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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云绡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以身入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倒不如自己应对变化。
在知道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何舜时,云绡的心中其实也闪过一丝愁云。当初钟离湛对洛锦、何舜的信任,比起她对仲卿和徐容靳的感情也不差多少,可世事不由人把控……
此番回京,她信任之人只有陪同她经历过生死的仲卿和徐容靳,所以她愿意将一部分要事放在仲卿和徐容靳的身上,但真正与钟离湛有关之事,非得她亲身上阵才行。
看着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神智都变得不太清明的何舜,云绡的心里泛起些许快意的涟漪。纵使一切非何舜所愿,云绡却永远记得他对钟离湛的伤害,她也永远都记得钟离湛保护着她的魂魄,独自在火海中承受死亡的痛苦。
或许钟离湛已经没那么责怪何舜了,毕竟他是男菩萨嘛。
可她云绡从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要让欺负过钟离湛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是他们必须得付出的代价!
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喊出钟离湛的名字,故意说给何舜听。
她要让何舜知道,钟离湛其实早就醒来,他也无需何舜做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去拯救。莫要让何舜觉得自己所行再多错误都是值得,也不许何舜给自己找一个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活钟离湛的借口,便可以无视世人本应对他的谴责。
钟离湛走到云绡的身边,目光落在已经彻底被认主符上的红线缠身的何舜身上。
其实方才何舜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见了,钟离湛的听他那样笃定地说出他敢为自己付出一切时,内心触动亦有茫然。
钟离湛没有过信仰,他只信自己。
可他也不认为这世间所有人都如他一样坚毅,人生百态,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需要看见一个光点,才能找到自己人生真正的道路。
钟离湛只是没想到,何舜两千多年的光点竟然是他。
云绡说,是杀了他还是利用他,全由钟离湛自己决定。
钟离湛当然知道云绡说这句话的用意,毕竟让钟离湛来决定何舜的生死与否,任何一句话,一个抉择,都会让何舜道心破碎,千疮百孔,这是云绡想到的对何舜最好的惩罚。
“我惩罚不了他。”钟离湛伸手摸了摸云绡的脑袋,将她头顶上有些翘起的发丝往下按了按,温声道:“世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背叛我,所以他失了我的信任,也承受过悔不当初的煎熬,我与他之间的因果就此了断。”
云绡眨了眨眼,她就知道钟离湛心善,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心。
所以云绡故意露出一抹笑容,心情颇好地道:“也对,让你决定他的生死,岂不是奖励他?倒不如将他的用处最大化。”
何舜看不见钟离湛,但他能顺着云绡的视线看到一丝她身体周围气场的变化,好比钟离湛按压云绡头顶的发丝,便是让他知道,钟离湛就在她的身旁。
何舜也听不见钟离湛的声音,但云绡的回答,无异佐证了钟离湛的存在。
他是高兴的,这至少说明云绡也没有完全骗他,钟离湛真的有望复活,纵使这些都不是他的功劳,可他仍然开心。
同时,何舜的心里又有一丝难过,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能和钟离湛真正对话过,哪怕是云绡让他决定何舜的生死,他也不对何舜做任何处置。
他从未得到过钟离湛的责怪和原谅……
云绡围绕着何舜转了一圈,待到捆缚在他身上的红线全都绑定了何舜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与他的血肉都融为一体,将他彻底变成一个认云绡为主,且拥有自身意识的傀儡后,云绡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何舜,毕竟你不是我要对付的最终目标,所以也不必为自己的失败而失落。”
何舜如今身体彻底不受控制,但五感仍在,意识虽有些混沌,可他能分辨云绡话里的用意。
他若不是云绡的目标,那谁才是?
她回到京都,难道不是为了特地对付他?
