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调查任务·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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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日本刑法典》第199条规定:
蓄意杀人者,处死刑、无期,或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换言之:
杀人犯法。
南目那音默念着《心经》,转身离开了那间碍眼的大办公室。
她倒是没直接走。
人在烦躁时的想法,大都来自于情绪的驱动——
尤其她这种生理上就有病的。
所以越是烦躁,越不能放任情绪代替理智做决定。
于是此时,南目那音熟练的在长廊尽头找了个公共座椅,坐下,然后从钱包里摸出了一枚硬币。
选择不定使人焦虑,焦虑超过十分钟,她就有可能犯病。
与其坐以待病,不如先一步抛硬币。
听天由命。
首先,要确定问题:
我想做这件事吗?
结果为正面:做。
结果为背面:不做。
锚定好选项,将硬币抛起。
铮——
金属微微颤动的声音响起。
南目那音稳稳接住,却没有查看结果的意思。
她只是坐在原地,沉吟着歪了下头。
三秒后,确定了:
在硬币落下的瞬间,我期待能看到背面。
结论:
我不想做,
——那就不做。
南目那音欣然起身,将硬币塞进对面的自动贩售机里,选了一听冰可乐。
咔。
拉环叩开,灌口处涌出丰沛的泡沫。
南目那音端庄的吸溜了一口快乐水。
做决定简单,但后果——
首先,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肯定不是她说退出就能退出的。
比如情感上,可能会伤害到积极帮忙的长辈们;
再比如风评——
她之前为了让调查能过明路,顺便捞点学分,正大光明的说自己对【传统文化的推广】感兴趣。
哦,现在事情变麻烦了,你就要退出?
这在第三方看来,属于行为上的“退避”。
具体到她个人,大概率会被评价为“经不住事”。
更糟心的是,前后对比,会显得她之前的行为,像是某种缺乏责任感的“一时兴起”。
于是——
胡闹,草率,儿戏。
毫无敬畏之心!
在一个封闭、古板、且(最起码表面上)追求品性风骨的小圈子里,盖上这样的评价,基本等于“社会性死刑”。
但是想单纯的糊弄也不行。
虽然都说政府的本质是草台班子,日本政府,是办事尤其磨叽的草台班子——
仿佛单纯靠拖的,都能把许多项目拖到不了了之。
但在南目那音这里,人类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
人话说,就是:
她的长辈们可能会帮忙。
烂尾?
呵呵。
有大师肯出面托底,这雪球八成要越滚越大。
一旦搞成了什么能持续吃经费的固定项目,怕是能锲而不舍的沾她十几二十年。
所以。
南目那音想:我还是找个人甩锅吧。
反正这项目已经被推到不属于它的高度——
那文部科学省一系这么多的官员,也不能全是吃干饭的吧?
一天后。
南目那音看着眼前搜罗来的名单,叹息的想:
这帮人还不如去吃干饭呢!
就,怎么说。
其实从上辈子开始,她对官员政客就没什么滤镜。
尤其日本政客,突出一个笑话。
就她听说过的,包括但不限于:
黄金赘婿、背刺乐子人;
一万円都贪的抠门鬼,公款买漫画的二次元真爱粉。
后期,还有愿意为党派重新出道的前·演员;
和主业是拉皮条、偶尔割割粉丝韭菜来补充收入的前·娱乐圈狗仔等等。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但没有一个不抽象的。
日本首相乍一看有个人样,细究起来,也不过是抽象派的头头,美国的狗——
一不小心胸怀打开了,死都死的像个压轴笑话。
问题是:
虽然南目那音穿越了,身边还存在各路神神鬼鬼的漫画人物。
但漫画嘛,大都是参考了现实画出来的。
说起来是“平行时空”,其实基础设定上,对的特别齐。
这里举个例子:
在《网球王子》全国大赛篇里,有个私立比嘉中学。
他们在九州大赛时,打赢了关西的豪强狮子乐,是冲绳地区的代表。
到新网王时期,还进了u-17。
但存在冲绳(琉球),就说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亚洲支线(日本全面侵.略)是存在的。
所以当漫画们凝合成当前这个世界后——
怎么说?
