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终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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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终章(正文结局下)
◎“我的皇后。”◎
京中,大街上有禁军持刀驱赶,混乱中,两道身影踉跄着躲进小巷。
两人差不多的狼狈,一路走一路落红,没走两步脚下一软,拉扯着双双跌倒在地。
“快,快起来!”
常乐受伤不重,只是背上挨了两刀,他挣扎着站起身,伸手去扶另一个人,“你还好吗?你……嘶!伤这么重!”
他受命闯进刑部救人,从进到出火急火燎,现在才有功夫打量书云身上的伤。
别的地方先不提,光是那几道鞭伤就让他看着就倒吸冷气,尤其侧腹那道格外深,一跑起来,血几乎是往外涌。
“你忍忍、你忍忍……先止血!”
说着,常乐手忙脚乱开始撕自己衣摆,却被一只带血的手啪地拍开。
“这个不够。”
书云咬着牙沉着声音,两日水米不进又受严刑,她又热又冷,眼前都开始发黑了。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心神强定,抬手指向不远一户人家过冬洗过晾在窗口的棉袄,
“那个,你去,拿过来。”
常乐不明所以但立即照办,棉袄递进书云手中,下一瞬就被她一把扯开,抓起一团雪白的棉花,塞进侧腹出血不止的伤口。
显然是疼的,她脸上瞬间滚下冷汗,但手上的动作停也不停,溢出喉咙的也只有一点微不可察的闷哼。
常乐看着脸都白了,他只是听说这位女官出身死士,却不想当真如此强悍,一时间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直到书云抓着一把棉花朝他伸手:
“转过去,你也得止血。”
常乐一哆嗦:“我不用,我不是很……”
“你脸都白了!”
“那是因为我看你……呃!”
常乐死咬着手腕才没叫喊出声,两道刀伤,他手腕都咬破了。
这方法粗鲁但奏效,书云气息平稳了些,打量四周:“这地方不安全,离刑部大牢只有七百多步,他们很快就会搜过来。带我去高一点的地方,我得等殿下……”
话未说完,像是呼应,小巷尽头窄窄一道夜空中,绽开一点绿芒。
“是殿下的信号!”书云神情一振,“快走,我们……嘶……”
刚站起身,她膝盖一晃,险些又跌回地上。
一旦歇过,再提起力气就很难,然而祸不单行,小巷另一头人声嘈杂,怕是刑部的人追来了。
她迅速权衡,掏出怀中的竹筒塞进常乐手中,“去,找个高的地方把它放了,快,我跑不动了,不用管……”
“不行!”常乐打断她,又把东西塞了回去,“你被他们抓到就死定了,我还能引他们去别处,快、快,你先跑!”
书云难得地迟疑了一刹。
平日她没什么情绪,脑中考虑的从来都只有能否完成任务,而此刻显然,她的方案更加稳妥。
她有些不懂这个常乐在想什么。
但琢磨这些也影响任务,她一点头道了句保重,一咬舌尖提气起身,疾跑几步攀上墙头,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常乐被这身手惊得发愣,但无暇多想,追来的人已经杀至眼前。
他也不是白混到今天的,背上的刀伤堵着棉花也不痛了,甚至觉得有点暖和,他刷地拔刀一横,另抓了把暗镖在手中:
“放马过来吧!”
宜安街,长公主府。
白绸披挂,满庭哀声。
只是哭声中掺着府外禁军疾行的脚步,哭灵的又只有一众仆从,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再加上守在堂外面露不耐的张为,哭声就不像是哀悼了,更像强压之下暗暗涌动的质疑。
一道身影疾跑进来,张为几步迈下台阶迎上去,听完面色骤沉,呵了声“废物”。
幕僚不敢接话,只得更压低了身子,
“太傅,现在该怎么办?薛将军已经战败,长公主怕是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们……”
“长公主?”
张为冷哼了声,指向灵堂里的棺材,语调悠悠:“长公主已然薨逝,哪里来的反贼,竟敢假冒皇亲?”
幕僚一怔,随即露出喜色,道了声“明白”就退了下去。人一走,张为悠哉的模样也散了,怕再生枝节他不愿再等,折身大步走向礼官,“封棺!”
“这……”礼官脸色煞白,感觉自己被扯进了不得了的大事,“太傅,仪式未竟,若此时封棺,实在太不合礼数,传出去怕是会惹百姓猜疑……”
“你!”张为眉毛一竖,礼官吓得一抖,他回身视线一扫,满庭仆从都低下了头。
这样的畏惧很好地满足了他,也让他忽地镇定下来。
诈死又如何,薛啸战败又如何?
那郡主领了不过五千兵马,左羽林军也只调出三千,凭她这些人马,难道还想围攻京城不成?
而他这边,丧礼已至尾声,再过小半个时辰,棺木一封,她就是假死也成了真!