“为你解惑,也未尝不可。”云绡虽是对着何舜说的,但更多是在向钟离湛解释。
钟离湛一直以为云绡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将他的身体从天祭台下挖出来,但云绡更深一层的用意,其实就是想给钟离湛报仇。
报他千年前千万里赴死,被人设计之仇。
“在回京之前,我就已经让人放出风声,拔高圣女身份,谣言灾星降世。托你杀了显帝之福,我从京都往曦族一路经历,也算是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助力。”
如今若川在徐容朝的手里,云绡与徐容朝有几分渊源在,而徐容靳又是徐容朝的亲哥,他的话徐容朝便是有猜忌,也会信三分。
调动距离连玉州最近的若川派人入京宣扬天生异象,昭告世人祸难来临,是第一步。
云绡于旖族女有恩,想要她们帮忙编造歌谣,传至百姓家中,再把鬼女山大肆宣扬一番也不是难事。以鬼女山作为异象佐证,是第二步。
仲卿在京任国师数十载,曾也有恩于人,朝中李大人故意挑明异象与往年战事有关。凡是天生异象,总会惹来战祸,是第三步。
当然,还有曾在渡仙城中被云绡拯救的人,和沈旨,凡是可利用的,都是为云绡的计划加码。
而云绡在后宫与他们同步进行,入宫第一件事是杀景妍,一是为了借机让何舜确信她是最适合钟离湛的身躯,二是没有景妍在云光憧耳旁吹枕边风,云绡会更好拿捏云光憧。
她果然让云光憧动了推翻神霄塔的心思,结合朝中李大人的“危言耸听”,推翻神霄塔已经势在必行。
而云绡对付何舜,则先取信何舜,借机确认钟离湛身躯完好无损。她本意是打算反杀何舜的,不过何舜对她用了傀儡术后,云绡觉得傀儡术比杀何舜更好使。
“我过目不忘,学起东西来就连钟离湛都夸过无数次,所以你那傀儡术里的认主符,看一眼我就记下来。”云绡道:“你以为我是你的傀儡,便对我放松警惕,不知我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早已画了许多张认主符,为了成功,我可是足足画了三千张,生怕困不住你。”
确认了何舜对钟离湛似乎并非想要利用钟离湛的身躯达成自己的目的后,云绡就知道他绝不可能在埋葬钟离湛的禁地动手脚,所以这里便是她设下认主符的最好地方。
就算这一次何舜没有将她留在这里,那也总有下一次,只要他相信他是可以借着云绡和钟离湛通话的,那云绡总能找到留下来的理由。
方才她故意让何舜说那么多关于过去的话,
也是因为她看得出何舜很介意过去,只要提起那些过往他的情绪便会变得起伏不定,意识也会脆弱一些。
这个时候催动认主符,让他听着她的声音,顺势应话,再让他看着她的眼睛,成功摄魂。
能够完全掌控何舜的一举一动,是她的第四步。
云绡直视钟离湛,目光坚毅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或物,比何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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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世人相信,五族的力量和数千年无休止的争斗,都是因为云上巨人的一场游戏。”
他集齐了五族力量和特征,便可以证明这些所谓与生俱来,将人分成了五种完全不同的族人的力量,并非是被天神赋予的天赋,这完全是凡人的无妄之灾。
纵使没有苍穹的干涉,人也有国度之分,有战争发生,可那是凡人自己的事。
纵使苍生内仍有三六九等,贫富差别,那也是凡人自己的事。
他们无需一双双无形的手,提着傀儡身上的线,去完成那一盘本就不应出现的棋局!
钟离湛看向云绡的眼神很炽热,他知道云绡不凡,可当她做出曾与他一样的选择,以一种残忍的又直白的方式,要将这世间不公昭告天下……钟离湛又一次为她心动。
疯狂的心动!