虽然好人比例相对上升了(有名有姓的漫画角色,基本都是符合普世价值观的铁好人)。
但日本还是那个日本。
右.翼分子,民.粹主义的爹,批皮转生的封建余孽,和各路战.犯的糟心后代。
垃圾很多的(语重心长)。
再然后说身边:
南目那音的老师半田清明,搞笑漫画出身,是正常人。
——他可以坦然讲述书道的起源,说什么字是汉字,什么字是日式汉字。
甚至能直言假名书法,就是从中国草书演变来的。
和她们家关系最近的围棋名人塔矢行洋,是少年漫画出身,同样正常人——
这位也就性格怪了点,棋品非常优秀。
原作里,他因为和si的赌局退出棋坛后,干脆就去中国追求更高境界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跟他俩玩到一起的,基本都是正常人。
但不正常的其实才是大多数。
南目那音没有成年,目前主要的社交对象,都来自于半田家人际关系的辐射——
她周围其实存在着一个相当稳固的社交舒适圈。
现在嘛。
啧。
总之——
如果有一群【政坛的垃圾】,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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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一群【不正常的传统文化从业者】。
面对的呢,却是一份主旨和【推广传统文化】有关的项目——
那说未来推广前,是不是要先溯一下源?
就别说抹茶了,日本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宣扬过宣纸都是他们的。
——哪怕宣纸之所以叫“宣纸”,就是因为它产自安徽省一个叫宣城市的地方。
反正不论篇幅多少吧,只要牵扯到这个,一不小心就会搞出非常恶心人的东西。
突然之间就进退两难了啊(笑)。
南目那音沉默着,从屋里又翻了枚硬币。
问:
既然存在这样的顾虑,我要亲自去掌控这个项目吗?
正面:做。
反面:不做。
丢。
这回丢完别说看了,她连分辨都不用分辨的——
光想想统筹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贵物,她甩锅的心反而更坚定了!
思索一番后,南目那音决定锅还是照甩。
但要跳过文部科学省这些糟心的“专业官员”,从需要业绩捞支持率的广大议员中,筛出一个代表运动类资本的——
比如日常会接受亚o士,美o浓政.治.献.金的那种。
到时候,可以顺着【传统文化→剑道or弓道→全国大赛→体育运动】的流向,进行一个动态平衡。
然后平大点,直接把主题偏移掉。
哪怕最后,这个所谓的【国民文化项目】,和几十年前那个喊得很响的【国民健康项目】一样,成了一场推广明o牛奶的大型广告呢——
那帮资本家卖鞋卖球拍的,总比恶心到自己强。
可惜。
等南目那音开始定向筛人后,问题居然更多了!
首先,在日本,政务官和事务官是分开的。
换句话说:
上位者不一定干活,干活的基本不能做决定。
二,是党派的利益,不代表党首的利益。
于是哪怕目标定好了,也会出现各种原因导致法案实行时“自己杀自己”。
并且,在政坛里,姓氏,真的饱含巨大的信息和能量——
日本是披着资本主义外皮的封建社会,平民出身的政治家,再煊赫的权势也是一时的。
基本人走茶就凉了。
但只要有个好姓,那生下来是傻x也能衣食无忧。
南目那音如果想选对人(要保证项目不会中途被摘桃子,接着变成恶心人的东西)——
那面对近500的议员和毛800的选区代表,她最起码要学会只靠姓氏,就分辨出人的大致出身和政治取向。
这点,只靠师母教的那些社交常识显然不够。
甚至去看专门的谱系书都不够,要额外看历史。
但历史比较膈应人。
不止近代膈应,古代的也膈应。
南目那音大致列出了个书单,对坐一刻钟后,不得不丢了第三次硬币。
问:
做事是恶心,但现在看书也恶心啊?
反正都是恶心——
那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恶心着去把活儿干了呢?
