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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睡着了。
虞白大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赶忙把发尾最后一点潮湿擦干,然后熄了烛火爬到床上,脸埋进枕头。
等滚烫过去。
可遐思的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黑暗里,他清晰地听见枕边人的呼吸声,缓慢,均匀。
他听着,不自觉开始想象,如果这样的呼吸落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应该是滚烫的,和她的手一样。
于是他又忍不住开始想燕昭的手。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感觉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抬起点脸来,想着,偷偷看她一眼。
看一眼,说不定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就能止住了。
他不自觉屏住呼吸,在被子里慢慢转身。
然而,快他一步的,是突然落在他腰上的手。
睡梦中,燕昭再次圈住他,一把捞进怀中。
虞白险些惊呼出声,又赶忙捂嘴忍住。
这样不行的,他无助地想。
这样,他脑子里的念头更加大逆不道了-
燕昭醒来时,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久久无言。
怎么回事。一而再地……
往她怀里钻。
她没第一时间松手,而是盯着他慢慢地看。
寝衣领口本就宽松,睡了一夜敞开了些,露出半截脖颈。
纤细,皓白,瘦得脊骨都突出,在后颈皮肤下顶出一个小小凸起。
燕昭看着,莫名觉得碍眼。
很想给他把那块脊骨按下去。
或者找块搓石,磨平。
他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想。
那么弱,又那么胆小,脊梁却这么锋利。那么怕她,抵触她,又能固执地一次次勾引,就连夜里睡觉都不放过。
她不喜欢矛盾的事物。矛盾等于多变,多变等于难以掌控,她无法忍受。
她习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看了一会后,她重重咬了咬牙,一把将人推开,起身下床。
忙过一整日,燕昭回到厢房,看见床边的人,无奈地拍了下额头。
又忘记给他安排房间住了。
已近半夜,她决定还是再将就一晚。
“晚上老实点,不要乱动。”她皱眉命令,“背过身去,我要更衣了。”
虞白人还在愣着,身体就先一步听话转身。
跪坐在床尾,听着不远处屏风后的窸窣声,他脑袋里懵懵的。
怎么这次不叫他服侍了,他想。
是上次他做的不好吗?
还有……他晚上没有乱动。
一整晚都待在她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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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没离开过。
正在犹豫要不要解释,就听见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在床上躺下。
“睡觉。”
“哦……哦,好。”
虞白从床尾退下去,熄掉蜡烛,放下床帐,爬回床上,在里侧躺好。
旁边枕上的呼吸声很快平稳,燕昭睡着了。
又过片刻,和往常一样,一翻身,把他揽进怀中,埋在他肩上睡得很熟。
虞白谨遵吩咐,一动不动。
第二日,晨光泼洒进室内,燕昭看着怀里的人,沉默了。
直觉告诉她,他应该没有屡教不改的胆子。
难道真不是他主动投怀送抱?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矛盾,固执,难琢磨。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和他后颈那块凸起的脊骨一样,碍眼,叫她心烦。
日光恰好照在那一小块皮肤,白得晃眼,燕昭眯起眼睛看着,忍不住想,光用搓石恐怕不够。
得用牙齿,最尖利的犬齿,狠狠咬一口,然后慢慢磨平。
这次把人从怀里推出去的时候,就带了股泄愤的意味。
院外,书云见她脸色沉郁,迟疑片刻后问是否要另外收拾厢房出来给玉公子住。燕昭本想点头,犹豫片刻又改了口。
“再等等。”
她有个猜想要尝试。
忙完一日回来,看见等在床边的人,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床。
装睡。
闭着眼听觉敏锐,她听见他轻手轻脚地熄蜡烛,放床帐,慢慢爬回床上,躺好。
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耐心等待片刻后,燕昭睁开了眼睛。
然后慢慢皱起了眉。
黑暗中,旁边的人影瘦削单薄,被衾盖在他身上,山峦一般起伏。
背对着她。
甚至离得有点远。
燕昭无声咬牙。
居然真的……是她主动把人抱进怀里的吗。
但比起追自己的责,她更想质问面前这个受害者。
比如,为什么不把她推开。
他不是很抗拒她吗?为什么任由她抱着,为什么不躲。
再比如……
她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腰。
感受着掌下的瑟缩,她手臂稍稍使力,一点、一点地,将人拉进怀里。
已经是第四个晚上了,虞白还是不能适应。
体温靠近,他不自觉就开始发抖,只能咬唇强忍紊乱的呼吸。
心跳太快,以至于他都没注意,今晚箍住他的手格外用力,更没发觉身后的人醒着,正饶有兴致看着他。
直到黑暗中突然响起道声音,近在咫尺。
“所以……”
燕昭贴在他耳边,轻声问:“这几天,我们都是这样睡的,是吗?”