就好像这一瞬他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躯,他已经活过来了,所以才能感受到胸腔里炙热的紊乱,那是他的血液在放肆沸腾。
眼前少女说出这一番话,叫他笃定,她天生就属于他,他们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
何舜觉得云绡很大胆,可他又从云绡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他曾经也曾感受过的强烈的躁动。
他心中忽而生出了一种恍然,为何当初他觉得钟离湛的身体里有另一道魂的存在,宛如邪祟一般吸引得君上不再像过去漠然又理智的君上。
那是因为彼时的钟离湛放眼整片山海,也找不到一个能与他心意共通之人,诸多压力袭来的窒息感,只有他自己承受着。
云绡是那个特殊之人,她从某种角度而言,极像钟离湛。
所以何舜有时也难以分辨他们二人的区别,那种相似的感受,在今日他又一次体会到,也明白那是什么。
何舜一直视钟离湛为信仰。
钟离湛活着的那个时期里,乱世荒土枯水,各族征伐不休,他的存在就是无数个曾被他施以援手之人的信仰。他的存在就是告诉那些人,活着还有意义,生命虽有结尾,但生活都是奔向光明之路前行的。
纵使他们迷茫,纵使他们未必能看见那条光明之路,但他们能看见钟离湛□□的后背。
云上巨人把控着苍生生死,凡尘也有个巨人握剑直指苍天。
那个巨人被他曾救过的人亲手推到,可他的脊梁未弯,似一把永远也无法折断的剑,传承着他的意志,于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有人能和他一样,敢与天斗。
甚至云绡比钟离湛多了一分邪性,她敢算计天。
-
“所以,你知道推翻神霄塔的后果。”何舜的声音有些破碎,他已经顾不得强行开口是否会让云绡操纵的傀儡线割断自己的喉咙:“你是故意要推翻神霄塔的。”
云绡点头:“当然!我非但要推翻神霄塔,我还要铲平天祭台,我要让皇城脚下红泥现世,我要让世人看看,谁才是害人的恶鬼。”
说完这些话,云绡重新站在了钟离湛的面前,她略歪着头抿嘴一笑:“这回轮到我问你,你怕不怕啊?”
钟离湛听见云绡这么问他,他张开口连呼出的气息都像是火一样发烫。
“怕?”他眸光深邃地盯着云绡,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神魂中强烈的占有:“我简直要爱死你了!”
钟离湛从未想过云绡会做到这一步,不论是为他,还是为天下人,她都拥有他曾经没有过的坚毅勇气和胆识。
过去的钟离湛孤身一人,即便直面苍穹施压,云上巨人的阴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默默斩断关联,云绡却敢想敢做,不让他们有隐匿云上的机会。
“你这回不担心我所谋太大,会自掘坟墓了?”云绡还能调侃他一句。
钟离湛摇头:“我仍然怕你会受伤害,但我不会允许它发生。”
他没有身躯,也失了一部分自信,他总觉得自己如今只剩下魂魄一缕,所以处处谨慎。其实是死是活,是完整地回到身体还是灵魂状态,都不影响他就是钟离湛。
他既能拔出灵魂中封印之剑,便也该有护住所爱之人的力量。
“绡绡,我真的好爱你。”
钟离湛的眼神温柔深情得几乎要溢满出来。
这句话,说几次都不足表达他被云绡吸引的强烈爱意。
第142章
云绡意推神霄塔,云光憧来问仲卿何时适合,仲卿还真算了吉时。
动土那日是小寒,京都从前一天就开始飘雪,许是真应了吉时,飘下来的雪都是很小的雪子,落在地上便不见了,到了第二日也没影响到推塔的进程。
推塔分三天举行,就像当初的圣仙节也分三天庆贺一样。
当初圣仙节有三天的由来,是因为第一日为苍天应召,赐圣仙神力,第二日是圣仙布局,感召杀神回头是岸,第三天才是杀神泯顽不灵,圣仙倾覆自身神力,以血肉之躯化作了杀神的囚牢,这才有了神霄塔和天祭台的存在。
云绡让推塔分三次进行,倒不是为了对标圣仙节,而是因为她还需要再等一等。
徐容靳派乌鸦传信,前往京都的队伍因为北方落雪耽搁了两天,人若不齐,她摆了戏台子也没人看。
故而仲卿神神叨叨地又将第一仙师的名号摆出来,说神霄塔位处不同,塔下有股力量支撑着国运,所以要推塔,还得有足够的仪式感。
第一日测位,数道破石符定点贴放。
第二日设阵,神霄塔一旦推翻,定然会向外倾斜坍塌,为了不影响京都其他建筑,他们便在神霄塔周围设阵,避免伤及围观的无辜。
第三日是祭祀。
朝堂上,李大人提起云光憧既然要重建神霄塔,请圣女祈福安定苍生,为了不让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推塔不再重建心生忧患,倒不如让祈福仪式与推塔同一日进行。
云光憧无不答应。
他心里很慌,数日未眠让他精神萎靡,尤其是近来各族境内并不安生,以那尾人族为首,姓徐的甚至将他若川内找到的长满虫洞的白骨呈上,望他重视。
云光憧看见那些白骨,就想到云绡对他的危言耸听,想到如今他惹祸上身的国师!
