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沈宴宁抬头的动作停住了,周围挤满了登船的客人,耳边是他的气息和潮湿的携着海水的风,半晌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张了张嘴,发出细碎的声音:“你干什么呀”
“乖,等你回来。”登船前的最后几秒钟里, 他这样对她说。
船舶师傅解了锚链, 浆机声音轰轰响起,船头开始往外缓慢移动。
沈宴宁站在岸边冲甲板上的孟见清挥手, 看着轮渡的身影在海上一点点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回帝京那天下大暴雨。
她从机场出来,在高架上赌了快一个小时。
电话里,陈澄带着哭腔:“宁宁怎么办啊?华今还在手术室里。”
上飞机前,沈宴宁在候机厅里接到了陈澄的第一通电话。
那天因为天气,航班延误,她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无聊地刷网络新闻,手机猝不及防跳出一个来电,陈澄哭得撕心裂肺,说宁宁,华今出事了。
大厅的玻璃窗上雨水倾注,孟见清走后的那几天里,岛上接连下雨,一刻也没停过。
淡墨色天际里,一道响雷闪过,沈宴宁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落地帝京的时候,她人还是懵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转。直到陈澄电话打来的那一刻,才稍稍回过神来,冷静地问司机:“师傅,还要堵多久?”
“这可不好说,雨下的这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有规律地摆动着,每一下都让她的心往下沉。
“你是去第三医院,是吧?”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
她看着模糊不清的窗户,沉默着点头。
也许是那天她的表情太过沉重,亦或许是目的地过于敏感,堵到一半时,司机突然转了个路口,解释说:“我看你挺急的样子,往这里走虽然路程远了点,但没那么堵,我尽量给你早点送到啊。”
沈宴宁几乎感激涕零,轻声道了句“谢谢”。
到第三医院已经是深夜,行李箱车轮在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碾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迹。她脚步飞快地穿梭在人来人往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整个鼻尖,令人心慌。
九楼手术室门前,陈澄和宋黎并排坐着,后者揽着她的肩轻轻安抚。
“华今怎么样了?”沈宴宁拖着行李箱上前,轻声问道。
听到声音,陈澄抬起头,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来,“都是因为我,宁宁,都是因为我华今才出事的,她身上都是血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说她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她身上沾着大片血迹,浑身颤抖着,哭得喘不上气来,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沈宴宁皱眉,听得迷迷糊糊,问一边的宋黎:“到底怎么回事?”
“流产。”
她一愕,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流产?”
宋黎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
半个月前,陈澄的自媒体账号签约给了一家MCN,第一个广告就收到了某奢侈品牌的合作邀约。合作期间,两方聊得都挺不错,再加上视频发出后给品牌方增加了不少销量,所以庆功宴上特别邀请了她参加。
原本庆功宴结束后就没什么事了,但品牌方那边有人提出去酒吧玩一玩。陈澄是新人,考虑到后期发展,还是决定去了。到了酒吧后,有个男领导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她明里暗里提醒过几次,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诀别词[破镜重圆]》 20-30(第6/15页)
方依然不收敛,反而更放肆,她一气之下泼了杯酒到他头上。
那男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泼了酒,顿觉失了面子,扬起手臂就要朝陈澄脸上打去。
华今今晚来酒吧办点事,正巧碰上这事。要是放到从前她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但是在朋友场子里,受害人还是她的室友,这种情况就没道理放任不管了。
只是大概她也没想到,平生难得一次出手相救,竟然差点让她丢了半条命。
当她倒在地上,浓稠的血从身下流出,染红地毯一角的时候,包括陈澄在内的所有人都慌了。
陈澄呆怔地跪在地上,抱着华今,用仅存的理智冲身边人哭喊:“快打120啊——”
从酒吧到救护车的几步距离里,华今昏迷不醒,身下的白色毯子几乎染红,手心里扎着碎玻璃渣。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是流产,要立刻手术。
陈澄目睹了整个血腥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听到手术两个字,一下子失了主意,只能抖索着手机联系还留在帝京的宋黎。
宋黎赶到医院时,华今已经被推进手术了。
手术同意书是陈澄代签的,她今晚全程被人带着走,很多事情都是无意识去做的,等到脑子反应过来,才抖着声问:“如果手术不成功,我是不是要担责啊?”