正面:干。
反面:不干。
丢。
划个期限吧——
南目那音看着硬币落地,弹起,倏尔滚远,决定了:
就撑三天。
三天之内如果选不出人来,她就捏着鼻子上了。
结果比想象中好。
搞排查后才半天,她就从抽象的茫茫人海中,筛出了个合用的冤大头。
府中市·天草家。
政见偏左.翼,偶尔会走一下民族叙事,不算多么白璧无瑕——
——他们家有数次巨额贪污的前科,最终都靠秘书(会计)自杀草草了事了。
就,怎么说?
乍一看也是根搅屎棍子,但放在这偌大的屎缸里,已经算是顶梁柱的级别了。
最起码,天草家的这位议员他再抽象,主要的发癫范围——
指报仇雪恨般的捞钱
——也不会影响到南目那音。
反而是项目爆改运动鞋广告的可能性,因此隐隐变大了一些。
于是南目那音垂下眼帘往后一靠,将指尖的硬币,弹在了写着天草家新闻的报纸上。
——就你了。
确定好目标的下一步,是就近接触。
日本阶级固化是真的很严重,只要在同一个阶层内,你但凡想找人,耐心多兜几个圈子,总能有机会。
南目那音有针对性的出击了几次,成功在一场香水沙龙上,遇到了天草议员的夫人。
那是一位看起来就彬彬有礼的女士。
其实具体对谈,应该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比如第一步熟识,第二步暗示可以合作,第三步再开始试探些细节什么的。
但议员夫人意外的很干脆。
双方第二次见面时,她就变成了主动搭话的那一方,甚至在被暗示了合作的下一秒,直接邀请南目那音去家里拜访。
家里?天草宅?
——那不就等于直接去见天草议员本人?
南目那音猝不及防间感到了一丝草率,但想想对面是闲着没事可能会去偷井盖玩的日本政.客……
她顿了下,又诡异的觉得还算合理。
反正南目那音也不在乎项目后续好坏,真是个花团锦簇的草台班子,她还省事了。
于是——
十月,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
南目那音乘车来到了天草家宅邸的正门。
说实话,她有点不想进去。
从七岁那年被诅咒师袭击开始,南目那音就知道,这是个负面情绪会聚合成怪物的世界。
人类的憎恨、议论、诟病,恐惧,都有其“价值”所在,是因果报应中的一环——
天长日久,甚至可能针对某个人、某个家族、某个阶层,诞生出指向性明确到惊人的庞大恶意。
有些古建筑给人感觉暗沉、森然、压抑又威严,也并不全是建筑设计的原因。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不是。
因此,像日本皇居,宫内厅,或者议院一类的地方,会安排摆放最高等级咒物做镇压。
而天草家,作为派阀政治体系中,一系党派的总裁家族,他们的级别应该不会低。
但这里……
南目那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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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算是从容的,无视了宅邸上空的黑云。
不,那不是云。
那是民众们对曾经的一代代天草大名,和现在的一代代天草议员,数百年来形成的【认知】。
它显而易见的偏负面,本体稀薄但庞大。
不至于化为咒灵,但因为指向性明确,哪怕只是一片雾化的“恶意”,看久了,也能隐隐听到一阵阵呢喃着“天草”的声音。
南目那音不动声色的看司机:
司机没反应;
她又去看从屋里走出来的帮佣小姐。
帮佣也没反应。
不是……
你们这有问题吧?
人虽然看不到咒灵,但人有咒力啊?
刀都架在脖子上,你们生物本能不报警的吗?
还有咒术师——
瞎吗,这么黑看不见?
府中市就在东京都市圈内,结界呢,天元呢?
《咒术回战》的设定上,不是有个专门负责监察的窗吗?
“南红小姐?”