云绡每日都去神霄塔,回来之后他拦着问她去神霄塔做什么,可云绡却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她表现得比他还要无措,这叫云光憧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国师的把柄!朝中便是有些湖族的大臣反对推翻神霄塔重建的声音,也都在被云光憧按了下去。
三日不过转瞬就过。
云绡这一日被打扮得特别隆重。
橙红色的长袍上金线绣了祥云,繁缛的头饰是她曾经从不敢肖想的珍宝,金钗玉饰,珍珠玛瑙,凡是能用的都堆在了她的头上。
就在她这些复杂的首饰里还有一根特殊的桃木簪,簪上祝文深刻,与满头华饰尤为不符。
钟离湛的手轻轻扶了一下她的簪子,看着她今日这样庄重又华丽的装扮,胭脂水粉描摹的面容,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了起来。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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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的额头上画了花钿,原本是要画牡丹花的,她不喜欢,只自己用胭脂添了一笔。反正这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所以她需要一个在外人眼中看着能够有说服力的形象。
画完花钿,云绡特地抬起头给钟离湛仔细看看,她的额头眉心处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痕,就像是一根发丝划过了血珠落下的。
“怎么样?像不像你?”云绡伸手指着自己额头的位置。
钟离湛挑眉,这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熟悉感再度回来,让他有种护在掌心里好好的小鸟突然飞离了掌心,在外头转了一圈又依赖地重新落在他手心里的感觉。
云绡笑道:“这一次我在禁地底下看清楚了,你的额头还是有这条红线,可为何你的魂魄没有?”
钟离湛对云绡道:“大约是因为我生来时是没有这个印记的。”
这个印记,是从他杀死了祁山鹤,而后连续噩梦梦到了云上巨人后才慢慢浮现的。
钟离湛知道这是他的一个机遇,正因如此,他虽次次陷入被巨人困住的梦魇,却也能次次从噩梦中清醒。
广茗宫外有人提醒,吉时快到了。
“要走了吗?”钟离湛问。
云绡朝他狡黠一笑:“现在还不到我出场的时候,走!我带你去拿回你的身体。”
-
此次祭祀不是在天祭台进行。
往年的圣仙节都在天祭台祭祀,百姓和官员都会提前将自己的祭品送到天祭台,层层台阶上都
堆满了世人对圣仙的尊敬和赞扬,那些力量也是覆盖在钟离湛脊背上的一座山。
只要这世人还信圣仙,还愿意祭拜圣仙,那都是对钟离湛的伤害,云绡不会在这最后时刻还让他们踩在钟离湛的头顶上祭奠他人。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见,云绡特地选在皇城中门云天鼓楼处进行。
皇城中门为京都正大门,道路宽阔可供十辆马车并排行驶。云天鼓楼曾是凌国开过时的仙师测算的大吉方位,位于京都正中心,两条主道交错将其环绕,鼓楼上数百击乐乐器,一响起来大半京都的人都能听得见。
以鼓楼为中心,往北是皇宫,往西是神霄塔,东方还有专供各族长老下榻的摘星楼,在特殊的今日,每一处都挤满了人。
非但是京都的人,还有五族其他的人,这其中有一些是被云绡喊来的,还有很多是本就离连玉州不远,听闻圣上要推翻神霄塔重建急忙赶来的。
两千多年前震慑杀神所设高楼于今日轰然倒塌,还要让那与国运绑在一起的圣女为凌国祈福,如此盛况,他们怎么能缺席错过?
