乌黑破开。
战马直冲到他面前急停,扬蹄时带起的雪再次撒了他一身,燕昭从马背上低头看他,笑里带着点顽劣:
“失望了吧?你得跟我一起走。”
说着,她俯身伸手,一把将他捞上马背-
疾驰数里过去,虞白都还如在梦中。
耳边风声呼啸,厚重的带着蜡烛烟气的裘氅堆在他周身,像是燕昭把他裹进了怀里。
他确实在她怀里。
握着缰绳的手臂半围半护地拢在他腰侧,偶尔一下撞上来,有点疼。
刚才被她揽着腰拉上马,虞白感觉他骨头都快断了,好疼。
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都不记得他想象过多少次了,想象她神兵天降一样突然出现,把手伸向他,说带他走。
六年,那么久。
久到后来他都学会了不再期待,可他的幻想怎么就成真了。
“怎么还哭了?”
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带笑,“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虞白赶忙擦干眼泪,也不敢抬头,就蜷在她大氅下小声问:“有多久……到淮南?”
燕昭轻笑了声,带着些他听不懂的戏谑。
“一整天。所以,你自己忍着点。”
他不明白燕昭要他忍什么,但风雪太大,他不敢再问。
只在心里雀跃地想,真好。
可以在她怀里待一整天。
一行人一路急行,午间歇息片刻,继续踏雪南下。
惨白,是天地间唯一颜色。
白雪之下,尽是倒伏的作物、垮塌的房屋、冻死的牲畜和道旁尸骨。
温软水乡承不住雪花之重,又被拖掩盖藏,硬是耗到眼前这样生机全无的地步。
直到城外三十里,才依稀看见人迹足印,再往前,有逃难的百姓颤颤巍巍走在风雪里。
有的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前行。有的倒下了,好半天没能起来。
燕昭朝旁边侍卫打了个手势,叫过去查探,继续朝淮南城前进。
暮色已至,迎面刮来的风几近刺骨,夹着碎雪,打在脸上细细密密地痛。
就快到了。
夜幕如期降临,却看不见前方灯火。
淮南城已经没有足够的物资照明了。
马蹄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踏碎一路冰雪,巍峨却死寂的城门终于显形。
城墙上,值夜守卫举起细瘦火把,光亮如豆。
“……什么人?”
燕昭勒停战马,手中高举一物,朗声喝破长夜风雪:
“摄政长公主昭,奉旨亲临,印信在此——”
“——开城门!”-
刚一进淮南城,燕昭就带着人去忙碌了。
此行暂住太守府,虞白坐在暂时收整出的厢房里,静静出神。
他脑袋还有点晕,马背上颠的,冷风吹的,还有心跳太快涨的。
在燕昭怀里待了一整天,甚至身上都还留着她的体温,他到现在都还有些飘飘然。
然而,更多悸动来自面前摆着的行李。
其中一份是他的,他也是现在才发现燕昭原本就打算带他一起来。
至于为何还要说那些让他留着等雪停的话,他已经无暇思考。
因为他的行李旁边,还摆着另外一份。
——燕昭的。
片刻前,引路侍女说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
太守府有事不便,暂时只有这一间厢房。
一间厢房。
一间。
厢房。
燕昭要和他一起住。
虞白摸摸额头又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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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感觉好像又在发烧了。
好热,还有点晕。
很久回过神,他才想起来他应该做些准备。
于是他赶忙起身,梳洗过又换好寝衣,放下一半床帐,坐在榻沿等待。
过了一会,他再次起身,把炭盆搬近了些,又把桌台上的蜡烛熄灭几根。
又等了一会,他踌躇着走到妆镜前,仔仔细细梳理头发,然后折回榻边坐下,继续等待。
然而,蜡烛一点点短了,厢房外没有任何动静。
虞白开始担忧。
昨晚她就没彻夜没睡,难道今晚又要忙个通宵?