【作者有话说】
掉落红色小包包~[让我康康]
23☆、回温1
◎他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虞白愣住,第一反应就想逃。
然而,腰上的手接着一紧,把他锁了回去。
“跑什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身后,燕昭又问了一遍,语气格外慢。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吗?”
“我把你抱在怀里。”
呼吸随着咬字洒落,和她的体温一起将他完全笼罩。
虞白感觉嗓子有点发干。
好半晌才听懂她问的是什么,可刚要开口,他声音又一次卡住。
腰侧那只手离开了。她在黑暗中无声行进,向上,再向上,拢住了他的脖颈。
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明明她根本没用力,只是抵着他喉结轻轻摩挲,却像是有千斤重。
指腹落下,慢慢碾过,抬起,再落下,像刽子手在摸索他的死穴,又像情人间温柔无限的抚触。
他感觉瘫软无力,从头到脚。
“为什么不躲?”
燕昭见他没回答,也不急,就等着。
黑暗中,纤细的喉结在她掌下滚动,轻轻撞在她指尖,很痒。
“不敢,还是不想?”
半晌他才有反应,瑟缩着摇头又点头,答得乱七八糟。
但她大概猜到了。
是不敢吧?
也是。看看都害怕成什么样了,她甚至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
害怕就好,燕昭想,她就喜欢看见他害怕。
紧张,忐忑,颤抖……像掉进陷阱的小羊羔一样无助,想躲又不敢,只能闭着眼睛忍耐。
她觉得这样的他很顺眼,比他违心勾引的样子顺眼多了。
为免把人逼急了,她还是见好就收,躺回了远的那边。
收回视线前,她最后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后颈。
粉透了,哪怕是在昏暗中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心底突然升起了种奇异的感觉。
有些新鲜,有些难忍,在她闭眼的前一秒尤为强烈。
过了很久,直到睡意翻涌着笼罩,燕昭才想起来那是什么感觉。
熟悉又陌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
是依依不舍-
次日清晨,书云照例等在院外。
原本她还有些紧张,以为燕昭会像昨天一样面色不虞,却没想到房门推开后,走出的人神采飞扬,甚至眼角眉梢带着点笑。
她有些犹豫:“殿下……还要给玉公子换房间吗?”
燕昭脚步顿了下,接着继续向前,踏入薄雪。
“先不换。”
虞白醒来时,已是晌午。
天快亮了他才睡着。一整夜,心底都在雀跃,还有某种陌生的悸动一起,催得他梦里也难安。
蜷在被子里,虞白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喉结。
被她摸过的地方。
为什么同样是触碰,他自己碰就没有感觉。
她的手落上去,就那么烫,像带着火,烧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他默默把脸埋进枕头里,等滚烫消下去。
这一整天,虞白都处于恍惚之中。
人坐在窗边妆台前,魂却是飘在半空的,像水上浮萍一样荡漾。一回神,看见面前铜镜,视线就不自觉往领口看。
感官就全聚焦那一小块皮肤。
仿佛还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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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指腹抵在那里,揉,按,像盘珠串一样,玩他的喉结。
才看了几秒,他就溃败地转开了眼睛。
他的一天通常过得很快,发呆,看窗外的雪,看雪势慢慢停下,看太阳出来。
直到斜阳一寸寸爬过他身前的桌面,他才意识到,已是傍晚了。
天快黑了,再过几个时辰,燕昭就要回来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晚,他忽然生出几分期待。
今晚……
还会像昨天一样吗?