-
徐容靳此刻站在摘星楼的最高处,楼阁上方只有两间屋子,这一间被尾人族占据,另外一间里的是湖族。
面朝鼓楼的两扇窗都被打开,徐容靳负手站在窗边,眉心微蹙,目光沉沉地落在云天鼓楼的方向。站在他身旁的人虽面上比他稳重些,可眼神四扫,远没有徐容靳的淡定。
“你和她,另有谋划。”徐容朝其实早就知道,只是之前他一直都不愿面对,此刻人已经身处京都,前面徐容靳要他做的事都做了,而他似乎也没什么退路,便干脆放开来说。
徐容靳朝徐容朝看去,他的弟弟仍然是上下百年内,湖族最优秀的青年。
徐容棋以一命换得了徐容靳自由,徐容靳叛逃若川后,整个若川的烂摊子都落到了徐容朝的身上。
彼时徐父在火中重伤,继母又是个面甜心苦的蛇蝎美人,祖父昏迷不醒,若川上搜出了成千上万具白骨,人心惶惶。
饶是如此,徐容朝也还是用自己的雷霆手段急速笼络人心,祖父仍然在医治,徐父也活了过来,不过双腿残废,此生不能再站起来。
经过若川白骨现世一事和云绡的提醒,徐容朝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相信尾人族中没有谎言的蠢蛋,把持着权力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软禁了继母。
让她和残废的徐父住在偏宅,内外多人把守,密不透风,对外便称他们伉俪情深,继母是自愿服侍徐父终老的。
徐容靳不久前找回去时,徐容朝对他有几分忌惮,徐容靳便用云绡教给他的话,轻易说动了徐容朝。
他对徐容朝说:“你有祖父庇护,父亲视你为骄傲,从小环绕在你身边的美名多不胜数,纵使在京都你受辱归来,却也还是麒麟山庄的庄主。
我与兄长什么都不是,为了能在徐家活下去,别说是杀人,必要的时候吃人也能做得。一母同胞的兄弟,你绫罗绸缎加身,我与兄长只能上山摘野果果腹时,你见到我们,难道真的没看见我们面黄肌瘦吗?”
徐容朝果然无话可说,他的确没发现,因为两位兄长从来都不说。
徐容棋每次看见他,也只说:“你近来过得不错,那就很好了。”
徐容靳和他的话更是很少。
徐容朝以前以为,是因为他少小离家,与两位兄长难免有些生疏,可实际上是他一叶障目,是他太理所当然,是他觉得眼前所见就是真,双耳所闻就是实。
徐容靳道:“就当还我?你帮我,我也不白帮你,若川山间白骨是谁所为我知道,若川的仇,我来报。”
徐容朝答应了,他无法拒绝徐容靳,尤其是看着他那被烧毁了半边面目可怖的脸。
一路赶来京都,徐容朝才知道徐容靳居然是在为云绡做事,他一直隐忍不曾问出口的话,终于在今日问了出来。
“她,是利用你,还是……”徐容朝没说完,徐容靳便朝他看去:“她信任我。”
徐容朝心中一瞬泛起了苦涩:“你们是君臣?”