他忍不住想找人问问,可厢房外有些嘈杂,来来往往满是脚步声,他不敢出去。
就盯着烛火静静等着。
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重重一晃,猛地醒来。
还以为是她回来了,睁眼一看,才发现面前空空。
是他差点坐着睡着了。
窗外夜色昏黑,桌台上蜡烛已经快燃尽了。
她怎么还没回来。
虞白止不住忧虑,可又怕随意走动会给燕昭添麻烦,只好继续等。
等了片刻,他忽地又想起个重要的事。
床榻上很凉,如果她回来了,不能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睡这样的床。
于是他浑浑噩噩爬进被子里,努力在冰凉的床铺上伸展开肢体,暖被窝。
可是躺下睡意更浓,他慢慢就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又猛地惊醒,看向床帐外。
可每一次醒来,眼前都是一片空荡。
桌上蜡烛一点点变矮,第一缕天光绽放时,蜡烛燃尽了,他也终于沉沉睡去-
燕昭抵达淮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守陈廖给扣下了。
延误灾情已是证据确凿,再加上她南下前就已经整理好的罪状,当晚就把人押进牢里。
民心初定,太守府抄没的粮食柴火一分,又告知后头还有赈灾物资在运送,天将亮时,这座城才终于安定。
只有太守府里还嘈杂着。
“陈廖真没少贪,甚至藏都懒得藏。”
燕昭望着堪比她府里华丽的摆设,“但凡往日行事收敛着点儿,也不至于罪状摆到面前,连申辩的余地都没有。”
书云跟*在一旁,身上淋了一层薄雪。
“只是……陈太守是徐尚书的人,这次,他会帮着求情吗?”
“从前或许会,但这次不可能。延误灾情是大罪,谁沾上都得倒霉,徐宏进他不敢。”
顿了顿,燕昭又说:“传信回京,让人把其余同陈廖亲近的人都仔细查查。等回京后,趁这个档口一并问罪。”
“是。殿下,天都亮了,休息会吧?”
书云往不远处的厢房指了指:“一应用具都备好了,殿下可以小睡片刻。”
燕昭朝她指的地方望过去,窗内一片昏黑,没有点灯。
她身后,侍卫衙役忙着搜集证据、查抄家产,进进出出,脚步奔忙。嘈杂声衬得那扇窗更加安静,如隔世桃源。
回绝的话忽地顿住了。
“阿玉是不是也在?”
听见这个称呼,书云一怔,接着反应过来。
“是,殿下。为着查抄陈太守罪证,太守府大多厢房都封了,暂时只腾出这一间住处,玉公子也在。”
燕昭原本想再去城中各处粮仓查看,听见这话,突然有点想改主意。
疲惫是真,她确实该歇一下了。
再就是,她想看看,若是和她同床共枕,那个少年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刚到淮南城的时候,从马背上下来,他路都快走不稳了。
被她拘着一整天,他脸红了个透,望向她的眼睛都带着些水光,快哭了。
若是睡着睡着突然被她拽进怀里,会不会直接恼得哭出来?
她蓦地轻笑了声,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点几个人,去看看粮仓情况。还有招募商铺的事情……”
披着天际第一抹亮光,两人一前一后走回雪里。
等虞白醒来,已近晌午。
睁开眼第一件事,他摸了摸床榻的另半边,一片冰凉。
燕昭一直没回来。
是一整晚没睡吗……还是在别处休息了?
他抱着被子静静坐了会,接着起身更衣,走出厢房。
也不敢走远,就站在院门处往外看。
他想找人问问燕昭去哪了、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能做的,可看不见熟悉的面孔,他不敢妄动,只好又回了厢房。
隔着几面墙,他隐约听见外头街上的声音,不似昨夜死寂,反而有些热闹。似乎是街头支起了粥棚,还有人在发放棉衣柴火,一片喜气洋洋。
燕昭应该一直在忙这个吧,他想。
听见有百姓喊谢殿下恩典,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只是忍不住揪心——两日没睡又接连奔波,该有多累。
会不会又头疼了。
虞白在窗边椅子上坐下,和从前在书房里陪着燕昭办公一样,静静等时间过去。
中间有侍女来送过一次便饭,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侍女却不知情。
他只好继续等着。
冬日天黑得早,又下着雪,天空更是昏沉。没一会房中就暗了,他取来烛火点上,坐到榻边继续等。
燕昭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陌生的厢房明亮温暖,白衣少年安静地坐在床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她。
莫名地,她脑海冒出了个不合时宜的词——
回家。
住处有人等着,感觉像是回家。
她被自己想法逗笑,见他红着脸要说话,她先一步抬手止住。
“不用怕,我不碰你。”
她半闭着眼睛往床边走,“我太累了,得睡一觉。”
说着,她就躺下了。
她确实累坏了,将近三天昼夜不歇,上次这么久没睡,还是给先帝守孝的时候。
这一觉恐怕是要做噩梦,她想,估计醒来还会头疼。
但实在太困,她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虞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人和衣躺下了。
“……殿下?”