21岁的年纪虽然已经成年,但说到底心智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面对这样的情况,依然还是不知所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身边人,企图求得一个确定的答案。
沈宴宁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来,问她们:“孕妇现在有凝血功能障碍,急需输血,你们中间谁是B型血?”
陈澄和宋黎摇摇头,入学体检时她们做过血型检测,两个人都不是B型血。
“我是。”
就在大家心慌意乱时,沈宴宁上前和护士说:“我是B型血,我可以输血。”
“那你跟我过来。”去血液科的路上,护士例行公事问道:“体重到45公斤了吗?”
她一向是偏瘦体质,尤其是近两年,体重更是降到历史新低。听到护士这么问,脚步一顿:“体重没到45公斤不能输血吗?”
“当然不行。”护士当即回绝,顺便科普了个医学知识,“孕妇现在需要大量输血,你这个体质如果还有贫血的话,四五百毫升血抽完,自己就先倒了。”
沈宴宁的眼眶霎时通红:“那要怎么办?医院血库没有吗?”
护士叹了口气,“现在用血紧张,就算有也有先后顺序,等到你朋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家人或者是其他朋友?”
还能联系谁呢?班上所有同学的紧急联系人都能联系到,只有华今留了一个打过去永远是空号的号码。
她独自站在空旷的走廊上,望着楼下雨夜里亮起的灯火,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帝京那么大,却找不到一个能为华今输血的人。
帝京这场暴雨一直到半夜才停下,淅淅沥沥淋下几滴小雨。
孟见清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倦怠,问她怎么了。
沈宴宁顿了顿,小声问:“吵醒你了吗?”
“有点儿。”
他这几天每天忙到脚不沾地,今晚难得空闲,早早揿灯睡下。
这个点打电话给他,沈宴宁有些愧疚,但她实在找不到人了,华今的情况很危险。她对着沉沉的夜色深呼吸一口:“你能联系到梁宵一吗?”
有了梁宵一这个绿色通道,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血包也及时到位,华今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从手术室出来后转到了VIP病房。
这一个晚上惊心动魄,沈宴宁的心在半空吊了一晚,看到她安然躺在病床上,几乎掉泪。
她还没有醒,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极了,但好在捡回了一条命。
经历了今晚的大起大落,陈澄和宋黎早已失了力气。宋黎还好,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但陈澄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失焦,得知华今脱离危险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痛哭出声。
沈宴宁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强撑着精神走过去,轻声细语说:“宋黎,你先带陈澄回去吧,折腾一宿了,大家都挺累。”
宋黎本想留下,但考虑到自己这一晚也累得够呛就没勉强,点头说好,带着陈澄离开了。
她们一走,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病房外,孟见清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闭目养神。
沈宴宁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柔声说:“你其实不用过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淡淡一扫:“今天回来的?”
“嗯。”
“然后就碰上了这种事?”
他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让沈宴宁看得有些别扭。
“下次别再多管闲事了。”过了有一会儿,他沉沉出声。
沈宴宁心里一怔,“你觉得我不应该告诉梁宵一华今怀孕的事?”
“梁宵一是有未婚妻的,叶梁两家的婚姻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觉得就凭你朋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能撼动这场联姻?况且如今她连这个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
她如同被人当头一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认为今晚这些事都是华今故意闹出的一场戏,就为了演给梁宵一看吗?”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差点控制不住。
对于她的过度激动,孟见清有些不解,“阿宁,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她跟了梁宵一这么久,”他皱眉,说出了此生最后悔的一句话——
“我不信她什么都不求。”
空气突然凝滞。
沈宴宁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脸上表情从震惊转为平静。蓦地笑了一声,连着泪一并蓄在眼眶里,委屈地挡掉他伸过来的手。
华今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她没哭,求血求不到的时候她也没哭,可现在他一句“我不信她什么都不求”的话却让她再也忍不住,声音几近颤抖——
“孟见清,是我不值得你完完全全的信任吗?”