桌下,他的手指慢慢缠在了一起,像在无声祈愿。
他想得投入,以至于送膳侍女的脚步声都没察觉,直到余光里出现一角衣摆,他才猛地回过神。
“抱歉,我没听见……”
虞白伸手去接食盒,刚要道谢,声音又顿住了。
提着食盒的手一闪,躲过了他的,咚一声放在妆台上。
动静很重,他本能地警觉。
顺着面前的衣摆,他视线慢慢上抬,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她板着脸,一语不发,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虞白瞬间紧张起来。
他太熟悉这样的眼神。
上次见到,还是张太傅府里,意外撞见那个人的时候。这次……
他慢慢掀开盒盖,果然,一张字条出现在他眼前。
寒意顷刻席卷。
周遭在一瞬间扭曲,身边不再是温暖明亮的厢房,而是深不见底的水井,而他就被困在井底。
井壁陡峭又湿滑,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会跌回同样的绝境。
怎么这样。
为什么……
每次、每次,在刚以为要有好事来临的时候。
巨大的惶恐一下攫住了他,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冷,可忽然,翻腾的绝望里,他看见了自己。
镜中的他自己。
看着面前的铜镜,虞白忽地想起了什么。
他慢慢抬起手指,放到自己颈前。
然后,学着昨晚黑暗里那只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喉结。
心跳突然就平静下来。
不用怕了,他在心里说,现在他不用怕了。
他只需要把这张纸条交给燕昭,然后听她的吩咐就好了。
她问他什么他就说,要他做什么他就去做。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再提防他,甚至还会像恋人一样把他抱在怀里。
他不用怕。
恐慌像潮水一样远去,虞白回过神,这才发现刚才他过于紧张,纸条都掉在了地上。
他刚弯腰要捡,却先看清了上头的字。
接着一下红了脸。
他本该收好纸条乖乖交上去的。
可他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忙完一日,燕昭回到太守府时已是深夜。进了厢房,她习惯性先往床边看。
见榻沿坐着的人一如既往安静等着,她一下就想起昨晚在她怀里那副样子,莫名就觉得心底升起了点愉悦。
甚至在想,今晚要不要多留几盏蜡烛,好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刚走到床边,向来安静的人一反常态地主动出声:
“殿下,”他朝她摊开手掌,“今天下午,有个脸生的侍女送来了这个。”
燕昭接过来,看之前先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一眼。
前任太守陈廖和徐宏进关系甚笃,后者能联络到陈廖身边的侍从也并非难事,她并不惊讶。
让她意外的是,面前这个少年居然这么坦诚。
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销毁,烧掉也好丢弃也罢,却选择主动交给她。
难道一点都不怕被她质问或者责罚吗?
她再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了矛盾。
燕昭展开纸条,一边看一边在床上躺下,还在身旁的位置拍了拍。
“过来,躺着。”
看清内容后,她忍不住想笑。
徐宏进千里传信,交给这个少年的任务并不多。一个是要他探问她对原太守陈廖延误灾情罪的态度,第二,是要他试探她是否有罪连旁人的倾向。
她忽然有点想打开徐宏进的脑子看一看。
看看他到底是病急乱求医,还是当真觉得在她这里,这个少年有这么高的地位。
竟然要他来打听这种牵涉朝政的大事。
更有可能的,是完全不把他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毕竟若他没有老老实实把纸条交上来,而是真照做了,或许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燕昭正琢磨着,突然听见旁边的人出声唤她。她随口应了声,刚转过脸,视线就停住了。
旁边,少年面朝着她侧躺,身上素白寝衣松散,勾勒出起伏又脆弱的线条。
从肩到腰。
他一身都素,清冷的脸和乌黑的发都全无妆点,整个人几乎纯白地呈在她面前。
“殿下,”他轻声说,“我有件事要坦白。”
燕昭不自觉转了过去,面对他。
“什么事?”