徐容靳嗯了声,又朝他心里扎了一刀:“也是朋友。”
虽说曾经当过母子,但……这不重要。
徐容朝喃喃:“朋友吗?难怪你会为她求我。”
“互惠互利,何必言恩。”窗户的另一边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啊,叫徐容朝惊醒。
徐容靳看见那张与自家义父十分相似的脸,有礼有节地朝对方拱手:“沈家主,没想到您也来京都了。”
他也不算真笨,知道沈旨成为湖族长老是司徒音璃一手促成,他自己不乐意。司徒音璃的孙子司徒皎被改了姓,在司徒音璃死后自然也不能回到沈家,如今沈家虽然大不如前,可好歹是沈旨自己做主。
沈旨也回了徐容靳一礼,清俊的面容带着和煦的浅笑:“我看见云姑娘就欢喜,她来向天祈福,我自是要捧场的。”
沈旨说罢,抬眸瞥了一眼还艳阳高照的天,想起那个在望月山上被云绡追杀的天神残魂。
沈旨知道的不多,可也不是全无所晓,他也想看看,一个能杀神灵的女子推翻神霄塔来向天祈福,天欲何为?
至于沈旨喊云绡为云姑娘而不是十一殿下,自然也是随了徐容靳唤他那句家主而来。
他不想当湖族的长老,云绡也未必想成为凌国的十一殿下。
“徐大哥!”
摘星楼下一层,窗户猛地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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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花枝从窗里探出,紧接着一名小姑娘半截身子倒仰了出来,还朝楼上拼命挥手。
徐容靳垂眸,方还抱胸端着立刻就弯腰双肘撑在窗台上,看向那张笑脸,惊吓地喊了对方一声:“陆梨,把头缩回去。”
“当心!”水荷才发现陆梨半截身子探出去了,拽着小姑娘赶忙收回来,而后徐容靳就只闻声音不见人影了。
“徐大哥,许久不见。”水荷开口,旁边还有陆梨的声音:“我想上去找徐大哥玩儿。”
“许久不见。”
徐容靳应了水荷的话,又对陆梨道:“你安生些,待到晚几日,我再带你转京都吃美食可好?”
“好呀好呀!”
陆梨的性子活泼了许多。
徐容靳去旖族时并未见到她和水荷,他也不是特地去找她们的,他是为了杨家而来。
杨家如今在分崩离析的旖族中还算得上是比较正统的旖族氏族,旖族又无长老,杨家也有几分威望。
杨珩宁中毒但还未死,可也是强弩之末,云绡对阿樱几人有恩,旖族帮忙撒播云绡美名不是难事,但若想再帮更多的忙他也是有心无力,只想最后时光伴在所爱之人身边。
徐容靳便道:“杨家主可还想活下去?”
“你能让我活?”杨珩宁当然不想死!
他当初服毒,是为了阿樱,如今阿樱好好地就在他的身边,他当然更想能和阿樱相守一生!
“同生符。”徐容靳道:“可与另一人寿命相合,她生则你生,她死则你死,只要阿樱姑娘能长命百岁,杨家主就还能再活八十年。”
杨珩宁为了同生符,拖着快死的身体也要赶来京都。
徐容靳走后水荷和陆梨才拜访完那些各处安家的旖族女子,回到城主府,听到他们要来京都便也要跟着过来。
-
几族中首屈一指之人都在此时此刻,于此地相会,还都与云绡有关。
徐容朝一时怔然。
他自以为于悲痛中成长,实际上更像原地踏步,再看面前曾经在尾人族中籍籍无名的兄长,他的世界,比自己丰富多彩太多了。
也许,生为尾人的天赋,从幼时给他带来的好处,换来的就是今后他也要为尾人族肝脑涂地,失了更加自由广阔的天地。
“圣女!是圣女!”