第25章
沈宴宁的睫毛被濡湿, 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甚至笃定到即便说出这些话也知道她不会走,连装都没装一下,抬手捏她脸颊, “阿宁你知道的, 你在我这里从来都是例外。”
没等他下一句话说出口,她的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是那种很平静的哭泣,像在表演哑声电影, 主人公连腰背都是挺直的, 可即便如此, 也抵挡不住决堤般的泪水不停往外涌。
孟见清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最后像是终于认输,无奈地说:“这么久了,我信不信任你看不出来吗?”
那天晚上,他搂着她坐在医院的廊椅上哄了很久,偶尔路过几个病人家属,他也耐心解释:“把女朋友惹哭了,正哄着呢。”
沈宴宁就是在那个时候抬起头,以破涕为笑结束了这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诀别词[破镜重圆]》 20-30(第7/15页)
连争吵都算不上的独角戏。
她心想,算了,问这么清楚有什么用呢?说到底这段关系里, 他们两个都算不上清白,那又何必算那么明白而打破这独一份的宁静呢?
况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份例外的。
“哭完了?”孟见清擦擦她的脸, 笑笑说:“哭完了那我们回家?”
她哭了一个晚上, 眼睛都有点水肿,睁开时还略带些许酸胀, 哑着声说:“华今怎么办?”
孟见清在心里叹口气,觉得她哭得人都变傻了,指了指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人,说:“有他们在不会出事的。”
今晚梁宵一一直没出现,沈宴宁以为那通电话打过去,他至少会露个面,但她还是高估了他对华今的这份感情。只是有一点无法否认,如果没有他,华今现在可能也不会安然无恙躺在那。
她毕竟是个外人插手不了他们之间的事,和看护简短交接之后,就和孟见清离开了。
来时倾盆大雨,回程的路上却滴雨未落。
孟见清驱车前往惠北西街,一路上出奇地静寂。
沈宴宁靠着车窗一言不发,这一个晚上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懒散地不愿多说话,缓缓阖上眼皮。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车库里,周围一片漆黑。她侧头,看见驾驶座的座椅被放平,孟见清躺在上面玩游戏,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暗。
车载空调吹出柔和的暖风,她身上还盖了件他的外套。
看见她醒来,孟见清关了手机起身,“醒了?”
沈宴宁:“你怎么没叫醒我?”
他活动了几下脖子,说:“你睡眠质量太差,这个时候叫醒你,怕是到天亮你都不会睡着。”
她记得有一次赵西和深夜打来电话,哪怕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掐断可她依然没能睡着,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从那之后,孟见清都习惯在睡前打开手机静音。
“那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就打算这样在这里躺一宿?”