“拿到这张纸条后,我不小心把它掉在了地上。”
他缓缓眨了下眼,眼底倒映着烛光,眨动时像有水波流转。
“捡起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
“是么。”
燕昭撑着头,语气闲适:“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了……第三条。”
燕昭顿了下,这才想起纸条后半截还有字,刚才她没来得及看完。
她再次打开被攥皱了的纸。
短短几个字,她一眼就能看完。
徐宏进让他勤加侍奉殷勤讨好,老生常谈了。可和这几个字一同跳进她脑海的,是突如其来的触碰。
面前的人牵住了她的手,指尖慢慢塞进她掌心。
“殿下的手,好冷。”
他轻声说,清凌凌的眼睛一瞬不瞬,认真看着她,
“要在我身上暖暖吗?”
说着,他领着她的手靠近。
燕昭看着那双眼睛,感觉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力气居然有这么大吗,她有点恍惚地想,怎么她都挣不开,就被牵着往他身上贴。
瘦削的身体意外地温暖,她又刚从外头冰天雪地回来,相比之下,他滚烫。
不知是因为她的手太凉还是别的什么,他睫毛剧烈一颤,眼底都跟着泛起了水光,但还是紧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不出声也没关系。
手指足够敏锐,她能感知到他所有细微的反应。
体温、心跳、呼吸,战栗、瑟缩、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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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她已经反客为主,挣脱了他的牵引。
冰凉的手毫不客气地卡住他后颈,按到她面前咫尺,然后强迫他抬起头。
一声轻响,桌台上蜡烛跳灭了一根。
房间一下变得昏暗,视野更加局限,她能看见的,只剩眼前方寸。
跳动不安的喉结,精巧的下巴,再往上,微张着的唇。
被他自己咬得殷红,带着点水光,还浮着未消的齿印。
盯着近在咫尺的唇瓣,燕昭轻声开口,带着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沙哑,
“……阿玉。”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挣~不~开[菜狗]——
本章依旧掉落小包包哦!!
ps:为了夹子冲冲,宝们明天等我一天!!19号晚上肥厚双更!!等我[爆哭][爆哭]
[亲亲][亲亲]
24☆、回温2
◎坏了,她产生依赖了。◎
“……什么?”
虞白下意识追问。
心跳太快了,他耳边一片模糊,没听清。
可下一瞬,后颈的手微微使力,将他拽开。
接着,声音穿透朦胧落进他耳中,带着些冰凉。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想要你这样?”
燕昭说完,自己先顿住了。
随即涌上一股心虚。
因为她发现,造成误会的人好像是她。
几个呼吸的功夫,她脑海闪过无数画面。让他脱衣裳看伤的人是她,让他夜夜同床共枕的人也是她。
掐他腰肢的,玩他喉结的,把他揽进怀里的,都是她的手。
这么看来,误会很正常,不能怪他。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也没有为自己道歉的习惯,就清了清嗓子,换了和缓些的语气开口,
“总之,不用这样,我没有那个意思。明白了吗?”
半晌,看见面前的人僵硬地点了点头,她“嗯”了声,抬手扯落床帐。
刚要合眼,她又忽地想到什么。
“对了,今日送信的那个侍女,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昏暗中她隐约看见,旁边的人还像刚才一样躺着,一动没动。拉拽中微微敞开的领口被他拢了起来,手指紧紧攥着,用力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几次启唇,好久才出声,
“……抱歉,我不记得了……”
燕昭挑挑眉,没太在意。不记得也没关系,明日再叫人查问一下就是。
“睡吧。”
耳边安静下来,虞白看着她转过身,在枕上躺平,闭上眼睛,然后习惯性地拨了下头发。
发尾从他面前扫过,近在咫尺。
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触碰到。
然后青丝飘落,散在软枕上,融入黑暗。
只差一点点。
迟钝的意识终于回笼,羞耻和悲伤慢慢爬遍他全身。
原来一直是他自作多情吗。
自以为是地觉得燕昭喜欢他,觉得她对他有意,觉得她会……接受他。
就像落在眼前的发梢。
随手拨弄的动作再随意不过,他却当了真,还傻乎乎地试图主动。
窘迫烧得他浑身滚烫,可回想起她的话,她毫不在意的态度,他又觉得遍体生寒。
截然相反的感受在他体内撕扯,搅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就僵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直到耳边突然落进道声音,
“……你哭什么?”