“殿下,衣裳……”
燕昭翻了个身,没理他。
在雪里忙了整日,她身上挂了薄薄一层霜雪,衣摆都被积雪浸透了,要这样睡一夜,必定会着风寒的。
可她好像已经睡沉了。
虞白愣了一会,心口忽地跳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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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下。
这是……要他服侍更衣的意思吗?
他想起那日朝会后,燕昭原本打算叫他伺候更衣,他反应太慢,错过了。
这次……
他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靠近。
“殿下,我……”
“我帮你更衣,好吗?”
安静了好半天。
虞白忐忑地等着,刚要再问,就听见一声含糊的,“嗯。”
他心跳一下剧烈起来。
帮她宽衣解带,这也太……
而且这些之后,他还能和她共枕而眠。
他感觉他好像已经在做梦了。
几次深呼吸后,虞白按捺住指尖颤抖,先解开了她的束发。
长发被霜雪打得微微潮湿,他用手指轻轻梳理,小心地铺在枕上。
然后,衣裳……
怕把人弄醒,他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好半晌才解下外袍,可接着他又犯了难。
再往下就是中衣了。中衣……就不用脱了吧。
可是……外头雪那么大,若连她中衣也浸湿了怎么办。
他心里打起鼓来,犹豫半天,伸出了手。
小心翼翼地在她肩上贴了贴。
柔软衣料上带着她的体温,烫得他指腹发痒。
干燥的,没被雪水浸透。
他不需要帮她换中衣了。
虞白这才舒了口气。
放松之余,心里还莫名有点遗憾。
他把换下的衣裳收好,蜡烛熄掉几盏,又把炭盆搬得离床榻近了些,这才放下床帐,从床尾爬进去,在燕昭身边躺下。
白日睡得多了,他一点不困。借着微弱烛火,他终于有机会放肆地看他阔别多年的爱人。
她看起来累极了,眼下带着重重乌青,气色也有些差。但好在眉心舒展,看样子睡得很沉。
虞白静静看着,在心里想,她好漂亮。
虽然在她的位置上外貌不值一提,可他就是觉得她好漂亮。
像春日里连绵盛开的花树,或者夏末的晚霞,像阳光,像所有用来形容美好和明亮的字词。
他视线在她脸上久久停留,看她轻扬的眉眼,看她线条凌厉的下颌,看她熟睡而舒展的唇。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因为他知道等她醒来,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闭着的眼睛上。
重逢一月有余,他却很少见过这双眼睛。
她不让。
每次他想看她一眼,她就会朝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虞白觉得有点委屈。
她怎么和从前一点都不像。
从前他害羞到极点的时候,眼前这个人总揪着他不让他躲。
还要他一定看着她的眼睛。
真是变了好多。
正胡思乱想着,不料下一瞬,面前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烛火微弱,琥珀色暗成深褐色,半睁着看向他。
虞白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停了。偷看被发现,他第一反应是背过身去装睡。
理智迟一步追上来,才意识到这样的反应简直是不打自招。
他懊恼地闭了闭眼,忐忑等待燕昭的责问,然而,等了很久,脑后都一片安静。
又过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回过头,发现那双眼睛又闭上了。
原来她根本没醒。
睡得很香,甚至连睫毛都没有一丝抖动。
虞白这才放心下来。
正犹豫要不要转回去,突然,腰上一紧。
他整个人被粗鲁地拽过去,脊背撞上滚烫体温。
燕昭抱住了他,从背后-
醒来的时候,燕昭愣了很久。
天亮了。
窗外,雪地映得天光通明。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而且彻夜无梦。
她都已经忘了有多久没睡得这么好了,甚至感觉有些恍惚。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怀里还抱着个人。
瘦瘦的,隔着单薄寝衣渡来体温,一低下头,脖颈近在眼前。
她微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趁她睡觉投怀送抱?
燕昭眯起眼睛,盯着怀里人的后脑勺,觉得极有可能。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执念,不遗余力地勾引她,哪怕睡着了也不放过。
她无声地咬了咬牙,接着一把将人推开,翻身下床,披衣离开。
床上,虞白早就醒了,一直躺着装睡,不敢动。
听见脚步声消失在房门外,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澄净天光落进眼底,他才敢确信那不是梦。
燕昭抱着他……
抱着他睡了一整夜。
他慢慢扯高了被角,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雀跃。
厢房外,书云等了很久,终于看见房门从里面推开。
燕昭一边往身上披着大氅,一边大步走出来。
“起晚了,”她解释,又问:“外头情况怎么样?那几个郡的赈灾物资快到了吗?”