“睡哪都一样,”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一声畅笑,“只要你在身边。”
沈宴宁倚靠着冰凉的车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吧,这份例外是她独一份的
医院里,华今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只是还躺着不能下床。她这一病虽然不曾伤筋动骨,却也实打实地在手术台上走了一遭,虚虚弱弱靠在床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样子。
沈宴宁剥了个砂糖橘递给她,扫了眼床头柜上堆满的水果和补品,打趣说:“陈澄是把你这一年的要吃的量都买回来了吧。”
华今扶额,“多亏她,把我这半年缺失的维c都补回来了。”
还能开玩笑,看起来战斗力还没削弱。沈宴宁犹豫着问她接下来的打算。经此一遭,有些事势必是要说说清楚的。
华今的脸苍白得如同床单,说当然要啊,她笑得妩媚妖娆:“我都替他流了个孩子,总要讨点慰问品呀,要不然我太亏了。”
秋分过后,暑热渐渐消散了,帝京秋季的天是最蓝的,好似澄澈的海,远眺望去,层林尽染的银杏上鸽哨声声,雀跃中蕴涵几丝悲凉。
沈宴宁侧目,不敢想这悲凉落到华今身上该是怎样杜鹃啼血般的疼痛。
可她浑然不在意,一直在笑,笑到盖过窗外的啼鸣鸟叫,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出院那天,同寝三人来接她回校,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一直未露面的梁宵一。
他和之前沈宴宁见到的并未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穿了身正装,看起来正派许多,同她讲:“沈小姐,这次多谢你了。天安那边有个俱乐部快开张了,你和你的朋友如果想过去玩,直接报我的名字。”
这是豪门少爷给出的第一份慰问品。
陈澄和宋黎没见过梁宵一,两个人远远挤在角落里悄声讨论着。
“宁宁,别和他客气。”
华今换完衣服出来,顺便替她回答了。
她没化妆,但精神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人也恢复了从前的张扬,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梁宵一身边挑逗,“你得好好谢谢我们宁宁,她可是大功臣,帮你省去了不少麻烦。”
梁宵一定定看着她,那种眼神几乎要把她看穿,过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沈宴宁,戏谑地笑:“沈小姐之后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都会帮忙。”
“那最好不过了。”华今向她保证,“宁宁,他这个人对着外人从来不会失言。”
沈宴宁犹如一个旁观者,木然地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忽而觉得外面的阳光都刺眼极了。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梁宵一那句“你们法语系的人都挺厉害的”
最后华今也没和她们回学校。分别前,她站在梁宵一的车门前,笑容满面地对她们说:“等我回来请你们吃大餐啊。”
一周后,她们果然在寝室四人群里收到了某米其林餐厅的预约邀请。只可惜那天,沈宴宁有约,无福消受,反而便宜了陈澄和宋黎。
其实说起来她原本也是能享受到这份大餐的。
前一天晚上,沈宴宁收到了赵西和这个玩咖送来的两张音乐剧门票,说是他朋友导的,门票免费送,算是过去凑个人头撑撑场子。剧目是经典音乐剧《西贡小姐》,抱着一丝猎奇的心理她收下了,预备和孟见清一起去看。
但很不凑巧,电话打过去时,他没接。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这通电话才姗姗来迟。
他道歉说在忙,所以才这么晚回给她。
提前认错的人永远都拥有被原谅一次的机会。
沈宴宁拿着那两张门票,语气平淡:“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他那边很安静。
大概默了好几秒。
孟见清嗓音含倦,尾音上扬,缠缠绵绵:“阿宁,你是不是想我了?”
被戳中心事,沈宴宁赧然地红着脸不说话。
“你是不是想我了?”他步步紧逼。
她依然不说话。
电话里传来几句零落的英文,她诧异:“你不在帝京?”
“嗯。”他坐起身倒了杯水,看了眼窗外,阳光很好。他住的酒店附近有个滑雪场,顶层能将整个滑雪场的全貌一览无余。
沈宴宁期待着他能多给出一点信息,他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莫名有点儿失望。
“阿宁,等我回来去滑雪吧。”孟见清关上窗,和她说道。
沈宴宁那边天已经黑了,原定七点的音乐剧已经开始,但和他说话显然比音乐剧有意思多了,慢吞吞地说:“帝京都没下雪呢,去哪里滑?”
他低低笑起来,“只要想去做,总能找到地方的。”
“你要不要一起?”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诱惑力,一步步引她走向沉沦。
“要。”她答得够坚决了,坚决到仿佛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诀别词[破镜重圆]》 20-30(第8/15页)
通知他——孟见清,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寝室里的灯没开,她惫懒地靠在椅子里不愿动弹,适应了这种环境后好像也无所谓了。
因为今晚的月亮足够耀人。
“那等我回来。”
有些承诺总是美好的。
但美好总是少数的,总有人会在一个夜晚失意。
沈宴宁是在天台找到的华今。
她们外语学院不仅教学楼破落,寝室楼也一样,通向顶楼天台的门锁不知道坏了多少年,学校一直没派人来修,倒是成了她们借酒浇愁诉衷肠的好去处。
华今坐在废弃的行李箱上,脚下的烟头堆了一地。
沈宴宁过去拿走了她手里那一根即将要点燃的烟,说:“病刚好,少抽点。”
华今耸肩一笑,当真没再抽,接着问起她的近况:“你和孟见清这段时间还好吗?”