南红小姐从友邦惊诧中回神。
因为一些经年形成的条件反射,她这个人,越是遇到紧张的情况,越会下意识约束自己的言行。
于是噤声,垂眸,动作收敛。
站在一旁的帮佣小姐几乎是同步绷紧了身体。
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准备询问了什么,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有点干巴巴的说:
“您往这边走。”
南目那音点头跟上。
生活告诉她,凡事最好顺其自然——
咒灵,是一种只要你能假装看不见它,它就会同样看不到你的东西。
阴谋也一样。
她如果像个一般路过拜访者,正常的来,正常的走,那大概率一切如常。
表现的大惊失色or转头就跑,才是【可疑】与【被关注】的开端。
天草家的宅邸很大,进门就是条长长的走廊。
不。
是回廊。
廊道四通八达,沿途尽是不同的景观,层高都比常规日式庭院高三分之一。
——看出来确实贪过很多钱了。
绕行后的第一站,是一座景观池塘。
池边不远处,竖着个袖珍的鸟巢。
那也是景观的一部分,立柱差不多半人高,巢穴的部分,做的像是神龛一样。
神龛里,摆着一只陶瓷做的小鸟。
南目那音神色平静的瞥了一眼,确定了:
那是个咒物。
问题是,和她过去看到的咒物不一样——
这个东西的咒力,存在两种不同的颜色,还不是混合型,而是刻意分了双层的那种感觉。
外层发红,感觉像是一种基于“堵不如疏”的理念,而被营造出来混校感知用的……封印装备?
具体效果不好说,毕竟南目那音本人,至今没有任何咒术相关的感应能力——
说白了,她是被诅咒师老太太盖过章的“没有天赋”。
她能看见咒灵,只是因为在系统插件里,买过一个名为【看见】的能力。
但系统插件作为某种超规格的存在,虽然技能名草率,说明也写得跟闹着玩似的。
可它说的【看见】,就是真的能让你【看见】。
即:
哪怕感应一点没有,运用一点不会——
只要你看见了(指肉眼直视);
那就必然能看见(包括但不限于能量、能量间的差异、多少和结构etc)。
在南目那音眼里,咒物和上空的云雾,看起来都是黑色——
深浅略有不同,但具备同一种波光特效。
就算不是完全一样的东西,也必然有联系。
第二站,是一片银杏树林。
十月之后,林间树梢一片金黄,风一吹,就有银杏叶蝴蝶似的飞着往下落。
但南目那音只觉得散乱。
参考半田老师的前车之鉴——
秋日看落叶,最好看枫树,最好在九月。
九月后,正常的树叶子是真的会往下掉的。
基本上是你走一路,它掉一路;
掉哪砸哪,锲而不舍。
像梧桐这种叶子大的,不止枯硬后砸人很疼,脆化了崩出来的碎屑还会卡头发。
那种感觉,想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啧”。
南目那音能多看两眼,纯粹是因为她在银杏林的边缘,又发现了一个神龛型的袖珍鸟巢。
还是两种咒力,还是里外双层。
还是有问题。
——这居然是个多点链接型的玩意儿吗?
之后是枯山水;
竹屋;
石雕的鹿群。
……
南目那音数到第七个鸟巢的时候,隐隐意识到:
天草家的情况,可能比她想象中要严重。
而这些被摆出来的玩意儿,也比她以为的要高端。
反正一圈游览下来,侘寂风雅的感受没有,山雨欲来还偏要推波助澜的荒诞,她倒是真的看出了几分。
就是说——
好烦啊。
难得找到个能用的冤大头,结果背后一潭浑水不说,还有可能发臭吗?
南目那音漫无目的的走着神:
本次拜访大概率是无效社交,回去了还要对着名单重新选人……
要么还是自己上呢?
不,那样想想就烦……但是,啧。
转角的瞬间,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抓握了一下,就很想找个硬币丢一丢。
然后咔哒一声,带路人的脚步顿住了。
南目那音随之停下,回神。
帮佣小姐侧身,唰的一声,拉开了手边的障子门。
“请进。”
她侧开一步:“英介先生等您很久了。”
南目那音点头还礼。
室内装修也偏传统,整体偏空旷,摆着矮几,茶桌,角落里还放了个个小屏风。
桌子后,是个判断不出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是天草英介议员。
他和报纸上的照片只有七分像——
如果说照片只是亲和又英俊,看着非常体面,那真人,就帅的有些可疑了。
南目那音下意识在心里“嗯?”了一声,反手就点开系统,搜索起了“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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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介”的名字。
记忆里……
居然没有?
顿时更可疑了!