到时她再要起事,可就不止是谋逆反贼,还是假冒皇亲,罪上加罪。
他只需要等,就能赢。
至于幼帝那边,血脉不纯的传言……
届时他手握政权,说谁是正统,谁便是正统。
张为一下定了心神,昂首立在阶上,若非要做些表面样子,他甚至想笑出声。
可就这么一抬头,他看见傍晚灰蓝的夜空中,绽开一朵硕大的翠绿焰火。
几乎同一时间,街头巷尾兴起杀声。
张为面色一变,大步朝府门外走去,想传幕僚来问问情况,却先为外头的景象一惊。
哪来这么多兵马……不,那不是正规兵马。
是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前一息刚被禁军驱赶到角落,转眼抽出把长刀劈砍;是茶馆酒楼里唯唯诺诺的堂倌,方才还卑躬屈膝端着碗盏,扭头撇了布巾冲出店外。
张为看着这些草芥般的平民拔刀而起,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这又真的在他眼前发生。
他眼睁睁看着城中凭空涌现杀手无数,眼睁睁看着禁军队列被冲得零散,甚至还有个带孩子的妇人——不,她从襁褓里抽出了柄流星锤,一锤掀倒一个禁军。
张为怔愣片刻,才明白这些必定是燕昭的人,他暗骂一声就要躲藏,却又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叫喊他的名讳。
那是一个马夫,平日里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马夫。马夫驾着一辆马车沿着长街疾驰,手中高举一供状:
“太傅夫人忠义英勇,亲自举证!太傅祸乱国政,混淆皇室血脉,人人得而诛之!太傅夫人亲自举证,太傅祸乱国政……”
张为脚下一晃,几乎以为自己耳聋。
谁忠义英勇,谁举证?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人,是他众幕僚中的一个,“徐氏在哪?徐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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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成长公主的人了?”
“夫人?”那幕僚也急也慌,被问得一愣,“不、不知道啊,太傅,您从来没问过夫人的事……”
张为微僵,随即笑出了声。
这两日他不是没回过府,可他何曾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过,他何曾理会过?却没想到,那样一个唯唯诺诺胆小无能的女人,也敢与人合伙坏他的事!
他顿时觉得荒谬无比,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此时城中大乱,他应该先躲,只要等这丧仪结束——
他身形一顿,踉跄半步,缓缓倒下。
一把沾着鱼鳞的菜刀,砍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一切平息得比预想更快。
入夜下起了雨,雨水洗去血迹。
亲卫护送燕昭进了皇城,远远地,她望见那道瘦小的明黄身影。
燕祯只身站在宣政殿外,满脸潮湿,不知是雨还是泪。
他一双黑眸被洗得透亮,倒映着提剑走近的身影。
一阶、一阶,燕昭缓步迈上,停在燕祯面前,低头看他。
只几日他就瘦了一圈,衬得那双眼睛更大,里头盈满了畏惧、歉疚,和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
燕昭定定望着他,心中叹气。
虽非亲缘,但多年下来,打从心底,她认这个弟弟。
阿祯比亲缘更亲近。
燕昭闭了下眼睛,抬起手,燕祯剧烈地抖了一下。
燕昭只是擦掉了他脸颊一行泪。
而后微撤半步,亲卫上前,将人押下。
雨声都安静了,她只身迈进正殿。
正殿潮冷,没有掌灯。大殿深处,安静庞大的黑影里,空的龙椅与她对望。
谋算数月走到这里,她本以为自己会澎湃,或感慨,但都没有。
心中宁静,她想起的反而是自己很小的时候。
起初,她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会玩乐一生,永远做个骄蛮的小公主。
直到有一天,燕飞鸿瞒着所有人,偷偷把她领到宣政殿来,放在面前这龙椅上,问她喜不喜欢。
燕昭慢慢抬起手,抚上椅背雕刻的五爪盘龙,试图回忆燕飞鸿*当时的模样。
年轻,意气,神采飞扬。
她一度厌恶对镜,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和年轻时的父亲很像。
可一路走到现在,再回想,原谅当然算不上,但好像,恨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若说起来,她觉得更像是理解。
理解他的无能为力,理解他的深重苦痛,但也永远不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燕昭放心手,再次回忆当年。
当年,幼小的她在宽大龙椅上不安地扭动,说不怎么喜欢,又冷又硬,还高,脚够不到地面。
点评一通后她又问,父皇,我可以坐吗?
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燕飞鸿说——
阿昭,只要你想。
燕昭无声笑了笑,收剑归鞘,转身,坐下-
景平三年,幼帝被废,长公主即位,改元昌宁。
期间极为顺利,摄政多年铁腕强权,无人疑其女子身份,只叹“终于”。
只不过论功行赏时,没有几人能来。
书云没来。
不对。
燕书云没来。燕书云于此番立功卓越,兼过往多年忠谨,特获殊荣,得赐国姓,待伤愈后任吏部侍郎一职。
荆惟也没来。编其部众入禁军、授校尉之职的机会递到面前,她还是选择安居山野。
最终带着比预期丰厚数倍的酬金,惊喜过望又疑神疑鬼地回了长陵。
邓勿怜也没来。邓勿怜此番受伤极重,说是鬼门关走一遭也不为过,就连医官都感叹这是何等意志,恐怕与她高热昏厥间仍不住呢喃的名字也有关联。
至于是谁的名字,医官就不知道了。伤患声音含糊,来来回回重复的只有“名字”二字。
其实邓勿怜说的是面子。
她觉得就这么死在病榻上很没有面子。
虽然养伤期间忌酒忌辛让她很烦,但到底是全须全尾活下来了。
论功行赏自然也有她一份,承袭母亲名号,封嫖毅将军,伤愈后统领禁军。
只不过实在是下地都艰难,封赏还是由人给她送来的。
“另有些金银赏赐,我交给了你府上管家,想看的话自己叫人。”
来人丢下这句就要走,又被倚在床头的邓勿怜喊住。
“那么着急做什么?你现在又不用回去复命了。”
邓勿怜枕着那条伤轻些的手臂,“陛下不是已经去了你的奴籍吗?你现在是自由身了,留下喝点,庆祝庆祝?”
“……郡主伤重,不能饮酒。”
说完他抿着唇,视线飘向一旁桌上的小银壶,像是想督查一下那里头是否装了酒。
倒没提前半句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