“挺好的啊。”借着天台上一盏微弱的灯,沈宴宁仔仔细细看了遍手里的那根烟,细细长长的女士烟,凑近还能闻到点青苹果味。
“那就好。”
华今说完,突然咳嗽了起来。
天台上的风很冷,她刚刚烟抽得猛,冷风一灌,一下接着一下咳,听得人心惊。
沈宴宁轻轻拍着她的背,“华今,别再折磨自己了。”
她或许早就应该知道华今对梁宵一远没有她表面表现出地那么淡然,或许从一开始这份感情就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逢场作戏。
那么华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这颗种子在你心里种下的呢?
是十七岁的那个仲夏夜,端方少年递过来的那句引你彷徨半生的——学妹,你还好吗?
那天晚上,她们其实没聊多少。华今一直咳嗽,在夜风里弯着腰,咳停了就笑一会儿。
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她突然安静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后的光影被风吹得稀散。
沈宴宁从没见过这样的华今,脆弱得几乎要碎掉,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往外涌流,哑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说那个孩子流掉的时候,他疼不疼啊?”
“疼不疼啊?”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沈宴宁眼睛酸胀,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从她醒来就没有人提过半句孩子的事,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不提她就不在意。
可不是这样的,她在乎,比任何一个人都在乎。
第26章
时间一晃步入了十一月,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风乍起,枯叶落了一地,透出了几分秋后的凉意。
这个学期的课程基本都已经结课了, 也就意味着大学的四年生活也开始正式进入了倒计时。站在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好像所有人心中都涌动着无尽的心绪和迷茫。
未来的路在哪里?又将走向何方?这些问题反复在脑海中回荡,既小心期待着与生活摩拳擦掌,又对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恋恋不忘。
狭窄的四人寝室里能聊出一部长长的青春电影。
尤其是深夜。
“你们都睡了吗?”陈澄从床帘里探出一个脑袋。
沈宴宁揿灭手机屏幕, 回她:“还没。”
“其他两位呢?”
“没。”
“咋了?”
她那儿窸窸窣窣一顿动弹, 突然拉开床帘, 欢呼:“我们寝室的深夜情感电台栏目终于人齐了一次。”
被点名的华今在一片黑暗中呵笑一声:“你放心,我要住的时间还长呢。”
她说完, 剩下几人沉寂了好久。
那晚天台后,华今拉黑了梁宵一的所有联系方式,从原先的住所搬了出来,预备与过去彻彻底底断绝。
陈澄小心试探:“你和那位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还能指望他来找我求和?还是要我继续不计前嫌看着他和我逢场作戏?”华今轻笑着,好似一脸不在乎。
陈澄皱眉,医院那次是她第一次见到梁宵一,从前总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品性应当也不错。可看了华今的遭遇,才知道老人那句人不可貌相的真理,于是故作老成地安慰她:“唉你也别太难过, 为这种人难过最不值得了。咱们年轻貌美,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在一个人身上,你说对吧?”
“谁说不是呢。”
她的声音像烟一般散开, 轻盈而飘渺, 仿佛被夜色吞噬,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沈宴宁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慌张。
真的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掉吗?
“哎宁宁,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她这边。
一直没说话的宋黎突然出声,“老林不是想让你去法国留学吗?你怎么说?”
沈宴宁看着上一秒林星刚刚发来催她快点填完留学申请表的消息,翻了个身,有些烦躁,说:“还在考虑。”
宋黎点头:“那你得抓紧时间了,我听肖晓说报名马上就截止了。”
沈宴宁:“嗯。”
“哎呀这种事肯定是要好好考虑的,毕竟要去那么久。”陈澄趴在铁栏杆上,笑嘻嘻地说:“不过你要真去了,你和孟见清怎么办?他不会要追到法国去吧?”