人群中一阵喧嚣,徐容朝立刻循声望去,徐容靳几人也止了话语,看向那漫天花瓣飘零的云天鼓楼。
云绡的名声与威望,经过数日造势,早已不可与何舜当初所作所为比拟。
众人只见了花瓣落下,便以为圣女亲临。
忽然间一声轰隆巨响,大地震颤,尘烟四起。
京都西面的神霄塔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轰然倒塌,瓦砾倾覆,砖碎符裂,巨大的塔身压垮了天祭台的阶梯。
风云变色,不过弹指一挥间。
第143章
云绡没去云天鼓楼,她做好一应装扮之后离开广茗宫是先去了神霄塔。
原本这里全都是何舜的眼线,在何舜被云绡控制了之后,神霄塔内外她也可以随意进出。
黑暗的禁地之底,阳光透过锁链的缝隙只照进来一丝。
云绡蹲在钟离湛的面前,需要再垂下些脑袋才能与他的脸平视。
她本想要仔细观察一下钟离湛额头上的红痕,确定自己所绘的花钿与他的红痕一致,渐渐的,因长时间近距离盯着钟离湛那张清晰具有实质的脸,云绡没忍住又顺着他俊逸的五官细细看了两圈。
钟离湛就在她的身旁,自云绡来到禁地之后一直蹲在他的面前,一会儿伸手摸一摸他的眉心,一会儿戳戳他的脸。
她盯着他看了多久,钟离湛就看了她多久,因为云绡动手动脚,他心里也渐渐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见云绡的手指从他的鼻梁往下游移,扫过鼻尖,落在了唇上,还轻轻按了一下。
钟离湛双眸快速眨了两下,灵魂与身体共感,脸上所有被她触碰到的地方都泛着些微痒意。
钟离湛没忍住伸舌舔了一下被按住的嘴唇,又用牙齿轻轻嗑着。
禁地下一时静谧,云绡的手指贴着钟离湛的下巴,抚摸了一下道:“两千多年你都没长胡子哎。”
钟离湛:“……”
喉间滚动,钟离湛道:“别乱摸。”
云绡闻言眸光一亮,她的手还贴在钟离湛的脸上,抬头看向他的魂魄,眉目弯弯地问:“我这样碰你,你的魂魄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她头上宝饰太多,抬头的一刹那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金银贴着两腮折射出斑斓的光芒,更显得那双美眸明亮。
钟离湛毫不怀疑如果他这个时候点头,云绡说不定会对他的身体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
但……他也有些期待她会如何。
钟离湛点头的幅度很小,云绡看见了,那双眼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似乎能在黑暗中看见他红透了的耳廓。
云绡的手指在钟离湛的下巴处像哄什么小动物似的挠了挠,钟离湛一怔,察觉到下巴处的痒意,那一瞬他不光耳廓红了,便是整张脸也红了起来。
似是恼羞成怒地朝云绡瞪了一眼:“你……”
云绡笑盈盈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啊?”
问完这话,她还故作无辜的用手指又戳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结,满意地看见钟离湛的神色一滞,也听见了他的喉间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哼。
钟离湛的狐狸眸危险地眯起,他轻轻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便是没开口,云绡也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她很期待的啊!
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云绡也收了逗弄钟离湛的心思,她起身整理了衣襟,念了一句咒后动了动食指,告诉何舜,眼下就是时机了。
云绡到底是经历过何舜的背叛,所以她并不是真的信任何舜,尤其是在知道何舜死期将近这一刻,云绡就更不放心他是否会为了下一个两千年的生命,生出什么异心。
所以云绡虽然允许何舜陪着她来将这个戏台子进行下去,可却并未对他完全放心,那些控制住何舜一举一动的傀儡线自他动身时起,她就一直牢牢握在手中。
轰隆隆的坍塌声响起,尘土掩盖了天祭台上空最后一丝光芒。
屹立两千余年的巨大高塔轰然倒塌,连接着天祭台下方的阵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困住钟离湛身躯的红泥上浮现处莹莹点点的光斑,暗红色的泛着血腥气息,像是无数个枉死的恶鬼在哀嚎。
云绡知道这是六杀阵,是真正困住钟离湛立在原地不得动弹的阵法,六杀阵伴着摄魂咒,一个不妙便会让钟离湛再度陷入两千多年前难以自就的困境中。