南目那音上辈子上学的时候,确实看过不少番剧,但也有一大票没看过的:
比如男主日常向的轻改。
但偏偏这种作品,最容易无声无息的嵌入“正常世界”。
类似《五等分的新娘》——
这部里男主虽然拢共暧昧了五个“女主备选”,但五个人是同一家的女儿。
剧情发生的主要场景,感觉就没有超出过一栋宅邸一间学校。
有种故意给穿越者添麻烦的隐蔽感。
考虑到知识盲区的客观存在,南目那音一直有意保持着种“审视一切”的习惯。
即:
哪怕是陌生人呢,一旦颜值超过某条水平线,就应该立刻警觉起来,把他(她)跟麻烦(剧情)联系在一起。
本着这样的理念,她正准备简化关键字,单独搜索下“天草”这个姓氏——
下一秒,前方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
一只厚实的瓷杯子,被人失手磕在了桌面上。
茶杯翻倒,茶水洒落。
粘稠的液体淅淅沥沥沿着桌角往下落,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清晰的苦味。
南目那音再次“嗯?”了一声,就是说——
哇哦(那种语气)。
居然不是摆出来装逼用,而是真敢空口喝抹茶的狠人吗?
表面上,她倒是自然的先瞥了眼杯子,接着是那只没有拿稳杯子的手。
停顿,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女孩像是乍然回神,意识到这很冒昧一样,有些突兀的急速垂下了眼帘。
——是一种绝对符合上层对“未成年(重音)女性(再重音)”认知的,不算很羞怯但足够含蓄的情绪状态。
这是“礼貌”。
南目那音一边礼貌的表演着后续,一边用系统提取自己十秒前的记忆片段,着重查看男人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佛珠。
那是个咒具。
乍一看,是常规款,道明寺椿身上有差不多的东西,起个护身符的作用。
实际上,它和院子里那些陶瓷小雕像才是一样的。
不,它甚至更复杂,除了红黑两色,还带着点灵动的绿。
从构图上讲,大概是起个平衡……或者是隔断的作用?
偶尔珠串撞击到桌面,颜色们就会翻腾一阵,绿色兢兢业业的保障红黑不会在震荡中产生接触。
而等整体恢复平和时,绿色就自然而然的减少掉一些。
就这个损耗率,南目那音估算了一下,大概还能撑上……两个月?
南目那音开始算账:
首先,天草家的咒物有问题。
详情未知,但可以确定它们和针对“天草”的那股庞然恶意,是一体共生的。
然后院子里那个阵——
具体什么阵她不知道,但那个结构,肯定有感知隔绝的作用。
所以咒术师没感觉,普通人也没有。
哪怕是她——
她走进这屋子大半个小时了,生物本能也没报过警,纯是因为开了挂才“看见”的。
最后,是议员手上这个“倒计时”。
一旦“绿色”消失,隔绝不再,那么手串,应该会变成和外面那些咒物一样的存在。
是结构里的某个“节点”。
考虑到那些黑色的整体性——
她合理怀疑,手串会在蜕变完成的那一刻,自然的并入宅邸内的咒物网络。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天草议员,会在能量传导的过程中,直接接触到了那片庞大的黑云。
咦。
想想那些呢喃着“天草”的声音吧——
感觉他不止会原地暴死,还会死出一件非常有价值的咒物。
有价值到五官四肢都可以被拆开来用的那种程度。
如果隔绝效果还在正常运行,那整件事甚至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南目那音沉吟着放下了茶杯。
乍一看是件麻烦事,应该避开——
但眼前这个人,俩个月后会死。
两个月。
如果能达成合作意向,那么两个月,正好够开个头。
如果直接死掉一个派阀首领级别的议员——
那关注点都不用她引,自己就会偏移掉。
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查案,分锅,闹出一地鸡毛,然后相关信息讳莫如深。
她那个项目,大概率也会成为“相关信息”的一部分,被各种隐性手段剔除出大众的视线,最终无限期搁置。
南目那音:【疯狂心动.jpg】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比如事发后,需要转移视线的东西——
再比如天草所代表的派阀势力,可能会为了继承政治遗产、梳理内部混乱,直接把这个所谓的“遗愿项目”当做抓手。
规模再往上抬一级,做大做强,然后强行辉煌。
而南红,作为和项目一起火起来的那个人,光名号就具备了一定的“正统性”。
换句话说——
南目那音对那帮人来说,可能会成为一个类似于“传国玉玺”的东西。
这些事情都有先例的,甚至连大致的拉拢手段,都是几百年来固定的。
比如联姻。
差别只是会根据她的重要程度,决定是派个团体成员的儿子跟她联,还是由核心领袖的继承人儿子跟她联。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瞬间心如止水。
其实仔细想想,合作本身也是一种隐患——
毕竟和单纯的拜访不同,合作后联系会变多,那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进入幕后黑手的视线了。
南目那音恹恹的回神,不动声色喝茶细听,发现就刚才那一小段时间,天草议员已经讲述起了自己的幼年故事。
类似于他小时候,过男孩节,不想要鲤鱼旗或甲胄,反而想要女孩子的娃娃——
听描述,是一个坐在七层货架最高层的人偶。
但父母硬是不给他买。
于是他努力的撒泼打滚,甚至为此绝食了几天。
描述语气平淡,但非常细节非常详实,听的南目那音思路都跟着停了一下。
就,怎么说?