沈宴宁哭笑不得,孟见清什么时候在她们心里留下了这么个深情的印象,反问说:“他看起来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陈澄是个恋爱小白,唯一的恋爱史还处在高中那个纯情的年纪,撇撇嘴,“虽然他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我觉得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她很想问问要怎么样去衡量这种喜欢?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叫喜欢还是时刻不安地守着一段没有未来的关系叫喜欢?
经济学里有句话叫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她想,她是时候该长大了。
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离填写留学申请表的截止日期不到一周时,林星突然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外语学院的宿舍楼向南延伸有一条狭窄的林荫道,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摇曳着金黄的叶子,将秋天的暖阳分割成一道道光斑。这条路是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每天清晨和傍晚,在路上匆匆走过时总能听到几句陌生的言语。
沈宴宁在小道的尽头右转,穿过B区的教学楼就到了教师办公室。一路上她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心知肚明林星这一趟让她过去是为了什么。
林星是外语学院的院长,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大学四年里,作为她的得意门生,沈宴宁没少往这里走。
她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
她进去时林星还在打电话,边说边朝客用沙发那指了指,示意她先坐。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给整个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诀别词[破镜重圆]》 20-30(第9/15页)
间带来了几分宁静与温暖。林星的办公室不像刻板印象里的领导办公室那样严肃规整,她的办公桌上常年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有好几次沈宴宁过来时都发现桌上每日的花是不同的。除此之外,电脑旁边的日历上也贴满了和历届学生的合照,每个人的笑容在照片中都异常绚烂。
这个电话并不久,她打完后过来和沈宴宁寒暄:“毕业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已经到正文部分了。”
林星惊讶了一下:“可以啊,到时候先发我一部分看看,我有空帮你改一改。”
“好,谢谢林老师。”
她表示这是她本该做的,继而又问起:“哎你的留学申请表填的怎么样了?”
沈宴宁迟疑了几秒,从包里拿出那张申请表交给她,“已经填好了。”
林星接过,扫了一眼,说:“之前看你一直都没交,以为你还在犹豫,所以就自作主张给你妈妈打了电话。”
“嗯,她和我说过了。”沈宴宁抿抿唇,解释了一直没交的原因,“之前是考虑到我走之后就剩她一个人在家里孤单,但这次回家也聊了一下,她还是挺支持的,觉得不应该放弃。”
“正好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出去锻炼一下,错过了就没机会了。”她补充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林星点头赞同,“这次我也和学校讨论过,可以帮你们全额免掉学费。这样一来,你们过去留学,经济压力不会那么大。所以啊,好好念”
师生俩又扯着其他事聊了一会儿。
那几天的天气特别好,帝京没有刮风,蓝天白云,看不到一点雾霾。
沈宴宁刚回来不久,坐在宿舍的黄色椅子上歇息,定定看着窗外的树,眼神开始失焦。
寝室里只有陈澄在,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回过神来,眨眨眼睛,说:“没什么。”
“哎你刚去林星那是交申请表吗?”陈澄拿了条裙子在试衣镜前比了比,没太关注她的神情。
沈宴宁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埋头闷嗯了一声。
安静了几秒。
“你待会儿要出去吗?”她问。
陈澄的桌上衣服堆成了一座山。
“是啊,我晚上有一个外景拍摄。”它扭着脑袋转过来,手里提了两条裙子,“你帮我看看穿哪条好看?”