燕昭*睡不着,一转头,就看见旁边的人呆呆地看着她,泪水悄无声息淌了满脸。
听见她问,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赶忙抬手去擦,然而没用,反而越擦越多,枕上很快被打湿了一小片。
“抱歉,殿下……”
他直接把脸埋进手里,断断续续道歉,“我这就不哭了,我……对不起……”
抽噎声忽然止住。
燕昭伸出手,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单手捧着,借着床帐缝隙里漏进来的一丝烛光,看他挂满泪痕的脸。
眼角,一滴泪颤颤巍巍坠落。
她视线就跟着那滴泪,滑过潮湿的皮肤,滑过鼻梁上那颗精巧的痣。
滑到鼻尖,猝然坠落,在枕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
看着湿痕缓缓洇开,燕昭皱起了眉。
说不清是不满还是困惑。
哭什么,她心想。
她不碰他,不勉强他,他难道不该开心么?
“这样吧,”她想了想开口,“明天,我叫人另收拾个院子,你自己住。”
省得他再误会,以为她别有所图。
可话音刚落,她看见那双泪流不止的眼睛缓缓睁大了,满是不可置信。
她顿了一下。
“你想现在搬?”
“不、不,我……”
虞白语无伦次地摇头,条件反射想去握她的手,可刚一碰到,就想起她刚才说的,又赶忙松开。
她不需要,她不喜欢。
再触碰她,会被讨厌的吧。
他不想搬走,可如果再不识趣地求她留下,会被讨厌的。
“明天吧……明天再搬,好吗?”
燕昭点点头,心说也是。
外头这么冷,半夜腾挪怕要冻坏人了。
“那就明天,”她说,“睡吧。”
说完,她躺了回去。
这次是真的睡了。
黑暗里,虞白久久睁着眼睛,看着旁边枕上的人。
最后一晚了。
现在和公主府时不一样,她每日在外头忙,也就是住在同一处,他才有机会经常见到她。
以后不知要多久才能见她一次了。
而且就算白日里偶然见到,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近,更不会被她亲密地抱在怀里了。
他突然开始讨厌自己。
是他把这点得来不易的亲近毁掉的。
要不是他自作多情,举动冒失惹她不快,会不会就还和之前一样。
每天能短暂地见她一面,说几句话,在睡梦中被她抱住。
是他把这一切毁掉了。
刚止住的泪意一下涌了回来,虞白小心翼翼转过身,脸埋进枕头无声落泪。
突然,腰上一沉。
睡着了的人再次伸出手,无意识地将他揽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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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从身后贴近,和之前每次一样,燕昭两只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埋头在他颈侧,呼吸和他的脉搏几乎没有距离。
很霸道、很紧密的姿势。
像拒绝分享的顽童,蛮横无理地独占她喜欢的玩具。
他差点没忍住泣声。
难道这不是喜欢吗,他委屈地想。
睡着了的人只剩本能,难道本能也会有假吗?
被子底下,他慢慢覆上圈在腰间的温热。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他放肆地、毫无隔阂地感受着她的温度。
然后,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
燕昭醒来时,愣了好一会。
几日来头一次,怀里空空,没有人。
旁边枕上,他还睡着,整个人蜷缩在床榻最里头,离她很远。
像是生怕被她碰到。
她撑着头支起半身,眼角眯出了点危险的弧度。
这是……不装了?
从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大胆,敢从她怀里逃出去。
知道勾引没用,这么快就变脸了?
一时间她生出股冲动,想立即把人叫醒,让他好好解释解释。但是一想到昨晚他满脸泪的模样,就觉得还是算了。
凶他,会哭的吧?
今天事忙,她没空看他掉眼泪。
书云等在外头,见燕昭出来,刚要汇报今日事项,可还没开口,就先被打断。
“叫人再收拾间院子出来。”
燕昭面色平平,语气没什么波动,“今天就要。”
书云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是要让玉公子搬出去。
可是……昨天不是还说先不换住处吗?