双方见面后不聊正事聊私事,姑且还算正常——
毕竟前面写过了,政务官和事务官一般是分开的。
南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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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和天草英介见面,是从社交层面上,敲定了双方“友好”的基调。
但具体事务——
要搞事时,他的秘书团队,会去联系老师分配给南目那音的两位助理。
要搞钱了,就去找道明寺财团的会计和精算师。
但现在这个话题……
虽然南目那音会吐槽日本的政.客像笑话,但日本,男性,中年,上位者,巨额贪污前科。
感觉随便组合一下,都是一副活灵活现的爹味画像。
结果说起话来,设想中的以势压人是没有的,但期待中的礼貌客套也没有——
还绝食打滚?
就这个话题跳脱程度,再加上可疑的颜值……
南目那音一顿,心说这人别是什么搞笑漫画里的角色吧?
因为有了猜测,她在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
乍一看,就像是被话题吸引了注意力。
天草议员于是亲切的笑了笑,好脾气的问她:
“光说可能有点烦了,你要看看实物吗?”
……实物?
“就是我的收藏品。”
男人坦然道。
“当初没有得到那个人偶,我有点遗憾,后来自己能做主了,就忍不住一直买差不多的东西。”
南目那音:……
懂的,童年缺憾,补偿心理嘛。
她上辈子没混过娃圈,但收藏级人偶的话,还真有兴趣看看。
——尤其是荷兰木偶戏用的那种,有匹诺曹的ip加成。
见她点头,天草英介欣然挥了挥手,示意门口守着的人,去取几件藏品来。
“多拿几个吧。”
他思索了一下,补充道,“零号,一号和第二百九十七号,都拿过来。”
差不多一刻钟后,秘书带着四位帮佣,抬上来三个大箱子。
结果打开一看——
好嘛。
这个齐刘海,这个长头发;
还有这个玻璃做的眼珠子和带缝的下巴——
这不是日式鬼片里超经典的那款鬼娃娃吗?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好怪的品味——
以及日本女孩节她也过的,师母准备的,都是绢布做的,宫装女子式的“雏内裹”。
这种市松人偶……
她次第扫过箱子里的零号,一号,和二百九十七号,生出一种精致中略带粗糙,别扭,但又迷之眼熟的感觉。
……这别是什么恐怖漫画里出现过的道具吧?
恐怖漫画……感觉跟咒术相性还挺合的……
不过是谁呢?
伊藤润二吗?
南目那音几不可查的瞳孔地震了一下,甚至想大喊一声人头气球退散!
不过新的问题来了:
如果冤大头本身是某部恐怖漫画的线索人物,那坚持合作是不是更好一点?
毕竟,哪怕真的是伊藤润二呢——
多接触几回,也有可能激活出什么概念极的恐吓技能。
就,《富江》那种敬谢不敏了,但《十字路口美少年》什么的,她非常可以。
伊藤润二仿佛还画过克苏鲁的漫画——