沈宴宁不理解她竟然有勇气在帝京十一月的晚上穿短裙。
“哎呀没办法嘛,拍摄有衣着要求。”她又在镜子前比了比,最后选了条看起来能保暖的丝绒裙。
沈宴宁趴在桌上看她的换装小游戏,感叹自媒体博主光鲜亮丽背后的不容易。
陈澄把最后一根假睫毛贴上,满意地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然后托着腮转过头和她说:“谁叫我喜欢呢,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苦再累也要受着。”
谁叫我喜欢呢,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苦再累也要受着。
沈宴宁蠕蠕唇,忍不住问:“没结果也不后悔吗?”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陈澄觉得理所当然:“我现在遇到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不都会成为我往后人生里的一个经历吗?再说了,人生就是被各种经历堆砌起来的,如果次次都在乎结果那还有什么意义。”
沈宴宁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睛里真的能迸发出一些震撼人心的东西。
临走前,陈澄问她今晚是不是还去孟见清那。
她摇摇头,“我写一会儿论文。”
陈澄倒吸一口凉气,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宁宁,你真的是太卷了。”
沈宴宁苦笑,真不是她想卷,只是孟见清太忙了。佛学院的课他很早就不来上了,她很困惑他最后是怎么拿到毕业证的。
不仅孟见清忙,就连以前三天两头要在朋友圈发动态的赵西和也很久没有动静了。倒是席政偶尔会发个消息过来请教她几个法语问题,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平静。
那个盛而大的梦仿佛留在了热烈的盛夏里
11月22号是孟见清的生日。沈宴宁提前一周就开始思考要送一份怎样的礼物,觉得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什么也不缺。思来想去,最后咬咬牙,投其所好去网上订购了一瓶高价酒。
为了映衬生日,她还特地去西点店定制了一个生日蛋糕。
22号那天,沈宴宁推掉了所有的事,精心化了妆,甚至难得的喷了点香水,以最隆重的面貌前往惠北西街。
去的路上,车窗半开,带着凉意的秋风拂过面颊,像余情未了的恋人轻轻的呢喃。
她没告诉孟见清要过来,期待着能给他一个惊喜。
外来车开不进惠北西街的住宅区,司机在街口把她放下。
沈宴宁提着精致的蛋糕往里走,站在86号的门口,莫名有点紧张。按着之前孟见清给她的密码一一输入,最后一个数字输完,大门滴滴两声打开,院子里的景色一览无余。
隔壁邻居家的三角梅艳丽得探出几支到墙外,点缀了满院褪了色的苍绿,入眼是白墙粉花添新意,绿水迢迢惹人怜。
她矜持地走在那条已经走过很多遍的鹅软石小路上,却蓦地停下脚步,笑容凝滞在嘴角。
第27章
沈宴宁常常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自作主张去孟见清的住所, 没有打扮得那么隆重,没有那么期待给他一个惊喜,该有多好。
她原以为像孟见清这种人应该不屑于去办生日会这种俗套的事, 但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并不了解他。
二楼的露天阳台上聚集了不少人, 五色彩带在空中飞扬,啤酒香槟洒的到处都是,楼上的气氛热火朝天。孟见清脸上带着墨镜, 和梁宵一靠在汉白玉栏杆上, 手懒懒地搭在上面, 漫步经心地笑。酒杯在他们手中,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呈现一种别样的红。
梁宵一笑:“听说你搅黄了老爷子给你安排的相亲宴, 怎么着,是真打算把那位领回家?”
孟见清冷眸睇他:“没结果的事再提就没意思了。”
他背对着站在楼上,隔着那么大声的音乐,沈宴宁却还是听见了,一字一句那么清晰地印入耳朵里。她是能够在delf考试里听力拿高分的学生,可那天站在格格不入的院子里,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这个能力。
其实只要孟见清一转头就能看到楼下的她,但他没有,他只是用他惯常冷漠的语气说:“我知道什么样的人该进孟家。”
午后的阳光温暖如诗,轻抚着每一个角落, 沈宴宁却感觉仿佛隔绝在外,无法融入这拂煦的阳光之中,像一片风中摇曳的孤叶, 找不到归宿。
有些东西, 她不是不懂。只不过和孟见清在一起久了,她也是会选择装聋作哑的, 以为只要没人提起,一辈子就会很长。
所以到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巨大的幻觉。事实上,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段关系的结果导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