但她也只是疑惑,没再追问。
君心难测,她只负责照做。
今日燕昭确实忙。
各郡县调来的物资次第抵达,她带着人逐一查验,还要安排房屋修缮重建之事,规划筹备、人手安排,数不清的琐事等着过她的眼。
天黑了,回到太守府,她又马不停蹄进了书房。
京中送来的奏折公文已经堆了半个桌面,一封封翻阅过去,夜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头疼。
最近几日都睡得好,她已经很久没有头痛的感觉。但或许是今日琐事实在太多,熟悉的闷痛再次在她脑门跳跃着炸开。
书云守在一旁,整理要发回京中的公文,听见书案后的人不停叹气,抬头朝她看过去,担忧起来。
又头疼了。
她犹豫片刻,从一旁匣子中取出个东西,递过去。
“殿下……还要不要这个?”
燕昭抬起头,看见了一抹浅蓝。
那个久违的药香囊。
从前她到了哪里都带着,随时需要拿来闻一闻安神,以至于书云到现在还保留着这一习惯。
然而事实上,她自己都快忘了有多久没用过这个香囊了。
甚至,在看见那抹浅蓝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的,除了送她香囊的人模糊的轮廓,除了她那些年试图仿制却又一次次无果的失望,还多了另一道身影。
阿玉。
燕昭慢慢合上了折子,脑海里已经全是他瘦削的颤抖的肩,和他布满泪痕的脸。
居然会想到他。
想到昨晚,他眼睛湿透通红,瑟缩着可怜地看着她。
一想到,她就觉得头更疼了。
啪一声,燕昭丢下奏折站起身。
“不了,我睡一觉。”她大步朝门外走,“剩下的先放着,明日再看。”
夜已深,满庭空寂,回荡着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又快又急,重重踏着积雪,烦闷之意藏都藏不住。
回到厢房外,燕昭挥退守在外头的侍女,径直推开房门。
视线习惯性往床沿看,却顿住了。
空的。
这才想起来,她一早叫人搬走了。
燕昭在原地站了片刻,心底蓦地冒出股无名火。
怎么这次就这么听话了?
之前试图勾引她的时候,不是屡教不改,倔得很吗。
她咬了咬牙,一把扯下床帐,倒头就睡。
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和前几天一样,睡一觉,就精神抖擞、疲累全消了。
然而,闭着眼睛躺了很久,燕昭也没睡着。
过去几日的好眠像雁过无痕,她再次回到了从前的状态,辗转难安。
黑暗中,她猛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前几个晚上,她睡得好,根本不是她白日太过疲惫的缘故。
也不是因为太守府里的床褥软和。
更不是水土合宜之类,玄而又玄的事情。
而是因为……
燕昭转过脸,看向旁边的枕头。
黑暗中,软枕上空空荡荡,但她就是能想象出本该躺在那里的身影。
瘦瘦的,背对着她,从肩到腰顶出被衾起伏,抱进怀里时轻得像羽毛。
后颈总是袒露在她眼前,白生生的,突兀地顶起一小块脊骨。
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
比药草柔和,比熏香清朗,草木香气中带着淡淡的苦,让她在梦里都安宁。
半晌,燕昭在心底暗骂了句。
坏了。
她产生依赖了。
【作者有话说】
小声说,其实这章写得我眼泪汪汪的
——我的本能背叛理智,固执地爱着你——
掉落30个小包包
25☆、回温3
◎又不是没被她碰过。◎
燕昭第一反应是不爽。
依赖比矛盾更可怕。
矛盾只会让事情处在失控边缘,而依赖则是把掌控权完全交出去。
这对她来说是绝不可能的,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重重翻了个身,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黑暗,然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就是彻夜无眠么。
对她来说,家常便饭。
然而这个夜晚似乎格外难捱。
床下不远处,炭盆缓缓散发着炙热,偶尔爆出噼啪轻响。
窗子留了道缝,檐下某处薄冰化雪,滴答有声。
再远一点,府外街上,偶有孩童啼哭,依稀听见父母轻哄。
很吵、很喧闹、十分漫长。
燕昭听着,觉得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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