“江余郡的车队就快到了,其他几个郡的都还在后头…………”
书云条件反射答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燕昭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多年来近身服侍,燕昭的情况她最清楚。尤其近几年,几乎每夜噩梦缠身,清晨醒来,头疼不说,还烦躁不安。
迟疑片刻,她小心翼翼开口:“殿下昨晚……睡得很好?”
燕昭顿了下,“确实不错。”
可能是前两天太累的缘故,她想。
煎熬过太多个痛苦的夜和烦躁的早晨,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她都有些不习惯。
只是想到那个半夜偷偷往她怀里钻的少年,她还是忍不住皱眉。
“让人再收拾个房间,然后……”
她刚要说让他自己单住,就看见有人急匆匆跑过来,面带喜色。
“殿下,江余郡的车队到了!裴队长正在带人验收,让卑职来请示殿下的打算。”
“我去看看,”燕昭大步走过去,“牵马。”-
虞白起床后,听见外头又比昨日热闹了许多。
直到傍晚侍女来问是否要热水沐浴,他才知道是有赈灾物资到了,淮南城里粮柴短缺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缓解。
泡在木桶里,被微烫的水流包裹着,虞白不由自主又开始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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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情没有那么紧迫了,那今晚燕昭是不是就不用通宵忙碌。
就还会回来睡。
和他……一起睡。
明明只有身体泡在热水里,他却感觉头顶都在发烫了。
他往水里缩了缩,把半张脸浸入水中,强迫自己想点别的。
水面上的波痕,木桶壁上的花纹,在热水里浮沉不定的泡浴药包。
药包。
看着纱布里的药草,他忍不住想,燕昭那么忙,他是不是可以力所能及地帮一帮。
比如,帮人医治些冻伤砸伤的小病。
受灾百姓那么多,医师肯定忙不过来。
念头闪过片刻,就被他自己扼住了。
不行。
不行。
他又往水下缩了缩,整个人藏进热水里。水没过头顶封锁了听觉,耳边一下只剩朦胧的水流声,像是整个世界都安全了。
不行,他坚定地想。
很快日暮,虞白更衣束发,点起烛灯等人回来。
天色越来越深,他心跳也越来越快。忐忑和期待融合成悸动,一股股往他心口钻。
太紧张,以至于他都没听见下人往隔壁浴室送热水的动静,直到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燕昭握着还在滴水的发尾,看见坐在床边等待的少年时,第一反应是惊讶。
接着才想起来,白天忘了叫人给他收拾独自的房间。
懒得让人半夜腾挪,她决定明日再安排。于是她径直朝床榻走去,在床沿大喇喇一靠。
“会服侍吧?”
少年一愣,脸颊瞬间烧红,“殿下是说……”
燕昭把手中的巾帕往他怀里一塞。
“擦头发。”
“……哦,好。”
看见他鹌鹑似的模样,燕昭有点想笑。
这就要脸红,那昨晚是怎么帮她更衣的?
她也是后来才想起这事。
一想象他委曲求全帮她宽衣解带的画面,她就觉得有趣,只可惜当时她睡着了,没看到。
会不会很委屈,也不知道掉泪了没。
发尾的触碰传到头皮,带过若有似无的痒。
他身上,那股弥久不散的苦香似乎比往日更浓,带着刚沐浴过不久的潮气,像柔软草地一样包裹了她。
燕昭闭着眼睛躺着,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甚至睡意都涌了上来。
这在以往是几乎罕见的,每晚她都要翻覆好久才能睡着。
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想,他做这些事功夫还真不错。
她应该夸夸他。
可实在太困,话到嘴边就变了样。
“阿玉……”
她含糊着说,阿玉,你身上好香。
话音入耳,虞白一下子顿住了。
耳根,刚刚才消下去的滚烫瞬间爬了回来,烧遍脸颊。
呆了好半天,他才愣愣地道了句谢,大脑一片空白。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那他要不要先叫人备水……而且是不是该把把烛火熄掉?
还是留下一盏,好让她看着……
等等。
她怎么说完那句就没后话了。
虞白愣了片刻,接着明白过来。
是还在担心他的身体吗。
他一下感觉心口又热又痒,心跳快得都要爆掉了。
犹豫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殿下……我的风寒已经好了。”
然而等了片刻,背对着他的人一语不发。
“……殿下?”
“……”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