可这一次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钟离湛在尘土飞入禁地时便立刻设下护身的阵法,将他和云绡还有自己的身躯都围在其中。
天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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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与摄魂咒相悖的阵法,是禁制一切外来的能力伤害到禁地内所盖建的。
云上巨人可能也没想过,两千多年足以改变他们原先为钟离湛准备的死地,经过时代变迁,地势也发生了变化,纵使没有人为去动神霄塔和天祭台,这里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六杀阵和满墙的摄魂咒分开。
六杀阵与红泥相合,摄魂咒却在神霄塔下。
打破神霄塔,神霄塔下的摄魂咒定然也会受到影响,云绡计算好了神霄塔倒下的距离,正正好落在天祭台上。
两个困住钟离湛的法阵同一时间被打破,云绡不信云上巨人毫无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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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京都的土地都在因神霄塔的倒塌而震动,靠近神霄塔的方位之下,地面寸寸龟裂,一路往云天鼓楼方向冲了过来。
有围绕在大道上的百姓看见如电闪雷鸣般冲过来的裂痕,吓得纷纷惊叫往两旁散去。
裂开的地面底下腾出一阵阵热气,烟雾缭绕之间,天云鼓楼的上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人影。
地面震颤尚未停止,便有人发现那在花瓣中降临的黑影,他们伸手指去,问周围同样不知情的人是否认得那人是谁。
嘈杂的声音响起,慌乱的人群无人疏散,云光憧立刻吩咐京都的禁军稳住人心。
云光憧原先和仲卿仙师商定好的,是先让云绡在云天鼓楼处为苍生祈福,祈福之礼结束后再将神霄塔推翻重建。眼下神霄塔突然坍塌,神秘黑影出现天云鼓楼,云光憧不得不往最坏的可能去想。
他认得那道影子,毕竟京都少有那样高瘦的男人,即便对方没有穿着仙风道骨的道袍,云光憧也知道他是被他愚蠢地招来的国师。
神霄塔坍塌可能就与国师有关!
云光憧思绪复杂,现在首要的是稳住慌乱的百姓,不能在自己才继位的第一年便出现不可控的祸乱,否则他这个皇帝就算不是傀儡,也要被后世人反复提起鞭笞。
禁军领命前赶往京都主道,云光憧的心还没定下来,便听到另有人来报,说京都成外围满了士兵,看着不像是连玉州的卫兵,且数量庞然,以京都正门为始,左右扩散,约三、四万人。
云光憧一听,整个人都恍惚了瞬,他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呼吸都变得不顺了起来。
“陛下!”
钱英城连忙扶住了云光憧,眉心紧缩:“陛下,这群人出现得诡异,三万余人若想入连玉州不可能无声无息,便是昨夜城外巡防的卫军也没看见可疑人物,这些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样……”
云光憧这口气还没完全喘上来,便听见身后一道苍老但清朗的声音道:“不知钱统领可听说过,湖族古时百战神,有撒豆成兵之仙力?”
钱英城回头看去,撞上了仲卿笃定的眼神,不用他回答云光憧也信了仲卿的话。
云光憧将目光放在云天鼓楼上空的男人身上,他看见那个男人张开双臂,周身萦绕着一股诡异的黑气,城外那些突然出现的数万兵马或许真的都是他引来的。
“他果真是要我云氏江山!”云光憧浑身发寒。
就因为他想要从神霄塔下寻找到对方的弱点,国
师便恼羞成怒,直接发兵攻城!
今日之盛大往上百年也没有过,满城百姓,无数性命,难道都要陨丧于此?!
仲卿适时提了一句:“陛下,在他们没发现之前,我们还有退路。”
“不可!”
钱英城还没开口,云光憧便摇头拒绝:“宁战死,不可退!孤或许不是个好皇帝,可江山仍然是云氏江山,孤不能当那个千古罪人!”
他是愚笨,他也的确没有什么了得手段,容易被人哄骗,也会做错事……可他到底曾是堂堂正正凌国的大皇子,是如今凌国的新帝!又怎么能因贪生怕死,将皇位拱手让人,不顾满城百姓何去何从,只想自己呢?
仲卿意外于云光憧的血性,他蛊惑云光憧走,其实也是怕混乱之中会伤及他的性命。而只要云光憧逃了,那他不论是死是活,都再也不能重新回到帝位上去。
不过现在嘛……此人纵有千般不是,到底占了个忠国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